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名震八方的女船王摔成一介痴女?
看她耍起魯班奇技無人敵,機關盡使立聲名,
權傾天下的司馬大人更是護短出名,
讓她捅破了天去也無虞!
「狂上加狂」霸氣絕倫的甜寵愛戀,切勿錯過!
李若愚傻想,哪日褚勁風若不要她了,她可以再尋個新的嫁了,
到時定要找個離家近些的,身量也要小些,不然吃不消。
誰知褚勁風卻硬生生將她這別枝另棲,趁早改嫁的盤算給掐了,
她想改嫁?當他是死了嗎?莫說是改嫁,便是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也要細細地教訓一番,明白她這通身的香軟都是誰的。
豈料,李若愚還嘴,男女夫妻只要情誼不合,都可以執筆休書和離。
當初她娘因為生意周轉不暢,才將她抵賣給他,丫鬟還有贖買之時,
為何她就不能與他和離?殊不知贖買妻妾,就算和離也是要錢銀兩訖的,
而在漠北的地界,他褚勁風的話就是王法,她別想同他和離!
第一章
看了一上午孟千機編纂的祕笈,李若愚吃了午飯,在褚勁風的監督下美美地睡了一覺,才不緊不慢地奔赴到了會場。
此時比賽的項目名喚破,參賽的人員並不需要攜帶機關,只是臨時命題,對戰場上的突發狀況兒臨時調整機關,想出改進的方法。正是由於這種比賽內容的不確定性,又需要參賽者的臨陣隨機應變,讓比賽變得更加有看頭。
原本這比賽應該在中午進行,可是到了褚勁風那裡卻向趙寅堂直言,日頭太毒,恐怕是要晒壞自己嬌妻的肌膚,延遲到下午好了。
趙寅堂覺得言之有理,當下便與南宮雲商量調整了比賽時間。南宮雲似笑非笑,「既然司馬大人心疼著夫人,在下自然也當從命。」
於是這比賽時間便更改在了下午。
等到準備移步會場時,才有人來會館告知,比賽的地點改在了城外的運河之上。
待到了運河時,才發現堤岸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許多人的手裡皆是搖著一把寫著李字的摺扇,這摺扇上的字乃是出自身在萬州的江南才子孤石居士之手,據說乃是得萬州一位紅粉知己相求,便親自動筆寫了一夜,足足三大筐的摺扇。
孤石的真跡難求,當年逝去的天子曾經想求一幅字畫,卻被這位怪癖的隱士掛筆回絕,表示字畫絕不予權貴,虧得天子愛惜人才,不想落下暴君的名頭,才沒斬下這頑石的腦袋。
可是如今卻更是滿街地派發,真是教人高呼這位司馬夫人什麼來路?竟然比逝去的聖上還有面子。要知道便是得了這個李字,再配上三兩顆點綴得宜的綠葉李果,也是一上佳的扇面,若是想要得這扇面也很簡單,一會在賽事時為司馬夫人搖旗助威,便可得一把。若是喊累了,一旁還有免費的茶水攤提供清茶滋潤喉嚨。
是以當李若愚的車馬到達時,還未開賽便已經先聲奪人了,到處都有人高喊著大楚司馬夫人必定旗開得勝!
蘇小涼下車時,也被這陣勢驚到了,小聲說:「可是司馬大人安排的助威隊伍?」
李若愚其實早已問過褚勁風了,不過褚勁風看著那滿街的扇面卻是直皺眉頭,出聲道:「想必是那位花魁酬謝妳這個知己吧。」
李若愚這才知是那位花魁楚婉娘的安排,心下一陣感動,覺得那楚婉娘不但人漂亮,琴藝高超,而且為人真是仗義,雖未結拜,但也是位俠膽義肝的好姐姐。想到這,便是信心滿滿地踏上了河岸邊的賽臺。
其實眾人之所以為李若愚的隊伍喝彩,除了被難得的真跡扇面收買外,更是因為對陣的雙方站到一處,那李若愚的隊伍實在是太過養眼。
大楚民風開放,就算是官家貴婦也經常騎馬獵裝巡遊於鬧市,是以李若愚下車時,並沒有用頭紗遮面。
眾人只見李若愚長得實在是絕色動人,一身百褶月華拖尾長裙,長裙乃是用百色絲織成,每一個褶皺都是一種漸變的顏色,當一陣微風吹來,那裙襬的顏色彷若天邊的晚霞,在不停變換光華,當真是步步搖曳生姿,襯得身段越加窈窕。那烏髮堆砌在耳旁,斜插著髮簪,紅豔豔的嘴唇襯得肌膚越加瑩白,直教人移不開眼兒。
而在李若愚身旁的那個少女,雖然不是佳人,可是臉蛋豐盈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也甚是可愛。至於褚忘,他的模樣可是像極了年少時的褚勁風,雖然不似褚勁風那般天生帶著藐視群雄的氣場,可是儒雅的書生之氣也很是招惹著女看客們的芳心呢。
這樣一來,南宮雲此番上場的幾位弟子們可就顯得有些歪瓜裂棗了。那蒴朵其貌不揚,身材矮小,又是天生巨掌,走起路來如同鴨子。而他帶來的兩個師弟更是一臉的橫肉,相貌猥瑣。
這麼一路看來,就連沒有領到扇子的看客也要為李若愚這的嬌花帥草吶喊助威了。
孟千機有氣無力地站在河岸邊,心裡想著要是只比拚容貌這一項便好了。可惜這三位中除了李若愚還算通竅些機關,但發揮卻不大穩定外,其他兩位就是中看而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已,如何能戰勝那有備而來的三人?
