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賜,不能辭,無奈枕邊夫人不想共夫,
只好左踢妾,右欠情,暗中籌謀走人,
逼得寵妻侯爺下令打包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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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霍天北的夫人,本就不是件容易事,所以只要顧雲箏不觸碰他底線,
他都能容忍。但讓他無奈的是,這平日一聲不吭的小東西都觸碰他底線了,
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別說打罵不得,說都不能多說一句。
顧雲箏要稀里糊塗地跟他過,沒關係,他認了,
也跟她稀里糊塗地過日子就是了。只是稀里糊塗的代價是,
來日想算帳的時候,會發現這是一筆爛帳,分不清是誰先做錯。
他這小妻子會哄人也會收拾人,誰給她體面,她就會以禮相待;
誰要她沒臉,她就直接給人一耳光。
原本以為她就是一隻笨兔子,成親後才發現,倒是他小瞧了她。
第一章
第二日上午,蒲家三太太、興安伯夫人、姚祥的夫人來到霍府,不須多想,三個人定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顧雲箏去花廳會客之前,吩咐燕襲,「清君日後就住在南柳巷,另外,南柳巷宅子裡的事,讓高程過去打點。」
燕襲不解,且生出了壞念頭,疑心顧雲箏想讓高程與清君發生點兒什麼。
顧雲箏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少胡思亂想,他們看起來是八竿子打不著,其實是有共同點的,有些話,清君不會瞞著高程。」
燕襲目光微閃,「明白了。」
「去吧。」顧雲箏去了花廳。
蒲三太太、興安伯府楊夫人、姚夫人同時起身見禮,面色卻都不大好。
顧雲箏只當不知就裡,神色一派無辜,落坐後也不問三人因何結伴前來,只招呼她們嚐嚐茶點怎樣。
楊夫人是最沉不住氣的,面含譏誚地開口,「昨日我家明方與蒲家三少爺挨了打,今日已起不得身,出手傷人的恰恰是霍府的人,夫人對此事可有耳聞?」
蒲三太太連連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不曾聽說啊。」顧雲箏歉然笑道:「此事當真嗎?不知因何而起?」
楊夫人冷聲道:「不管因何而起,傷人總是不對。」
顧雲箏語聲徐徐,「傷人未見得就不對,總要有個原因。楊夫人既然來找我說此事,卻說不清緣由,教人怎麼想。」
「他們……」蒲三太太開口了,「他們是在風月之地起了爭執。原本我想著,霍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與這種事扯上關係的,可是姚府的人能夠作證,傷人者是霍府人。」
姚夫人點頭,笑看向顧雲箏,「確有此事,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可以作證。」
顧雲箏只覺得荒謬,問道:「我聽說蒲家與姚家已有婚約,妳們是要告訴我,妳們兩家的人結伴去了那種地方?」
蒲三太太與姚夫人都有些不自在地低頭喝茶。
楊夫人道:「夫人也別說那些了,眼下已有人證,我那兒子還在病床上躺著,妳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將那傷人的找出來,交給我們發落。」
顧雲箏問道:「妳倒是與我說說,妳兒子因何被人打?」
「不論為何,我兒子被打了,這事作不得假。」
顧雲箏冷了臉,語聲也有了寒意,「妳說不出個緣由就別一味胡攪蠻纏,妳的兒子在外撒野我管不著,誰在霍府撒野我可不縱著她!」
楊夫人愣了愣,面皮漲得通紅,切齒道:「妳這叫什麼話,妳府中的人出手就傷人妳還有理了。妳若是打定主意護短兒,別怪我將此事報官!」
「妳去吧,可別只是嚇唬我。」顧雲箏喚堇竹,「送楊夫人。」
「妳……好,很好!」楊夫人起身,拂袖而去。
「這又是何苦來呢。」姚夫人笑著打圓場,「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要是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夫人妳說是不是這個理?」
顧雲箏神色緩和下來,「此事原委先放到一邊,妳且說說,想如何了斷?」
姚夫人笑道:「我家老爺說了,盡量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驚動侯爺是最好。也是因此,我家老爺才讓我過來從中說合……」
顧雲箏慢悠悠打斷了她的話,「有話直說。」
姚夫人也不惱,繼續道:「我來之前去看了受傷的兩個人,的確是傷得不輕,丟了半條命,三兩個月都不見得能起身,日後定會落下病根兒。可凡事以和為貴,夫人看能不能出些湯藥費用,侯爺家大業大,也不會在意那點兒銀兩的。」
