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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庶女冤家《三》

她知道自己穿來一個男權社會,把女人當玩物、當工具, 女人的地位就是比男人低那麼一大截,還要徹底地卑躬屈膝。 即使男人要三妻四妾來服侍自己也無可厚非,可她蘇如玥不甘心, 要她認命可以,除非她未來夫君是天下第一男子! 因為她這人一旦任性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胡鬧起來神仙都會跳腳, 這麼不賢良、不淑德,善妒成性,當妻子也只會給男人惹麻煩。 可驃騎將軍親自上門求親,她不嫁就要惹人笑話, 只好連夜細軟款款,等著她叱吒風雲的夫君上門娶妻了。

會員價:
NT$1606.6折 會 員 價 NT$16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擇言
出版日期:
2014/12/0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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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果然遍地陷阱,各種極品,
看絕美小庶女如何過關斬將,活出錦繡榮華,
「擇言」最新輕鬆逗趣的重生之作,千萬不要錯過!

她知道自己穿來一個男權社會,把女人當玩物、當工具,
女人的地位就是比男人低那麼一大截,還要徹底地卑躬屈膝。
即使男人要三妻四妾來服侍自己也無可厚非,可她蘇如玥不甘心,
要她認命可以,除非她未來夫君是天下第一男子!
因為她這人一旦任性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胡鬧起來神仙都會跳腳,
這麼不賢良、不淑德,善妒成性,當妻子也只會給男人惹麻煩。
可驃騎將軍親自上門求親,她不嫁就要惹人笑話,
只好連夜細軟款款,等著她叱吒風雲的夫君上門娶妻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次日早晨,蘇如玥早早地吃了早飯,抱著逗比就去蹓彎了,逗比一出念雲軒的門就顯得超級乖巧,寸步不離地在蘇如玥周圍跑來跑去,要是有想走的小路,就會用那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瞄她,然後她就會被秒殺,拐入各種以前沒走過的林蔭小道,幸好有「指南針」紅纓在身後,不然她和逗比早就不知道在自家府裡頭迷了多少次路了。
  今天逗比貌似莫名興奮,一溜兒地往前奔,蘇如玥回頭問紅纓道:「牠這是想去哪兒啊?」
  紅纓回道:「前方是通往二少爺內書房的路。」
  二少爺蘇承沛?她好像還沒跟這位名義上的二哥聊過天呢。
  「小姐,要不要把逗比抱回來?」紅纓請示。
  蘇如玥搖搖頭,「就去看看二哥唄,二哥馬上就要成親了,我這做妹妹的也該道聲恭喜嘛。」其實她是真心好奇這位二哥究竟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存在,他的木活真的那般活靈活現?
  蘇承沛的院子很樸實,沒什麼裝飾,打眼一看就知道他並不得蘇智淵和鐘氏的愛重。
  逗比「汪汪」叫了兩聲就衝進院子,守院門的丫鬟打了個呵欠,從昏昏欲睡中打起精神,眼睛瞄到蘇如玥,瞬間跟打了興奮劑似的,雙眼冒著銀光就迎了上來。
  蘇如玥在蘇府是出了名的冤大頭,以出手大方著稱,是故這些丫鬟們看到她,兩隻眼睛就差點蹦出銀錠子了。
  但今兒個蘇如玥卻十分瞧不慣這個偷奸耍滑的守門丫鬟,看人下菜碟兒這種事她知道很普遍,但親眼瞅見還是覺得很不爽,她看了眼守門丫鬟,冷冰冰地道:「二哥在裡頭嗎?」
  守門丫鬟忙不迭地點頭,「在在在,二少爺還在做木活兒呢。」
  蘇如玥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紅纓沒有蘇如玥的指示當然目不斜視,徒留守門丫鬟詫異地看著那主僕二人進院子的背影一陣抓心撓肝,說好的賞銀豐厚呢?妳怎麼看人下菜碟兒啊!
  進院看到逗比的身影,蘇如玥了然,怪不得這貨今兒莫名地興奮,原來是嗅到同類的味道了,只見逗比正跟一隻二不拉幾的小哈士奇大眼瞪小眼,小哈士奇吐著舌頭,逗比眨著小眼,蘇如玥看得樂不可支。
  就在這時,一陣鋸木頭的嘈雜聲傳來,蘇如玥扭頭一看,發現二哥哥蘇承沛華服半搭在肩上,擼著袖子,用一種極其標準的木匠姿勢正在專心致志地鋸木頭,他身邊擱著各種工具,斧、鋸、刨、鑿,地面上堆著很多木屑木花,腳下還放著一溜兒的小木屋、小木車和小水車,做得當真是精巧至極,簡直是蘇如玥見過最厲害的木工了。
  蘇如玥走過去屈了屈身子,「二哥哥好。」
  蘇承沛連頭都沒抬,還在鋸他的木頭。
  果然傳言非虛,蘇承沛只喜歡跟木頭談戀愛,沉默寡言,怪不得蘇智淵和鐘氏對他各種放逐呢,想來早就對他能按照正常權貴子弟的方式生活這件事放棄了。
  蘇如玥滿足了好奇心,打算過去逗一逗哈士奇,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二哥還真像朱由校,極品的木匠貴族。」在她為數不多的中國歷史知識裡,對這位身為皇帝卻專事木工的明朝天啟帝各種不能理解,是故印象頗深。
  卻不料這一句音量低到不能再低的話居然能讓蘇承沛有了反應,他緩緩地偏過頭,慢慢地直起身子看向蘇如玥,聲音因為常年不與人交流變得有些啞,「妳知道朱由校?」
  蘇如玥一愣,覺得有點兒心虛,大胤是一個架空的朝代,還真心不知道在大胤說明朝的事會不會屬於謀逆。
  「妳知道天啟帝朱由校?」蘇承沛追問,平淡無波的眼神有些微漣漪般的波動。
  蘇如玥心一橫,想著即使算謀逆,蘇承沛也不會傻到宣揚出去吧,徑直道:「我知道,明朝倒數第二任皇帝,跟二哥哥一般喜愛木工,史稱木工皇帝。」
  沒想到這一番客觀的話說出來,卻讓蘇承沛踉蹌了幾步,臉色瞬間灰敗,像是主心骨被抽走了似的,蘇如玥看得心驚膽顫,小心翼翼地問:「二哥哥,你怎麼了?」