光看那三人的打扮便知他們一定是一早便獲悉了這次賽事的內容,腳上穿的是可以漏水的蓑草水鞋,身上更是便於泅水的短衫薄褲。
反觀自己這臨時拼湊的三位愛徒,一個個是長裙水袖、步搖金釵,那李若愚在登上高臺時還踩到了自己的裙襬,差點摔倒,而蘇小涼的手裡居然還提著個食盒。
孟千機現在只想找面牆,安安靜靜地去撞一會兒,前半生太苦,但願來世再也遇不到李若愚和南宮雲這對狗男女。
南宮雲似乎也很讚許李若愚這一身打扮,畢竟以前的李若愚從來不會做這樣的嬌弱之狀,從來都是棉布衣裙,只講求乾淨俐落而已,如今看來,倒是白白可惜了傾國之姿,這樣的女子還是適合折斷了羽翼,收藏在深閨府宅裡錦衣玉食地嬌養呢。
想到這,身後的傷疤似乎又在隱隱作痛,南宮雲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女人柔美的身段,嘴角儒雅的笑意便更深了。
此次破的命題乃是抓鬮進行,在一個雕著花紋的木箱裡插放著幾支雕刻了命題的竹籤。
因著李若愚身分尊貴,是以便讓她先抽。李若愚將玉手深入木箱摸了又摸,最後抽中了刻有攻船二字的竹籤。而那蒴朵則用他那雙大手,抽取了水漏的竹籤。
兩廂綜合到一處,便是此次破局的命題,雙方都要駕駛一艘漏水的戰船,想辦法撞沉對方的船隻,便是勝者。
褚勁風聽到撞船便是眉頭一皺,當下便說道:「南宮大人的賽事環節太過凶險,本座的內人身體嬌弱,扛不住衝撞,本座代她認輸,就不比試了。」
李若愚在旁邊一聽,急得直拉他的衣袖,小聲道:「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怎麼可以臨陣脫逃。」
可惜褚勁風的君子胸懷在李若愚面前也是渾不見蹤影,他臉色不改,冷聲道:「便是不比,哪個還能迫著本座的夫人上船不成?」
南宮雲溫言笑道:「眾目睽睽下,在下豈敢讓夫人受傷?請司馬來看這些個岸邊的竹筏,還有熟識水性的船工,一會只要看出勝負端倪,兩船相撞時,船上的人是會先撤離的,哪裡又讓金枝玉葉受那等波折。」
李若愚一聽,更是緊緊抓住了褚勁風的手微微地搖晃著,一雙懇求的大眼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褚勁風是最看不得她這可憐巴巴的眼神,想到她昨日興奮了一個晚上,今天又是準備了一個上午,這盆冷水潑下去,當真是要冷了她活潑的心腸……這麼權衡之下,褚勁風終於是鬆了口。
就在這時,李若愚又追問道:「若是兩船相撞,俱是沉沒了,又要斷哪方獲勝?」
南宮雲想了想,笑道:「那便以何人先上岸判決哪方取勝。」
李若愚點了點頭,覺得此言有理,畢竟是要在船加速以後才可以離船,自然是誰先加速誰能取勝。
當兩艘明顯縮小了一定比例的戰船停在了岸邊時,看那戰船獨特的形狀,只要是對船舶稍有了解的人便能一眼看出,這分明是李若愚當年名動江南海北的沖斧戰船。此船威力驚人,特殊的船頭在巨大的速度之下可以撞開對方的船隻,若是不結實的,便可以直接撞沉。
兩艘船相距甚遠,待得兩隊人馬上了船時,只聽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兩艘船旁便有人伸手拔下大船一側兩個堵著油布的漏眼,大量的河水便汩汩湧了進去。照著這樣的漏水速度,別說去攻剋對方的船隻,只怕不用對方來撞擊,自己的船便要因為漏水而沉底了。
蘇小涼壓根沒想到原來還在平地進行的比賽,竟然是一下子玩兒得這麼大,便原地跳腳道:「怎、怎麼辦,我不會泅水。」
褚忘也是臉色有些發白道:「我也不會。」
李若愚半張著嘴,想了想,「我忘了自己會不會。」
然後三個人便面面相覷。
