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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神探皇妃《二》

他是北齊的太子,身分高貴,是北齊未來的皇帝,宇文昊, 一生注定有無數的女人,不會因任何一個女人而駐足。 如此高高在上的北齊太子,在世人眼裡冷酷無情、 剋妻剋女人;在陳夕榕面前,他更是霸道強勢、 固執高傲,彷彿世間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在北齊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 攤上這樣的闊主,送他妻妾如雲,她就打算開溜, 宇文昊卻冷聲低吼:「本殿下告訴妳,妳送一個女人, 本殿下就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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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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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20
作者:
水紅
出版日期:
2014/03/1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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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矜貴皇妃慘落敵國儲君之手,命運一定岌岌可危?
且看陳夕榕這位通天女神探,推理查案一手包辦,
在男尊女卑的世代展現絕世風華,實現「但求一人」的獨妻理想!
女人自強的必備寶典,保證讓您看得熱血沸騰、意猶未盡喔!

他是北齊的太子,身分高貴,是北齊未來的皇帝,宇文昊,
一生注定有無數的女人,不會因任何一個女人而駐足。
如此高高在上的北齊太子,在世人眼裡冷酷無情、
剋妻剋女人;在陳夕榕面前,他更是霸道強勢、
固執高傲,彷彿世間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在北齊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
攤上這樣的闊主,送他妻妾如雲,她就打算開溜,
宇文昊卻冷聲低吼:「本殿下告訴妳,妳送一個女人,
本殿下就殺一個!」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陳夕榕坐在小院花堂上,接受喬護衛與代芹的叩拜。
  周圍多是瞧熱鬧的宮娥、護衛和太監,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陳夕榕握住代芹的手道:「代芹,這是我幾日新盤下的店鋪,就在思月樓的對面街上,是家不錯的胭脂水粉鋪子,這是房契,往後那店子就是妳的了,在帝都城南劉家莊,我另備了一百畝良田,已著人幫妳看管,亦是妳的,就當這是送妳的陪嫁和賀禮。」
  代芹未揭蓋頭,捧住陳夕榕遞來的錦盒,只覺這是很沉的分量,她在長寧侯府時,府裡的大丫頭出閣,府裡當面焚燒賣身契,另外再賜上十兩銀子便算是厚賞,可今兒陳夕榕給的是一家店鋪,還有一百畝良田,代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般厚重,「夢妃,這……這也太貴重了。」
  「我們自小一處長大,我真心希望妳可以得到幸福,嫁夫隨夫不假,可女子亦要為自己支撐起一片天空,有時希望越多,失望便越大,妳是聰明人,懂得我的意思,劉家莊裡我亦另為你們置了家當,妳得空時到思月樓找小蓮,她會領妳過去瞧地、認門。」
  她輕柔地拍著代芹的手,笑道:「去吧。」
  一聲送入洞房,陳夕榕含笑望著代芹,她走了兩步回過頭來,隔著蓋頭瞧不見陳夕榕的表情,突地代芹奔了過來,抱住陳夕榕哭著道:「我不嫁了、不嫁了,夢妃,我不想和您分開,我不要和您分開……」
  「傻丫頭,人大了終是要嫁的,很高興看妳與喜歡的男子結為夫妻。」她不由得想到自己,伸手理著代芹的嫁衣,「妳要明白,世上有許多女子難以與自己喜愛的男子結成夫妻,妳能這般著實不易,好好與喬護衛過日子吧。」
  「夢妃,那我走了。」
  「去吧。」陳夕榕沒敢讓難過的淚滑落下來,今兒是代芹大喜的日子,也許這樣的歸宿好過了代藍跟了衛惠帝。
  任喬護衛如何,最多也就是兩個妻子,代芹有百畝良田還有單獨的家當,往後也不會苦到哪兒去,若是與喬護衛的正妻羅氏過不到一塊,她亦可以在劉家莊單獨過活,又有胭脂水粉鋪,總不會短了銀子。
  看著代芹與喬護衛步入洞房,她心頭一酸,道:「回靈犀閣吧。」
  外面的雪鋪天蓋地,鵝毛大雪籠罩四野,十丈之遠都是白茫茫一片。
  她裹著紫色斗篷,脖子縮了又縮,因雪太大,地上已鋪就了一張偌大的白毯,滿目素白,如夢如幻,白雪無邊無際,觸目之處皆是一片潔白,空中飄落的雪花翩翩飛落,地上彷彿鋪了一層素白的雪錦,迤邐而來。
