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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為夫不出牆《下》

男人要教訓女人,尤其還是身為妻子的女人,無外乎有三種方式, 粗魯一點的,飽以老拳;冷漠一點的,就晾著吧;至於這最後一種, 那就是在床上狠狠地收拾,樓洛書自然是在床上將媳婦折騰得很慘, 還很快讓媳婦給懷上了。只是柳嫿貞這孕婦的脾氣卻是多變, 饒是樓洛書那樣冷靜的性子,也被她給磨得額上青筋直跳。 偏偏對她還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不但如此,還得哄著她, 簡直比伺候祖宗還要辛苦。明知懼內畏妻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 可看著媳婦在府裡隱隱養成了螃蟹般橫著走的習慣,他也由她了。

會員價:
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我乃小鬼
出版日期:
2014/10/2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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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持家一把抓的婆婆,後有挖牆腳的青梅竹馬,
且看秀才娘子如何扳倒一眾野花,斷了夫君想出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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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要教訓女人,尤其還是身為妻子的女人,無外乎有三種方式,
粗魯一點的,飽以老拳;冷漠一點的,就晾著吧;至於這最後一種,
那就是在床上狠狠地收拾,樓洛書自然是在床上將媳婦折騰得很慘,
還很快讓媳婦給懷上了。只是柳嫿貞這孕婦的脾氣卻是多變,
饒是樓洛書那樣冷靜的性子,也被她給磨得額上青筋直跳。
偏偏對她還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不但如此,還得哄著她,
簡直比伺候祖宗還要辛苦。明知懼內畏妻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
可看著媳婦在府裡隱隱養成了螃蟹般橫著走的習慣,他也由她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等柳嫿貞醒來時,已經身處在客棧了,而她正睡在客棧房間裡的床上,很顯然,是樓洛書將她抱到房裡來的,起身一看,竟然已經入夜了。
  摸摸自己餓得扁平的肚皮,趕忙梳洗好,準備出去尋了樓洛書他們,然後飽餐一頓,起先為了省錢,就是連吃飯她都是省著花的,結果沒想到省下來的那點錢,全部便宜了樓洛書找來的那幾個大漢了,等會非要好好吃一頓,補償一下自己。
  柳嫿貞下樓,在大廳裡找到了樓洛書等人,見他們已經在吃了,連忙上前坐下,然後接過樓洛書遞來的碗筷,大口大口地扒拉著碗裡的飯菜。
  她真是餓壞了,早上啃乾糧,中午也是啃乾糧,還沒吃幾口就遭人搶劫,她吃的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麼油水,還沒有塞進去多少,肚子裡那點存貨早就消化掉了。
  「慢些吃,沒人跟妳搶。」樓洛書皺著眉頭給她添菜,看她狼吞虎嚥的,明明身上帶的錢不少,居然是一副很久都沒有好好吃過飯的模樣,真不知道她那腦袋瓜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嗯嗯。」柳嫿貞滿口的飯菜,也顧不上跟他說話,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手上可是完全沒有停歇,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口裡送吃的,直到吃了兩碗飯菜又喝了一碗湯,才覺得自己的肚子被填滿了,滿足地舒了一口氣,極其不雅地拍了拍肚皮。
  紅娟皺著眉頭看她,才出門不過兩天,居然弄得跟餓死鬼一樣,她都幹什麼去了?柳嫿貞見紅娟看她,討好地咧嘴一笑,紅娟睨了她一眼,又將眼光看向別處。
  柳嫿貞見紅娟移開目光,知道她還在生氣,而自己這次的示好又以失敗告終了,討好的笑容再度垮了下去。
  紅娟見柳嫿貞苦著一張臉,五官全皺成一團,早就消了氣的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才嘆了一口氣,拿了帕子給柳嫿貞抹嘴。
  柳嫿貞見紅娟終於不再生氣了,臉上的表情堪比四川絕技變臉,立刻就洋溢起明媚的笑容來,真好,她的小娟兒終於消氣了,她終於不用自己梳頭了,天可憐見,古人那繁複的髮髻,要梳好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任誰也受不了每天身邊跟著的人,總是拿一副苦瓜臉對著自己。
  一行人吃好喝好,各自回房休息,等真的進了房間之後,柳嫿貞才覺得尷尬起來,她今天好像答應要留在樓洛書身邊,這等同於答應他要做他真正的妻子,那也意味著,她將不能再尋藉口拒絕他跟她親近,乃至於做夫妻間親暱的事,光是想到這些,就足以讓她整個臉上都燒起來。
  柳嫿貞迅速地梳洗好,爬上床裝死,就算真要那啥,總不能教她主動吧。
  樓洛書梳洗好之後,就見柳嫿貞已經躺到床上去了,知道她的烏龜病又犯了,只是笑笑,然後吹熄了燭火,跟著上了床,在她旁邊躺下,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他今晚真沒有打算要做些什麼的,白天他可是趕了一天的路,再者真要做點什麼,可以說是他們的新婚夜,就在這客棧裡,未免也太過不慎重了,他總想給她最好的,只是他卻忘記了她白天在車上睡飽睡足了,並且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白天睡足了的柳嫿貞此刻躺在床上,那個難受啊,先前被他摟進懷裡,她還緊張了半天,結果發現他很快就睡了,知道他今晚並不打算做點什麼,才既失落又鬆了一口氣。
  可放鬆下來就覺得難受起來,毫無睡意卻不能不躺在床上,還要小心地不驚動睡在旁邊的人,就連翻個身都要小心翼翼的,饒是如此,也還是將一向淺眠的樓洛書給鬧醒來了。
  「妳到底睡不睡?還是妳想做點什麼?」樓洛書摟著她腰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沒好氣地道,她這麼翻來覆去的,就是個死人也被她弄醒來了,何況他還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佳人在懷,他若是還能若老僧入定一般毫無反應,那才真是有鬼呢。
  「我睡不著。」柳嫿貞被他吼得有些委屈,她白天睡了那麼久,到晚飯時候才醒來,眼下這才吃了晚飯多久啊,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又不是豬來著。
  樓洛書真是被她弄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再次確定,這個女人就是生來剋他的。
  他轉過身看著她,黑夜裡,靠著窗外那微弱的一絲月光,看見她那雙清亮的眸子,那一瞬間,他好像受到了蠱惑一般,將唇印在她的眸上。
  柳嫿貞只是微微顫抖,有些迷亂卻沒有推開他,她的順從大大地取悅了他,唇從眸上慢慢移到她柔軟的唇上。
  柳嫿貞雖然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可是接下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卻還是知道的,雖然認定了他,也下決心留下來,可是面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情事,以及身體在他的探索之下產生的變化,她心裡總歸是有些畏懼的,而且聽說第一次會很痛,貌似這個身體還是個原裝的,想到即將要承受的痛楚,她下意識有些許抗拒。
  感受到她的抗拒,樓洛書也有些遲疑該繼續還是停下,不過已然發生到了這一步,他要再停下,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了。
  咬咬牙,總要有個人去踏出這一步,何況他也真是忍夠了,用唇堵住她的口,扣住她的手臂,沉下身體,將她徹底地佔有。
  感受到她因初次的疼痛而僵硬,忍住想要狠狠疼愛她的衝動,撫摸她的身體安撫她,直到她完全放鬆下來,才開始度過屬於他們的漫長夜晚。

  ◎             ◎             ◎

  柳嫿貞醒來時已經身處在車裡,車正緩慢地行走,試著動了一下仍舊有著些微不適應的身體,在紅娟的服侍下洗漱完畢,又吃了一些東西,仍舊揮不去疲倦,在車裡一搖一晃的,倦意又再度襲來,迷糊地睡去,等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樓洛書的腿上,而他正一隻手翻看帳冊,一隻手把玩著她散亂的髮。
  「醒來了?」樓洛書低頭,看到她半睜著眼,一副迷濛的神情,讓人有種好好揉捏一番的衝動,心動不如行動,原先把玩她髮絲的手覆上她的臉蛋,揉捏起她細膩的肌膚,看著她先是皺眉,然後抓過他的手就想往口裡塞,他才將手抽了回來,她居然也開始學著咬人了?
