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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檀香美人謀《中》

重生了一世,阮梨容不再是無知的閨閣小姐,她上輩子真傻, 竟會為沈墨然引火自焚。還好老天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 讓她有機會重回到十五歲與他相遇的那一年。 當時他能娶到她,只是因為她喜歡的是他,一旦那份痴情不再, 她與他就只是陌路人罷了。偏偏他沈家是香檀城第二大家族, 沈墨然又是沈家少東,本注定這一世要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想不到逃來避去,她終究又進了那個家門。 當耳邊再次傳來沈墨然說著,除了她,他絕不碰任何一個女人, 更不會納妾的承諾,聽著這話,身為沈家媳婦,沈墨然的妻子, 她忍著淚水不落下,一再告誡自己,不管他怎麼說她都不會聽信了。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似是故人來
出版日期:
2015/10/06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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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易買世間物,萬金難買情真妻。
當家少東被愛財會算的商戶女搶了大生意,
那他就糟蹋她名聲,綁了做媳婦,當一夜八次郎馴妻去!
「似是故人來」火辣激情的好文,絕對讓您愛到欲罷不能!


重生了一世,阮梨容不再是無知的閨閣小姐,她上輩子真傻,
竟會為沈墨然引火自焚。還好老天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
讓她有機會重回到十五歲與他相遇的那一年。
當時他能娶到她,只是因為她喜歡的是他,一旦那份痴情不再,
她與他就只是陌路人罷了。偏偏他沈家是香檀城第二大家族,
沈墨然又是沈家少東,本注定這一世要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想不到逃來避去,她終究又進了那個家門。
當耳邊再次傳來沈墨然說著,除了她,他絕不碰任何一個女人,
更不會納妾的承諾,聽著這話,身為沈家媳婦,沈墨然的妻子,
她忍著淚水不落下,一再告誡自己,不管他怎麼說她都不會聽信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阮莫儒出爾反爾,沒有答應成親沖喜,如阮梨容所猜,果然是肖氏極力反對。
  甯海天說聶遠臻身體無礙,重九一直說成親沖喜是讓聶遠臻甦醒的契機,阮莫儒這日沒有去作坊,在家中陪著肖氏說話,試圖勸說肖氏同意女兒這時與聶遠臻成親。
  「老爺,誠信固然重要,但我認為,重不過咱梨容一輩子的幸福。」
  阮莫儒搓手,有些無奈道:「阿秀,除了恩義,我還是那句話,我怕梨容和沈墨然糾纏不清。」沈家幾人這幾日一直幫著護理聶遠臻,他看出來女兒與沈墨然偶爾眼光對上時,眼神大不尋常。
  沈墨然為了女兒,毀了葉薇薇容貌,看起來也算對女兒有情有義,只是他並不想女兒嫁進一個虎狼環視的家庭,葉薇薇毀容,於他女兒又有什麼好處,他只想女兒一世平安。
  「這世上除了聶遠臻和沈墨然,又不是就沒有好兒郎了,實在不成,就把梨容送去雪茵姐身邊,由雪茵姐幫梨容擇婿。」肖氏堅不鬆口。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聶遠臻死了,她女兒豈不是青春年少就開始守寡,更糟的是,若是聶遠臻一直昏迷不醒,女兒便要服侍一個病人過一輩子。
  夫妻兩個說不到一塊兒,阮莫儒也不便堅持,一時都沉默了。
  「老爺,與甄家暗地裡合作那事,怎麼樣了?」肖氏笑著問道。
  「賺了很多。」阮莫儒嘆道:「甄崇望實在是個人才,合約裡沒讓他放棄銷售他自家的檀香扇,他自己斷了,一把扇子他現在銷售五十兩銀子。」
  「啊,這麼多?」肖氏驚呼,道:「可是,聽你說,姜鏢師與他約好的,咱家給他的價只得十兩,甄家只是賣,不是賺得比咱家還多嗎?」
