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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妙女多嬌《下卷》

林妙告訴杜天行,他不用因為抱過她而娶她,她也不用他來負責, 他都有了其他老婆,也沒必要再多娶一個,實在不行她就逃婚, 總之,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打死她也不幹。 可杜天行看一眼這個沒志氣的女人,果斷決定這一生不會納妾, 林妙這麼笨,真若是納了妾,她根本不會管束那些妾侍, 說不定還要讓妾侍欺負了,到時還要他為她操心。 再說林妙陪他睡覺、給他傳宗接代,不但貌美如花, 還不愛勾心鬥角惹他討厭。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就是想要抱她,抱了一次不成又抱第二次,既然抱了, 那就娶了吧,既是負了責任,又能一生一世都抱著她。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拾三三
出版日期:
2016/10/1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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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得御史大人想溫香軟玉抱滿懷,
再推倒、蹂躪,吃乾抹淨!
讓她乖乖聽話跟他大玩十八招。
拾三三的小娘子馴養祕笈大公開!

林妙告訴杜天行,他不用因為抱過她而娶她,她也不用他來負責,
他都有了其他老婆,也沒必要再多娶一個,實在不行她就逃婚,
總之,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打死她也不幹。
可杜天行看一眼這個沒志氣的女人,果斷決定這一生不會納妾,
林妙這麼笨,真若是納了妾,她根本不會管束那些妾侍,
說不定還要讓妾侍欺負了,到時還要他為她操心。
再說林妙陪他睡覺、給他傳宗接代,不但貌美如花,
還不愛勾心鬥角惹他討厭。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就是想要抱她,抱了一次不成又抱第二次,既然抱了,
那就娶了吧,既是負了責任,又能一生一世都抱著她。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次日清晨,城門一開,他們一行人便出城了,別看已到浙江,但要去泉州還要再經過金華、處州,進了福建後,再經建甯和延平,才能到達泉州,還有一千多里的路程。
  好在終於不用坐船了,對於北方人來說,這也算是一件高興的事。
  兩日後,他們到達了處州府,處州多為山區,到處都是林子,二木頭讓所有人加強警戒,在這裡不但要提防大爺和二爺的人,更要小心當地的土匪。
  三日以後,他們終於出了浙江,進入福建,一進福建,就真正到了孫高第的地盤。
  林妙問:「二木頭,既然大爺和二爺的人在路上沒能把我殺了,到了福建,孫高第便不會動我了吧。」
  二木頭點頭,「應該不會了,但可能會有別的。」
  林妙苦笑,「他們會抓住我,用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五爺。」
  想到這裡,她不敢怠慢,連建寧府都沒敢進,就讓二木頭去找鏢局子,侍衛們大多都是江湖人,很快便找來鏢局的人。
  水生身材矮小,原本計劃由他扮成林妙,沒想到一旁的阿釘忽然跪下,「大小姐,還是讓我來吧,讓男人扮成您,若是真的被抓了,那就露餡了,他們還是會追您的。」
  二木頭原本也想過讓阿釘假扮林妙,但他也知道林妙不會同意,只是沒想到阿釘竟然主動請求。
  林妙的腦袋搖成波浪鼓,「妳不會武功,被抓住就麻煩了,再說這也太危險了,不行不行。」
  阿釘的眼圈紅了,「大小姐,這世上您是對婢子最好的人,您就給我這個機會報答您吧,再說您也說了,他們不會殺人,只會用來威脅五爺,所以婢子是死不了的。若是真被抓了,待您見到五爺後,再派人把我救出去,且有這麼多人保護我,他們想抓人也不容易。」
  林妙還是不肯答應,阿釘就是不起來,眼看這事耽誤不得,二木頭只好和壽娘子一起勸她,林妙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無奈她心裡過不了這個坎兒。
