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冷傲又難哄,為了小金庫忍了;
小娘子,嘴甜又撒嬌,先推倒折騰再說。
霍騰的寵妾跑了,還不忘把攢飽的小金庫給帶上!
知觀是霍將軍心尖上的小心肝,打不得罵不得,
寵得十分嬌氣。當年被爹娘賣了,四歲進將軍府,
本想贖身後尋個平常人家做正頭娘子, 可惜輸在不會投胎,
十六歲那年教將軍給瞧上了, 直接成了將軍的暖床小妾。
京城誰不知霍騰八字剋妻, 名門千金沒人敢嫁。
誰知這位床上愛折騰她的將軍, 竟說要娶妻了?
當小妾月錢二十兩比不過被正妻打罵, 所以她逃了。
只是她逃時以死了相公的寡婦自稱, 開起棺材鋪,吃好住好。
誰知,小日子還沒快活幾天, 將軍一臉怒容找上門,
冷冷地說,他是要娶妻, 娶個叫知觀的小妾。
聞言知觀愁哭了,怎麼辦? 她這輩子只想吃好睡好,
攢著小金庫相依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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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街那兒開了一間棺材鋪,知道不?」
「知道,那棺材鋪的老闆娘可長得真是一絕,搬來沒多久吧,整條街的人都知道她,那姿色喲。」
「兩個月前搬來的吧,這麼一個美嬌娘卻開起了棺材鋪。」
「就那姿色,做縣老爺的小妾都沒問題。」
「小妾?怕不要命了吧?我聽說啊……」那人壓低了聲音,「那女子剋夫,被族人趕了出來,算命的說得開棺材鋪才能壓得住她這一身的喪氣。」
「天啊,這麼厲害啊,怪不得,我之前看到徐員外那不成材的兒子去了一趟那棺材鋪,結果出了棺材鋪沒走多遠就見了血,被一個花盆給砸得滿臉都是血。」
「這……也太邪門了吧。」
「我看是那美嬌娘邪門,得小心點。」
「尋常女子哪裡敢開棺材鋪,長得再好,這喪門星誰敢娶回去。」
小鎮上的人最愛說這些事兒,聚在茶館裡,說起事來神色飛揚,好像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茶館角落那一桌,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旁邊站著兩個同樣壯碩的護衛。其中一個護衛低下頭,「爺,找到人了。」
「嗯。」霍騰冷冷地應了一聲,站起來。
護衛丟了一錠銀子在桌上,跟了上去。
「知觀姑娘如今開著棺材鋪,對外說……」護衛成山聲音有點顫,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說是寡婦。」
霍騰腳步不停,茶館裡的碎言碎語他聽得很清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破碎的冷芒一閃而過。
◎ ◎ ◎
走了沒一會兒,一間棺材鋪出現在眼前,大白天的,棺材鋪前沒有什麼人,霍騰大步流星走了進去,鋪子裡沒人,也沒個管事。
護衛成河看了周圍一圈,「爺,知觀姑娘不在這兒。」
霍騰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店鋪,裡面擺放著幾口黑漆漆看著就讓人心慌的棺材,好好的姑娘家,誰會來做這棺材生意,也就只有她了,得虧她能想的出來。
他隨意地在一旁的籐椅上一坐,無聲地表明要等。
成山和成河站在一旁,安靜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能讓爺等的姑娘,只有知觀姑娘了。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一道輕快的步伐由遠到近,纖細的身影走入店內,手裡提著一個小竹籃,竹籃裡擺放著剛買的豆漿油條以及一個大肉包子,正熱騰騰的。
自從離開了那兒,整日睡得香甜,不到天大亮絕不起來的知觀還是被餓醒的,匆匆地洗漱之後就去買早膳了。
棺材鋪開著就開著了,反正沒人尋晦氣愛來棺材鋪,就是有人來了,那棺材鋪除了棺材就沒什麼了,誰愛偷就偷,只要不嫌晦氣就成。不過偷棺材也是個傻的,這麼大一個棺材抬出去可是不少人能看到的。
當然,知觀也聽到不少的人說了,哪裡會有人愛偷棺材,就是偷,也是偷她這個美嬌娘,嘿嘿,被誇了一頓的她笑咪咪的。
要偷她?她可是定海神針,誰能偷得了她。
這世上啊,能耐得住她的人……她的腦海裡閃過一道黑色衣衫的人影,她撇了撇嘴,那人也耐不住她!
