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惹熊虎,不可惹虎豹母。
李家嫡女悍名揚天下鬥誰誰倒,
她的冷面商夫卻目無尊妻,
氣得她綑綁上床,大振妻綱。
趙岷筆下的逗趣宅鬥文,歡樂鉅獻!
李秋萌那一顆漢子心開始蠢蠢欲動了,夏錦寒其實也不錯,
她若嫁給他,每月月初是冷面、邪魅款,月底是溫柔、居家白兔款,
夜晚是日用、夜用二合一。言情小說的女主算什麼?
她一人囊括了種田風、紅袖邪魅冷酷風、經濟耐用風,
這男人,她嫁定了。奈何,婚後李秋萌悲劇地發現,
她對這男人的掌控力越來越弱,隨著夏錦寒臉皮的增厚和鬥智的增高,
她被就地正法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而夏錦寒也很快發現,
論胡攪蠻纏和氣死人不償命這兩樣工夫,他拍馬也趕不上她,
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她囂張,就將她拖上床教訓;
她胡鬧,他還是將她拖上床教訓。
第一章
回夏家隔天,李家遣人來接李秋萌回府,理由是二小姐李水暄成親,李秋萌和夏錦寒略一收拾便帶著一干下人浩浩蕩蕩去李家。
李家自然不敢怠慢,李秋萌原來居住的院子早修葺一新,打掃乾淨。
李老爺李懷遠還特地在書房接見了夏錦寒,這廂,李老太太、葉氏一干人也正在松齡堂和李秋萌敘話。
李老太太拿出長輩的款兒,十分慈祥地問道:「萌丫頭,妳在夏家過得如何?先前我對妳嚴厲,那都是為了妳好,還不是怕妳太任性,到了婆家吃虧、受苦。」
李秋萌心不在焉地敷衍道:「過得還好。」接著她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道:「嫁過去這麼久,至少沒讓我跪過祠堂。」
李老太太和葉氏的臉都不禁一沉。
葉氏乾笑兩聲,迅速將話題轉移到李澤宏身上。
不提他還好,既然提到,李秋萌肅然說道:「說到這個弟弟,前些日子我聽人說,那些講規矩的人家極少有把嫡長子過繼給別人的。知道的說是爹爹心疼二叔,不知道的還以為娘親怕弟弟爭奪家產呢。」
葉氏臉色一僵,正待反駁,忽聽到管事媳婦來報,說齊夫人來訪。
李老太太和葉氏目光複雜地看向李秋萌,李秋萌拍拍腦袋,恍然大悟,「我倒是應該迴避,不然讓妳們雙方都尷尬。」說完,她大剌剌地起身告辭,一邊走一邊喃喃說道:「幸虧被換掉了,不然可難辦了。」
堂上眾人臉色不禁一黑,這位大小姐是語不氣人,不罷休。
李秋萌出了松齡堂,出了垂花門,沿著碎石小徑,走馬觀花地遊逛。
「哎呀,姊姊怎麼在這裡?我可是到處找妳呢。」
一聲故作熱情的驚呼傳入耳中。李秋萌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停步一看,此人正是她的老對手,李秋暄。李秋萌輕輕一笑,微睨她一眼,淡然地說道:「真是不巧,怕什麼來什麼。」
李秋暄眉頭一皺,露出白蓮花慣有的委屈表情,「姊姊,妳怎能這麼說呢?我們可是嫡親的姊妹。」
李秋萌打了個呵欠,意興闌珊地道:「我說妳累不累啊,這周圍又沒有公的,妳演給誰看呢?有事沒?沒有我就走了。」
李秋暄的臉色由紅變白,她尖著嗓子冷笑一聲,「李秋萌,妳有什麼好得意的?知道妳的人誰不同情妳,嫁了那麼一個丈夫,光長得好有什麼用,純粹是擺設,虧妳還當個寶似的,動輒帶出來炫耀。」
李秋萌搖搖頭,千萬不要跟極品講道理,絕對會拉低智商。她緩緩轉身,一臉憐憫地看著李秋暄,「擺設?姊告訴妳,即便他是擺設,也不是妳能用得起的擺設,而且還只是我一個人的擺設。話說這擺設嘛,也分好幾種,比如妳的那位,呃,應該叫作萬人用過的搗杵。」李秋萌很謙虛地詢問李秋暄,「搗杵,妳見過吧?明白我的意思不?」
李秋暄怔怔地看著她。
李秋萌一臉同情地看看李秋暄,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感嘆道:「人太聰明了也不太好,跟別人說話別人都弄不懂。」李秋萌背著手繼續往前走,嘴裡還喃喃感嘆道:「天才總是寂寞的。」