  想來想去,她終於答應了,她對二木頭說:「你雖說有功名,但也是五爺的奴才,我把阿釘許給你,不算違制,等到回京,我就把阿釘的賣身文書交還給她。從今天起,阿釘就是你的人,你要護她周全。」
  二木頭和阿釘誰也沒想到杜五奶奶會來上這麼一招,兩人都有些呆怔。
  倒是壽娘子強作歡笑,對二人道:「五奶奶許的這門親事真是合適,你們還不給五奶奶磕頭啊。」
  二木頭和阿釘也算相熟,可他們誰也沒想到,杜五奶奶竟把他們湊成一對。
  見他倆還在發呆,林妙問阿釘,「你看不上他嗎?」
  阿釘一向潑辣,這會兒卻紅了臉,她早到了要放出去嫁人的年紀,也猜到大小姐快要給她找婆家了,可沒想到會給她找個有功名的,一時有點發怔,「人家是有功名的,我配不上。」
  林妙又問二木頭,「你嫌棄阿釘是丫鬟嗎?」
  二木頭也紅著臉,「阿釘姑娘是五奶奶的丫鬟,平日裡也有人服侍,比起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嬌貴,我當然不會嫌棄,只是大哥還未娶妻,我又怎能越過他。」
  林妙鬆了口氣,「那就是你們兩人都願意了,行了,將這親事訂了,回到京城給你們成親。」
  活了兩世,這是林妙第一次當媒婆,雖說簡單粗暴,可這事也算說定了。
  林妙索性又請壽娘子作媒人,給兩人換了文定。二木頭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林妙就讓他拿了錠銀子給阿釘,又親自動手,從阿釘頭上拔了根銀釵給了二木頭。瞧瞧,這親事就訂下來了。
  阿釘換上了林妙的衣裳,塞上笸籮,二木頭個子並不高,索性由他自己扮成丫鬟,陪著坐進馬車裡提前上路。
  林妙和壽娘子則換上粗布衣裳,帶了水生和兩個侍衛,搖身一變,成了跟隨鏢局子護送自家貨物的下人。
  鏢師們看到有大肚婆,覺得好奇,但打趣道:「你家主人怎麼挑個大肚婆跟著出來,該不會是搞大了丫鬟肚子,想要藉機讓她出去避避鋒頭,免得讓老婆知道了鬧個沒完吧。」
  林妙在臉上塗了少許炭灰,看上去非但不醜,還有幾分黑裡俏,到和閩西山區的女子有些像,那些鏢師們沒有懷疑。林妙心裡暗笑,她可不就是被杜天行搞大肚子了,真倒楣。
  跟著鏢局又走幾日,開始時還能看到沿途有二木頭他們留下的標記,但這標記到了延平地界就看不到了。
  林妙悄聲問水生,「他們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水生沒有說話,他和林妙猜的是一樣的。除了阿釘以外,其他人身手都不錯,二木頭做事穩妥,他絕不會忘記留標記的,即使沒有被抓住,這會子怕是也給打散了,但這時已經顧不上了,好在馬上就到泉州了,只盼著五爺真的在泉州。
  對於杜天行究竟是在哪裡,林妙根本沒有深想,更不像二木頭和水生那樣提心吊膽。她認定杜天行在泉州,如果不把泉州挖地三尺,她絕不會換地方。
  你若問她為何這樣執拗,她還是那個理由,杜天行的想法肯定是和她不一樣的,她認為會去興化,所以杜天行就會去泉州。
  眼看就要到泉州了,林妙的心情反而緊張起來,她緊張的不是杜天行有沒有在泉州,而是二木頭和阿釘,還有那些侍衛,這一路不應該這樣安全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出事了,阿釘代替她被抓走,而她這個和鏢局子混在一起的未婚先孕的鄉下丫頭苟存下來。
  「五奶奶,泉州到了,咱們要和鏢局子分開了,我先去找個客棧吧。」水生看出杜五奶奶魂不守舍。
  林妙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呆呆地看著前面的大道,阿釘還活著嗎?二木頭會保護她的,可若是二木頭也出事了呢?
  鏢師們已經招呼著他們幫著搬貨物了,到了泉州,鏢局的差事完成,大家就要分道揚鑣,搬貨這種事當然不用大肚婆幫忙,就連壽娘子也過去跟著搬搬抬抬,只有林妙站在路邊發呆。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幾匹健馬從大路上飛奔而過,所有人都在幹活,誰也沒有抬頭去看,直到那幾匹馬跑出很遠,水生和壽娘子才聽到傳來林妙的聲音,「五爺,那是五爺!」
  撲通一聲,裝著金華火腿的箱子掉到地上,水生飛快地跑過來,「五奶奶,您說什麼呢?」
  林妙看著已經遠去的那幾匹馬,目光茫然,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五爺了……」
  「您仔細想想,那真是五爺嗎?」水生抹一把已經淌到眉間的汗珠子。
