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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恨不相逢未嫁時《上之卷》

孟曉寒的娘剛死,她爹就怕自家閨女養不活, 急著將她嫁入項家當童養媳。那年,她不過十歲, 至此,她謹言慎行,人前,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風範; 人後,夫君嫌她無趣,不但小妾盛寵,還養了幾個外室當玩意兒, 最終一紙休書將她逐出家門。孟曉寒接過休書時,沒掉下一滴眼淚。 她本想好,反正夫家沒什麼讓她留戀,她既不喜與前夫親近, 也從未跟他共寢,既然被人陷害了,就陷害了吧, 清者自清,她從未做過什麼寡廉鮮恥之事,自然問心無愧。 可當她走出項家,易殊同問她要不要跟他回家時, 她竟無助地在他眼前哭了起來。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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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30
作者:
漠漠無雨
出版日期:
2017/03/14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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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得罪廟裡城隍,不可得罪屋裡婆娘。
目中無人的易家家主權勢滔天,卻以夫人為天,
白日賣乖,夜裡爬床,就想生個娃兒綁牢她!
漠漠無雨筆下最濃情蜜意的甜甜愛戀,不容錯過!

孟曉寒的娘剛死,她爹就怕自家閨女養不活,
急著將她嫁入項家當童養媳。那年,她不過十歲,
至此,她謹言慎行,人前,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風範;
人後,夫君嫌她無趣,不但小妾盛寵,還養了幾個外室當玩意兒,
最終一紙休書將她逐出家門。孟曉寒接過休書時,沒掉下一滴眼淚。
她本想好,反正夫家沒什麼讓她留戀,她既不喜與前夫親近,
也從未跟他共寢,既然被人陷害了,就陷害了吧,
清者自清,她從未做過什麼寡廉鮮恥之事,自然問心無愧。
可當她走出項家,易殊同問她要不要跟他回家時,
她竟無助地在他眼前哭了起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夜幕低垂,繁星閃耀,院子裡還有陣陣桂花的香氣。喧囂了一個白天的項家莊也在此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屋子裡還閃爍著明亮的燈火。
  忙碌了一整天的孟曉寒在貼身丫鬟梨花、杏花的服侍下,洗了一個香噴噴的花瓣澡,然後換上柔軟、舒適的軟綢內衫,回到臥房躺下。
  梨花在離開裡屋前,照例說了一句:「夫人,老爺今晚在鳳夫人那裡過夜。」
  孟曉寒閉上眼睛,沒有絲毫情緒地說:「我知道了,妳們都下去歇著吧。」
  丫鬟們輕輕地關上裡屋的房門,退到守夜時睡的隔間處,打水來給自己清洗了後睡下。
  直到外頭沒有一點動靜了,孟曉寒依然沒有絲毫睡意。這倒不是因為孟曉寒一個人獨守空房,寂寞難耐,主要是她滿腦子還想著項家莊需要她打理的大小事務。
  孟曉寒嫁到這項家莊來,已經七年了,跟自己的夫君項君復圓房也已經兩年了。只是這兩年,項君復走進這個院子裡的日子是屈指可數。最近這一年,更是一次也沒有進來過。
  孟曉寒並不介意項君復來不來,相反,每次他來,孟曉寒都會失眠,因為她一點都不習慣身邊躺著一個男子,儘管這個男子是她的夫君。
  當初孟曉寒跟項君復結的是娃娃親,孟家跟項家是老相識。在孟曉寒的娘親剛有身孕之時,項家的當家主母,也就是孟曉寒的婆婆,已經去世的項何氏說:「這要是個小子,我們就讓他們結為兄弟。若是閨女,就嫁給我們家君復做媳婦好了。」
  八個月後,孟曉寒呱呱墜地,因為她是個閨女,所以親事就這樣訂了下來。兩家人都準備等孟曉寒及笄之時,就讓她嫁進項家。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孟曉寒仍在享受娘親溫暖懷抱的十歲稚齡,娘親因病去世,留下她爹和六個幼小的孩子。
  雖說家裡有不少下人,可是一個人帶著六個孩子仍是讓人頭疼。項老爺跟項何氏來看過了之後,就提出讓十歲的孟曉寒提前嫁進他們家,等到孟曉寒及笄了,再讓她跟項君復圓房。
  孟曉寒她爹孟光仁當然求之不得,少照顧一個孩子,他要省了不少心。於是在百日之內,就將孟曉寒嫁進了項家。
  那時的孟曉寒因為年紀太小,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稀里糊塗地做了當年已經十五歲的項君復的小媳婦。
  成親當日,孟曉寒只記得她穿著很紅很紅的衣裳,臉上還畫了很濃的妝,頭上的頭冠壓得她的小腦袋生疼。她一聲都不敢吭,忍到拜過天地,送入洞房,一隻修長的大手猛地掀開了她的大紅蓋頭。
  孟曉寒嚇了一跳,她的眼前一亮,面前站著一個皮膚白淨、相貌英俊的少年。說是少年可能有些不恰當了,因為他的個子長得很高,身形修長,根本已經是個成熟男子了。只是他的面色陰鷙,看起來頗有些嚇人,孟曉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那項君復顯然是對自己的小妻子很不滿意,他用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孟曉寒兩眼,然後很不屑地說:「根本就還是個小毛娃。」
  孟曉寒低著頭,沒有說話。她自幼就長得比別人矮小,所以十歲的她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樣子,確實是個小毛娃。
  結過髮,喝過交杯酒,孟曉寒就算是正式嫁給了項君復。項君復並未在此多作停留,幾乎是立刻就走了。
  項何氏輕輕地對孟曉寒說:「妳別害怕,妳現在還小,等妳大了,君復就不會這樣了。」
  孟曉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就在項家莊住了下來。
