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帶著一家拖油瓶,倔漢子剋妻有名無人敢嫁,
難娶歹嫁湊一對,他一拳打虎換聘禮,
一手賣食積財富,讓娘子樂呵數銀子!
「梅無闕」溫馨的種田正劇,讓您不愛不行!
柳二郎從沒正兒八經地數過自己存的銀子,聞言小桃紅無語,
自己有多少錢都能不清楚,想她以前一天都要去數幾遍,
他怎麼能這麼隨意,那可是錢啊。數錢這種事情最讓小桃紅歡喜了,
她一枚一枚的銅錢數著,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多家當。
而柳二郎是個粗人,他讓小桃紅教他算日子,無奈他大字不識一個,
只得每天在床頭打記號,到了那幾日便縮在床邊邊上睡覺,
絕不碰她一下。小桃紅不自覺嘴角掛起笑意,就算柳二郎不說,
她也是知道柳二郎是心疼自己的。也許柳二郎是個大字不識的莊稼漢,
不會甜言蜜語,一天到晚垮著個臉,笑起來也算不上多好看,
只有一身蠻力能拿得出手,但至少他對自己好,這就夠了。
第一章
回到家,小桃紅把飯燒上,虎子、三郎與阿品就回到了家裡,除卻虎子垂頭喪氣之外,其餘兩人都喜形於色。他們考試是一個一個上前,能過的就當場過了,不能過的就留在原來一類,不用等待幾日,當場能出結果,於是考試過後就幾家歡喜幾家愁。
小桃紅打趣道:「怎麼了?上一年八月品子一臉苦相,這次輪到虎子擺苦瓜臉了,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阿品罕見的話比較多,「嬸兒,我通過了,朝上升了一類,自明日開始,我就是玄一類學生了,不用再跟黃口小兒廝混一堆。」
小桃紅伸手拍了阿品一下,「成啊品子,照你這速度,過兩年不就成了學識高深的人,能功成名就了啊。那虎子、三郎呢,有沒有朝上升了一類啊?」
虎子哭喪著臉,「大姊,我對不起妳中午給我挾的那隻雞腿,我沒有通過,我還要在玄一類待一年,我又跟小品子混在一起了。三郎比我小那麼多歲,他居然去了地一類,我不服。」
阿品打了虎子一巴掌,「怎麼說話的,我還不想跟你混在一起呢,我沒嫌你,你倒還先嫌棄我了。」
「我不服,你們都進步了,就我還在原地,那地一類的老先生他一定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我就要嫌棄你個小品子。」虎子揪著小桃紅的衣袖,跟個撒潑的小孩子一樣。
阿品翻了個白眼,這話什麼邏輯,通不過就是老先生看他不順眼?老先生看他不順眼就要嫌棄自己?這都什麼跟什麼。都跟自己同年,還揪著他大姊的袖子撒嬌,實在讓阿品無法入目。
阿品上前把虎子揪著小桃紅衣袖的手一巴掌拍了下來,「別不要臉,還好意思說是我叔,揪著嬸兒不嫌嬸兒重得慌啊,跟我幹活去。」說著拎虎子去幹活。
虎子不及阿品個高力氣大,就硬生生被拎了過去,嘴裡一個勁叫喚:「小品子你以大欺小,不就是仗著自己個高嗎,你個粗人、莽夫。大姊快救我啊,小品子要謀殺親叔了。」
看著虎子叫喚歸叫喚,還是手腳麻利地做著活,小桃紅與三郎俱是好笑地搖了搖頭,虎子就喜歡叫喚。
幾人七手八腳做了飯,吃過飯三郎洗著碗,小桃紅就去拍了拍小花兒的房門,「小花兒,小花兒妳給大姊開個門,大姊有話跟妳說。」
小花兒的房門不一會兒就打開了,小花兒把小桃紅迎了進去,「大姊,妳要說什麼啊?」
小桃紅斟酌了一下,問道:「小花兒,妳跟大姊老實說說,妳跟季月然是怎麼回事?妳今日給他的荷包裡塞了什麼?」
小花兒顯然沒想到小桃紅是來問這個事情的,愣了一下,隨即扭捏道:「我跟師父沒什麼事啊,今日那荷包就是個荷包,師父教的新手法我都會用來繡一個荷包給師父,讓他檢視成果。」
小桃紅嘆了口氣,「小花兒,我今日已經看到季月然從荷包裡拿出一條繡著字的布條,妳給我說說上面繡了什麼。」
「我、我……哎呀大姊,妳問這個要做什麼呀,就是一個手法啊。」小花兒正想著季月然看到布條的反應,現在本就有些後悔,小桃紅還來詢問,她實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花兒,我知道妳在想什麼,但是妳可要考慮清楚了,妳也知道季月然是繁錦繡莊東家的獨子,與我們家不是一個水準的,他們家家大業大,與我們家門不當,戶不對,在一起過日子不合適。而且他又是妳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說好聽了,這就是佳話,說不好聽了,這可是亂倫,妳自己的性子妳自己清楚,能不能承受這些輿論,妳好好考慮一下吧。」
小桃紅說完小花兒眼圈有些紅,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大姊,我、我是一時糊塗,腦子一熱就送了出去,現在我正後悔呢。且不說我自己能不能承受,師父那樣的高雅空靈之人,彷彿他就是仙人,不沾人間煙火,我怎麼能把他拖下水,而且師父不一定對我有意,日後我還怎麼有臉去見師父。」