  「我們走到哪裡了?還要多久才到錢塘?」柳嫿貞也不在乎他將手收回去,更沒有爬起來的念頭,車裡的空間只有這麼大,還有他一個大男人在,還是躺著舒服。
  何況昨晚上他起先還算溫柔,可是到了後面,不論她如何求饒,嘴裡答應得好好的,可實際上卻是一點也沒有跟她客氣,想到這裡,她有些惱怒地偏過頭,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樓洛書先是皺眉,她下口的地方正是腿上嫩肉的地方,咬著可真是疼,不過看她微紅的臉,知道她多半是報復昨夜裡沒讓她好生休息的仇,也就懶得跟她計較了,只是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走了大半的路了,今晚上在路上再歇一晚,大約明天就能到錢塘了,等我處理好商行的事情,再帶妳到西湖走走,妳難得出門一趟,記得到時別多睡,那裡的景色很不錯的。」
  「哦。」柳嫿貞應了一聲,知道這路還得走上許久,在車裡著實無聊,打算翻個身再睡一覺,最好是能一覺睡到傍晚在客棧下榻才好,只是昨日睡了一個白天,雖然晚上沒怎麼睡,可是今天又睡了一個上午,精神早就養得足足的了,翻來覆去好一陣,終究還是睡不著。
  「睡不著就起來,看看外頭的風景也好,若是實在沒事做,就來幫我看帳冊。」樓洛書見她總是翻來覆去,索性將她拉起來坐好,她算術的速度不錯,先前在書房裡見她算家裡的那些帳時他就瞧出來了,這一路上她若是閒著沒事,正好可以捉來給他算算帳。
  坐在車裡趕路著實無聊得很,抓過樓洛書遞來的帳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起來,起先還只是隨意翻翻,結果越看她眉頭就皺得越深。
  古人這記帳的方法真是教人看得想發瘋,明明一個表格就能解決的問題,非要分開列條目、分開計算,然後再總和,到頭來不是漏了,就是算重了,光是看就眼花撩亂了,更不要提去計算,絕對能算得腦子打個蝴蝶結出來。
  這些都算了,那些雇傭的伙計更是看得她眼發直,明明是兩個人的活,卻只雇傭一個人,明明是一個人就能幹的活,非要雇幾個人來做,不僅如此,連工錢的計算也是亂七八糟,柳嫿貞帶著崇拜的眼神看樓洛書,他究竟是怎麼看明白這些帳目的,天曉得她看得簡直想抓狂。
  「怎麼?這些帳有什麼問題嗎?」樓洛書見她看來,以為她算清這帳冊中的數目,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趟到錢塘去,不但是處理那樁騙人的事情,還要順帶查一查錢塘這邊的帳目,底下管事來報,錢塘這邊的帳有些不對勁,雖然帳目上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今年的收益卻遠比不上去年,而且這幾年下來,大有一年不如一年的勢頭。
  可是他們不是第一把手處理這邊的事務,對內情不甚了解,一時之間也查不出什麼貓膩來,所以他正好趁著這趟出來,將這件事情也一併好好查查看,她算術的速度極快,若不是因著這個藉口又趕得急,只怕娘那裡,她這出走一遭的事還說不過呢。
  「問題?何止是有問題,簡直是有大問題。」柳嫿貞將手大大地攤開,表示她的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她就不信樓洛書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會不知道這些帳目有問題,顯然是將她當成算盤了,而且還是會自己撥算珠的算盤。
  「好了,妳若是想我們在錢塘這段時間能多點時間出去遊玩,就幫我好好算算這幾本帳,不然咱們可就要在書房度過在錢塘的日子了。」樓洛書見她看出帳冊的問題,將另幾本需要核算的帳冊也一併交給她,有她幫忙核對帳目,他可是能省出不少時間來,這樣的人才就放在身邊不拿來用,那可不符合他商人的本色。
  「知道了,拿來吧。」柳嫿貞癟了癟嘴,接過他遞來的帳冊,開始慢慢地核算了起來,好半天過去了,她才回過神來,他要去查帳、要核對帳目,跟自己出去遊玩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要算帳,她就不能出門了?他明顯就是忽悠她來的,虧得她還真的傻不隆冬地幫他算帳呢。
  看了一路的帳冊,車上不方便用筆,柳嫿貞只好將有問題的書頁折角,這一查下來,薄薄的一本帳冊,在她幾番折角之下,愣是厚了不少,可見這帳冊裡有問題的地方著實不少。
  不過她也就是將有問題的地方找出來,至於裡面到底缺了多少,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弄清的,這個可是要到了錢塘的倉庫裡點了貨物,再具體調查開支才能清算得出的,相較起來,查帳冊的任務只能算是第一步,而且是相對簡單的一步,加上她珠算的速度,要查出哪裡有問題倒真的不難。
  樓洛書看了她折出來有問題的地方,有好幾處是關於雇傭工人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從那些繁複的帳冊裡喚了出來,問道:「這些地方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吧?都是寫必要的開支,工人的工錢也是我早先定下的,應當算不得錯帳吧?」
  柳嫿貞將腦袋湊過來,看了看,然後才道:「這裡不是帳目有問題,是我私人的一點意見,你不覺得一個庫房裡有兩個伙計就夠了嗎?只要將貨物分類擺放好,然後將顏色、數量、擺放的地方登記入冊,留兩個人看守,將上工的時間分成兩個並交錯重疊。
  而重疊的這個時間,只要大概計算一下,調整在最忙的那個時段不就好了嗎,這樣閒暇的時候一個人看守,忙的時候有兩個人看守,比較不會浪費人力,也可以省出人力,放到別的有需要的地方去不是。」
  樓洛書聽她這樣一說,沉吟了片刻,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法子,柳嫿貞見他領悟,又指了指另一處被她折角的地方,接著道:「你看這裡,不論大小,一個鋪子裡居然有三個人,一個掌櫃、兩個伙計,比起別人家的鋪子裡一個掌櫃、一個伙計,要多一個人。
  可是你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家慶茂行是咱們商行裡最大的一家鋪子吧,所謂最大,也就意味著上門購買的客人也是最多的,若是掌櫃的在忙著算帳結帳的時候,店裡能用的就只有兩個伙計,而這個時候又多來幾個客人,是不是會手忙腳亂?