  林妙懊惱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大肚子,「我沒看清,我就是感覺剛才他離我很近……」
  水生急得朝自己的腦袋打了一拳,他總不能去打杜五奶奶吧,都怪他太笨,竟然無法理解杜五奶奶偉大的思維模式。

  ◎             ◎             ◎

  接到延平府傳來的消息,杜天行沒有遲疑,他只帶了四五個人,便一路狂奔趕往延平。
  林妙那個笨蛋竟然從京城來了,二木頭沒有攔著她,還陪她一起來了。
  耳邊只有獵獵風聲,兩側的樹木整整向後倒去,忽然杜天行硬生生勒住韁繩,問阿木:「剛才你看到一個大肚婆嗎?」
  阿木搖頭,他和杜天行一樣,什麼都沒有留意。杜天行沒有再問,一夾馬肚,繼續前行,可是沒走幾步,杜天行忽然掉轉馬頭,返回他們的來時的路,眾人不知出了什麼事,也紛紛跟上。
  看到一群人正在清點貨物,旁邊還有插著忠勝旗子的馬車,一看就是鏢局子正和主家辦交接。
  杜天行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然後他就看到正在發呆的那個鄉下丫頭,挺著大肚子的鄉下丫頭,他忽然有種要打人的衝動。
  他躍下馬奔,直眉瞪眼走過去,托住那丫頭的後腰打橫抱走了過來,邊走邊問:「妳掉到煤堆裡了?」
  林妙害羞地道:「是碳灰。」
  已經怔住的眾人長舒一口氣,水生又打了自己腦袋一下,竟然真的讓杜五奶奶給蒙中了,五爺不但真的在泉州,而且在大路上發呆也能遇到。
  杜天行把林妙橫抱在胸前,馬兒走得很慢,他緊閉著雙唇,一句話也不說。
  聽著林妙語無倫次地說:「阿釘假扮成我,可能被抓了,你快去救她,還有二木頭。我沒有不聽話,你不要罵我,是大爺和二爺要殺我,他們還說有個孫大人要殺你,我這才來找你的。我帶了好多布,都是咱家綢緞莊子的,可是全都賣賠了,少賺好多錢。」
  「還有嗎?」杜天行終於開口。
  「在運河裡,死了兩個人,其他人也都傷了,現在還沒有好呢,還有,我已經不吐了,壽娘子說我的胎已經安穩了。」
  杜天行的臉上終於露出淺淺的笑容,他騰出一隻手,伸進林妙粗糙的衣裳,在她圓鼓鼓的肚子上輕輕摸索,「現在沒事了,一切有我。」
  嗯,林妙當然知道沒事了,只要有杜天行在,什麼事都不怕,天塌下來都有他給她頂著。
  她的眼皮直打架,馬又走得很慢,而杜天行帶著汗味的身體離她那麼近,她感到很踏實,好久也沒有這麼踏實了,於是她睡著了。
  見她好一會沒有說話,杜天行低頭看她,才發現這個笨蛋已經睡著了,口水流出來,沾在他的衣袖上。他嫌棄地皺皺眉,快要當娘的人了,還是這麼不長進。看到她傻站在路邊,一副丟魂的樣子,他原本想狠抽她屁股一頓,可現在卻又不想了,他想要她,狠狠要她。
  林妙一直在作春夢,夢中她把杜天行推倒一次又一次,然後她醒了。
  燭光把羅帳內染得嫵媚旖旎,她吸吸鼻子,就聞到非常熟悉卻已久違了的味道,接著她就看到她的雙腿被推得曲了起來,杜天行好看的腦袋正伏在她的腿間。
  「不要……」她嚶嚀一聲,卻把他的頭緊緊夾住了。
  見她醒了,他卻仍然不捨得放開她,聲音低啞,如同砂紙摩擦著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再要一次,我不進去……」
  沿海的陽光也和京城不一樣,晨曦透過幔帳照在兩具年輕的胴體上,帶著溫潤和曖昧。
  林妙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她在晨光中睜開雙眼,發現杜天行已經坐起來,正在看著她。他的精神飽滿,目光灼灼,絲毫不像辛苦耕耘整整一夜的樣子,想起他昨夜做的那些事,林妙的臉蛋紅了,他說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她才不相信呢。前世她看過兩次島國動作片呢,都不知道還能這樣做……
  她正想再問問他,杜天行卻覆下身子,「醒了?我又想了。」
  林妙無奈地把兩條玉腿分開,成親這麼久了,她當然知道杜天行的這些好習慣,待到他的晨運結束時,已是天光大亮。林妙偎依在他的懷裡,輕聲問道:「你還行嗎?」
  這句話說完,她就知道闖禍了,某個隱密之地被杜天行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她叫得像隻貓似的,杜天行強忍著沒有再要一次。
  昨天在馬背上林妙便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深更半夜,這時她才看清這間臥房,比起他們在京城的宅子要簡陋許多,他們折騰了這麼多次,也沒見杜天行要水。兩人的衣裳扔得到處都是,可想而知,昨天一回來,杜天行就迫不急待了。