  「是,不過甄崇望主動和姜鏢師說,價格賣得這麼高,合約另訂,現在銀子的分配是咱家二十五兩,姜鏢師一兩,甄家二十四兩。」
  阮莫儒從懷中摸出一沓銀票遞給肖氏,肖氏接過,尚未看,傳來脆生生一聲娘,阮梨容回來了。
  母女倆多日不見,免不了依偎著親熱地說了會兒話,阮梨容問了肖氏的身體狀況,聽說一切都好,不覺喜上眉梢,「娘,不拘是弟弟、妹妹,咱家都是大喜。」
  「還另有一喜。」肖氏笑著把手裡的銀票遞給阮梨容,「這是與甄家合作銷售賺的銀子,給妳收著。」
  「三萬兩,這麼多!」阮梨容又喜又意外。
  「沈千山這陣子對商號裡的事不上心,也給甄崇望鑽了空子。」阮莫儒笑著把檀香扇的銷售情況介紹了一下,「沈家的扇子這些日子基本沒動,沈千山又與香檀各商戶訂了聯營合約,沈家現在想對抗,只怕也晚了。」阮莫儒語氣有些戚戚。
  「垮了活該,不過,依沈千山愛財如命的風格,怎麼會對商號不上心,留了推廣造勢的機會給甄崇望呢?」阮梨容不解,眉尖微蹙,道:「爹,您讓姜鏢師提醒甄崇望,沈家或有後手。」
  沈千山依沈墨然所說,按約定價格收購了香檀所有商戶手裡的扇子,看起來,沈家在為信譽做著賠本買賣,香檀眾商戶對沈家此舉高度讚揚。幾日後,他們慨嘆不已,為沈家反占檀香扇市場的手段叫絕。
  沈家取消了往常的固定價格交易方法,每十把檀香扇一捆,定了三個價格,一個是正常的檀香扇價格,一個是正常的檀香扇價格的一半,一個是正常售價的一倍。
  進貨的外地商戶自己在紙上寫下三個價格,由沈家的管事當面揉成大小一樣的紙團,然後,進貨商戶從這三個紙團裡摸價格,摸到哪一個紙團,就是什麼價。
  有摸到低價格的,興高采烈想占更大的便宜,繼續摸;有摸到高價的,要摸低價的填平高價,也斷續摸;摸到正常價格的,想摸低價得好處,也還是要摸下去。沒多少日,沈家自家的扇子,連同收購的,已銷售得所剩無幾。
  「那些進貨的人,就不怕銷不出去?或是一直摸到高價的,進價太高無法賣掉嗎?」肖氏不解這瘋狂的搶購熱潮從何而來。
  「進價高的不只一個兩個人,而且,因為甄家檀香扇的高價銷售,今年各地的檀香扇的售價肯定提高了,他們回去了,相應提高賣價便是。」阮梨容幾乎咬碎一口白牙,想不到精心設下的局,這麼輕易給沈墨然破了。
  「那要是大家都摸到低價,沈家不是賠大了?」進貨商那裡說得通,沈家的舉動可讓肖氏費解。
  「三取一,沈家的贏面更大,何況,就算是摸到低價的商號更多,沈家一可以靠少許的虧本銷出壓貨,二可以打開知名度,三可以在香檀城的眾多商戶中得到好評,這買賣是只賺不賠的。」阮莫儒開口道。
  三取一,沈家確是只賺不賠,或是賺名聲或是賺銀子。當然,沈千山更喜歡賺銀子。
  「墨然,你出的好主意。」沈千山喜孜孜數著銀票,「爹本來想著,就當賣個好名聲,想不到,抽中高價的人更多,比往年賺得更多了,明年還這樣搞?」
  「不,明年不能這樣做的,這只是圖的一時出人意料。」沈墨然淡淡道。從沈千山手裡抽過幾張銀票,數了數,拿起帳簿撥動算盤,對沈千山道:「爹,有五個大商號的當家,一直抽到的是高價,差不多各多花了五千兩,我悄悄地把他們多花的銀子送回去給他們。」
  「這……」沈千山被割肉似的心疼,苦著臉看沈墨然,咬牙半晌,方擠出一個好字。
  「爹,您別捨不得這二萬五千兩,長久合作,這五個大商號,可以給沈家送來五萬兩不只。」
  「好,都聽你的。」這次化險為夷全靠兒子出謀劃策,沈千山不想反對,也沒有心思反對,賺了這許多銀子,他心頭大石落地,核對完帳本,要趕緊去找葉馬氏尋歡作樂來著。
  葉馬氏熱情似火,沈千山跟她在一起,那是快活得不知天地日月,兩人見針插縫,有一絲兒機會,就摟到一起幹起來,「跟妳在一起一個月,比和妳姊姊在一起二十年做的還多,舒服。」沈千山慨嘆不已,又問道:「妳這麼火辣熱情,妳那死去的男人怎麼還有空納妾呢?」
  葉馬氏正得趣兒,哪有空回答,舌頭纏了上去,堵住了沈千山的問話。
  沈千山不久後便覺得自己明白了,葉馬氏死去的男人為何要納妾。
  自己與葉馬氏是偷偷摸摸,五七日才能覷空在一起一回,尚且被葉馬氏索要得吃不消,她那個正牌男人,要脫身可不容易,納妾應是為有個躲閃的地兒,否則怕是應付不了葉馬氏。葉馬氏那男人死得那麼早,不會是被葉馬氏掏空了,那個盡了人亡吧?沈千山有些害怕,卻捨不得剛到手的曼妙身體。
  屋裡能用上的物品都用上了,又用了一陣子黃瓜輔助,沈千山怕下人奇怪他怎麼愛吃生黃瓜了,亦且東西常用,葉馬氏下面那小嘴越挑剔不滿了。
  沈千山離了香檀城一次,以視察生意為名,到鄰近郡縣待了十天,回香檀時帶回了一個小木箱。那小箱裡面,裝了他特別求做的各式用具。
