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績不凡的小王爺不愛美人愛美食,
軟萌廚神一朝穿越夜市擺攤謀生計,看小廚娘如何料理美男,
讓他甘願伏低做小,也要將她寵上天。
這是輕卿筆下一個小廚娘拿下高富帥的勵志故事!
甯溪穿來這朝代,遇到了這個叫作君騫煜的男人,她才第一次知道,
原來心動是這樣的滋味,也許這就是天注定,注定了她這輩子要遇到他。
當她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拐君騫煜,他抱著她說她是他最看重的人,
他就這麼無名無分地要了她,將來,她是會被人看輕的。
甯溪說,君騫煜,那他們就成親吧,因為她想跟他一起生孩子。
聞言,君騫煜的嘴角簡直要咧到耳朵上了,因為從小到大,
他過的是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日子,他想要娶甯溪,
也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妳知道怎麼生孩子嗎?」
「知道啊,就是成親後一起睡覺嘛。」
「我們這就生孩子去。」
「不行不行,我們還沒成親呢。」
第一章
君騫煜和甯溪兩人乘著來時的馬車,反正不急著趕路,便一路慢慢悠悠地走著,這一日路過一個挺熱鬧的市鎮,甯溪連趕了幾天路有點兒累了,不如停下來歇息兩天,君騫煜當然沒有異議,便去找了一家看起來乾淨寬敞的客棧,要了一間天字一號上房下榻下來。
接下來這幾天兩人一直形影不離,剛開始住客棧的時候,君騫煜要了兩間房,可到了睡覺的時候,甯溪卻死活賴在他的房裡不肯走,到後來他乾脆就只要一間房了。
可是就算是睡在一張床上,他也是循規蹈矩得很,說睡覺便真的只是睡覺而已,弄得甯溪都在懷疑,之前那個一見到她就想抱著親的君騫煜是不是她的錯覺。身為一個女子,難道還要她厚著臉皮主動嗎?可是不主動的話,難道她就甘心這輩子還沒真正做過一次女人就這麼死掉了?
在馬車上搖搖晃晃了一整天,甯溪的心也在要面子和要裡子之間搖搖擺擺了一天,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一定爭取在今天把他拿下,他們只有三個月寶貴的時間,過一天就少一天,再也不要耽誤下去了。
其實這一路行來,君騫煜早就讓人在前邊先行打點,因此兩人每到一處,食宿都不用操心,便早已準備得妥妥貼貼。可是這次在這個名為萬德鎮的地方停留,卻是臨時起意,因此並沒有事先準備,所幸這裡還算得上繁華,要找個妥當的住處也不是什麼難事。
君騫煜拋了一塊碎銀給客棧的伙計,那伙計便十分熱情地把兩人迎進客房中,「兩位客官是第一次來咱們萬德鎮?」
「對啊。」甯溪道:「你們這兒有什麼好吃的?」
伙計道:「要說好吃的,當然要數咱們鎮上有名的萬里飄香,萬香樓了,樓裡可是有告老還鄉的老御廚坐鎮,皇宮中的御菜也不過如此呢。」
「那麼厲害啊,那可當真要去見識一下了。」
君騫煜道:「你先拿個新的浴桶上來,乾淨的熱水也要兩桶。」
「是,小的這就去辦。這會兒還不到飯點,先洗個塵歇息一會再去剛剛好。」伙計說著便樂顛顛地跑了下去,不多一會兒就扛了個嶄新的浴桶上來,「這是剛開封的新浴桶,鎮東頭的譚木匠剛送過來的,小的已經幫客官用熱水洗刷過了。」說完又麻利地去打水。
甯溪笑道:「這伙計倒是麻利。」
伙計兌了溫水在浴桶中,另外放了一桶熱水和一桶涼水在旁邊,胰子手巾等也都是全新的,備在一旁,「客官請自便,有甚需要請隨時喊小的。」
君騫煜淡淡地嗯了一聲,甯溪朝他笑了笑道:「有勞小哥了。」
嚇得伙計直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客官們住得舒服便好。」
「你先沐浴,待會再出去吃飯。」說罷君騫煜關上內室的門,走到外邊。
甯溪脫了衣裳坐進浴桶裡,把還包著紗布的手搭在浴桶邊沿,看著閉得緊緊的房門,嘆了口氣,突然放開嗓子哎喲一聲。
「妳怎麼了?」外面立刻傳來君騫煜焦急的敲門聲。
甯溪竊笑著不出聲。
「究竟怎麼了?妳再不出聲我要進來囉。」君騫煜著急道。
甯溪暗笑,我就是想要你進來啊。
裡面始終毫無聲息,君騫煜終於按捺不住推門進來,卻見浴桶上方空蕩蕩的,只有一隻纏著紗布的手攀在邊緣,急得他大步跨了過去,只見甯溪整個人沒在水中,一頭烏黑的髮絲密密地鋪在水面上,看不清底下是如何情景。
君騫煜心裡著急,正準備伸手下去把她拎起來,只聽呼啦一聲,一顆小腦袋帶著水花從水裡探了出來,調皮地朝他笑了一下,「五爺。」
君騫煜臉色一黑,「真是胡鬧。」轉身拂袖而去。
「你別走。」甯溪忙伸出手來拉他,溼淋淋的手掌在他深色的衣袖上留下一個手印。
君騫煜有點不敢看那截由於從不見陽光而雪白又嫩生生的手臂,「妳要幹嘛?」
