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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閨女樣家日常《卷二》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來臨的緣故,李竹的桃花運也來了, 雖然一家有女百家問,但李竹已經煩不勝煩, 她一氣之下乾脆放出了風聲,對男方的要求說得明明白白, 太窮的、太富的也別上門,二婚的、納妾的都滾回去找娘去。 在這個古代,感情不單純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族的事, 她要顧慮的太多。招婿肯上門的一般沒啥好的,她如今有房子、 有田地,根本不必為了嫁人而嫁人,若有順眼的合得來就嫁, 沒有就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永遠都有閒話說, 她嫁了有錢有勢的,說她高攀,一定會受氣;她嫁了窮的, 說她沒眼光、人不好也只能嫁窮的。丈夫不專一說她沒本事管住男人, 男人太專一了說她太妒忌管得嚴……反正她無論做什麼都有人說閒話, 這輩子她不拜金、不拜權,拜的只是一份感情。

會員價:
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趙岷
出版日期:
2016/09/2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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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如何靠得一手過人廚藝,既賺銀兩又談情,
虜獲傲氣縣令化身萌萌犬夫,求包養。
「趙岷」筆下微甜愛戀的穿越種田文,清新上市!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來臨的緣故,李竹的桃花運也來了,
雖然一家有女百家問,但李竹已經煩不勝煩,
她一氣之下乾脆放出了風聲,對男方的要求說得明明白白,
太窮的、太富的也別上門,二婚的、納妾的都滾回去找娘去。
在這個古代,感情不單純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族的事,
她要顧慮的太多。招婿肯上門的一般沒啥好的,她如今有房子、
有田地,根本不必為了嫁人而嫁人,若有順眼的合得來就嫁,
沒有就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永遠都有閒話說,
她嫁了有錢有勢的,說她高攀,一定會受氣;她嫁了窮的,
說她沒眼光、人不好也只能嫁窮的。丈夫不專一說她沒本事管住男人,
男人太專一了說她太妒忌管得嚴……反正她無論做什麼都有人說閒話,
這輩子她不拜金、不拜權,拜的只是一份感情。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李竹接到了賞銀時,心情遠跟以前不一樣,她沒有一點喜悅之情,李大姑也差不多。但退回去難免又便宜了官府,於是李竹決定只留下了五兩,按照先前約定的,請大黃以及那些狗們吃了一頓肉,剩下的讓官府交給那些受害女孩的家人吧,至於這事給她和小白帶來的名聲她也懶得管了。
  小白的名聲再次大噪,這也讓李竹深深明白了狗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每天圍觀小白的人很多,出高價要買牠的也多了起來,其中有吳成名,吳成材的堂哥,清河縣有名的吳大官人,還有一位是白進的親戚。
  這天李竹像往常一樣在攤子上忙活,招待客人。客人中有一個身材敦實、相貌平凡的十七八歲的男子站在攤前,目不轉晴地盯著李竹身邊的小白看,「真不錯。」那男子說道。
  李竹以為他說的是吃食,就笑著說道:「你要多少串?」
  男子指著小白問道:「這狗多少錢肯賣?」
  小白扭扭頭,不善地看了男子一眼。
  「這狗是幫別人養的,所以不能賣。」李竹答道。
  「一條狗而已,我想原主人既然把牠丟下,想必不太介意。」男子很篤定地說道。
  李竹態度很好,語氣卻很堅決,「我既然答應了牠的主人,就要守諾。公子若是喜歡狗,再去別處看看吧。」
  那位男子沒有退縮之意,「六十兩。」
  李竹搖頭,「不賣,跟錢無關。」
  男子頓了頓,再次提價,「一百兩。」
  李竹仍然笑著搖頭。
  三番幾次被拒絕,男子的臉色便有些難看,男子盯著李竹看了一會兒,說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這位姑娘,妳可想好了?」
  李竹對他的態度也有些不悅,但還是客氣地說道:「這位公子,我從來沒想過賣狗,何談想好之說。」然後她話鋒一轉解釋道:「其實人和狗也跟人與人之間一樣,是要看緣分的,公子如此喜歡狗,想必不忍心拆散我與小白。」
  「哈哈。」那男子笑著離開了,臨走時又回頭看了小白一眼。
  汪汪,這隻公的人真討厭。小白用吠叫聲送走了那個男子。
  那男子一走,旁邊的人便開始議論起來。
  「一百兩欸,夠咱們這等人家花個半輩子了。」
  「是啊、是啊,夠娶十來房媳婦了。」
  人們覺得小白不是一條普通的狗,而是一條金狗。
  李大姑看看李竹又瞧瞧小白,不像別人那樣興高采烈,而是面帶擔憂。
  李竹也在想,讓小白這麼出名,是不是錯了?