她跨過門檻,看到了坐在裡面氣定神閒的人,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天算不如人算,他,怎麼在這兒了?
她手一軟,差點就要把小竹籃給摔了,可想著花了不少銀子,硬是生出一股力氣捏住了小竹籃,顫著粉嫩的唇,正要說話,那人開口了。
「聽說店家是個寡婦?」
他的聲音一貫好聽,與他冰冷陰森的樣子相比,他的嗓子透著一股清冷,如淙淙泉水般,聽著就教人歡喜,只是說的話卻讓知觀的背脊整個發涼,她控制不住地顫了顫,望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真是巧了,我也是一個鰥夫。」
她的臉一下子氣紅了,他這是膈應誰呢?她不就說她的男人死了嘛,他就這麼耿耿於懷了?雖她不是他的正頭娘子,可也算是他的小娘子,他要是鰥夫,那她不是死了?呸呸呸!
這個男人,蔫壞蔫壞的。
他冷下了嗓子,「正好買個棺材厚葬。」
她的小腿肚不爭氣地打顫,怎麼辦才好,他一開口就要厚葬她,她是該開心他起碼用了一個厚葬,而不是草席一裹就把她丟出去,謝一謝他的寬宏大量?
「妳說說看,這兒什麼棺材好使?」
知觀咬著唇,粉嫩的唇被咬得紅通通的,想跑,可也跑不了,就她小胳膊小腿的,能跑到哪裡去,這不,才跑了兩個月,就被抓住了。
她能屈能伸,將那竹籃放在桌上,笑顏如花地走了過去,嬌滴滴地喊了一聲,「爺。」
他一個冷眼掃了過來,若是旁人,怕是早嚇得六神無主了,可她到底在他身邊伺候過,怕,也是怕的,但她婀娜地搖曳著纖細的身姿,挪著輕盈的腳步走了過去……
◎ ◎ ◎
知觀以前不叫知觀,她四歲進將軍府,懵懵懂懂,記得自己的爹娘把她給賣了,她記得她也沒個大名,每天被爹娘喊著二丫。
她還有一個姐姐,大她六歲的姐姐大丫。
大丫被賣給一個傻子當童養媳,那傻子一家苛刻大丫,最後大丫只在那一家待了一年就被虐待死了,那個疼惜知觀的姐姐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但知觀一直記得姐姐同自己說的那一句話,要離開家,要離開爹娘,千萬別被賣了。
後來她爹娘把她賣到將軍府,就為了讓她那個小弟能吃好喝好,瘦巴巴幼小的知觀就進了將軍府,正巧將軍府裡的小姐們要挑丫鬟,她雖然瘦,但被收拾得乾淨,被大小姐挑中了,成了大小姐的丫鬟。
做農戶起碼還是一個自由身,被賣身為奴之後,知觀的生死都被繫在了主子的喜怒哀樂上。
她記得自己有一回不小心把大小姐的衣袖弄髒了,大小姐一個巴掌就呼了過來,李嬤嬤立刻捂著大小姐的手,「大小姐,這樣骯髒的人,哪能要妳動手,妳可是千金之軀。」
於是她聽到了李嬤嬤吩咐另一個丫鬟秋雅狠狠地搧了她好幾下巴掌,她嚇得跪地求饒也沒被放過。
她被關在了柴房好幾日,才被放出來,那以後,她就懂得一個道理,她,不是二丫了,她不過是一個隨時要被打要被罵的丫鬟。
大小姐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那是院子裡的一等丫鬟。
而知觀不過只是一個小丫鬟,那種隨便跑跑腿,做做事的。
但她被打了被關之後,她學會一個道理,逃不過還躲不起嘛,於是她總是低著頭,能躲就躲,就算拿著最少的月例,她也不慌,起碼沒被打了。
大小姐和她爹娘一樣不好,別看年紀小,可被那李嬤嬤教得心可毒了,會打人會罵人,還會關人不給飯吃,這些壞事從大小姐的嘴裡輕飄飄地出來,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的爹娘良心發現,早日將她贖回去。
◎ ◎ ◎
但等到知觀十歲的時候,她那爹娘除了偶爾來跟她要銀子之外,可從來不給她任何東西,連一塊桂花糕也沒給她買過。
後來她爹娘甚至慫恿她去勾引主子,她怕極了,不想見他們,可他們還是會來,硬要從她的身上剝削些東西下來,他們才肯走。
她偷偷地給看門的婆子十兩銀子,那是她存了兩三年的銀子,一個不受寵的丫鬟也就這麼些銀子了,她讓那婆子跟她爹娘說她不聽話,犯了錯被主人家給賣了,至此,她總算寬了心,她再也沒聽說過她爹娘的事情了。
但她又惹上了新麻煩,那婆子威脅她說她心眼壞,連親爹娘也不認之類的話,明裡暗裡就是要銀子。
知觀苦,她心裡苦,似是吃了黃蓮般的苦,好不容易擺脫了爹娘,卻又惹上了這看門婆子。
她十一歲的時候被大小姐提為了三等丫鬟,吃住上也好多了,她的容貌也慢慢地展開了,緊接著她發現那李嬤嬤看她的眼,眼裡似乎帶著刀子,嚇人的很。
發了月例之後,她第一時間偷偷地去看了那看門婆子,給了銀子,那看門婆子的眼睛渾濁地盯著她,「知觀姑娘越來越好看了。」
她最怕別人說她好看,她低下頭,「大娘說笑了。」
看門婆子不知道是轉性了還是怎麼了,居然反手將銀子塞了回去,「以後還要知觀姑娘好好照顧。」
知觀心慌意亂,這看門婆子可不是好處,視財如命,居然不要銀子了?