「我要洗頭。」甯溪用撒嬌的語氣道。
「洗吧。」君騫煜扭著頭不看她。
「可是我一隻手洗不了。」
「那就先別洗了。」
「可是頭髮都已經溼了啊,再說我都好些天沒洗過頭了,好難受。」
「那妳想怎樣?」
「你就幫我洗一下嘛。」甯溪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快點嘛。以前你受傷的時候我還照顧過你呢,現在不過是要你幫一點忙就這麼推三阻四的。」
君騫煜被她說得無法,無奈道:「好吧,怎麼洗?」
甯溪高高興興地把背靠在浴桶邊上,頭仰出外面,「就這麼洗。」
浴桶中的水太過清澈,君騫煜儘管竭力避過,但還是不小心瞥見了一眼,還好,重點部位都用手巾蓋著呢。
走到甯溪的身後,拿起胰子搓出泡沫,君騫煜放輕了動作給她揉頭髮。甯溪閉上眼睛享受著,輕輕喟嘆了一聲,「嗯,真舒服。」
略微慵懶的語氣像是一根羽毛般撩動著君騫煜的心弦,見她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樣,君騫煜鬼使神差地又往浴桶裡面看了一眼,真是不得了啊,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欲語還休的畫面可比直接的挑逗還要強烈得多。
趕緊移開了視線,可君騫煜的腦子裡不知怎的竟然出現了好久之前的一個清晨,她在馬車上舒展身體,練習著各種不可思議的扭曲動作的那一幕。
一顆溫熱的水珠滴在舒服得快要睡著的甯溪臉上,黏黏的、癢癢的,剛想開口問是怎麼回事,緊接著又是一滴。
甯溪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君騫煜捂著鼻子狼狽地轉過身去,悶悶地丟下一句,「妳自己洗。」便大步走了出去。
甯溪疑惑地擦了擦臉,一手鮮紅,這才明白過來,不由笑出了聲。
君騫煜丟下還滿頭泡沫的甯溪就這樣出去了,她只好自己用一隻手笨拙地把自己沖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衫,這才去打開門,見君騫煜正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上捧著一本書,一本正經地讀著,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甯溪也不管他,叫了伙計過來換了水,幫他準備好換洗的衣物,「五爺,輪到你了。」
君騫煜走過去,見她還坐在鏡子前面擦頭髮,完全沒有要挪動一下的意思,雖然她現在是背對著他的,可是她面前那面大大的銅鏡可是正對著浴桶,只要她一抬眼,身後的情景便一覽無遺。
甯溪等了一會,見他還沒動靜,便道:「怎麼不快一些?我都餓了。」
「妳不出去嗎?」
「為什麼要出去啊,我又不會流鼻血。」
這句話成功地刺激到了君騫煜,「那妳過來幫我洗。」
甯溪倒是很想過去,到底不好意思,「哎呀,好熱啊,外面好像風比較大。」一邊說一邊假作不在意地溜了出去。
兩人洗淨這幾天趕路下來積攢的風塵,一身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 ◎ ◎
萬香樓就在這條繁華的主街的另一頭,此時正是飯點,萬香樓裡客人不少,可也萬萬不到賓客滿盈的地步,甯溪道:「我看這兒也不算很熱鬧嘛,難道是不怎麼好吃?」
君騫煜道:「也可能是很貴。」
這一點在他們落坐後店小二拿出菜單的時候得到了證實,白玉版紙鑲嵌著金絲銀線,這菜單一看就很貴重,裡面的菜餚更是貴重,簡簡單單的白米飯三個字,後面的標價便是一兩銀子一碗。
甯溪遮著臉小聲地問君騫煜,「御廚做菜很好吃的嗎?」
君騫煜認真地想了一下,「沒妳做的好吃。」
甯溪一拍桌子,「那憑什麼賣得那麼貴啊,還不如去搶呢。」
君騫煜把她的手拉下來,「別氣啊,又不是花妳的錢。」
「那還不一樣。」你的錢還不就是我的錢,甯溪脫口而出,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他的錢也不會變成自己的,這麼一想心裡又踏實了,他的錢花在自己身上總比用來養一堆什麼紫雲、紅雲的好。
甯溪豪爽地招呼店小二,「把你們酒樓招牌的菜式都給我們上一份,有什麼好酒沒有?」
「當然有,上好的竹葉青。」
「行,來兩壺。」
「不要這個,太烈了,換個柔和點的。」君騫煜道。
「剛好店中來了一批西域的葡萄美酒,酒味清淡、果味芬芳,還有養顏美容的功效,聽說皇宮中的娘娘們都喝這個滋補養身呢,客官要不來一壺?」
「那就要這個吧。」
甯溪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喝果酒?店小二,來一壺竹葉青,一壺葡萄酒。咱們今晚不醉無歸。」今晚甯溪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灌醉然後吃掉了的。