小桃紅把小花兒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只要想清楚了,就不怕。明日妳照舊去繁錦繡鋪,看看妳師父的反應,若是他不提便罷,提了,妳就說是一個玩笑之言,當不得真,總之就是糊弄過去。不過從今往後妳可不能再有其他想法,他是妳的師父,也只能是妳的師父。」
小花兒點點頭,聲音還帶著鼻音,「嗯,那我明日去看看。我已經想明白了,師父就是師父,我與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若硬是湊在一起,他就不會是我一直仰慕的那個人了,許多東西都會變,我要把師父最好的一面一直留著,不能去破壞它。」
小桃紅無比欣慰,想不到小花兒居然能這麼快看清楚,她對季月然的感情不是愛,不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相濡以沫的感情,只是仰慕罷了。仰慕季月然那高超的繡藝,仰慕他如畫中仙般的面容與氣質,不是喜歡他這個人。
還以為要多費一番唇舌才能讓小花兒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如今這般甚好,小桃紅放開小花兒道:「認清楚便好,那妳早些休息,我走了。」
小桃紅離開小花兒的屋子,望著快要暗沉下去的天嘆了口氣,做個家長也不容易啊,特別是成親這種終身大事,娶不好或是嫁不好,這一輩子就算完了。如今家裡的幾個小不點慢慢長大了,還有的是操不完的心吶。
柳二郎做完點心從灶屋出來,就看到小桃紅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秋風吹過她的面頰,揚起縷縷青絲,顯得單薄又蕭瑟。柳二郎走過來把小桃紅攬入懷裡,與她一同看著天空,「小桃,妳在想什麼呢?」
小桃紅仰頭看著柳二郎長著青色鬍茬的下巴,「我在想,不知道以後小花兒啊、三郎啊,他們日後到底會怎樣?我們最後又會怎麼樣?」
柳二郎低頭蹭了蹭小桃紅的腦門,「別想了,不管日後怎麼樣,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小桃紅突然笑出兩個酒窩,「沒錯,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
柳二郎看著小桃紅的笑容,突然心裡有些癢,便把小桃紅攔腰抱起,轉身朝屋裡去,「不只我們要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孩子……」
◎ ◎ ◎
次日天光剛亮,雞鳴響徹整條巷子,喚醒了沉睡的人們,催促著大夥兒開始新的一日。小桃紅一家自然也身在其中,起床洗漱,開始忙忙碌碌。
柳二郎依然把小桃紅與點心送至目的地,便回到家裡擔水劈柴,去山上給柳大郎找合適的木料,忙著給柳大郎打下手,還有許多人家預定的傢俱未做出來,今日可得忙活快點才能完工。
小花兒因為昨日腦門一熱的舉動,今日心裡有些怕,不敢去繁錦繡鋪面對季月然,一直站在小桃紅的小攤兒旁邊,揪著衣角走來走去。
小桃紅被小花兒繞得眼暈,看著小花兒的衣裳都快被她自己揪破了,忍不住道:「小花兒別轉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妳總不能就此不去繁錦繡鋪了吧。妳的手藝還未學成,可不能半途而廢,大姊等著享福呢。」
小花兒聞言頓住腳步,拍了自己腦門兒一下,「哎呀大姊,妳說我這腦子怎麼就沒有大姊想得明白呢,這下自作自受了吧。我、我明明鼓足勇氣想去的,可是這腳都不聽使喚了,就是邁不出去。」
看著小花兒整個兒的小臉都皺在一起,小桃紅忍不住伸手撫平,「行了,妳大膽去就成,別苦惱,臉皺在一起都不好看了。快去吧,不然妳再混一會兒,指不定季月然會覺得妳做賊心虛,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花兒重重地嘆了口氣,「那成吧,我走了啊大姊。不過黃河是什麼河啊?為什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是專門洗冤屈的地方嗎?」
小桃紅卡殼了一下,她忘了這兒不是中國,不知道有沒有黃河這條河,「呃……黃河就是一條河而已,特別大的河,我只是打個比方,妳別管它是什麼河,還是先去繡鋪要緊。」
小花兒也不疑有他,反正大姊時常說些她不大明白卻很有道理的事情,只要聽話就對了,便依言朝繁錦繡鋪走了過去。走到門口還是躊躇了一下,頓了頓小花兒深吸一口氣,就抬腳走進了繁錦繡鋪,進門就看到季月然如畫的側臉,一如過去一年多一樣,每次進門季月然都是這個姿勢捏著繡花針,好看得像一幅畫。