  若是這幾個客人裡還有一兩位貴客上門,希望單獨看看貨物,兩個伙計忙不過來就算了,誰去招呼那個貴客?去了一個招呼貴客的,外頭只剩下一個伙計,忙得過來嗎?還有這裡,這家慶豐行,因為鋪子的位置,是最冷清的一家商行,也用三個人,總有人閒著沒事幹,這就是浪費了。」
  「那依妳看,應該怎麼樣才好?」樓洛書被她這麼一說,覺得好像也是那麼回事,這家鋪子好像常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才從原先的一個伙計加到了兩個伙計,可是添了一個人,好像也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以至於流失了不少的客人,他為了這個事情想了不少的法子,可是好像成效都不佳,既然她現在提出來了,自然有應對的方式了吧。
  「其實也不難,做一下伙計的調度就好了。」柳嫿貞道。
  「調度?」樓洛書微微皺眉,上次添了人,效果也不佳,難道這次再添一個人就能改變現狀?
  「對,調度,忙的鋪子裡添加一個伙計專門收錢,客人買了東西總要付帳吧,專門找一個人來收錢,這樣掌櫃的不就空閒出來了,讓掌櫃的專門去接待那些貴客就好了,分量又足。
  而剩下的兩個伙計,一個專門倒茶送水,兼將客人要買的東西包好,送到收錢的那個人那裡,一個就專門介紹貨物、分工合作,忙的時候如果有貴客,掌櫃的也能幫忙招呼,這樣不就要快很多了?」這就是流水作業啊,現代商場裡,售貨員和收銀員分工合作,那可是無往不利啊。
  「至於添加的這個人,完全可以從生意比較少、比較清閒的鋪子裡調一個人過來,生意不好的鋪子裡貴客不多,掌櫃的完全可以勝任收錢、招呼的工作,而另一個伙計,則可以包辦介紹貨物、打包的工作。
  你看,這樣一來伙計都有事情做,店裡人手不足的麻煩也解決了,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嗎?說不定還能省出一筆不少雇伙計的錢來呢,畢竟忙碌的店鋪就那麼幾家,至於其他的人手安排,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去想。」
  柳嫿貞說完看著樓洛書不吭聲,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總該懂了吧,別的經商本事她是沒有了,不過人力資源這一塊倒還是能有點幫助的,誰讓她畢業以後幹的就是這個工作呢。
  「看不出來,妳一個讀書人家教出來的娘子,居然還懂得做生意的門道。」樓洛書感嘆了一聲。
  他只粗粗一算,自家有多少像慶茂行這樣的鋪子,又有多少像慶豐行一樣的鋪子,又有多少的庫房,馬上知道這裡頭能省下一筆不少的數來,他做生意做了這麼些年,從來只想著怎麼賺錢、怎麼獲得更多的利益,倒還真沒有從伙計的分配上去下過工夫。
  生意做得越大,在他手下做事的人也就越多了,他也一直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真沒有想過光是安排伙計,一年下來也能省出一大筆開銷來。
  「我也就說一說啦,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什麼事都要做,也只有一份零花,不等於是一個人拿一份工錢卻包攬很多活嗎。」柳嫿貞撇嘴,現代的資本家可都是沒有人性的,哪個不是使勁壓榨工人的剩餘價值,這能算什麼,她還曾經根據領導的意思,將兩個部門合併成一個部門,也只給一個部門的工資呢。
  「是嗎?妳在娘家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吧。」樓洛書聞言,想起柳家的情況,多半也能想到她在娘家時的生活,只怕日子也不好過呢。
  「好不好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天才知道好不好呢,她又沒有經歷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免得被這廝聽出不對來,柳嫿貞指著帳冊,道:「這些你還要聽嗎?」
  「說說吧,我想聽聽妳的高見。」樓洛書見她岔開話題,也不勉強。
  「說說倒是沒有問題,不過我先申明,這些都是我一些不成熟的看法,你聽聽就好,具體怎麼做還得你自己去試,我可不保證一定行得通,畢竟我也就是紙上談兵,沒有過實際的經驗,只能作參考。」柳嫿貞認真道。
  她那些看法什麼的,也是後人的一部分經驗,雖然可能比古人的管理要進步一些,可是卻未必就適合這個時代,未必就能全部行得通,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制度也不是一天就訂定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積累而成的。
  「嗯,妳說吧,能不能行得通,試過再說吧。」樓洛書點頭,她也是讀過書的,雖然不見得有那些個大學者的學問,卻也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幾分見識,有些異於常人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雖然礙於沒有過實際經驗,有些想法也很不成熟,但是還是有不少點子有可取之處。
  柳嫿貞見他如是說,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將她所能想到的問題一一跟樓洛書細細道來。
  就這樣,兩人一個提問一個答,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連車子在驛站門口停了下來也沒有察覺,還是紅娟在外頭等了老半天,將耳朵貼近簾子,聽見裡面是在談論公事,而不是那些親密、不適合打擾的事情,這才掀開了簾子,將渾然忘我的兩人喚醒。
  柳嫿貞和樓洛書這才發現,他們竟然在車中談了一個大半天,就連中午時分覺得餓了,也只是從車裡的小屜子裡拿了幾塊糕點墊胃,起先全神貫注還不覺得,眼下一清醒了,腹中飢餓之感立刻就傳了上來,兩人相視一笑,相攜下車。
  進了客棧,樓洛書和柳嫿貞找了位置坐下,紅娟和李年將兩人的行李送到樓上的房間去,等他們下來,點了菜就開吃了。
  雖然在外行走,飯菜自是比不得在家裡那樣精緻,可是四個人眼下卻都是餓極了,倒也吃得分外香甜。
  飯後回房,梳洗完畢,柳嫿貞卻是睡不著,打開窗子,正值十五,月色很好,帶著幾分清冷,想起她到古代有小半年了,她時常想起遠在現代的爸媽,想著總有一天會回去,直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了,而且她嫁人了,有了夫君,不久的將來甚至還會有自己的孩子,這就是家庭的感覺嗎?真像是在作夢一般,不太真實。
  樓洛書梳洗好之後,就看見她站在窗邊,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像是蒙了一層薄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顯得有幾分飄渺,輕輕走到她旁邊,從身後摟住她,柳嫿貞先是一愣,隨後也放鬆了身體靠在他懷裡,這微涼的氣候,兩人的體溫靠在一起剛剛好。