菜還沒上,酒倒是先上了的,一起上來的還有幾碟下酒的小菜。
一碟鹽酥花生、一碟涼拌什錦蔬菜、一碟胭脂紅妝,還有一小碟芥菜墩和京糕梨絲。
胭脂紅妝是用俗稱心裡美的紅蘿蔔切成薄片,用糖醋醃漬之後,捲成小卷上桌,淡粉色的蘿蔔卷得像花兒一樣,跟它的名字一樣好看。
芥菜墩是用黃芥末泡成的,吃起來嗆喉得很。
京糕梨絲大概是特地為甯溪準備的,可以用來當甜點吃,白色梨絲墊底,鮮紅的山楂糕切成細絲鋪在上面,最上層再撒上白色的糖粉,酸甜可口。
甯溪熱情地倒酒,「來來來,嚐嚐御廚的手藝。」
君騫煜笑道:「不過是掛了個御廚的名頭罷了,妳還真當是御廚給妳做的菜?」
甯溪毫不在意地道:「都說了是個名頭嘛,別那麼計較,誰做的還不都是一樣吃呢?最重要的是要看跟誰一起吃啊,對不對?」
君騫煜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沒錯,跟妳一起,便是粗茶淡飯,也更勝山珍海味。」
甯溪雖然一心想把他灌醉,可看他空腹喝酒又有點兒心疼,忙夾了一筷子涼拌菜給他,「快吃點菜,你放心,在我手中,便是只得一把青菜,也能給你做出美味佳餚來,怎麼會是粗茶淡飯呢?」
君騫煜盯著她笑,「嗯,我運氣好,撿了個寶貝。」
甯溪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一個不當心,被嗆得趴在桌子上咳得起不了身。
君騫煜走過來拍著她的背,「別著急,待會菜上來了慢慢喝。」
憑良心說,萬香樓還算得上是名副其實,雖然菜單上的菜餚還是以素菜為多,但一道大盤菜做得特別好。
這菜是果真大盤,是用一個半個桌子大的大盆端上來的。菜鋪得一層一層,最下面用大顆的蛤蜊鋪底,加一層芋頭,芋頭上面再鋪上一層排骨、一層粉絲、一層白菜、一層豬雜、一層冬菇、一層魚肉、一層韭黃、一層雞肉、一層蛋捲,整盆東西加上大量的上湯燉上數個時辰。
本來以為這麼混雜的一盆大雜燴味道會很混亂,可奇怪的是,嚐起來居然特別鮮甜,簡直就與甯溪曾經做過的佛跳牆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佛跳牆用的全都是珍貴的食材,而這大盤菜,用的都是普通大眾日常的食物而已。
甯溪以為還會有別的菜,豈知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店小二再次上菜,便喚了人來問,那店小二喜孜孜地過來,「客官覺得我們酒樓的招牌大盤菜味道可還好?」
「味道不錯,其他菜呢?怎麼還不上來?」
店小二驚訝道:「這就是我們酒樓的招牌菜呀,怎麼,這麼一大盆還不夠兩位吃的?」
甯溪看了看桌面上那個大盆,「嗯,夠了、夠了,你這兒的招牌菜分量倒是實在。」
店小二得意道:「那可不,要說南來北往的客商,凡是路過咱們萬德鎮的,沒有不來我們萬香樓打打牙祭的,我們這大盤菜,可是大名鼎鼎的御廚菜,說起來還有一段來歷呢。」
甯溪好奇道:「哦?說來聽聽?」
店小二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卻說這萬香樓如今坐鎮的陳御廚,當年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到了皇宮中當御廚之後,每日看見御廚房裡大量吃不完菜就這麼白白倒掉,從小挨過餓的陳御廚於心不忍,於是偷偷地把不要的菜都收集到一個大罈子裡,封著口用小火燜煮,準備用來送給一些吃不上什麼好東西的下等太監、宮女們吃。
誰知道在燜煮的過程中陳御廚有事離開了,剛好有人進來,看見這個大罈子不知道煮著什麼東西,好奇地打開來看,結果一陣奇異的香氣飄出,把整個御廚房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取出來一嘗,發現這一壇雜七雜八的大雜燴居然十分美味。後來陳御廚告老還鄉之後,把這種菜的做法也帶了出來,經過萬香樓的改良,才成了今天的招牌大盤菜。
甯溪聽得有趣,問君騫煜,「這是真的嗎?」
君騫煜告訴她,「不可能,御膳房的管理最為嚴格,沒有人有膽子做這種事。」
那店小二不服氣道:「你又沒去過御膳房,怎麼知道?」
甯溪好笑,這會兒如果遇上君騫煜心情不好,這店小二可有得受了。
幸好君騫煜心情愉悅,也不與他計較,揮揮手便讓他下去了。
甯溪吃了幾口菜,確實是香濃可口,不過味兒卻是有點兒重了,得有一碗白米飯配著才夠好吃,於是叫了兩碗一兩銀子一碗的白米飯。
這兒的菜價雖然高,但分量還是挺實在的,只不知那一兩銀子一碗的白米飯能蒸出什麼花兒來。