季月然看到小花兒進門,抬起頭對著小花兒笑了笑,「來了啊,昨日那個荷包為師很滿意,今日為師可以教妳另外一種花樣。」
小花兒不得不感嘆,無論看了多少次或是看了多久,每次看到季月然都會有一種驚豔的感覺。這樣的人只合適用來看吧,走得太近都會有一種玷汙了他的錯覺。
不過感嘆歸感嘆,聽聞季月然提起昨日那個荷包,小花兒瞬間手足無措,說話都有些口吃,「是、是嗎,師父喜歡就、就好,那我們開始學新、新的花色吧。」說著手忙腳亂地去拿繡小花兒用的布料。
小花兒心裡沒底,季月然應該是看到了她塞在荷包裡的布條的,今日這個模樣,是不是如同大姊說的一樣,季月然也打算裝糊塗就此揭過?想到這兒小花兒鬆了口氣,是這樣就好,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就是。
只是沒想到季月然與小花兒講解著花色手法的時候,突然道:「小花兒,昨日妳給我塞的那些話可否當真?」
小花兒聞言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她想著小桃紅說的話,咧了咧嘴角,聲音如蚊道:「那個啊,我、我開玩笑的,當不得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怎麼敢肖想師父,而且能配得上師父的人,自然要如師父一般仙氣飄飄的……」小花兒語無倫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反正就是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已。
季月然聽著小花兒的話,手上的活兒頓了頓,隨後轉頭看著小花兒通紅的耳朵,笑道:「原來是開玩笑啊,為師還以為是真的呢,下次可不要再開這種玩笑,師父會當真的。」
小花兒連忙擺手,「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小花兒童心頓起,一時頑劣,師父對不起。」
「無妨,妳不用道歉,我們繼續吧。」說著季月然低頭繼續手上的活兒,心裡略有些失落。也許是氣質使然,或是因為他所做的事情是繡小花兒,就算看著他臉紅的女子不在少數,可是他年過二十也無一人靠近於他,更別說表明心跡。
季月然倒不是說對小花兒有什麼企圖,他就是因為第一次有女子表明心跡,如同第一次拿到一個新奇的玩具那樣興奮,然後別人告訴他那玩具只是給他看看,並不是他的,無可避免地有些失落罷了。
從那以後季月然果然不再提這茬,一如既往地教導小花兒與另外兩個學徒,小花兒看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再會對著季月然扭捏臉紅,不過卻更加努力地學習,為了早日讓大姊享福,也為了早日能獨當一面,給她師父長臉,成為跟她師父一樣的人。
這事兒這樣就算告一段落,小花兒繡的花樣子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有模有樣,賣出的繡品也越來越多,小花兒自己屯的工錢都有了十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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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時候張大郎領著沈招男與兩個閨女進了城,一家人一起過團圓節。
團團、圓圓兩個小姑娘快一歲了,越發顯得粉妝玉琢,輪廓也越來越清楚,都開始咿呀咿呀學說話了,旁人逗她們,她們就笑得甜蜜蜜的,要多招人喜歡就多招人喜歡。
之前團團、圓圓還不會理人的時候,虎子就特別喜歡逗弄她們,如今笑得這般討喜,那可真是一發不可收拾,散學之後虎子就迫不及待把團團、圓圓接在手裡,一手一個逗得起勁兒。
不過虎子體力有限,一手一個抱一會兒就有些吃力,他怕摔了小姪女兒,趕緊把圓圓塞在了阿品手裡,「我手好痠,小品子你快幫忙抱一下。」
阿品手忙腳亂小心翼翼地把圓圓接了過來,白了虎子一眼,「抱不起就別抱,這突然塞過來,若是我沒接好摔了怎麼辦。」
虎子嬉皮笑臉地撞了阿品一下,「小品子你手長力氣大,你叔我放心,你一定接得住的。」
圓圓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以為在逗她呢,咯咯笑個不停,小肉手捏著阿品的一根手指不鬆手,阿品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化了,忍不住伸大拇指捏了捏圓圓肉乎乎的手背,笑得沒鼻子沒眼的。
虎子看著一直彆扭又不苟言笑的阿品露出這個笑容,又如同大蝦一般弓在一起抱著圓圓,好笑的同時也一陣惡寒,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虎子伸手拍了拍阿品,嫌棄道:「我說小品子,你能不能別笑了,笑得你叔一身雞皮疙瘩。」