  她一襲紫色斗篷行走於素白世界,奪人眼目,佔盡冬日風景,在漫天漫地素白之中,那抹纖細單薄的紫悠然緩行,儀態優雅,好似一陣輕風掃來就能將她捲走,又似雪白世界裡靜寂綻入的一枝紅梅,踏雪而站、傲然而立,奪目引人的紫與皎皎的素白強烈相映,逼人屏息,奪人心魄。
  雪花一片片落在昭君帽上,亦有的落在她彎翹的睫毛,卻在瞬間化成了晶瑩的水珠,她走了一回,停下腳步,回望著人聲喧譁的小院。
  代芹嫁人了,嫁給了代芹最喜歡的男子,她是為代芹歡喜的。
  代芹有了依靠,再不需她的牽絆,而她或許也到了該要離開的時候,只怕她與宇文昊的一年之約亦要改了。
  皇家的男子又有幾個專情之人,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會奢望,她所奢求的是但求一人,這人是她心中之人,亦是她一生相隨之人,但從來都不曾是宇文昊。
  陳夕榕喚出府裡大丫頭的名字,「梅香。」
  宮娥走近,低應一聲。
  「妳且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入宮拜見皇后娘娘。」
  「是。」
  她張望四野,雖有兩位宮娥跟隨,還是從心底湧出絲絲縷縷的孤寂,「天還真冷啊,早些回府裡吧。」
  一行三人緩慢行走,各自都低埋著頭。
  「蘭香,一會兒妳去大管家那兒,幫我把所有年紀在十七至二十二歲的年輕宮娥都集到一處,讓他送到靈犀閣來。」
  蘭香道:「奴婢現在就去找大管家。」
  「去吧,告訴他越快越好。」
  「是。」
  陳夕榕回到靈犀閣,剛飲了幾口熱茶,蘭香紅撲著臉從外面進來,亦帶入一股冷風,她將手伸放到火爐前,道:「夢妃,人都到了。」
  「叫進來。」
  一聲令下,門外五十餘名宮娥排列整齊,漸次而入,陳夕榕端坐在貴妃椅上,一一掃過眾女子的面孔,冷豔的、嫵媚的、嬌美的皆有。
  待眾女盡數進入,齊聲高呼:「夢妃萬福!」
  「一會兒我指到誰,誰就可以離開了,沒點到的人不能走。」她起身走近第一列六名女子,用手一點,「妳、妳還有妳,回去吧。」
  大管家站在一側,瞧了良久也沒弄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把太子府裡多數的女子都給叫來了,看了一陣,大管家很快發現,長得美麗好看的都被她留下,而離開的都是容貌尋常的女子。
  現在屋裡還剩下最後十二名宮娥,陳夕榕反覆審視,從頭到腳地看,目光總停留在幾個美麗宮娥的臉蛋上,「蘭香,取筆墨來。」陳夕榕拿著紙筆道:「妳們逐個過來自報名字、年齡。」
  她握著筆,珠圓玉潤的女子走近跟前道:「奴婢王翠翠,今年二十一,平州人氏。」她一一記下,又道:「下一個。」陳夕榕朝梅香示意,梅香過來,陳夕榕將筆遞與她,低聲道:「就照前面那種方法記下。」
  只見最上面一排清晰地寫著姓名、年齡、祖籍,最後還有一欄附注,在王翠翠那欄醒目地寫著珠圓玉潤。
  「奴婢岳三春,今年十八,安青人氏。」
  陳夕榕細細地看了一會,「真真是嬌若春花。」隨後又道一聲:「下一個。」
  不多會兒梅香就把十二人都登記在冊,陳夕榕看了一眼,根據各自的特徵,一口氣喚了六人的姓名,道:「妳們今兒都回去吧。」
  「是。」被點了名字的宮娥退下。
  陳夕榕又看了看留下的六人,越瞧越喜歡,風格不同,環肥燕瘦,任宇文昊喜歡哪種類型,這裡面總有一位中他心意的。
  「知道今兒本妃找妳們有何事嗎?」
  六女齊答:「請夢妃明示。」
  「妳們爽快,本妃也爽快,既然要我明示,我也不遮掩,妳們六人從現在起,便是本妃送給太子殿下的侍妾,離天晚還有些時辰,妳們回去後各自好生打扮,二更一刻再到靈犀閣來應卯……」
  話未說完,六女面露驚色,轉而又被恐懼所代替,妳看我、我看妳,沒錯,陳夕榕說的就是要把她們送給太子殿下。
  王翠翠提起裙子重重跪下,「夢妃,奴婢是做錯什麼事了?請夢妃恕罪,請夢妃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家有爹娘,不想死在太子府。」
  「胡鬧!」陳夕榕一聲大呼,「讓妳們侍候太子殿下,那是妳們三生修來的福分,一旦得寵,若是替太子殿下誕下一男半女,妳們往後亦能飛黃騰達,讓妳們侍寢,那是瞧得上妳們,沒見本妃今兒把這府裡最好的都留下來了……」
  王翠翠一人跪下,其他五女也跟著跪在地上,「可是夢妃,奴婢聽聞太子殿下剋妻……」
  岳三春道:「不光是剋妻,聽說只要被太子殿下碰過的女人,全都死了。」
  幾女的神色更懼,王翠翠帶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唸:「請夢妃開恩,放過奴婢,奴婢再也不和丁阿七好了,我不和他好了,奴婢不敢了……」
  「好啊,宮娥豈能與男子有私情,妳們……妳們還真把自己和代芹比了,代芹她不是宮娥,是我的侍女。」陳夕榕一言出,其他幾人都將頭點得如搗蒜泥一般。
  面前人頭晃動,起起伏伏,要她怎麼解釋?不就是把她們送與宇文昊,人家又不剋妻,這一切都是葛嬤嬤整出來的事。
  「除了王翠翠,還有誰有意中人?說!」陳夕榕神色肅冷,彷彿要殺人一般。
  其餘五人均道:「沒有,沒有的。」
  「王翠翠退下,妳們不想也由不得妳們,妳們要是不遵從,休怪本妃現在就殺了妳們,不想要命的,現在就說出個不字來,殿下剋妻?哼,我入太子府亦有些時日,怎的未被剋死?告訴妳們,那是謠傳,殿下他好著呢,跟了他,來日妳們都是太子府的姬妾,綾羅綢緞、錦衣玉食,亦能替妳們的家人謀求榮華富貴,有什麼不好的?