  孟曉寒終究是小孩子,適應能力很強,不久,她就完全熟悉了項家的人和事。
  項何氏和項老爺對孟曉寒很好,他們到四十多歲才生下項君復這一個孩子,孟曉寒的出現完全彌補了他們還想要一個女孩的願望。只是項老爺的身子不太好,年輕時他受過多次劍傷,一到颳風下雨天,傷口處就會隱隱作痛。
  項君復仍然不喜歡孟曉寒,他從不跟她說話,看到她也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孟曉寒是個乖巧的孩子,她並不懂得夫君不喜歡她意味著什麼。她只是覺得這個面色陰沉的大哥哥跟自己合不來,她也知道她嫁過來後不比在家的日子,所以總是對項何氏言聽計從。
  項何氏請了教書先生教孟曉寒讀書、認字,同時項何氏也親自教導她很多為妻之道。因為項家是武林中人,所以她還教了孟曉寒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和些微醫術。
  項何氏希望將來孟曉寒能夠成為兒子的賢內助,雖然項君復現在依舊很不喜歡孟曉寒,可是依著孟曉寒的樣貌,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等她及笄後,一定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             ◎             ◎

  孟曉寒在項家過了兩年無風無浪的日子,她十二歲了,可是仍然瘦瘦小小的,完全沒有長大的跡象。
  這一年,十七歲的項君復納了一房小妾,女方也是他們項家熟識之人,鳳家的長女鳳如練。
  鳳如練跟項君復同歲,長得嫵媚動人,身形豐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一股子狐媚之氣。對比身形像豆芽菜似的孟曉寒,確實有天壤之別。
  項君復對鳳如練垂涎已久,若不是他跟孟曉寒早已指腹為婚,十五歲那年他就會去鳳家提親。可是他娘卻提前給他娶了媳婦,他本想,娶就娶了唄,反正只要長得順眼,娶個媳婦也不錯。
  結果成親那天,項君復掀開大紅蓋頭,看見一個被大紅色衣裳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女孩。這是自己的媳婦?根本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項君復對孟曉寒失望極了,沒過多久就跟鳳如練攪和到了一起。他一直想將鳳如練納進家來,可是項何氏一直不同意,他只好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逼爹娘就範。項何氏面對找上門來的鳳家爹娘百口莫辯,只好選了個好日子,讓鳳如練做了如夫人。
  十二歲的孟曉寒並不知道納妾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還是個瘦瘦小小的孩子。看著高大英俊的項君復和嫵媚動人的鳳如練,她只覺得自己跟他們是不同的,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項老爺在孟曉寒十三歲的時候因為舊疾復發去世了,項君復開始接管項家莊的家業。孟曉寒雖然是正房夫人,可是因為年紀太小,所以本該她做的事,都由側室鳳如練接管了。
  孟曉寒還是過著跟從前一樣的日子,直到她十五歲及笄。十五歲的孟曉寒已經長得很美了,巴掌大的、精緻的瓜子臉,細瓷般白皙的皮膚,大而亮的丹鳳眼,小巧挺翹的鼻梁,朱唇微豐。只是她仍然身量尚小,胸前和臀部也只略微隆起,看起來遠不及十五歲那麼大。
  可是項何氏對孟曉寒很滿意,她一直覺得當年跟孟家結親是正確的。看著孟曉寒現在出落得嬌滴滴、水靈靈,而且乖巧、懂事,實在是太適合自己那個性格陰鷙的兒子了。她心裡存著一個希望,希望孟曉寒能夠以柔克剛,拴住項君復的心。
  項何氏並不喜歡鳳如練,雖然她承認對於一個男子來說,鳳如練這樣成熟、豐腴的女子明顯更加動人。可是鳳如練身上的狐媚之氣太重,心機也太深,項君復若是跟她廝混久了,恐怕性格會變得更加乖張。
  所以孟曉寒癸水初至後的第三個月,項何氏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項君復和孟曉寒兩人圓房。一開始還怕項君復會不願意,所以項何氏差點準備搬出家法來。誰知項君復滿口就應了,圓房的事也進行得很順利。
  對於這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孟曉寒並沒有留下什麼愉快的記憶,她只記得害羞和無助,還有撕裂的疼痛和不適感,項君復強健的身子對她來說,根本沒法適應。
  項君復也詫異這個小女孩為什麼到今天還沒長大,或者說,她永遠就是這副單薄、平板的身子了?他對孟曉寒的單薄和無助有些倒胃口,他喜歡的是豐腴、成熟的女子。所以圓房後的第二天晚上,他還是回到了鳳如練的房中。
  鳳如練使出渾身解數,讓項君復如入雲端。以後的日子裡,除非項何氏趕他過去,不然他根本不走進孟曉寒的院子一步。
  孟曉寒雖然不受夫君寵愛,可是在這府裡倒也過得不錯。畢竟她十歲就住在這裡了,很多下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加上她的性子和順,看到誰都是笑得甜甜的,大家都喜歡她。
  可是沒過多久,項何氏的身子突然垮了,求醫問藥了半年多,吃下了無數的千年老參,可還是沒能留住她的性命。
  項何氏去世前,心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跟孟曉寒的關係。所以她當著全族長輩的面,把象徵著項家女主人身分的玉珮和一大串鑰匙交給了孟曉寒,然後拉著孟曉寒和項君復兩人的手,顫巍巍地說:「你們要好好地在一起。」
  一直等到孟曉寒和項君復兩人都點頭答應過後,項何氏才放心地閉上眼,去了。
  孟曉寒撲到項何氏的身上號啕大哭,對她來說,項何氏不僅是婆婆這麼簡單,她娘親去世後,項何氏就成為了她的娘。
  孟曉寒記得項何氏跟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項何氏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如今這最親近之人走了,教孟曉寒怎麼能不傷心?