李秋暄這會兒已經明白李秋萌話中的意思,她臉色漲紅,尖刻地怒罵道:「李秋萌,妳這個蕩婦,妳……」
李秋萌不急不怒,苦口婆心地說道:「我相公喜歡搖我,我不蕩行嗎?倒是妳,我們夫妻的房中祕事豈能是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過問的。還擺設不擺設的,沒用過的,哪能信口雌黃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妳很放蕩呢。」
李秋暄氣得臉色發紫,眼中冒火。
李秋萌頓覺無趣,以前夏錦寒沒出現時,她閒著沒事跟李秋暄打打鬥鬥權當鍛鍊身體了,現在她已經沒興趣陪李秋暄鬥了,還是鬥夏錦寒更有成就感。好吧,她不奉陪了。
李秋萌剛想走,李秋暄可不同意,只見她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來。李秋萌淡淡地提醒她一句,「那誰,聽說妳未來的婆婆來了,說不定妳的那個萬人杵也來了。妳要知道,我當時就是因為太愛打架才被換掉的,到時妳再被換掉可不好了,別怪姊沒提醒妳啊。」
聽到此一番話,李秋暄衝鋒的勢頭果然慢了下來,她咬牙切齒,低聲怒罵,狠狠瞪著李秋萌。恰在這時,一個身著水紅衣衫的丫鬟匆匆過來叫道:「三小姐,夫人叫您呢。」
李秋萌見李秋暄走了,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逛園子。忽然她看見腳下草叢裡有一隻胖大蛐蛐,她記得冬雪和晚晴她們有時也會和夏青他們鬥蛐蛐,此時不禁玩心大起。她雙手捧起蛐蛐,自言自語道:「李家的人都好鬥,這隻蛐蛐的戰鬥力肯定不弱,帶回去。」
就在這時,李秋萌聽見前方的花叢中傳出一陣笑聲,她側耳一聽,是個公的,還是個年輕的。
笑聲一落,果然從花叢中轉出一個白衣飄飄,風流而不倜儻的年輕男子。此人有著一雙桃花眼,眸光流轉,十分勾魂,天生一副當牛郎的料子。
「李姑娘。」男子略一拱手,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似笑非笑。
李秋萌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白衣男子接著補充了一句,「方才姑娘和令妹的話,在下都聽見了。」
「嗯。」李秋萌十分平淡。你聽就聽唄,反正又不是說我的錢藏在哪兒。
男子見李秋萌的反應如此平淡,似乎有些不滿,他接著再追加一句,「忘了說,在下姓齊,名東陵。」
李秋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人就是曾與她訂婚,後來換成李秋暄的那個齊東陵。李秋萌抬起頭,以她去市場挑貨的毒辣目光將此人上下打量一番,硬件還比不上夏錦寒的。
李秋萌正在暗暗比較,齊東陵已經開口道:「妳真的跟傳聞中的不一樣。」那語氣中還透露出淡淡的遺憾。
李秋萌若是敏感一些,她此時定然會心潮澎湃,無奈李秋萌長的是一顆爺們心,她嘴角一翹,淡然地道:「恭喜你猜對了,竟然還知道用眼睛觀察。」
齊東陵略一皺眉,幽幽地嘆道:「秋萌,當初父母與李家更改婚約,我並不知情。妳若是能去找我,或許……」
李秋萌擺擺手,一臉慶幸,「幸虧你們家退婚了,否則,哎……」無限遐想中。
齊東陵愣怔片刻,隨即緩過神,正要開口。此時,李秋萌一眼就看到了夏錦寒正冷著臉,快步朝他們走來。
李秋萌衝他笑了笑,夏錦寒卻覺得那是心虛的笑,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齊東陵。齊東陵多少有些尷尬,乾笑一聲,「夏公子,真巧。」
夏錦寒嗯了一聲,算是應答,然後他看著李秋萌。
李秋萌十分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說道:「咱們回家吧。」
夏錦寒把胳膊抽回,「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李秋萌冷哼一聲,故意拉開一段距離。
走了幾步,李秋萌又開始左顧右盼,她在找李澤宏。
