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粉團兒,哄不得愛不得,只好娶回家寵著;
她的心上人,大男人愛吃醋,欺負偏說是愛她。
身為大夏國最受寵的小公主,李曼馨最近不樂意了。 帝后天天讓人送上畫軸選駙馬,
偏偏她一個都不喜歡, 粉團兒的小臉蛋都快愁死了。只因她哪個美男都看不上,
只看上了護國公家的嫡長子,王敬之。 可大夏國裡,誰都能尚公主,
唯獨琅琊王家最出色的男子, 王敬之不能。傳聞這位王公子已到適婚年紀,
卻遲遲不願議婚,多少世家閨女,用盡心思想討他歡心, 只為嫁入王家當世家宗婦。
可王敬之卻親筆寫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亦吾心之所向這定情物送出後,
李曼馨認了死理,這輩子非王敬之不嫁。只是權勢當道, 王家不願結這姻親,
擅自為王敬之選了世家宗婦人選。 當兩家拜了庚帖時,李曼馨只淡言,
此生不嫁王敬之, 只願請旨削髮出家,這一生與王敬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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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為大夏國最受寵的小公主,李曼馨最近不開心了。
才過了十六歲的生辰,父皇母后便將給她選駙馬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無論她撒嬌還是撒潑甚至絕食威脅,都不能改變父皇母后的決心,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把她嫁出去。
好煩啊!不開心!
李曼馨抱著被子在寬大的床上翻滾,「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就是不要嫁人!」
宮女兒素英站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公主,公主,您當心著點兒啊,別磕著碰著了。」
「煩著呢,走開點。」李曼馨嘟著嘴兒說道,這種憋屈又沒得發洩的感覺太糟糕了
她在床上繼續翻滾,她恨不得馬上出宮去,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讓他們後悔逼她選駙馬。
可是,她哪兒都去不了,只能乖乖待在宮裡,每天陪著他們看那些大夏男子們的畫像,看得她都快吐了。
父皇想為她挑選一個英挺俊美、文武雙全、世無匹敵的駙馬,母后則覺得溫潤優雅的謙謙君子更適合她,他倆都覺得自己選的是最好的。
她承認,他們挑的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偏偏她都不喜歡。
素英很是擔心,便勸公主道:「公主,奴婢聽陛下和皇后娘娘說,那些人都很優秀,公主為何連面都不願意見?萬一有合眼緣的呢。」
李曼馨停下來,她抬起頭看著素英,嘟著嘴兒說道:「不可能啦。」
「為什麼,您一個都沒見過。」
「因為本公主現在不想嫁人。」所以哪怕那些人有通天徹地的能耐,她都不會喜歡。
「可依奴婢看來,陛下和娘娘的意思,無論您想嫁還是不想嫁,您都得嫁啊。」
瞎說什麼大實話嘛,李曼馨懶得跟素英計較,她把自己裹到被子裡,默默生著悶氣。
「唉,公主要是有喜歡的人就好了。」素英坐在旁邊看著她,見她許久不動像是睡著了,於是發表了一下感慨,「如果有喜歡的人,只要跟陛下和娘娘稟告就好了,唉……」
用錦被把自己捲成了一隻蟲子形狀的李曼馨,一顆心兒忽然怦怦狂跳了起來,一個模糊的想法慢慢從腦海裡冒了出來。
她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緊張地吩咐道:「素英,妳去打聽一下,太子哥哥最近跟誰在一起,在忙什麼。」
素英嚇了一跳,連忙向公主行禮,又應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
「謹慎點,不該多問的不要問。」
「奴婢知道了。」
◎ ◎ ◎
「安寧,妳要親自選駙馬?」面對李曼馨的主動,帝后都有些不敢置信,她一向對選駙馬十分抗拒,他們都看在眼裡,怎麼忽然就轉性了?