聞言阿品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不下去別看。」
虎子撇了撇嘴,阿品這態度差別也太明顯了,變臉變得真快。正想擠兌一下阿品,卻感覺腿上有一股熱流蔓延。虎子有些不明所以,一臉茫然把團團從腿上移開,就看到腿上溼了一大片,「這、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在灶屋幫忙的三郎探出身子道:「二哥、品子,洗手吃飯了……欸,二哥你尿褲子啊?」
虎子聞言就開始跳腳,「誰說我尿褲子,是團團尿的,這要怎麼辦啊。」虎子雙手捧著團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團團卻毫無做壞事的自覺,一個勁兒地在笑。
沈招男聞言從堂屋跨了出來,一臉無奈把團團接過去換尿布,「虎子你也去換換衣裳吧,順便洗洗吃飯了。」
虎子哭喪著臉,只得去換衣裳,阿品幸災樂禍道:「活該。」虎子路過阿品身側,頓了頓,突然衝過去把沾尿的那個地方往阿品身上蹭了蹭,然後轉身就跑,留下阿品黑青黑青的臉。
三郎趕緊打圓場,「咳,那個……品子,二哥他性子就這樣皮,咱別跟他一般見識,快洗洗吃飯了,今晚上飯菜特別的豐盛,可別放涼了。」
阿品自然是恩怨分明,不會無故遷怒,當即也就把手裡的圓圓遞給張大郎,去洗了洗手開始吃飯。
今年張大郎地裡的莊稼依然沒有收完,過了節還得趕回去收莊稼,不然莊稼在地裡時間長了,若是下雨就不好了,怕會爛了。
小桃紅十分捨不得沈招男與張大郎回去,左留右留把沈招男一家留了幾天,終究還是要回去收的。把沈招男與張大郎送到牛車上,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小桃紅嘆了口氣,什麼時候大傢伙兒能都不用幹活又衣食無憂,然後就能日日待在一起玩了。
想著,小桃紅握了握拳,要努力存錢,待翻過年去,就能有一家自己的鋪子,到時候賺的錢比現在多,就能讓沈招男與張大郎把地賣了,全都搬到城裡來,張大郎還可以跟著跑跑腿、打打雜啥的。
打算著日後好景,小桃紅的心情好了許多,伸手捏了捏身側柳二郎的大手,笑道:「二郎,咱們回吧,回去多做些點心家什,賣許多的錢。」
柳二郎側臉看著小桃紅,也捏了捏小桃紅的小手,「成,賣許多的錢。」
兩人相視一笑,轉身慢悠悠往回走。
走了不遠卻見到一個熟人,看著對面又長高了一截的莫楠竹,小桃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足足有兩年沒見過了,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莫楠竹不只長高了,輪廓也變得陽剛了不少,不可否認莫楠竹的皮相十分出色,不過在小桃紅看過季月然之後,莫楠竹就不如最初那麼驚豔。
莫楠竹顯然也認出了小桃紅,他望著小桃紅夫婦倆笑了笑,「許久不見,妳過得可好?」
出於禮貌,小桃紅自是也望著莫楠竹笑了笑,「挺好的,你呢,來縣裡辦事嗎?」
莫楠竹笑容不減,「我也還成,我進城是來參加秋闈的。」
經莫楠竹一說,小桃紅才想起來,今年到了三年一次的科舉,八月初九就已經開始舉行鄉試。莫楠竹四年前就過了小考成為童生,只是因為當年的科舉沒有把握,便沒有參加。今年莫楠竹已經二十出頭,確實應該來參加一下,若是再錯過,可得再等一個三年。
「那你已經參加了嗎?既然遇到,要不要去我們家坐坐?」
小桃紅本是說說客套話罷了,沒想到莫楠竹道:「初十我便已經進了考場,只是還未掛榜,不知道結果如何,去你們家會不會給你們添些麻煩?」
柳二郎伸手握住小桃紅的手,看向莫楠竹道:「既然我們是老鄉,你與小桃又是熟識,去坐坐也無妨,不會有太多麻煩的。」柳二郎自然知道當初莫楠竹對小桃紅的想法,也知道莫楠竹與錢曉雪之間的事情,不過他不是小肚雞腸之人,還不至於冷臉相對。
「那,在下就叨擾一番了。」莫楠竹說著跟在了小桃紅身側,與柳二郎兩人一同朝他們家走去。
跨進門莫楠竹便一直打量著小桃紅家這個不大的院子,與院子裡柳大郎等人。小桃紅給莫楠竹拖了一條小凳子,「來坐這裡,你等等,我給你倒杯水,我們家院子不大,將就一下。」
小桃紅給莫楠竹倒了些水,給家裡人介紹道:「大哥、娘,這是上楊鎮莫里正家的獨子莫楠竹,我們是老鄉,來參加今年秋闈的。莫公子可是上楊鎮的風雲人物,也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因為錢曉雪的事情,導致爺爺對莫楠竹印象壞了,不是很待見莫楠竹,於是爺爺沒有說話,默默做著手裡的木工活兒。
柳大郎卻與莫楠竹沒有什麼恩怨,他一邊打磨手裡的傢俱,一邊笑呵呵道:「認得,上楊鎮的人都認得莫公子,只不過我們認識莫公子,莫公子可不一定認得我們吶。」