蒲三太太面帶不甘,可還是點頭附和,「我家老爺也是同意的。」
顧雲箏言簡意賅,「要多少?」
姚夫人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兩,不算多吧?」
顧雲箏不置可否,只是道:「我稍後知會外院管家,查查此事。姚夫人回去知會姚統領父子,他們晚間若是有空,便去醉仙樓一趟,我命人前去商談此事。終究是外院的事,我們就別亂摻和了。」
姚夫人臉上險些就掛不住了,強笑著點頭,隨即給蒲三太太使個眼色,兩人起身道辭。
當晚,顧雲箏帶著霍熠航去了醉仙樓,兩個人在聽月軒用飯。掌櫃的預先留的雅間用來讓燕襲應付姚祥或是其子。
顧雲箏問了問雲凝在宮裡的情形。
祁連城道:「她幫葉松說了不少好話,皇上還是相信她的話的,過段日子,葉松應該就能進京了。」
雲凝給皇上吹枕邊風,定然是他指使的,這樣想來,雲凝在宮裡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祁連城又道:「皇上廢后的日子也不遠了。雲凝很難為皇上開枝散葉,她將此事嫁禍給皇上了。」
顧雲箏忍俊不禁,「你這一步棋走得可真妙。」男子對一個女子的憐惜,往往能害死一些人。
祁連城也笑,「只有這件事雲凝辦得最漂亮,她本就是皇后殺之而後快的人,眼下她得勢,最希望的就是除掉皇后。」
「這樣說來,日後她不就在後宮獨大了?」顧雲箏緩緩搖頭,「這樣可不行,鳳閣老、蒲家因著她,地位很難動搖,你不能再物色個人嗎?」
祁連城嘴角一抽,「我去哪兒物色?」
「那我想想法子?」
「再好不過。」祁連城笑道:「但妳可別弄個殺手到宮裡。」
「那多沒意思。」
說話間,祁連城的小廝祁安進門來,稟道:「姚統領之子姚珩、興安伯已到樓下,帶了二十名護衛。」
祁連城訝然看向顧雲箏,「不會是妳請他們來的吧?」
顧雲箏點頭,「請了姚家父子,沒想到興安伯也跟來了。你與姚祥也是有恩怨的,為何遲遲不動手?」
「今日之前還沒找到算帳的由頭,也是有不少事要辦,耽擱了。」祁連城吩咐祁安,「喚幾個人,盯緊了,把姚珩打下去,待姚珩回府時把他抓回來。」
顧雲箏則知會燕襲,「別給他們好臉色,定要氣得他們動手。」
燕襲心說您就折騰吧,別鬧得侯爺回來就把您禁足才好。
顧雲箏回到聽月軒,祁連城已離開,她與霍熠航安心用飯。過了一陣子,就聽到走廊裡一陣喧譁,喝斥、打鬥聲不斷,她聽了笑得眉目彎彎。
霍熠航起初有些害怕,後來想到祁叔也在這兒,不會有事的,也就安下心來,津津有味地享用鹿肉餅,他細嚼慢咽,因為顧雲箏不讓他多吃鹿肉,自然要用心品嚐味道。
用完飯,外面安靜下來,顧雲箏才帶著霍熠航回府。
賀沖等在垂花門外,見到顧雲箏,很有些一頭霧水,「是不是夫人的兩名管事與蒲家、楊家、姚家的人起了衝突?」
顧雲箏也不瞞他,「不是他們,是我。」
饒是賀沖見多識廣,也沒見過她這樣的深宅婦人,愣了片刻才道:「夫人方便告訴屬下原委嗎?」
顧雲箏想了想,把事情跟他說了,「我是有不對,不該去那種地方聽曲,可他們也著實不成體統,險些討了我的便宜去。」
賀沖才不相信,誰不知道她做了那麼多年的武痴,即便是身手一般,那三個人卻是不曾習武的,哪裡會欺辱了她去。他轉念想想,覺得她是看那三個人不順眼,聽了幾句不入耳的話就來了脾氣,這件事就可大可小,「屬下將此事告知侯爺吧?」
顧雲箏欣然點頭,「也好,聽聽侯爺怎麼說。」
第二日,姚珩在醉仙樓遭了一通暴打又被人虜走的事傳得滿城皆知。
蒲家、楊家聽說了,反應不同。
楊家當即決定息事寧人,世子當初被蕭讓暴打一通,最後蕭讓毫髮無傷,那時的蕭讓可還是個根基不穩的小侯爺。如今的事情並沒有當初那件事那麼嚴重,可對方卻是霍天北的人,如今的楊家哪裡有資格與霍天北抗衡,挨打就挨了吧,權當買個教訓。
楊夫人卻為兒子抱不平,哭著喊著要去報官。
興安伯冷臉斥責道:「妳要報官?就算鬧到皇上跟前,都是妳我教子無方。妳給我把這些話吞回到肚子裡,再瞎嚷嚷休怪我將妳禁足!」話說回來,他昨日沒被殃及已是萬幸,到此時想想還是脊背發涼,哪兒還敢追究什麼。
楊夫人這才不敢吱聲了。
蒲家卻另有算計。蒲三太太昨日所見,只覺得顧雲箏是個囂張跋扈的,她們客客氣氣前去商量,顧雲箏也給了回話,結果事情卻鬧成了這樣,昨夜傷人的必然是受了她的吩咐。
霍天北是寵臣,可雲凝如今卻是寵妃,倒要看看皇上更看重誰。蒲家自來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壞心思都藏在心裡。
當日午後,蒲三太太遞了牌子求見雲凝。
雲凝第二日見了蒲三太太。
蒲三太太一通哭訴,說兒子已是半死不活,又說顧雲箏是如何的頤指氣使、傲氣凌人。
雲凝聽得只頭疼,顧雲箏的冷淡、霸道她都歷歷在目,也是厭煩得緊,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昨日楊柳轉告了祁連城的話,那人不讓她干涉這件事,更不可因此責難顧雲箏,說到底,是警告她不要自討苦吃。真是想不明白,祁連城怎麼會這般偏袒顧雲箏的?