  她正想得入神。就聽見一個溫和的男聲說道:「李姑娘這狗養得真好。羨煞在下。」
  李竹抬頭一看,不禁脊背一僵,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成材的堂哥吳成名。
  吳成名領著兩個相貌俊美的小廝,搖著一把摺扇,步態悠閒、神色溫和。不得不說,同樣是紈褲,吳成名的段數和級別要比他堂弟高多了,如果說吳成材像瘋狗,見人就咬,吳成名則像一隻狼狗,看準對象才咬。
  李大姑看到是吳家人,神色也有些緊張,便走到李竹旁邊客氣地招呼道:「吳大公子今日可是貴腳踏賤地。」
  吳成名回之一笑,對著李竹好心勸道:「妳可知道方才那位要買狗的男子是誰?」李竹搖頭,吳成名慢悠悠地說道:「那人姓白,是白知縣的姪子。」
  「哦。」李竹淡淡應了一聲。
  吳成名見她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又問道:「陳公子最近怎樣了?」
  李竹揣摩吳成名的意思,不像是在打探陳觀的消息,而像是在試探什麼。李竹說道:「陳公子想必已到了京城吧,若吳大官人想知道得更詳細,可去蔡家打探打探。」
  吳成名啪地一下將扇子合上,接著又打開,如是兩次之後,又開口道:「妳別對我有戒心,吳某雖不才,但在清河縣地面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我不會去為難妳一個小丫頭。我堂弟那是年少輕狂不懂事,我前日剛告了他一狀,如今他人還在禁足。」
  李竹心裡呵呵了一聲,嘴上卻說道:「我也相信吳大官人是這樣的人。」
  吳成名用一副我是為妳好的語氣說道:「李姑娘,恕在下直言,這條狗再在妳家養下去,遲早會惹來災禍,倒不如妳早些替牠尋個好主人,賣個好價錢。」
  李竹反問道:「吳大公子也想買?」
  吳成名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他的話很霸氣,「李姑娘,妳開個價吧。」
  李竹看著吳成名,慢吞吞地說道:「吳大官人與陳公子認識,你若想買,可以寫信問問他,若陳公子肯割愛,我也沒有什麼可反對的。」
  吳成名哈哈一笑,「也好,妳寫信問問也行。」
  李竹更正道:「我說的是讓吳大公子寫,我已經到了需要避諱的年齡。」
  吳成名深深地看了李竹一眼,收起扇子,笑呵呵地說道:「也好、也好。」吳成名帶著他的兩名俊俏小廝離開了。
  這次,人們看向李竹的目光就不僅僅是羨慕了,這些人來頭都不小,平頭百姓誰惹得起。
  小白如今鋒頭正健,不少人特意來看牠,還有些給牠帶來了食物。
  對於食物,小白遇到喜歡的就吃,不喜歡的就留給牠的好伙伴們吃,因此李竹的攤子四周總是聚集著一幫狗們。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跟牠們說過什麼,反正牠們一般時候都分散在樹蔭下、牆角處、街邊,聽到召喚才出來。
  此時,李竹的面前站著一個四五歲的漂亮小男孩,這孩子長得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唇紅齒白,雙眼明亮清澈,說話奶聲奶氣。他蹲下來看著小白,抬起小臉問李竹,「姐姐、姐姐,我能餵小狗狗肉乾嗎?」
  李竹看著這個十分懂禮的小男孩,也十分喜歡,就笑著點了點頭。
  小男孩歡呼一聲,將肉乾放在手心裡,小心翼翼地去餵小白。看著他的婦人一臉緊張,小聲勸阻,生怕小白咬到他。
  小男孩堅決要餵,小白只好勉為其難地吃了下去。小男孩拍拍手,「小狗狗真乖。」
  餵完狗,婦人買了二斤滷肉便帶著小男孩離開了。小男孩依依不捨地看著小白,衝牠擺擺小手,「小狗狗,我過幾天還來餵你哦。」
  李竹抽了個空去看了看穆長倩,她現在被穆老夫人拘在屋裡,情緒十分低落,人也變得沉默許多。
  李竹也知道青雲和紫霜兩個與穆長倩不是一般的主僕關係。她們六七歲時就到了穆府,三人相伴七八年感情不可謂不深,青雲的遭遇就連李竹這個僅見過幾面的人都十分難受,更何況是穆長倩。
  穆長倩一看到李竹就開始傾訴,「阿竹,妳說我這人是不是太魯莽、太自以為是了?我就是闖禍精,在京裡闖了禍不說,在這裡又害了青雲。」
  李竹一怔,沒想到穆長倩來清河縣還有避禍的緣故,李竹好聲安慰穆長倩一通。她今年才十四歲,還沒經過世事的磋磨,任性魯莽也不足為奇,每個人的成長都要付出一定代價,只是穆長倩的這個代價太沉重了些。
  李竹安慰道:「妳能認識到這些就好,以後記得汲取教訓。好好地把青雲安葬了,再給她家人一些補償。」
  穆長倩嘆息一聲,說青雲和紫霜連家都沒有了,她們是被逃荒的親戚賣給人牙子的。
  李竹也跟著嘆氣一回。
  她在穆家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來了。李竹回到攤前時,李大姑告訴李竹說方才她又碰到李家村來的人,跟她說了李家的事。
  不是李竹關心這家人,她只是關心這群極品的最近動向,以免陷入被動局面。
  這個李寄的病還沒好,大仙沒跳好,請了縣裡有名的江大夫。江大夫說這病不是什麼大病,是心病,因為氣不順,鬱結於心。
  李家一家很快就問明瞭原因,一是李寄在縣學裡比不上家境富裕的人家,被人排擠嘲笑;二是因為李竹的事情,李家名聲損壞,被人當眾嘲諷。據說還有個不知名的原因,一時沒查出來。
  劉氏和肖氏得知孫兒是被氣病的,那個火大,當即就到學裡的先生那兒告了一狀,說這些學生都排擠他們家的寶貝疙瘩,讓先生好好管管。
  那先生也怒了,說學生正值年少,有個些許口角爭執很正常,大人之間不也這樣嗎。他的學生們雖說不能保證個個都好,但大部分人還是挺善良的,李寄被排斥不自己反省,反倒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這種學生他不教也罷。
  先生這一番話,把劉氏、肖氏嚇得不敢開口。清河縣只有這一處縣學,李寄不在這兒能去哪裡,據說李家又是道歉又是送禮的,才讓先生的氣消下去。
  李家告狀不成,學子們又不是單個人,眾怒難犯,他們不敢惹。算來算去,就把過錯全推到了李竹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這個掃把星就是討債的,我上輩子作了孽才生了個這孽畜,這哪是兄妹,這是仇人。」肖氏如今逢人就罵李竹。
