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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折】當家惡婦《下》

李大錘不懂哄女人,但他明白媳婦兒娶回家了,不好好疼著,娶回家幹啥, 況且夫妻倆過日子,天天冷著臉過可真是讓人心裡不舒坦。 自家媳婦兒還是個善妒的,不許他寵姬納妾,若他真有人了, 只怕她還不鬧個雞犬不寧,可娶鄭瑛娘這樣的惡婦當家,他卻甘之如飴。 多年後,當兩人再次回到初見的地方,李大錘身量高大、不怒自威, 鄭瑛娘溫柔婉轉、神色溫和。當年他就想著,這樣美貌的女子, 怎樣的男子才能配得起,沒想到卻是她死皮賴臉地入了他這大蠻牛的手裡。 思及此,李大錘笑著退後一步,躬身彎腰行了一禮,「不知姑娘芳名, 家住何方,可曾定親?某家不才,願以身家求娶姑娘為婦, 日後生老病死皆不離不棄,還請姑娘成全某家。」 見狀,鄭瑛娘竟羞怯地捂著臉笑了起來,「你真是登徒子,不害臊……」

會員價:
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望江影
出版日期:
2016/05/1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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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不賢,如何御婦;婦不賢,怎能事夫,
當冷面將軍遇上潑辣商婦,
是堂前教妻呢,還是枕邊訓夫?
且看望江影細膩描繪一段真摯動人的強嫁姻緣,不容錯過!

李大錘不懂哄女人,但他明白媳婦兒娶回家了,不好好疼著,娶回家幹啥,
況且夫妻倆過日子,天天冷著臉過可真是讓人心裡不舒坦。
自家媳婦兒還是個善妒的,不許他寵姬納妾,若他真有人了,
只怕她還不鬧個雞犬不寧,可娶鄭瑛娘這樣的惡婦當家,他卻甘之如飴。
多年後,當兩人再次回到初見的地方,李大錘身量高大、不怒自威,
鄭瑛娘溫柔婉轉、神色溫和。當年他就想著,這樣美貌的女子,
怎樣的男子才能配得起,沒想到卻是她死皮賴臉地入了他這大蠻牛的手裡。
思及此,李大錘笑著退後一步,躬身彎腰行了一禮,「不知姑娘芳名,
家住何方,可曾定親?某家不才,願以身家求娶姑娘為婦,
日後生老病死皆不離不棄,還請姑娘成全某家。」
見狀,鄭瑛娘竟羞怯地捂著臉笑了起來,「你真是登徒子,不害臊……」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鄭瑛娘發現,進宮也不是隨隨便便地就進了。這到了宮門口,一番盤查之後,還得等著。她家男人如今位置沒人家高,所以她得排隊,排在最後面進宮。
  坐在馬車裡,鄭瑛娘撩起窗簾,看著外面香車寶馬、奴僕成群,各家各戶的夫人、小姐出行都是熱熱鬧鬧的,一大群人簇擁著。單單自己這輛馬車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好在大夥也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所以她乾脆躲在馬車裡不出來,好好地瞇著眼睛養精蓄銳。
  「那馬車裡的是誰?怎麼這樣冷清。」
  遠處,秦老夫人從車裡出來,正準備接受娘娘的恩典坐轎子入宮。轎子還沒過來,秦老夫人也坐不住,乾脆出來透透氣。冷不丁地瞧見了鄭瑛娘那邊,頓時有些奇怪。
  「那邊是甯遠將軍府的夫人。」秦老夫人身邊的老媽子道。
  「哦,我知道了,老爺說過,這甯遠將軍乃是難得的人才,之前還叮囑我看顧一二呢。」
  老媽子道:「奴婢聽說,這甯遠將軍的夫人還是當初甯遠將軍在鄉下的時候娶的,大字不識,而且還十分粗魯。前些日子不是說這夫人才進了將軍府,就將之前的老管家都給發賣了嗎。」
  「紅姑,這些話就別說了。」秦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這些閒言碎語的,妳聽聽便罷了,莫要跟著一起起鬨。能夠被老爺稱讚的人,選的媳婦自然是不會差的。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別人家的家務事,容不得妳去說三道四的。」