  再則妳們看本妃是那種害人的女子,會讓人葬送性命嗎?妳們五人,誰要是最先承寵,本妃明兒就入宮稟明皇后,晉她為正五品太子良媛,從今往後亦是這府裡主子,看看我再看看妳們自個,妳們不想要嗎?」
  岳三春膽顫心驚地道:「若是活不了幾日便要喪命,要這太子良媛的位分又有何用?」
  「我說妳們這些女子怎的個個都是榆木腦袋?」
  又有個李姓女子道:「夢妃罵得是,但如若殿下真有這諸多好,為甚夢妃要我等去送死?夢妃不亦是害怕丟了性命嗎……」
  她一片好心,此刻卻成了害她們,陳夕榕氣得不輕,重新坐回貴妃椅,狠狠地看著這幾個女子,「個個都是怕死鬼。」
  「再過三年奴婢就能出宮回家,奴婢不想死。」
  她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挑出幾人來,還未付諸行動就被她們頂撞,陳夕榕直直看著面前五名交頭接耳的女子,微瞇著眼睛,以為她不發威就可以肆意說話,「蘭香,去我房裡把我的錦盒拿來。」
  陳夕榕啟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枚價值不菲的東珠,道:「妳們瞧好了,這粒珠子價值紋銀八千兩,妳們誰要是去侍候太子,這珠子便是她的,除了這個還能成為五品太子良媛。」在這五人中不可能個個都是家底殷實的,五千兩紋銀能從人牙子手裡,買上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
  岳三春瞧著這枚大東珠,吞了口唾沫,就算他日出宮也未必能掙得這許多東西,若是自己得了便能交與家人,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昔日也因家裡窮,才會因為三十兩銀子而入宮為婢。
  一番掙扎後拿定主意,岳三春移動膝蓋,低聲道:「夢妃,奴婢願意。」
  什麼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是如此。
  「好,如此瞧來,岳三春是個識相的,梅香,扶她到我房裡歇下,令人準備香湯。」陳夕榕從錦盒裡撚住東珠,遞與岳三春,「妳且拿好了,這可是好東西。」
  「多……多謝夢妃。」
  宇文昊健康得很,可因名聲在外,連太子府裡的宮娥也嚇得不敢親近。
  陳夕榕怒視著剩下的四女道:「妳們幾個且瞧著,就巴巴兒地見岳三春做妳們主子吧,榮華富貴送妳們面前,一個個竟也不要,得了得了,見到妳們就煩得緊,都給我退下吧,回去告訴別的宮娥,若是誰想要侍候太子,過來與本妃說一聲。」
  四女出了靈犀閣,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那可是一枚上等的東珠,竟被岳三春得了。」
  「妳真不想要命了,東西得了,明早就沒命,妳敢要?最後還不是又回到夢妃手裡。」
  這一夜於所有宮娥來說,都是不尋常的夜晚,曾經有昂貴的東珠擺在她們的面前,但她們誰也不敢接。
  那粒珠子是許多人傾盡一生也無法得到的,若有東珠,往後就能過上好日子,這宮娥裡七成以上的女子都出身貧寒,就算剩下的那三成有些家底,亦各有各的苦惱。

  ◎             ◎             ◎

  陳夕榕在靈犀選美的事,很快就傳到宇文昊那兒。
  哈慶當成趣事兒一樣講與他聽,「夢妃好不容易挑出六人來,一個說與護衛相好,還留了五人,竟無一人敢承寵,夢妃拿了枚價值連城的東珠為賞,才有個岳姓宮娥應了。」
  「應了?」宇文昊頗有些意外。
  什麼時候他的聲名已至此?也難怪昔日孟知遠說什麼也不肯把陳夕榕嫁他為妃,就連宮娥都如臨大敵,何況是以清正聞名的孟知遠。
  哈慶道:「這會子夢妃已令人為岳美人沐浴更衣,許再過一會兒就要送過來了。」
  其他皇子府裡妻妾鬥寵,妳害我流產,我算計妳中毒,使盡了法子,可他的太子府倒好,人人避之如瘟,就連知曉實情的陳夕榕居然還主動為他選美,這一回她為的又是何事?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宇文昊從代芹嘴裡知曉的,既然她渴求如此,又何苦為他選美?是在試他,抑或是她有別的打算?