安寧是李曼馨的封號,平安康寧,代表著帝后對心愛的小女兒其實要求並不高,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健康文靜就好。
李曼馨乖巧地解釋道:「安寧自省了幾天,想明白了,父皇母后這麼做是為了安寧好,安寧之前不懂事胡鬧,讓父皇母后為難了。現在安寧想通了,既然遲早要選,早點晚點並沒有什麼區別。再者,一個一個選既費時間又讓人覺得不尊重人,所以安寧想著不如一次將這些人都召進宮來選,這樣父皇和母后都能早點安心。」
帝后老懷大慰,感動得眼睛都紅了,他們最寵愛的女兒總算明白了他們的苦心。
「朕允了。」皇帝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皇后望著皇帝一笑點頭,道:「安寧真乖,不枉妳父皇這樣心疼妳,真是聰明又懂事。放心吧,父皇母后一定將全大夏最優秀的男子都召進宮中,務必讓妳選到心儀的駙馬。」
「多謝母后,母后對安寧真好。」李曼馨跪坐在腳踏上,將頭枕在皇后膝頭,撒嬌。
皇后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她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邊對皇上說:「雖說我們安寧是公主,但也不能如此大張旗鼓以選駙馬的名義召他們進宮。世家子弟將來都是國之棟樑,無論獲選或是落選,面上都不好看,臣妾覺得要有個合理的藉口召他們入宮才好。」
皇帝沉吟片刻,點頭道:「皇后所言甚是,此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不如這樣,太子生辰要到了,就以為他慶生的名義吧。」
「如此甚好,安寧,妳覺得呢?」
李曼馨自然不會反對,不過她擔心地問道:「這樣的話,會不會太委屈太子哥哥了?」
「不會,這是一舉兩得之事,他會樂意的。」皇后就生了安寧和太子兩個孩子,都是一母所出,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李曼馨點點頭,甜甜地道:「安寧多謝父皇和母后成全。」
「只要妳喜歡就好。」皇后慈愛地說道。
李曼馨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咬著嘴唇笑了。
好誒,她現在好想拍手鼓掌歡呼,第一步計畫,成功!不過……冷靜冷靜,低調低調,可不能在父皇母后的面前露了餡。
◎ ◎ ◎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間,太子的生辰便到了。
最近,護國公家的長子王敬之與太子帶著一眾工匠,在兵部共同研製上古秘器,三稜刺,已經連續好些天沒有回家了。
終於,趕在太子生辰這日,以王敬之為首的團隊終於複製出了傳說中的絕殺利刃三稜刺,而且已經過了驗證,效果十分顯著!
於是,這一天,太子興奮地帶著王敬之,還拿著三稜刺匆匆來到了御書房,向皇上彙報。
聽完二人的描述,皇上也不禁有些激動,起身走到王敬之的身邊,「好,你們很好。」他看向了王敬之,眼中的欣賞之意十分明顯。
太子笑道:「回稟父皇,此事敬之居功至偉,兒臣不敢領功。」
皇帝看看謙遜的太子,又看看玉樹臨風的王敬之,心中不免十分暢懷,便欣慰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吾兒能知人善任,好極,實在好極,敬之穎悟絕倫,也是我朝之棟樑,好好好……」
「兒臣謝父皇褒獎。」
「微臣愧不敢當。」
太子與王敬之連忙向皇帝行禮謝過。
皇帝拿著手裡的三稜刺,十分高興,先叫他倆起來,又道:「好了,今兒是太子的生辰,想必太子妃已在東宮備好了筵席,你們早點兒回吧……」
王敬之拱手告辭,「陛下,殿下,微臣多日未歸,家中老祖宗著人來催過幾次,說是想念得緊,微臣就不參加殿下的生辰之宴了,望請陛下、殿下恕罪。」
連續多日通宵不睡,他已十分睏倦,此時他只想回家睡上個三五日,至於太子的生辰,他以後再為他補過吧,今兒實在是沒精力了。
皇帝正要點頭應允,太子卻笑道:「也不差這半日,去喝杯水酒再走,我宮裡有你惦記了大半年的桃花釀,你要還是不要?」
聞言,王敬之盛情難卻,只能答應,二人同皇帝告辭,然後一道回了東宮。
東宮的拾翠殿便是今日宴會的場所,此時,大殿之中,京城世家中的尚未婚配的年青男子們齊聚一常,十分熱鬧。
人人皆知今日為太子慶生是表,實質上卻是為公主選駙馬,因此人人都暗暗卯足了勁,準備好好表現一場,獲得美人芳心,榮登公主之幕。
拾翠殿裡人不少,大家彼此觀察試探,計算自己勝出的機會大概有多少。而在這大殿當中,又有一人讓眾人心生嫉妒,那便是金陵宋家的嫡幼子宋連城。
此人文武雙全又姿容出眾,最重要的是,據他所說,他與公主幼時便認識了。
光這一點,就將這一殿的人給比下去了。
有人不服氣地道:「認識又有何用,若是公主有意,早就直接稟明陛下賜婚了,哪裡還有今日之事。」
眾人聽完,立刻又恢復了信心,可不是,若是公主喜歡他宋連城,根本就不用選駙馬這麼麻煩了。
宋連城炫耀不成,反被嘲笑,心下頓時不安起來,難道安寧真不喜歡他?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歡她,所以一聽說她要嫁人,他便從金陵急匆匆趕來了……
莫非當年她太小,不懂得他對她的喜歡?