  項何氏的喪禮過後,孟曉寒就正式做起了項家的女主人。她記得項何氏教給她的一切東西,對於家中的一切,她都不陌生。加上家裡的下人大部分都很喜歡孟曉寒的為人,所以一應事務都盡力配合。一個月過去後,她就將項家莊打理得井井有條了。
  做了女主人,孟曉寒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她還是維持跟從前一樣的作息時間,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每個月都要向自己的夫君項君復彙報一次家中的情況。
  孟曉寒並不討厭項君復,畢竟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孟曉寒也並不喜歡見到他。他的眼神太過冰冷,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習慣看見他。
  好在每一次彙報情況的時候,鳳如練總是在場。孟曉寒淡淡地跟項君復打個招呼,然後就把家中的幾本帳冊攤開,有條不紊地說完話後,起身告辭。
  每次在孟曉寒說話的時候,項君復只是淡淡地聽著,並不怎麼接口。孟曉寒的身子還是那副發育不良的樣子,這讓項君復徹底失去了對她的興趣。
  孟曉寒知道項君復在打量她,可是她根本不抬眼,也不管鳳如練是不是倒在項君復的懷裡發出陣陣奇怪的呻吟聲。她只管說完自己的話,然後輕輕地問上一句:「夫君還有什麼問題嗎?」
  項君復會考慮上一會,然後在鳳如練身體的廝磨下發出略粗的喘氣聲,直到這時,他才說:「沒有了。」
  孟曉寒會立刻起身,「那我就回去了。」然後推門出去。
  身後會傳來鳳如練嬌媚的聲音,「討厭,怎麼說那麼久的話啊。」
  孟曉寒總是淡淡一笑,然後就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回到院子裡,繼續處理其他事務。
  鳳如練看不起孟曉寒,她經常會故意在孟曉寒去找項君復彙報事務的時候,引誘項君復跟她燕好。孟曉寒不只一次撞見了他們的好事,她知道他們是在做閨房中的事,可是鳳如練那副如痴如醉、快樂無比的神情讓她很是不解,因為對她來說,在她跟項君復為數不多的燕好中,她除了感到疼痛和不適,根本沒有絲毫快樂可言。
  鳳如練這樣做的目的,一是想讓孟曉寒嫉妒,二是想進一步占有項君復的心,好讓自己早些坐上項家女主人的位置。這兩年孟曉寒出落得越發美麗,讓鳳如練漸漸有了危機感,所以她要加快腳步,趁早將孟曉寒趕出府去。
  躺在床上輕輕揉捏自己小腿的孟曉寒當然並不知曉家裡的如夫人還懷著這樣的心思,她仍在考慮過一段時間的聚會,還有哪些準備工作沒有做好。她輕輕翻了個身,然後看著帳子頂繼續思索。自從項何氏把項家交到她的手上,她就沒有偷過一天懶,除非是病得爬不起來了,不然她總是起早貪黑,打點府中的一切。
  因為項何氏的教導和臨終託付,孟曉寒用了她最大的努力來操持項家。她謹言慎行,凡事都經過深思熟慮,在人前處處都表現出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風範。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並不喜歡變成這樣。她想像別人家的女孩兒一樣,過些呼朋引伴、笑鬧逗趣的日子,只是壓在她肩頭的一切,都讓這些嚮往變成了奢望。

  ◎             ◎             ◎

  這一年來,孟曉寒已經習慣了她這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只有在很少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屬於她孩子氣的一面。
  再次盤算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疏漏了,孟曉寒才放心地闔上眼,準備睡覺,朦朦朧朧間,忽然一聲異樣的聲音從窗戶那傳來。
  項家是武林中的名門望族,一般的宵小之徒斷斷不可能闖進這裡的內院。孟曉寒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把長劍抽出,走近發出聲響的窗邊。
  藉著屋裡徹夜不滅的燈光,孟曉寒看見原本關好的窗戶被打開了一條縫,一絲血腥味順著柔和的秋風鑽進孟曉寒的鼻子裡。她的神經緊繃,幾乎要開口叫人了,猛地一陣掌風掠過,一隻大掌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長劍。她剛想呼救,那人卻順勢點了她的穴道,孟曉寒的嘴就那樣半張著,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她很緊張,能這樣躲過項家眾多護衛的察覺,鑽進她房中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這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是項家的仇家?