夏錦寒立即接道:「別找了,他在招待客人,我剛剛和他說了一會兒話。」
李秋萌打發一個丫鬟去和李老太太和葉氏打聲招呼,夫妻兩人坐上馬車回夏家。
車中,夏錦寒把胳膊伸過來,李秋萌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沒理他。他鍥而不捨又往前伸了伸,最後只得開口道:「妳剛才不是要挽嗎?給妳。」
李秋萌坐著不動,傲然地道:「沒興趣了。」
夏錦寒放下身段解釋道:「某些行為,妳當著眾人面不好做,私下裡……我可以讓妳做。」
李秋萌針鋒相對,「可我就想當著人面做。」
夏錦寒默然對抗。
◎ ◎ ◎
回到夏家,夏錦寒讓夏青將帳本搬到房中,他一邊看帳本一邊時不時地看看李秋萌。李秋萌自得其樂,只顧做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理會他的頻頻打量。
兩人忙完,冬雪和晚晴端上晚飯,然後習慣性地低頭關門出去。
夏錦寒看著兩個丫鬟的身影點點頭,「這兩人成親後,變得溫和了許多。」
李秋萌一針見血,「人在釣魚時,總是會放一些魚餌上去的,餌盡魚鉤現。」你們等著吧,她才不相信她精心調教的丫鬟就這麼著被改變了。
夏錦寒說著話,給她挾了一塊魚肉,「聽說妳愛吃魚,那就多吃些吧。」
李秋萌嚐了一口,隨口評價道:「這魚沒有上次的好吃。」
夏錦寒不自覺地眉毛一聳,他記得很清楚,林童在日記中說他那十天,天天給李秋萌做魚吃。
晚飯後,夏錦寒目光幽幽地盯著李秋萌。
李秋萌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你有事?」
夏錦寒鋪開一疊雪白的稿紙,蘸好筆墨,嚴陣以待,「我文筆尚可,妳來說,我來寫。」
「寫什麼?」李秋萌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是上個月,妳和林童那樣。」
李秋萌頓時無言,這又是什麼情況?她挨過身子,摸摸夏錦寒的額頭,沒發燒啊,這貨怎麼要做這等莫名其妙的事呢?她清清嗓子,「你確定你真的要寫?」
夏錦寒答得十分肯定,「當然是真的。」
「好、好。」李秋萌坐在他對對面,想了一會兒,開始朗朗開口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有錢的地主婆。有一天,她看上了莊子裡年輕、英俊的管事……」
李秋萌剛講了個開頭,就被夏錦寒無情地打斷,「主奴是不能通婚的,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李秋萌只好解釋道:「那管事是雇來的。」她接著侃侃而談地道:「一番試探之後,他們兩個相愛了。但是這個地主婆十分勇猛,他們變著花樣圈叉,先來一個老漢推車,再來一個蓮花坐盤,還有一個飛燕展翅……」
夏錦寒紅著臉,再次無情地打斷她,「這不可能,這個姿勢不可行。再說,男人不可能堅持那麼久。」
李秋萌徹底怒了,跳著腳嚷道:「我這是架空、架空,你不要考據好不好!」
夏錦寒也怒了,據理力爭地道:「妳架得再高,也不可行。」
李秋萌無言以對,於是兩人合寫小黃書的計劃就此擱淺。
而那本署名林陵笑笑生的精裝話本小說刻出來了,據說平城的幾家書肆賣到斷貨,林陵笑笑生以其細膩的筆力和富有想像力的故事在廣大淫民群眾的心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李秋萌終於賺到了她穿越後的第一桶金。果然,拿破崙老人家說得太對了,不想做言情小說家的城管不是好城管。
夏錦寒看著眼前裝幀精美的書,再次憤恨不已,思前想後,他又作了一個決定。
吃過晚飯,冬雪和晚晴提了兩大桶熱水,李秋萌伸伸懶腰,準備沐浴。她剛一動彈,就被人突然襲擊,攔腰抱住。
「你又想做什麼?」
夏錦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妳不是跟林童說過要節省用水,一起沐浴嗎,為什麼輪到我就不行?」
李秋萌無言以對,夏錦寒,你跟自己吃醋有意思嗎?李秋萌慢條斯理地接吐出兩個字,「害羞。」