  她正想開口問問這是什麼地方,杜天行卻已經伸出手臂,把她的肚兜從杌子上拿過來,問道:「妳有多久不洗澡了,這上面一股汗味,還有怎麼沉甸甸的,妳該不會把咱家的家當全都藏在這裡面了吧?」
  林妙連忙把肚兜搶到手裡,寶貝似的放在枕邊,「我怕他們把房子燒了,所以就全都帶著了,對了,金銀首飾沒有帶,太沉了,我埋在你種的那株棵桃花樹底下了,如果房子和樹都燒了,還能挖出來,可這些不行,埋在地下容易受潮。」
  杜天行滿頭黑線,他的傻媳婦還真是揹著全副家當在逃難。這個笨蛋一貫沒心沒肺,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被逼成這個樣子了。他心裡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當爹的,眼睜睜看到自家孩子被人欺負了的感覺。
  嗯,這個比喻不太合乎兩人的身分,但確實如此。杜天行的潛意識裡,只有他才能欺負林妙,別人想都不要想。現在林妙竟然被人欺負到生死逃亡,這口氣他咽不下,也不想咽。看他臉上的線條又繃了起來,林妙用腦袋蹭蹭他,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小花貓。
  杜天行的嘴角牽起一絲溫柔,又把那件肚兜拿過來,捏了捏,又掂了掂,問道:「妳把銀票都換成十兩一張了,怎麼還這麼厚?」
  林妙手裡有多少家底他當然知道,這件肚兜沉甸甸的,好在林妙的身子比以前圓了好幾圈,穿的衣裳又大,從外面倒也看不出來。
  林妙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個噤聲的動作,又煞有介事地看看四周,這才把肚兜從杜天行手裡拿過來,直接一口咬斷上面的縫線。
  杜天行嫌棄地看著她的一連串動作,妳就不知道用剪刀拆啊,竟然用牙咬。
  林妙小心翼翼把肚兜的夾層拆開,拿出厚厚一疊紙,足有幾本戲本子那麼厚。
  「找到你就好了,你替我揹著,我睡覺都不敢脫下來,快要累死了。」說著,那把那些東西放到杜天行面前,示意他打開看看。
  水墨畫般的長眉微微蹙起,杜天行隨便抽出一張看了看,眉頭蹙得更緊,連續又看了幾張,這才問道:「汪同珊是妳母親?」
  林妙佩服得五體投地,你說這人怎麼就能這樣完美呢,長得好看,還又這麼聰明,自己真是賺到了。
  「你還記得我娘留給我的那只木箱子嗎?就是裝著寶寶衣裳和尿布的那只箱子,這些東西就是藏在那裡的,你看,這裡還有我母親留給我的信呢。」她一陣翻騰,抽出她母親那封親筆書信。
  杜天行的面色越來越冷,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這件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林妙搖搖頭,又點點頭,「貞娘她們看到裡面有紙掉出來,可是她們不識字,離得也遠,我和誰都沒說。」
  杜天行鬆了口氣,傻媳婦這次倒還不太傻,「這事情有些複雜,妳把這些都收好,除了我以外,跟誰都不要提起。」
  林妙答應著,卻又低聲問道:「我給縫到你衣裳裡面行嗎?揹著這麼多東西,真的好累啊。」
  話說她自從離開京城,就沒有換過肚兜,出來多久,這肚兜便就穿了多久。哎,杜天行真好,竟然沒嫌她身上有味道。
  娶了林妙,杜天行從未後悔過。雖然他時時挑剔她、嫌棄她,挑剔她不懂持家,嫌棄她沒心沒肺,但憑心而論,他從沒認為這是無法忍受的缺點。
  不會持家,找個得力的管家幫她便是了;沒心沒肺,他身邊有的是精明算計的人,有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反而能調節身心。
  活了兩世,杜天行對妻子的理解只有兩點,一是能用來陪他睡覺,二是能給他傳宗接代。若是還能貌美如花,又不愛勾心鬥角惹他討厭,那就更好了,而這些林妙全都符合。現在她挺著為他傳宗接代的大肚子,行程幾千里來陪他睡覺,仰起貌美如花的臉,傻呵呵的。
  好吧,杜天行恨不得把她放到身上某處藏起來,需要使用時再拿出來,用完再藏,不讓任何人傷害她,也不讓那些不乾淨的事影響她。
  看著林妙喜滋滋地把那些家當全都縫起他衣裳的夾層裡,杜天行忍不住問她,「這都是妳母親留給妳的,雖是嫁妝,可也沒有兩家認可的登記單子,妳把這些全都交給我,不怕我不要妳了,連這些也不給妳了?」
  林妙咬斷絲線,仰起晶瑩的小臉,嘻嘻地笑著,「你不會不要我的,你捨不得。」
  杜天行臉都黑了,什麼時候開始,林妙已經吃定他了?