  「是、是,奴婢知道了。」紅姑趕緊低著頭道。
  「嗯。」秦老夫人皺著眉點頭。
  說話的工夫,宮裡的大太監已經領著人出來迎接各位官家家眷了。
  隨著大家都下了馬車,鄭瑛娘也跟著下了馬車,站在大家的後面。眼看著前面的人都接走了,其他人也都在坐轎子準備進宮裡,只鄭瑛娘這邊無人問津。鄭瑛娘看著不對勁,問了問為首的紅衣太監,「公公,我也是收了娘娘的帖子的,請問公公,不知道我何時能入宮?」
  那紅衣太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妳就是甯遠將軍府上的?」
  「是。」鄭瑛娘點頭應了,心裡有些打鼓。她第一次和這種宮裡的宦官打交道,對這些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戲文子裡的陰險狡詐、陷害忠良的形象。
  鄭瑛娘倒是沒看錯人,只見著紅衣太監臉上頓時帶著幾分諷刺的笑容,「一個五品官家的家眷也想坐轎子入宮,自己走進去吧,咱家可安排不出轎子了。」說完鼻子朝上,直接進往宮門口去。
  鄭瑛娘站在原地,看著轎子一輛輛地被抬走,自己站在宮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肯定是不能不去的,鄭瑛娘心裡知道,自己這就是氣死了,也只能自己走進去的。
  想讓我覺得丟人嗎,也太小瞧人了。鄭瑛娘暗自冷笑。她現在是沒法子和這些人翻臉頂撞,但是想以此來打擊她,讓她覺得丟人,那就太錯了。她直接袖子一挽,大大方方地將貴妃娘娘的帖子拿著,跟著大部隊入了宮去。
  等鄭瑛娘進了宮裡了,跟著大部隊一起往內宮去了,那後來安排事情的紅衣太監見著了,頓時歪了歪嘴。

  ◎             ◎             ◎

  走路這種事情對於別的夫人、小姐來說是個挺累的活兒,對於鄭瑛娘來說卻覺得啥子都不算,當初從村裡到鎮上,不都是兩條腿走下來的嗎,這還是這麼平整的青磚大道,走起來更是不費力。
  衛夫人在後面的轎子裡從窗戶看了看,見著鄭瑛娘還在走,心底嘆了口氣。甯遠將軍為朝廷效力,他的家眷卻受到這樣的待遇,曹貴妃這樣做,哪裡是在給李夫人沒臉,這簡直就是寒了武將的心。今日這事情這麼多人看著,也是捂不住的。
  其他官家家眷也都暗自猜測這甯遠將軍的夫人是不是哪裡得罪了曹貴妃了,這可是頭一回見著這種事情的,讓一個弱質女流從宮門口走到後面的御花園,這兩條腿怎麼受得了的。
  鄭瑛娘不只好好地走了,還偷偷地打量著宮裡各處的模樣。
  她進宮裡前,李劉氏就讓她低眉順眼的,啥子都不出頭,老老實實地待著便成,莫要惹事。所以她也不對曹貴妃的這一行為表現出什麼不滿的表情,只眼角偷偷地打量著這宮內,身後跟著的宮人也沒抓著一點錯處出來。
  走了差不多兩盞茶的工夫,前面的轎子才停了下來。鄭瑛娘暗道這皇宮還真是夠大的,這哪裡是宅子啊,真是比一個小縣城都要大的。
  各位夫人們都從轎子裡出來,依次地跟著領頭的宮人往裡面走。
  衛夫人看了眼鄭瑛娘,有心落在人後頭,等著鄭瑛娘一起走,「便是不舒服,也先忍著,這宮裡不比外面,莫要讓聖人覺得失禮了。」
  鄭瑛娘沒想到衛夫人能夠主動過來招呼她,頓時心生感激,笑道:「夫人說得是,娘娘能讓臣婦進宮賞花,這是天大的恩賜,哪裡還會不舒服的。」
  衛夫人點點頭,見著大夥都往前面去了,道:「咱們也去吧。」
  「剛剛那是甯遠將軍的夫人吧。」頭髮花白的秦老夫人輕聲問了問身邊伺候的人。
  「看著排位品級,應當是的。」那紅姑又看了一眼鄭瑛娘,「倒是長得很好看,不像傳言中的那樣。」
  秦老夫人笑了笑,「傳言自來便不可信。」想著出門的時候自家老爺的吩咐,心裡也有了安排。
  這宮裡雖說是曹貴妃的天下,但是朝堂上,曹家人壓根上不得檯面。
  如今這許多老將、老臣可都是前朝留下來的一班人馬,皇上無人可用,也要仰賴這些老臣,如今江北那邊也這樣混亂,除非皇上瘋了,才會為了一個貴妃就得罪朝臣的。所以秦老夫人這次進宮,也壓根沒有將這個所謂的貴妃娘娘放在眼中,反正都是走個過場而已。再看看這甯遠將軍夫人是何許人,適當的時候幫襯幫襯,也算是完成了自家老爺的交代。
  此時寒冬時節,一般人家哪裡還有這種賞花的閒情逸致。