  孟曉寒還在胡亂猜測的時候,身後點了她穴道的人忽然發出一聲悶哼,然後輕輕地倒在地上。血腥味變得更濃,孟曉寒的神經也繃到了極點。
  隔了一會,地上的人忽然有了動靜,他似乎是在觀察著孟曉寒。孟曉寒能感覺到那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一股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畢竟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內衫,而方才的那隻大掌明顯是男子所有。怒氣慢慢從孟曉寒的腳底躥上來,這個人想輕薄她?
  還沒等孟曉寒的怒氣躥上頭頂,那個人忽然啞著聲音說:「有沒有傷藥?」
  孟曉寒略微吃驚,她想說有,可是她被點了穴道,既不能說話,也不能點頭。
  那男子似乎是知道孟曉寒在想些什麼,他站起了身子,然後用長劍抵著孟曉寒修長的脖頸,「我解開妳的啞穴,妳要是敢亂喊,我就殺了妳。」
  男子的聲音惡狠狠的,可是孟曉寒卻並不覺得害怕。從小在項家長大,什麼樣的武林豪傑她都見過了,很多凶險的場面她也親身經歷過。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身後這個男子的身上並沒有殺意。
  男子解開了孟曉寒的穴道,她輕輕地開口,「在小櫃的第一個抽屜裡,那瓶白色的就是,藍色的是內服的丹藥。」
  男子再一次點了孟曉寒的啞穴,然後他輕輕地走到孟曉寒身前的櫃子處,打開抽屜,拿出孟曉寒說的白色小瓷瓶。他打開瓷瓶的塞子,湊上去聞了一下,「果然是上好的金創藥。」然後就不再理會孟曉寒,從懷裡摸出一根什麼東西伸進瓷瓶裡探了一下。
  確認了手中的傷藥並無問題,男子脫下身上的黑色錦袍,又脫下上身的中衣和內衫,然後就背過身去,給他自己上藥。
  如果不是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孟曉寒一定會立刻羞憤地跑出這間屋子。除了她的夫君,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共處一室,儘管這個男子似乎是受了重傷。
  男子的雙手在胸前不斷地移動,很快就處理好了傷口,然後他又穿上衣服,把傷藥放回小櫃的抽屜裡。
  孟曉寒的羞意已經退去了,她只是冷靜地看著男子的舉動。雖然只看見了男子的背影,可是從他的一舉一動,能看出他是個極有修養之人,處處都透著優雅。還有他身上的那件黑色錦袍,質地優良、繡工精美,一看就是不凡之物。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會是宵小之輩了。
  一陣喧鬧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孟曉寒隱約聽到李管家在喊:「去各處搜搜,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孟曉寒跟室內的男子都是一驚,緊接著,那個男子轉過身來,一個閃身到了孟曉寒的面前。這一回,她終於看見了男子的面容,她瞬間就被震驚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長到十七歲,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本以為她的夫君項君復已經是人中之龍了,沒想到現在這個夜闖她香閨的男子,居然長得比項君復還要好看。
  這是一張極富男性魅力的臉孔,上面的五官似乎是巧手的匠人細心雕琢而成。眉如墨畫、目似點漆,挺直的鼻梁,繃得緊緊的薄唇旁帶著一絲淡淡血跡。他的身形飄逸,高大的身軀讓孟曉寒覺得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特別是他漆黑、深邃的雙眸,裡面射出的光芒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因為看得太過入神,所以直到李管家他們到了孟曉寒的門外,孟曉寒才醒過神來。輕輕的敲門聲把她從呆滯中拽了出來,也讓她身前的男子眉頭深鎖。
  「夫人,有一個毛賊剛才闖進了莊子裡,請問您有沒有聽見什麼異動?」李管家在門外輕輕地說。
  睡在隔間的丫鬟們已經醒了,她們嘰嘰喳喳地起身,眼看就要走進孟曉寒的裡屋來,那男子迅速解了孟曉寒的啞穴,然後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告訴他們沒事。」
  男子的語氣雖然平和,可是卻彷彿帶著無窮的壓力。孟曉寒想都沒想,就立刻說:「梨花,問問外頭是什麼事,我已經睡下了,不想起了。」
  梨花趕緊應了,走到外間去詢問了一番,然後輕輕地在裡屋門外回話,「李管家說,有個毛賊闖進了莊子,現在正在搜人。」
  孟曉寒平靜地說:「原來是這樣,我方才睡著了,沒聽見什麼異動。妳們聽見了嗎?」
  梨花和杏花同時說:「我們也睡著了,什麼都沒聽見。」
  孟曉寒又說:「妳去跟李管家說,我已經歇下了,現在不方便見人。再吩咐我們院子裡的人,要是聽到什麼動靜,一定要即刻告訴管家。」
  梨花去跟李管家說了孟曉寒的話,李管家在門外說:「夫人好生歇息,我們會加派人手,一定能捉到那個毛賊。」
  「李管家辛苦了。」孟曉寒也提高了聲音,她知道這句話憑李管家的武功是可以聽得很清楚的。
  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梨花又回到裡屋門口,「夫人,您害怕嗎?要不要我進去陪著您?」梨花是孟曉寒的陪嫁丫鬟,比孟曉寒大上三歲,所以跟她最是親近。
  孟曉寒輕輕地說:「不用了,時候不早了,妳們也都睡吧,不過是個毛賊而已,沒什麼事的。」
  梨花應了聲,帶著杏花去睡覺。

  ◎             ◎             ◎