  肖氏罵李竹,劉氏卻罵肖氏。這個老太婆一改往日的作派,逢人就哭訴自個命苦,娶了個沒腦子的媳婦。還說自個很後悔,她希望小孫女能回心轉意,原諒她這個老不死的,原諒家人。
  她們這麼一說,李竹就這麼一聽。
  有好事者就問李竹到底什麼時候回李家,李竹苦笑著說道:「我們手上割個口子還得養些日子呢,何況我挨打挨罵了十幾年,那些傷痛豈是一朝一夕就能癒合的。我慢慢想吧,我覺得一定會想通的。」等她到想通的那一天,或是他們死的那一天吧。
  李家的事還在掰扯中,楊家這邊卻發生了一件事,小白不見了。
  李竹吃晚飯時才發現小白不見的,牠雖然愛黏著自己,但也有自己的活動時間,有時也在村子裡轉悠轉悠。村裡的狗一般都是放開的,在村子裡自由閒逛,小白不喜歡被拴,李竹也就隨牠去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條狗非同尋常,楊家人一發現小白消失,就立即分頭出去尋找,見人就問。
  楊家集占地很廣,李竹馬不停蹄地沿著村子找了一圈,問了很多人,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走到村北邊的蔡家時,正好看到蔡青和蔡白兄弟倆。李竹習慣性地問道:「你們看到小白了嗎?」
  蔡青聽罷,趕緊問李竹小白大約什麼時候丟的。蔡白卻黑著一張臉,冷冷地瞅著李竹。突然他打斷李竹的話,「妳家的狗叫小白?」
  李竹點頭,「是的,你看到牠了嗎?」
  蔡白冷哼一聲:「我勸妳還是改了。」
  李竹這才想到小白跟蔡白的名字很相近,但這白字又不是他的專用字,沒道理了他叫這名,別人就不能用。李竹此時沒心情沒理會他,見兩人也不知道小白的去向,向蔡青告了別繼續尋找。
  李竹轉了一大圈回到家時,李大姑他們也回來了,一看臉色就知道都沒找到。
  李竹心裡越發焦躁,以小白的性子肯定不會無故消失這麼久,這次的失蹤肯定是人為的,這到底是誰幹的?
  楊墨分析道:「妳先別急,我猜測是有人看到小白能賣出高價,就生了不良心思。他既然要賣狗,就不會傷害小白,我們慢慢尋訪便是。」
  李大姑皺著眉頭說道:「咱村裡誰會幹這事呢?」
  楊家集是個大村落,全村上下共有上千來口人,誰知道是何人幹的。
  李竹心裡著急,一看到在腳邊轉悠的小黑,立即眼前一亮,她蹲下來,抓起小黑的前爪問道:「小黑,你方才不是跟小白一起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是誰來咱家了?」
  小黑側側腦袋,一臉懵懂。
  楊雲苦笑道:「阿竹,狗能聽懂妳的話嗎?」
  李竹無奈地放開小黑。狗有聰明愚鈍之分,並不是每一條狗都有小白的造化,小黑哪裡能聽懂她的意思呢。
  周圍的鄰居聽說小白丟了,都知道這狗是條值錢的,也都主動幫忙尋找。眾人忙活到天黑,也沒見到小白的影子。於是就有人勸道:「如今這樣子急也沒用,咱們大夥眼睛都放亮些,看到可疑的情況就告訴妳家。」
  大夥都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該吃吃,該睡睡,別著急上火。」
  雖說如此,但一家人都沒心思吃飯,晚飯只是隨便塞了幾口。
  吃過晚飯後,蔡青來了,他也是為小白的事而來。
  蔡青勸慰了楊家人幾句,看了李竹一眼,說道:「偷狗的人肯定想賣個高價。這縣裡能出高價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我們可以盯著那幾個有意買小白的人家,像是吳家、白家。」
  李竹方才急得失了理智,竟沒往這方面想,這會兒一冷靜下來,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蔡青笑了笑又道:「你們都別急,我明早就去找人幫忙看著這兩家。」
  天色已晚,蔡青也沒久待,說完這番話,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次日清晨,李竹無精打采地洗菜、串菜、煮湯底,無精打采地跟著李大姑去縣城。
  到了老地方,大黃率著一群狗先圍了上來,大黃衝著李竹汪汪幾聲,似乎在問小白怎麼沒來。
  李竹知道大黃比一般的狗機靈些,就對牠說了小白昨晚突然失蹤的事情。
  大黃嗷嗷叫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十分憤怒,接著牠低一聲、高一聲地衝群狗叫了好一會,像是在通知牠們似的。汪汪。大黃轉過身來衝李竹叫了幾聲,然後帶著一群狗們分散開來,應該是去打探消息了。
  周圍的攤販一聽說小白丟了,紛紛上前勸慰,同時他們也覺得這事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小白那麼出名,遭人惦記不過是早晚的事。

  ◎             ◎             ◎

  李竹也沒什麼心思做生意了,她把攤子交給李大姑,自己沿著街道逛了一會兒,打聽了白進那個姪子的住處,就悄悄去打探消息。
  白進是個孝子,來清河縣上任把老娘和大哥一家都帶來了。他哥名叫白謙,姪子名叫白世傑,就住在于家胡同。
  李竹問了地址後,一路急奔。她走得又快又急,進巷子時就沒注意前面的人,正好與一個男子撞了個滿懷,「抱歉,我有急事。」李竹隨口道了歉。
  「妳、妳是那個……」男子一臉的驚喜。
  李竹只好停下腳步看了這人一眼。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材頎長,長得尚算清秀,李竹隱隱覺得這人有些面善,一時又不想在哪兒見過。
  少年顯然認得李竹,他揚起嘴角,笑吟吟地打量著李竹,「妳是李姑娘?」
  「呃,是的。抱歉,我不認識你,我有急事。」李竹說完就要抬步離開,她現在沒心情跟一個陌生人閒扯。
  少年卻伸手去攔她,隨即又覺得自己太唐突,忙訕笑著解釋道:「姑娘,在下並無惡意,我只是想問問李姑娘到底有什麼急事,我能否幫上忙?」那少年想了想,又拱手補充道:「我叫葉宣。」
  李竹只好說道:「葉公子,我在找狗,找一條白狗。」
  「白狗?」葉宣的目光一閃,隨即追問一句:「可是那條會破案的狗?」