  丈夫離家多日歸來,沈馬氏有了期盼,晚上一家人吃過飯後,沈馬氏明示暗示,沈千山充耳不聞,出了膳廳逕自到小偏廳喝茶。
  自從膳桌底下發展出奇情妙趣後,沈千山把家裡的花廳偏廳也放上楠木大圓桌,桌沿自也披了帷邊。他和葉馬氏這些日子,每張桌子底下都鑽過。這晚,他還打算與葉馬氏鑽桌子底下。
  沈馬氏這晚卻一直跟著不離開,葉薇薇到處求偏方治臉上的疤痕花了不少銀子,許是怕小氣吧啦的姨夫掏幾日便不願掏了,要討好沈千山,也沒有離開。沈麗妍見娘、姨表妹都圍著老爹轉,無奈也留下來一起拍沈千山馬屁兒。
  沈千山乾旱了幾日,盼著摟住葉馬氏揮灑豪雨,亦且想看揣在袖袋裡那物折騰得葉馬氏喊爺哭娘的樣子,哪有工夫聽好話,老臉黑沉如暴雨前的天空。沈馬氏、葉薇薇、沈麗妍見他不高興,更不敢離開了。
  「素日妳們都是打馬吊玩兒的吧,打吧。」沈千山見人都不離開,心中意念起了,想出一個玩樂惡念,偷偷笑了一下,把幾個人趕到圓桌坐下。
  「老爺你又不會打。」沈馬氏有些顧忌。
  「我看著妳們打樂呵就行。」沈千山大手一揮,道:「開始吧。」
  幾個人在圓桌邊坐定,沈千山左首沈馬氏,右首葉馬氏,側對面就是葉薇薇和沈麗妍。玩樂開了,葉薇薇最不拘束,么兒五六叫嚷著。葉馬氏比沈馬氏更空虛著,強打著精神,忽地一隻手摸了過來,葉馬氏一震,偷眼看沈千山,沈千山朝她邪邪一笑,葉馬氏會意,姊姊、女兒就在一邊,雖然害怕,禁不得想要那滋味兒,悄悄地把腿伸張開。
  上面甩牌子砸砸響,下面沈千山手指隔著裙子褲子作弄,葉馬氏緊張得身體繃直,想著還是設法讓大家都散了,自己與沈千山尋地兒玩樂。褻褲繫帶忽的一鬆,沈千山撩起她的裙子,把手伸到底下扯她褻褲。人這麼多,這麼著可怎麼得了!扯褲子的那手更用力了,葉馬氏無奈抬了抬身體,褲子順溜地滑到大腿上。
  手指的搞怪沒有如期而至,葉馬氏不解,忽感到一又硬又軟的東西貼到自己腿縫間。沈千山與沈馬氏說著話,葉馬氏趁眾人不注意,後退幾分,悄悄低下頭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用鼓摸,下面汁水淌了一大汪。
  沈千山放她那裡面作怪的那物件恁的奇巧,好大的一根木棒,形狀像男人那物,卻又不盡相似,蘑菇帽子的冠狀溝處是一條牛筋製的皮圈,上面纏著半指長的絨毛,鬆鬆蓬著,根部也有一條皮圈,上面沒有絨毛,是一圈木珠子。
  葉馬氏喉頭乾渴,見沈千山搗騰了幾下沒有成功進去,身體朝前挪挪,一手探下去,扶著沈千山的手,那物妥妥地兒溜了進去。
  絨毛刮磨著通道各處,進退來回,棒子硬磨著,絨毛再蹭撫安慰,軟硬兼施,滿滿的十分麻癢不止,任是貞女烈婦也能折騰得十分浪野,更不須說葉馬氏這種本就野上天的,當下被這別緻新鮮的花式作弄得身體哆嗦,欲要張口叫喚,邊上好幾個人呢。
  「哈,我贏了。」葉薇薇大叫道。
  「這打起來沒彩頭有點沒趣,我來付彩頭吧。」沈千山鬆了木棒,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一疊銀票,檢點了一下,抽出一張,「這是一百兩銀子,誰贏了一圈一兩銀子。」
  「一圈一兩銀子,姨夫,你忒小氣了,這一百兩銀子要贏光,今晚得打一晚上。」
  「打一晚上就一晚上。」沈千山笑道。
  「老爺,你的手怎麼溼了,給你帕子擦擦。」沈馬氏遞過一塊帕子。
  溼的是妳妹妹的水,沈千山賊笑著接過帕子。有了彩頭,各人興致更濃,吆三喝六。沈馬氏見沈千山看得興致勃勃,也打起精神湊趣。沈千山臉部傾向沈馬氏幫她看贏面,兩手卻沒停,一手握住自己鼓脹挺立的下物,一手十分精神猛抽葉馬氏縫隙中的木棒。
  葉馬氏被弄得身體發軟,雪白的面皮上汗津津的,腮幫子卻染了兩片嫩紅,嘴裡趁著輸或贏叫嚷發洩,胸前飽脹得不到揉搓卻痛苦不已,極想得到撫摸。
  「表姊,妳怎麼一有彩頭就一直贏?」葉薇薇紅了眼,猛一拍桌子。
  沈千山不知是不是給拍桌子震著,下面那物猛一下送到最深外,根部那一圈木珠也陷進去,硌著要命那地方的門口,內裡那圈柔韌的絨毛鬚濡溼後似乎變成鑽動的蟲子,四下撓搔著,刺得通道又痛又癢,珠子再那麼一嵌,葉馬氏骨頭都震酥了。葉馬氏撐不住,身體猛然一歪,胸前硬粒擦到桌沿,疼得嘶了一聲,下面山洪瀑發,樂極丟了。
  「沒彩頭讓妳,有彩頭了自是不讓。」
  「我一定要贏妳!」葉薇薇大叫,和沈麗妍吵嘴,葉馬氏那聲嘶叫正好被掩蓋。