  蘇承沛彷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自己一直嘀咕道:「倒數第二任,亡國了,亡國……」
  真是太神奇了,蘇如玥轉了轉眼珠子,讓紅纓看著院子裡零星的幾個下人、丫鬟別偷聽,她自己則拖著行屍走肉似的蘇承沛進了書房,為免隔牆有耳,她還特意將所有門窗都關了個嚴實。
  蘇承沛失魂落魄地站在屏風前面,雙目無神、嘴唇發白。
  蘇如玥皺了皺眉,不確定地開口,「朱由校?」
  蘇承沛依舊木然。
  要說穿越之前的胡非非是個純唯物主義,但自從發生這種離奇的穿越之後,她是真心覺得世事真玄幻,只有想不到,沒有發生不了。
  按照蘇承沛對天啟帝朱由校這麼反常的反應,還有他和貴族身分完全匹配不上的木工技能點,蘇如玥有理由相信這位二哥哥也是穿越的,也是魂穿,她突然想起,貌似昌平郡主說過,蘇承沛少時風寒差點掛了,應該就是那時候悲劇掉的吧。
  「那個……花無百日紅嘛,二哥哥既然是大胤人,那就……」
  蘇承沛突然轉過頭,「妳不是大胤人。」
  蘇如玥被蘇承沛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有一個人知道明朝,這個地方不是明朝,也不是之前的幾個朝代,但妳卻知道,難道妳也沒有喝孟婆湯,是帶著前世記憶轉世投胎?」蘇承沛是個古代人,那時候穿越小說還沒有風靡,其實他這樣講也沒錯啦,魂穿魂穿,可不就是帶著前世記憶再世為人嗎。
  蘇如玥道:「二哥哥別激動,我跟你差不多,不過既然來了大胤,那就好好兒活著,哪個朝代還能真正子孫萬代地延續下去?更何況……」她立刻住嘴,想吐槽天啟帝的話及時在嘴邊剎車了。
  蘇承沛眸子黯了黯,頓了半晌後徑直出了書房,繼續到院子裡開始旁若無人地做木活。
  蘇如玥撇撇嘴,想來這位穿越而來的二哥哥早就適應了大胤的生活,只是突然聽到明亡的消息後一時間激動了一下而已,畢竟木工才是他的真愛啊。
  她抱起逗比,後頭跟著紅纓,走出蘇承沛的院子。
  一路走一路想,難道蘇府的風水不是一般的獨特,專門吸引眾穿越人士光臨?身為「現穿古」的典型,蘇如玥還真不知道怎麼跟這位「古穿今」的舊皇帝來交流,不過看蘇承沛的樣子也不想跟誰交流,這下子終於沒有政務煩擾,能可勁兒地做木工了。
  蘇如玥又撇撇嘴,吩咐紅纓今兒的事別說出去,跟沒事兒人一樣回了念雲軒。

  ◎             ◎             ◎

  沒過多久,蘇承沛娶了媳婦,由於徐以慧的聖母白花性格,她跟她庶妹的感情真的猶如親生,是故因著徐以慧的關係,這位新上任的二嫂對蘇如玥也是和顏悅色的。
  再沒過多久,自家親嫂子也過門了。
  從今往後,請安又恢復成日請,三個嫂子外帶兩個小姑子,六個女人兩臺戲,唱戲唱到過大年,今年過年少了蘇如雪,但是多了兩個秀外慧中的漂亮嫂子,倒是比以前更熱鬧許多。
  年初一的時候,蘇如雪帶著夫婿來蘇府拜年了。
  蘇如雪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美貌,由於婚後生活幸福滋潤,身材也圓潤了許多,鐘氏沒跟蘇如雪多說話,象徵性地囑咐了幾句就沒話了,蘇如玥裝傻賣乖地把蘇如雪拖到念雲軒,暖閣裡,雅姨娘已經被她早早請來了,想必這母女倆應該是有很多話要講。
  果然蘇如雪一見雅姨娘就淚流滿面,蘇如玥騰出暖閣讓她倆敘舊,不關自己的事她絕不瞎摻和,便抱著逗比在院子裡蹓來蹓去,畫眉從門口踏入,附在她耳邊道:「小姐,大小姐和大姑爺回來了。」
  蘇如晴已經好久沒有回蘇府,也好久沒有消息了,現今回來,蘇如玥倒是怪想的。
  「大姊姊從凌韻院出來了嗎?」
  「沒有,不過白鷺姐姐在那兒守著呢,等大小姐出來就請她來咱院裡。」
  蘇如玥想了想,將逗比放到地上,道:「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可千萬別怠慢了大姊姊。」
  剛剛穿過暖河,便見蘇如晴抱著兒子正往念雲軒走過來,蘇如玥連忙迎了上去,笑道:「大姊姊,如玥可真是想死妳了,這就是小外甥吧?」
  蘇如玥把小正太從蘇如晴懷裡接過來,親了口正太香噴噴的包子臉。
  正太烏溜黑的眼睛眨巴眨巴,伸出手要去拽蘇如玥的赤金纏珍珠耳墜,嚇得她趕緊避開,生怕被這大膽的正太給拽下來。
  蘇如晴笑著將兒子抱過去,她瘦得厲害,跟個衣服架子似的,華美的錦衣也有種晃晃蕩蕩的感覺。
  蘇如玥看著心酸,忍不住責備她,「大姊姊是不拿我當親妹子嗎?伯府是不是出了事?見一次面妳瘦一次,這讓我怎麼放心?」
  蘇如晴把兒子交給身後的白鷺,拉住蘇如玥的手,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三妹妹,妳的心意我都懂的,但伯府的事也只能我自己扛著,妳現在還沒嫁人,顧將軍還在邊關,自己都有些自顧不暇,大姊姊如何能給妳添亂。」
  看來順昌伯府的生活確實不太美妙,但蘇如玥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幫不了,只能誇一誇蘇如晴的三個孩子,讚一讚大姊夫是個不錯的男人,各種給蘇如晴寬心。

  ◎             ◎             ◎

  兵荒馬亂的正月過去了,轉眼到了二月。
  這天蘇府收到一個請帖,是榮王府發出來的。
  由於蘇如玥一直保持著很強的警惕心,一聽到榮王府下帖子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據說榮王府把這一次遊園會誇得是天上有、地下無的,榮王從西域海外各種地方搜羅了很多奇花異草,網羅了不少舞樂大家,勢必要搞出一個大胤朝最豪華的遊園會,自然是要邀請各種當朝有權有勢的權貴,那些落魄了的都沒有資格參與。
  蘇如玥原本想推辭來的,但鐘氏這次以嫡母的名義下了死命令,說是榮王妃特地點明要蘇如玥前去,而鐘氏又是一個小家子氣特別怕得罪權貴的女人,她竟特地在念雲軒磨了許久,還放下身段要和蘇如玥修復母女關係。
  蘇如玥表示,母女關係已經破成那樣了,修不修復真心沒什麼差別,遊園會她會去的,不過不是給妳鐘氏面子,是給蘇府長臉,反正聽鐘氏說那天太夫人、白筱和徐以慧她們都會去,就當是一次內部小型聚餐了。
  榮王府嗎?蘇如玥思忖了好久,還是忍不住想起鐘黎顯,便讓方甲給慶陽公主府遞了個信兒,她生怕出點兒什麼事,畢竟四月份她就及笄,五月份太子和顧景逸歸來,婚期就定在六月份。