只見那店小二一手端著兩個碗,一手拎著兩個麻繩編成的簍子就上來了,空碗往兩人眼前一放,手中的麻繩簍子一擠,香噴噴的一團米飯便落到了空碗中,原來這米飯是用麻繩簍子裝著,懸空隔水蒸熟而成,味道倒是真的很香,米粒瑩潤柔軟,粒粒分明。
甯溪先吃了半碗飯下肚,看君騫煜也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給兩人倒酒,兩人學著那市井小民一般,玩猜拳的遊戲,十五二十地猜了起來,甯溪喜歡熱鬧,沒有要雅間,兩人就坐在大堂上的,這麼一鬧起來引來不少人側目,大周朝雖然民風開放,但也很少見有女人當眾猜拳飲酒。
甯溪是現代人心態,自然不覺得什麼,君騫煜也想著索性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了,她愛怎麼便怎麼,也不願拘著她,只要她開心就好,因此竟是放開了胡鬧起來。
甯溪上輩子的酒量不錯,這樣的紅酒等閒能喝上一兩瓶沒有問題,這時候一心想要灌醉君騫煜,自己便也豪爽地喝了不少,想著對方喝的是酒精度數高的竹葉青,即便是兩人喝得一樣多,先醉倒的也肯定是君騫煜。
甯溪沒有想到,她如今用的這個身體卻是從來沒有喝過酒的,完全是一點酒量也無,才不過幾杯下去,就兩眼發直,呆呆地盯著君騫煜,突然嘿嘿一笑,就往前栽了下去。
幸虧君騫煜反應夠快,及時伸手把她的頭托住,才不致於一頭栽進飯碗裡,糊得滿臉都是白米飯。
甯溪歪倒在君騫煜的懷中,抬起臉來朝他笑,「嘿嘿,你是誰?」
君騫煜懶得理她,揚手招呼店小二過來結帳,甯溪突然大聲嚷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五爺,五爺,我問你,你為什麼一直都不肯跟我睡?」
君騫煜嚇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沒讓她把那句話給嚷了出來。
君騫煜一手從後面繞過去一邊抱著人一邊捂著她的嘴巴,另一隻手艱難地從懷中掏銀子付帳,可此時小醉貓又出么蛾子了,這回她是雙手扯著自己的衣領,就要開始解鈕釦,這姑娘喝醉了也一直不忘記自己的初衷,她今晚一定要成功勾引君騫煜來著。
君騫煜隨手扔出一張銀票,「不用找了。」
君騫煜在店小二的千恩萬謝中把人抱了起來,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酒樓。
紫雲正站在萬香樓的門口,見他出來,走上前來低聲,道:「不知五爺會在此鎮下榻,沒有事先做好準備,還請五爺見諒。」
君騫煜淡淡應道:「無事。」
「五爺可需要馬車?」
「不用。」剛剛他也喝了幾杯,身上正有些燥熱,正想走一走好散一散。
「住處奴婢也已準備好,是否需要搬過去?」
君騫煜突然呵呵一笑,倒是讓紫雲愣了一下,他想到上次他們下榻在紫雲事先準備好的地方,那兒布置得極為舒適妥貼,連沐浴的時候用的熏香都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甯溪噘著小嘴抱怨了一句,「你那紫雲倒是很體貼啊。」
君騫煜便知她心中是不太高興了,因此這日才會突然提出要在萬德鎮停留,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惹她不歡喜,便對紫雲道:「不用了,妳先下去吧。」
紫雲低頭退下,再抬頭看著君騫煜的背影時把下唇咬得發白。
君騫煜大步走著,甯溪小小的身子窩在他的懷中似沒有重量一般,如果不是這人喝醉了也不得安生,不是想要脫自己的衣裳便是想要脫他的衣裳,鬧得他手忙腳亂的話,他倒也不介意這段路再長上一些的。幸虧這時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君騫煜身上的披風也足夠大,可以把人完全地裹起來,甯溪這醉態倒也不會被人給看了去。
這樣一路走回客棧,君騫煜也累出了一身汗,把甯溪扔到床上喘了一口氣,「平時見妳挺沉穩的一個人,怎麼喝醉了反而沒有一刻安生?」
不過是轉頭到桌上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回頭,就看見甯溪把自己身上的外衣都脫乾淨了,只剩下貼身薄薄的中衣,此刻正在解著中衣的衣帶。
嚇得君騫煜連忙跑過去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用再脫了。」
「不行。」甯溪用力推他的手,「你放開,我要脫了衣裳勾引五爺。」
君騫煜哭笑不得,「夠了夠了,要勾引我脫成這樣就足夠了。」
甯溪瞇著眼睛盯著他看,「啊,你就是五爺,來,你也脫。」說著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裳。
「好好,我也脫。」君騫煜也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脫掉,「這樣行了吧?」