  李竹沒想到小白出名到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牠的地步,她點點了頭承認了。
  葉宣沉思片刻,突然笑著問道:「前幾天這裡面的白公子曾想要買妳家的狗,沒幾天妳家的狗丟了,於是妳懷疑是他幹的?」
  李竹沒想到這廝的推理能力還很強,便糾正道:「我沒懷疑,我只是路過這裡。」
  葉宣莞爾一笑,「李姑娘,妳不必進去找了,這位白公子不會偷妳的狗,他雖然人不怎麼樣,但不致於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李竹敏銳地問道:「這麼說,葉公子跟白世傑很熟?」
  葉宣打了個哈哈,「認識而已。」
  李竹卻不怎麼相信這人的話,她既然來了,總要進去看看才放心。
  葉宣也瞧出李竹眼中的不信任,他笑了笑說道:「既然姑娘不信我,那在下就帶著姑娘進府探一探。」
  李竹側頭看了看白家那高高的院牆,她本打算翻牆進去的,既然有熟人帶路,那就再好不過,「走吧,你帶路。」李竹說道。
  「李姑娘是想走前門還是走後門?」走前門就謅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進去,這個倒也不難。
  「走後門。」李竹很快就作了決定。
  葉宣帶著李竹沿著牆根走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停下,指著一處缺口中說道:「這是個狗洞,我和……是白世傑小時候刨的,妳應該能鑽進去。」李竹看著葉宣,葉宣一臉無辜,「妳說妳要走後門的。」
  李竹吸了口氣,狗洞就狗洞吧,為了小白她願意鑽狗洞。
  李竹爬之前盯著葉宣一眼,示意他走開。
  葉宣摸摸鼻子,轉身大步離開了。
  李竹飛快地鑽進那個狗洞,幸虧她比較瘦,再胖一點,這個洞就鑽不進去了。
  李竹順利地爬了進去,然後從齊腰深的草叢裡站起了身。這是白家的後院,裡面花木繁多,僻靜少人,高牆一帶十分荒蕪,盡是蒿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通向前院。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李竹一路貓著腰在草叢裡穿行。
  她正走著,突然腳背上跳上一隻活物,李竹驚得險些叫出聲來。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灰白相間的老鼠,說是老鼠又不像老鼠,至少不像老鼠那麼猥瑣討厭,長得胖乎乎的,一雙圓圓的眼睛不怕生地盯著她看。
  吱吱。
  李竹一甩腳,「走開。」不想卻沒甩掉小老鼠。
  吱吱。老鼠緊抓著她的鞋子不鬆爪。
  電光火石間,李竹想起來,這隻老鼠會不會跟小白是一路的,「你好,老鼠,能聽懂我的話嗎?」
  吱吱。老鼠點了點頭。這是聽懂了。
  有小白的例子在前,李竹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驚詫了,李竹給小老鼠取名為小灰,「小灰你先走開,我要去找我的狗。」
  小灰終於從李竹的腳背下了來,一路跟著她在草叢裡穿行。
  白家還挺大,李竹走了一會兒便有些辨不清東南西北了,偏偏那個葉宣一直不見人影。李竹和小灰穿過一片樹林,又過了一座木橋,然後便看見了一片小竹林。
  竹林旁邊隱隱有說話聲,李竹怕被人發現,正在思忖要不要躲進空間裡,就在她猶豫的瞬間,那道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兩個男子在說話,李竹一急,再顧不得多想,閃身進了空間。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連小灰也帶進來了。牠竟然可以進來?小灰興奮得一蹦一跳地吱吱叫著往靈泉奔去,喝了個痛快。
  李竹沒空理會小灰,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外面的人說話,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小白的線索。
  就聽一個略為粗嘎的嗓音說道:「世傑兄,那條狗我打牠個半殘後就送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李竹有些疑惑,這個聲音她絕對在哪兒聽過,但她打住想法,接著往下聽。
  就聽白世傑道:「吳賢弟,我是想要那條狗不假,恕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我不想給我叔叔添亂子。」
  吳賢弟,這不正是吳成材嗎,他什麼時候勾搭上白家了?也對,吳家身為本縣的大財主,肯定早就與官府有勾連。李竹氣得緊握拳頭,繼續往下聽。
  「呵呵,世傑兄,我說你這人就是太膽小了,做點事瞻前顧後的,簡直不像個爺們,怪不得……」
  「吳賢弟,請你慎言。」白世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立即炸毛。
  吳成材趕緊出言安撫,「哎呀呀,別生氣嘛,咱倆誰跟誰,開點玩笑,至於嗎。」
  白世傑冷聲說道:「吳公子,此事休要再議。我叔叔對我們一家頗為照料,他這個官位來之不易,我不能添亂。」
  李竹心裡十分好奇,此事究竟指的是什麼事?是跟她家有關嗎?
  吳成材說道:「好吧,既然白兄為難那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小弟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一下。」白世傑叫道。
  吳成材驚喜地問道:「白兄,你想通了?」
  白世傑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置那條狗?」
  吳成材重重哼了一聲:「還能怎樣處置,那條狗讓我丟了個大臉,這次好不容易弄到手,我要好好地折磨牠,等出夠氣,再把牠肢解了燉狗肉湯喝,到時分你一碗哈。」
  李竹氣得直發抖,這個人渣!