不過李若愚摔壞了腦子後,便是個天生的樂觀派,說完話後,便在船上船下來回地巡視了一圈,看了看事先擺放在船上的各色機關零件,將它們歸攏到了一處,立刻便想到了法子,哈哈一笑道:「我還當是什麼難題呢,這些不正是夫子當初帶領我們改造的抽水器具嗎,只要將水抽出,那船不就不會沉了嗎。」
蘇小涼雖然不學無術,但是當初的確是跟著李若愚和孟千機一起改造過那抽水器具的。因著她天生蠢笨,每次機關課上,孟千機總是安排她與趙青兒一起組裝機械機關鼠,倒是熟能生巧,安裝得越加好了。
這機關鼠本就是鬼手門的入門科考,暗含了機關最基本的要義。是以蘇小涼別的不會,可是在李若愚的吩咐下,一個個地安裝齒輪、拉動纏條卻做得分外地嫻熟,竟然比手偶爾會控制不住發抖的李若愚安裝得還要快速。
褚忘對機關是一竅不通,只看著小嫂子與這位蘋果圓臉的少女這般技藝嫻熟,頓時孺慕之情又是高山流水般抑止不住,只能在一旁舉著摺扇替二位搧風,再不然便是沏茶送水。
那褚勁風身在高臺上,臉色已經陰沉如同鍋底了。
自從聽了孟千機關於李若愚與那南宮雲的前塵往事後,他便已經料想到那南宮雲恐怕會因愛生恨,藉著賽事刁難李若愚一番,心裡便隱隱後悔應下了這場比賽。
雖然心知這南宮雲一定不是個心胸寬厚之輩,但是他還是有些估計大了這南宮雲的心眼。當真是用心險惡得很,竟然選用了李若愚的得意之作來當比賽的命題,其用意就是要徹底地羞辱這位昔日的女船王,讓普天下的人都知道,李家的李二小姐也不過如此,曾經名動一時的才女,如今已經徹底隕落成了庸才。
◎ ◎ ◎
此時身在河岸上的人,因著視野遼闊,自然是將兩岸的情形看得是一清二楚。
只見兩艘船上之人都已經安裝完了抽水器具,兩艘船開始運作抽水器將船內湧進的水抽出去大半,算是抑制住了船隻下沉的速度。
嬌花隊顯然是方才用力過猛,有些倦乏了。只見那三人在甲板上圍著四層食盒,開始喝茶,享用起了餐點。而那位褚家的二公子更站在船頭,對著遠處的山水指指點點,似乎觸景生情,在吟詩作賦,那蘋果臉的少女居然還在一旁拍手叫好。
相比於這一隊的沒心沒肺,蒴朵那一隊才是全情投入的架勢,只見他們組裝的抽水器箱體比李若愚船上的要大上許多,抽水的速度自然也是事半功倍,所以他們的船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向那還停留在遠處的船隻衝撞過去。
而且他們似乎還在忙碌了什麼,將一些組裝好的尖利之物,組裝在了船頭。這些利器猶如猙獰的巨獸張開了獠牙巨口,朝著那艘還在原地打轉的小船駛去。
看到這裡,褚勁風騰地站起身來,滿臉的肅殺,當下要命人駕駛著小船接那船上舉行詩社的三人下來。
可是抬眼一看岸邊,才發現那些接送的小船都是短小的竹筏,就算現在立刻划船過去,也不會比蒴朵改裝後的船隻要快,只怕就算到達,那三人也要被衝撞得落了水去。
南宮雲自然看出了褚勁風心內的計較,當下含笑道:「請司馬放心,司馬夫人水性極佳,曾經與在下一起泅游度過了樊水,猶如水中魚蛟,輕盈得很,就算船被撞沉也必定無礙,畢竟有這麼多的船工在船的四周,絕不會出半點危險。」
這話裡的挑釁簡直已經是呼之欲出了,竟然很含蓄、文雅地提醒了褚勁風,他的夫人與自己乃是舊識,而且是可以一同游水嬉戲的舊識。
褚勁風的臉徹底冷了下來,他稍微想像了一下這二人的往事,猛然醒悟到了一件事情,他終於想到那南宮雲看著李若愚一身月華長裙,為何笑得那麼意味深長了。那月華長裙選用的是名貴的絲料,那輕薄的布料在夏季穿著雖然清涼不貼肌膚,可是如若沾水的話,卻是要緊貼在肌膚上,只怕到時曲線畢露……
這廝是故意選在他們到達會場後才透露選題的,為的就是讓李若愚來不及更換衣服,在這河岸邊的眾人面前,浸溼衣服,猶如裸身一般,丟醜現眼!
「南宮大人,這一節,本座記下了。」若不是急著去接李若愚,褚勁風此時甚至不想理會這是聖上欽命的賽事,只想立刻將這南宮雲娘們一樣的腦袋擰下來,踩著他的肚子狠狠放血!