不行,一會兒他得主動點,好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這時,太子帶著王敬之匆匆回到東宮,招來了宮女好生服侍王敬之,「敬之,咱倆在兵部窩了幾天,身上衣裳都臭了,跟著她們去洗漱吧,待會兒你直接來拾翠殿。」
「謝殿下。」王敬之拱手說道。
盛妝打扮的李曼馨與太子妃在正殿聊天,這時太子龍行虎步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太子妃與李曼馨急忙起身相迎行禮。
「殿下回來了?」太子妃溫柔的問道。
太子連忙扶住了太子妃,說了聲起,又說道:「有沒有吃的,先讓我墊墊肚子,另外……妳離我遠點兒,我都聞到我自己身上的餿味兒了,快,備水,我要沐浴……」
太子妃頓時忙得團團轉,可李曼馨卻看了看太子身後,失望地問道:「太子哥哥……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太子聽了,失笑,「妳想見誰?外頭有一百多個世家子家,待會兒妳想見誰都成。」
「哼!」李曼馨嘟著嘴兒,氣呼呼地去旁邊生悶氣去了,她謀劃了這麼久……那個人,他不會真的沒來吧?李曼馨絞起了手帕子,一顆心兒七上八下的。
太子妃連忙招呼人伺候太子洗漱,李曼馨有些心不在焉,看著門口發呆。
◎ ◎ ◎
等到太子收拾妥當,又先用了些吃食,這才帶著太子妃以及妹妹安寧公主一起來到拾翠殿。
眾人連忙跪下行禮,乖順地低著頭看著地面。
一陣淡淡的香味飄入鼻腔,只見金色或粉色的裙裾在眼前迤邐而過,穿金色織錦長衫的是太子妃,那一片粉嫩嫩的裙裾……不必說,自然是屬於安寧公主的了。
眾世家子弟們心中激動,手心不禁出了汗。
宴會開始,太子坐在主桌,太子妃和李曼馨分列左右而坐。
安寧公主李曼馨畢竟是未嫁之身,怎好在一眾青年男子面前露出玉容?於是,有宮女上前,將她面前的簾子放下來,所以眾人便只能看到一道若隱若現的倩影。
司儀太監唱喏,眾人齊賀太子生辰。
太子賜眾人坐,然後講了一番鼓勵的話,之後宣布宴會開始。他今兒十分高興,於是步下臺階,走到眾人中間,與他們談笑飲酒,氣氛熱鬧而和樂。
太子妃起身走到李曼馨身旁,陪她聊天,一面細細介紹殿中各世家子弟。李曼馨聽得極不認真,她的目光透過輕紗簾,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麼。
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那個人,那個人怎麼不見?他不會……真的沒來吧?李曼馨急得快哭了!
自打李曼馨一進來,宋連城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滿心滿眼都只有她。
他已在心中計畫好了,等向太子殿下敬過酒,他就馬上去向她表白,他一定要搶在眾人之前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這時,隔著紗簾,李曼馨忽然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朝自己射了過來?緊跟著,她就在人群裡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連城?他怎麼來了!