  「喂,樓洛書,你說我們到了錢塘以後要先去哪裡玩?」既然要在古代生活下去,而且已然嫁做人婦,以後像這樣出來玩的機會可真是玩一次少一次了,她總是要玩個痛快的。
  「等我處理好手上的事情以後,先帶妳去西湖,那裡的風景很不錯,然後我們去錢塘江看潮汐,再去吃錢塘的當地料理,說不定以妳的聰明才智,不用多久就能學會怎麼做了,回去以後正好做給我吃。」樓洛書將頭擱在她的肩頭,細細地描繪著兩人同遊的畫面。

  ◎             ◎             ◎

  柳嫿貞一行人到了錢塘,安頓下來之後,樓洛書就帶著一疊帳冊去了鋪子裡視察,而柳嫿貞則是在臨時居住的別院裡好生休養,都說出遠門是件極其累人的事情,真正下榻休息之後,洗了一個熱水澡,滿滿的疲倦都湧了上來,她幾乎是倒頭就睡。
  初來錢塘的這幾天,柳嫿貞一直在養精蓄銳,等著樓洛書處理好事務之後就出門去蹓躂,當然這幾天下來,她也沒有忘記要做做出遊的功課,打聽之下真是教她大失所望,唐朝時期的錢塘還只有西湖,著名的西湖十景連一個都沒有。
  這時她才想起來,所謂西湖十景,包括最最有名的雷峰塔,白娘子的故事可是到了宋朝才有的,不只如此,就連許多杭州有名的小吃,像西湖醋魚、宋嫂魚羹、東坡肉、龍井蝦仁,眼下都是沒有的,這著實讓原本打算飽覽風景、飽吃美食的柳嫿貞十分失望,不過好在還有很有名的小湯包和桂花栗子羹。
  等到樓洛書忙完手裡比較重要的活之後,便帶著柳嫿貞出行了,這次撇開了紅娟和李年,由樓洛書自己駕車帶著她出去。
  兩人都很高興,一路上說說笑笑,樓洛書先帶著她去了小館子,吃了錢塘這裡很有名的小湯包和桂花栗子羹,小湯包倒真是湯多汁美,還很燙,柳嫿貞一不留神就差點給燙到了舌頭,還好樓洛書遞水遞得快。
  在西湖遊了一大圈,差不多到了傍晚,柳嫿貞才發現他們越走越偏,都出了城,走到荒郊野外來了,這才捂著空空的肚皮,朝樓洛書抱怨道:「都這個時候了卻跑得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咱們上哪裡去找吃的去?」
  「嗯,我們上前面去看看,剛剛我們經過的路上好像有獵戶住的屋子,說不定會有吃的。」樓洛書也沒有想到,玩著玩著就跑了這麼遠了,顯然這個時候回去也趕不上晚飯了,而且入了夜,怕是要回鎮上也難了,說不得今晚上得在這郊外過夜了。
  「只有這樣了。」柳嫿貞無力地答道,好在她下午的時候看中了一隻獵戶剛剛打來的山雞,想著他愛吃雞肉,打算買回去再好好烹調的,眼下卻成了他們唯一的食物了。
  樓洛書駕車走到木屋前,囑咐柳嫿貞留在車上,自己下車去查看了一番,木屋裡沒有人,這才教她下車。
  柳嫿貞下車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廚房,查看了一番之後,只發現了一些大米、一些乾癟了的菌類,還有一些晾晒乾了,用鹽揉好的鹹菜和鹹肉,加上掛在車後頭那隻應該還尚存一息的山雞,嗯,應該能做出兩菜一湯了。
  柳嫿貞喚來樓洛書給她幫忙生火,到古代這麼久了,她雖然也在廚房裡待了不少時間,可這生火的活多半都是紅娟在做,讓她來生火,呵呵,那可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晚飯吃了。
  好在樓洛書也沒有遲疑,十分迅速地將火生起來,在他生火的這個閒置時間,柳嫿貞已經將大米、菌子洗淨,打算做一個野菌煨飯,然後迅速地殺了雞、取了內臟,稍稍清洗了一番,在雞肚內抹了一些鹽和蒜蓉,然後就地取材,和了稀泥給沒有退毛的雞糊上,然後扔到底下的灶爐裡。
  等雞烤好,飯也煨熟之後,又切了些鹹肉和鹹菜,鹹肉焯水,拌上蒜泥清炒,鹹菜洗淨控水,煮成菜湯,兩菜一湯就算是準備好了。
  饒是如此,兩人真正吃上晚飯時也都過了好半天了,早就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了,而且不論是煨飯還是雞肉,都香鮮嫩滑無比,尤其是那隻山雞,樓洛書幾乎是一個人包辦了,吃完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這雞的作法真是特別,可有典故?」
  樓洛書這樣一問倒真是為難柳嫿貞了,這雞她是用了叫花雞的作法,這叫花雞是清朝乾隆時期才出名的菜,這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上哪裡去找這麼個典故來,想了想才說道:「這個雞我也是瞧別人做過一回,省事得很,肚子實在是餓了,我懶得再去燒水來退雞毛了,所以才用這麼個法子的。」
  「原來如此,回去有機會做個娘吃吃,她也一定愛吃。」樓洛書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然後幫著柳嫿貞一起收拾了碗筷,又到外頭井裡打了水,燒了熱水,兩人洗漱了一番,好在他們今天駕了車出來,被子都是現成的,只要搬過來就好,聊了一會天就歇下了。

  ◎             ◎             ◎

  第二日一早起來,弄了一些昨夜的剩菜剩飯當早餐,吃完收拾好屋子,樓洛書留下了一些錢財,算是他們消耗掉的米糧錢,然後才駕車返回去。
  一路上,柳嫿貞撩起簾子看外間清晨的風景,比較起平日來,要多了幾分潤色,江南的春季正是陰雨濛濛的天,感覺看到了一幅極美的山水墨畫,連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嗯……救、救命!」
  欣賞風景出神的柳嫿貞隱約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救命,連忙拍樓洛書的肩膀,問他是不是也聽見了,只見他點頭,然後駕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駛去,不過一會就看見草叢中有個小伙子正抱著自己的腿,唇色發烏、臉色蒼白,額上汗水直冒。
  她連忙跳下車,跟著樓洛書一同走到他身邊,這才發現他好像是被蛇給咬了,而且傷口已然呈現紫黑色,並且腫了起來,看來咬他的這條蛇應該是屬於出血性毒蛇,她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好像這麼教過。
  「喂,這個我們要怎麼幫你啊?是什麼蛇咬你的?」柳嫿貞記得不少人都說,蛇出沒的地方,不出七步,必有治療蛇毒的藥草,若是能知道是什麼蛇咬的,或許還能找到治療用藥草呢。
  「是竹葉青。」那小藥童打扮的人壓抑著痛苦的哼哼聲,回答道,「是火毒類的蛇,你們幫我看看,這附近可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的藥草,比如黃芩、黃蓮、銀花、大黃、穿心蓮之類的。」
  柳嫿貞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對中草藥的辨別程度低得很,跟樓洛書對視一眼之後,決定還是將這個找藥材的艱巨任務交給他去做比較好,自己還是留下來幫忙做急救措施好了。