甯溪突然嗚嗚哭了起來,「你為什麼一直不肯跟我睡覺?你嫌棄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嫌棄我胸小,你就喜歡紫雲那樣的大胸。」
「沒有。」君騫煜違心地回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大胸,我就喜歡妳這樣的。」
「那你幹嘛都不摸我?我天天跟你睡在一起,可是你從來都不摸我,你就是嫌棄我了。」
為了證明沒有嫌棄她,君騫煜只能將一隻大掌按了上去,那觸感如鮮活的小鴿子在掌心中跳動,柔軟而美好,君騫煜口乾舌燥,「乖,別再鬧了,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甯溪閉著眼睛喃喃低語,道:「忍不住就不要忍了……」一陣陣倦意襲來,她再也支撐不住,很快便沉沉睡去。
君騫煜艱難地鬆開手,把人摟在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傻丫頭,我想要妳,想得要命,可是怎麼辦呢,我又不能陪伴妳一輩子,不給妳留下清白之身,往後妳被人嫌棄了可怎麼辦才好?」
長夜漫漫,有人睡得安穩,有人卻輾轉煎熬,徹夜難眠。
◎ ◎ ◎
甯溪隔日醒來的時候口乾舌燥,頭疼得要命,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突然想到什麼,掀起被子把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裳穿得好好的,一點兒異樣的感覺也沒有,看來昨晚果然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甯溪大大地嘆了一口氣,重重地重新倒回床上,又失敗了。
只聽呵呵一聲輕笑,抬頭一看,君騫煜正好笑地看著她,「醒了?」
那眼神,好像把她全部的小心思都看了個通透,甯溪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臉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丟臉死了。
君騫煜走過來拉開她的被子,「喝醉酒連人也變傻了嗎?不怕把自己給悶死了?」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宿醉不好受吧?來,先喝碗醒酒湯。」
「我才不要。」甯溪低聲嘟囔著,醒酒湯那東西她見孟雙雙給別人熬過,黑乎乎的一碗,聞起來就知道味道又酸又苦,她才不願意喝。
「不是一般的醒酒湯,這是黃豆芽湯,加了胡椒粉,妳現在胃裡肯定不舒服,喝上一點暖暖胃。」君騫煜柔聲道。
甯溪將信將疑地接了過來,見是一碗淡黃色清澈的湯水,面上撒著碧綠的蔥花,有清淡的香氣,原本還沒有什麼胃口,這一看之下倒是有點兒想喝了。
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小心地喝了一口,清清淡淡的,從喉嚨一直熨貼到胃裡,登時煩惡焦渴的感覺減輕了許多,待一碗熱湯下肚,原本疼得一抽一抽的腦袋也不疼了,整個人精神也好了起來。
甯溪這才想起要問,「這湯哪來的?總不能是你自己做的吧?」讓他做飯?不把廚房燒了就不錯了。
君騫煜不高興了,「我一片好心,特地一早起來給妳做了醒酒湯,妳居然不相信是我做的?」
「真的?誰教你的?」
「不就是那個,客棧的伙計嘛?客棧裡常常會有宿醉的客人,他們一般都會做了這個湯給客人解酒,我可是一早起來就讓伙計教我了啊,還特地借了客棧的廚房做的。」
甯溪拉著他的手搖了搖,「多謝你了。」
君騫煜藉故把碗收起來,轉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好轉圜得快,沒說出來這湯是紫雲教他做的。
原來卻是紫雲今日一大早就送了碗湯過來,「奴婢昨夜見甯姑娘醉得不輕,這是解酒暖胃的醒酒湯。」
君騫煜接過嚐了一口,覺得味道還算不錯,他知道宿醉之後不但會頭痛,而且胃裡也會十分難受,一心想要留下給甯溪,可是想到她對紫雲的心結,又覺得似乎不太妥當。
想了想便問紫雲,「妳知道這湯怎麼做嗎?」
紫雲有點兒奇怪,但還是認真地說了起來,「這是黃豆芽湯,是將黃豆芽洗淨……」
君騫煜打斷了她的話,「妳到廚房去教我怎麼做。」
紫雲還當他是變著法兒責怪自己,忙跪下道:「這碗湯哪兒做得不好請五爺儘管責怪奴婢,可萬萬不敢勞動五爺萬金之軀。」
「少廢話,快過來。」君騫煜繞過她,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紫雲慌忙跟上,見他去問伙計廚房所在,這才知道原來他是當真想要自己動手。