  沒過多久,方甲帶了信兒回來。
  「方甲說是大公子親自見了他,讓小姐安心地去,也一定會平安地回來。」紅纓給蘇如玥傳話。
  蘇如玥聽了就放心了,這位大公子就是慶陽公主唯一的兒子顧景譽,也是個十分儒雅牛逼的存在,畢竟有那麼傳奇的娘親還有那麼犀利的爹爹,不牛逼才怪呢。

  ◎             ◎             ◎

  鐘氏真的很重視這次的遊園會,可能她認為這是結識廣大皇親國戚的大好機會,於是大出血給蘇如玥和蘇如瑩都新做了一套衣裳和頭面。
  不過從綢緞等級和頭面用料上還是能看出來她的厚此薄彼,蘇如玥表示很能理解,畢竟讓鐘氏給自己花銀子,簡直就跟拿刀子在鐘氏心頭割肉沒什麼差別。
  然後不過多久,太夫人夏氏就讓人送了一套月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用料、針腳都精細得能跟皇宮裡比了,除此之外還有一整套的朝陽五鳳頭面,華貴得讓鐘氏兩眼冒血光。
  有了夏氏送的東西,鐘氏準備的自然有充足的理由不戴了,因此當天從蘇府出來的時候,蘇如玥穿戴得真心十分氣派,相較之下,容貌上本就差一大截的蘇如瑩就更不夠看了。
  幾人坐著馬車浩浩蕩蕩地到了榮王府,蘇如玥第一次看到榮王府就知道這榮王確實非同凡響,光看「榮王府」三個氣勢雄渾的大字就能看出他的確是宣德帝寵愛的兒子。
  雖然慶陽公主說了不會有事,但蘇如玥還是覺得明騷易躲,暗賤難防,她得小心謹慎。
  在不知道瞟了大門口多少次之後,蘇如玥終於盼來了夏氏,她就像是逗比看到了肉骨頭,隨意給鐘氏打了個招呼,轉身就撲向了夏氏的懷抱。
  「祖母安好。」蘇如玥禮儀周全地行了個萬福,但大眼睛水汪汪的,瞅著許久不見的夏氏。
  夏氏笑得連臉上的褶皺都熨貼了,把蘇如玥抱在懷裡,「妳個不省心的小冤家,讓祖母看看這身衣裳可合身?」
  「合身,合身得很呢。」蘇如玥笑咪咪地湊上去。
  這是一幕多麼令人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祖孫情深啊,蘇如瑩用腳尖碾著地,瞇眼狠狠地瞪著蘇如玥和夏氏,小聲嘟囔道:「祖母偏心。」
  鐘氏捏了捏蘇如瑩緊緊攥起來的拳頭,低聲道:「瑩兒莫急,我瞧著今兒那死丫頭身上保準會有一齣精彩的大戲。」
  「真的嗎?會讓她身敗名裂嗎?」蘇如瑩眼睛發亮,巴不得這齣大戲早點出現得好。
  鐘氏的眸中射出一道利光,「怕是不僅如此,瑩兒妳可記得為娘說過,此次遊園會榮王妃可是點名要讓那死丫頭到場的,為的是什麼?十有八九是跟黎顯有關。」
  蘇如瑩咬牙,一張還算秀美的臉扭曲了起來,「二表哥可千萬別手軟才好。」

  ◎             ◎             ◎

  榮王妃特意把一些位高權重的王公大臣家眷安排到花園後面的暖閣裡頭,暖閣是專門用來賞景的,一圈兒的窗戶都沒有糊紙,鏤空的圖案都是各種傳說中美麗的神獸,透過窗戶,花園裡的奇花異草清晰可見,不僅如此,奇花異草按照顏色分別擺成了一道金龍和一隻鳳凰,應該算得上是人造的祥瑞之兆。
  蘇如玥左顧右盼卻始終不見白筱到來,她忍不住扭頭問夏氏,「祖母,筱兒怎麼還沒來?她再不來可就遲到了啊。」
  夏是將茶盅放下,看向蘇如玥,「誰告訴妳她會來?」
  「自然是娘……」蘇如玥一愣,抬頭道:「難道筱兒……不對,是廣恩伯府沒有收到請帖?」
  夏氏點頭,朝不遠處圓交椅上坐著的一位錦衣華服的貴婦人看了一眼,問道:「玥丫頭,妳可知那人是誰?」
  蘇如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貴婦人珠翠環繞,一雙鳳目不怒自威,她在腦海裡搜尋了片刻,答道:「孫女認得,她是甯王妃,甯王爺不是在番地嗎,怎麼回京了?」
  「甯王和榮王都是淑妃所出,榮王這次如此大張旗鼓,甯王當然要來。」夏氏撫摸著蘇如玥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丫頭,廣恩伯府已經失勢了,地位大不如前,榮王這次邀請的人哪一個不是權爵之家?哪一個不是位高權重?」
  蘇如玥心裡悶悶的,雖然知道世人大多是捧高踩低之輩,但想到最佳閨蜜就這樣被隔絕在自己的社交圈子外,她還是不太爽。
  夏氏突然眉頭一皺,抓住蘇如玥的手,「妳方才說鐘氏騙妳白筱要來?」
  「是啊,她還說這次榮王妃指名道姓,非要我來不可。」蘇如玥垂下頭,「祖母,今兒我就黏著您了,榮王妃是鐘黎顯那頭的,我怕……」
  夏氏把蘇如玥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丫頭先別著急,鐘黎顯是榮王妃庶女的兒子,只是個掛名外孫罷了,感情好不到哪裡去。」
  蘇如玥猛地抬起頭,「難道是我想差了?如果不是鐘黎顯的緣故,帖子上為何要特地要我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夏氏也搖搖頭,「祖母也想不明白,丫頭妳做得對,離開王府之前萬不可單獨行事。」
  蘇如玥點頭,仍不免憂心忡忡。

  ◎             ◎             ◎

  趁著春光大好,榮王妃和一幫貴婦帶著大夥兒遊園,要說這次榮王府是真心下了血本,稱得上是十步一景、美輪美奐,南苑有一個超大的戲臺子,上面輪番地唱著各種精彩大戲,據說會從早唱到晚,除了傍晚時分會有三齣新戲上場,其他時間貴賓們誰想去聽,自己去就成了。
  蘇如玥緊緊地黏著夏氏,隨著她也看了不少權貴,其中甯王妃的眼神像是含著冰,眼神總是動不動就掃到她身上,慢慢走過來跟夏氏攀談幾句;榮王妃則會做樣子多了,除了看她兩眼,也沒表現出多麼與眾不同,不過她隱隱能感覺到榮王妃貌似有一點點焦灼,行止之間總是不自覺地就朝北方探頭,彷彿在期待著什麼似的。
  在大胤,一般晚宴才是最正式的,所以午餐就稍微簡單了些,雖說簡單,但菜品也是相當精緻,尤其是那道佛跳牆,湯濃郁渾厚、料清雅軟糯,吃完之後沁人心脾的感覺久久不能離去,堪稱極品,蘇如玥不由得想到「食神」裡頭的叉燒飯,真的能比佛跳牆都好吃,好吃到跪嗎?想著便決定回頭讓杜鵑發揮一下驚人的廚藝,做一碗叉燒飯出來。
  突然有一股勾魂攝魄的香味幽幽地傳來,蘇如玥皺了皺鼻子,瞇起眼陶醉地聞了會兒,靠著靈敏的嗅覺慢慢地向美食處尋去,濃郁香醇,貌似有蘿蔔的味道,咦?竟然還有些微蘋果味兒?這是怎樣一道神奇的菜?