雲凝蹙了蹙眉,擺手道:「這件事我實在是有心無力,牽扯到官員,我不便出面。妳往長遠看,別在這時讓我惹得皇上不悅才是。」
蒲三太太先是失望,隨後面上一喜,「是不是廢后的事有眉目了?」
「是。」
「對對對,大事要緊,到時候還請娘娘顧念我們幾分。」
「我心裡有數。」雲凝端茶送客。
轉過天來,皇上聽聞了這件事,命人傳姚祥到面前說話,才知道姚祥去了醉仙樓,姚珩被醉仙樓的人放回府中,他卻留在了那兒。皇上有些悻悻然,轉而問內侍是怎麼回事。
內侍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來龍去脈,就細細說了。
「定遠侯府的人,行事倒是像極了霍天北。」皇上現在對霍天北的忌憚已消減了七八分,只是笑了笑,末了,他抓住的重點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別影樓,風月場合卻取了這樣的名字……去替朕看看那兒有何出奇之處。」
內侍稱是,轉而抹一把冷汗,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在宮裡胡鬧膩了,要去外面?
◎ ◎ ◎
蔣晨東、沈燕西、郁江南三個人先後去了霍府,只是這次不是來見陸騫,而是找顧雲箏詢問這兩日的傳聞。
蔣晨東的態度讓顧雲箏很意外,他一見面就道:「天北不在府中,這件事要不要我幫忙?」
顧雲箏沒掩飾那份意外,「這……不好麻煩駙馬爺。」
蔣晨東聽了忍不住笑,「我得跟妳商量商量了,能不能別提駙馬爺這三個字兒?」
顧雲箏無所謂,點頭說好。
蔣晨東又道:「興安伯府也就那樣了,趨炎附勢、門風不正,不須理會。倒是蒲家、姚家,這次不妨藉機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顧雲箏並不確定霍天北是否願意讓蔣晨東介入此事,就委婉地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全不知如何處理這些事,要不我讓人問問侯爺的意思?」
「那個……」蔣晨東想說那個狐狸,話到嘴邊才知不妥,話就變了,「他那個脾氣,不會願意我出手。我只是過來知會妳一聲,讓妳別慌,若是有人前來說合,妳都別理。至於我,是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記下了?」
顧雲箏想,這大概也是個恣意行事的,自己就是反對也沒用,只是提醒他一點,「公主那邊……」
「不礙事,這些事我能作主,她若是不聽我的,早就上門來找妳的麻煩了。」蔣晨東說著話,起身往外走,邊走邊道:「日後若是見到她,對她客氣點兒就行,那就是個順毛驢。」
顧雲箏忍著沒笑出聲來,蔣晨東固然有讓人鄙棄的一面,卻也有可愛的一面。
沈燕西與蔣晨東的態度大相徑庭,他是來質問顧雲箏的,「妳不是外院、內院都打理嗎,怎麼也不知約束下人,事情若是鬧大了,天北在外面怎能心無旁騖地辦事。」
是為霍天北著想,卻把她踩了一腳。顧雲箏一聽這人說話心裡就沒好氣,耐著性子道:「侯爺不是氣量狹小之人,聽說了也無妨。」
沈燕西瞪著她,「可妳不該做他的賢內助嗎,怎的只知道給他添亂。」
顧雲箏險些冷臉,反問道:「林三小姐你可安置好了?你不會再帶她來霍府吧?」她充其量是惹禍,卻不會給霍天北添堵。
沈燕西立時氣焰消減三分,「安排好了,這些妳就別管了,眼下這件事……」
「我有分寸,也知會了侯爺。」
沈燕西又瞪了她一眼,「日後好好兒管教下人。」
顧雲箏不理他。
沈燕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了。
郁江南是最平靜的,過來後溫聲詢問原委。顧雲箏不好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只說是兩個管事闖了禍,又說了蔣晨東要干涉此事。
郁江南顯然很意外,沉吟片刻又笑了,「他既然說了這話,就會做到。天北那邊,不見得動姚家,卻少不得收拾蒲家,我們安心看戲就行。」
顧雲箏笑著點頭,三個人裡,還是郁江南言行最投她的脾氣。