該死,他不是在金陵嗎?是誰請了他來的?李曼馨被嚇了一跳,連忙在心中默默祈禱,「他可千萬不要過來啊。」
而那一邊,宋連城感覺到李曼馨似乎在看他,他心跳驟然加快,也顧不得給太子敬酒,端著酒杯起身,從眾人中穿過,徑直來到李曼馨的面前。
她一定是在等他表白。
宋連城心裡樂開了花,白淨的臉上滿是得意的光芒。
「公主殿下,微臣敬妳一杯。」宋連城左手拎著酒壺,右手握著酒杯,朗聲說話。
李曼馨心想,什麼嘛,為什麼怕什麼就來什麼。
見簾子後面沒有反應,宋連城以為是殿裡太吵,她沒聽見,於是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遍。
李曼馨求救似的拉著太子妃的袖子,搖頭。
太子妃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安寧和宋連城小的時候也在一起玩過,怎麼現在變得這樣生分了?不過,安寧畢竟是她的小姑,又是金枝玉葉,她選擇幫她,便對宋連城說道:「連城退下,安寧公主不飲酒。」
與宋連城一樣,太子妃也來自金陵,且兩家是世交,認真論起來,太子妃算是他的表姊,兒時還一起在宗學上過學,彼此很熟稔。
宋連城道:「連城唐突了公主,公主莫怪,但是娘娘,微臣有句話想對公主道明。」反正敬酒只是他的藉口而已,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向她表白,讓她明白他有多喜歡她。
太子妃剛要開口,卻看到李曼馨正在拼命地連連搖頭,於是,太子妃只得說道:「連城退下,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以後再說?宋連城急了,以後再說怎麼行,萬一讓別人搶了先,他可就滿盤皆輸了。
於是他索性直接開口說道:「公主殿下,微臣是宋連城,兒時曾在宮中讀過書,您還記得吧。」
太子妃轉頭看向了李曼馨,卻見她苦著臉,還一臉嫌棄和不耐煩。
「那個鬼臉風箏,就是公主撕爛的那個,微臣至今還保存著。」宋連城見她一直不說話,心中有些不安,難道他久不在京城,她已經不記得他了嗎?鬼臉風箏是他做給她的,誰知道她不喜歡還哭著撕爛了,他當時非常傷心,抱著被撕爛的風箏回家哭了好久。
說到這個,李曼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還說那個風箏?哼,那個可怕的鬼臉,嚇得她作了足足一個月的惡夢!
宋連城見她依然沒有反應,心底有些涼,不過他是個開朗的性子,想著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反正他記得就行,現下最要緊的是讓她知道他喜歡她,想做她的駙馬。
宋城連結結巴巴地說道:「公主,微臣心裡有句話想對公主說,已經很久了,公主,其實……」
「連城,你醉了。」太子妃見他今兒太反常了,連忙出聲制止,免得鬧得不可收拾。
宋連城臉漲得通紅,小小聲懇求,「娘娘……」他眼巴巴地望著太子妃,一副拜託幫幫忙的樣子。太子妃才恍然醒悟過來,原來他匆匆忙忙從金陵趕來,是來求親的。
氣氛僵住。
大殿的角落裡,王敬之正慢慢地飲著酒,吃著菜,目光略略掃過殿裡,最後落在玉階那邊。
金陵宋家的嫡幼子宋連城,他正站在太子妃的身邊,而太子妃身邊的座位前還垂著一道竹簾?不消說,竹簾後頭,定然坐著安寧公主李曼馨了。
王敬之握著酒杯,正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姿勢突然一僵……
那兩人,一個是嬌俏可愛的小公主,一個是身份尊貴的世家公子,哼,倒也般配。
王敬之沉著臉,舉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起身離去。
此處喧嘩,不如出去散散心。
只是,他剛一離開大殿,方才那只被他重重放在桌上的酒杯瞬間破裂。
原本站在他身邊服侍的一名宮女見了,不由得大驚失色,心想王公子的手勁兒好大!這一下若是拍在人的身上,怕是會致人受傷吧?那她還要不要跟出去服侍,想了又想,宮女兒還是決定留在原地算了,反正王公子也沒有命令跟出去。
◎ ◎ ◎
宋連城接連好幾次想對李曼馨告白,卻都被太子妃打斷,他倔脾氣犯了,打算直接掀起簾子,跟李曼馨面對面說清楚。
於是,他抬腳便往臺階上走。
太子妃秀眉一皺,低聲冷然叱道:「宋連城,回你的位置上去。」
宋連城有些怕她,但是他又實在不捨得這個機會,於是立住腳,目光灼灼地盯著簾子後面的李曼馨,「安寧,我、我心悅……」
「你別說了!」李曼馨忽然起身,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李曼馨萬萬沒想到,宋連城會如此大膽無禮,太子妃嫂嫂都那樣說了,他還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此人粗魯無禮莽撞,毫無世家公子的涵養和風度。
過分,太過分了!
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要是他當眾向她說出了那些曖昧不明的話,他是想幹什麼,別人又會怎麼看待她?