  白世傑默然一會兒,正色勸道:「我勸你還是別這樣,我買這條狗是有大用。你知道的,我叔叔管著縣裡大大小小的事,難免會碰上各種案子,到時人手不夠,或許這條狗能派上用場。你打牠一頓,最好別打殘,然後就給我吧。」
  吳成材嘻嘻哈哈地說道:「我想給你啊,可是你不讓我稱心如意。」
  過了一會兒,才聽白世傑慢慢說道:「此事……」
  這時又聽吳成材道:「白兄,你若是不答應我,你知道的,我這張嘴不把門,若是把你的事給說出去……」
  「吳成材!」白世傑頓時大怒。
  「啊哈哈,開玩笑啦。」
  兩人就這麼僵持起來。
  李竹聽得焦急,過了好一會兒,白世傑才開口,「這事我們再商量一下吧……」
  他的後文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二哥、吳成材,你們怎麼在這兒?」李竹聽出這是葉宣的聲音。
  白世傑叫道:「阿宣,你怎麼又回來了?」
  葉宣閒扯幾句,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啊對了,你們有沒有在這附近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沒發現。」白世傑答道。
  三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葉宣又問道:「吳公子你什麼時候來的,方才我在這兒時怎麼沒看見你?」
  吳成材哈哈一笑,「我、我來了一會兒,有點睏就睡著了,見笑、見笑。你們聊,我有點事先回。」吳成材沉重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葉宣叫道:「二哥……」
  話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叫道:「表姑娘,您慢點。」
  葉宣突然慘叫一聲:「糟了,她追到這兒來了。二哥,你替我擋著。」
  葉宣的腳步聲也遠去了,白世傑也跟了上去。李竹趁機閃出空間,帶著小灰沿原路爬回狗洞,她要去吳家解救小白。
  李竹出了白府,一路急奔,由於吳家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她便乘了一輛馬車,不多時就到了吳家。
  吳家位於清河縣城北,這一帶是本縣的富人區,大財主、大商賈們大多集中在這一帶。房屋建得比別處奢華許多,吳成材家和吳成名家連在一起,幾乎占了小半條街。
  李竹沿著吳宅走了一圈,想找狗洞,結果沒找到,她只好翻牆進去。翻牆當然得找偏僻人少的地段,還好空間裡有很多兵器,其中就有一種專門爬牆用的鐵鉤,李竹將鐵鉤扔上牆頭勾住牆體,往上攀爬。
  小灰三下五除二地爬上院牆,在牆頭上吱吱叫著。李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爬了上去,她一邊喘氣一邊想道,如果她能有穆長倩那樣的功夫就好了。
  李竹從牆頭上跳下來時,裡面沒人。這裡也是一個荒園,裡面雜草叢生,李竹艱難地前行著。這個園子竟比白府的還大,她沒來到這吳家,只能隨著感覺往前走。
  荒園的南頭是一棟兩層小樓,李竹稍稍靠近了些就聽見了裡面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啜泣聲,肯定是吳成材那廝又做壞事了。碰不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那就去順便看個究竟吧。
  李竹見樓上無人,便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梯,循著哭聲找到了那間屋子,不過這屋子是鎖著的,李竹盯著大鐵鎖看了一會兒,一時也想不出辦法。還沒等她想好,小灰就吱吱叫了一聲。李竹仔細一聽,樓下有腳步聲傳來,有人來了。
  李竹只好故伎重演,再次躲進空間,這次卻沒有帶小灰進去。
  她剛躲進去,那人就上來了。
  李竹現在在空間裡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和物,因此她只能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人打開了房門,開口說道:「小娘子,大官人讓我來看看妳,妳想通了沒有。」聽聲音像是個中年婦人。
  那女子的聲音又小又弱,語氣卻很堅決,「我是個良家女子,如今落到你們手裡只能聽憑處置,恕難從命。」
  中年婦人嗤笑一聲,怪腔怪調地說道:「喲,聽著倒是貞烈的。我也實話告訴妳,老娘我活了四十七歲,像妳這樣嘴上節烈的見得多了,一等破了身還不都乖乖認命了。大官人可都放話了,他可沒耐心等了,你們今晚就要圓房。我好心勸妳啊,別再強了,學著些前院的姐姐們小心小意地把大官人伺候好了,有的是好日子過。」
  「妳再勸也沒用,妳給我滾,妳這種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人也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中年婦人嘿嘿冷笑數聲,啪地一下把東西重重放下,說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妳硬吧,我看妳硬到幾時,真惹惱了大官人,先把妳賜給家裡的小廝、下人們耍個夠,再把妳往怡春院裡一扔,到時妳就好好享受吧。這種事老婆子我見得多了,還親眼偷看過怎麼接客人呢,嘖嘖。」中年婦人拉上門,準備鎖門。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婦人尖叫一聲:「我的娘欸,這是啥玩意吶!」