過了幾日,霍天北的回話到了,安排賀沖辦一些事,給了顧雲箏一封家書,準確來說,是兩句話:不可再胡鬧,靜觀其變。
顧雲箏把九個字,兩句話看了好幾遍,給他寫了回信,下不為例,在外珍重。
◎ ◎ ◎
這日午間,顧雲箏出門之前,賀沖聞訊而來,沉吟片刻,盡量言辭委婉地道:「夫人,侯爺出行這一路,看盡了民不聊生的慘景,能做的卻有限,不能救落難百姓脫離水深火熱。徐默來信說,侯爺這些日子甚是繁忙,想來心中也是惱火萬分的。」
「民不聊生?」一身男子打扮的顧雲箏看著賀沖,「外面竟到了這種地步?」
賀沖頷首,「京城中貪官汙吏甚多,地方官員自然是上行下效,最終受苦的自然是黎民百姓。聽聞不少百姓已無從忍受徭役賦稅,背井離鄉。」
「哦。」顧雲箏沉默片刻,對他道:「我除了上次的事,平日裡還算知道輕重吧?」
「自然。」賀沖微笑。
「那麼你放心,不會再有率性而為的事了。」
「是屬下多事了。」賀沖拱手告退。
顧雲箏去了醉仙樓,沒帶霍熠航、堇竹,隨行的是燕襲、高程。祁連城已等在聽月軒。
落坐後,她取出一個小冊子,「這是一些官員相互揭短的記錄,你看看有沒有可以加之利用的。有一些事我看著雲裡霧裡或是無足輕重,落在你眼中也許就不同。」
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腦子裡裝著不知多少人的祕聞、虧心事,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弄出大動靜。
祁連城道聲謝,神色鄭重地接過小冊子,又奇怪,「妳從何處得來的?」
這些當然是方元碌、汪鳴珂幫忙弄到的,給一些人減免三兩分的利錢,讓他們說出知曉的某個同僚做過的虧心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自然是很麻煩,減免的利錢要從她應得的那一份裡扣除,還要讓方元碌做得心甘情願、不著痕跡,也是費了點周折的。
「那你就別管了。」顧雲箏笑道:「不但不能管,還不能查緣由,一旦被我發現,你我只能停止互惠互利的局面。」
祁連城一笑,「明白。」
「你放姚祥回去了?」
「嗯,豬狗不如的東西,一個最下流的劊子手殺他都嫌髒了手,還不如利用他做點事。」
顧雲箏會心一笑,「那自然是最好,我以觀後效。」
祁連城看著她,「別以觀後效了,妳或是妳的人與別影樓搭得上話嗎?」
「問這些做什麼?你想怎樣?」
「錦衣衛裡也有一些女子,我想安排幾個到別影樓,放到受達官顯宦追捧的三個女子身邊。」這件事需要她幫忙,祁連城說得也就詳細些,「她們既能保護那些身世飄零的女子,也能隨著一些事情的進展有所作為。」
顧雲箏思忖片刻,「我盡力,兩日後給你答覆。」
「妳能做到的,我靜候佳音。」
「京城之外已是民不聊生。蕭讓那邊如何?」
「那邊還算不錯。安家在那裡富甲一方,與朝廷中幾名大員都搭得上話,那邊的官員自然不敢造次,影響了安家的生意可不是好玩兒的事。」祁連城說到這裡也想起來了,「妳府中就有個安家女,倒是我囉嗦了,不過也只是眼下無事,過段日子就亂起來了。」
「怎麼說?」
「過段日子,海賊橫行。」
這一句別有深意,顧雲箏笑道:「你是真的樂得見到皇上的天下亂成一鍋粥。」
「沒錯,越亂越好。」
「那麼蕭讓還能回京來看熠航嗎?」
「也沒那麼快,不過他已在回京路上。」
蕭讓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長久的盼望,終於就要成真了,顧雲箏輕輕透了口氣,「你事先知會侯爺一聲吧,他見熠航也容易。」
「我會的。」
顧雲箏又問:「熠航的七叔回不回來?」
祁連城點頭。
「聽說他以前不是很成器,現在怎樣了?」顧雲箏給自己找了個說得過去的說法,「要是還是沒個樣子,就別讓熠航見他了。」
祁連城忍不住笑起來,是發自心底的那種笑,這說辭讓他覺得她有點兒孩子氣,全沒以往的冷靜,人家叔姪兩個不論怎樣都沒有不見的道理,她卻是這個態度,難不成擔心一兩次照面就讓霍熠航近墨者黑?這樣的護犢子就有點兒不講道理了。
顧雲箏挑了挑眉,隨即釋然一笑,其實她平日本就偶爾跳脫,只是他不知曉,所以意外好笑。