  「那可說不準,妳這麼能吃,生了孩子變成大肥婆,我就不要妳了。」難得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逗她玩兒。
  林妙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這麼愛運動,才不會變成肥婆呢,生完孩子,我只會越來越性感,迷死你。」
  這個小東西什麼時候這麼會撩撥人了,根本不用生完孩子,現在她身子某些地方,就比以前大了至少兩個圈兒,如果不是擔心傷著孩子,他都像以前那樣,換著花樣要她了。
  杜天行叮囑道:「嗯,那妳這幾天哪裡也別去,就在這裡好好調養,把身子養好些,生完孩子迷死我。白天讓壽娘子陪著妳,晚上我會回來,妳記著,千萬不要再亂跑,這裡不比京城。還有,妳母親姓汪的事也不要再提,連壽娘子也不要說。」
  好不容易來到福建了,可杜天行卻又把她管得這麼嚴,就好像她是專門給他圈圈叉叉用的一樣。林妙扁扁嘴,問道:「你什麼時候讓人去救阿釘和二木頭啊?」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可阿釘是我的丫頭。」
  「我知道,不用妳提醒,床上待著去,妳的腿抬了一個晚上,不累啊。」
  他還好意思說這個,真不要臉。但她的腿真的痠疼,而且還有些水腫。壽娘子幫林妙按摩時還奇怪呢,前些天這樣辛苦,她也沒有水腫,怎麼這會子安穩下來,反而不行了呢,雖說五爺不讓她出去,可不出門四下走走也行啊。
  林妙這時才發現,原來這是衛所,難怪沒有服侍,這裡都是當兵的,看不到一個女人,想來這就是那個什麼永甯衛吧。
  空氣潮溼,夾雜著淡淡的鹹味,還有隱隱的海浪聲,這裡離海很近了。
  送午膳的小廝是自家的,林妙認識。午膳是米飯和兩道用魚做的菜,軍營裡的飯菜不用挑剔,弄熟就行了,味道不敢恭維。
  可林妙吃得很多,杜天行平日裡也就是吃這些,他能吃,她和孩子也一樣能。
  她問一直在附近守衛她的水生,「五爺呢?」
  水生搖頭,心想您都不知道,我們更不知道了。
  「他提過去救二木頭和阿釘的事嗎?」
  水生還是搖頭,五爺的事豈會隨便說起呢。
  林妙嘆口氣,找了個太陽好的地方,就想坐下晒太陽。水生連忙勸她進去,「五爺說妳在外面透透氣就行了,海邊日頭足、風沙大,對您身子不好。」
  林妙無奈,只好又回到床上,杜天行就是讓她在床上。
  壽娘子用兩個枕頭墊在林妙的腳下,讓她水腫的小腿舒服了一些。
  杜天行回來時,林妙已經睡了,她聽到隔壁有水聲傳來,她知道那是杜天行在洗澡。過了一會兒,杜天行輕聲輕腳躺到她的身邊,身上是淡淡的胰子香味。
  那夜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摸摸她的肚子便睡了,很快便有鼾聲傳來,杜天行沒有打呼嚕的習慣,除非是他累極了。
  見他睡了,林妙這才睜開眼睛,床前留了盞小燈,淡淡的燈光下,杜天行眉頭微蹙。林妙不知道他有什麼心事,就連睡覺也是皺著眉。

  ◎             ◎             ◎

  早上醒來時,杜天行已經走了,聽壽娘子說,他讓人去採辦了補品、肉類和新鮮蔬菜,還請壽娘子親自做幾道菜給林妙吃,顯然猜到林妙吃不慣這裡的吃食。
  林妙哪有吃不慣,雖然她不太喜歡吃,可一樣吃得飽飽的。
  早膳是壽娘子親手煮的魚片粥,果然比昨日送來的那些要美味可口,林妙喝了好多,她感覺自己的肚子更大了。她後悔昨晚為何睏得睜不開眼,她應該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覺,問問杜天行關於阿釘和二木頭的事。
  吃飽喝足,林妙便開始沮喪。其實沒有阿釘的事,她也發現,最近她的情緒真的不太好。壽娘子說懷孕婦人常常會這樣,倒也沒有什麼,林妙卻對自己很擔心。
  當年她母親就是做月子時心情不好,所以生下孩子就掛了,她可不想也這樣。
  杜天行沒像她父親那樣劈腿、納小妾,他住的這個地方連個照顧起居的丫鬟都沒有,再說就看他要個沒完的勁頭,也知道他是憋了很久了,所以她不應該心情不好啊。
  可林妙就是心情不好,而且是那種挺惆悵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就好像前世裡有一次她捧了獎盃興沖沖地回家,等著家人為她慶祝,才發現父母親都不在,那時她就是這種感覺。
  來了幾日,杜天行都是早出晚歸,除了第一天和她說了點話以外,這幾天他回來都是倒頭就睡,甚至沒有再要她。
  整日無所事事,林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頂多在她住的屋子前面走一走。孩子已經八個月了,壽娘子也說可以適當走走,這樣生孩子會容易些。
  屋子裡的東西漸漸多起來,搖籃、小被褥,甚至還有波浪鼓。這都是杜天行讓人到鎮上現買的。
  林妙很傷感,柴媽媽、熊媽媽和貞娘,早在她剛懷孕就在準備東西,還有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些,想不到這會子全都派不上用處,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放火,把那些東西全都燒光光,如果真放火,貞娘她們怎麼辦呢,能逃出去嗎?