說話間褚勁風站起身來,命蘇秀從馬車上取下一件披風後,也不用船夫,親自架著竹筏,朝著李若愚的那船划去。
可是蒴朵的那船實在是行駛得太快了,可見方才應該是在船體上也做了什麼改動,離李若愚的船兒越來越近了,隱隱都能聽見船身摩擦著風兒的颯颯聲。
褚勁風渾身肌肉都緊繃了,在他的身後是關霸帶領著侍衛們,也駛著竹筏紛紛朝著李若愚的船划去。
那蒴朵的船頭布滿利齒,若是船上的三個活寶還沒有傻透,要趕緊跑到船尾兩側,跳入水中,若是一會船體衝撞再跳船,也不知能不能那麼及時了。
就在這時,那船上品茶的三個人終於有動作了,只見他們分別推著用木條和防水布改造的類似於大盆一般的小小筏子,將戰船一側的船舷滑板打開,然後三個人各自坐在一個改良小筏子上依次滑入了到了水中。
這時若是仔細去看,會發現他們三個人的手裡還拿著類似於抽水器的小機關將它們固定在小筏子的一側,當搖動手柄時,那抽水器便開始運作,可是並不是抽水,而是帶動了幾個小木片激起一片水花,然後那小筏子便開始在河面上移動了起來,猶如三隻水鴨子河面上歡快地暢游著。
那蘇小涼顯然不太熟悉這小筏子的操作,竟然徑直朝著蒴朵的大船一路衝了過去,嚇得她自己哇哇大叫。
李若愚連忙高喊:「小涼,妳的船槳按反了,換個方向。」
於是就看這三個人不緊不慢地搖動手柄遠離即將遭受滅頂之災的木船。李若愚一眼便看到褚勁風駕著竹筏朝著她划了來,立刻興奮地盤腿坐在小竹筏裡搖著手柄,朝著褚勁風奔去,然後在褚勁風的竹筏四周像魚兒頂荷葉一般繞圈圈,「褚哥哥,你看我改造的小筏子好嗎?」
因為方才一直在不停地組裝機關,李若愚的額角微微冒汗,臉頰也是可愛的粉紅色,像極了她剛才床榻上被疼愛的模樣,連那小小的鼻尖都是晶亮的汗珠,引得人忍不住想去吸吮一般。
可惜這樣的可愛,也沒能熄滅褚勁風心內的火氣,他方才目睹了船體被猛烈撞擊的一幕,著實虛驚一場,只覺得在戰場上被千軍萬馬包圍都沒有這麼心驚膽寒過,當即瞪眼道:「既然做了筏子,為何不早點下來,可是要我擔心?」
李若愚扭著頭去看遠處那衝過來的大船道:「要是早點下來,它不使勁撞怎麼辦?」
褚勁風一開始沒有明白李若愚話語中的意思,就在這時,南宮雲弟子們那氣勢洶洶的船兒已經駛來,伴著轟的巨大聲響,將李若愚那條戰船的船頭直直地撞裂開來。
蒴朵安置在船頭的裝置很是霸道,再加上衝過來的速度很快,力道變得更猛,一下子便將自己的敵手撕裂開來。
那條空無一人的戰船發出吱呀、喀嚓的殘喘之聲,那船身慢慢朝著一側傾覆,抽水器也被撞飛,眼看著大量河水湧入,馬上便要傾覆了。
褚勁風是不關心這戰局最後勝負的,他同意李若愚來參加,就是為了讓她玩得高興,如今看來雖然大船沉沒了,但是自己的夫人開心,便是最好的了,於是便伸手道:「上來吧,妳那小筏子也不知道紮得是不是結實,一會漏水便糟糕了。」
李若愚連忙搖著手柄離得褚勁風遠些,道:「結實著呢,孟夫子跟我們講過他曾經隨軍安置機關,當時路遇險河,他急中生智,就是這麼用防油布樹枝還有細繩這般紮的筏子,一口氣在水裡划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沉沒呢。」
褚勁風目睹了戰船破裂的樣子,不禁有些後怕,所以臉色也不太好,低聲說:「妳最行,好了,趕緊上來吧。」說著便又向李若愚那邊划了划。
可是李若愚卻瞪大眼睛說:「褚哥哥,你忘了嗎,我還在比賽呢,若是沒有分出勝負,怎麼能跟你上岸去呢?」說到這,她揚聲衝著另外兩人高喊:「小涼、褚忘,我們上!」
當李若愚一聲令下,三個人不知死活,開始奮力靠近那剛剛撞翻了戰船的獠牙怪獸划了過去,就算褚勁風在後面高喝,也喝止不住。
關霸看著自己的主公鐵青著臉兒,跟在李若愚的後面划了過去,心裡也是忍不住喊了一聲,李若愚,姑奶奶,我們英明的主公啊,現在都成了老媽子了,您可省點心吧。
蒴朵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划過來,便立在船頭朝著那三個簡陋的筏子嘿嘿冷笑。
現在雖然還沒上岸,但是李若愚的戰船已經被撞得七零八落,眼看便要傾覆了,而自己的戰船則是毫髮無損,只要不是眼瞎的,勝負已見分曉。
昔日名頭響亮的江南女船王也不過如此,竟是淪落成製造這等粗陋筏子唬弄世人的庸才。也是,畢竟是摔傻了的白痴,還能對她有何太高的苛求?沒掉落水中,衣溼妝殘、丟人現眼,已經算是她的幸運了。
所以看著那三只水鴨子朝著他的船行來,蒴朵也渾不在意。
這戰船的船頭甚大,掉轉方向不是很靈活,加之方才在撞船時,船頭掛上了不少的殘骸,他的兩個師弟正在用鐵耙子將它們清理乾淨,再掉轉船頭,駛向岸邊接受師父的褒獎。
而在這時,李若愚從自己的屁股底下取了幾支竹筒,然後組裝到了一起,變成了長長的杆子,只見那杆子的最頂端是幾個造型奇特的彎鉤,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只見李若愚繞到了大船船尾,然後舉著那杆子便在船尾處的船體上捅啊捅的。許是氣力不夠大,她便喊道:「褚忘,快來幫我撬。」