  孟曉寒的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沒有人知道她方才有多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男子手中的長劍就會落到她的身上。不過還好,終於順利過關了。
  孟曉寒鬆了一口氣,看向持劍的男子,他正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的臉孔看,似乎是想從上面找出一些什麼。
  孟曉寒很不習慣這樣被一個陌生人看著,她輕輕地說:「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現在你可以走了。你放心,我不會洩漏你曾在我房中出現的事。」
  孟曉寒不是傻子,一個陌生男子在深夜闖進了她的房中,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的清白也已經被毀了,所以她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她相信男子也明白這個道理。
  男子果然收回了劍,他輕輕地把劍放回劍鞘裡,然後重新掛回牆上。男子說:「我不是什麼歹人,今日只是誤入此間,才被當作了毛賊。衝撞夫人也並非我的本意,只是見到這裡有燈火亮著,才會進來。」
  孟曉寒說:「我信你,你走吧,我不會喊人的。」
  男子沒說話,只是迅速地解開孟曉寒的穴道,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孟曉寒看著他走近那扇窗戶,心中略鬆一口氣,內心想著他終於要走了。可是男子的身影卻輕輕搖晃了兩下,然後噗的一下,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高大的身子緩緩滑落到地上,逐漸不省人事。
  孟曉寒差一點就尖叫出聲,可是她忍住了。因為如今的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小女孩了,雖然只有十七歲,可是她已經是項家的當家主母了。她鎮定了一下心神,輕輕走到男子的身邊,低下頭查看他的情況。他眼光銳利的雙目這時緊閉著,嘴角帶著一絲血汙。孟曉寒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還好,還在喘氣。
  她又探了探男子的脈搏,差點嚇了一跳。男子的脈息紊亂,似乎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他能夠支持到現在,可以算是一個奇蹟了。以她的經驗看來,這個男子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又被人以利器刺傷,失血過多,所以才會體力不支倒下。
  孟曉寒嘆了一口氣,怎麼辦?去教人來把他抬走嗎?可是自己穿著單衣跟他共處一室,被人知道了,會變成項君復的奇恥大辱。算了,這個人看起來武功不弱,給他吃點療傷的丹藥,等他醒了,自會走的。
  孟曉寒放平了男子的身體,然後從小櫃裡取出藍色的小瓷瓶,將一顆靈參丸以水化開,給男子灌了下去。這靈參丸是治療內傷的靈藥,市面上很難見得到。孟曉寒因為是項家的女主人,所以才得了這麼十幾顆。
  餵了藥,孟曉寒又探了探男子的鼻息,才放心地走到一邊,穿好自己的衣物,坐上一張高大的紅木椅,準備這樣守到天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窗下的男子一直沒有動靜,疲憊的孟曉寒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丫鬟在外面叫她起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睡著了。
  壞了,那個人呢?孟曉寒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身上蓋著的毯子滑落到地上。毯子?她愣愣地撿起毯子,看向男子昨晚躺著的地方,那已經空無一人了,甚至連他噴到桌子上的血跡也已經沒有了。
  屋子裡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那張擦乾淨的桌子上放著什麼東西。孟曉寒猛地衝到桌子前,桌上放著一張寫了字的紙,用一塊黑玉壓著。
  孟曉寒拿起那塊黑玉,一股涼氣立刻滲進她的掌心,這塊黑玉似乎很貴重的樣子。孟曉寒還沒細看,梨花的聲音又響起了,「夫人,您起了嗎?」
  孟曉寒趕緊回過神來,大略掃了一眼紙上寫的內容,然後把紙和黑玉都塞進了櫃子裡。接著放回毯子,然後走到床邊,做出剛剛穿好衣裳的樣子說:「我起了,妳們進來吧。」
  梨花循聲而入,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端著洗漱用品。孟曉寒沒有感覺地任她們擺弄著,直到頭髮梳好,妝也畫好了,她還在想著那張紙和那塊黑玉。
  那個男子說,為了感謝她的收留之恩,他日她憑這塊黑玉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而落款寫著,易殊同。
  身為項家的女主人,孟曉寒當然知道易家在武林中代表的是什麼。易家的武功、武器、財富,還有易家傳人的本領高強,早被人說得神乎其神。易家人很少許下諾言,而一旦許諾,就絕對會兌現。
  孟曉寒沒有想到的是,她無意中收留的那個人,居然就是易家的現任傳人易殊同。只是這樣一個幾乎像是神話中的人物,為什麼會受了重傷,躲進了項家莊的內院呢?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她用過早飯,照例回到主屋去處理事務。
  李管家過來對她說:「夫人,昨夜沒有驚擾到夫人吧?」
  孟曉寒掛上一絲甜甜的微笑,輕聲說:「不會,你們走後,我很快就睡著了。」李管家從她嫁進來以後,就一直都很照顧她,在她心裡,他就像是她的長輩那樣親切。
  李管家也笑了,「那就好。昨夜那個毛賊好生狡猾,我們找了整晚,居然都沒有抓到他。」