  鄭瑛娘還沒進御花園的時候,還在唾棄這宮裡人閒著沒事幹,大冬天的不在家窩著,出來吹冷風受凍,真是找罪受。進了御花園之後,才發現自己真是孤陋寡聞,沒見過世面的。
  御花園裡兩邊的樓臺早已布置妥當,大家進了花園之後就直接上了樓臺。樓閣裡面又弄了上好的銀絲碳,進了裡面,鄭瑛娘就聞到了一股清香味,渾身也十分的暖和。
  夫人們進去之後,都被安排著坐了下來。
  鄭瑛娘兩邊一瞄,果然也沒自己的位置。這次她也知趣地沒問人,自己找個旁邊的位置站著,隔著一層薄薄的絹紗,看著外面的白雪、紅梅。心裡暗自感嘆,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寒冬,在那些鄉下的地方,多少人家吃不飽、穿不暖,這些功勛大族、皇宮內院卻如此奢靡。
  「貴妃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尖細的聲音,所有的夫人們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又跪在了木製的地板上。鄭瑛娘也學著大夥的模樣跪了下來。
  片刻,便聽著一聲聲叮叮咚咚的聲音。一股脂粉的香味傳來,鄭瑛娘知道,正主來了。
  「平身。」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傳來。
  「謝娘娘。」
  大夥都從地上站了起來,復而坐在位置上。只鄭瑛娘一個人站在旁邊,低眉順眼的,什麼也不看。
  曹貴妃早已看見了鄭瑛娘,上下一打量,見她的穿著是這些夫人中最寒酸的,連首飾都沒有多少,心裡暗自嘲諷,果真是個破落戶,這樣窮酸的模樣才會把一個鐲子看得比命還重的。
  她對鄭瑛娘旁邊的內侍使了個眼色。那內侍會意,走過去道:「妳是何人,敢在貴妃娘娘跟前放肆。」
  鄭瑛娘低著頭跪了下來,「臣婦乃是甯遠將軍府女眷,受娘娘的旨意進宮參加賞花宴。」
  「既然是參加賞花宴,何故不入座。如此站著,真是太不守規矩了。」
  這一番動靜,自然惹來了眾人的眼光。坐在中間的長平侯夫人柳素心也看了過來,待看見了鄭瑛娘的臉之後,臉色頓時慘白,失手間將一杯茶都給打翻了。
  曹貴妃聞聲不悅地看了一眼,只不過想著今日是為了整治鄭瑛娘的,也沒有再多追究。她道:「妳便是甯遠將軍府的女眷,怎麼如此不知禮數,傳言妳和甯遠將軍都是出身鄉野,不知禮數,且惡名遠揚,如今看來真是不假。」
  鄭瑛娘聽著這一連串的罪名,更加的低眉順眼,「臣婦惶恐。」
  曹貴妃冷笑,「妳今日敢不遵禮數,在本宮面前失儀,按罪當打板子,來人。」兩個宮人走了上來。曹貴妃冷著臉道:「將這罪婦拉下去重打十大板。」
  「諾。」宮人趕緊過來一人一邊地抓著鄭瑛娘。
  鄭瑛娘心裡暗自慌張起來,沒想到這曹貴妃竟然用這樣荒謬的理由來懲罰她,先前她倒是還高估了這女人的廉恥心了。
  「臣婦不服,臣婦冤枉!」鄭瑛娘掙扎著嚷嚷起來。
  就算挨打,也不能這麼不聲不響地被打了,就算被打了,她也要讓人都知道今兒個這事情是曹貴妃這女人以權謀私、仗勢壓人,無緣無故毆打臣子家眷。
  「拉下去。」曹貴妃臉色微變。她乃是堂堂的一宮妃子,就不信辦不了這一個女人。
  衛夫人看著這情形也是著急不已,她今日是要照顧這甯遠將軍的夫人的,可是如今這個情況,便是她開口了,只怕也攔不住這曹貴妃的打人之行。
  旁邊的夫人們也都沒說話,心裡卻心思各異。
  秦老夫人眉頭皺了皺,突然抿著嘴笑了起來,「娘娘且慢。」
  曹貴妃正因著能把這鄭瑛娘給辦了,心裡正高興著,突然聽著秦老夫人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秦老夫人這是要攔著本宮?」
  秦老夫人笑道:「臣婦不敢,只是還請娘娘給這鄭氏一個說話的機會。這鄭氏初入皇宮,出身確實不高,難免有些不懂規矩,還請娘娘體恤一二。」
  衛夫人見狀,也適時附聲,「娘娘,秦老夫人說得有理,還請娘娘明察。」
  其他武將夫人見著秦老夫人和衛夫人出聲,也都紛紛出言,「請娘娘明察。」笑話,武將向來都是擰成一股繩才能走到今天的,要是這時候任由著人把自己人給欺負了,回去了還不給自己男人削了。反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有前面兩位夫人出頭,自己這邊只跟著附和一句,娘娘也怪罪不下來。