褚忘聽了他小嫂子的召喚,立刻也划了過去,接過了那杆子。到底是男人,氣力大些,竟然憑藉著那奇特的工具,生生在船尾處撬開了船體的一處木板。接下來,李若愚又接過了竹竿,伸到那縫隙裡,猶如撬鎖的工匠一般,手臂微微移動,半瞇著眼,聽著裡面的動靜,不知道在勾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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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李若愚這幾人的行為簡直是蚍蜉撼樹,不值得一提,這戰船是用於撞船進攻之用,若是被一根竹竿子打敗,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可是被他們這般肆無忌憚地捅了船的後臀,也是不什麼愉快的事情,蒴朵眼珠子一轉,便示意著身邊的師弟舀了船艙裡還沒有抽淨的一桶河水,準備來到船尾照著那位千嬌百媚的司馬夫人兜頭澆灌下去。
小娘們長得可真不錯,那身段也是凹凸有致,若是布料緊貼在肌膚上,不是可以細細一窺那身姿的曼妙奧義了嗎?
那師弟也是心領神會,當即拎了一桶水便站在了船頭,可惜還沒等舉起,只聽嗖的一聲,一支船槳飛了過來,直直地拍在了那個歪瓜的腦袋上,那一桶剛剛舉起一半的水也盡數傾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緊接著他腳步踉蹌,一時穩不住身形,哎喲一聲便栽下了船去,激起四濺的水花。
蘇小涼被濺了一身水,連忙搖著手柄離得那落湯雞遠遠的。
蒴朵心內一驚,抬眼一望,那船槳正是也朝這邊划過來的褚勁風飛甩過來的。此時他接過了一旁划過來的關霸遞過的小小袖箭,單手舉著朝大船上的兩個人瞄準,意思是,誰敢讓本座的夫人溼身,本座便要了爾等的狗命!
蒴朵聽聞過這位司馬的事蹟,雖然在這眾目睽睽下,又是皇帝親命的賽事上傷人,實在是件大逆不道,應被世人唾罵的荒唐事,可是依著那鬼見愁我行我素的性子,就算是在聖上親設的賽事上殺個人也不會眨一下眼吧?
當下心內雖然憤恨,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垂下了繩梯,讓師弟上來,至於那在船後捅著船體臀部的三個人,便是聽之、任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撥轉船頭,趕緊上岸結束賽事。
孟千機已經蹲在了岸邊,雙手抱頭,好想立刻消失在人世間。他雖然也不指望李若愚能獲勝,但是輸得也要有尊嚴些啊,像這個樣子算什麼?
他們三個蠢蛋好歹也是頂了他孟千機愛徒的身分。不知一會他們上岸,自己以死明志能否洗刷這恥辱?可惡,他還年輕,有那麼多的機關奧義等著他破解……只是太對不起鬼手門的師尊,師父,徒兒先走一步了。
此時岸上的人群也發出了唏噓之聲,嬌花帥草實在是承載著太多的民心所向,原以為他們三位能拿出什麼驚世的機關破解了那幾個歪瓜裂棗的戰船,誰想到頭來竟然是棄船而逃,不戰而敗,最後似乎是不甘心一般,竟然舉起了竹竿去鼓搗對手的戰船。說好的頂級機關之戰呢?簡直是如同孩童之間的打鬧一般。
不過當看著褚勁風出手,並舉起袖箭時,失望的民眾又重新強打起精神來。
看熱鬧的都不怕事兒大,既然沒有好看的比賽,死幾個人也滿有看頭的。可惜那蒴朵好沒趣,竟然不再倒水了,只是忙著掉轉船的方向,準備回岸邊。
當大船開動時,李若愚的竹竿還沒有收回,差一點被拉拽下筏子,幸好蘇小涼在一旁拉拽了她一把,才穩住了身形。
「若愚姐姐,弄好了沒?他們要行回去了。」蘇小涼有些著急地問。
李若愚搖著手柄重新調整了方向,又用自己手裡的竹竿勾了勾,然後對其他兩個人說:「來,跟我一起用力拉。」
於是三個人拉拽著竹竿,只聽到喀嚓一聲,也不知道拉斷了裡面的什麼。李若愚眉飛色舞地道:「成了!快,我們得比他們先划回到岸邊去。」
接下來,三只水鴨子你追我趕,爭先恐後地搖著船柄朝著岸邊划了過去。這些筏子船體小,加上特殊的助力,划得很快。
蒴朵看了心內冷笑,當真是個傻子,難道沒有聽懂南宮大人當初的話嗎?只要他的船還是完好無損,這些丟了戰船的蝦兵蟹將就算先到岸邊也不算贏的。於是他也全力加速,朝著岸邊一路行駛了過去。
在觀戰的趙寅堂微微嘆了口氣,心裡知道勝負已定,倒是沒有什麼懸念了。可惜了那原來才華橫溢的李若愚,到底是虧損了智慧,再不如從前。
平遙似笑非笑,輕輕搖著摺扇,心裡倒是微微有些暢快了。褚勁風最愛面子,可是這個白痴卻是當著千百民眾的面兒,將大楚司馬的英明毀得乾乾淨淨。再深的寵愛也是會隨著色衰而愛馳的,她倒要看看這個李若愚還能得嬌寵到幾時?