莫楠竹抿了口水,看向柳大郎笑道:「以前不認識,這下不就認識了嗎。」
「是是是,這下就認得了。」得知莫楠竹是來參加鄉試的,柳大郎是十分的喜歡莫楠竹,讓莫楠竹給阿品他們把經驗說道說道,畢竟以後有可能阿品他們三人也是要參加科舉的。
小桃紅一家特別熱情的留了莫楠竹吃晚飯,莫楠竹也沒矯情,便留了下來吃飯,一邊與柳大郎聊著天,還跟虎子、三郎等人交流科考心得。
除了虎子有些興致缺缺之外,阿品與三郎都聽得特別認真,時不時提出些許問題,莫楠竹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期間爺爺與小桃紅默契地沒有提及錢曉雪與莫楠竹那個十分討喜的閨女。而莫楠竹一直打量小桃紅一家,他們的相處模式、他們的日常生活。他們過得很好,小桃紅也很幸福,小桃紅那幸福的笑容是由內而外的,他們一家人也是真心實意地相互關心。原來真的有人娶個媳婦願意兜收別人全家,對外姓人也能推心置腹。
莫楠竹勾起嘴角笑了笑,這世間真正的好人又有多少?只可惜自己不是,也不曾擁有,凡事還是以自己為重吧。
吃過飯莫楠竹就起身離開了小桃紅家裡,小桃紅也不曾繼續挽留,送走了莫楠竹,也不知道莫楠竹鄉試有沒有榜上有名。
莫楠竹的造訪只如一粒塵埃,甚至沒給小桃紅他們的生活引起一絲漣漪,小桃紅一家人還是一樣忙忙碌碌,忙著存錢,忙著尋訪鋪面,只待開年便著手開張鋪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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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秋風吹過,化作一陣陣刺骨的寒風,一年又只剩下尾巴,進入了冬天,一夜的北方呼嘯,吹白了整個江樹縣城。
清晨推開房門,只見院子裡積攢一層厚厚的白雪,屋簷條條冰凌倒掛,一呼一吸間眼前便瀰漫著肉眼可見的白氣。虎子對著雙手呵了口氣,搓了搓手又轉身回了屋,打算把在屋裡看書的三郎給拽出來,「三郎你看下雪了,還差幾天就過年了,今天是不是得下著雪過年?咱們出去玩雪吧,順便把小品子給叫出來,他一定還在被窩裡。」
三郎無奈道:「二哥,你都幾歲了,咱們應該多看看書,出去玩雪凍病了怎麼辦,還得花錢去看病,多划不來。」
虎子一拍胸脯,「怕啥,你二哥壯實著呢,哪能那麼容易被凍病。」正說著不知怎麼的,虎子就打了個噴嚏,虎子揉了揉鼻子,「這不作數,一定是有人念叨我,所以我才打了噴嚏,不是因為天冷。」
快過年了,因為天氣突然變冷,天上還紛紛揚揚飄灑著大雪,小桃紅索性就不出攤了。阿品三人已經放假,小花兒也不用去繁錦繡鋪,大傢伙兒都擠進灶屋,在火塘裡燃起大火,一邊取暖一邊說話。
虎子因為堅持要去玩雪,而他也確實去玩了,三郎、阿品都不與他為伍,虎子自己一個人覺得無趣便也就蹦進了屋裡,鼻子、耳朵都被寒風吹得通紅。
虎子搓了搓耳朵,擠在三郎身邊,「這天兒突然就下起了大雪,還差幾天就過年了,不知道大哥、大嫂今年還進不進城與我們一起過年?這天兒團團、圓圓不知道會不會冷?」
小桃紅側身往外看了看白茫茫的天空,還一個勁兒下雪呢,「我也不知道,本來過年要一家人在一起才有年味兒,只是這雪下大了會不會封路?他們坐牛車進城也不大放心。」
幾人正說著呢,就聽聞外面院子裡有人敲門,虎子推了推阿品,「小品子快去開門,這兒就你是小輩,還年輕力壯的。」
小桃紅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道:「你們烤著火,我去看看。」說著小桃紅便出了灶屋,踩著院子裡的雪,咯吱咯吱的,打開了院子門。
門外站著五個人,用方巾把臉都包了起來,肩上頭頂堆滿了雪花,小桃紅都認不清楚這是誰跟誰。
門外其中一人扯開蒙在嘴上的方巾,說道:「阿紅,怎麼著,不認得嬸兒啦?」
待看清楚來人是誰,小桃紅驚喜道:「王嬸兒,你們怎麼來了,快快快,快進來,外邊兒可真冷。」小桃紅趕緊把王嬸兒幾人迎進了院子裡,一行說一行伸手給王嬸兒拍身上堆積的雪花。
王嬸兒握住小桃紅拍打雪花的手,笑道:「別直接用手,涼得慌,會起凍瘡的,我們抖落抖落就成了。」
幾人抖落了雪花,走進灶屋小桃紅對著家裡人道:「你們快看看誰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只大哥、大嫂、團團、圓圓來了,還有王嬸兒、王叔和小江。」
虎子、小花兒等人趕緊讓朝一邊,又拿了好幾個小凳子過來,「嬸兒、大嫂,快坐,來烘手,外面一定特別冷,你們怎麼不早一些進來?這天兒出門太遭罪了,團團、圓圓一定也很冷。」
王嬸兒幾人坐定,烤著火,笑道:「我們跟阿男本來說好後天才來的,剛好趕著過年,誰曉得這天兒說變就變,變得這麼快,昨兒個還豔陽高照,今兒個就大雪紛飛了,這不,趕牛車的說這雪大約不會停,得翻過年去,擔心越下越大進不來,就趕著今兒堆得還不算特別厚,趕緊進來再說。」