「知觀姑娘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大娘我。」
「什麼飛黃騰達,大娘莫要說笑了。」
「嘿嘿,我這眼呀,沒看過一千個姑娘,也看過一百個姑娘了,妳呀,好日子在後頭。」壓低了聲音,「妳那事我可誰都沒說,喝醉都沒說,嘴巴牢著呢。」
知觀更加怕了,不要錢,甚至還與她說好話,只怕這看門婆子所圖更多。
再者,她一個賤命丫鬟,還有什麼好日子!
她乾巴巴地笑著,之後心神不寧地要回大小姐的院子裡,經過假山的時候,聽到一個公鴨嗓在說話,「我挺喜歡那個知觀,姐姐,妳把那丫鬟給我吧?」
「呵!你真是瘋了,看中我院裡的……」
「姐姐!」
「不行,那丫鬟,我還有用。」
「有什麼用?」
「你這個挑嘴的都能看上她,想必她是長得好看吧,李嬤嬤說了,以後就讓她隨我去夫家。」
「姐姐,妳夫君還沒定下,就想的這麼長遠了?」
「多虧了李嬤嬤教我。」
那姐弟兩在假山後說著話,知觀卻是心裡冷到了極點,她不過是一個還未及笄的丫鬟,卻被人惦記上了,她想到少爺那油膩膩的眼神,蹲了下來,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若這就是看門婆子說的好日子,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她早就有了自己的計畫,在府裡待個幾年,存些銀子贖身,等到大小姐出嫁,求個恩典,放她出去,她再尋一個平常人家,做正頭娘子。
而她的爹娘,她也不認,認什麼認,賣她的銀子都沒花在她的身上。她家雖苦,可再苦也沒到要這麼作踐女兒的分上,總歸是因為她不是男子。
既然爹娘無情,她何必有情呢。
她都打算的好好的,可又如何,她是奴,賣身契被人捏得死死的。
哭了一會兒,她聽到假山那兒沒聲兒了,這才回了大小姐的院子裡。
◎ ◎ ◎
同個屋子裡的知畫看了她一眼,「今兒妳當差,跑哪兒野去了,虧大小姐仁慈,不管妳。」
聽到知畫說大小姐仁慈,知觀只想呸一聲,但她與知畫向來不合,沉默不語。
知畫看著那張尚且稚嫩但水潤潤的小臉,嘟著的粉嘴兒,心裡就有氣,「妳現在是膽氣足了,我怎麼說也虛長妳一歲,我跟妳說話,妳就這樣子?」
「知畫姐姐,我有些累了。」知觀隨意地說了一句。
「妳不要仗著大小姐寵妳,妳就無法無天了。」
「知畫姐姐,我不過是個三等丫鬟。」她暗示自己並不得寵。
說到這個,知畫眼眶紅了,「妳就得意吧,我聽人說,等到秋雅姐姐們被放出了府,妳就可以往上提一提了。」
「我若是往上提一提,知畫姐姐難道還會矮我一等?」
「妳到底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知畫快氣瘋了。
「知畫姐姐,妳到底什麼意思?」
知畫深吸一口氣,壓低了嗓子,「我上次偷聽到李嬤嬤和大小姐的對話,妳以後可是要給未來姑爺做通房丫鬟的!」
「知畫姐姐不比我差,身段玲瓏,模樣俊俏,怎麼會不選妳就選我,妳莫要逗我。」儘管知道知畫說的是真的,知觀卻只敢打太極。