夏錦寒嗤之以鼻,「我不信妳會害羞。」
「我是怕你害羞。」
夏錦寒一臉彆扭,「我也不會,自從跟妳成親後就不會了。」
李秋萌翻了個白眼,自己臉皮厚,還怪別人影響。接下來,李秋萌被夏錦寒強行拖入了盥洗室,她被剝光衣服,抱進了特大號浴桶中。
她一臉驚訝,「這木桶什麼時候換的?」
夏錦寒冷哼一聲,不予回答。李秋萌暗罵此人陰險。
等沐浴完畢,重頭戲開始。
厚厚的窗簾被拉上,層層簾幔被放下,此時,天剛擦黑,夏錦寒才不管那麼多,他行凶作惡的時間太少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見縫插針。
不一會兒,床板開始吱吱作響,簾中傳來一陣陣低吟和吵架聲。
「誰是第一?妳說個明白。」
「不予置評。」
「妳必須評選!」
床搖晃越發激烈。
良久之後,李秋萌只得暫時屈服在嚴刑逼供之下,「姓夏的,算你狠,你第一!」
夏錦寒偃旗息鼓半晌,再度開戰,這次他是用實踐考據。
「妳看,妳說的這個姿勢根本不對,還有這個也不行。」
李秋萌破口大罵,「考據黨都欠扁!」
一連串的刑訊、逼供和細緻的考據之後,夏錦寒癱軟在床上,只有喘息之力,沒有招架之力。
李秋萌趁敵人空虛之時,翻身把他反壓到身下,命令道:「給我撓撓背。」
夏錦寒默然對抗,置之不理。
李秋萌立即改變策略,幽幽一嘆道:「時間過得好慢,趕緊到月底吧,林童每晚都會給我撓癢癢。」她的話音一落,夏錦寒的雙手已經伸了過去,輕重有致地給她撓背。
李秋萌十分舒坦地哼唧幾聲,閉著眼睛伏在他寬厚的胸膛之上,愜意享受。
夏錦寒一緩過勁來,就開始和她商量正事,「我覺得妳那個弟弟還行,我想把他引薦給清山書院的顧先生。」
「嗯,好,都聽你的。」過了一會兒,李秋萌又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沒去讀書呢?」此話一出,李秋萌就敏銳地察覺到身下的夏錦寒身體猛地一僵,「欸,你說話呀。」
夏錦寒裝睡不語。
李秋萌不覺氣餒,翻下身,背對著他。
良久之後,就聽夏錦寒悶聲長嘆道:「妳是不是開始不甘心了?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涉足仕途。」
「欸,你別多想行不行?什麼官不官的,我又不介意,我覺得這樣挺好。」
「真的?」
「比珍珠還真。」李秋萌接著安慰他,「俗話說,三百六十床,床床出狀元。這種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要不得。」
「噗嗤。」夏錦寒隱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秋萌惱怒地踹他一腳,「我好心安慰你,你還偷笑。」
下一刻,她被夏錦寒箍在了懷裡。兩具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夏錦寒低聲調笑道:「還三百六十床,妳那腦瓜裡整天都想些什麼。」說著他的大手已經撫上她光潔的額頭,一陣愛憐地撫摸。
李秋萌驚詫,原來她說溜了嘴,哎……
兩人又嘀咕了一會兒,便相擁而眠。
這一覺,李秋萌睡得極沉,中間連夜版夏錦寒醒來都不知道。夜版夏錦寒握著拳頭憤恨不已,暗罵夏錦寒太不地道了。
◎ ◎ ◎
第二天早晨,夏錦寒醒來時,在床頭的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敬告白日夏錦寒,請適可而止,凡事留一線,他日好見面。
夏錦寒心虛地掃了一眼仍在熟睡的李秋萌,飛快地將紙條收了起來,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勝利感。林童打敗了自己,自己又打敗了他。
李秋萌起床時,她意外地發現夏錦寒的心情似乎十分好,容光煥發,雙目炯炯有神。
兩人吃過早飯不久,衛景翩然來訪。李秋萌細細觀察此人,發現他也同樣是神采奕奕。衛景背過李秋萌,神祕兮兮地拉過夏錦寒悄聲說道:「我送你一樣好東西,你看看。」