  樓洛書在附近尋找小藥童所說的能用來治療蛇毒的藥草,而柳嫿貞則找來布條,問清了受傷的時間,選擇了傷口上方合適的位置,給他用布條狠狠地紮了起來,然後回車上拿了水袋和杯子過來,先是用清水沖洗他的傷口,然後拿了一張廢紙,用火鐮點燃,塞到杯子裡,燒了一小會,迅速蓋在他的傷口上,給他拔起火罐來。
  她唇上有傷口,是昨晚上吃飯的時候咬到的,自然不能幫他將毒吸出,而且也實在是不太方便,效果也不見得比拔火罐好,虧得以前常常幫有風溼病的老媽拔火罐,她的技術倒是沒什麼好挑剔的。
  等她替小藥童拔好火罐,揭開杯子的時候,已然看見不少黑色的血液在傷口附近流動,柳嫿貞連忙用清水幫他沖洗,直到見到紅色的血液為止。
  這時樓洛書從不遠處回來,手裡拿了一株藥草,可惜她對藥草的認識僅限於到藥店裡見到的一些成藥,倒是那小藥童臉上有了幾分喜色,看來樓洛書帶回來的應該是能救他小命的藥。
  只見小藥童接過藥,連株放到口中咀嚼,然後吐到手中,塗抹在傷口上,又用布條將傷口包紮起來,過了好一會,臉色才稍稍恢復了些,不再那麼難看了,兩人才合力將他到車上,駕車返程。
  柳嫿貞一個女子與那小藥童顯然不適合同處在車內,而樓洛書要駕車,顯然也不能在車內陪同,無奈之下,只好將車簾子整個拉起,以作避嫌。
  「多謝這位夫人和這位公子,若今日不是遇見二位,我可就慘了。」那小藥童朝著柳嫿貞和樓洛書抱拳感謝,「尤其是這位夫人,居然知道用火罐將我的蛇毒拔出,真是太感激了。」
  「這沒什麼的,我是看著用火罐拔出毒素要更快一些,又剛巧身邊帶了東西,這才能施以援手,不知這位小哥如何稱呼?」柳嫿貞笑著擺擺手,問道。
  「啊,說起來真是失禮了,兩位救了我的性命,我都還沒有報上姓名來,鄙人姓柳,名柳峰,今年十六,不知二位如何稱呼?」柳峰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然後赧然地道。
  「這倒是巧了,你也姓柳。」柳嫿貞聞言,倒是有了幾分喜色,難得行回好,救的人居然跟她是一家的,著實難得,「我名喚柳嫿貞,這位是我的夫君樓洛書。」她笑著道,又指了指在前邊駕車的樓洛書。
  「原來夫人也姓柳。」柳峰也是一臉的喜色,這真是件巧事呢。
  「呵呵,是啊,我也姓柳,我虛長你個一兩歲,你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姐姐可好?」柳嫿貞瞧著這個柳峰挺順眼的,又是同一個姓氏,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
  「如此甚好,姐姐、姐夫。」柳峰倒也機靈,朝著柳嫿貞和樓洛書一抱拳,行了一個禮,就算是認下了這門親。
  等到他們駕車回了鎮上,才知道柳峰是鎮上東芝館的學徒,東芝館是錢塘頗有名氣的一家醫館,主治大夫很是大牌,從來不出外診病,都是病人上門來,還要看他老人家高不高興,碰上他瞧著不順眼的人,說不治就不治。
  這麼有個性的大夫,她一直以為是只存在於武俠小說裡,倒是沒有想到現實中居然也能碰見,她剛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將柳峰給扶下來,就差點被人一盆水從頭淋到腳。
  只見一個錦衣男子帶著兩個家丁,給人從東芝館裡頭轟了出來,另外還附送一盆水,若不是柳嫿貞反應還算快速,馬上朝旁邊跳去,只怕今天可就要一身濕的回去了。
  「周大夫,你也太不識好歹了,我家少爺都親自前來請你了,你卻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未免也太過分了。」兩個家丁將自家主子扶起來站穩,一個連忙掏出帕子給那個錦衣男子擦拭他衣服下襬的水漬,另一個家丁則是上前兩步,衝著東芝館一頓叫罵。
  然而才不過幾句,就見裡面飛出來幾個包裹,像是禮物之類的,然後就見一個白髮的老者從東芝館裡出來,指著地上的禮物,冷著一張臉道:「給我滾蛋,帶著你們的東西馬上滾,下次再敢上門來,我教人打斷你們的腿。」
  柳嫿貞一聽這話,噗痴一聲就笑了出來,聽這白髮老者的口氣,哪裡像是醫館的大夫,簡直就是大戶人家裡仗勢欺人的家丁,轟走了一群上門乞討的乞兒,真是好笑之極,而那位周大夫在她看來,少了幾分醫者的嚴肅,多了幾分莫名的親近。
  「妳這女娃娃笑什麼?」周大夫聽見柳嫿貞的笑聲,瞇著眼睛看過來,然後就瞧見自己那個最小的徒弟正掙扎著從馬車裡爬出來,一臉尷尬地朝著他傻笑。
  「師父,我採藥的時候被蛇咬了。」柳峰見師父看了過來,滿眼的詢問,這才摸了摸腦袋,傻笑說了,然後朝著柳嫿貞道:「姐,這是我師父周文仁,東芝館的大夫。」
  柳嫿貞朝著周文仁頷首一拜,算是見過了長輩,倒是周文仁皺了皺眉頭,他的小徒弟明明就是個孤兒,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姐姐了,還是這女子看他家小徒弟一副純良的樣子,比較好騙,其實是打算藉著這傻小子上門來求診的?可是看她紅光滿面的,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柳嫿貞見周文仁皺著眉頭,也不知道他是擔心柳峰被他們所騙,還是單純的不悅,畢竟沒有相處過,她還真是不太了解這個周大夫的心裡怎麼想,所以只是扶著柳峰進了醫館。
  反倒是樓洛書此時卻要比她多個心眼,她在這邊認親戚倒是認得歡快,人家的長輩可是在懷疑她別有用心呢,只是今天實在是夠奇怪的,只是同姓而已,這天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她就偏偏認了這麼一個小藥童做弟弟,還是從姑蘇跑到錢塘來認的,可見與柳峰是真投緣了。
  進了醫館,馬上就有人從柳嫿貞手裡扶走柳峰,從柳峰的口中聽到大師兄的字樣,柳嫿貞挑眉看著這個所謂的大師兄,還真是出人的意料啊,她一直以為學醫的人多少都有幾分儒生的氣度,有的甚至比儒生還要多幾分別樣的氣息,可眼下這位大師兄給她的感覺,只有魁梧二字可以形容,與其說他是扶走了柳峰,不如說是單手將柳峰架著走比較合適。
  只見那位魁梧的大師兄將柳峰按在椅子上,然後架起他受傷的腿,揭開上面綁著的布條,清理乾淨上面的藥物,仔細地查看了傷口一番,又詢問柳峰當時的情況,這才起身去了藥櫃那邊,從好幾個屜子裡拿了不知名的藥,放到藥臼裡搗碎、和水,然後才又走過來將藥敷在傷口上,包紮好後又移回櫃檯抓了藥,去了後院。
  柳嫿貞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順便藉機觀看了一下整間藥鋪,左面是藥櫃,櫃檯上有小秤桿,還有一疊用來包藥的油紙,櫃檯後面是整面牆的小屜子,每個屜子上都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不同的藥材名。
  左邊牆角拐角處有扇小門,掛著藍色的布簾,是到後院去的通道,右邊是大夫診病的几案,上面有筆墨和一個用來擱手的小布包,旁邊有幾張椅子,整個藥鋪裡的擺設可謂簡單之極。
  就是這麼一個擺設簡單的地方,居然就是錢塘有名的東芝館,是錢塘出了名的壞脾氣大夫的醫館,還真是讓人驚訝。
  柳嫿貞可能不是很清楚,可是樓洛書在錢塘行商有段時間,多少對這邊的情況有所耳聞,聽說這周大夫之所以這麼倨傲,還沒有被當權的人給砸了鋪子,甚至是鋃鐺下獄,除了因為他是前朝御醫,更因為他曾經治好了一位告老還鄉的朝廷大員,還與之結為莫逆。