  曹貴妃沒想到會有這個局面,她受皇帝寵愛,內宮中向來說一不二,連皇后都要退避幾分。本以為今日尋個隨便的由頭將這鄭瑛娘給處置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回頭再告那甯遠將軍一狀,這事情也算了了。卻沒想到竟然有人給鄭瑛娘求情。而且還不只一位。
  看著這個情形,曹貴妃頓時有幾分騎虎難下了。若是這麼放了,她心裡不甘心;但是不放,日後於她名聲不好。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秦老夫人見著曹貴妃臉上青白交加,知道今天這是把人給得罪了。她暗自冷笑,面上不顯道:「這暖閣裡也沒有這鄭氏的位置,鄭氏沒有地方坐,自然只能站著了。以臣婦來看,乃是有人安排疏漏,還請娘娘查出這辦事不利之人,予以懲治。」這也算是間接地給了曹貴妃一個臺階下了。
  鄭瑛娘也聽出了味道來了,趕緊掙脫開了,趴到在地上,「娘娘明鑒,臣婦以為身分低微,又未曾有人安排席面,這才站在一邊,不知道如此冒犯了娘娘,實在有罪,還請娘娘恕罪。」
  「這就是了,賓客受邀到了主人家裡,見著沒自己的位置,也不好詢問,這才有了一場誤會。」秦老夫人故意地將這誤會二字說得極重。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曹貴妃,雖然大家身分不高,不是皇家貴族,但是好歹也是功勛世家的後人、家眷,看著宮裡的娘娘這樣隨便地捏造了一個罪名就要處置人,也有些看不過眼。
  曹貴妃幾番深思熟慮,看著鄭瑛娘那張臉,心裡更加厭惡起來。這婦人果然是自家的災星,之前害得家裡的父兄被罰,如今又害得自己被這些命婦們看笑話。只如今是處罰不了了,別人不說,這秦老將軍在朝中的地位為她也是知道的,貿然得罪了這樣的人,不是明智之舉。
  她狠狠地捏了捏手指頭,這才咽下了這口氣,「好了,既然如此,本宮今日就網開一面,日後萬不可如此沒規矩了。」
  「謝娘娘大恩。」鄭瑛娘趕緊趴著磕頭。心裡是對著曹貴妃恨在骨子裡了,又默默地在心裡將曹貴妃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兒。
  一場鬧劇還沒達到目的就匆匆地收場,曹貴妃心裡終究是不舒服,安排人給各位夫人上了暖湯。
  鄭瑛娘這邊也臨時加了個位置,和一個年輕的姑娘坐在一起。那年輕的姑娘對著鄭瑛娘善意地笑了笑,見著鄭瑛娘不知道喝湯的姿勢,自己做了一遍,讓鄭瑛娘學著。
  見著這姑娘如此貼心,鄭瑛娘感激不已,笑容中更多了幾分真心。不過她倒是沒真的用湯,只用唇沾了沾碗沿,沒敢喝下去。
  用了湯,暖了身子之後,曹貴妃就領著大夥一起出閣去賞花了。
  幾個顯貴的跟在最前面,鄭瑛娘這樣沒啥子身分的自然是緊緊地跟在後面。那年輕的姑娘也走到了後面,「我知道妳。我是興昌伯府的,待會妳和我一起走吧。」
  聽著這話,鄭瑛娘又細細地打量了這姑娘,合著這姑娘還是自己未來的嫂子啊。看著這俏麗十足又帶著幾分溫婉的模樣,鄭瑛娘心裡暗自稱讚薛超,真是好眼光,這性子、這模樣,薛超真是走了大運了。
  兩人處了一段,鄭瑛娘才知道這位興昌伯府的姑娘叫喬舒寧,是伯府的次女。平日裡也很少參加宮宴,如今也是因著嫡姊出閣了,才輪著她來這一趟。
  鄭瑛娘不知道這薛超是怎麼託付人家的,反正這位喬姑娘很熱情,臉上一點也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更沒有因為曹貴妃之前的刁難而故意地疏遠她。
  鄭瑛娘自然不知道,在世家當中,曹貴妃這樣一個小門小戶庶出的,且還是侍妾上位的貴妃娘娘,壓根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威嚴可言。如今大家敬著,也就是看著皇帝的面上而已,但是要說打從心底怕這位,倒是沒有。
  世家若是不出大亂子,皇帝也是不會輕易動的,更何況是後宮的娘娘們了,所以喬舒寧可沒想過因著娘娘不喜就故意避開鄭瑛娘的。

  ◎             ◎             ◎

  大家在外面走了一路,一陣撲鼻的梅花香味傳來。鄭瑛娘感覺十分振奮,暗道這富貴人家果然是會享受。這要是在鄉下那會子,她還在擔心家裡的存糧夠不夠、棉被夠不夠暖和呢,哪裡還會注意這梅花香不香的。