  別人沒聽到,沈千山卻聽到了,知是葉馬氏興致盡極了,卻不住手,動作更狠更快。葉馬氏此番是真給弄得撐不住了,半死不活地坐著,打得要多爛有多爛,不時送了順水給下家沈麗妍,葉薇薇見沈麗妍轉眼贏了二十兩銀子,急得眼紅,站起來捋起袖子,嚷道:「娘,您是會打不會打。」
  「我……」葉馬氏嫣紅的嘴唇喘著氣張合了幾下,說不出話來。
  「輸贏是兵家常事,坐下、坐下,姨夫明日讓清遠商號的人過來,給妳們娘幾個都打造一套赤金首飾,個個人都有彩頭。」沈千山見葉馬氏被自己整得撐不住,正樂不可支,怕葉薇薇再叫嚷下去,眾人不打了,影響了他作樂,咬牙拋出獎品。
  沈千山小氣得一個銅錢掰開花,給家人十分苛刻,沈麗妍和沈馬氏飾物都不多,聽得有赤金首飾,訝異之餘也沒多想,高興地接著打馬吊。
  葉馬氏漸漸給弄得神志不清,一忽兒大叫大嚷,一忽兒叫道:「快……點……」腰肢晃蕩,半站半坐沒個樣子。夜已深,沈馬氏往日睡得早,眼皮打架,迷迷糊糊沒有發覺不對勁,沈麗妍和葉薇薇拚得妳死我活,為了那彩頭銀子捋袖子、梗脖子,沒有誰多看葉馬氏一眼。
  沈千山被葉馬氏的春情勾得恨不得立時作弄死她,手上不住頂送翻轉,使出了種種手段,深衝淺刺、重磨輕挑,只弄得葉馬氏丟了一次又一次,木棒溼得滑不溜手。
  沈千山正得趣著,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這一回,不只葉馬氏臉白了,沈千山也嚇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要把手上特殊物事抽出來收進袖袋裡,誰那物滑不溜手,抽便抽出來了,卻沒握住,掉在葉馬氏褲子上。
  「這麼晚不睡覺?」沈墨然皺眉掃了各人一眼,「都散了,吆三喝六的成什麼體統。」他剛從縣衙回來,本來要回墨香院休息的,遠遠便聽到葉薇薇和沈麗妍的大呼小叫。
  「這就睡。」沈千山有些顫抖,眼角斜葉馬氏,示意她把怪棒子收起。
  「哥,聶大哥醒了嗎?」沈麗妍問道。
  「妳還知道問一聲遠臻。」沈墨然冷冷地瞥了沈麗妍一眼,「不能有始有終,莫不如一開始就別過去,幫了半個月忙,就打退堂鼓了,成什麼樣。」
  「我去了又能做什麼。」沈麗妍紅了眼眶,哽咽著道:「都當阮梨容是聶少奶奶了,上下都聽她的話,還有你那個小衣妹子,每次見了我夾槍帶棒的,就怕我碰著聶大哥的衣角。」
  「就算那些是實情,遠臻生死未卜,妳在這裡吆喝玩樂,不覺心中有愧嗎。」沈墨然不想多說,轉身大踏步離開。
  葉馬氏趁著眾人都看著沈墨然離去的機會,忙撿怪棒子,不敢收進袖袋,怕等下離開時沈馬氏要挽她手臂,急切間不知收到哪裡好,一咬銀牙,把怪棒送入自己體內,彎著腰提上褲子。
  「散了吧。」沈千山眼角見贓物收好了,率先走了出去。
  這個樣子,就是晚上又不到她房中歇息了,沈馬氏失望不已。
  「姊姊,夜深了,睡覺吧。」
  沈馬氏低嘆,道:「妳姊夫兩個月不進姊姊的房間了。」
  「府裡也沒姨娘,姊姊何必憂心這個。」葉馬氏勸道,又是驚怕又是心虛,下面還有一物擠頂著身體,遍身汗水淋淋。
  「也是,反正不怕騷狐狸上位,他愛來不來。」沈馬氏想通了,回了葉馬氏一個微笑,挽起葉馬氏手臂一齊往外走。
  葉馬氏走動間底下那物擠著敏感處,騷水大發,味雖不重,隱約也能聞著,怕沈馬氏聞到,不敢同行,苦思脫身之計,卻想不到辦法。
  沈馬氏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喊住前面的沈麗妍,問道:「阮梨容這些日子都在縣衙照顧聶遠臻嗎?」
  「嗯。」沈麗妍點頭,有些不解地看沈馬氏。
  「妳明日再去縣衙幫著照顧聶遠臻,看看聶遠臻身上手上有沒有佩戴什麼,覷著無人注意,偷了回來。」
  「姊姊,妳要做什麼?」葉馬氏不解,讓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偷一個男人的貼身物品,忒不要臉了吧。
  「自有用處。」沈馬氏微笑。沈麗妍若有所悟,紅著臉低低應下。
  「妹妹,準備一下,過兩日陪我去拜訪阮肖氏。」
  「姊姊,妳要跟阮肖氏說,麗妍已和聶遠臻……」葉馬氏佩服地看著沈馬氏,心頭轉動念頭,要不要讓女兒也如法炮制一番,氣走陶羽衣。
  「嗯,阮肖氏雖是後娘,我看著,因為無一兒一女,把阮梨容當心肝寶貝疼著,我去和她這麼一說,她即使將信將疑,為了阮梨容不受委屈,也會反對婚事的。」
  「阮梨容不會聽阮肖氏的話的。」沈麗妍失落地搖頭,往日她與阮梨容相交頗深,知阮梨容心中把肖氏當仇人,她還不知阮梨容與肖氏已經和解。