就在這時,快要到岸的李若愚轉過身來,扶著筏子的邊沿站起身來,百色的月華長裙在風中獵獵起舞,身形纖麗的玉人猶如水中生出的洛神一般,她閉上眼兒側耳傾聽著什麼,高舉著手臂,紅豔豔的小嘴裡高聲地數著數,「一、二、三、四……」當數到十時,李若愚揮舞著手臂高聲喊道:「喀嚓!」
伴著少女清亮的聲響,只見那原本還穩健行駛的大船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船身一陣搖晃,船尾突然爆裂開一道大口子,大量的河水盡數流入,那個巨大的抽水器雖然在拚命地運作著,卻也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眼看著那船勉又前進了幾丈,然後便船身一沉,猶如被一隻巨獸拖拽一般,捲著漩渦沉下了水底,而那船上的三人則是紛紛狼狽地咒罵著跳水逃生。
這樣的驚變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時間兩岸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似乎都被這突變驚到,一時摸不著頭腦。
南宮雲也騰地站起身來,緊緊地盯著那立在小筏子上開心大笑的少女,心裡暗自驚訝,怎麼可能?
褚勁風也被這運河上的大船轟然下沉驚了一下,可是他畢竟是跟李若愚生活在一處,自然立刻便想明白了內裡的緣由。
李若愚的小書房裡有專門的一個書架子,上面擺放的都是李家船塢的模型,除了當初那個老船工贈送的一箱子玩具模型外,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從南方的商隊運來幾罈子醃脆瓜和聊城時鮮的水果,當然也會有新製的船模送來,只是那船模再不同於初時給孩子戲耍之用的玩具,而是船體更大些,比例構造更加嚴格、精準的模型。
那是船廠的幾個老船工聚在一起傾盡了全身技藝製作出來的模船。他們年歲已大,都要回去頤養天年了,可是看著李若愚的境遇,哪裡能放心地離開船塢?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著幾十年的造船技藝凝成一艘艘船模給遠嫁到北方的李若愚帶去,但願她能重拾祖業。
李若愚很喜歡這些船模,也經常拿來拆卸把玩。自然是對船體的構造瞭若指掌。所以當然也就知道該如何才能讓那戰船在最快的速度下土崩瓦解。想必是方才在船尾時,那特殊的竹竿挑動了戰船構造裡脆弱、要命的部分,動了手腳,所以當戰船猛烈地撞擊後,又快速行進時,才會分崩離析。
因著南宮雲料定自己的三位徒弟會獲勝,所以壓根沒有派筏子前去接應,這下可苦了蒴朵這三位高徒,只能在布滿了木板碎片的河裡撲騰掙扎著,眼睜睜地看著李若愚那三個人上了岸去。
而關霸等人的竹筏倒是離得很近,可是這些個官兵不但不救,反而假藉划船之際用船槳猛拍那三人的嘴臉,其中蒴朵一個躲閃不及,差點被拍暈在河底。
褚勁風瞟了那河裡的三個落水狗一眼,在自己所駕的竹筏快要靠岸時,一點腳飛躍上岸。那俐落的姿態又是引得兩岸的民眾高聲疾呼。
馬後炮們紛紛說:「我就說吧,司馬夫人必有後招,這叫釜底抽薪,以小搏大。」
「看看,司馬大人竟是這般關心著夫人,當真是體貼的夫婿,別人總說這司馬殺戮成性,依著我也是以訛傳訛罷了,那心腸想必好著呢。」
李若愚很興奮,大眼撲閃地立在岸邊,待得褚勁風躍上了岸後,便小步跑過去,看著夫君還虎著臉瞪自己,便心虛地假裝體貼掏出了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然後指著那還在水裡撲騰的倒楣蛋,嚷道:「褚哥哥,這算我贏了吧?」
褚勁風轉向了南宮雲,冷冷道:「南宮大人,內人這般算是贏了吧?」
南宮雲俊美的臉上再無笑意,只是清冷地看著那拉著蘇小涼興奮微笑的李若愚。
不過他在官場浸染了這麼些時日,自然也能妥善收藏起自己的心思,只是說道:「既然兩船俱毀,自然是先上岸者得勝。」
這一場以孟千機的高徒李若愚隊獲勝而告終。當李若愚被扶上馬車時,滿街的歡呼雀躍簡直猶如已經決出了百工大會的最終獲勝者一般。
◎ ◎ ◎
當南宮雲宣布破這一局的獲勝者後,便也下了高臺,恭送了太子趙寅堂之後,便上了馬車回到了暫時落腳的行館之內。
那蒴朵和兩個師弟連是溼衣服都沒有換,便跪在了地上等候師父的發落。
南宮雲瞟了瞟蒴朵被打得有些青紫的臉,淡淡地說道:「說一說,為何會敗?」