  只不過剛剛沒喝那暖身子的湯,這會子倒是有些冷了。她暗自搓了搓手臂,跟著大部隊一起走,順便跟著喬舒寧嘮嗑兩句。
  過了一會兒,除了幾位位分高的夫人跟著曹貴妃之外,其餘的人已經開始自由活動了。
  鄭瑛娘是盡量地將自己弱化,讓人看不著自己最好。剛剛是正好逃脫一劫,若是再遇著曹貴妃發難,她可不敢保證大夥還會再次幫著她的。
  喬舒寧到底是個坐不住的,跟著鄭瑛娘一道看了一會兒,就拉著鄭瑛娘準備去熱鬧的地方找幾個年輕的官家小姐說會話。
  兩人剛要過去,鄭瑛娘便覺得肚子有些不舒坦了。她捂了捂肚子,心裡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妳怎麼了?」喬舒寧看著她道。
  鄭瑛娘臉微微紅了紅,附在她的耳朵上小聲說了一聲。
  喬舒寧捂著嘴笑了笑,「尋個宮人領妳過去便是,只不過這裡很多地方都不能亂去的,妳早去早回。」說著就幫鄭瑛娘叫了個穿著碧綠小襖的宮女。
  鄭瑛娘道了謝,趕緊跟著人一起過去了。
  這皇宮裡自然是沒有茅廁這東西的,也只不過有個屋子裡放了恭桶,方便的人就過來一趟。裡面不只熏了香,還有專門的人伺候。
  鄭瑛娘一走進去,就在裡面解決了一番。等出來的時候,人就有些暈了。她揉了揉腦袋,發現剛剛屋子裡的人都不見了,鄭瑛娘心裡暗道不好,趕緊去開門。還沒碰著門,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著太監服裝的人走了進來。
  這些人即便是太監,鄭瑛娘也不能不把他們當男人看,一想著自己剛方便完就被一太監看著了,頓時覺得有些窘迫。
  她正要出門,便被這太監給攔住了,「怎麼走得這般急。」
  鄭瑛娘本微微低著頭,沒看清楚人長什麼樣,聽著這聲音,心裡一震,抬頭看了過去。待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之後,眼睛都瞪了起來,「張富貴,你怎麼會在這裡。」鄭瑛娘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張富貴的,這個人不是被流放了嗎,怎麼會在宮裡。
  張富貴冷笑一聲,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猙獰,他朝著鄭瑛娘走近了幾步,聲音淒冷道:「我怎麼會在這裡,說起來我還是該感謝李大錘的那一刀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能有如今的這番境遇的。多虧當初李大錘那一刀,我才能進宮裡,不是嗎。」
  鄭瑛娘後退一步,想著脫身的可能。這張富貴竟然敢大模大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是有什麼後招的。她暗裡吸了幾口氣,「張富貴,這裡不是張家村,這裡是皇宮。你可是個被流放的犯人,被人知道你混進宮裡來了,你可是也討不了好的。」
  原本準備拿這些話來讓張富貴有所顧慮,卻不想張富貴竟然笑了起來,「我現在可不是戴罪之身了,進宮之前就脫了罪名,便是別人知道了也無礙。倒是妳這位將軍夫人,若是讓人發現妳在宮裡和侍衛私通,妳說妳會如何,李大錘會怎麼樣。」張富貴說著,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當初沒能算計得了妳,這次看妳還怎麼跑得掉。」
  穢亂宮廷可是死罪,「你想幹什麼?」鄭瑛娘緊張地看著他。
  張富貴笑了一下,往後面打了個手勢,就見著一個虎背熊腰的侍衛走了進來。看著這人進來了,鄭瑛娘瞪大了瞳孔。
  張富貴笑道:「妳不是最重貞潔嗎,我倒是要看看沒了貞潔妳會怎麼樣。」
  「你無恥!」
  「妳儘管罵吧,反正我這輩子也是被妳和李大錘給害得這般境地。鄭瑛娘,我倒是要看看妳會不會比我還慘,還有李大錘,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起來我能這樣容易對付你們,也要多虧了妳得罪了曹家,要不然哪有貴妃娘娘幫襯的。」張富貴越說越得意,他也不擔心被鄭瑛娘知道了,反正如今這鄭瑛娘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鄭瑛娘從頭上拔下一支金簪,衝過去將張富貴給勒住了,一支簪子狠狠地抵住了他的脖子。