黃豆芽湯做法很簡單,水燒開,黃豆芽洗淨放入,加入蒜末和醬油,轉為小火煮上一刻鐘,最後加入鹽和白胡椒粉,撒上蔥花即可。
君騫煜是個聰明人,紫雲說了一遍他就明白了,雖是第一次下廚,卻也做得有模有樣,最後嚐一嚐味道,居然還挺好喝,他心裡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自得的情緒,難怪那小丫頭那麼愛做菜,原來從自己的手中做出美味的食物,特別是這份食物將被自己心愛的人吃到嘴裡的時候,真是能讓人心情十分愉悅的呢。
找了個青瓷湯盅盛好,外面還要包上一層棉布保溫,君騫煜這才親自把湯端回了房中,沒過多久甯溪便醒來了,喝了君騫煜親手做的解酒湯,精神爽利了許多,兩人便相攜一起出去吃早飯。
其實君騫煜還是更習慣一切都有人打點好,不用自己操心這些小事的感覺,但看甯溪一臉興奮的樣子,他突然就不願意教她去吃紫雲準備好的豐盛早點了。
「想去吃什麼?」君騫煜溫聲徵詢甯溪的意見。
「黃記牛肉麵。我剛剛問過客棧的伙計了,萬香樓的菜做得不錯,可要說地道的早點嘛,還是老字號黃記的牛肉麵做得好吃。」甯溪說得頭頭是道,一邊拉著君騫煜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走到路口左拐,第二個十字路口向右轉,第五棵樹下再往右……」
「那邊……」
君騫煜剛剛開口,就被甯溪神色嚴肅地打斷,「先別跟我說話。」繼續一臉認真地數著路口,數來數去數不清楚,氣得直跺腳,「都怪你,非要跟我說話,我都記不清了。」
君騫煜拉拉她的袖子,「我說,那邊……」
甯溪不耐煩地拍開他,「都說別吵了。我想想看,我們剛剛從那邊轉過來,然後……哎呀,急死了,然後該怎麼走啊。」
君騫煜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看著她,這是第一個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他的人,可他偏偏覺得很好笑……
這時甯溪沒法子只好問人了,「大娘,這兒附近有一家黃記牛肉麵,請問您知道怎麼走嗎?」
路人隨手一指前邊,「那不就是嗎?」
甯溪手搭涼棚在額上,踮起腳尖看了看,突然歡喜地跳了起來,「在那兒,看見沒有?黃記牛肉麵的招牌。」
「嗯。」君騫煜點點頭,他早就看見了,只是她不讓他說。
甯溪拉著君騫煜快步走過去,還未靠近,就已經聞到了醬牛肉的濃香,還有熱氣騰騰的麵味兒。
這家黃記牛肉麵其實是一家特小的麵鋪,鋪子裡擺上三張桌子,坐滿人之後就只能側著身子走了,不過外邊的地方還算大,門口的老槐樹下擺了一圈的桌子,熱熱鬧鬧地擠滿了正在吃麵和等著吃麵的客人。
甯溪對君騫煜道:「你別嫌太鬧了,人多才說明這兒的東西好吃呢。」東張西望地想要找個位置坐下。
可是仔細看看,眼前一大片可都是粗布短衫的普通老百姓,大剌剌地把麵吸得呼嚕呼嚕響,空桌是肯定沒有了,要坐的話也只能跟別人拼桌子,甯溪撓撓頭,「算了,我們還是不在這兒吃了吧,去找一家好點的酒樓。」
這個時候,牛肉還屬是粗鄙的吃食,牛肉麵本來就只是窮苦大眾的日常食物,只要兩三文便有一大碗,這麵鋪是這般模樣是再正常不過了,剛開始甯溪是太興奮了,沒想到君騫煜的身分,這時候回過神來,連忙想拉著他走開。
「不用,我聞著這味兒挺香的,嚐嚐也好。」君騫煜找了張還有兩個空位的桌子,撩起衣袍的下襬正要坐下來。
「等一下。」甯溪忙拉住他,自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仔仔細細地把油膩的凳子擦了一遍,這才道:「五爺請坐。」接著把他跟前那一塊桌面也抹拭了一遍,這才高聲喊:「老闆,來兩碗牛肉麵,多加點牛肉。」
牛肉麵很快送了上來,熱氣騰騰的一大海碗,分量足夠實在,面上鋪著一層切得像紙那麼薄的醬牛肉,浸泡在麵湯中,最上面還撒著幾粒蔥花,看著就勾人食慾。
甯溪從桌上的筷筒中抽出兩雙竹筷,用茶水沖洗了一下,又掏出一條乾淨的帕子仔細擦了,遞給君騫煜一雙,「吃吧。」
直到君騫煜面不改色地接過筷子吃了起來,甯溪這才放心地悄悄吁了一口氣,自己也吃了起來。
麵條柔韌、牛肉濃香,雖然沒有高檔酒樓的精細美味,但也算得上是別有風味,甯溪吃得挺滿意,「真好吃,是吧?」說完還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君騫煜的反應,平時他吃東西用的都是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白玉小碗,用這樣的大海碗吃麵甯溪還是第一次看,難得他也能吃得泰然自若。
這麵是按照一個壯年男子能吃飽的分量給的,甯溪吃了一半便吃不下,停下了筷子。