蒴朵內心的屈辱也是筆墨難以形容,只咬牙道:「因為徒兒輕敵,竟然沒有想到那李若愚一個痴傻的女子,竟然憑藉著一根竹竿便分解了戰船。」
南宮雲點了點頭,「原是不怪你們,就連為師也輕敵了,原以為她已經將造船的技藝盡數忘了。你們且起來吧,賽事還沒有結束,如何贏下以後的幾局才是你們的頭等要事。」
蒴朵等人連忙稱是,起身退下。
南宮雲則踱步來到了書桌前,輕輕地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個錦盒,打開盒子便會發現裡面放置著一把匕首,這把匕首雕工精細,尺寸小巧,若是單看造型,更像是一支精巧的髮簪,實在不像是男兒的隨身用物,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匕首的一端有一個瑪瑙鑲嵌的按鈕,抽掉刀鞘,輕輕一觸,那小巧的鋒芒立刻有彈跳著延長。
南宮雲瞇縫著一雙俊目,冷冷地打量著匕首的每一寸寒光。
這把可以當作髮簪使用的防身之物,是他當年親自融鐵淬鋼鑄造而成。甚至每一顆寶石都是精挑細選,親手貼附上去的。他永遠記得自己親手將這定情的信物親自戴到了她的頭上時,她衝著自己露出的那一個笑顏,謝謝玄霄公子之厚贈……
當時他執起了她的手,親吻著她冰涼的指尖時,只一心陷入情網之中狂喜而不能自拔,卻忽略了她眼底如指尖一般的冰冷。她是不愛他的,所以總是躲避回絕著他的親近,甚至在許下了回去便退親,再與他共結連理的承諾後,還是不許他親吻她一下。
直到她終於說出了真心之言,玄霄公子,對不起,若愚不能與你共度餘生……
那一刻,被欺騙的狂怒簡直溢滿了他的心頭。從來都是女人倒貼他,他何曾這般用心地追求過一個女子,可到頭來卻換得的是鏡花水月的承諾。他,不甘心!
可直到他親手鑄造的刀芒劃破了他的後背時,伴著汩汩的鮮血,他一廂情願編織的美夢也不得不醒了。
李若愚!那是個心腸像鋼鐵一般冰冷的女人,他甚至懷疑她究竟有沒有真正地愛慕過誰?就連那個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也不過是她的一個棋子罷了,她甚至還沒有返鄉,就早已經寫好了退婚帖,字裡行間全不見多年一同經營扶持生意的情誼,全是疏離而決絕的冷漠。
那個沈如柏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何重用於他。其實原因很簡單,每次看到那位沈公子,都是在默默提醒著自己,那個女人是多麼無情。那個沈如柏一定不知道,早在李若愚出意外的一年前,她便已經有了與他退婚的打算了吧。
而他南宮雲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用了一個情字。曾經一往情深的玄霄已經被李若愚一刀刺死,從今往後便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南宮雲。而李若愚……
南宮雲輕輕地擦拭著那鋒利的刀芒。李若愚到底是嫁為人婦,開解了情事,越加地懂得體貼討好男人了。想起下午時,那已經盡忘了前塵的少女掏出手帕,踮著腳兒給那個銀髮男子拭汗的情形,那錦衣之下高聳而飽滿的胸脯就是那樣肆無忌憚地在褚勁風的懷中磨蹭。
南宮雲眸光一沉,猛地一揮手,將那匕首狠狠甩插在了牆壁之上。來日方長,欠下他的,俱是要還的!
這一邊的暗流湧動暫且不提,運河一戰讓南宮雲昔日的師弟孟千機徹底地揚眉吐氣。
最起碼蘇小涼從未見過孟千機這般和顏悅色地同自己說話,簡直都被夫子釋放的恩師氣息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褚忘也很興奮,他一直居住在鄉下,後來雖然出外求學,可是見識到底是少了些,像今天這樣萬眾矚目的場面,真是生平第一次經歷。
李若愚家學淵源,出手不凡,已經讓小叔子褚忘敬佩得無以復加,待得褚勁風在萬州最大的酒樓備下酒水酬謝替李若愚助陣的親朋時,褚忘便在席間,賦詩一首以助酒興。
其實這詩早在戰船上休息品茶時便已經醞釀妥貼了,字裡行間都是對嫂嫂的敬仰之情,當下便搖頭晃腦地吟誦道:「巾幗女傑翻碧浪,百物開採濟滄桑。天工破陣借神力,人定勝天轉瞬間。」
此詩一出,贏得了滿堂喝彩,眾人紛紛誇讚褚二少爺好文采。
褚忘紅著臉謙虛地表示,時間略略倉促,若是好好再推敲一番,定然更好地誇讚出嫂嫂的驚世奇才。
褚勁風微微含笑聽著。心裡想,以後這個庶弟倒是很適合走仕途,拍馬捧屁俱是發自內心的感言,試問何人能夠招架得住?