  蘇如玥循著香味找到一盤賣相相對普通,但騰騰冒著熱氣,味道不停鑽入鼻子的菜,她拿起一旁的筷子,挑了一塊半透明狀的不明肉類放入口中,輕輕一咬,彈性十足,居然有野味香,饒她自詡吃遍了大胤,還著實沒有嚐過這等奇妙的肉呢。
  「好吃,這是什麼啊?要是能問到的話就好了,回去讓杜鵑也做做。」蘇如玥抬起頭,開始四下尋人,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居然偏離了大的筵席桌子,目之所及連個丫鬟都沒有,而一直緊跟著自己的紅纓也不知為何沒有跟上來,說好的緊緊黏著太夫人死活不撒手呢?
  蘇如玥微微有些緊張,但仍舊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環境,面前只一個檀木八仙桌,上面擺放著幾道賣相還好的菜,但其滋味著實和方才午宴的菜品不可同日而語,連高級吃貨蘇如玥都覺得稱得上是極品佳餚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專門釣她上鉤的啊?放下筷子,她打算在沒有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趕緊找個丫鬟問路,回到夏氏身邊。
  但意外還是不意外地發生了,從幾株花樹後走出來的紫衣華服的男子高冠束髮,眼底有些許青色,不是鐘黎顯還能是誰?
  蘇如玥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反而淡定了下來,既然躲不過,那索性就快點來吧,最起碼鐘黎顯的出現說明她先前的擔憂很有道理,一直提心吊膽的也麻煩,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地有話直說呢,真是完美的心態,蘇如玥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
  「此為烤鹿筋,是我親自獵殺的梅花鹿。」鐘黎顯看了眼桌上的烤鹿筋,眼睛裡貌似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帶著點兒決絕。
  蘇如玥嘆了口氣,「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小梅花,這道菜要是擱到以後吃,絕對是要蹲監獄的啊。」
  鐘黎顯眸中閃過一絲錯愕,禁不住問:「妳說什麼?」
  「沒什麼。」蘇如玥轉頭就冷淡地笑了笑,「你就當我神智不清、精神錯亂,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離得遠遠兒的最好。」
  「如果我非要靠近呢?」鐘黎顯說著上前一步,逼近蘇如玥。
  蘇如玥扯動嘴角,雙手慢慢握緊,笑容裡帶著不屑,「二表哥,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如玥高攀不起,所以二表哥還請自重。」
  「高攀?怕是我高攀妳吧,顧大將軍的未婚妻,呵,信國公什麼的,我都想吐了,我想要娶的人是妳,現在卻被迫娶了那個醜八怪,蘇如玥,妳拿什麼賠我?」鐘黎顯說著說著就咆哮了起來,額角青筋暴起,神情激動。
  蘇如玥白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大概是這段日子憋瘋了,這種沒邏輯的話都能說出來,她抬起眼皮,用鼻子哼了一聲,冷笑道:「鐘黎顯,有因才有果,如果你跟三表姊比白紙都乾淨,誰還能逼得了你?」
  沒想到鐘黎顯理直氣壯地說:「我和她有瓜葛只是為了獲取信國公的勢力,現在她即使懷了我的種也只能當妾室,而我真正想娶為妻的人只有妳一個。」
  蘇如玥聽了打從心底泛起一股噁心,以前只是覺得鐘黎顯這號人被寵壞了,頂多就是自私霸道,看在他坦誠鐘氏計劃這一點上,也只是把他歸類為絕對不能再見面的人裡面,沒有徹底拉黑,好嘛,這一次這貨真心進黑名單了。
  她不是極端的女權主義者,並且她明白這個世界至今為止都是男權社會,想要活得好好兒的就得在某種程度上承認這個男權社會,但這不代表男人就能把女人當玩物、當工具,再怎麼說男女在自然界的層面上也是同等地位的存在,憑什麼女人就比男人低那麼一大截,還要徹底地卑躬屈膝?不好意思,即使其他女人能習以為常,她蘇如玥也絕不可能!
  「鐘黎顯。」蘇如玥面如寒霜,說出來的話也好像纏繞著凜冽的寒氣,「我雖然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針黹女紅也技藝平平,但我還不算笨,一堆垃圾和一件珍寶之間,我自然能作出正確的選擇。」
  鐘黎顯又逼近一步,「顧景逸是珍寶?」
  蘇如玥讚賞地笑了笑,「二表哥還算聰明。」
  「妳是第一個說我是垃圾的人。」鐘黎顯咬著牙,臉色的難看程度簡直都能比得上北京霧霾了,陰沉沉,氣壓極低,能見度目測不過區區三米。
  蘇如玥心裡一嗤,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你不明白「翔」的新時代意義,我都想稱您為一坨翔了好嗎?
  鐘黎顯不知道蘇如玥此刻的內心想法,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瞇起眼,眸光裡俱是惡狠狠的侵犯之意,他的話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蘇如玥,即使我得不到妳也不會讓顧景逸如願,妳那個丫鬟早就被王府的府衛擋住,太夫人也在和甯王妃交談,顧景逸不在京城,蘇承灃根本就不會來,我看這次誰還能救妳!」咆哮完,鐘黎顯就想採取下一步動作。
  強姦這種事一般都有一些基本步驟,首先當然是要強行控制住對方,在古代的話,把繁瑣且惱人的衣裳徒手撕掉才夠霸氣側漏對吧?但可憐的鐘黎顯連第一步都沒做到。
  蘇如玥平靜冷淡,氣場十足地對著他嗤笑了一下,用冰冷的語調挑釁地問道:「鐘黎顯,枉你自詡名門公子,你都不敢知道我為何把你當作毫無價值的垃圾嗎?」
  激將法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但對鐘黎顯這種心高氣傲,最受不得別人鄙視的人可謂屢試不爽,鐘黎顯猩紅著一雙眼,但禽獸行動明顯放緩了,蘇如玥呵呵一笑,狀似隨意地將鬢角碎髮別到耳後,如玉雕琢而成的手指劃過耳垂上的赤金鑲青金石耳墜,紫藍色的青金石華貴中透著神祕。
  一瞬之後,鐘黎顯突然鬆開抓著蘇如玥的手,緊捂脖頸、雙目圓睜,面帶不甘憤恨和遺憾緩緩地倒下,蘇如玥頗為愛惜地整理了一下那雙精緻的耳墜,莞爾一笑,「因為你蠢啊。」
  激怒鐘黎顯是為了讓他失去理智,從而判斷力和反應力自然弱了,這樣才能讓從青金石間隙射出來的麻針直中要害,說起她身上防身之物還真心不少,除了那支白銀鑲玉的如意簪,還有耳墜、手釧,更別說她懷裡還揣著一把匕首呢。
  貪生怕死是蘇如玥的一大屬性,尤其榮王府對她來說簡直就像狼窩,她怎麼能不防著點?