  陳夕榕,本殿下無心與妳鬥法,可妳居然送上門來,既然來了,那就永絕後患。
  夜色暗下來,靈犀閣出來一行人,簇擁著一位美貌女子步步行來,輕裘束在她纖瘦婀娜的身上,矜貴無倫,一張素臉籠在風帽中,端凝眉目,嬌若春花般的容顏美麗動人。
  每遠一寸靈犀閣,便近一寸昭正殿,她將素手探入袖中,又觸到那枚價值昂貴的東珠,有了它,心下便安定許多,就當是這枚價值千兩銀子的東珠買了她的一條性命,只是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哪怕是多活三兩日也定要把這珠子兌換現銀,送與家人,讓弟弟妹妹、父母雙親亦過幾日暖衣飽飯的日子。
  蘭香親自相送,近了昭正殿,便見哈慶出來,拂塵一揮高聲道:「太子殿下有令,岳美人隻身進去便可,其他人退下。」
  眾人欠身,未入昭正殿,岳三春心下一顫,雙腿便有些不聽使喚。
  哈慶道:「岳美人,請吧,太子殿下在內殿。」
  她顫著身兒,雙腿越發的抖得厲害,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她無助地望向哈慶,再望著送她過來的宮人,他們一行四人都站在外面,蘭香一臉憐惜地望著她。
  她收了夢妃的珠子,萬沒有懊悔的道理。
  哈慶回身闔上殿門,又催促道:「美人,請啊。」
  岳三春的牙齒開始碰撞得咯咯作響,每移一步都似有千鈞重負,只能強撐著跟在哈慶的身後。
  哈慶打起珠簾,她移步而入,只見內殿極大,一個男子只著中衣坐在那兒,擦拭著寶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哈慶討好似地道:「啟稟殿下,夢妃的眼光不錯,這宮娥長得還挺水靈。」
  「退下。」宇文昊面無表情,甚至都未瞧上岳三春一眼,只埋頭擦拭著那柄寶劍。
  岳三春卻意外地發現除了寶劍,一側還放了根馬鞭,那馬鞭隱約還有血跡。
  哈慶笑著,岳三春瞧來到處都是古怪,亦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偌大的內殿只剩下岳三春和宇文昊。
  他近乎呢喃自語,「褪衣,本殿下最喜歡不沾一物的女人,先是用鞭子抽,美人的血可比鹿血都要大補……」本就冷著聲,還魅惑而古怪地說出,直聽得岳三春寒毛倒豎、懼意俱增,雙腿更是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抽至血盡時,再用這寶劍一刀一刀地割下那嬌嫩的肌肉來,和著皇上御賜的上等貢酒,亦最是美味。」
  他驀地抬眸,只嚇得岳三春雙腿一軟,重重跌倒在地上,渾身顫如薄葉,驚恐不已,拚命想要壓抑,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他飲人血當成鹿血養身?他和酒吃人肉,當成人間美味?
  他真真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就如府中的傳言一般讓人寒怕。
  恐懼如洪似波,頓時翻騰起來,令岳三春無法抵禦,渾身不停地顫慄、顫慄,就連牙齒也碰撞出咯咯的聲響,雙目不敢瞧他,只直勾勾地盯在地上,瞧見燭光投下的他的身影。
  宇文昊剛一起身,便見岳三春嚇得開始嚶嚶哭泣,空氣裡有股子怪味,待他細瞧之時,卻見磚石地面上漾著光亮,沒想她已嚇得小便失禁,整個人還趴在尿液中低低抽泣,渾身微顫,臉是長得不錯,可惜竟膽小如鼠。
  宇文昊又憶起南國避暑行宮那夜,驚見陳夕榕的無畏、驕傲與高貴,點點滴滴不容小窺,更不容玷汙,兩相比對越發覺得陳夕榕可貴,而面前這看似貌美的女人被他嚇得軟倒在地,早沒了半分儀態。
  宇文昊冷聲道:「妳怕甚?本殿下還沒喝妳的血、吃妳的肉,妳便嚇得這般,一會兒還如何討得本殿下的歡心?」
  岳三春見他手握寶劍,慘叫出聲,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他還沒怎的,她昏了?宇文昊厭惡地伸出腿,用腳輕推,岳三春全無反應,他蹲下身子將手探到她的鼻尖,還有氣息。

  ◎             ◎             ◎

  陳夕榕的舉動於整個太子府來說都是大事,尤其是對全府的宮娥來說,人人都在關注著昭正殿,被陳夕榕記下名字的宮娥今晚個個不敢入睡,只靜待和觀望消息。
  岳三春進去一刻鐘,沒有消息,有人瞧見太子殿下的貼身小太監哈慶,捧著拂塵從昭正殿出來;岳三春進去兩刻鐘,昭正殿裡傳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據聽見的人說,驚恐非常、慘絕人寰,只三聲便沒了動靜,似她在裡面看見異常驚恐的事,這一聲慘叫讓聽見的人幻想聯翩。
  岳三春進去三刻鐘,有人聽到太子殿下在內殿大喝一聲:「把這死女人拖出去餵狗!」
  之後歸於沉寂,卻令諸人猜想起來,一干宮娥面露驚恐,聽知情太監緩緩道完,個個心驚膽顫,既有同情岳三春遭遇的,又有害怕下一個便是自己的。