知畫被知觀這麼一捧,臉色總算好點了,嬌哼了幾聲轉過了頭,沒一會兒又轉過頭看她,「妳真的沒想過?」
她眼觀鼻鼻觀心地說:「沒有,這些事知畫姐姐不要亂說,我們不過是丫鬟。」
知畫咬了咬唇,「若是能做通房丫鬟,得了寵,做一個妾室,到時候再哄一哄姑爺……」
「知畫姐姐莫非忘記我剛來時惹怒了大小姐,被搧了巴掌,關進柴房餓了好幾日的事?」知觀輕輕地說。
知畫打住了,大小姐的喜怒無常,做下人實在太難了。
知觀躺下準備休息一下,突然聽到腳步聲急急的聲音,是二等丫鬟蘭芝和蘭草回來了,她們一臉的焦慮,進了屋子。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是住一屋的,只有一等丫鬟,伺候大小姐身邊的秋雅和秋水才能兩人住一屋。
「天啊,那個林大娘被打死了!」
知觀猛地睜開眼睛,「什麼?」
「就是看門婆子,被打死了。」蘭芝嚇得猛拍著胸脯。
「怎麼會?」知觀指尖顫抖,她前腳剛走,那看門婆子就死了?
「將軍下的命令。」蘭草說:「將軍回來,聞到了酒味,妳們知道那婆子嗜酒,這天才剛擦黑呢,就……」
「唉,偏偏撞上了將軍,這真的是……」幾人搖搖頭。
將軍府如今只剩下兩房嫡系住著,其他庶出的早已搬出去。將軍府的主人,霍家排行第七的霍騰,如今才二十歲,少年英雄,乃是人人敬之的大將軍,個性沉默寡言,但心狠手辣,這看門婆子犯了錯,但也錯不致死,霍騰卻直接命人將婆子給打死了。
另一房是霍騰的親二哥霍二爺,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兒便是知觀侍奉的大小姐霍婷,兒子便是覬覦知觀的二少爺。霍二爺與霍騰同母,才能住在將軍府,因為霍騰大將軍的名聲,霍二爺出門還頗被人看重,加上大小姐霍婷是霍家唯一嫡出的姑娘家,更是還未及笄就被人看中了上門提親,只因霍婷的背後可是代表著霍大將軍。
但大小姐心氣兒高,哪裡就看得上一般人,加上還未及笄,就更加不急了,知觀有時也羡慕大小姐,不是因為大小姐有權有勢,而是大小姐還可以自己挑郎君,而不像她,被主子隨便配個小廝,不管喜不喜歡,都得感恩戴德。
在這兒,生死不由她,婚配更是沒個盼頭。
聽著她們說那看門婆子多可憐,將軍戾氣重,背對著她們的知觀卻悄悄地笑了。
打死了?也好,如此,那貪了她銀兩的看門婆子以後也不會再威脅她了。
她心中感謝將軍眼神好,這一看就知道那看門婆子是個壞的,她欣喜不已,可沒有過多久,她揚起的唇角掛了下來,想到大小姐和二少爺對她的心思,她就如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她偷偷地摸著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長得好,以前小瞧不出來,可越長大這臉越嬌媚了,更別說這身段也在日益變化,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似又比前段時日大了一些。
這該怎麼辦才好?