  她坐在搖籃前面,有點沮喪。這時,壽娘子進來,「五奶奶,有個軍爺過來,說是五爺給您請的幾個奶子婆來了,讓您自己挑挑。」
  這人要有多細心,連奶子婆都給她找了。大成朝的福建,和林妙前世生活的那個時空是不同的,遠沒有沿海地區的繁華和富庶,這裡是大成的苦海沿邊,再加上朝廷禁海多年,百姓民不聊生,杜天行給她和孩子添置的東西,雖然遠不如京城的精緻,可也是極盡所能,他要給她們母子最好的東西。
  林妙並不知道,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杜天行兩世以來唯一的正妻和嫡子。
  如果不是出了事,她會按杜天行的安排,在京城裡舒舒服服地等著孩子出生,錦衣玉食,一堆丫鬟、婆子服侍著,因此那日看到站在路邊,穿著粗布衣衫,臉上抹著碳灰的她,杜天行心裡像刀割一樣,他那身懷六甲的老婆,被他的親兄弟害得離鄉背井,甚至要把他的嫡長子生在苦海邊緣。這是對他的侮辱,也是最大的挑釁。
  這些事,林妙全都不知道,還有一件事,她更加沒有想到,她不知道如今的她,已令杜天行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
  林妙道:「壽娘子,我又不會選奶子婆,還是妳幫我選吧。」
  所謂奶子婆,就是大戶人家擔心懷孕的婦人奶水不夠,找來的帶著奶水的婦人。卻又和宮裡的奶婆不同,挑選並不嚴謹,只要主家看中便可,哺乳期過了,是留是走全憑主家的意思。
  壽娘子笑道:「自是要選身強體壯年紀輕的,最好是生過男胎,這樣也是好兆頭。」
  幾個奶子婆依次走進來,林妙皺皺眉,卻見其中有個四十開外的,她想起方才壽娘子說過要找年紀輕的,所以就對那個上歲數的婦人說道:「給一吊錢,妳先回去吧。」
  這幾人都是典型的當地人,面色黧黑,身子粗壯,反而是這個上歲數的,卻生得白淨纖柔。
  聽到這位年輕太太讓她先回去,這婦人卻沒有走,而是站在那裡端詳著林妙,眼神怪怪的,看得林妙有些莫名其妙,這人莫非是家裡等錢用,看到把她刷下去了,這才不肯走嗎?
  林妙正想開口問,卻聽那婦人說道:「我婆家姓唐,都叫我唐嫂子。這位太太若是不嫌棄,我想和您單獨說上幾句話。」
  林妙詫異,壽娘子更是自然而然往林妙身邊靠了靠,她常在大戶人家走動,對那些事早有耳聞,且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她的戒備之心更強了。
  林妙倒是很淡然,她天生就不是膽子小的,甚至還有點愣頭青。看這婦人文文弱弱,真要動起手來,別看自己帶著身子,也不一定就能輸給她。
  「壽娘子,妳隨我到隔壁,這位唐嫂子,妳也一起來吧。」
  說著,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唐嫂子道:「太太,若您不擔心您家夫君的前程,自可讓人陪著,若是擔心,最好是單獨和我說話。」
  林妙心裡一凜,唐嫂子居然以杜天行的前程作要脅,她使勁地瞪著唐嫂子,想在唐嫂子的臉上看出端倪。無奈,林妙什麼都看不出來。
  卻見唐嫂子微微一笑,右手從衣袖裡伸出來,拳頭展開,手掌心在林妙眼前晃了一下,她晃得極快,那個角度也只有林妙可以看到,雖是一晃之間,但林妙眼力很好,她看清楚了,手心寫著一個字,汪。
  杜天行那日剛剛叮囑過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關於她母親姓汪的事,就連壽娘子也不能說,可這時,這個想要和她單獨說話的唐嫂子,手心上就是寫了一個汪字。林妙怔住,怎麼說什麼就來什麼,唐嫂子手心裡的那個汪字,是她母親汪同珊的汪,還是海盜王汪大齊的汪?不論是哪一個汪,只要關係到杜天行的,林妙便不想遲疑。
  「好,妳隨我來,妳們誰也不要跟著。」說著,她竟然伸手扯了唐嫂子的胳膊就走,壽娘子想攔也攔不住,只好叫來水生在門口守著,一旦裡面有什麼動靜,立刻衝進去。
  廂房內,唐嫂子依然在端詳著林妙,忽然道:「像,真的像,比延平府裡那個要像多了。」
  林妙心裡一陣發慌,阿釘她們就是在進了延平地界後才沒有消息的,這個唐嫂子說的,該不會就是阿釘。
  「妳究竟是什麼人,想說話就說,別兜圈子。」林妙學著杜天行的樣子虎起臉來。
  唐嫂子莞爾一笑,輕聲道:「說起來妳還要叫我一聲表姨媽,我的母親和妳外婆是親生姊妹,我和妳母親汪同珊是表姊妹。我比她年長一歲,她叫我表姊。」
  這一驚非同小可,林妙從沒見過外家人,甚至也沒聽人提起過,若不是當日杜天行問她,她甚至沒想過她還有外家。現在來到福建,竟然冒出來一個表姨媽!