  蘇如玥衝著昏迷的鐘黎顯嘖嘖了兩聲,順手拿起筷子又挾了一塊鹿筋,心道幸好鐘黎顯沒有喪心病狂地在這些菜裡頭加佐料,不然她可真就交代在這兒了,以後還是少貪嘴些的好。
  得意地瞅了眼倒地姿勢不雅的鐘黎顯,蘇如玥轉身朝大筵席桌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聲清晰的悶哼聲響起,不遠處的連翹花叢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又是一陣倒地聲,貌似有人喘了幾口粗氣後就沒聲了。
  蘇如玥心中警鈴大響,難不成方才自己慓悍解決鐘黎顯的事被人目睹了?自衛本不是錯,但這是在古代啊,萬一傳出去毀了她的閨譽,她還怎麼嫁給顧景逸那件稀世珍寶啊,蘇如玥一咬牙,索性壯起膽子,躡手躡腳地向發出聲響的連翹花叢後走去,看看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
  二月春風似剪刀,蒼穹蔚藍而高遠,幾朵純白的雲悠閒地飄盪,連翹花叢旁是一株垂柳,風過柳條,從這個角度看堪稱一幅構圖完美的春景圖,但蘇如玥手心微微發汗,小巧的繡花鞋輕輕地踩在鵝卵石上。
  只見花叢後露出一角茶白色的錦衣,精緻非常,饒是蘇如玥這種在富貴人家長大的小姐也覺得這衣襬的材質和繡功簡直絕世僅有,不過也能理解,能在榮王府後花園出現的人,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
  蘇如玥有些頭疼,看這錦衣的樣式絕對是大胤的貴公子裝束,難不成她這轉世後白撿的傾城容貌又惹禍了?說實話,她都有些煩了。
  她繼續小心謹慎地往前走,倒地不起的人的全貌終於徹底出現在她眼前,看清之後,蘇如玥總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次不用擔心是哪家拈花惹草的貴公子了,雖然暈倒的男子衣衫華美、氣質高貴,但他臉上的褶皺比太夫人的還多,顯然是一名年過六旬的花甲老人。
  等等,老人?蘇如玥連忙小跑過去,老人已經徹底暈厥,面色蒼白並且有些紫紺,她也不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以食指和中指觸摸老人的頸動脈,發現沒有搏動,她心下一沉,當她還是胡非非的時候,最親愛的爺爺就是心搏驟停之後搶救無效逝世的,因此她上大學後還特意學過心臟病突發時的簡易急救。
  眼前的老人不由得讓她想起爺爺,當時她不會急救,手足無措,只能打119叫救護車,但心搏驟停五分鐘以上搶救的成功率極低,爺爺……
  思及此,蘇如玥迅速調整老人的頭部位置,讓老人仰臥於平地上,自己則跪在老人旁邊,將一隻手的掌根放在老人胸部的中央,胸骨下半部上,將另一隻手的掌根置於第一隻手上,頻率適中地不斷按壓,心中一直默念,快醒來啊,快醒過來,因為我人工呼吸實在下不去嘴啊!
  也不知道是她的祈禱有效還是老人身體素質不錯,差不多才按壓了一分鐘,老人就倒吸了一口氣,臉色漸漸好轉,哼哼唧唧地悠悠轉醒。
  蘇如玥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到地上。
  「藥、藥……」老人哆哆嗦嗦地指著自己的懷裡,蘇如玥疲累地吹了吹自己被汗沾溼的瀏海,撇嘴心裡嘀咕,藥藥,我還check it out呢。
  雖然泛著嘀咕,但她還是迅速地從老人懷裡一掏,果然有一個紫檀色的小藥瓶,倒出一粒其貌不揚的藥丸,遞到老人嘴邊。
  老人心急地咽下,突然抻長了脖子開始翻白眼。
  「您怎麼了?」蘇如玥急吼吼地給老人順氣,一陣忙亂之後,被藥丸噎住的老人終於將藥給咽下去了。
  蘇如玥總算徹底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抱怨道:「費勁巴拉地把您救回來,可別因為吃藥又過去了,這也太不值了好嗎。」
  老人猶自心有餘悸,一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蘇如玥看。
  「好點兒了吧?以後少吃些油膩的,多多鍛鍊,身體好才是真的好,要是您兒女知道您突然……那該多難過啊,是吧?」蘇如玥恍惚間好像想起了自己老小孩兒一樣的爺爺,不由得就絮絮叨叨了起來,說完又拍了拍裙襬上沾著的草葉,站起來,「我扶您坐到那邊的石凳上吧,好好休息會兒。」
  老人不發一言,伸出一隻胳膊任由蘇如玥攙扶,看起來平時被伺候得十分到位,蘇如玥把老人當前世的爺爺看待,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她舉止輕柔,雖然說話語氣聽起來不像時下大家閨秀那般溫婉有度,但看得出來是真心擔憂。
  蘇如玥把老人扶到石凳上,自己也坐下,由於從小養成的禮儀習慣,她一落坐就瞬間變得端莊大氣,加上那張足夠蠱惑人心的臉,好像方才拿麻針射暈鐘黎顯的慓悍女子不是她似的。
  老人歇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工夫終於緩過氣來,或許那粒藥丸有奇效,總之老人的臉色越來越好,除卻病容,那周身的貴族氣派簡直讓蘇如玥瞠目。
  「妳是誰?」老人靜靜地看著蘇如玥的臉,半晌才問出這麼一句。
  咱還不熟呢,也不用一上來就問這種極富哲學意味的問題吧,該不會過一會兒就要問「妳從何處來」或「妳往何處去」了吧?
  胡思亂想的蘇如玥咳了聲,大義凜然地道:「萍水相逢而已,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的。」說著眼珠子一轉便打算一溜了之,不過要不要把老人的身分套出來以防萬一呢?