◎ ◎ ◎
轉眼五年過去,知觀十六歲,如今的知觀就如一顆水蜜桃,多汁鮮嫩,但凡見過她的人都說她長得好,路過看到她都能多瞅幾眼。
啪的一聲,霍婷伸手往知觀的臉上甩了一巴掌,李嬤嬤皺眉,「大小姐,老奴跟妳說過……」
「我知道,只是讓別人動手,哪有自己順手的?」霍婷冷笑,橫了知觀一眼,「滾下去,髒眼的東西!」
知畫正拿著團扇給大小姐搧著,屋子裡放著冰塊,知觀安靜地垂著腦袋退了下去,一離開屋子,就感受到了夏日的暑氣,知觀捂著臉在一些小丫鬟們同情的目光中離開。
「大小姐怎麼這麼討厭知觀姐姐?」
「噓,別亂說話了。」
「是知觀姐姐做錯了事。」
「可是大小姐要知觀姐姐去摘的荷花呀,怎麼一轉頭就說知觀姐姐偷懶了?」
「妳快打住吧,什麼也別說,知道嗎?」
「哦。」
她們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了,知觀沒有回自己的屋裡,而是繞了一圈,站在了院子外的背陰處,這兒隱秘的很,不會有人發現,她也能聽到屋子裡的對話。她半靠在牆上,閉上了眼。
屋裡,李嬤嬤苦口婆心地說了好一些,霍婷這才止住了火氣,「嬤嬤,妳也別覺得我壞,我實在是太氣了,那知觀狐媚地勾了世子爺的眼,我瞧著就……」
「大小姐,那不過是一個丫鬟,隨時能打發,妳與世子爺定了親,下半年就要成親了,到了那個時候,妳與世子爺蜜裡調油的,總有不方便的時候,來了葵水不方便伺候世子爺,到時候讓知觀伺候,世子爺饞她,不過是饞她的人,得了人之後哪裡記掛著?」
霍婷紅了眼,「我為何要與一個賤人分享我的夫君!」
「那大小姐是打算讓外面的狐媚子勾走了世子爺?」
「我……真是好氣!」
「等世子爺沒新鮮感,妳到時候就是打罵她,將她扔進了青樓裡,解解氣,我的好小姐兒,哪裡值當為這種人生氣。」
「好,等到那個時候,我要讓她日日接客,讓她生不如死!世子爺也真是的,這樣的狐媚子怎麼就多看了幾眼?」說來說去,霍婷生氣的是前天世子爺過來多看了知觀幾眼。
「是,是。」
屋裡的知畫再也不如以前那般羨慕知觀了,每一次看到大小姐如何針對知觀,她都不敢再想要什麼富貴了,命保住了才是正經事。
屋外的知觀聽得渾身發涼,她知道大小姐毒辣,可她到底是在四歲起就在這個院子裡做事,十歲在大小姐身邊升了三等丫鬟,後來秋雅和秋水年紀到了,被大小姐放了出去,大小姐落落大方地給了她們嫁妝,讓她們自尋良人去了。
蘭芝和蘭草成了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她和知畫成了二等丫鬟,在這個院子裡也是頗有些臉面的事,但她沒有,大小姐院裡的人都知道,她不得寵,她長得太好了,惹得大小姐厭煩,她在大小姐院裡待了十多年,看透了大小姐。
前年,大小姐及笄,十五歲了,與定國公府的世子爺定親,今年下半年出嫁。
知觀比大小姐小一歲,別說婚配,如今是被當做了未來姑爺的通房丫鬟,她想到了世子爺,皺眉,那是一個看著斯文儒雅,可眼裡的淫穢讓人噁心的男人,儘管別人都說他是君子,可知觀不喜。
更不願意成了通房丫鬟之後,還要被賣到青樓裡日日接客。她恍然,原來大小姐早就想好了她的下場。
不,不行!她不要做人通房丫鬟,更不要做青樓女子,若是這樣,她不如現在帶著乾乾淨淨的身子,直接死了算了。
她心神不定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就被人攔路了,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二少爺霍迅,臉色一白,霍迅身邊的小廝快一步地攔住她,霍迅笑咪咪地問:「知觀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霍迅的話令知觀臉色一變,她低著頭行禮,「奴婢見過二少爺。」
「知觀姐姐……」霍迅瞇著眼,手正要摸上那雪白的皓腕的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知觀聽到腳步聲,神色微喜,每回碰到霍迅都沒好事,他總是好色地想揩油,她見到他不是跑就是躲,今天被攔了個正著,幸好她運氣不差,有人來了,霍迅也不敢太過分。
「七叔!」霍迅看到來的人是霍騰,趕緊收起那輕浮的作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
知觀一驚,竟然是將軍,轉過身,就看到那頎長的身影停下,身上穿著黑色的錦服,她不敢抬頭看,是以只看到他堅毅的下顎就低下頭行禮。
「你在這裡幹什麼?」霍騰雙手背後,看著霍迅。
「我、我……」
「這裡是後院,你在這裡做什麼?」
霍迅惱羞成怒,「七叔,你不也在這裡嗎!」霍迅心中極為討厭霍騰,可奈何霍騰就是比他有本事,不僅年少成名,與皇帝是拜把子,現在又是出了名的大將軍,每說一樣,都能壓死他。
「呵。」霍騰涼涼的嗓音在空氣裡迴蕩,「你說,我為何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