  「阮梨容不聽,阮莫儒聽便成,妳也說了,先前阮梨容要與聶遠臻沖喜成親了,後來怎麼不了了之。」
  「難道是因為阮肖氏反對?」沈麗妍眼睛一亮,「娘說的有道理。」
  「姊姊,聶遠臻昏迷近一個月了,妳們就不怕他一直醒不過來嗎?」葉馬氏忍不住問道。
  「把阮梨容與聶遠臻的親事破壞掉,趁著聶遠臻昏迷先定下親事,不要成親,再過三五月還沒醒過來……」沈馬氏陰陰一笑,「那就讓他永遠也醒不過來。尚未拜堂成親,麗妍要另嫁他人也不受影響。」
  沈麗妍捂著嘴,低低地啊了一聲,然後垂首無言,不知在想什麼。
  葉馬氏讚嘆道:「姊姊想的這主意好。」
  「窮人家忙於生計,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彼此愛重,反比咱們這樣的富貴人家安逸,我嫁進沈家時,妳姊夫也有幾個通房,後來死的死、賣的賣,方得了清靜。」沈馬氏長嘆,接著又道:「那聶遠臻想必是個不會納妾的,只望麗妍嫁給他,不似我這般勞心費力。」
  葉馬氏聽得剛止住的汗水又出來,沈麗妍則一震,有些意外地看沈馬氏,總覺得娘不關心她,想不到其實暗中幫她打算著。

  ◎             ◎             ◎

  沈麗妍翌日讓沈府灶房給她燉了紅棗雞湯,提了個食盒,放了燉盎去的縣衙。大清早的,沈墨然尚未過來,沈麗妍暗叫了聲好,沒有沈墨然在場,要行事方便許多。
  「這雞湯味道不錯。」陶羽衣嚐了嚐,讓初一扶起聶遠臻,「大木頭,喝雞湯了。」
  陶羽衣搶著餵食,卻餵不好,一盎湯餵完,聶遠臻脖子上圍著的布巾溼完了,衣領也微有油膩之色。
  「你們倆給大木頭擦擦脖子,換掉上衫。」陶羽衣指揮初一和十五兩個,這些日子被阮梨容拖著迴避也有些知覺,拉了阮梨容往外走。
  沈麗妍卻不迴避,反擠上前一步,站到床前接了初一手裡的布巾替聶遠臻擦拭脖子。她先時就注意到了,聶遠臻脖子上有一條細銀絲拴著一個銅哨子一樣的飾品,形狀獨特,應是貼身特別稀罕之物。
  聶遠臻脖子上那哨子是特製之物,捏住底部放到唇邊輕輕吹動,可向附近百里的暗衛發出長短不一或是示警或是求救的信號。沒有按住機關,誰也解不開的。
  哨子的用途和解下之法,聶遠臻上輩子跟阮梨容說過。阮梨容這些日子覺得哨子戴著抹擦不便,幾番要摘下來,想著那是聶遠臻暗衛身分的標識,便沒有摘下。此時她口中和陶羽衣說著話,眼角透過窗戶縫隙看到沈麗妍緊張地解那哨子,心念一動,按了按額角,對陶羽衣道:「我有些頭暈,妳進去看護聶大哥,我回家歇息。」
  看著陶羽衣進去,沈麗妍鬆了手,阮梨容轉身出了縣衙。
  阮梨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清遠商號。把聶遠臻脖子上的哨子樣子畫下來,阮梨容讓譚道遠照模樣打造一個,再在凹肚處加上細小的不易覺察的幾個字,謝硯秋。
  「勞煩譚掌櫃盡快做出來,價錢好說。」
  「我這就讓師傅開始做,明日下午妳過來拿。」譚道遠一口應承。
  阮梨容欠身道謝,又叮囑保密。
  出了清遠商號,阮梨容沒有回家,又往縣衙而去。
  剛進縣衙,沈墨然從後面奔過來,怒道:「妳沒有回家又去的哪,怎麼步行不坐轎子?也不注意一下安全。」
  「你去過我家找我了?」阮梨容皺眉,看到沈墨然光潔的額頭上密密的汗珠,忍不住冷笑,「怎麼,我以後連走動都不能,縮著躲著。是誰要害我你不是清楚著嗎,把源頭解決了,不就得了,用得著害怕得一會不見就到處奔跑尋找?」
  「她們是我的家人。」沈墨然微仰頭,痛苦地低喃道:「妳讓我怎麼做,把她們送官,或是殺了她們?」
  「她們是你的家人,沈公子愛護著,那還站這裡做什麼。」阮梨容淡淡一笑,回轉身往家中去。沈墨然跑家裡去找她,一驚一乍的,可別又急壞肖氏了。
  「遠臻還沒醒嗎?」肖氏見阮梨容平安,放了心,心疼地道:「方才去哪了?要不在家歇兩日再過去。」
  「路上看了看東西,到家慢了,一會就過去。」阮梨容往軟榻上倒下,揉了揉額角,想了想,把沈麗妍方才的舉動講給肖氏聽,「娘,您說,她要拿了聶大哥的哨子對人宣稱她與聶大哥已經互定終身,是不是?」
  「有這個可能,不然拿哨子做什麼。」
  「聶大哥又不喜歡她,她費盡了心機,就算坐實了名分,聶大哥醒了也不會娶她的。」阮梨容不屑地道。
  肖氏想說聶遠臻昏迷了那麼久,不一定能醒過來,沈麗妍喜歡就給了她吧,這麼負情薄義的話,不好意思講出來,嘴唇嚅動半晌,一聲不吭只聽阮梨容抱怨。
  翌日下午,拿到清遠商號仿製的銅哨子後,阮梨容悄悄解下聶遠臻的哨子收進懷中,把假哨子掛到聶遠臻脖子上。