夏錦寒接過一看,不禁直皺眉頭,衛景送他的正是林童和李秋萌合著的百日夫妻。這名字是書坊掌櫃的給改的,此日非彼日,可謂是言簡意賅,意味深長,引人無限遐想。
夏錦寒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身為正人君子,要多讀聖賢之書,不要老看這些邪門歪道的庸俗之書。」
衛景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傻了吧,你不看也行,小心嫂子看,到時用這裡頭的手段來對付你,我懷疑我娘子就先看了這書。」
夏錦寒的眉稜一聳,他憐憫地看了衛景一眼。
衛景在西楓院逗留了一會兒,便告辭出去,他還要去赴宴。本來夏錦寒也在邀請之列,卻拒絕了。
李秋萌問道:「你怎麼不去?反正也沒什麼事。」
夏錦寒很奇怪地看著她,「妳確定想讓我去?妳知道他們去哪兒嗎?」
「青樓?」
夏錦寒點頭默認。
李秋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騰地跳起來,習慣性地捋起袖子,惡狠狠地說道:「夏錦寒,我告訴你,你生是老娘的人,死是老娘的鬼。你若是敢跟我三心二意、尋花問柳,我、我就廢了你!」
李秋萌還沒發洩完畢,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慘叫,「少爺、少奶奶,救命!」
夏錦寒一怔,聽聲音好像是夏青的。他起身推門,就見夏青捂著腦袋,驚慌失措地向他跑來。
「少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小的不過是跟別的女人說了幾句話,那個惡婆娘就把我揍得鼻青臉腫,您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夏青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河東獅吼,「夏青,你這個臭王八,你給我回來!」吼聲一落,就見晚晴手舉著一根燒火棍,衝進院裡。
李秋萌連忙拿出一副聯合國秘書長調解戰亂國糾紛的姿態來,「晚晴,怎麼回事,怎麼能說打就打呢?」
晚晴一臉凶惡地指著躲在夏錦寒背後的夏青說道:「他不是個好貨,這才成親多久,他就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夏青控訴道:「我不就和范嫂子說了幾句話嗎,妳至於這樣下狠手打我嗎?」
晚晴眼一瞪,「什麼叫下狠手,我不就是輕輕地打了你幾棍嗎?」
夏錦寒和李秋萌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夏白和冬雪出來相勸,兩人才漸漸消停。
這邊,夏白用同情而又略帶些得意的口吻道:「欸,娶妻當娶賢,我說你哪兒都好,就是眼光不咋地,算了,如今生米已成熟飯,忍著吧。」
冬雪溫言溫語地勸道:「我們女人呢,就是要賢慧、溫柔,自家相公哪能說打就打呢?什麼事都要好好地說。」
晚晴十分不服氣,夏青暗自嫉恨不已。
此事過後三天,李秋萌和夏錦寒兩人剛吃過午飯,又聽見院外傳來一聲慘叫。
李秋萌無奈一嘆,「這個夏青怎麼又叫了起來了?」
夏錦寒側耳傾聽片刻,糾正道:「這次是夏白。」
果然,夏白捂著腦袋慘叫,「少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小的悔不該不聽您的勸。」
接著就見冬雪殺氣騰騰地殺奔過來,於是李秋萌只好將他們交給夏青和晚晴去勸。
這次,兩對夫妻調了個,夏青眼中的嫉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衡和平和,「原來我不是最慘的。」
事後,夏錦寒用物傷其類的目光看著李秋萌,心有餘悸地試探道:「娘子,我覺得打人是不對的,妳說呢?」
李秋萌點頭,「是不對。」
夏錦寒聞言,略略放了心。
誰知李秋萌話鋒一轉,道:「可是有時候,這不打又不行。做女人難,做個愛動手的賢慧女人是難上加難。」