祁連城道:「雲笛到底是雲家人,以前少不經事是真的,離京一直由蕭讓提點著,如今品行很不錯,來日應該可以重振門楣吧。」
能讓祁連城說很不錯的人,屈指可數,顧雲箏真正放下心來,高高興興地回了府中。
安姨娘聽說顧雲箏回來,去了正房,帶著給霍熠航新做的幾件衣服、兩雙鞋子。因著聽說霍熠航這兩日有些咳嗽,還帶了親自做的梨子水。
顧雲箏不由汗顏,安姨娘這幾個月給霍熠航做的衣物、鞋襪恐怕已經有一大包袱了,她卻到今日才做了半件,還是前些日子便開始做,到現在才做了一半。
安姨娘指了指食盒裡的的梨子水,「也不知五少爺的咳嗽因何而起,喝梨子水妥不妥當。」
「賀沖給他看過了,可以喝。」長達幾個月的觀察,顧雲箏已能完全確定安姨娘對霍熠航是發自心底的關心,三不五時地讓她看看霍熠航,他對這位姨娘也是慢慢親近了些。她笑著起身,「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霍熠航這兩日打蔫兒了,因為顧雲箏和賀沖讓他休息兩日,無恙後才能出去玩兒,便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悶在房裡。此刻,他正在與堇竹玩兒翻繩,心不在焉的,看到顧雲箏和安姨娘才笑了起來,連忙下地行禮。
「好些沒有?」顧雲箏摸了摸他的額頭。
霍熠航答道:「沒事了,這半晌都沒咳嗽。」
連翹與堇竹俱是笑著點一點頭,「的確如此。」
安姨娘則笑著將梨子水端給霍熠航,「五少爺喝幾口吧。」
霍熠航欣然點頭,他喜歡喝這種甜甜的湯水。
顧雲箏剛要落坐,春桃進門來通稟,「燕管事來見您。」
霍熠航隨即就咕噥一句,「四嬸總是這麼忙。」
顧雲箏卻是笑道:「忙也是為著你。」
霍熠航細看了看顧雲箏,「四嬸眼裡都有血絲了,該好好兒歇息。」
顧雲箏心裡暖流湧動,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我曉得。讓安姨娘教你畫畫好不好?」
霍熠航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顧雲箏這才去見燕襲。
燕襲是來稟明這幾日外面的事,「駙馬爺先拿姚祥開刀了,上摺子歷數姚祥這幾年來的大小過失、明目張膽地斂財等諸多惡行,皇上很生氣,卻還是沒予以發落。姚祥這幾日急得上竄下跳,變著法子討皇上高興。」
蔣晨東是駙馬爺,而蒲家與雲凝的關係是公開的祕密,所以他不會急著對蒲家下手,要等個時機。
顧雲箏頷首,又問起蒲家,「那邊怎樣?侯爺可有動作了?」
燕襲道:「這兩日賀沖去了秦閣老家中兩次,秦閣老又見了鳳閣老兩次。」
霍天北留著霍太夫人的一條命,就是要利用她挾制秦閣老,讓秦家為他所用。
鳳閣老正處於被幾名閣老聯手打壓的時候,眼下如果秦閣老說鳳家幫忙除掉蒲家,他這內閣之首就不再予以打壓,鳳閣老即便是半信半疑,恐怕也會著手此事,以求從困境中掙脫。鳳閣老在兵部,蒲家人也在兵部,兵部尚書發落下面的人最是妥當。
局面很樂觀,顧雲箏滿意地笑了,又說了祁連城提的那件事,「你到別影樓打個招呼,對那幾個人留心些。」她不能絕對地信任祁連城,而且另有考慮,怕有些事都是出於相同的目的,卻因方式不同弄巧成拙。
燕襲滿口應下,又說起陸騫,「陸先生這幾日出門,見的都是內閣中人,是與駙馬爺一同去的。」
顧雲箏不悅,為霍天北抱不平。陸騫住在霍府,卻為蔣晨東周旋,這叫什麼事。只是想不通,霍天北就算真的冷血,比起蔣晨東總還算好吧,陸騫難不成是瞎了還聾了,居然對蔣晨東那般行徑置若罔聞。
燕襲打量著顧雲箏的神色,道:「要不我試著查查蔣晨東或是陸先生?」說實在的,他這些日子看著陸騫的行徑也是一頭霧水。
顧雲箏笑望了燕襲一眼,「那就試試看,別強求解惑。」那兩個人可不是泛泛之輩,戒心必是極重的。
「明白。」燕襲爽快應聲,又遲疑地道:「進府之後聽說了夫人不少是非,我怎麼覺得……覺得夫人不像是顧家人?難道您就不想查查自己的身世?」
「不想。」顧雲箏乾脆地道。
燕襲訝然。
「我的日子過得很好,不需要平添煩擾。」其實她不過是佔據著這具身體,哪裡需要追究什麼身世,想追究的話,顧太太離京之前她就盤問了。真的,日子好好兒的,何須平添煩擾。
燕襲一笑,「也是。」