  李竹猜測估計是小灰在作祟,她立即閃身出來,悄無聲息地站在婦人背後,從空間拿出一柄鐵錘,對著婦人的後腦杓就是一下,婦人撲通倒在了地上。李竹推開門,屋裡光線昏暗,一個年輕女子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床上。
  女子看到李竹,猛地停住了哭泣,吃驚得睜大眼睛。
  李竹說道:「別怕,我是來救妳的。」說完,她走上前將女子身上的繩索解開。
  「謝謝……」女子這才回過神,激動地連聲道謝。
  李竹扶著女子下床,她的身子被捆得久了,腳有些痠麻。兩人慢慢地走到門前,李竹看到桌上的飯菜,想必是那婦人剛送的,有肉湯、有饅頭。李竹順手抓了兩個饅頭往女子懷裡一塞,「妳肯定沒吃東西,趕緊吃了,一會兒好有力氣跑。」
  女子愣了一下,接了饅頭。
  兩人慢慢地下了樓,活動了一會兒,女子的身子漸漸緩了過來。到了外面,李竹才顧上打量這個女子,雖然此時她披頭散髮、淚痕滿臉,但仍不掩清麗姿容。
  「小妹妹,妳是何人?為何救我?」
  女子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在說話,李竹顧不上回答,拉著女子拔腿便跑。她邊跑邊解釋道:「我不是特意來救妳的,我來找我的狗,白狗,要到吳成材家結果摸到了這裡。」
  「白狗?我不知道,不過吳成材家是在西邊。」女子氣喘吁吁地說道。
  兩人一路急奔,很快就到了李竹翻過來時的圍牆邊上。
  李竹仍用原來的那種方法,用鐵鉤鉤住牆頭,她用手托著女子,急聲催促,「那些人往這邊來了,妳快點。」
  女子一邊用力攀爬一邊說道:「妳呢,妳怎麼辦?吳家的人都很可怕……」
  恰在這時,有個男聲高聲喊道:「在這邊、在這邊,這裡掉了一只鞋。」
  李竹急了,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女子往上一托,喊一聲:「抓緊了。」
  「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女子問出了這句話,李竹卻沒回答她,那女子終於上了牆頭,然後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李竹收好鐵鉤,原地消失。等到那幫人氣喘吁吁地來到院牆邊時,什麼也沒看到,那些人停了一會兒,又往前找去了。
  等他們走後,李竹閃身出來,穿過荒園往西走去,她得趕緊去找小白。
  小白不知有沒有被姓吳的虐待折磨,從吳成材和白世傑剛才的對話來看,小白肯定好過不了哪去。李竹心裡焦急,加快步子往吳家跑去。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大群人往她這邊追來,還有人喊道:「在這裡、在這裡。」還是剛才的那幫人。
  李竹再次閃身躲入空間。
  那群人很快就來了,「奇怪,我明明看見有人,怎麼就平白地消失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看身影像是個女的。」
  「再找找,那個女人幾天沒吃飯了,力氣又小,肯定跑不遠。」
  這些人打了個轉正要離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于管家,你帶這麼多人在找什麼呢?」吳成材,李竹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那群人中有人回道:「喲,是二爺啊,小的在找人呢。」
  「誰啊,男的還是女的?」吳成材的聲音十分猥瑣。
  「是個小娘皮,竟讓她給跑了,送飯的婆子也被打暈了。二爺,小的得趕緊去找,否則大爺怪罪下來小的承受不住,回聊、回聊。」
  吳成材道:「呃,走,小爺我陪你們一起找,我也瞅瞅這小娘皮長什麼樣,讓大哥這麼勞師動眾的。」
  等到這群人離開,李竹閃身出來,帶著小灰穿過月洞門朝吳成材家走去。
  吳成材家比吳成名家略小些,李竹一路藉著空間時躲時出,又偷聽了幾個丫鬟、小廝的話,這慢慢鎖定小白的大概方位。
  雖然知道小白的大概方位,但李竹還是不知道牠究竟被吳成材藏在哪裡。
  「吱吱。」袖子裡的小灰叫了一聲。
  李竹輕聲說道:「小灰,你幫我去找小白,一條白色的狗,公的。」
  小灰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一般,飛快地跑開了。
  李竹找了個隱僻的地方焦急地等著,沒過多久,小灰就回來了。李竹跟在小灰後面去找小白,李竹一路有驚無險地穿過長長地走廊,穿過花園,拐過假山,最後來到了東北角一處廢棄的屋子裡。
  小灰吱吱叫著,率先鑽進了一間屋子裡,李竹迫不及待地跟著跑過去。屋門沒鎖,她一推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地上滿是新鮮或是乾涸的血跡,上面還沾有白色的毛。李竹的心揪成一團,小白呢?
  「小白。」李竹低聲呼喚。
  小白被一條大粗鐵鍊子拴著,牠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身上沒幾處好的,血塊把狗毛結成一塊一塊的。李竹衝上去抱小白,牠還沒死,但受了極重的傷。
  「嗚……」小白弱弱地叫了一聲,無力地伸出舌頭舔了李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一樣。
  「吳成材,你等著!」李竹恨恨地說出這句,然後趕緊在小白傷口上滴入靈泉,去解開鐵鍊子。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屋外一陣喧譁聲。
  吳成材的聲音響了起來,「呿,熱死小爺了。那條狗怎麼樣了?沒死吧?」
  有個男子答道:「二少爺,小的們按您的意思,只給牠留了一口氣。好少爺,這狗可真不好對付,吳一、吳二都被咬傷了。」
  「一會兒都去領賞。」
  「多謝少爺。」
  「嗯,我去瞅瞅這小畜生。對了,別給牠餵水,讓牠喝小爺的尿,哈哈。」