夏錦寒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妳應該把愛動手去掉。」
李秋萌嘿嘿一笑,舉起她的那雙白嫩的雙手,很有深意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這雙手的威力吧?你忘了有好幾次你都被它弄得叫出聲來?」
「咳咳。」夏錦寒無比尷尬,只得以不斷地乾咳來掩飾。
李秋萌的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握起拳頭不輕不重地掄了一下,丟下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曾被它打得直叫青天白日的,別瞎琢磨。」說完這話,李秋萌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
夏錦寒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他覺得做她的男人才是最難的。
冬雪、晚晴、夏青和夏白四人的蜜月期一過,打架、吵鬧便成了家常便飯。一向肅靜、冷清的西楓院變得比主院還熱鬧。東院、南院和主院的丫鬟、婆子沒事了,就來看會熱鬧,一邊看還一邊小聲評價。
有的說:「東院、南院是姨娘們亂鬥,這兒倒稀奇,丫鬟和小廝鬥。」
又有人悄聲調侃道:「這叫什麼?這叫小姐英雄,丫鬟好漢,看她們那熟練的姿勢,瞧那虎虎生風的步態,肯定以前就沒少練。」
還有人嘆道:「可憐的三少爺,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他?」
◎ ◎ ◎
衛景和顧瓊雪來過幾次,適逢夏青、夏白還有晚晴、冬雪四人正在傾情演繹著男女雙打動作片,兩人觀看了一會兒,然後義正辭嚴地為李秋萌和夏錦寒出主意,「我說表哥、表嫂,你們這樣縱容下人可不好。你看看我們府上,哪有這麼明目張膽打架的?」
夏錦寒啜了口茶,淡然接道:「你們衛府的下人是不敢這麼做,但主子可就難說了。」說完他還意味深長地掃了兩人一眼。若不是李秋萌給表弟妹指出一條光明大道,他們夫妻現在肯定鬧得雞飛狗跳的。
衛景尷尬地乾咳一聲,十分不滿地白了夏錦寒一眼。喜歡一針見血的人最討厭了,他們夫妻兩個一個是一針見血,一個是一拳見青,絕配、絕配。想到這裡,衛景也不尷尬了,也不憋悶了,他笑得滿面春風,繼續和夏錦寒品茗、說話。
兩個男人在前廳喝茶談話,顧瓊雪迫不及待地把李秋萌拉到裡屋說悄悄話。
「表嫂,上次多虧了妳。他最近雖然去過幾次青樓,但也只是聽聽小曲,過過眼癮,沒敢動真格的。」
李秋萌拿出一派為人師表的嚴肅狀態,拍拍顧瓊雪的肩頭鼓勵道:「孺子可教也,繼續努力。」
「那妳最近還有什麼新的方法沒?」
李秋萌頓時訝異古人的求知慾真的挺強的。她道:「我想想,倒是有幾種新的。」
兩人交頭接耳,小聲地嘀咕。顧瓊雪饒是慓悍、豪放,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面染紅霞,扭動不安。
李秋萌一本正經地替她拿了塊遮羞布,「哎,其實我也不想啊,我本正派、純良,無奈被世道所迫,咱們不變成狼,就被那些小妾、窯姐當成羊吃掉,我們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
顧瓊雪深以為然地點頭附和,她頓時覺得理直氣壯起來,她不是荒誕,不是放蕩,她是在犧牲,是為了大局著想。於是她不羞澀了,也不也忐忑了,目光清明而堅定。她灼灼地看著李秋萌,意思是,表嫂,我以後就跟妳混了。
李秋萌狡黠一笑,看來師出有名這個詞許多時候都是需要的。
兩人正在說話,冬雪和晚晴進來傳話,「小姐,東院裡的二奶奶派人傳話說,下午大少爺和二少爺要回來,請小姐和姑爺去上房用飯。」
「知道了。」李秋萌一臉淡然,成親這麼久,他們兩人和主院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那位婆婆江氏對他們夫妻十分客氣,像是對待客人一樣,不過他們兩人也非常樂意是這種狀態。而對夏錦寒的爹爹,她統共只見過兩面,只是覺得這人很威嚴、很板正,其他的沒什麼印象。