  「不可能,我從沒聽娘家人說過有妳這個親戚。」
  唐嫂子面露冷笑,「林府那群勢力小人,又怎會提起我這樣的親戚,怕是他們瞞還來不及。」
  林妙一頭霧水,腦子裡似是有什麼閃過,可又抓不住。她呆呆地問道:「妳既是我娘的表姊妹,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露面?」
  唐嫂子也不客氣,在杌子上坐下,目光似是沒有焦距,靜靜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林妙看到她的眼圈兒紅了,「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們都以為活不下去了,更不想連累妳娘和妳舅,還記得那天晚上,妳舅舅卻忽然從浙江跑過來,跪在我男人面前,死活讓我們帶他出海,他一個書生,若不是家破人亡,他又怎會也走這條老路。
  我和我男人帶著他,連同妳外公殘留的舊部,就去了扶桑,這一走就是好幾年,直到前幾年,妳舅舅羽翼長成,這才殺回來。我也想過去找妳娘,可他說不想把她捲進去,我們便一直都沒有去,直到去年我們派到京城的探子才有消息送回來,原來妳娘早就死了多年了……」說到這裡,唐嫂子已經泣不成聲。
  林妙卻已經呆在那裡,唐嫂子說的這些話,她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唐嫂子說的她外公和她舅舅是什麼人,那年又出的什麼事。還有她外公怎麼還有舊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卻見唐嫂子擦擦眼淚,又在繼續說下去,「林府那樣的人,想來也不會對妳有多好,好在聽說妳嫁進國公府,做了誥命夫人,我們這顆心才算落定。後來那個姓杜的小哥來了,幾次三番送信想約妳舅舅詳談,我們都沒有答應。
  我們早就打聽到他的底細,他就是妳的夫君。這事鬧到這一步,定會要有死傷,我們便想著一直拖著,直到朝廷換個人過來再說,可沒想到幾日前卻傳來消息,說是姓孫的那些龜孫子們綁了杜天行的老婆。
  妳舅一聽就急了,可又不知這消息是真是假,還是我假扮成老媽子,暗中潛進去,那姑娘長得雖然不醜,可又怎會是我那同珊表妹的骨血,同珊表妹的美貌和那個姓林的負心漢也生得一表人材,自是不會生出相貌平平的女兒,妳就不同了,這眉眼、這小嘴,活脫就是當年的同珊,根本不用問,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林妙就是再笨,這個時候她也徹底明白了,她外公便是當年的海盜王汪大齊,她舅舅就是現在的海盜王汪同和,她母親汪同珊就是汪大齊的女兒。
  難怪她從沒有聽娘家人提起過她的外家,難怪她母親有那麼多的財產,卻不敢正大光明留給她,林府知道她母親的財產都是汪大齊的,而汪大齊那時也已死了,這些財產他們全吞了,也沒人知道,更不會傳到她的手裡。
  林妙的心陣陣發冷,繼而從頭到腳全都冷了起來,杜天行怕是早就猜到了,難怪他不許她提起關於她母親的事,他是奉命過來剿平海盜的,卻沒想到這些海盜竟是妻子的家人,他連睡覺都在皺著眉,心事重重,想來這件事困擾著他,強大如他,也沒有法子了。
  「他是我夫君,是我肚裡孩子的父親,你們不要傷害他,求求你們了,不要傷害他。」林妙哭了,她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外家沒有什麼感情,可是這件事關係到杜天行,杜天行才是這個世上對她最重要的人。
  唐嫂子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嘆了口氣,「當年妳那個沒良心的爹也不知道給妳娘灌了什麼迷湯,妳娘一門心思要嫁給他,我勸了她好幾次,可她就是不聽。最後我只好偷偷讓人給妳外公送信,沒想到妳外公卻說讓同珊嫁到北方也好,雖說離得遠無法照應她,但多給些嫁妝,那林府雖然自恃書香門第,可也就是個小門小戶,見到這麼多的嫁妝,看在錢的分上,也能多疼妳娘幾分。