  沈麗妍第三日早上又來了,她走後,阮梨容發現哨子不見了,暗暗冷笑,摸出真哨子替聶遠臻戴上,攏了攏衣領,把哨子遮住。
  阮梨容以為沈麗妍要拿了聶遠臻的東西作信物向聶德和表明與聶遠臻已私定終身,卻不料沈馬氏打的是釜底抽薪之計,要先解決掉她這頭。
  而她的親娘肖氏愛女之心拳拳,怕聶遠臻醒不來,誤了女兒終身,存了心要讓聶、阮兩家親事作廢。於是沈馬氏拿著銅哨子登門,宣稱自己女兒與聶遠臻私定了終身,要阮梨容退讓時,肖氏裝出萬分氣憤模樣,不只不像沈馬氏想的那樣忍氣吞聲靜悄悄地找阮莫儒吹枕邊風反對,反吩咐丫鬟、婆子出去叫嚷,拉了沈馬氏去見聶德和講清楚。
  前面甫嚷嚷開來,陶羽衣就知道了,跑進聶遠臻房間大驚小怪叫嚷:「梨容,怎麼回事?大木頭真與沈麗妍私定終身了?」
  「胡言亂語的妳也信。」
  「可是沈伯母手裡拿著大木頭的哨子。」
  「聶大哥的哨子不是好好地在他脖子上嗎?」阮梨容輕拉開聶遠臻捂得緊實的衣領。
  「呀,就是,那個哨子又是哪來的?」陶羽衣蹙眉思索。
  「興許是別的人送沈麗妍的,沈夫人以為是聶大哥送的。」阮梨容淡淡道。
  「有道理,我去看看。」陶羽衣一蹦一跳離開。
  阮梨容笑了起來,斜眼看一邊皺著眉頭的沈墨然,道:「沈公子,你娘要公開把你妹妹強塞給聶大哥,你不去看看嗎?」
  兩人這些日子一起照顧聶遠臻,阮梨容有禮疏遠,跟和陌生人說話一般,沈墨然悶著一口氣。陶羽衣剛才跑開了,他忙支開初一、十五,想和阮梨容說會兒話,想不到她又冷言譏諷。
  「我去看看。」沈墨然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語畢,溼熱的唇舌貼上阮梨容耳郭,沉聲道:「把房門上閂了,我不在的時候,不要給修七進來。」
  為什麼不要給修七進來?阮梨容沒問。
  甯海天每日把脈都說聶遠臻一切正常,阮梨容心裡也有了疑惑,只是想著聶遠臻是重九從安平救回來的,又覺得重九不可能害聶遠臻。但是,能讓聶遠臻一直昏迷不醒,嫌疑最大的就是有武功的重九。
  把房門閂上,阮梨容在床前坐下,想著前面的鬧劇,再看聶遠臻因消瘦而更加稜角分明的臉,淒涼地嘆了口氣。許久後,伸出手去想撫平聶遠臻緊蹙的眉心,指尖堪堪貼上,自己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
  把頭埋進床沿褥子裡,阮梨容正懊喪舉止失禮,忽聽得房門輕細的一聲響,未及想明白,身體已做了反應,站起來猛撲到聶遠臻身上,把他連人帶被子抱住。
  「阮姑娘,聶公子怎麼樣?」給沈墨然料中,重九果然來了。
  按理說,他每日都來的,也沒什麼可疑,不知為何,有了沈墨然那句話,又想著他不叫門靜悄悄挑開門閂進來,阮梨容不想給他接近聶遠臻了。
  「聶大哥呼吸平穩,想來是無礙。」阮梨容低叫道:「修大俠,我有些不便,勞你迴避一下。」
  重九遲疑了一下退了出去,聽到房門闔上的聲音,阮梨容鬆了口氣。撐起手肘想起身,不料方才起得太急,抬頭間天暈地轉,身體一軟,重重地跌到被子上,也是跌在聶遠臻身上。腦袋被撞得昏黑,意識空茫,沉浮許久再次有意識時,阮梨容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她似乎被人抱在懷中,那個懷抱溫暖寬闊,烘烘暖意趕走了她的不適她的寒冷,將連日來得不到好好休息的疲憊也趕得無影無蹤。
  「梨容……」低沉嘶啞含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地叫著,聲音很飄渺,「我、我終於如願以償了……」
  是誰?在說什麼?胸膛的暖意變得灼熱,熱得阮梨容感到心窩有點疼,腰部被箍得很緊,那縷飄忽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梨容,我是不是在作夢?妳咬我一下。」
  這是聶遠臻的聲音,聶遠臻甦醒了!胸膛裡壓了多時的沉重的巨石落地,欣喜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慌亂,阮梨容挪了挪身體,想從親密的緊貼中掙開,房門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被推開。
  修七又回來了嗎?阮梨容下意識地鬆了支撐著要爬起身的手,又跌回聶遠臻身上。