  有宮娥問:「岳三春……死了?」
  「可不是死了,被拖出去餵狗了。」
  「被太子殿下給剋死了?」
  有宮娥的目光掃過被夢妃記下名字的美貌宮娥,「不知道明兒夢妃又會想出什麼法子,紅顏薄命呀,像我們這等貌醜的,萬不會被夢妃挑中,更不會被送去服侍太子,我們呀,可以睡覺了。」
  那幾個被記下名字的宮娥聚在一塊,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害怕,想到之前還鮮活的岳三春,不到半個時辰就丟了性命,即便死了,太子殿下還不解恨,竟令人拖出去餵狗,一想到就後怕,誰也不知道明兒還有什麼在等著她們。
  陳夕榕亦未睡下,著了蘭香去盯著昭正殿的動靜。
  聽罷蘭香的稟報,陳夕榕瞪大眼睛,「岳三春死了?」眨了眨眼睛,這才多長時間,沒了?她是知曉安神香內情的,可即便有人用了,功效也不該這麼快啊。
  蘭香中規中矩地道:「奴婢躲在一邊瞧得真真的,有兩名護衛把人拖出來,她渾身都是血,連大殿都染紅了,哈公公喚了兩名太監清掃大殿呢。」
  「難不成被他給殺了?」陳夕榕有些不解。
  岳三春清秀可人,是個男子瞧了都會心生憐惜,她正值妙齡,如花似玉,他怎的就把人給殺了?宇文昊壓根不剋妻,過往女子之死都是因他身中催情香,藥效太重難抑,致他癲狂發作,害死眾女。
  葛嬤嬤留下的那包害人東西早已銷毀,就算再有人用此招式,宇文昊也會警覺。
  「梅香,去昭正殿。」
  一音落,梅香與蘭香二女面面相窺,一臉恐慌。
  蘭香反應快,忙道:「夢妃,您今兒還是別去了。」
  梅香道:「殿下這會兒正在興頭上,不可親近,萬一……萬一再……」
  她們害怕,陳夕榕可不怕,她還非去探個究竟不可,好好的人送過去了,怎會就死了,還被拖出去餵狗?
  「去喚鐵蛋來,讓他陪我過去。」
  二女生了懼意,陳夕榕也不能強行令她們陪自己過去一探究竟。
  梅香叮囑道:「夢妃,您可小心些,若是瞧見太子殿下臉色不對,趕緊出來,我和蘭香候在昭正殿外面。」
  陳夕榕連應:「知道了。」
  她就不信若是進去,宇文昊能把她吃了。

  ◎             ◎             ◎

  步入昭正殿,空氣裡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兩名太監正跪在地上,手捧抹布低頭擦拭著地上的血漬,見陳夕榕入內,齊聲低喚:「夢妃萬福。」
  進入內殿掃視一番,地上零星散落著幾塊碎袍衣片,陳夕榕很快認出是岳三春身上穿的衣衫碎片,岳三春來前,裡裡外外的衣衫都是陳夕榕為她精心挑選,在幾塊稍大的衣片上還染有血漬。
  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上血漬,再將手指放到嘴裡,細細地分辨這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宇文昊若無其事,彷彿只是死了個螻蟻,坐在那兒細心地擦拭著寶劍,他想想也覺可笑,明明什麼也沒做,偏岳三春就被嚇得半死。
  他暗自留意著陳夕榕的動作,若非上次聽她說女神探,他不會知道她的身上亦有太多的祕密。
  他繼續擦拭著寶劍,不言不語,卻暗自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一進來先是查看整個後殿,然後就對地上的血跡進行了一番分辨,一如一心辦案的捕快,有著極高的敏銳性。
  他很生氣,他想與她廝守一生,可她卻送來別的女人。
  以陳夕榕的經驗,這的確是人血不假,問:「宇文昊,你真把岳三春給殺了?這些血是她的?」
  他冷著聲,「那賤女人自己找死!」她只是一嚐便分辨出確實是人血,這一點讓宇文昊不得不佩服。
  「你怎能這樣,就算她有天大的過錯,就憑她能來服侍你,你也不能把人殺了,知不知道外間一直都流傳你剋妻,如今真相已明,我這麼做就是想替你澄清事實……」
  「她們畏懼正好!」他在乎陳夕榕的看法,她知曉真相這便足夠,至於旁的女人,她們怕他、遠他,他也落得清靜。
  「可你也不能嗜殺成性、亂殺無辜,你怎能把人殺了。」
  他身子一閃,已近了陳夕榕的面前,他托起她的下巴,力度適宜地捏住,「本殿下沒有殺人,她是第十六個被本殿下剋死的女人,明知本殿下剋女人,還不知死活敢來送死,不是我殺,是被剋死的,她是被剋死的!」這些話他是故意說給太監們聽的。
  他亦知道今夜有太多的人關注著昭正殿,只要坐實他剋女人的事實,從今往後再沒女人敢來惹他。
  「換一種說法,她不是被本殿下剋死的,是被妳害死的,榕兒,妳明知本殿下剋女人,還把人送來,是妳害她白白送命。」
  「這等鬼話你騙旁人去吧。」她揮手推開他的大手,她一片苦心就是想告訴所有人,關於他剋妻的傳聞是假的,他不會剋死女人,可他非但不領情,居然把人給殺了。
  目光相遇是彼此的心痛,他的痛源於她竟不懂他的心,他認定她一人,只要她一人;她的痛是她一番好心將人送來,可他竟把人給殺了。