小桃紅拿了一些杯子遞給王嬸兒幾人,「進來了就好,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等雪小一點咱們去採購年貨吧,買許多好吃的。」
小江立刻站起身來,伸手接小桃紅手裡的茶壺,「桃子姐姐,我們自己來吧,妳忙著,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的。」
既然小江來接,小桃紅也就順勢把茶壺遞給了小江。在小桃紅心裡,他們確實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客氣,該咋的就咋的。
小桃紅才發現小江抽高了好大一截,肩膀都寬厚了許多,聲音也變得低沉醇厚了,只是好像皮膚粗糙了不少,又黑又滄桑。
小桃紅忍不住道:「小江你這臉啊手啊的怎麼了?怎麼比以前粗了不少,不過倒是比以前有男子氣概了啊。」
被小桃紅一誇,小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偷偷朝小花兒的方向瞟了好幾眼,才笑道:「不瞞桃子姐姐說,今年夏天我們鎮上路過一些商隊,我就跟著他們出海了,被海風吹多了,日頭太毒,就變成這樣了。」
聽聞小江的話,王叔瞪了小江一眼,道:「還好意思說,那可是海啊,傳說特別大,裡面有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好多人都一去不回了。你怎麼就這麼倔呢,說要去就要去,說什麼都沒用,你知不知道這半年多你阿娘日日以淚洗面。」
小江歉疚地看了王嬸兒一眼,「對不起阿娘,我只是想著我們日日種地沒有出路,出海可以賺大錢,出海的商隊卻不是時時能碰到的,錯過了這次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碰到,再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王嬸兒有些嗔怪地看著小江,「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這麼任性,錢可以慢慢賺,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啊。」
「我知道了娘,下次我會斟酌一番的。這次我跟著出海大半年,雖然略有凶險,但是賺的錢抵得上咱們一家辛辛苦苦好多年呢,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有時候火中取栗才是正理。」
雖然年紀不是很大,但是小江是一個有立場、有主見的人,他認為對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見說不動小江,王叔、王嬸兒只能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未來注定是小江當家,他們說了也白搭。
而且此次小江跟隨商隊出海確實帶回了不少錢,與他們家這些年的收入相比,也算得上是一筆鉅款,錢不會有人嫌多,能賺錢就好,大夥兒都會存有僥倖心理。
聽聞小江跟著商隊出了海,虎子、三郎幾人都十分羨慕,他們還從來未見過海,小河溝的一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有海這個東西。三郎他們只在奇聞異志上見過海的描述,蔚藍的、神聖的、浩瀚無邊的,透著神祕與未知的危險,讓人嚮往又恐懼,而小江只比他們大了一歲,卻已經在海上漂了半年之久。
他們拉著小江問東問西,問大海是不是如同書本上說的那樣大、那樣可怕,問小江在大海上都做了些什麼。而小江說起在海上的經歷,立刻顯得神采飛揚,滔滔不絕地跟大傢伙兒說著一些見聞與趣事。
除卻三郎幾人,旁的人自然也對這從未見過的大海十分好奇,都圍坐在小江身側,聽得津津有味。至於危險的海上風浪,小江自然避重就輕,未細細描述,怕嚇到王嬸兒。不過小桃紅還是能感受其中凶險,雖說她沒有在海上直面見識過那些風浪的可怕,卻也在電視裡看到過海難的恐怖。
一眾人從中午一直坐到下午酉時左右,小江的海上經歷也沒有講完。不過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小江只能歇了嘴,三郎、阿品與虎子意猶未盡地起身幫著做飯打雜,盼著快些吃了飯,好讓小江繼續給他們說海上的故事。
外面還一個勁兒地飄著雪花,冬日天色也暗得比較早,吃了飯就已經天黑了,小桃紅忙著把家裡耳間都拾掇了一下,好安排幾人歇息。
聽聞要安排小江他們歇息的地方,虎子立刻揪著小江,看向小桃紅道:「大姊,反正家裡睡不下,不如讓小江哥哥跟我和三郎擠一擠吧。」