顧雲箏對這話題毫無興趣,轉而問起別影樓,「如今清君已成了那裡的招牌了吧?」
「她的確是最受人青睞。每日上午她都要去南柳巷的宅子一趟,高程與她見過幾次了,有兩次說了一會兒話。」
這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高程會不會將蕭讓並未死去的事告訴清君。
才這麼想著,這連續幾日,她就發現高程每次稟明手邊的事情之後總是欲言又止,她每次都是心生笑意,這個人吶,也不怕把自己悶壞。
這日一早,她遣了身邊的僕婦,問道:「有什麼要告訴我?」
高程低頭沉思片刻,道:「是關於清君姑娘的事。想來夫人也知道了,我與她以往算是相識之人,眼下她知道我在侯府做管事,也知道了那天聽她彈琴的是夫人,對於蒲家、姚家的事也有耳聞,就猜想夫人是不是為雲家不平才如此行事的。」
「然後呢?」
「若是如此……」高程又思忖片刻才道:「她想能不能請夫人相助,到宮裡,哪怕是做個宮女也好。若是夫人不願如此,她只能求相熟的官員相助。」
顧雲箏繼續發問:「此話當真?」
高程點頭,言語如常地利落起來,「當真。我是擔心她入宮出了閃失,平白送掉性命,這幾日才猶豫著該不該跟夫人說一聲。可她若是等不及,找別的官員相助,保不齊被人欺騙,下場更不好。」
「這樣說來,她心意已決?」
高程又點頭。
「那麼……」顧雲箏的指節輕叩著桌面,「你跟她說沒說過,濟寧侯還在人世?」
高程難掩意外,抬起頭來看著顧雲箏。這件事,她是如何知道的?是祁連城告訴她的嗎?應該是。釋然之後,他再度點頭,「我見她主意已定,知道因何而起,權衡輕重之後告訴了她。她還是不改心意,說不論侯爺在不在人世,她都要試著幫他一把。」最後,他又低聲補了一句,「她還告訴我,別影樓裡有這心思的人有幾個。」
這些女子,這些蕭讓甚至不能給個名分的女子,到了如今待他還是赤子情懷,有了一點點希望、有了一點點能力,就想為他做些什麼。
顧雲箏反反覆覆斟酌著高程說的這些話,最終點一點頭,「我知道了,盡力而為。」
「多謝夫人。」高程語帶悵然。
顧雲箏看他一眼,苦笑,「說不準她會不會後悔,猜不出她日後前程,可總比別的人幫她更好一些。即便是明知作孽,但她若是心意已決,也只能如此。」
高程黯然點頭,離開花廳時,想著夫人一個年輕輕的女子,竟比他還果斷,他可是猶豫了好幾日,夫人卻是思忖片刻就有了決定。
顧雲箏想到祁連城將人手安排到別影樓的事,不由輕嘆一聲。他安排人手,無非是要了解光顧別影樓的達官顯宦的另一副嘴臉,尋機獲知廟堂之事。而他有沒有打過宮裡那位的主意呢?應該有吧。
不,他本就是衝著那個人去的,否則哪裡還有姚祥上竄下跳的餘地,要知道,姚祥可也去過幾次別影樓。
是這麼巧,巧合之下關乎著清君的一生,甚至於,還有生死。
她喚來燕襲,把清君的事情說了,讓他去醉仙樓告訴祁連城。
◎ ◎ ◎
姚祥的事情一直懸而未決,蔣晨東卻也不著急,每隔五日上一道參姚祥的摺子,其餘的時間,用來幫著鳳閣老收拾蒲家了。鳳閣老也上過幾道摺子,既是為治下不嚴請罪,又彈劾蒲家。皇上也不知在忙什麼,留中不發,惹得一些厭棄蒲家的官員心急起來。
是在這時候,蔣晨東出面,與鳳閣老齊齊收集蒲家的證據,與數名官員聯名上疏,請皇上懲戒蒲家三老爺、四老爺。
蒲家這幾年切實的證據,霍天北手裡一大把,陸陸續續放給了鳳閣老和蔣晨東一些,等到皇上繃不住了,不得不給個說法的時候,他寫得長長的一道彈劾蒲家的摺子也到了龍書案上。
皇上好生安撫了雲凝一番,到養心殿面見六位閣老,說這些日子並不是不聞不問,而是命專人查辦蒲家過錯了,查證中所知諸事與定遠侯摺子上列數諸事完全相符,是以將蒲家兄弟二人打入大牢,不日問斬,蒲家其餘人等一概流放。
蔣晨東暗自窩火,霍天北的摺子剛到,皇上就定了蒲家兩人的死罪,連刑訊、逼供都省了,這讓人看起來,皇上還是看重霍天北的情面,那他之前與別人忙活半天又算什麼?哎,他在心裡嘆息一聲,果然還是那個狐狸更沉得住氣。
皇上卻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其實霍天北的摺子那麼長,他只看進去一句話,霍天北說蒲家人今日越發目中無人,在人前招搖過市,且以靜妃外戚自稱。