  那朝廷大員如今雖然已經告老,可是還是有不少學生在朝為官,礙著人家這層關係,想在背後使壞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這才保得這東芝館沒有被人給拆了,而這件事在錢塘還成了不少人的笑談。
  沒有想到柳峰這小子居然是周文仁的小徒弟,那些流言什麼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周文仁的醫術卻是真的不錯,即使是從皇宮裡退出來的御醫也曾經稱讚過他醫術高明。
  據說有一年,那位告老的朝廷大員邀請了一位從太醫院告老的御醫前來做客,結果這位御醫跟周文仁一聊成友,愣是將那朝廷大員丟在一邊,比拚了一天一夜的醫術,最終以御醫甘拜下風告終,由此可見,這周文仁的醫術實是了得。
  柳嫿貞陰差陽錯地救下了柳峰,倒也是緣分,雖然眼下他們沒有什麼要求人家幫忙的,可是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結識個醫術不錯的大夫為友,怎麼說也不是壞事,這也是柳嫿貞要認了這門親戚的時候,樓洛書沒有阻止的原因之一。
  「女娃娃,妳剛剛還沒有說,妳在外頭笑什麼?」周文仁是個脾氣古怪的大夫,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他還是一個格外較真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十分難纏,一般人都不會輕易去惹他,免得被他糾纏上,沒完沒了,可也正是這較真的性子,才能讓他在醫術的研究上有如今這番造詣。
  柳嫿貞被他這話一問,先是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半天,她滿腦子都還是柳峰的大師兄為柳峰重新療傷的事情,被他乍一問還摸不著頭腦,等她回過神來,才想起之前在門口的事情,一時之間似笑非笑。
  她要怎麼回答?說我瞧著你不像個大夫,像是個看門的?估計她要這麼說,人家非用掃帚將她趕出去不可。
  「我問妳話呢,女娃娃。」周文仁的不依不饒是有名的,他見柳嫿貞一臉古怪的笑,直覺不是什麼好話,有幾分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可是依著他較真的性子,真要教他不問,他會憋死的。
  「我笑是因為覺得、覺得……」柳嫿貞一邊思考著要怎麼說,一邊朝樓洛書打眼色,這廝眼下就會在一旁看她熱鬧,都不知道要幫忙解一下圍的嗎。
  「覺得什麼?」周文仁被她弄得有些不耐煩了,追問道。
  柳嫿貞給樓洛書打眼色,樓洛書卻是朝她聳肩,示意她自己解決,那副模樣簡直教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才好。
  最後她腦子一轉,突然想起她覺得這位周大夫很親切,是源自於記憶中的一個人,一個專門揪著她的小辮子,拿著戒尺逼著她練字,總是刻薄著一張臉,私下裡卻是十分關心她的老人家,忙道:「我是覺得周大夫不像傳聞的那樣,我覺得周大夫很像、很像我爺爺,對,很像我爺爺。」
  「我很像妳爺爺?」周文仁沒有想到會得來這麼一個答案,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柳嫿貞。
  她點點頭,很自然地上前抱住周文仁的左手臂,就像從前她跟她爺爺撒嬌時一樣,每次她犯了錯,就會去抱住她家爺爺的左臂,因為她爺爺是個左撇子,每次都是用左手去拿那根足有半釐米厚的戒尺教訓她的。
  為了不受罰她可是用了不少小心思,甚至有次還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爺爺的手臂上,拖住他去拿戒尺的腳步,當然那年她不過十歲而已,也虧得她爺爺那個時候身體尚算結實,被她那樣掛著還能拿到戒尺,最後還是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可憐她的小屁股足足腫了一個星期。
  「哼,我可沒有妳這樣的孫女,少在這裡攀親戚。」周文仁先是一笑,然後又板起臉來,他是個半百的老人了,收的徒弟,哪怕是最小的柳峰都快要能夠出師了,唯一的遺憾是這輩子都浸淫在醫術之中,沒能娶一門親,留下個一兒半女的,就連收的徒弟,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哪裡又受過柳嫿貞這般的小女兒嬌態,怪不自在的。
  「哎呀,我又沒說你是我爺爺,你比我爺爺要好多了,我小時候常常被他拿戒尺打手心呢。」柳嫿貞跟老人家處起來倒是自在,老小老小,這老人家有時候就跟小孩子一樣,老人家容易寂寞,而且嘴硬得很,這周文仁在這一點上,跟她家爺爺還真是如出一轍。
  「妳爺爺那麼壞,還打妳?」周文仁皺眉,要是他能有這麼個孫女,沒給他寵上天去就算不錯了,他可捨不得打。
  「對啊,打得可凶了,這麼厚的戒尺啪啪地打下來,我的手都是腫的呢,他管我練字的時候可嚴格了。」柳嫿貞點頭,一邊說還一邊比劃,想起她家爺爺的那把戒尺,現在還一臉戚戚焉,只覺得掌心都有些火辣辣地疼呢。
  「那一定是妳貪玩,不好好練字的緣故。」周文仁點頭,不好好做學問,是該教訓教訓的。
  樓洛書和周文仁的一干弟子瞪大眼睛,看著柳嫿貞抱著周文仁的手臂,兩人說得眉飛色舞,儼然一副祖孫話家常的模樣,這個狀況好像有點出乎意料呢,最後樓洛書不禁失笑,她好像總是比較能討得老人家的喜歡,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頭,這倒也是件好事。
  結果他們中午駕車回了住所之後,不過待了小半個時辰,做了一番梳洗,又去了東芝館,而且還將紅娟也一併帶了過去,給人當廚娘去了。
  這事的起因還是柳嫿貞誇下海口,說能將菜做出這裡人都沒有吃過的口味,結果從來都是柳峰二師兄掌管的廚房,今天給她讓了出來,都等著看她怎麼做出他們沒有吃過的口味來。
  柳嫿貞其實也在懊惱,本來只是在跟周大夫聊天的,不知怎麼聊著聊著,就聊到吃上頭去了,這一聊就壞了,偏偏她又是個大嘴巴,一不留神,就被周大夫給繞進去了,明明只是答應有空給他做吃的,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要張羅醫館一大家子的晚飯來,就連那個剛認的弟弟也是一臉的期待,弄得她趕鴨子上架,直奔菜市去張羅晚上的菜色。
  一大家子的飯不是那麼好做的,醫館的人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不少,也就那麼七八口人,可是這七八口人都是男子漢,碾藥、晒藥、上山採藥,哪一樣不是體力活,可不比之前只給樓洛書一個人做飯,人家胃口可好著呢。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她居然在醫館裡發現了孜然,也就是安息茴香,這味調料在唐朝還沒有在中原傳開,這個時期主要是將它當成藥來用,據周文仁說,將孜然炒熟後研磨成粉,揪著醋喝下去可以治療心絞痛和失眠,這還是他同一個遊醫手中買來的。