大家都知道虎子心裡的小九九,無非是小江與他們睡在一起,好繼續講海上的事情,眾人也不拆穿虎子冠冕堂皇的理由。三郎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虎子這個想法挺好。
去茅廁的阿品帶著一身雪花與寒氣進屋,剛踏進屋子就聽聞虎子這番話,他立刻道:「你就拉倒吧,誰不知道你那睡相極差,踢到別人怎麼辦,還是讓小江與我睡一起吧。」
「小品子你怎麼說話呢,我是你叔,我說了算,小江哥哥就是要與我們一起睡。」虎子就因為這事與阿品爭了起來。
小江一臉無奈,他倒是睡哪都能成,睏起來的時候,躺地上也能對付一宿,只是現在他說要跟誰睡都不合適,另一個大概都會不樂意。
小桃紅擺了擺手,道:「別爭了,乾脆你們四個睡一道吧,反正床不算小,擠你們四個乾巴瘦子也還成。」
小桃紅話音剛落,虎子與阿品就異口同聲道:「不行。」
兩人一愣,虎子接著道:「大姊,我和三郎還有小江哥哥確實瘦,可是小品子哪裡瘦了,他長這麼壯,還足足比我高出一個頭,鐵定擠不下。」
阿品看著虎子冷笑一聲,道:「你這是在誇我嗎,自己長不壯實怪我啊,你還挺自豪似的。」
看著兩人鬥嘴,小桃紅覺得特別滑稽,笑得十分開心,「就這麼定了,我也好安排別的,既然品子去跟虎子他們一同睡,那三郎你就去跟品子他爹睡。王叔跟爺爺睡,嬸兒與我睡,大哥和大嫂帶著團團、圓圓住空餘的那間耳間。」
他們都是一夥莊稼人,沒啥講究,只要有地方能睡覺就成,大傢伙兒都沒有什麼意見,不過虎子顯得有些垂頭喪氣,看到阿品就翻白眼。小桃紅推了虎子一下,道:「虎子你還不快去理理你們那豬窩,不然你好意思帶人小江去睡覺啊。」
虎子推了推身邊的阿品,道:「小品子你去理,你睡我的床,以後鋪床這事兒就你包了。」
阿品翻個白眼,倒是沒有回嘴,轉身鋪床去了。
雖然小桃紅家的院子不大,但是好歹把大傢伙兒都安頓了下去,不至於冷著餓著。小小的院子擠滿了一家子人,時時刻刻透著溫馨和歡聲笑語,其中自然少不了虎子與阿品鬥嘴的聲音。
◎ ◎ ◎
今年的最後一個月,除夕夜就是臘月三十,而大雪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九,小桃紅一眾人只有趁著雪小一點的空檔,去集市買了許多的年貨,準備臘月三十頂著大雪過年。
雖然天氣很冷,臘月三十這天小桃紅還是起了個大早,推開門卻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睛。小桃紅趕緊瞇著眼睛,伸手攔在眼前,頓了頓適應了才放眼望去。
原來下了許多天的大雪在大年三十這天停了,天空厚厚的雲層不見了,蔚藍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飄著幾朵棉花糖一般的白雲。日頭已經從山頭爬了上來,金色的光芒照著地上的積雪簡直閃閃發光,讓人無法直視。
小桃紅瞇著眼睛感受著日頭帶著溫度的光線,咧開了嘴角,沒想到這老天還挺賞臉的,到了過年就放晴,豔陽高照,想來過不了多久,院子裡的積雪就能化完了,也方便大夥兒在院子裡忙活。
小桃紅起床開門洗漱的響動,讓院裡其他人陸陸續續醒來,他們都沒有賴床的習慣,醒了便也就穿衣起床,準備吃了飯開始準備年夜飯。
大家一致認為上午這頓可以隨便對付一下,於是就把昨日的剩菜拿來熱了,飯也是掐著煮的,剛剛夠吃,飯菜都加著吃個精光,一粒都沒有剩下。畢竟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就是明年了,辭舊迎新,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總不能年夜飯還吃今早的剩飯剩菜,得把鍋碗家什都騰出來,洗得亮鋥鋥地過年。
今日的日頭十分熾熱,果然吃了午飯院子裡的積雪都消失得差不多,除了一些遮陰的地兒,其餘都化作了一汪水。
院子裡沒了積雪,飯也吃了,於是大傢伙兒就開始忙忙碌碌,小桃紅把他們家不乾淨的鍋拾掇出來,全全搬到灶屋門口,放在院子裡的空地上,讓虎子、阿品洗刷洗刷。
不過這鍋可不是那麼好洗,因為他們家燒火做飯用的是木柴,煙子特別大,火焰把整個兒的鍋都燒得黝黑黝黑的,上面全是厚厚一層黑色的鍋底灰。而他們的任務除了把鍋裡面洗乾淨了,還得把外面那一層厚厚的鍋底灰給鏟下來,不然鍋底灰糊厚了會一塊一塊往下掉,掉得一屋子都黑漆漆的。
小桃紅遞給虎子他倆兩塊摔碎了的土大碗碎片,道:「用這個鏟,不過要注意點,這東西還有些鋒利,別大年三十掛紅啊,我們不興掛紅過年的。」
虎子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臉,伸手把兩塊碎片接在手裡掂了掂,「大姊妳就放心去忙妳的,這就交給我們吧,我們都是男子漢,怎麼能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此次阿品倒是沒有反駁虎子,反而跟著點了點頭,他也認為自個兒是男子漢,覺得虎子說得在理。