雲凝是雲家人,的確是,可所有人都裝糊塗,那就永遠是猜疑。偏生蒲家不知輕重,時常進宮不說,居然還說過那樣的話!一定是的,定遠侯才沒閒心捏造這種謊言。既是如此,蒲家人就一刻都不能留了。
他早就有除掉蒲家,掩蓋一些事實的真相的打算,眼下這是絕好的機會。之前沒正經應對,一來是時機不到,二來也是雲凝每日裡哭得梨花帶雨地為蒲家求情,他才拖到了如今。
這當口發落蒲家是最好的,他就是要蔣晨東知道,你是我的妹夫,可霍天北依然是我的寵臣,他的話我最重視,你想不被師出同門的霍天北壓著,就要多花些心思,多做幾件壓過霍天北的事。官員爭鬥是好事,都不鬥了才是壞事,這道理他最明白。
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笑,笑霍天北怎麼那麼招人恨,陸騫每次進宮,提起霍天北都是頗有微詞,說因這幾年一些事,實在是不能再認可那個昔年學生,對蔣晨東卻是滿口的稱讚。他不懂,不論哪方面來講,霍天北都比蔣晨東更讓人賞識,偏生陸騫是這樣。
可是這樣好啊,太好了,師徒兩個都與霍天北不合,聯起手來,就算不能死死壓制住霍天北,箝制住卻是一定的。有他們與霍天北表面和氣、暗裡爭鋒,他就不須再擔心後者功高震主、權傾朝野了。
解決完蒲家的事,雲凝哭了一整日,皇上勸得口乾舌燥也沒用,索性用一件事讓她心安,第二日就下了廢后的旨意,將皇后打入冷宮,隨即就冊封雲凝為貴妃,雲凝的眼淚這才收住了。
可這件事一出,朝堂炸鍋了。廢后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皇上卻率性而為,當作兒戲一般,著實讓人憂心。
底下官員的摺子皇上可以不看,幾位閣老他卻是不能不見的。連續被幾個人絮叨了幾天,皇上煩不勝煩,索性拿鳳閣老開刀。
這一日,鳳閣老正好心好意地規勸的時候,皇上發了火,一通訓斥之後責令他回家歇息一段日子,其兵部尚書之職由西域總督葉松擔任。
幾位閣老心願得償,聞言俱是一喜,結果皇上又派給了他們差事,快些擬出新一任西域總督的人選。
內閣有了新的事情要忙,更要準備與新一任兵部尚書攀上交情,談論後宮事情的時候話就少了些。皇上很滿意,想著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做這些日子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幾日後,宮裡有傳言流出,皇上曾連續三日夜間離開宮廷,天明方回,也不知去了何處。
雲凝比誰都清楚,那不是傳言,是真的。她氣得火冒三丈,換在雲家落難前的脾氣,早就將室內擺件兒全摔在地上了,可如今不行,不能再做那樣任性的事情了。
她疑心皇上在外有了新人,所以才做出這樣聳人聽聞的事,可若是有了新人,她這寵妃不就要飽受冷落了?她進宮的目的就是可想不可及了。
她去養心殿見皇上,卻被太監攔在了門外,說皇上正在歇息。她只好回到宮裡,想找個人說說話,給自己出出主意,便又想到了蒲家獲罪的事,傷心不已。如今是真正的勢單力薄了,就連名義上娘家鳳閣老一家如今也是自身難保。
想來想去,想到了這件事的源頭。
是霍府中人不由分說傷人在先,才有了後來一連串的風波。都怪顧雲箏,她起初若是私下了解此事,怎麼會到這地步!定是她強詞奪理與在外的霍天北百般數落蒲家的不是,霍天北才出面介入此事的,一定是的。要知道,霍天北從來都是被人彈劾的主,他何時彈劾過別人。
雲凝越想越惱火,陡然生恨,便喚來楊柳,吩咐道:「請霍夫人到宮裡來,我有事找她商量。」
楊柳猶豫片刻才稱是而去。
顧雲箏去往宮裡的路上,猜測著雲凝見自己的目的。感謝?不太可能;找茬?應該是的。
蒲家這件事的最後一個作用,就是能看出雲凝的心跡,若是到如今還將蒲家視為親人,為他們不甘、委屈,自己就要完全與雲凝撇清關係,甚至於把她當成自己的隱患。既是隱患,就早晚要除掉,還是那句話,雲家的人可以死,卻不可以不要臉。
到了宮裡見到雲凝,顧雲箏姿態恭敬地施禮。
雲凝冷冷一笑,沉了片刻才讓顧雲箏平身,之後也不賜座,含著譏誚開口,「原本我還想著,定遠侯夫人要是架子太大不肯來可怎麼辦呢。」