  張富貴沒想到鄭瑛娘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一時不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鄭瑛娘用簪子抵住脖子了。
  旁邊的侍衛拔出寶劍。鄭瑛娘狠狠地瞪著侍衛,「別動,要是動,我就殺了他。反正在你們手裡也活不成,死了我也拉個墊背的。」
  「鄭瑛娘,妳可別亂來。」張富貴嚇得臉色發白,他都能感覺到簪子把他脖子上的皮給劃開了,一陣的刺痛。
  「讓我出門,要不然就別怪我手下無情,死了我也拉著你墊背。」反正出了這扇門就有逃生的可能了。她就不信這些人敢當著皇宮大院這麼多人的眼睛動手的。她抓著張富貴的手卻越來越沒力氣了。
  「鄭瑛娘,妳可別得意。妳剛剛碰的碗我可下了料的,妳抓了我也撐不久。」
  鄭瑛娘知道自己有些不對勁,心裡心慌,「我明明沒有喝那些湯。」
  「哼,我知道妳不會喝,所以特意放到了碗沿上。」張富貴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得意。
  鄭瑛娘狠狠地咬了咬舌頭,手裡的簪子往張富貴的脖子裡刺進了一點,惹得張富貴一陣的尖叫。
  那侍衛沒想到鄭瑛娘如此烈性,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也不想放鄭瑛娘走,畢竟這事情要是敗露了,不知道曹貴妃那邊會怎麼處置他呢。
  鄭瑛娘咬了一口舌尖,疼痛讓她清醒了一些。她感覺這次下的藥和之前張富貴下的藥不大一樣,身體甚至都開始發熱了。隨著身體的感覺,她也猜出自己是中了什麼藥了,頓時殺了張富貴的心思都有了。
  她努力地往門邊走,對著侍衛道:「開門。」邊說,邊把簪子往張富貴的脖子裡插深了點兒。
  「啊!鄭瑛娘,我一定要廢了妳、廢了妳!」張富貴疼得大喊大叫的,心裡早就把鄭瑛娘給殺了個千百遍了。
  「快開門。」鄭瑛娘又喊了一聲。
  這下子張富貴來不及呼痛了,趕緊對著那侍衛道:「快開門啊。」
  那侍衛猶豫了一番,才不情不願地開了門,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看著鄭瑛娘,準備找機會把人給制服了。
  鄭瑛娘哪裡給他機會,開了門就搖搖晃晃地把張富貴給弄到了門外。門外果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她心裡暗自害怕,卻又強作鎮定,知道如果今日栽到張富貴手裡,就沒有半點活路了,又深恨這曹貴妃為人太過陰險狠毒,不給她和李大錘留下活路,使出這些下作的手段來對付對國有功的臣子家眷。
  鄭瑛娘走了一小段路,發現中央有條人工河,趁著自己快暈厥的瞬間將張富貴猛地推開,自己一下子跳進了人工河中。
  張富貴被推開,脖子上鮮血直流,趕緊催著侍衛,「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抓人啊,要是壞了娘娘的大事,要你的狗命!」
  如今大雪紛飛,池塘裡更是已經結了冰了,鄭瑛娘跳下去之後,全身就凍得沒有知覺了。她拿著簪子往自己大腿上插了一下,有了知覺之後,才忍著繼續地往前面游去。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直到撐不住的時候,鄭瑛娘才從水底鑽了出來。
  「什麼人?」幾個巡邏的侍衛聽著響聲紛紛地看了過來。
  只見鄭瑛娘正浮在水面,虛弱地朝著他們喊著:「救命。」
  御花園這邊,幾個夫人們已經有些受不住這寒風,準備回暖閣去休息片刻。衛夫人和秦老夫人自然是一道的,兩人這才想起許久沒見著鄭瑛娘了。
  「二位夫人,剛剛李夫人說去更衣,卻一直沒回來,我尋了宮人去找也是沒有音信。」喬舒寧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剛剛許久沒見著鄭瑛娘,她心裡就擔心鄭瑛娘是不是走錯路了,趕緊尋人去找,卻沒見著人。這又是在宮裡,她也不好聲張。無奈想起這秦老夫人和衛夫人對鄭瑛娘也多有照顧,便只得來尋她們二人了。
  秦老夫人一聽,臉色微變。這皇宮大院的不可能平白無故不見了人,難道這又是曹貴妃動了什麼手腳?