小桃紅好笑道:「成,那這事兒就交給我們家的男子漢了,好好做,一會兒我來驗收。」一轉眼他們家的小不點們都已經是男子漢了啊,時間過得真快。小桃紅想著,轉身去灶屋,讓柳二郎把掛在灶上燻著的那隻火腿給取下來。
這是一隻特別壯的豬腳,屠夫連著豬屁股一同割下來,就成了一大隻火腿。小桃紅去年就醃制了掛在灶上燻著的,她特意讓巷尾的劉姓屠夫給她取的火腿,劉屠夫手藝好,取的火腿也是光溜水滑十分好看,現在大傢伙兒都聚在一起過年,小桃紅就想著把它拿來煮著吃了。
到現在火腿都掛在灶上一年多了,被燻成了老火腿,水分乾了,火腿個頭就小了一圈兒,還被柴火煙子燻得黑漆漆的,都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的。好在因為柴火煙子燻著它,讓它沒有長蟲,也沒有變質變味兒,反而多了一股說不明白的香味兒,光是聞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不過這老火腿也不好處理,因為上面的豬皮不只被煙子燻黑了,還有許多灰塵,十分難清理,但是又不能割了丟掉,豬腳上的豬皮可是特別好吃的好物。
土人有土辦法,小桃紅用刀把火腿上的豬皮扎了幾個洞,讓柳二郎燒起大火,就把火腿架在大火上面燒著。這樣燒過之後就相對好洗,把豬皮上面那層黑色的刮了,就能得到一隻金黃金黃透著香味兒的火腿,而在豬皮上扎洞,是為了防止火的高溫讓豬皮炸開。
雖然今日溫度不算高,但是大火還是讓小桃紅額頭都滲著汗珠,小桃紅翻著翻著燒火腿,要把火腿四周的豬皮都燒均勻了,不一會兒整個兒灶屋都透著香味兒。待四周都已經燒到,小桃紅就把火腿放到事先準備好的大盆裡,澆上水泡著,過一會兒泡軟了用抹布就能把那層黑色的擦乾淨。
小桃紅吁了口氣,擦擦手走出灶屋,一陣微風吹過小桃紅的面頰,都能讓她感覺到十分涼爽。
院子裡王叔已經把雞給殺了,毛也拔了,腸子、內臟也處理乾淨,就等著洗涮一下剁了下鍋。
約莫過了一刻鐘,想著火腿應該泡得差不多了,小桃紅便進屋把火腿給洗刷乾淨,不過小桃紅砍不動那粗壯的豬骨,是拿給王叔一道砍的。王叔手腳麻利地把火腿和雞都砍作小塊,交給小桃紅用砂鍋煮著。
院子裡沈招男正焦頭爛額,因為團團、圓圓前後差不多一起學會了走路。別看兩小傢伙腳掌只有幾吋長,腿還是小短腿,走起路來也看著晃晃悠悠,馬上要摔倒的樣子,其實跑得特別快。
而且團團、圓圓對所有事物都感到新奇,比如虎子和阿品正在洗的黑鍋、小花兒和小江正在處理的魚、地上的水與積雪,她們都特別喜歡,邁著小短腿跑過去,看著就要伸手去摸去拿。
這不,沈招男忙著去抓在地上玩積雪的圓圓,團團趁著她娘親不得空照看她,就跑到虎子和阿品身邊,從地上撿起一塊木頭,照著虎子的模樣,伸手過去依葫蘆畫瓢,用木頭代替碎片刮起了鍋底灰。
虎子看到團團在弄黑鍋底,反射的一聲吼:「欸,這個不能玩!」
團團正忙著幫虎子、阿品幹活呢,突然被虎子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都抖了一抖,小短腿和小腳掌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就跌坐在了地上。如同黑珍珠一般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看著虎子,裡面馬上布滿水光,卻只是癟了癟嘴,沒有哭出聲。
虎子被團團那清透又委屈的眼神看得十分內疚,又被團團那要哭不哭的小模樣甜化了,他不是故意要吼的,只是想著這樣鍋底灰抹黑了團團的小嫩手,開口不知覺就變成這麼大聲。
虎子趕緊用溼抹布擦了擦手,伸手過去要把團團從地上抱起來,手伸到團團眼前,團團卻揮開了虎子的手,不讓他抱。團團無視虎子要抱她的手,笨拙地轉身趴在地上,用兩隻手撐著地,慢慢地自己挪了起來,晃晃悠悠走去沈招男身邊,受了委屈自然要回到娘親的懷抱尋求安慰。
看著團團那肉肉的背影,虎子無奈地收回手,沒想到小傢伙還挺記仇,他就是不小心吼了一下,居然都不要他抱了。
沈招男一個人照看兩個小傢伙實在是顧不上,以前不會走路還好,沈招男能一手一個抱著,現在的體重讓沈招男力不從心,放在地上卻是摁都摁不住,就喜歡去碰一些危險的東西。最後不得不讓爺爺去跟著沈招男一同看著團團、圓圓,以防她們摔了或是去碰不能碰的東西。
灶屋裡傳出一陣陣肉的香氣,引得一眾饞貓口水直流,不過年三十兒可不能先吃,得到天黑才能吃飯,還要先供老祖宗和各路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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