  妳看妳現在這樣子,哭得淚人兒似的,和妳娘當年一個樣。妳是妳娘留下的唯一骨血,妳舅舅和妳娘是雙胞兄妹,他又怎會傷害妳的夫君呢?我們也不想和妳相認,妳現在是誥命夫人,自是不能有門當海盜的親戚,我今天來,就是讓妳勸勸妳夫君,讓他趁早帶著妳回京城去,不論是福建還是浙江,這水太深了,深得他無法想像,讓他快走吧,免得讓妳怪我們一輩子。」
  唐嫂子不再說話,她看著林妙,有憐愛、有悲苦,依稀彷彿她似乎看到汪同珊就站在她的面前,同樣嬌嫩、同樣美麗。她記起汪同珊站在繁花似錦中訴說心事,汪同珊愛上了一個男人,他有功名也有學問,他真心迎娶,帶她去北方,那裡緊鄰京城,他們會在那裡相親相愛,開枝散葉,白頭攜老。
  眼前的林妙宛若另一個汪同珊,她們如此相似。淚已模糊了雙眼,十年的驚濤駭浪,十年的顛沛流離,唐嫂子的心早已磨礪得如同大海中堅硬的礁石。但看到林妙時,唐嫂子依然會記起當年的汪同珊,依然淚流滿面。
  林妙呆愣在原地,她心裡如同萬馬奔騰,一時訊息量太大,讓她不知所措。
  廂房的窗子打開著,有風吹進,空氣裡帶著淡淡鹹腥,那是屬於大海的味道。不遠處便是大海,是她的外祖父和舅舅們兩代人為之灑下鮮血的地方。
  而此時,她和她的男人,還有他們的孩子,也在這裡。這也許是宿命,如同一條繩索,把幾代人牢牢拴在同一條海岸線上。
  林妙深深吸了一口潮溼的空氣,既然是宿命,那就是逃都不能逃了,既然不能逃,還哭哭啼啼、患得患失幹嘛,該咋地就咋地吧。
  「表姨媽,我能這樣稱呼您嗎?」她看向唐嫂子。
  唐嫂子抹抹眼角,微笑道:「妳是官家太太,我們只是盜匪,這個稱呼還是免了吧。」
  林妙目光堅定,看著唐嫂子的眼睛,輕聲說:「我夫君原是京官,他離京時我剛剛有孕。他從京城一路過來,也不知遇到多少凶險,而我之所以挺著大肚子行幾千里來到這裡,並不是要與他團聚。在京城我險些被人滅口,為了保住他的骨血,我拚著九死一生來到福建,您在延平府見到的那個替身是我的丫鬟,那些人要用我來要脅我的夫君。
  他們為什麼那麼做我是不清楚,但我夫君肯定知道,您和我舅舅肯定也知道。我夫君沒有低頭,我也不會讓他為我為難,他如果想要回去,那他不會來,來了他就不會走。」
  唐嫂子想來也沒想到林妙會這樣說,她怔了一下,這才說道:「妳還年輕,很多事都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的都是一樣的。當年妳外公和大舅就是因為錯信了當官的,這才賠上性命。」
  林妙搖搖頭,「我不知道以前都發生了什麼,但我想我娘如果還活著,一定希望您和舅舅,我和夫君還有我們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我從來不知道夫君在外面做的事,但是我信他。」
  門忽然從外面打開,屋內的兩個人全都吃了一驚,轉身望過去。
  杜天行身穿海棠紅的官服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方才的話他聽到多少。他面沉如水,對唐嫂子冷冷地說道:「唐寧氏,妳若是來探親,本官便放妳離去;妳若是想要利用本官的妻子,最好斷了這個念頭,外面都是我的人,妳插翅難飛。」
  沒等唐寧氏說話,林妙便搶在前面急急說道:「她只是來看看我,沒有別的,我是要當娘的人了,誰對我好、誰對我有目的,我能分清。」
  「妙姐兒……」唐寧氏想說什麼,張張嘴,又不知說什麼好。
  杜天行冰冷的眼神從唐寧氏臉上掃過,凌厲得讓一旁的林妙也打了個哆嗦,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杜天行。
  「阿木,把這個死賴著不走的奶子婆從後門轟出去!」
  唐寧氏又看一眼林妙,眼中的神情如釋重負,她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便跟著阿木從後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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