  衛夫人臉上也著急,「這可如何是好。」
  秦老夫人是個穩重的人,雖然懷疑是曹貴妃動的手腳,但是此時無憑無據的也不好聲張,免得又給了曹貴妃處置人的藉口了。她趕緊尋了身邊伺候的紅姑,「妳去尋人打聽一下,幫著找找。」
  「是。」紅姑趕緊走了。
  幾人還未放下心來,卻見紅姑才去不久便回來了,「夫人,剛剛聽前面伺候的人說,甯遠將軍夫人掉入了河裡,剛剛被人救上來了,已經被皇上命人送回將軍府去了。」
  秦老夫人聞言,眉頭一緊,看向了曹貴妃的方向,只見曹貴妃正滿臉得意地和幾個夫人說話。
  鄭瑛娘回到府裡,李劉氏著急地問:「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這進了一次宮裡,又是風寒又是傷口的,瑛娘,妳到底怎麼了?」
  鄭瑛娘躺在床上,苦笑連連,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她都不敢和自己婆婆說,要不是她狠心跳下河裡,這命都沒了,到時候都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現在想起之前的情景,她都還心寒呢。若是一般人,估計也不敢跳下那冰凍的河水的,好在她一直狠得下心,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能狠。
  李劉氏嘆氣道:「妳先好生歇息,我已經讓人去找大錘回來了。」
  李大錘本來在兵部和衛良一起商議初春抗敵的事情,卻不想得到了府上的消息,當即就往家裡趕了。
  衛良見他神色慌張,又是家裡出事,正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正巧衛府的家奴奉了衛夫人的吩咐,來把宮裡的事情稟報了一番。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衛良當即一拳頭將桌角給敲得粉碎,「真是無知婦人、無知婦人啊。」
  到了家裡,李大錘直奔房間裡,看著床上昏睡的鄭瑛娘,一張臉頓時變得青白一片,「瑛娘怎麼了,大夫怎麼說?」
  李劉氏正坐在床邊,見自己兒子著急,趕緊道:「你別擔心,大夫已經看過了,也開了藥,剛服藥睡下了。」
  李大錘坐到床邊,拉了拉鄭瑛娘的手,正在發燙。
  「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去一趟宮裡,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李劉氏抹了抹淚,「你好生陪陪她,我先去廚房裡看看藥好了沒有。」
  見著李劉氏出去了,宋梅娘也領著幾個丫鬟出去了。
  李大錘緊緊地握著鄭瑛娘的手,「瑛娘。」
  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地正在昏睡。
  「瑛娘、瑛娘。」李大錘握著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旁,眼中殺氣騰騰。

  ◎             ◎             ◎

  「竟然膽敢在宮內行凶,傷害朝廷家眷,真是膽大包天。來人,給朕將人帶下去交由大理寺。等那鄭氏醒了之後,問清楚原由,再行定奪。」天成帝氣得滿臉鐵青。
  他才準備年後就讓衛良帶領李大錘前往江北那邊將叛軍一網打盡,沒想到這關頭竟然出了這種亂子。想著之後要面對的問題,天成帝心裡一陣陣的火氣。
  曹貴妃在旁邊抹著帕子,「陛下,那小貴子好歹也是妾身身邊伺候的人,還請陛下網開一面,就饒了他吧。」
  「愛妃!」天成帝看著曹貴妃,看著她那雙帶淚的眼睛,想著曾經兩人不離不棄的時光,心裡也軟了幾分,「愛妃,那鄭氏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控小貴子行凶,如今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朝中的大臣知道了這事情,妳讓朕如何和他們交代。」好好的一個人進宮來卻是躺著出去的,這要是不給一個好的交代,這文臣、武將還不知道要傳出怎樣的話來呢。
  「可是那鄭氏確實對妾身不敬,若不是那些武將夫人保她,妾身也是饒她不得的,小貴子也是給妾身出一口氣罷了。」
  「都快要了人命了,只是出氣嗎。」天成帝的聲音帶著怒氣。
  曹貴妃卻不怕,天成帝寵愛她多年,如今早已摸清楚了他的脾性,眼下也想保住張富貴,自然不會讓天成帝就這樣下旨處罰了張富貴的。
  「小貴子都說了,那是她自己刺的,原本也只是想震懾她一番。若不然,陛下可以親自問問那鄭氏,是不是她自己投河,是不是她自己刺了自己的。說起來,小貴子還被她傷到了,差點就沒命了。她一個五品官的家眷竟然敢傷害宮中的人,妾身看,她那是有謀逆之心。」
  「住嘴!」天成帝怒聲喝斥。他的皇位本就不是正當所得的,擔負了謀逆之名。如今江北那邊又在叛逆,他如今最討厭的就是這謀逆二字了。
  曹貴妃被他喝斥一句,頓時覺得委屈不已,不停地用帕子抹淚,嚶嚶地哭泣起來,「早知道陛下今日為了一個臣子的婦人來責罵妾身,妾身當日就該死了的,也不會如此傷心了。」