  就在她小小思索的片刻間,老人又發問:「妳是雲懷珊的女兒?」
  這下好了,她還沒把人家的身分給挖出來,自己的老底倒是被一句話掀掉了,蘇如玥硬著頭皮抵賴,「雲懷珊是誰?我從來都沒有聽過。」
  「妳的眉眼極像她,不,不是像她,是像惜蘭。」老人絮絮叨叨的,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憶中。
  蘇如玥雖然心生好奇,但也不想知道太多,畢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雖然這事兒跟雲氏八成有關,但雲氏身為一個淪落教坊司的戴罪之人,身為她女兒的蘇如玥還是低調點兒的好,「嗯,是的,我長了一張大眾臉,跟誰都有那麼幾分相似,您若是好些了,我就先行一步了。」起身行了個萬福,她轉身就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沒想到老人繼續鐵口直斷,「雲懷珊的女兒,妳是蘇如玥?」
  蘇如玥動作一頓,都想給這位神人跪下了,就單憑一張和雲氏五六分相似的臉,他大概都能把她七舅姥爺給揪出來吧?這下好了,裝不下去了,蘇如玥吐了一口氣,又坐了回去,「您認識我姨娘?」
  「真……不認識。」老人頓了一下,「但我和妳外祖母相識。」
  外祖母?難道就是老人口中的惜蘭?蘇如玥腦洞大開,能讓一個花甲老人這般念念不忘的不是初戀就是真愛,但她的外祖父為證己身清白,早就撞死在殿上了,顯然不是眼前這位高貴中帶著隱隱霸氣的老者,別說這個老人的身分她猜不出來了,就連雲家的事她都雲裡霧裡,更別說外祖母了。
  這貌似是一個從旁人口中探聽到雲家事的好機會,她連忙與那老人套套近乎,「原來我和外祖母這般相似?姨娘走得早,也沒來得及與我說這些,不知您是否知道雲家的事?我身上流著雲家的血脈,卻什麼都不知道……」說到最後,她聲音漸漸低沉,帶著些許委屈和遺憾。
  「蘇承灃從未告訴過妳?」老人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甚至可以說是氣定神閒。
  蘇如玥心中暗忖,這老人對雲家和蘇家都這般熟悉,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她表面依舊略顯哀傷,「從未。」
  老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蘇承灃不告訴妳自有他的考量,今後妳會知道的。」
  蘇如玥心裡一陣抓狂,一個一個的都瞞著我,考量?考量你妹啊,絕對是蘇承灃的大男人主義又犯了,什麼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打算事情都解決好了再告訴她。
  雖然這樣很溫暖、很有安全感沒錯,但總被蒙在鼓裡真的很捉急啊,蘇如玥決定了,這次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追著蘇承灃把前因後果問出來,不然她都能被憋死!
  蘇如玥此刻的心理活動那叫一個翻江倒海,但她表面依舊平靜如潭,「既是如此,那就多謝您了,不知您是哪位貴人?既然是外祖母的友人,如玥也當執晚輩禮。」
  老人還是那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今後妳就會知道了。」
  又是今後,起碼本小姐還挽救了您一條命好嗎,就不能開誠布公地說啊?蘇如玥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哼嗤了兩聲以表不滿。
  沒想到老人沒嫌她不知禮,反而深邃的雙眸漸漸蘊起回憶的色彩,半晌後突然轉了話題,聊起了鐘黎顯,「方才那位男子是何人?」
  蘇如玥惡趣味地心裡嘀咕著,您不是能猜嗎,倒是猜呀,不過大概從前面幾段話裡也能看得出來,眼前這位老人不是一般的老者,滿身皇族貴氣,看來應該是某個來赴宴的老王爺,她惹不起權貴,於是十分狗腿地介紹不遠處依舊姿勢不雅昏睡著的鐘黎顯,「他叫鐘黎顯,是榮王爺的外孫,會些拳腳。」
  聽著她客觀,不夾帶任何私人感情的簡要介紹,老人有點詫異地轉頭看向她,「就這些?」
  蘇如玥很確定地點點頭,身為當事人,她著實不好明說對方的不是,最好誠實地敘述客觀事實,不然鐘黎顯的惡行在聽者心裡就有可能大打折扣。
  「我是看到妳與惜蘭容貌相似這才走近,並未聽得真切,但此人對妳舉止不軌,實在可恨。」老人原本冷靜的表情竟然有些憤怒,這讓蘇如玥生出一種老人是護著她的感覺,難道就是因為外祖母的緣故,老人才對她有些許不同?
  蘇如玥覺得自己真是出門遇貴人,心肺復甦沒白學啊,她想了想,坦然地道:「鐘黎顯對我有意,他既是榮王爺的外孫,自然慣會巧取豪奪,能做出今日這等事,著實不足為奇。」
  老人看著她,問:「為何要強調榮王?」
  蘇如玥抿抿唇,她有點摸不準,既然老人的貴氣接近老王爺的身分,跟榮王肯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她能不能扯上榮王呢?身為顧景逸的未婚妻,蘇如玥自然而然地站到太子一隊了,對榮王一系肯定沒什麼好感,尤其是鐘黎顯這麼無恥一下,她巴不得多多說榮王的壞話,但會不會惹上事端呢?
  她咬了咬牙,直視老人的眼睛,堂堂正正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鐘黎顯這種行徑,小女子真是想像不到榮王殿下能有多英明。」反正也避免不了和榮王對立,如果老人是榮王一系的,早晚得敵對,還不如乾脆點兒呢。
  老人皺起眉,彷彿若有所思。
  蘇如玥雖然坦言說了,但小心臟怦怦直跳,還是略微擔心自己莽撞的行為會不會給顧景逸帶來影響,她垂下頭,聽著老人緩慢的呼吸聲。
  「鐘黎顯雖是昌甯侯之子,但無官無爵,尚是一介白身,他要信國公的勢力做甚?」老人喃喃自語,「難道……」
  蘇如玥豎起耳朵聽了聽,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但看老人的反應倒是真的在懷疑鐘黎顯了,她心裡輕輕地鬆了口氣,瞟了眼依舊倒地不起的鐘黎顯,思忖自己該如何脫身。
  還沒等她想好,老人開口直接命令,「妳先去吧。」
  簡單的四個字卻被老人說出不可違抗的氣場,蘇如玥吞了吞口水,果然人外有人,顧景逸的霸氣是因為長期在沙場上搏命而帶著令人膽寒的煞氣,但這位老人舉止之間透露出來的毋庸置疑感,倒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不過既然有機會溜走,蘇如玥當然不會遲疑,她立即站起身福了一福,徑直朝大筵席桌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她總算能遠遠地看到夏氏了,頓時心下一鬆,見夏氏緊皺眉頭,好像在對拉著她的甯王妃斥著什麼,連忙走近一聽,可不得了。
  「王妃拉扯老身做甚?老身尚有要事,您快放開!」夏氏是真心急了,也不顧什麼尊卑,就給李媽媽使眼色讓她直接上手拉開甯王妃。
  甯王妃倒也沒有發怒,只是穩穩地拽住夏氏的手腕,像是受人所託,不得已而為之一樣。
  眼看著就要鬧得不好了,蘇如玥連忙小跑了兩步走上前,拉了拉夏氏的袖子,甜蜜蜜地笑道:「原來祖母和甯王妃是舊相識啊,如玥早就聽聞甯王妃端莊賢淑,如今一見果然儀態萬千呢。」
  甯王妃看到蘇如玥突然出現,眉心一蹙,繼而幾不可察地笑了笑,瞥了眼蘇如玥後就離開了。
  蘇如玥撇撇嘴,王妃這種等級的貴婦人一般都是瞧不起庶女的,不過也無所謂,她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
  夏氏一把將蘇如玥摟入懷裡,也沒問她究竟去了哪裡,只是一直在不停地念叨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如玥聽得眼眶發酸。

  第二章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尖叫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兒,一批批身穿銀鎧、頭戴朱纓的羽林軍魚貫而入,羽林軍秩序嚴明、行動迅速,後花園的各位貴婦還沒來得及出聲喝斥就被這陣勢嚇住了,連皇帝親軍羽林軍都出現,難道這次遊園會有什麼陰謀?