李若愚也很高興,今日河岸旁人潮的助威聲給了她莫大的信心,自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跟那些健康之人沒有什麼不同。於是豪氣萬狀地與褚忘、孟千機等人連連飲下了幾杯醇香的美酒。
等到酒席散盡時,李若愚的腳步已經是踉踉蹌蹌了,被褚勁風單手抱起,拎提到了車上。
李若愚覺得喝得有些發熱,只賴在他的懷裡嘿嘿地傻笑,時不時用小嘴啃著他的下巴,再不然就是將小手摩挲著插到他的衣襟裡摸著那兩片冰涼而結實的胸肌。總之,這種種的醉漢行徑俱是做了個遍。
這酒能亂性絕非虛言,李若愚覺得身上熱熱的,若是褚哥哥能摸摸、親親,想必是極舒服的……
可是往常一撩撥便著火的褚勁風,今日卻穩如磐石,巋然不動,只任憑身上這尾小蛇纏來扭去的。
李若愚很是納悶,覺得這位表哥真是不知趣兒的,便大著舌根,貼著他的耳朵問道:「褚哥哥怎麼了,怎麼也不摸摸我,可是下面被切了,再、再也甩不出湯水了?」
這可真是酒壯慫人膽,小表妹拽起老虎鬚子來,下手狠著呢。
褚勁風微微轉頭,馬車外的夕陽為他英俊的臉上鍍上一層錯落的陰影,讓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只是那一排露出的牙齒的炫光,隱約是昭示著他在微笑。
「想一想,好像從來沒有跟若愚暢遊江湖,表哥帶妳去泅水可好?」
李若愚酒勁正湧,無論褚勁風說什麼,大概的回答都是,「好啊。」
那馬車並沒有回驛站,而是朝著萬州的一處靜湖駛去。
萬州城水最美,靜湖又是細沙清水,是泅水極佳之處。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偌大的湖面已經無人,只有半殘的紅日平鋪在水面。
等李若愚被抱下馬車時,也忍不住被眼前的景緻吸引,不過更吸引她的是那個正在脫衣的男人。
褚勁風因為常年練武,原本就好的身材更是沒有半點多餘的贅肉。當脫下外衣時,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肌,還有緊緻的腰腹,竟是一氣呵成,能感到那每條肌理裡迸發的熱情與力量,那兩條大腿更是修長而又健壯。
以前在幔帳之內,李若愚因著羞怯,多半是有些睜不開眼的,也只是囫圇地看了個大概,今日因著酒勁,倒是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眼前脫衣的男子。不多時便是色瞇瞇地嚥了口水,只覺得她的褚哥哥真是好看。
待得褚勁風邁步走入淺湖時,回轉身來問李若愚,「怎麼還不脫衣?快下來。」
這一處乃是半圓的湖面,當他們到達時,便拉起了帷帳,侍衛們也站得甚遠。
李若愚也想涼快涼快,便也脫了身上的月華長裙,只穿著奶色的肚兜還有貼身的褻褲,快活地朝著水裡的褚勁風奔去。
等珠圓玉潤的佳人入了水裡,褚勁風的臉色頓時又不好看了。想像若是放在腦海裡,總歸是個模糊不成形的一團樣子,可是真的落實到了眼前,就算欲蓋彌彰地自欺欺人都是不能了。
看著那小人嬌憨地在水中試著泅水,初時有些笨拙,不多時便無師自通般地試著踩水了,時不時還頑皮地躍出水面衝著他潑水。那薄薄的肚兜哪裡禁得住水泡?只一會便溼透緊貼在了肌膚上,竟是比脫淨了還要撩人。
褚勁風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不由自主地想著那南宮雲說過的話。那廝曾經與李若愚一同泅水嬉戲,當真也看過眼前這副盎然的景緻?
這麼一想,那浸著褚勁風的湖水都要蒸騰得冒了泡,只一把就將那條頑皮踩水的小魚拉扯進了懷裡。
李若愚驚叫一聲,根本沒看清褚勁風英俊的臉上開了陳醋鋪子,只當是褚勁風在同她玩耍,嬉笑著用纖細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兩條凝脂長腿毫無形象地夾住了他的窄腰,小嘴也不老實地在他的臉頰上啃,「褚哥哥抱著我游水。」
這等撒嬌貓咪的姿態,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褚勁風的鼻翼動了動,到底倒是按捺住了滿心的無名怒火,低頭吻住了撒嬌的小娘子,用唇舌去狠狠懲戒這懷裡拈花惹草的。偏偏懷裡的還不老實,被懲戒著,一雙小手還在他的身上摩挲著。
緊張了半日的情緒現在化成了蒸騰的慾念,就著這青山綠水,褚勁風便在水裡將這撩火的給法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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