  聽曹貴妃提起當日的事情,天成帝心裡又覺得愧疚又覺煩躁,想了想,也不忍心再喝斥她了。倒是緩和了聲音道:「不管如何,這鄭氏受傷是真的,也被這麼多人看見了,朕必須要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那小貴子不能輕易放了。」
  「陛下,您就真的要委屈妾身嗎,小貴子被鄭氏傷了,您反倒要來處置他,日後誰還尊妾身這個貴妃,只怕連宮女都要騎在妾身頭上了。」
  天成帝心裡本來拿了十二分的心思要把這張富貴給辦了,但是聽著曹貴妃這一番哭訴,他心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私心裡也希望能夠是鄭氏犯了過錯,這樣一來這事情也不會怪在他和曹貴妃的頭上了。一個婦人而已,犧牲了也就犧牲了,只是……
  他瞇著眼看著曹貴妃,「妳也莫要哭了,妳之前動的什麼心思朕都清楚。妳是氣鄭氏之前連累了妳曹家的事情,所以心裡早就有所怨言,是不是?」
  曹貴妃臉上一急,「陛下。」
  天成帝擺手,「這事情日後不要再提起,不管妳之前抱了怎樣的心思,日後再不許動鄭氏的心思了。要是這事情被人傳了出去,江北那邊該要大做文章了。愛妃,朕寵愛妳,但是這江山社稷也不能由著妳胡來。」若是在以往,辦了也就辦了,但是現在這個當口,他可不能被江北那邊抓到一絲一毫的把柄的。
  想著這事情後續的處置,他一陣的心煩意亂,也不想再看到惹了麻煩的曹貴妃了,「妳近日在宮內抄寫經書,莫要出宮了。朕先回御書房去。」說完甩袖而出。
  「陛下!」曹貴妃急急地追了過去,卻只看著天成帝大步往門外走去了。
  見著天成帝果真頭也不回地走了之後,她氣呼呼地將宮裡的爐子給推倒在地上,旁邊的宮人頓時跪倒了一地。
  曹貴妃發了一番火氣,對著旁邊吩咐道:「去給小貴子送藥過去,可別讓他死了。」
  天成帝在鳳儀宮發火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后的坤羽宮中。
  「這次傷的也只是一個五品將軍的家眷,估計陛下也就氣這麼一會子的事情,過幾日就會好了。」皇后身邊伺候的人有些遺憾地說道。若是這次傷的是個公侯夫人,那才是這曹貴妃要栽跟頭的。
  皇后穿著一身明黃的常服,轉了轉手裡的戒指,聽著這話倒是笑了起來,「陛下才準備年後出兵,眼下鬧出這事情,也夠她吃一壺的。這樣的蠢笨婦人,他也當得這樣的寶貝。」
  話裡話外全都是醋意和埋怨,「想我和他數載夫妻,他便怪我不陪著他一起,也不想想當時若是連我也去了,這偌大的府上誰來管著,兒女們誰來看顧。就為了這些事情,他就這樣地捧著那個婦人,讓她騎在我頭上,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麼收拾這爛攤子的。」
  「皇后娘娘。」旁邊的心腹吳嬤嬤一臉的擔憂。若是曹貴妃還是不能辦了,日後這後宮之主的位置只怕皇后娘娘還是坐不穩的,只等皇上坐穩了江山之後,這後宮只怕也是要動一動了,只盼著這曹貴妃早早地沒了便好了。
  皇后轉身過來,沉凝一下,吩咐道:「將本宮宮中的那百年人參送到甯遠將軍府上,順便帶個太醫過去看看。」
  「是。」吳嬤嬤趕緊著去了。

  ◎             ◎             ◎

  鄭瑛娘還不知道自己暈過去的這段期間驚動了皇朝頂端的人物,她只覺得這跳入河水真是難受,若是日後再遇著這種事情,她還是直接藥死自己算了。醒來的時候,手被人緊緊地捏著,她才一動就被人抱住了,「瑛娘。」
  「你回來了。」鄭瑛娘睜開眼睛看著李大錘,眼中帶著幾分委屈,「我今天可真是嚇到了。」說是嚇到了,臉上卻一點害怕的神色也沒有。
  李大錘越是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越是難受,「瑛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動的手,可是那曹貴妃?」
  聽他提起這事情,鄭瑛娘的眼神也冷了下來,「是曹貴妃,但是動手的是張富貴。」想起今日的種種,她就恨不得將那張富貴給千刀萬剮了。
  李大錘也沒想到張富貴那個人竟然還能出來鬧出這些么蛾子的。他狠狠地握著拳頭,眼中冒著殺氣,「竟然是張富貴,那日我就不該放了他的性命,應該直接一刀解決了他,才留下了這些禍害的。」
  鄭瑛娘嘆氣,「如今他似乎是那曹貴妃身邊的人,咱們想動手都沒法子了。」
  李大錘咬了咬牙,「曹貴妃又如何,無緣無故地讓人害妳,縱然是天潢貴胄也脫不了罪責。明日我便上奏摺,讓陛下主持公道。」
  「那皇上如此寵愛曹貴妃,我看懸得很。如今我也想通了,雖然受了委屈,差點丟了性命,但是強權面前,咱們就是拚了命也沒法子,還不如慢慢地謀劃,日後總有報仇的一天。」
  李大錘這次卻不願意了。他一臉堅定道:「不管如何,這事情我一定要算清楚。至少先處置了張富貴此人,其他人我自有法子。」這些傷害他家人、傷害他媳婦的人,他便是拚了性命也不會放過的。
  與此同時,大理寺的牢房中,張富貴正趴在床上呼疼,一個穿著青衣的衙役開門走了進來。
  張富貴見著人了,皺眉道:「趕緊給我弄點吃的去,要是不伺候好,我出去了饒不了你。」
  那人卻笑了起來,遞給他一個藥瓶,「這是外傷的藥。」
  張富貴一愣,卻又聽那人道:「先生說了,這事情辦得甚好。等出去後,再起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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