  沈墨然呆呆地看著床上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浮塵潛伏在從門縫照進房間的陽光中,在空間裡招搖地舞動。沈墨然覺得自己眼花了,視線裡的一定是幻象。他閉上眼,揉了揉眼睛,希望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無蹤。
  眼前的一切並沒有因為他的盼望突然消失湮滅,雖然隔著被子,可也是親密的擁抱,看著聶遠臻圈在阮梨容腰肢上的大手,沈墨然瞬間心灰意冷。他一直以為,阮梨容不可能與別的男人親暱接觸的。沈墨然默默地轉身離開,輕輕地關上房門。
  重九轉了一圈恰好回來,正要往房裡走,沈墨然伸手攔住他,淡淡道:「不須進去,遠臻已經醒過來了。」
  不可能,還有一刻鐘才到穴道解開時間,重九面色陰沉,一掌隔開沈墨然擋道的手。沈墨然無視他的逼人氣息,道:「站住聽一聽,再決定要不要進去。」
  女人低細的哭泣聲,還有男人傻呵呵的笑聲,重九高揚的手落了下去。
  「你和遠臻是什麼關係?」沈墨然定定看著重九。重九對聶遠臻沒有惡意,卻讓聶遠臻昏迷不醒,又一直攛掇沖喜成親,令人著實費解。
  「我要是你,這時要想的,是以後讓自己的家人不要再丟人現眼。」重九咧嘴一笑,斜了沈墨然一眼。
  「多謝提醒。」沈墨然淡笑,轉身看了身後的房門一眼,袍袖裡的雙手攥緊,大踏步離開。
  「皇上交待的任務,看來只能從陶羽衣身上下手了。」重九自言自語,依靠在廊柱上,看著天邊翻卷的白雲思量著。這幾日沈墨然似是發覺聶遠臻的昏迷是人為的,看守得極緊,他算著時辰點穴的機會不多,只能總是提前點上聶遠臻的昏睡穴。
  今日躲在暗處守了許久,看著沈墨然走了才進房的,不料阮梨容卻明言要他離開。才轉了一圈差得這麼片刻工夫,聶遠臻卻醒過來了。
  「修七,你怎麼在這裡,給大木頭檢查過了嗎?」一聲大喝,陶羽衣從前廳回來了。
  重九不回答,笑了笑道:「剛才,我看到您的墨然哥哥很傷心地走了。」
  「都怪沈伯母,沒問清楚就來胡攪蠻纏,這下好了,聽人家議論,好像沈麗妍名聲完了,墨然哥哥肯定傷心。」陶羽衣一面說,一面朝房門走,一隻手觸到門板。
  重九身形一閃捉住她的手往後拖,「您墨然哥哥現在那麼傷心,您不追上去安慰他?」
  「我先看看大木頭。」
  「大木頭比您的墨然哥哥重要?」
  「這個……」陶羽衣咬手指,半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先去安慰墨然哥哥。」
  陶羽衣被堵在沈府門口進不了,直到沈千山從作坊回來才把她帶了進去。
  「妳來做什麼?」沈馬氏和沈麗妍在廳堂中大哭,見了陶羽衣,沈麗妍眼裡都要噴出火了。
  「這是什麼態度。」沈千山見沈麗妍仇視自己的財神爺,二話不說,揚手就想賞沈麗妍一耳刮子。
  「老爺,這個陶羽衣今天把麗妍的名聲全敗壞了。」沈馬氏扯過沈麗妍後退,呼天搶地哭喊起來。
  「我只不過說哨子上有謝硯秋三個字,那個哨子是謝硯秋的不是大木頭的,又沒做別的、說別的,怎麼就說我毀了她聲名。」陶羽衣不服地嘀咕,縮到沈千山背後躲沈馬氏的唾沫星子。
  「謝硯秋,怎麼扯上謝硯秋了?」沈千山變了臉,面目猙獰。
  沈麗妍嘶聲痛哭,沈馬氏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了下午的醜事。
  下午她拿著沈麗妍從聶遠臻脖子上解下的哨子去找肖氏,道聶遠臻送了信物給自己女兒,已與自己女兒定下終身,要阮梨容退出。她以為依肖氏性子,只會靜悄悄跟阮莫儒進言,悔親毀約,豈料肖氏使了四五個丫鬟、婆子,一路叫嚷著拉她去找聶德和理論。從阮府到縣衙路上跟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她想悄悄溜走,卻被阮府的婆子扯著衣裳袖子脫不了身。
  等到了縣衙,聶遠臻昏迷著,聶德和也說不清,快遂願之時,陶羽衣擠進去,要了哨子察看,然後大叫,哨子不是聶遠臻的,上面有名字,哨子的主人叫謝硯秋。
  沈馬氏講到此處,沈千山額上青筋畢露,一腳朝沈麗妍踢去。
  「啊!」沈麗妍一聲慘叫撲到地上。
  「沒腦子的東西,拿了哨子過來,不查看一下就出去招事,這下好了,香檀方圓百里,誰還敢娶妳,沈家的名聲也給妳丟光了!」
  「麗妍!」沈馬氏尖叫著撲過去抱女兒,心疼地喊叫了幾聲,轉頭看向陶羽衣的眼光像利刃,要把她扎出千百個窟窿。
  「伯父,謝硯秋是什麼人?」陶羽衣害怕地問道。