  據說那個遊醫去過吐蕃,才在那裡帶了一些,當然孜然的藥用效果自是不在柳嫿貞的考慮範圍之內,她所高興的是,多了這一味調料,可以讓她做的菜出彩多少。
  有了孜然,她迅速敲定了今天的主菜,孜然鐵板羊肉,春季是吃筍子的好時節,鮮嫩的筍片炒豬肉,簡易版的韭菜盒子,再來一個糖醋魚、清炒萵苣、清淡的冬瓜湯,五菜一湯,也算是豐盛了。
  敲定了菜單,接下來就是做菜了,虧了她放出大話,這才引來醫館裡不少的人在一旁觀摩,這才多出許多幫手來,她帶著紅娟處理那些肉類,而蔬菜則交給原先管著廚房的二師兄,該怎麼洗、怎麼切,柳嫿貞在教過一遍以後,就埋首到她的肉類裡去了。
  肉食做出來好不好吃,醃製的過程十分重要,別說羊肉那種羶腥味重的不好處理,就是豬肉都難免有些肉食的羶腥之氣,而且肉若是想要炒得鮮嫩,可是有訣竅的,去除膻腥最好的東西,就是老薑了。
  只見柳嫿貞將老薑洗淨、切片,分別放在切片的羊肉和豬肉上面,醬油兌水少許,將肉拌勻,這樣醃製出來的肉類在製作的過程中比較不容易老,能保持著鮮嫩的口感。
  等所有食材都處理好了,一干人就看柳嫿貞怎麼樣將那些先前還在他們手裡擺弄的菜,變成一盤盤可以入口的美味,只餘下需要現吃現做的鐵板羊肉。
  等柳嫿貞將鐵板和小爐子準備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干大漢像是餓了不知多久了似的,拚了命地在搶食,做為一個廚子,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菜受歡迎來得更加開心了,只是那在空中交鋒的筷子好像不太友好。
  看到柳嫿貞出來,一個個高大魁梧的大漢臉上都飛起了可疑的紅暈,跟憨厚老實的人相處是件很愉快的事情,等她將鐵板羊肉當著大家的面演示一次,招呼他們想吃的自己動手之後,情況就有些失控了。
  學醫的人手上的功夫可是不一般的,你想拿銀針往人身上扎,手腕對力度的控制力若是不強,豈不是隨時可能要了人的命,靈活、有力是必備的條件,可是當他們將這樣的靈活和力度演變成較量手上功夫的時候,那可就精彩了。
  鬥得最凶的就屬柳峰的四師兄和五師兄,這兩人本來就是兄弟,自小就喜歡比拚,眼下那股較勁的勁頭全放到搶菜上來,幾乎鬧得旁人都沒法好好吃了。
  啪啪兩聲,周文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人手背上敲一筷子,兩人的手背上立刻就紅了一大片,可見他下手之狠,其他人見師父發火,都收斂了下來,頗有幾分周老一出手,嚇退所有人的架勢,只見周文仁鼓著一雙眼睛,一人瞪了一眼。
  平時這兩兄弟喜歡一較高下就算了,有比較才會有進步,他多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隨他們去了,只是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外人在,竟鬧到飯桌上來,太不像話了,誠心不讓人好好吃飯吶。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結果周文仁用筷子擊退所有徒弟之後,刷刷幾下,就將鐵板上已經煎好的羊肉扒拉到自己的碗裡,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最後還是柳峰回神比較快,指著他道:「師父,你耍詐。」
  周文仁聽了之後,也只是睨了他一眼,道了一聲:「我是師父。」然後繼續吃,一邊吃還一邊喝小酒,那個愜意啊。
  看到這裡,所有人才反應過來,其中又以柳峰的四師兄和五師兄最為委屈,敢情他們家的老師父就是為了這些肉才敲打他們的?
  柳嫿貞沒能忍得住,笑了出來,笑了一陣之後,才道:「別看著,想吃就自己動手吧,羊肉管夠。」一眾人這才又繼續湖吃海喝起來。
  菜也許不是最好吃的,可是氣氛卻是很不錯的,觥籌交錯,嘻嘻哈哈,她很久沒有這樣吃過東西了,不同於在家裡,吃個飯還要擔心下一刻是不是又有什麼麻煩找上門來,柳嫿貞的臉上整晚都掛著滿足的笑容,直到大家酒足飯飽,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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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那天起,柳嫿貞就常常去醫館,一來是去看看她新認的弟弟,二來也是因為無聊得很,找個地方去打發時間,順便跟著周文仁學學一些跟藥膳有關的知識。
  她自認沒有學醫的天分,可是學不來醫術,一些簡單的藥理,尤其是跟做菜有關的知識倒是可以多問問,也多看看,然後學著辨別一下藥材,何況樓洛書忙著去查帳,也不方便時時刻刻都陪著她,醫館正好是她的一個好去處。
  對於她跟醫館的人相處得很愉快,尤其是跟周文仁感情日益好起來,樓洛書倒是比較開心的,只是等他將杭州這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想要跟她好好享受一下夫妻間的兩人時光時,才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她現在居然比他還要忙了,白天泡在醫館不說,就連晚上回來還抱著一本醫書在那裡看啊看的,將他這個丈夫不知道拋到哪個角落發霉去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一天也就算了,兩天他也忍了,可是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就不太好了吧,他沒阻止她去醫館,也是看在她這樣過得比較開心,畢竟沒有什麼時間陪她的人是自己,若是她能找到一件事情來打發時間,也是件好事,尤其還是為了健康好的事情,不過為了這個而冷落他這個做丈夫的,好像就有些過分了。
  樓洛書挑著眉頭看柳嫿貞,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將他這個大活人忽略到什麼時候,從他進門到現在,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她居然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抱著她的醫書在那裡背記,顯然他們現在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柳嫿貞將今天周文仁安排的作業都記牢之後,才發現樓洛書雙手環臂站在她身後,嚇得從小凳上跳了起來,拍著胸脯,不滿地橫了他一眼,道:「你是鬼啊,站在人家身後都不出聲的,嚇死人了。」
  過了片刻,柳嫿貞將醫書和做的筆記收好,才發現氣氛有些古怪,他從剛剛開始好像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在瞪著她呢,小心地將目光移到他身上,這傢伙在生氣,為什麼?
  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還是被她給惹毛了的,只是她最近都很乖,也沒有去找他的麻煩,怎麼就又惹到他了呢?