「臣婦不敢。」顧雲箏不卑不亢的。
「還有妳不敢的事嗎!」雲凝冷聲道:「妳不知約束下人,讓他們在外囂張跋扈,這些事,定遠侯可知道?他在外面不知細節,聽了有心人的一面之詞就對蒲家下了殺手,來日回京,便是別人不與他細說緣由,我也會找他說清楚的。」
顧雲箏只是道:「臣婦對侯爺並無絲毫隱瞞。」
鬼才信,雲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語氣陰冷,「今日由著妳怎麼說,來日侯爺發落妳,妳可別怪誰。妳要明白,多少人因妳身死,又有多少人流放千里之外。」微揚了下巴,滿帶挑剔地上下打量顧雲箏,「真不知侯府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妳這樣的人娶到了家中。」
豬腦子,顧雲箏在心裡不屑冷笑。
雲凝端起茶盞又放下,吩咐顧雲箏,「來給我斟茶。」
顧雲箏笑著稱是。
楊柳卻心急起來,喚一聲娘娘,見雲凝無動於衷,索性擺手讓左右宮女退下,之後才出聲提醒雲凝,「定遠侯夫人與祁公子相熟,之前娘娘未問過奴婢,奴婢也就沒提醒。」
雲凝立時臉色微變。
楊柳語聲冷淡,「祁公子不會願意看到您為難霍府中人。娘娘,這是您最後一次召見霍夫人。」
顧雲箏還是給雲凝續了一杯茶,將茶盞放回到雲凝手邊時,微聲說了一句:「妳不過是一枚棋子,說難聽些,不過是個認賊為夫、為父的蠢貨。要不要我跟祁連城美言幾句,將妳這棋子棄了?」之後徐徐後退,行禮告退。
雲凝氣得臉色煞白,半晌透不過氣來。
顧雲箏回到府裡,馬車剛進府門,陸騫的小廝上前攔下,「先生有事找您。」她便直接去了陸騫住的外書房。
她進門後,陸騫就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半晌才道:「我想來想去,都覺得妳是故意縱容管事惹上了蒲家、姚家。妳在內院、外院的管事我都見過幾次,知道他們是有分寸的人,做不出囂張的事。我記得,那一晚妳也不在府中;我還記得,妳本身就是身懷絕技之人。」
顧雲箏坦然望向陸騫,「先生,有話直說。」
「妳常出門走動,去的卻是東大街、醉仙樓,並非訪友,至於妳見何人,我就不清楚了。倒是看不出,妳小小年紀,暗中的動作卻不少。」陸騫笑道:「妳這些事,天北知情嗎?他這樣做,到底是要幫他立威,還是另有目的,甚至於,是有心算計他?」
顧雲箏笑了笑,不說話。
「若是妳有心偏幫別人,到時候不妨來見我。」陸騫端了茶。
顧雲箏卻沒即刻告辭,而是笑微微地道:「我無心偏幫誰,相反,誰要算計侯爺,我會盡力把他除掉,因為看著就噁心。」語畢也不行禮,逕自走了。
其實顧雲箏也沒說錯,她今天真的氣不順,也真是犯噁心,甚至這幾日都是這樣,脾氣不好,胃口差得很,吃多一點辛辣的菜餚胃裡就火燒火燎,吃清淡的菜餚又實在難以下口。她到這時才知道,自己胃不好是真的。尤其今天見了這兩個人,弄得胃裡一陣陣泛酸水。這都叫個什麼事兒!
直到回房見霍熠航正由安姨娘陪著畫畫,心緒才舒暢許多,胃裡也消停了。
這段日子,她免了安姨娘的晨昏定省,現在妻妾兩個更似朋友,正室憐惜苦命的妾侍,妾侍尊敬善待自己的正室,白日裡常坐在一起說說話,晨昏定省不過是個表面工夫。
晚間,顧雲箏早早歇下了,都說春睏秋乏,她本以為這些對於習武之人是不可能的,況且春日一直精神抖擻,而今卻是秋乏得厲害,著實哭笑不得。
睡前,她思忖著日後一些事。
皇上這幾日受了姚祥那個無恥之徒慫恿,去了別影樓,逐個看了那裡的女子,一眼相中清君,三次都是要清君作陪,言語之間甚是憐惜愛慕。
清君,那女子日後會被昏君安置在何處呢?安置在外面還好些,方便照顧,若是進了宮裡,少不得要面對雲凝的打壓,也不知能否應對自如。
她希望有人壓制雲凝,但不希望是對蕭讓情意至此的清君。明明心裡憎惡皇上,還要日日笑臉相迎,那滋味應該比日日受刑還難熬吧,想想就替清君難過。
可那是清君決心要做的,也只能成全,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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