  孟曉寒說:「這麼多人都找不到,我看大概是早就溜了出去。」
  「老爺也這麼說,不過還是要我們把全莊都搜上一遍,以防疏漏。」
  孟曉寒點點頭說:「謹慎點是好的。」她不擔心搜查的事,她屋子裡的痕跡都被那個男人抹掉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麼一個人。
  至於那塊黑玉,孟曉寒想不到自己會有什麼地方能用得上它,就算用得上,她也不準備去用。昨夜的男子深不可測,讓人無法看透,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絕對沒有好事。
  想到這裡,她又露出一絲微笑,想那麼多做什麼,還是趕緊把下個月招待客人的請柬和菜色都列出來給項君復過目吧。
  孟曉寒的生活恢復如常,那塊黑玉和紙張早就被她忘在了櫃子裡,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             ◎             ◎

  孟曉寒喜歡平靜的生活,可惜老天卻好像偏偏喜歡跟她作對,在她恢復自己一貫的生活之時,忍了許久的項君復決定跟她攤牌了。
  這天晌午,孟曉寒用過午膳,拿著擬好的賓客名單,去往項君復白天待的聽松院。
  院子裡的下人見了她,立刻掛上笑容,有些不自然地說:「夫人,老爺跟鳳夫人正在裡頭,現下進去,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孟曉寒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淡淡地問:「鳳夫人進去多久了?」
  那下人微怔,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大半個時辰了。」
  孟曉寒點點頭說:「我去偏廳坐一會,老爺忙完了請他來偏廳見我。」
  下人趕緊帶著她去往偏廳。等孟曉寒端坐在廳中,丫鬟又趕緊上了一壺好茶。
  其實孟曉寒也不願意坐在這裡等候,忍受這院子裡下人異樣的目光。只是她從自己的住處走到這裡,花了不少時間,今日也有些累了,回去再來一趟,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體力,不如就在這裡歇一歇,喝點茶養養神。
  站在孟曉寒身側的梨花已經麻利遞給她倒了一杯茶。孟曉寒接過來喝了一口,小聲說:「還是妳泡的茶好喝。」
  梨花笑了,「夫人先將就著喝一點,等回去了,我給您泡一壺花茶。」
  孟曉寒滿意地笑了,笑容中帶著三分純真、七分清甜,端的好看。梨花很小聲地嘆息著,夫人生得這麼美,老爺一定是瞎了眼,才會一年都沒進過夫人的院子。埋怨項君復有眼無珠的同時,梨花也怪孟曉寒不爭氣,從來都不知道跟項君復套近乎,每一次見到了,還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如今那個鳳如練在家裡是越來越囂張了,最近還攛掇項君復,讓她也管些家裡的事務。孟曉寒本就不受項君復的寵愛了,要是再被奪了權,遲早有一天會被徹底拋棄的。
  因為知道孟曉寒的為人,梨花才更加為她擔心,她從來都不去爭些什麼,項君復不喜歡她,她也安之若素,每天過得怡然自得。對於這個主母之位,她也並不在意,只是為了報答項何氏的養育之恩,才會為了項家的事任勞任怨。饒是這樣,也換不來項君復的一句好話。
  雖然成親這麼久了,可是孟曉寒看起來還是一副稚齡少女的模樣,若是把頭髮散下來,別人一定以為她只是個未出閣的小姐。梨花一心向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所以很為她不值。
  孟曉寒喝了幾口茶水,慢慢闔上眼睛,閉目養神。按她以往的經驗,大概再過一炷香的時間,項君復就會出來了。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後,守在門口的下人低聲說:「夫人,老爺來了。」
  沒有聽到腳步聲,可是隨著一股甜膩的香風飄過,孟曉寒知道,他進來了。於是她輕輕站起身來,看著門口的方向說:「夫君。」
  項君復著一襲青色綢衫,頭戴白玉冠,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鳳如練並沒有跟著來,想必剛才的事讓她太過操勞,所以起不來身了。
  他看也沒看孟曉寒一眼,逕自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後淡淡地說:「何事?」
  孟曉寒說:「下個月宴客的名單和菜色都已經擬出,請夫君過目。」
  「好,拿來我看看。」
  梨花接過孟曉寒手上的名冊,走過去交給項君復,然後退回孟曉寒身側。
  項君復很快地掃完手中的名冊,漫不經心地說:「嗯,大抵就是這麼多人了,記得盡快把帖子發出去。菜色方面,再加幾味山珍上去。」
  「是,我回去就把菜單改了。帖子已經全部寫好了,下午就可以發出去了。」
  「好,妳看著辦吧。這一回宴請的都是武林中的名門望族,凡事都要謹慎些。」
  「我記下了。夫君還有什麼事嗎?」
  項君復搖搖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那我就告退了。」孟曉寒帶著梨花轉身就要走。
  正要走時,孟曉寒的身後卻忽然傳來項君復的聲音,「等一下。」
  孟曉寒有些詫異地回過身來,他從來都沒有在說完事情後,還讓她等一等的,「夫君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她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項君復。
  項君復的臉上帶著一抹淡笑,更顯得英俊不凡,可是看在孟曉寒的眼裡,卻有幾分寒意。他說:「前些日子家裡進了毛賊,想問問有沒有嚇著妳。」
  孟曉寒一驚,猛地想起了那晚闖入她房中的男子,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那晚我早就睡著了,管家走後,我因為困倦,也沒覺得害怕,一直睡到天亮。」