君騫煜的那碗吃得差不多了,見她不吃,伸手便拉到他的面前,挑起她吃剩下的麵條送入口中。
甯溪笑得眉眼彎彎的,到此刻才真正地安下心來。
◎ ◎ ◎
吃完麵,君騫煜提議去逛一逛,甯溪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路過一家繡莊,君騫煜道:「妳的帕子剛才弄髒了,再去買幾條吧。」
「好呀。」甯溪高高興興地拉著他進去,姑娘家講究多,這帕子也能翻出許多花樣而來,光了料子就有分杭綢的、冰絲的、縐紗的,還有繡邊和不繡邊的,帶香味的和不帶香味的,林林總總,讓人挑花了眼。
依甯溪的性子,最是不耐煩這些繁瑣的東西了,對她來說,手帕純棉不繡花的最好,能吸水、吸汗就行,可是她看君騫煜的樣子,分明就是希望她能喜歡這些的。
做人吶,要懂得投桃報李,既然他都願意陪她去吃路邊攤了,她當然也要做出些大家閨秀的樣子來讓他高興,談戀愛嘛,總要互相遷就一下的,反正大家高興就行。
甯溪歡歡喜喜地挑了幾條繡花的絲綢手帕,還主動對君騫煜說:「五爺,我想買衣裳。」
君騫煜果然很高興,「看上哪件,隨便買。」
甯溪掃了一眼店鋪裡掛著的衣裳,在她眼中,哪一件都是差不多的,心中暗暗嘆息,可惜孟雙雙不在,不然的話她肯定一眼就能找出其中最適合她的那一套出來。
甯溪藏著心虛,故作老練地對殷勤招呼的老闆娘道:「就試試最貴的那一套吧。」
老闆娘興奮地從最裡邊取出一套煙籠碧紗的裙子,「就知道姑娘您好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店裡最好的。」
甯溪抽了抽嘴角,妳這套裙子藏在角落裡,有人看得見才怪,還想不想做生意了,舉起裙子在身前讓君騫煜看,「好看不?」
君騫煜目光中也帶著讚賞之色,點頭道:「去試試吧。」
甯溪拿了裙子進去裡間,過了一會,探出個頭來喚老闆娘進去,「好像有點不太合身啊。」
這些成衣店的衣裳差就差在不能量身訂做,都是按照一般人的尺寸事先做好的,甯溪這些日子由於營養充足,身條抽得很快,身高跟一個成年女子是差不多了,可就是瘦,單薄得很,有些地方實在是撐不起來。
老闆娘一臉神祕地朝她笑笑,「沒事,我有法子。」轉身變戲法似的從櫃子裡拿出兩個東西,甯溪一看,居然是兩個做成碗狀的棉墊,就跟後世的厚罩杯的文胸差不多,只差沒用帶子繫起來。
見甯溪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老闆娘得意道:「信我沒錯的,把這個放上去,包妳好看。」說完動作嫻熟地把棉墊塞進甯溪的胸口,「我說了妳別不信,咱們鎮裡怡香樓的頭牌姑娘許媚兒都來我這兒買這個東西戴身上呢,我跟妳說,這做工、這形狀,除了我這兒沒人能做得出來。」
整理好衣裳,甯溪挺起胸膛看了看鏡子,果真一下子變得波瀾壯闊起來,更難得的是,形狀還真的挺好看。
「可是,這個會不會掉下來啊?」甯溪不放心地動了動身子。
「放心,這個料子防滑的,只要妳不是跟別人打架,等閒都不會掉下來。」
「嗯,這東西好,多少錢一對?給我來個十對八對的。」別的地方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還是多備點兒,再買點兒給孟雙雙,她一定會喜歡。
老闆娘心照不宣地笑著,給她拿出了一大包,「我給妳算到這套裙子的價格裡。」找了塊花布把胸墊嚴嚴實實地包起來,「放心吧,沒人看得出來。」
甯溪出來的時候,沒有錯過君騫煜突然一亮的眼神,歡快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怎麼樣,好看嗎?」
這裙子是用一種極薄的輕紗做成,每一層只有極淺淡的碧色,幾十層重疊在一起,壓平了也只不過有平常的一件絲綢衣裳厚,但放開了卻會蓬得極鬆,讓甯溪整個人都像籠罩在一圈蕩漾的碧波中,她這一轉圈,就像是身周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美麗的漩渦,清靈美麗,不可方物。
連繡坊的老闆娘都看呆了,她知道她家的這套裙子不錯,可真沒想到竟能好看成這樣。
原來不但是人挑衣服,衣服也是挑人的,鎮上富戶家的小姐也不是沒人試過,可硬是沒一個人能穿出這種清純到極致卻又極為魅惑人心的感覺來。
君騫煜彷彿喝了最醇的美酒般,迷醉地看著她,低聲道:「好看。」連呼氣也不敢用力,生怕吹起了一陣風就會驚走了落入凡間的仙子。
最後老闆娘打著哈哈喚醒了這種夢幻般的氣氛,「我就說嘛,這裙子姑娘穿最合適不過了,完全就是為妳量身訂做的嘛,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增之一分則多,減之一分則少。」
君騫煜順著老闆娘的話上下打量著甯溪,看見那纖纖細腰之上的高聳之處時,突然就愣了一下,那個貌似跟昨晚的手感不一樣啊?