  他丟下寶劍擁住她的腰身,她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他冷聲低吼:「本殿下再告訴妳一遍,妳送一個,本殿下就殺一個!」
  「宇文昊,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我這麼做是想告訴別人,你不剋女人,你亦可以和別的皇子一樣妻妾成群、身邊美女如雲。」
  他低吼出口,「我誰也不要,只想要妳一個!」
  他喘著粗氣望著她的臉,在他看到岳三春的鮮血時,他有一種發狂的感覺,過去的畫面湧上心頭,雖知真相,還是有痴狂之感,是恐懼,是他給別人,同時亦是別人給他的。
  他只想與陳夕榕在一起,一生一世有她在身邊便好,然他在意的人竟不在意他。
  這一刻的眸光相對,她快速地別開,不想他一低頭含住了她的唇,霸道地吸吮,用力地狂吻,她的雙手被他用右手箝住,動彈不得,他的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她因吃痛張開嘴,這一啟口,他的舌頭便強攻進入,在她的嘴裡攪起沖天的巨浪。
  陳夕榕又氣又惱,直急得手亂揮,腳也不停息,抬腿就要踹,不想他已有防備,用大腿夾住她的左腿,單腳站得不穩,她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卻因他含住她的唇,左手又捧住她的臉,才不致摔倒在地。
  哈慶和鐵蛋見此畫面相視一笑,將臉轉向一邊,不敢凝望。
  她亦不是好欺負的,就在他的舌再度侵入時,陳夕榕狠狠地咬了下去,宇文昊一聲輕呼,冷臉熱眸地望著她。
  「宇文昊,你個瘋子,我看你真是瘋了!」
  「就算我瘋也是因妳而瘋。」他並不否認,而是再度擁住她的腰身,似要把她揉進體內,「今日的話我不想重複,給我記著,妳送一個女人來,我就剋死一個。」
  分明是被他所殺,可他卻要說成是被剋死的,人言可畏,只要他寵過的女人沒能活過半年,謠言自無法攻破。
  「妳的東珠亦還給妳。」
  看著今日她送給岳三春的東珠,陳夕榕心頭被重重一擊,岳三春死了,一定是死了……
  「哈慶,傳令下去,岳三春服侍不力,不配得夢妃賞賜,理應餵狗,再有服侍不力者,同此下場!」與其說是下令,不是說是他在告訴所有宮娥,會被剋死不說,還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弄不好亦會給家人引來殺身之禍。
  岳三春死了,死得沒有一點意義……
  陳夕榕想逃離帝都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女子,但她不能逃走,從一開始宇文昊便相中她,才會這樣狠絕地殺掉岳三春,讓她束手無策。
  「何苦定要如此?我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何苦為我一人放棄天下諸多好女子?你應知我心已死。」
  「妳的心若是冰,我也要把它燒熱煮沸;妳的心若是枯木,我亦要它發芽開花。」他霸道而強勢、固執而驕傲,彷彿世間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即便知曉她心亦死,可他還是不甘心,字字句句是他的堅決、是他的決定。
  「榕兒,妳且聽好,今晚的事不論是妳的試探,抑或是妳心裡有別的打算,我都明確地告訴妳,除了妳,我誰也不要,一年之期一天都不能少,在妳沒有愛上我之前,我不會碰妳,我心已決,不容更改。」字字如磬,句句如山,傳入她的耳裡只有無措、無奈。
  她想離開,而他似已猜到,她的一番心意在他的面前都變成了一場鬧劇,亦毀了一條人命,任她心玲瓏,到底敵不過他心堅決。
  她只有一個想法,逃離。
  但她是個守信諾的女子,既然應了一年之期,除非他同意她走,她是不能就此離開的。
  他許她的是唯她一人,她想渴求的是但求一人,只是這但求求的是喜歡之人。
  宇文昊有時讓她感動,有時又讓她生懼,今兒更讓她生氣,她卻拿他沒有法子,任她有萬千法子,而他只此一招,不變應萬變。
  他忽而一笑,「夢妃不離昭正殿,是不是今夜想要侍寢?」
  「鐵蛋,我們走!」誰稀罕留下,她出了珠簾,放緩腳步,心很亂,全因宇文昊,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冷靜,可宇文昊就是有這種本事,讓她控制不住,讓她匆匆趕來又讓她落敗而去。
  哈慶低呼:「恭送夢妃。」
  她的視線落在哈慶身上,抬手拽住哈慶的胳膊,急匆匆出了昭正殿。
  「哈慶,告訴我實話,殿下當真殺了岳三春?」
  哈慶笑了兩聲,「岳三春是被殿下剋死的。」
  過往他身中大量的催情散,無法控制,會置美人於死地,可在她嫁入太子府前,宇文昊亦有幾年未曾碰過女人,可見宇文昊並非濫殺無辜之輩,既如此,他又怎會殺了岳三春?