  項君復還是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那就好。這一年來,我忙於壯大項家莊的聲威,倒是冷落了妳,妳可怪我嗎?」
  孟曉寒衝他微笑,「夫君繁忙,我當然可以理解的。再說,我每日也過得很充實。」
  項君復沒料到孟曉寒會這麼說,他本以為雖然她年紀輕,可終究是個女人,他長年累月地疏忽她,難免會生出不滿。可是此時眼前的這個小女子笑得坦坦蕩蕩,不像是在說假話。這麼說,她是真的不在意他對她冷落了?項君復的心裡忽然生出一抹怒意。沒有夫君的疼愛,她還能過得這麼快樂,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孟曉寒有些不解地看著項君復忽然變得陰鷙的面孔,是她說錯話了嗎?他們難得說上幾句不關莊裡事務的話,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話才是正確的。
  兩人間一片沉默,孟曉寒忽閃著大眼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夫君。說是夫君,可是她對他的了解,還比不上對李管家,甚至對自己院裡的下人多。
  一年前,項何氏仍然在世的時候,項君復偶爾被趕去孟曉寒的房裡過夜,也並不多說話。每回都是直接脫光了她的衣裳,然後不滿地揉捏她並不豐盈的胸前,接著就是粗魯的進入和衝撞。這樣的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煎熬。好在項何氏去世後,項君復再也沒有來過一次,兩人肢體上的接觸也停留在了一年前。
  在孟曉寒回憶她跟夫君那些並不愉快的相處時,她的夫君也在細細地打量她。
  說起來,他有一年多都沒碰過她了。今年她也十七了,不過看起來還是沒有長大多少。項君復看著孟曉寒姣美的臉蛋和纖細的身段,想到方才跟自己歡好的鳳如練的豐腴、柔軟,嘆息還是他的眼光好,哪裡像娘給他挑的媳婦,呆板、無趣得很。
  項君復率先打破了沉默,面上又浮上虛假的笑容,「這裡沒什麼事了,妳先下去吧,晚上我會去妳房裡。」
  項君復晚上要去孟曉寒的房裡說一件事,這件事鳳如練纏了他好久,直到剛才他才忽然決定。因為孟曉寒這個女人實在是沒有一點可愛之處,除了那張臉還能看上一看。不過好看的女人這世上多的是,一個孟曉寒而已,他根本無所謂,憑他的身分,以後要多少有多少。再說現在鳳如練依舊嬌美、黏人,他也樂得寵她一時。
  孟曉寒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囁嚅地說:「去我房裡?」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迅速地鎮定下來,不等項君復開口,她就說:「我知道了,那我先下去了。」
  孟曉寒帶著梨花轉身離開,心中仍然帶著疑惑。怎麼好端端的,項君復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到她房中呢?這麼久以來,他跟鳳如練才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她跟他只像是陌生人。
  想到晚上項君復要來,孟曉寒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梨花卻並不知道自己的主子這時心裡不快,還以為她是因為太過高興而震驚了。
  梨花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老夫人去世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夫人跟老爺的事了。如今,夫人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老爺也終於發現夫人的好處了,以後夫人該有好日子過了,他們也再不用看那個狐媚子鳳夫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夫人,晚上妳早些回房,今天就別做那麼多事了。」
  孟曉寒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喜色,她淡淡地說:「今日事,今日畢,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再說,夫君也不一定會來的。」

  ◎             ◎             ◎

  這一晚,孟曉寒還是照例忙到很晚才回房。等她拖著痠痛的小腿走回院子的時候,守門的李順帶著誇張的笑臉喜孜孜地跟她報喜,「夫人,老爺來了。」
  孟曉寒又是一愣,還真的來了?她忙得都忘了這件事了。輕輕嘆了一口氣,來了就來了吧,她淡然地走進房中。
  見項君復坐在裡屋的軟榻上,手中把玩著她放在榻桌上一幅未完成的繡活,孟曉寒露出一個笑容,「我回來晚了,還請夫君恕罪。」
  「無妨,我也是剛到。妳先去沐浴更衣吧,我還有話跟妳說。」項君復抬眼看著眼底沒有一絲波動的孟曉寒。
  孟曉寒點點頭,隨著梨花和杏花去一旁的浴房沐浴、更衣。浴湯裡照例撒了很多花瓣,這種花瓣可以幫助她緩解疲勞。
  洗完後,梨花用柔軟的棉布擦淨孟曉寒身上的水珠,然後幫她穿上質地柔軟的白綢褻褲和水紅色的繡花肚兜,外面套上她睡覺時常穿的軟綢長衫。
  孟曉寒看看質料輕薄的長衫,輕輕地說:「再加件中衣。」
  梨花只好又幫她加上一件白色的絲綢中衣,孟曉寒才放心地走進裡屋。
  項君復此時已經斜躺在床上,手中的繡活已經換成了一件嫩黃色的肚兜,他的手慢慢撫過肚兜上繡著的戲水鴛鴦,嘴角掛上一絲笑意。
  剛走進屋裡的孟曉寒看到這一幕,臉上刷地一紅。梨花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把她的貼身衣物收好?