  「嚇到妳了?」樓洛書揚起溫和的笑容,看上去竟比從前還要溫柔個幾分,若是能忽略掉那雙絲毫沒有笑意的眼眸的話。
  柳嫿貞不自覺地摸摸手臂,他好像真的很生氣,未免死得不明不白,她扯起一抹笑容,小心地道:「你好像很生氣,我做錯了什麼?」
  「妳沒錯,怎麼,妳做錯事了嗎?」樓洛書笑著搖頭,反問一句,他當然只是在嘔氣而已,或者說,他就是不高興別的事情佔據了她過多的心思,這不能算是錯,只能算是忽略而已,可是真當看到她搖頭,然後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當真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柳嫿貞搖頭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她沒犯錯,然而這口氣卻沒能鬆多久,樓洛書就一聲不吭地將她攔腰抱起,往床上一扔。
  雖然這時氣候尚在春季,床上褥子也還是比較厚實的,可是被人扔上去,那撞擊的力度就算談不上太疼,卻也足以讓人一陣頭暈了。
  等她回過神來,樓洛書已經壓在她身上,並且開始剝她的衣服,這時候她才意識到,他還在生氣,並且比起先前還要更加生氣,見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男人要教訓一個女人,尤其還是身為妻子的女人,無外乎有三種方式,粗魯一點的,飽以老拳;冷漠一點的,就晾著吧;至於這最後一種,那就是在床上狠狠地收拾,而樓洛書眼下很明顯是打算採取第三種方式來紓解他的鬱悶之情。
  略微有些粗魯地壓在她身上,手在她身上摸索,滑到腰上,享受著柔軟的觸感,她最近好像比在家裡的時候要豐潤了不少,手感不錯,忍不住使了幾分力氣掐了一把,就感覺到她整個身體都縮了一下,連身下也跟著一陣收縮,絞得他有些生疼。
  虧得柳嫿貞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否則非得懊惱死不可,她還想減肥呢,結果居然比從前還要胖了幾分,虧得她還偷偷摸摸地練瑜珈,結果居然越練越肥了。
  柳嫿貞被他壓著撞擊,腰上敏感的地方又被他掐了一把,全身都在顫抖,抬起星眸看他,除了彼此的熱烈,還在他眼中瞧見了一絲絲的得色,只覺得有幾分惱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起身子,將頭湊到他的肩上,朝著他的鎖骨狠狠咬了下去。
  且不說她這次出來,他跟在身後看了兩天的笑話,還找人打劫她,光是算他從前咬人的帳都有好幾筆了,從臉上到肩上,如今更是不像話,今天總算是逮著機會咬回來了。
  樓洛書吃痛地皺眉,不過也沒有將她推開,只是更加用力地撞擊她、揉捏著她,與她糾纏,直到兩人都癱軟在床上。
  樓洛書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摸自己的鎖骨,皺起眉頭來,那微微的溼潤感和淡淡的刺痛,無一不告訴他,這個女人剛剛這一口可真是下了力氣了,而且傷口還是在這個位置,很不容易好,擱在她腰上的手,又掐了一把。
  「你幹嘛又掐我?」柳嫿貞先是一彈,然後抬起埋在他胸口的腦袋,不甚愉快地看他,她的腰最是敏感了,平時被紅娟撓上一下,她都要瑟縮著笑個好半天,今天都被他掐了兩回了。
  「肉多,手感好。」樓洛書挑眉道,不是不知道她每天偷偷摸摸的鍛鍊,他們大唐的女子以豐潤為美,他倒是不在乎她身上再多幾兩肉,不過她既然只是靠鍛鍊來減重,不傷身體,他也就懶得去阻止她了,不過她最是記恨別人說她身上長肉這一點,她那個丫頭一點都沒有隱瞞,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了。
  柳嫿貞聞言,臉都黑了,她居然又長肉了,對於一個從二十一世紀,以瘦為美的時代穿越來的女子,沒有什麼比有人說妳身上肉多更能打擊人了,雖然這是在唐朝,可是她那愛美的心思卻還是一點也不少的,而且還是帶著現代觀念的愛美,可以想像這肉多二字給她的打擊了,她簡直恨不能再咬他一口。
  好在樓洛書對她的企圖已經有了準備,連忙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又伸手固定她的腦袋,堅決不讓她往自己脖子上靠,開玩笑,看她眼裡的凶光,再讓她咬上一口還得了。
  柳嫿貞則是努力地想要反抗,結果兩人一陣使力角逐,溫度再次升高,又糾纏上了,最終也不知道是誰收拾了誰了。

  第二章

  隔天一早,柳嫿貞打開始去周文仁的東芝館起,頭一回遲了,而且還遲了近一個多時辰,弄得她怪不好意思,好在周文仁沒有多問,只是考了考他昨日給的作業,而柳嫿貞也迅速收起了心思,將昨夜努力記到腦子裡的東西翻出來,一一作答,總算成績還算滿意。
  她就這麼繼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白天到東芝館走走,跟著周文仁學學藥理的知識,晚上回小院裡休息,有閒餘時間就看看書,倒也愜意,只是再也不敢忽視某個醋意極大的人而已,她第二天就想明白了,其實樓洛書就是在吃醋嘛,怪她沒有理他、冷落他了,還真是個醋勁大的人呢。
  就這樣,他們在錢塘待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等到樓洛書辦完事情,已然臨近三月,他們也該啟程回蘇州了,每年三月有個重要的日子,清明,他們須在這之前到家,同李氏以及樓家的二房一同去祭拜先祖。
  等三月一過,到了四月,就差不多該準備樓齊敏的婚事了。
  樓家二房的意思是讓樓齊敏從樓家大宅裡嫁出去,一來,大房、二房都是姓樓的,樓齊敏又是樓洛書的堂姊,從大院裡出嫁也算是名正言順;二來,樓齊敏嫁的是姑蘇城裡與樓家齊名的王家,讓她從樓家的大宅裡出嫁,也算是抬舉了她的身分,讓王家人記得她的娘家是姑蘇樓家,教人不敢輕易欺負她。
  因此忙碌的反倒是他們大房的人,而李氏顯然禁不起這番折騰,尤其是下半年還有樓沁歡的親事要準備,一個是姪女,一個是自己的嫡親女兒,兩者相比,這樓齊敏的婚事,李氏自是能推就推,而且樓家此刻已經是樓洛書當家,這差事自然是要落到身為主母的柳嫿貞頭上了。
  便是回去之後,她私下裡偷跑的事能讓樓洛書給蓋過去,可是一想到接下來要忙碌的事情,她就覺得頭皮發麻,何況她才剛剛認了柳峰這個弟弟、結識了醫館的眾人,又跟周文仁培養出了幾分祖孫情誼,當真是捨不得。
  跟樓洛書軟磨硬泡了一番,愣是將歸期延後了兩日,又是約著他們一同結伴出遊,又是給他們做好吃的,還抽空好好交代了柳峰一番,要他以後得空了常來姑蘇看望他們,直到實在是不能再拖了,在樓洛書答應以後有機會再帶她來錢塘的保證下,才依依不捨地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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