  謝硯秋是香檀城一個有功名的秀才,綽號玉面郎君,玉樹臨風、俊俏秀麗。半年前,香檀城的郭寡婦突然大了肚子,郭姓族親大發雷霆,一番調查,姦夫竟是謝硯秋。郭姓族親十幾人衝到謝硯秋家捉拿他,在他房中卻發現許多閨閣女子穿過的褻褲、抹胸。郭姓族親拳打腳踢,謝硯秋交待,那些衣物是與他相好的女子送給他的,他招出了十幾個妙齡女子的名字。
  那些女子後來或是懸梁或是喝藥,沒有一個活著,謝硯秋也在幾日後自絕死去。
  沈麗妍有刻有謝硯秋名字的哨子,誰都會想她也是與謝硯秋相好的女子中的一個,只是當日謝硯秋愛她,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會這樣啊。」陶羽衣聽說與謝硯秋相好的女子都自絕死了,嚇得身體顫抖,拉著沈千山袖子不停表白,「伯父,我絕對沒想要害死麗妍的……」
  「世姪女別害怕,不關妳的事。」沈千山安撫財神爺,衝痛哭的沈馬氏斥道:「拿著哨子去和人家說,妳的女兒與人私定終身,妳就不怕傳揚開了丟臉嗎?」
  「阮肖氏平時怯怯懦懦,說話都大聲不了,我也沒想到,她竟然要把這事捅開。」沈馬氏悔恨不已,哭道:「老爺,你想想辦法,麗妍不能這麼就給毀了。」
  沈千山挫敗地跌坐椅子,「把那個哨子拿給我看看。」
  「哨子給墨然拿去了。」沈馬氏道。
  「當時墨然在場?」沈千山焦急地問道:「他怎麼說?」
  「墨然是後來才來的,他當時拿了哨子過去看了看,問聶大人聶遠臻是不是有一個跟那個一模一樣的哨子,聶大人說是。」
  「還好、還好。」沈千山道。
  「老爺,這麼說,人家就不會說麗妍了?」沈馬氏不解。
  「閒言少不了的,不過沒那麼糟了,聶大人承認聶遠臻有一模一樣的哨子,足以讓人疑惑不清了。」
  「怎麼就弄不清楚?」
  「謝硯秋出事前,跟香檀城裡各家子弟稱兄道弟交情很好,朋友來往,佩飾弄混了也是有的。」
  沈馬氏吁了一口氣,拉了沈麗妍站起來,沈千山恨罵沈麗妍,「妳盡做些丟人的事,每次都吃了虧,還不死心。下回再弄出這樣的事,不拘張三李四、年輕的年老的,我逮著一個就把妳嫁了。」
  她不過做了這一遭,以前的事都是葉薇薇做的,怎麼盡算到她頭上了,沈麗妍緊咬住下唇不敢反駁。那哨子明明是從聶遠臻脖子上摘下的,怎麼會刻著謝硯秋的名字?
  沈麗妍想不明白,沈墨然卻已釐清一切。自己的妹妹不會糊塗得隨便找一個哨子就賴說是聶遠臻的,定是從聶遠臻脖子上偷摘的,然而聶遠臻脖子上的哨子卻沒丟失。
  興許是別的人送沈麗妍的,沈馬氏以為是聶遠臻送的。阮梨容狀似無意地提醒了陶羽衣,陶羽衣於是跑去拿了哨子過來看,看到了上面細小的沒有特意瞧見不到的謝硯秋三個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哨子定是阮梨容察覺到自己妹妹的不良居心後,特別訂做的。阮家與清遠商號交情深厚,這哨子應是譚道遠幫阮梨容做的。出了縣衙後,沈墨然看了看手裡的哨子,大踏步往清遠商號而去。只要清遠商號的人承認阮梨容曾訂做了這麼一個哨子,便可洗刷自己妹妹與謝硯秋不清白的汙名。
  只是,即使洗刷了沈麗妍與謝硯秋有私情的嫌疑,沈麗妍那哨子的來由也說不清楚,她的聲名,怎麼也不可能清白無瑕,阮梨容此次設下的是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沈墨然暗嘆。他到清遠商號去,除了證實心中所想,還有一事要辦,威脅譚道遠不得洩露此事,他妹妹聲名狼藉無法挽回,他不想因此事再賠進阮梨容。
  「沈公子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清遠商號只打造首飾,從沒做過什麼哨子。」譚道遠矢口否則做過哨子。
  沈墨然聽譚道遠否認,心中暗喜,用不著威脅了,微笑著轉身走了。後來,覷著無人注意,把那哨子扔進了街道中的香檀河。
  譚道遠在沈墨然走後,愣站了許久,撿了幾樣首飾裝進錦盒出門而去,去的是阮府。
  「太太說,暫時不買飾物。」碧翠出來回話。
  譚道遠哦了一聲,從錦盒裡拿出一支金簪遞給碧翠,笑道:「妳把這個交給妳家姑娘,跟她說,先前那物做得粗糙,在下今日聽了沈府公子的批評,想收回來重做,讓她交回來給我。」
  碧翠舉著手裡的金簪讚道:「好精緻的簪子,你們商號做的哪有粗糙的。」
  「妳把這話轉給妳家姑娘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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