  「是的,少爺。那便桶就在屋角,小的一會就去灌牠。」
  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竹除了躲進空間並沒別法,也不知道小白能不能進來,李竹抱著小白試了試,牠真的能進來。
  小白一進空間,精神似乎好了些,牠用帶血的前爪扒著李竹的腳,撒嬌似的哼哼幾聲。李竹摸摸牠的頭,把牠抱到靈泉邊,讓牠喝了個飽。
  然後她開始琢磨著怎麼對付吳成材,她要吳成材付出代價,但又不能讓他知道是自己做的,否則肯定會連累到大姑一家。還是用那招神出鬼沒法,任誰也猜不到是她做的。
  李竹手裡拿著錘子,耐心等著這兩人現身。
  吳成材和那個叫吳三的小廝說著話就推門進了屋。
  兩人一看到鐵鍊被解開了,小白不見了。吳成材大罵一聲:「這群蠢材,連狗都看不住,快讓人去找。」
  吳三被踹了一腳,齜著牙跑開了去叫人找狗。
  吳成材身軀肥胖,走得稍慢了些,李竹故意讓小灰跑出去製造點動靜,吸引吳成材的注意。
  小灰躥出去後,嗖地一下鑽進一張破床底下。
  吳成材很快就聽到床下有動靜,「啊哈,原來你躲在這兒。」
  吳成材一邊喊人,一邊蹲下身往床底下看。就在這時,小灰溜了出來,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口。
  「啊!」吳成材捂著鼻子慘叫。
  李竹怕他叫來更多人,便閃身出來,舉起錘子對著吳成材的後腦杓砸了過去。吳成材悶哼一聲,昏了過去。小灰分別又在吳成材嘴上、臉上、耳朵上各咬幾口,吳成材的一張臉被咬得四處開花,鮮血淋漓。
  此地不可久待,李竹環顧四周,就看到了那只散發著異味的大木桶,她捂著鼻子,將其挪了過來,用腳一踢,裡面的東西倒了吳成材一身一臉。你不是讓我的小白喝這玩意嗎,還是你自己留著喝吧。李竹費了一點勁,又把吳成材的大豬頭塞進桶裡。
  她剛做完這一切,門外就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吳家的下人們來了,李竹再次閃身躲進空間。
  「少爺,狗沒找著……天吶,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快快。」
  「這是什麼味道?」
  「是、是尿。」
  「嘔。」
  「快把少爺的頭拔出來。」
  現場亂成一團。很快就有人打水清洗屋子,又把吳成材抬走。
  等他們一離開,李竹也隨之離開了。
  李竹翻牆出去,等她回到攤前時,李大姑正一臉焦急地張望著。一看到她回來,一把扯住她數落道:「妳這孩子,又跑到哪兒去了?」
  李竹現在還不敢把小白拿出來,仍然佯作失落道:「我去找小白了,大街小巷都找了也沒找到。」
  李大姑想說,這哪能找得到,這不是走丟了,是被人偷了。但她又不想過分打擊李竹。周圍的人安慰了李竹一句,也就各忙各的了。
  到傍晚時,她們和平常一樣照常收攤。
  這時有一個五十來歲,一臉肥肉的老嫗,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問李竹,「小姑娘,妳家的狗找到沒?」
  李竹看了看這人,見老嫗像是想打探些什麼,她無精打采地搖頭,「沒找到,半個縣裡都跑遍了也沒找到。」
  「呵呵,沒關係,早晚會找到的。」那老嫗一臉滿意地離開了。
  李竹猜測這人是可能是吳家派來的。
  李竹猜得沒錯,這人叫馬婆,是吳家的房客,馬婆把消息告訴了吳成材,吳成材此時正躺在床上罵人、罵狗,「你們這一群廢物,連條狗都找不到,連隻耗子都捉不到。」狗當然是指小白,耗子是指咬他的那隻。
  吳家的下人也不明白,他家的少爺以前是跟人過不去,現在卻連耗子都不放過了。
  吳成材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狗究竟是被誰偷走的?他著的是誰的道?
  楊家?李竹?不可能,他們沒那個本事。白家?這個有可能,畢竟他握著白世傑的把柄,白世傑又想要狗,這兩條他都占了。現在該怎麼辦?
  小白就在空間裡養傷。李竹時不時偷渡點東西給牠吃,天天餵牠喝靈泉,小白的傷恢復得很快,精神也越來越好。
  等牠稍一恢復,兩人又開始了對話。
  「小白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被他捉去的?」
  「那天我看見竹林裡有人鬼鬼祟祟的,就去看看。一到那裡,就有人撒藥粉迷我的眼睛,我什麼也看不見了,接著就有一只網兜下來。他們用棍子狠狠地打我,灌我喝迷湯。」
  「除了吳成材還有別人嗎?」
  「我昏迷前聞到了一個人的氣息,那人肯定是咱們村子裡的,我以前也肯定見過。」
  「下次再見到,你能認出來嗎?」
  「能。」

  ◎             ◎             ◎

  小白沒有找回來,李竹卻讓小灰出現在大夥面前。大家對於這個寵物沒有像對小白那麼熱情,不過李大姑生怕李竹難過,也就隨她去了。
  新寵物分散了李竹的注意力,她似乎沒那麼傷心了,除了偶爾惦念,也不再那麼大張旗鼓地找狗了。這也很好了解釋了李竹的行為,眾人都覺得這是小孩子心性,也不以為怪。就是偶爾想起小白會感嘆兩句,要是早賣了多好,現在白白丟了那麼多銀子。
  倒是穆長倩知道小白丟了,趕緊過來看李竹,並張羅著要替李竹找。李竹反過來安慰她說,捉走小白的人肯定不捨得殺掉牠,一定會好好養著,若是有緣分,他們一定會再見到的。
  李竹每天繼續出攤,日子過得平靜如水。當然也會有些波瀾。
  這天出攤時,李竹看到了好久不見的三姊李三姐。
  李三姐比以前還消瘦些,穿著一件半舊的綠裙子,垂著頭站在李竹面前,遲疑地叫了一聲:「四妹?」
  李三姐差點認不出這個妹妹了,李竹在家時又黃又瘦,整個人怯怯的。如今的李竹身量抽高了半個頭,臉色白嫩瑩潤,一雙清亮的眸子閃爍著一雙說不出的光芒。若不是大致輪廓沒變,還有李大姑在旁邊,她幾乎不敢認人。