甯溪心虛地咳嗽一聲,「好了,別看了,老闆娘,這套衣裳多少錢?」
老闆娘眉開眼笑,「承惠五百兩。」
「什麼?五百……」剛剛老闆娘把衣裳從角落裡拿出來的時候,甯溪無意中看見她收起了一個價籤,上面明明寫著一百五十兩的。
甯溪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闆娘一個眼色打斷了,「姑娘換下來的衣裳,我幫您包起來?」說著特地盯了那包著胸墊的包裹一眼。
甯溪憋屈地閉了嘴,好嘛,就為了幾對胸墊,把自己,哦不,把自家男人給坑了。
不過冤大頭君騫煜付款倒是付得很開心,從繡坊裡出來之後,還意猶未盡地帶甯溪去了賣胭脂水粉的鋪子和賣頭面、首飾的銀樓,雖然他有點嫌棄這些小集鎮裡買不到什麼好東西,看見甯溪買得高興,他便覺得十分心滿意足了。
甯溪確實是挺高興的,雖然這些東西買回去以後都是壓箱底的命運,可這畢竟是他的一片心意啊,甯溪兩輩子才遇見這麼一個能由著性子給自己買買買的人,能不高興嗎?
不知不覺東西就買多了,以君騫煜的身分,自然不是給女人拎包的人,不過他也自有辦法,花銀子請了個銀樓的小伙計,讓他幫忙送回客棧去了,送去之後自有紫雲派人幫他保管著。
手上沒了負累,兩人走得一派輕鬆,遇上一個賣糖人兒的攤子,甯溪好奇地湊過去看,只見那攤主用勺子舀起一勺融化的糖稀,隨手在面前的一塊鐵皮上勾勾畫畫,很快一個活靈活現的小猴子就出現在圍觀眾人的眼前,「真是行行出狀元啊。」甯溪感嘆。
君騫煜不屑這些小孩兒的玩意,站在三步開外等她,甯溪一回頭,正巧看到從天而降一塊粉紅色的手絹兒,不偏不倚地恰恰落到了他的頭上。
君騫煜眉頭一皺,還沒說話,頭上的手絹就被甯溪一把拿了下來,一邊抬頭往上看一邊道:「誰的東西掉下來了?」話剛說完就被手絹上濃烈的脂粉味兒熏得打了個噴嚏,忙拎著它放遠了一些。
只見那大紅漆雕龍畫鳳的騎樓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正斜倚在欄杆上,一臉嬌羞地朝她身旁的男人拋著媚眼兒,那身子軟軟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君騫煜一臉鄙夷之色,甩著甯溪的手讓她把手絹扔出去,「別碰這些東西,沒得髒了手。」
甯溪眼光下移,看到了兩盞大紅燈籠下面的招牌,「怡香樓,這是青樓吧?」腦子裡突然想到剛才那繡坊的老闆娘跟她說的,怡香樓的頭牌許媚兒也向老闆娘買胸墊呢,突然就來了興致。
「五爺,你去過青樓嗎?」
君騫煜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地回應道:「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去這種地方。」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須的。
「我也沒有去過呢。」甯溪一臉神往地道:「要不我們去看看吧。」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古代,要是連青樓都沒見識過,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穿越過。
「妳真想去?」君騫煜審視著她的表情,該不會是在試探自己吧?
「去嘛去嘛。」甯溪搖晃著他的手臂道。
「那好吧。」君騫煜邁開步子往怡香樓走去,甯溪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可惜只跨入大門,便被人不動聲色地攔住,一個臉上敷著一層厚厚的白粉的半老徐娘揮著手絹兒,道:「姑娘請留步,咱們這兒不招待女客。」
君騫煜隨手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這老鴇打開一看數額,立刻瞪大了眼珠子,隨即堆上了滿臉的笑迎了上來,「兩位客人快請進。」
甯溪小心地避開了一些,生怕她臉上的粉兒落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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