  陳夕榕道:「可我不信!」
  還記得在避暑行宮時,他遵她所求,放過行宮裡數百宮人,沒道理會真殺了岳三春,雖然她不能全懂宇文昊的想法,可她就是有一種感覺,過往因他無意害死十五個女人,之後幾年他是不碰女人的,那十五人全是幾年前死的,所以她知道宇文昊並非冷血無情之人。
  「岳三春當真死了,真的死了……」一個人重複兩三遍是為了讓別人相信,若是重複到五六遍,則是要自己相信。
  陳夕榕道:「岳三春根本沒死?」
  哈慶只在宇文昊那裡瞧過如此逼人氣勢的眼神,沒想陳夕榕亦如此,只瞬間就似瞧到哈慶的心裡,將他眼裡的偽裝一併撕去。
  陳夕榕直直地盯著哈慶的眼睛,他說話時目光閃爍,通常目光游離不定的是在說謊,故而陳夕榕可以肯定岳三春沒死,人雖沒死,但定是受傷了,卻無性命之憂。
  她放開哈慶,低聲道:「如此,想必殿下將往後的事都安排妥當?」
  「這個……」哈慶一支吾就越發說明有問題。
  陳夕榕道:「罷了,既然這是他要的結果,本妃不再過問,來人,回靈犀閣。」
  他什麼也沒說,一個字也沒說,怎的她就認定岳三春沒死?
  哈慶進入內殿,卻見宇文昊半躺在繡帳內,兩眼直直地望著屋頂,兩名太監正趴在地上收拾血漬。
  「殿下、殿下……」哈慶曲著腰道:「奴才什麼也沒說,您說怪不怪,夢妃她是如何知道實情的?」因為小太監在,哈慶不便道破,片語帶過。
  宇文昊聽到耳內,騰地坐起身,「她猜出來了?」
  哈慶摸著腦袋,一臉茫然,「殿下,您與夢妃這般折騰一宿為的又是什麼?真真是怪事,她要送美人給您,您又要殺……」
  「就你這小奴才焉能懂我與她之間的事,本殿下知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哼,這回也未能瞞過她的眼睛。」
  哈慶道:「難不成之前被她的人瞧出了什麼?」
  「她的人就一個代芹,現在還做了喬護衛的夫人。」宇文昊一副不畏不懼的模樣,躺在床上蹺著二郎腿,「這太子府就她一個女人,本殿下就有些招架不住,要是再多出幾個來,還不得把這太子府的屋頂給掀了,她無緣無故地鬧出這麼一招,真有些奇怪,今兒聽她說話亦不是試探,倒有些真心誠意,若是真的,她為何這般做?」
  「殿下,這女人的心思,咱們男人又如何懂得。」
  宇文昊瞪著哈慶,哈慶笑道:「奴才算不得男人,只能算半個男人。」
  「且讓你算一回男人,那你說說,夢妃到底怎麼想的?」
  「奴才想不出來,但奴才想,她定有緣由。」
  兩名小太監收拾好內殿,退離,內殿就剩他們主僕,說起話來也自由許多。
  宇文昊不緊不慢道:「她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替本殿下張羅納妾,不是一兩個,而是一大群,只怕她是想著我有了別的女人就能開溜,哼!若我輕易就能喜歡旁的女人,豈不被她小瞧了去。」他弄清緣由,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女人和你鬧騰起來,能讓你寢食難安。」
  「高!殿下著實太英明了,這麼難的答案亦能猜到。」
  「不是本殿下猜到,而是通過代芹早已知曉她的想法,倒是她還真是不容小覷,整個太子府都是我的人,她竟也能猜到我沒殺岳三春。」
  「殿下如此一說倒也怪了,她是怎麼猜到的?咱們做得滴水不漏,岳三春慘叫,然後您下令拖去餵狗,之後她渾身是血地被拖出去,這亦無半分破綻,若非奴才探過她的氣息知道未死,這猛一看去還真以為咽氣了。」
  宇文昊更正道:「岳三春死了,被本殿下當場剋死於內殿。」
  哈慶一一應答。
  他又低聲道:「傳我命令,告訴大管家,賞賜岳三春家人五百兩銀子,讓她回鄉嫁人吧,此事不得再讓其他人知曉。」
  「是,奴才回頭便告訴大管家。」
  「今兒我乏了,歇了。」宇文昊躺好身子,拉過被子。
  他還是不明白陳夕榕是如何猜出他的心思,竟似很了解他一般,他了解她是通過代芹,她了解他是通過誰?她的身邊並無對自己了解更多的人。
  聰明的女人很多,能這般了解他的卻不多。

  ◎             ◎             ◎

  次日,因岳三春被剋死的事傳出,一時間太子府的宮娥,尤其是年輕美貌的宮娥更是人人自危。
  陳夕榕望著桌案上豐盛堪比酒樓的吃食,粥點、羹湯便有三樣,小菜八道,糕點小吃又有五碟,不可謂不豐盛,想到昨夜宇文昊那瘋狂的告誡,心下發涼,自由無望,連進食也沒了胃口。