  「三姊,妳怎麼來了?」李竹笑著招呼道。她對這個姊姊的感情十分複雜,李三姐跟她一樣是受害者,李三姐的性子柔和,當大家都罵李竹時,李三姐不敢當面反駁。有時甚至跟著人一起罵。但私下裡,李三姐又會心疼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時候幫她一把。李二姐和李寄欺負她時,李三姐會勸阻幾句,不過肖氏、劉氏、李大富打罵她時,李三姐幾乎不敢接話,可能李三姐自己也自身難保吧。
  李三姐不像村裡的其他女孩子那樣,逢年過節有出來閒逛的機會,她每天有幹不完的活,若不是肖氏走不開,劉氏又病了,是輪不到她出門的。
  「家裡怎樣?」李竹問道。
  李三姐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家裡……很不好,小寄的病一直沒好,請了幾個大夫也沒看好,奶奶也急病了。」
  「哦。」李竹一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頓時好受了許多。她承認她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也沒有脫離一般人的低級趣味。
  「妳怎麼樣?」那個家裡,李三姐也是李竹唯一稍稍牽掛的人。
  「我還是一樣唄。」李三姐苦澀地笑笑。
  「招弟啊,來,吃點滷肉。」李大姑切了一些滷肉端過來。
  李三姐忙擺手推辭,「大姑,我不愛吃這個,妳拿去賣吧。」
  「讓妳吃就吃。不管我跟妳爹娘咋樣,妳還是我姪女。」李大姑佯作生氣道。
  李三姐到底還是接了過來,李竹又給她燙了幾串青菜和肉菜。
  李三姐一邊吃著一邊羨慕地看著李竹。不用挨打挨罵,自由自在,還能自個掙錢,這種日子她作夢都沒敢想過。以前李竹要斷親時,她勸過,心裡頗不認同,不管再怎樣也是自己的親爹娘,哪能說斷就斷呢。斷了親,別人會怎麼看?將來說親怎麼辦?現在看到妹妹這個樣子,她突然覺得或許李竹是對的,以前自己想錯了。
  李三姐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跟同村的幾個姑娘、媳婦們結伴進城。不一會兒,這些人買了東西就尋了過來,李大姑開朗地笑著跟這些人打招呼。李竹也一一叫了人。那些好久沒看到李竹的人難免一陣驚詫,紛紛都說這孩子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有的人就恭維李大姑會養人。
  李大姑微笑道:「什麼養人不養人,不過是沒餓著她罷了,我們有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這孩子也爭氣,能幹又懂事,她姑父也稀罕她,我們莊上的人也喜歡。」
  李家村的這些人面面相覷,暗暗替李家可惜。
  李竹趁著這夥人東扯西扯時,悄悄把李三姐拉到旁邊,躲在攤子後面,悄悄塞給了她三十文錢,「給妳買吃的穿的妳也用不到,還是給妳點實惠些的吧,妳藏著點,別讓娘和奶奶知道了,萬一有急用也可以應急。」
  李三姐推辭道:「我、我不要,妳掙錢也不容易。」
  李竹忙說道:「別推了,讓人看見了傳出去又有得鬧。」
  李三姐眼圈發紅,啞聲說道:「四妹,以前三姊怕惹禍上身,爹娘打罵妳都不敢吱聲,有時還隨大家罵妳,我、我真是沒臉讓妳對我這麼好。」
  李竹豁達地笑道:「沒關係,妳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記得妳對我的那點好。」
  同樣的處境,李二姐會反過來欺負打罵她,搶奪她為數不多的吃食,但李三姐至少心底還保有一點良善。李竹記得有一次過年時,有人看她可憐,給了她一塊糕點,李二姐就來搶。搶完為了防止李三姐告狀,就分給李三姐一小塊,李三姐當時接下了,轉過身來又還給了她。
  眾人說著話,就有人注意到了這姊妹倆人,李竹趕緊把錢塞到李三姐懷裡,將她推出去。
  李三姐抹抹眼淚,衝李竹笑了笑,就回到那群姑娘、媳婦堆裡去了。
  因為還有東西要買,她們也不敢耽擱久了,說了一會兒話就紛紛離開了。
  李三姐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折返回來,對李竹小聲說道:「四妹,咱奶說她、要來給妳道歉,妳、妳小心些。」說完這些,她又走開了。
  劉氏要給她道歉?李竹嗤之以鼻。
  李三姐走後,李竹又聽到一個大快人心的消息。吳成材現在很不好過,他家先是鬧了耗子災,吳成材先是被老鼠咬得渾身是傷,出門又被野狗咬了屁股。人們紛紛傳言說吳成材是天怒人怨,連畜生都看不過了。
  這些日子,小白一直在空間裡養傷,小灰時常進去陪牠,大黃來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憂傷而回。李竹看得也感動,有時候動物的感情比人還純粹。
  李竹一邊給小白梳毛一邊說道:「小白,我後悔讓你太出名了,你說我以後保護不了你怎麼辦?」
  小白叫了幾聲,出名好,有肉吃。
  「我要變得更厲害些才行。」李竹自言自語道。
  楊家的人並不知道小白的真正下落,他們都以為是真丟了,李竹也不好解釋,只好拿話敷衍過去。
  經此一事,李竹的危機感增強許多,她認認真真地跟著穆長倩練武,她現在學有點晚了,想成為高手有點難度,但自保還是可以的。
  李竹也注意到,穆長倩經過上次的事後似乎變得穩重許多。青雲果然是以暴病的名義死亡的,凶犯已死,就她們幾個人知情,所以穆長倩的事並沒有傳揚出去。
  李竹每天上午出攤,下午習武,晚上回去鑽入空間陪小白,再看看書。可能是級別不夠,她的空間不像小說中的那樣可以種東西還長得飛快,不過有了這個金手指,李竹已經很滿意了,她已不敢再奢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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