  羽林軍是皇帝親軍,向來只有皇帝才能調動,一直都太太平平的大胤皇朝,難道要出現暴動了?蘇如玥站在夏氏身邊,皺眉偷偷環視著面色迥異的各人,心中不禁緊張了起來。
  她是真心覺得陰謀詭計也好,離間挑撥也罷,只要大環境還算安穩,她就有能力解決,但如果整個朝代都分崩離析,哪裡還有她蹦躂的空間?為今之計只能默默圍觀了。
  榮王妃從主座上站起,看起來得意得很,她走到人群中央,對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點了點頭,從自己袖口摸出一枚權杖,道:「慶陽公主府的人有沒有抓到?」
  這一句話出口,蘇如玥的心涼了一半,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有人歡喜、有人愁。
  那個將軍收起權杖,拱手道:「王爺已控制皇宮,遊園會內所有家眷盡在掌握,還請王妃示下。」
  「給我把慶陽公主府的人一個不漏地揪出來,本妃要一洩心頭之恨!」榮王妃容貌驟然扭曲,看了眼四周戰戰兢兢的權貴家眷們,猶如看籠中之鳥一般,少頃她的目光鎖定在蘇如玥的身上,指著蘇如玥對身邊的嬤嬤命令道:「先把她給本妃拖出來。」
  五大三粗的嬤嬤凶狠地走上來,光看塊頭都有一個半李媽媽大小了。
  李媽媽看向夏氏,夏氏繃起嘴剛想出聲,卻見蘇如玥笑吟吟地拉住她的手,上前一步,轉頭對她笑道:「祖母,長興侯府向來對儲位中立,實在犯不著為了孫女一人給侯府招些災禍。」
  她總算明白了,為何鐘黎顯身為庶出外孫都能和榮王妃站到同一條戰線上,她也終於懂了,原來榮王妃特意強調她非來不可的原因根本不是為了給鐘黎顯出氣,一切都是因為顧景逸,畢竟太子黨和榮王系水火不容,她是顧景逸的未婚妻,毫無疑問是太子黨的。
  現在看來,這個遊園會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目的是把位高權重官員的家眷集中起來作為人質,逼各權貴不能干涉插手,而一直未現身的榮王則應該是直奔皇宮逼宮去了。
  這個時機選得好啊,太子不在、皇帝年邁,想是榮王終於憋不住了吧,但榮王妃是腦殘嗎?為何要對她出手?明明顧景逸的親娘在角落裡發著抖,她這個未婚妻按道理應該沒親娘重要啊,難道……
  蘇如玥突然目光一凜,難道榮王妃很清楚顧景逸和靖安侯夫人存有罅隙,即使靖安侯府的人有個三長兩短,顧景逸也不會在意半分?畢竟顧景逸在外手握兵權,是極有可能帶兵殺回京城的。
  「把她給本妃捆起來扔進柴房。」榮王妃眼睛一瞇,轉眼看向瑟瑟發抖的靖安侯夫人,顧惜曼嫁了人沒有來遊園會,顧惜淑是庶出的靖安侯夫人不願帶著,倒是都很幸運地置身事外了。
  榮王妃繼續吩咐道:「把靖安侯夫人好吃好喝地軟禁起來。」
  哎,蘇如玥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未婚夫太過於位高權重還是有風險的,她的第六感一向沒錯,這次遊園會果然有貓膩,嗚呼哀哉,想平安地嫁給顧景逸真難啊。
  稱得上是容嬤嬤導師的凶惡嬤嬤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捆碗口粗的繩子,蘇如玥瞅著就覺得疼,被細皮嫩肉地養了十幾年,縱然達不到豌豆公主那般高超的技能點,但被死死地捆住還是會疼的,蘇如玥想著如果她一點兒都不掙扎,被捆態度良好的話,不曉得可不可以跟這位嬤嬤打個商量,能稍微別綁那麼緊嗎?我保證無條件配合。
  還來不及商量呢,凶惡嬤嬤一出手就把蘇如玥的胳膊別到背後,疼死了,蘇如玥徹底hold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就是被折磨也不要讓妳好過!她怒起揚臂,給了凶惡嬤嬤一個響亮的耳光,「妳算什麼東西,尚書府的小姐也是妳能動的?」
  榮王妃還沒來得及暴怒,突然有一個宛若天籟的聲音傳來,「向英,你知道該怎麼做。」
  蘇如玥回頭一看,方才的那位霸氣老人突然降臨,簡直就像打了光芒萬丈的特效一樣璀璨奪目,一出場就讓情勢來了個驚天大逆轉。
  榮王妃突然開始發抖,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直接癱軟在地上,而一些有見識的貴婦也跟著跪下,直呼萬歲。
  蘇如玥腦子發懵,愣了好久之後才漸漸反應了過來,所以她剛才這麼莽撞無禮對待的人居然是當今的宣德帝?那個晚年經常突發奇想,把大胤治理得風調雨順的千古一帝?她這是什麼人品啊!
  是說宣德帝怎麼會出現在後花園?他真的和外祖母有關係?還有到底是宣德帝被陰了還是榮王被整了?怎麼局勢越來越看不懂了啊,蘇如玥的大腦CPU在急速運轉,但還是照舊理解不能。
  不過她算是被解救了,因為那名叫向英的將軍直接抽出掛在腰際的長刀,對準凶惡嬤嬤的髮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了下去,然後長刀入鞘,冷酷而果決地說:「對不起,我是臥底。」
  咳咳,後面的當然是蘇如玥腦洞大開幻想的啦,但向英將軍的確是臥底沒錯。
  再偷偷環顧一圈後花園的眾人,又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場景,不過和剛才完全倒過來了而已,夏氏連忙將蘇如玥摟到懷裡,由於夏氏跪地的姿勢,蘇如玥也懵懵懂懂地跟著跪下了。
  宣德帝威嚴地掃了一眼眾人,落坐在兩名羽林衛抬上來的簡易版龍椅上。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垂頭跪著,縱使是太子這一系的權貴家眷們都有些心中忐忑,畢竟自家夫君長期在官場權門裡浸淫,她們一個個跟人精似的,雖然現在這情況是太子黨佔有優勢,但宣德帝的心情肯定不會太美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池魚之災?