  她裝作很鎮定走過去,然後不看項君復戲謔的笑容,淡定地說:「夫君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項君復手裡仍然拿著那件又輕又薄的肚兜,緩緩地說:「我們圓房至今也有兩年了呢。」
  「是,已經兩年了。」孟曉寒不明白,他說這是想做什麼?
  「已經兩年了,可是妳仍然無所出。」項君復的語氣忽然變得低沉,似乎是在埋怨他的妻子,卻忘了他根本沒有盡過夫君的職責。
  孟曉寒並沒有變得驚慌失措,她只是淡然地說:「夫君想說什麼?」
  項君復沒有想到她能夠這麼淡然,不過心裡卻漸漸湧上不快。這個女人好生無趣,不管是在床上也好,床下也好,她都冷淡得像個石像,像這樣的女人,再好看也沒有用。先不說自己的妾侍鳳如練,這外頭的女子見了他,哪個不是熱情洋溢,恨不得黏上來討好他?偏偏這個女人打小就不願跟他親近。
  小時候孟曉寒就是用這副乖巧的模樣騙倒了爹娘和其他人,現在長大了,她還是這副死樣子,根本越看越讓人生氣。
  項君復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孟曉寒只穿著中衣的身子,跟他想像中的一樣,單薄無味。這讓項君復更加贊同自己所作的決定,這樣的女子,永遠都不適合他。
  項君復想到這裡,也不再掛上假笑,直接用陰鷙的眼神盯著她,「項家是什麼樣的地方妳也知道,妳兩年都無所出,我也不怪妳。我是來知會妳一聲,若是如練先有了子嗣,妳的正室之位恐怕要讓出來了。」
  孟曉寒冷淡地聽他說完話,然後緩緩地說:「我明白了,若是鳳夫人生下子嗣,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項君復懶得再跟這個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女人多說話,他翻身下床,將那塊柔軟的肚兜輕蔑地扔回床上,然後說:「妳這樣想很好,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前知會妳。」
  說完他就走出了屋子,留下孟曉寒一人站在那裡發愣。
  等到項君復出了院子,梨花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方才的對話她在外頭都聽到了,她沒想到老爺居然是這麼沒有良心的人。夫人沒有子嗣,還不是因為老爺根本不來夫人的院子。
  梨花也不是小丫頭了,自然知道孩子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有夫妻之事,夫人一個人怎麼能生得出孩子來。要說夫人兩年無所出,那個鳳夫人可是進門五年都無所出了,她天天跟老爺膩在一起都生不出孩子來,說不定是老爺自己有毛病。梨花想歸想,卻也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她現在只擔心夫人有沒有事。
  梨花走進屋子,看著表情呆滯的孟曉寒,輕聲說:「夫人,您要歇息了嗎?」
  孟曉寒這時才如夢初醒,她看了看梨花關切的眼神,衝梨花甜甜一笑,「嗯,我想睡覺了。」
  梨花服侍孟曉寒在床上躺下,又幫她蓋好被子,放下帳子。孟曉寒忽然柔聲說:「梨花姐姐,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梨花心裡一痛,說到底,夫人也只有十七歲。自從進了這項家,她就一直很懂事,從前老夫人在的時候,她還能找個人說說話。如今這偌大的項家,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安慰她的人。
  梨花脫下外衣,慢慢地爬上床去,在孟曉寒的身邊躺下,「夫人,您沒事吧?」
  「剛才他說的話,妳都聽見了?」
  「是,都聽見了。夫人,老爺他也太無情了。」
  「他為了自己考慮,並無過錯。我得不到他的喜愛,也有我自己的原因,不能完全怪他。」
  「難道到時候,老爺真的會把鳳夫人扶正嗎?那夫人怎麼辦?」梨花有些著急了。
  孟曉寒卻淡淡一笑,「讓她做了正室也無所謂,我方才只是在想,我們以後還能不能住在這裡。」
  孟曉寒在這裡住了七年了,離開娘家的時候她還小,對娘家也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了。以後若真的失去了正室之位,她恐怕也沒有臉面在這裡住下去了,只是回去娘家,爹還能接納她嗎?
  梨花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孟曉寒,只能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說:「夫人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孟曉寒笑了,「是啊,我還是沒有妳想得通透,車到山前必有路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這裡若是不能留,總有我們能去的地方,到時候梨花姐姐還願意跟著我嗎?」
  梨花的手緊了緊,「我會一直跟夫人在一起,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孟曉寒感到一股溫暖湧向心頭,她的神經鬆懈下來,今晚,她第一次沒有考慮那些繁雜的事務,第一次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梨花握著孟曉寒的手,在她耳邊哼著她家鄉的搖籃曲。她很快就睡著了,並且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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