李曼馨氣得渾身發抖,轉身離開了拾翠殿,她想出去透透氣,不然會被憋死的。
◎ ◎ ◎
李曼馨步履匆匆地來到花園,此處暖風拂面,帶來清新的綠植氣息,然而她的心情卻很差,她帶著素英在花園裡走了許久,最後在僻靜的荷塘邊停下來。
素英連忙拿了軟墊鋪在池塘邊的一塊石凳上,「公主,好了。」
李曼馨坐下,望著荷塘,吸了吸鼻子,然後眼眶中漸漸蓄滿眼淚。
「公主,您怎麼哭了?」素英大聲問道。
李曼馨委屈地哭出聲來,「我不想選駙馬,不想嫁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喜歡。」尤其是,她感覺到父皇母后似乎漸漸統一了意見,他們好像都屬意宋連城,所以,今天宋連城就是父皇母后特意召來的吧?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與他們想的恰恰相反,她很不喜歡此人。
素英急著哄她道:「公主莫急,回頭您就跟皇上和娘說,就說一個都沒看上,咱們再慢慢選別的,好不好?」
她原來是很羨慕公主的,有那麼多優秀的男子供她挑選,如今看來,好像當公主也沒有比較好一點,她照樣得跟自己不喜歡的人成親過一輩子。
李曼馨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眼淚止不住撲簌簌往下掉。
見公主哭得那麼傷心,素英猶猶豫豫地說道:「公主,奴婢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者可以解公主的燃眉之急。」
李曼馨止了哭聲,用紅腫的眼睛巴巴地看著她,「妳說什麼?」
素英連忙蹲在她面前,揚起臉興沖沖地道:「既然那些人公主都不喜歡,那就一個都不要選。」
李曼馨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道:「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素英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奴婢的意思是,公主可以選一個,嗯,讓人比較難對付的人,就是公主想嫁,但是皇上又不能讓公主嫁的人。」她說得含含糊糊的,但李曼馨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素英見公主不說話了,有些擔心,又問:「公主,奴婢、奴婢是不是又說錯了?」
李曼馨眼珠子一轉,她捉住了素英的手,急切地說道:「說,妳繼續說。」
素英大著膽子說道:「到時候公主就說看上了這人,可是皇上卻不能為公主指婚……這麼一來,公主的婚事就能先拖延一段時間,到時候公主若是尋到了真正的心儀之人,再向皇上稟明就好了,到時候皇上肯定會同意的。」
說完,素英緊張地看著安寧公主。
李曼馨忽然將她抱住,「素英,我的好素英,妳真棒!」
素英嚇得澈底呆住了,僵在她的懷裡不敢動彈。
「好素英,妳快告訴我,誰適合當這個人選?妳一定要給我選個對的,我不想弄巧成拙,萬一人選得不對,父皇一口應下,就麻煩就大了。」李曼馨又問道。
素英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然後開口道:「依婢奴之見,護國公家的長子就很好。一來他是咱們太子的伴讀,人品必定信得過;二來皇上似乎非常看重他,公主若是選了他,皇上肯定會猶豫,這樣婚事就能拖一拖了。」
她口中的護國公家的長子,便是王敬之。
王敬之,時年二十三,出身尊貴,乃是護國公嫡長子,與太子殿下一起長大,深得皇上的信任,是唯一一位在宮中擁有獨立小院的外男,作為琅琊王家這一代最出色的男子,他將來不僅是王家的族長,也會在大夏的朝堂上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
無論從家族利益或者大夏國的利益來看,即便他願意尚公主,王家不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
荷塘裡,忽然有噗通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掉進水裡了。
李曼馨主僕二人被嚇了一跳,齊齊往池塘深處望去。只見荷葉田田,層層疊疊,密密匝匝,入目處滿是讓人愉悅的深綠。
「誰、誰在那兒?」素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荷塘裡恢復了寧靜,彷彿剛剛的撲通聲是錯覺一般。
二人面面相覷。
「好,就是他了。」李曼馨似是下定了決心,語氣堅定。
素英抹了一把冷汗,「公主,那咱們還回宴會嗎?」
「回!」李曼馨彷彿卸下了心裡的重擔,變得非常輕鬆和愉悅,她用帕子沾了些荷葉上的水珠,擦了擦眼睛,然後起身帶著素英腳步輕鬆地回了拾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