  榮王妃依舊發著抖,上下牙齒不停地碰撞,面色慘白,怕是再僵持個一盞茶的工夫就能昏厥過去了。
  沉默的情形有了些許改變,但對榮王妃來說貌似不算好事,因為她心心念念要洩憤的人此刻正悠哉悠哉地走向她,身後跟著兩名麗裝女子,皆是姿態雍容,來人正是慶陽公主、清芙郡主還有顧景譽的媳婦兒瑾柔郡主。
  說起這兩郡主其實是有差別的,清芙郡主姓顧,是慶陽公主之女,原本不應該被封為郡主,但她繼承了其母對宣德帝的功力,深得宣德帝的喜愛,於是規矩都是人創立的,宣德帝要封她為郡主誰能攔著?但瑾柔郡主就是正兒八經的親王之女,堂堂正正的宗室郡主了。
  三人對端坐的宣德帝行了禮,慶陽公主站到宣德帝身側,兩位郡主稍稍立在其後,慶陽公主冷冷地道:「父皇,榮王跪在金鑾殿等候懲處,不出父皇所料,馮閣老和齊尚書等人果然心存不軌,這些人已經被羽林軍所控制,只待父皇定奪。」
  宣德帝陰沉著一張臉,看向榮王妃,等了許久後道:「朕待你們不薄,自覺有愧於他,他要留京,朕便力排眾議讓榮王府破例留京,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榮王妃聽到這話也不抖了,只是慘澹一笑,「榮王府早已騎虎難下,留京又如何?等太子登基後哪裡還有榮王一系偷生的機會?」
  「偷生?為何不說是捨不得京城的富貴榮華?即使太子登基,又怎能輕易取了榮王府性命?妳這是砌詞狡辯,朕之前就是輕信了榮王。」宣德帝猛地一拍扶手,大怒之下面色著實不太好。
  「因為戀棧權位,榮王居然敢派人潛到北狄,以大胤的布防地圖換取信任,對太子進行刺殺,布防地圖啊,邊關整整五萬將士性命就因為榮王的荒謬行徑葬身沙場,你們還不悔改,竟然串謀想要逼宮!」宣德帝緊繃著嘴,眉頭深皺,嘴唇有些發紫。
  蘇如玥看得心驚,想來如果宣德帝再這麼震怒下去,大概心臟又會不堪重負罷工了,現在宣德帝簡直太重要了,太子和顧景逸都不在京城,萬一他突然倒下去,這情勢又不知道該怎麼轉了,她顧不得多少,向宣德帝膝行了幾步就被向英抽刀攔下。
  宣德帝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緩緩地深呼吸,瞄到蘇如玥有所行動後看向她,對向英道:「退下。」
  蘇如玥膝行到宣德帝跟前,抬起頭,瞅了瞅宣德帝懷中放藥瓶的地方,意有所指,「陛下切莫發怒,氣大傷身啊。」
  宣德帝靜靜地看著蘇如玥抬起的臉,面色漸漸好轉,對她點頭道:「平身吧。」
  「臣女的祖母年歲已大,望陛下恩准祖母平身。」蘇如玥叩頭請求。
  宣德帝環視了一圈,轉頭對慶陽公主道:「把該帶的人帶下去,榮王府由妳來接管,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吧。」
  慶陽公主點點頭,恭送宣德帝離開後就開始大張旗鼓地收拾起意圖謀反權貴的家眷了。
  榮王妃被剛才那碗口粗的麻繩五花大綁起來後拖了下去,臉色跟死了丈夫一樣難看,還有甯王妃和一些衣著華貴但如喪考妣的貴婦人,都被各種形式地綁了起來,由羽林軍一個一個地收拾了。
  夏氏跪的時間有點長,膝蓋發疼,蘇如玥就扶著她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
  等慶陽公主乾淨俐落地把那些人發落了之後,她走到夏氏跟前,笑如春風,好像方才沒發生什麼大事似的,「來之前姑母還千叮嚀、萬囑咐,絕不可讓太夫人受一絲委屈,是本宮來晚了,讓太夫人受了些驚。」
  夏氏忙站起,「公主哪裡的話,今日這情勢能逆轉過來就是最大的幸事,老身多跪些時候都不打緊。」
  慶陽公主自豪地笑了笑,「榮王府還以為自己做得多麼神不知、鬼不覺,但其實這一切早在父皇的掌控之內,父皇今日離宮到榮王府,自是因為最危險之地最安全,即使榮王還有後招,哪裡會想到父皇就在自個兒的府衙內?」
  蘇如玥默默地聽著,她大概明白為何會在後花園見到輕裝簡從的宣德帝了,但堂堂宣德帝身邊就沒有個貼身暗衛?自己那麼大力地給宣德帝做心肺復甦,竟然沒有被暗衛一招斃命了,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說完那段話,慶陽公主轉過頭饒有興味地看著蘇如玥,笑道:「說到底,今日多虧了如玥,父皇也不知看到了什麼人,下旨不許暗衛跟隨,方才聽父皇說竟是遇了險,多虧如玥把意圖不軌的鐘黎顯制服,若是父皇有個萬一,五弟又不在,情勢真的很難說。」
  蘇如玥想了想,總算明白宣德帝是怎麼給慶陽公主說的了,原來給鐘黎顯扣了那麼大一項罪名啊,鐘黎顯這廝分明是想對她用強,卻被宣德帝說成想幹掉皇帝,而她分明是用心肺復甦救了心搏驟停的宣德帝,卻被宣德帝歪曲成用防身利器迷昏鐘黎顯而立下大功。
  她暗忖大概是宣德帝不願在關鍵時刻傳出皇帝龍體欠佳的傳聞來,再說她那麼粗暴地對待龍體,要是被言官們捕風捉影一下,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給淹死,總算結果不錯,這樣一來她也有功了。
  蘇如玥衝慶陽公主行了個萬福,道:「是陛下吉人天相,公主,如玥有個不情之請。」
  慶陽公主問:「何事?」
  蘇如玥道:「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一個名叫紅纓的丫鬟不見了,方才後花園如此混亂,我怕她出事,煩請公主……」
  慶陽公主了然地點頭,招了一名羽林衛過來,對他吩咐了兩句,說罷又對蘇如玥道:「本宮尚有要事,會派羽林軍送太夫人回府,如玥,蘇夫人尚在迎賓閣,本宮遣派一名丫鬟給妳帶路,若有妳那丫鬟的消息,本宮會遣人告知與妳。」
  蘇如玥對慶陽公主表示感激之情後,慶陽公主便意氣風發地離開了。
  蘇如玥是跟著鐘氏出來的,自然要回蘇尚書府,她安慰了夏氏半晌,讓夏氏放寬心,現在否極泰來,剩下的就都是好運氣了,這才目送著夏氏離開,自己則跟著帶路的丫鬟前往迎賓閣。
  到了迎賓閣見到鐘氏,蘇如玥大樂,蘇夫人,您這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真心很解氣啊,是啦是啦,昌甯侯府和榮王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這次榮王府差不多到頭了,而作為您大靠山的昌甯侯府估計也得樹倒猢猻散了吧。
  鐘氏抬頭看到蘇如玥微笑著走近,縮了縮身子。
  還是大嫂子昌平郡主有氣魄,她見蘇如玥到了,就張羅著蘇府家眷回府,自家親嫂子文萱萱走過來,挨著蘇如玥低聲道:「玥兒別怕,不會有事的。」
  蘇如玥點頭,也壓低聲音,「有三哥在,我從來都不怕的。」
  文萱萱微微一笑,握住蘇如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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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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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3-5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60元) 
基本運費: NT$60元
免費範圍: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3-5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20元) 
基本運費: NT$1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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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1-3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60元) 
基本運費: NT$160元
免費範圍: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1-2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00元) 
基本運費: NT$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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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2-3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基本運費: 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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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14-20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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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7-14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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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7-30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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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1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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