  鐵蛋捧著拂塵,像隻機敏的老鼠般溜進了靈犀閣,人未至,聲先聞,「夢妃、夢妃,出大事了。」
  陳夕榕本就心煩,被他一吵當即放下碗筷。
  蘭香見陳夕榕不悅,啐道:「你個狗奴才,有什麼話快說,大驚小怪的做甚?」
  鐵蛋哈了哈腰,道:「夢妃,出大事了,昨兒被夢妃瞧中的李小妹懸梁自盡了。」
  梅香脫口高呼:「啊。」而後又快速捂住嘴,只瞧著陳夕榕。
  陳夕榕問:「死了?」
  鐵蛋喘著粗氣,「發現及時,人是搶救過來了,只是瞧那情形似傻了、呆了。」停了一會兒他又道:「那個叫王翠翠的,昨兒四更不知怎的,居然用簪子自毀容貌了。」
  「她們個個都瘋了,求死的求死、毀容的毀容。」陳夕榕本就心情不好,還出了這事,指著自己的臉道:「你們瞧瞧本妃,我是那種害人的妖孽?太子殿下哪裡不好?挑中她們是瞧得上她們,可她們倒好,一個個尋死覓活,氣死我了!」
  蘭香壯著膽子道:「夢妃,此事也怪不得她們,昨晚岳三春一死,怕是她們都被嚇怕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自盡的、毀容的皆有,如果再逼她們去為太子侍寢,怕是後果更為嚴重。
  陳夕榕強迫自己冷靜,端坐身子,閉上眼睛,拳頭握得緊緊的,宇文昊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幫他查清剋妻真相,他不想澄清便罷,還將昨夜岳三春侍寢的事搞得那麼驚恐、神祕,致所有宮娥都不敢近他。
  她吐了一口氣,計劃不能再進行了,只有退讓,道:「鐵蛋,傳我命令,不用她們去陪太子殿下了。」
  這只是針對被選中的女子,沒想連蘭香和梅香都似鬆了口氣,或許連她們二人都是怕的,誰曉得侍寢的命運何時會降臨到她們頭上。
  「另外請郎中給王、李二女瞧病養傷,告訴她們,本妃不會再強迫她們,去吧。」
  鐵蛋領命。
  陳夕榕看了眼桌上的早膳,「把這兩碟糕點給她們二人送去,王翠翠的傷一定要好好瞧,盡量少留疤痕。」
  唯恐會去侍寢,居然害怕到毀容、自盡的地步,在她們心裡,宇文昊依然是惡魔,勝過豺狼虎豹,聖人言「人言猛於虎」這話真是不假,在太子府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其他皇子府裡的女人為了爭寵而頭疼,陳夕榕則是為了宇文昊不肯還她自由而傷神。
  梅香低聲問:「夢妃今日還去宮裡探望皇后嗎?」
  「妳去瞧瞧,看準備好沒有,半個時辰後入宮。」
  她想讓他和其他皇子一樣,待他妻妾如雲,她就開溜,他做他的皇子,她當她的女神探,井水不犯河水,兩全其美豈不是好事。
  入宮前陳夕榕還垂頭喪氣,出宮後陳夕榕笑顏如花。
  皇家有皇家的規矩,她是按矩乘轎入宮的,抵太子府時,氣氛有些與出門時不同,有人大喚一聲:「夢妃回府囉,杜良媛回府囉。」
  宇文昊正在習武堂裡練武,聽得不分明。
  宇文昊問站在習武堂外的太監,「哈慶,誰在高呼?」
  「殿下,奴才聽著是夢妃回府了。」
  他冷哼一聲,本就是個隨意人兒,偏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奴才去瞧個究竟。」哈慶往太子府昭正殿方向奔去,只見院子裡停著一騎轎子,陳夕榕牽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宮娥款款而來,一張俏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陳夕榕對著左右道:「你們都瞧好了,這位美人是皇后娘娘賞給殿下的,往後便是咱們太子府的杜良媛,你們敬她要如敬本妃一般。」
  還以為昨兒之後萬事大吉,沒想又鬧出這一齣,還是皇后娘娘賞的美人,哈慶一瞧這情勢,飛也似地回到習武堂。
  宇文昊聞罷,微蹙雙眉,「皇后賞的?」
  哈慶道:「夢妃是這麼說的。」
  無論是齊元帝還是皇后,都幾年不給他賞賜美人了,今兒又賞了一個美人回來,他猜不透,杜良媛究竟是陳夕榕向皇后討要的,還是皇后主動賞賜的?
  宇文昊面上平靜無波,心下疑竇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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