顧瓊雪一聽這個消息,眼睛一亮,順口接道:「這下你們家該熱鬧了。」接著她神祕兮兮地說那位大少爺和二少爺肯定會帶回來不少姨娘、小妾啥的。
李秋萌興致缺缺地道:「管他呢,只要不惹我,我是一概不管。要是惹到我頭上,哼哼……」說到關鍵處,她戛然而止,繼而呵呵一笑,「不提這些,說點高興的事。」
李秋萌一抬頭見冬雪和晚晴還在旁邊站著,她也不拿顧瓊雪當外人,接著便諄諄教誨起兩個丫鬟來,「妳們兩個以後也得注意些。」
冬雪一臉慚愧,低頭小聲答道:「奴婢謹遵小姐教誨,以後不再打這麼勤了。」
晚晴進一步保證,「嗯、嗯,小姐,我們以後都攢在一起,一個月打一回,到別莊再打。」那樣就沒人知道了。
顧瓊雪和李秋萌有點小震驚,兩人相視一笑。
李秋萌覺得自己身為領導人,應該對她們下一步的工作作出一些必要的指示,她略想了想便說道:「很好。還有啊,對男人不能光打,還得給些甜頭,妳們要爭取做一個會動手的賢慧女人。」
冬雪立即心領神會,並且能舉一反三,「奴婢明白了,養男人就像養牛一樣,我們在家養牛時,也是先抽一鞭子,再添把草料,這樣牛就聽話了。」
「就是這個理。」
等到李秋萌訓完話,就看見夏錦寒和衛景正在門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半晌之後,衛景伸手去拉顧瓊雪,「咱們回去吧。」
顧瓊雪有些猶豫地看了李秋萌一眼,她原本還有一些問題要請教的。
衛景一看自家娘子這副神情,心中突然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一些什麼,幾乎是拉著自家娘子落荒而逃。
對此,夏錦寒只淡淡評價一句,「東窗事發。」
李秋萌滿不在乎地接道:「過來給我梳妝,一會兒要去赴宴。」
夏錦寒乖乖地走過去,拿起桃木梳給她梳頭,挽髻,挑選首飾。
李秋萌看著梳妝臺上琳琅滿目的釵環、首飾,秀眉一蹙,認真回想了一會兒道:「這些怎麼跟上次的不大一樣。」
夏錦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涼涼地接道:「妳忘了嗎?為夫名下有幾間首飾鋪子。」
「哦。」李秋萌俏皮一笑。
夏錦寒發現她對衣裳、頭面之類的幾乎一竅不通,他理所當然地以為這都是李家的人以前虧待了她,不禁又心疼又氣憤。他的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白日罕有的柔情,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我因為有這個怪病擋著,不能入仕途,妳這輩子當官太太是無望了。但我對於經商還算小成,保證妳過得不比別人差。」
李秋萌點點頭,正色道:「我對你要求不高,大方面來說就是要入得廳堂,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床。」
夏錦寒眼中的柔情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惱羞和鬱卒。他咬牙問道:「小的方面呢?」
李秋萌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接著說:「這就更簡單了,你的錢袋和腰帶對別的女人要緊得密不透風,只能對我一個人鬆,明白不?」
李秋萌的話音剛落,她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就被夏錦寒攔腰抱起,她聽到了夏錦寒用有點氣極敗壞又有些惡狠狠的聲音低聲說道:「先讓我看看妳的腰帶對我鬆不鬆!」
「欸、欸。」李秋萌急忙出聲補救,這個時候可不能擦搶走火,「青天白日的,不行、不行,頭髮都梳好了,一會兒又亂了。」
夏錦寒根本顧不上這些,他的雙目中發出奇異的光亮,身體像是在大火中烘烤了一樣,燙得嚇人。
只聽到撲通一聲,李秋萌被一股大力拋到了鬆軟、厚實的錦被之上,不等她有所反應,夏錦寒那高大、沉重的身軀已經朝她壓了過來。
李秋萌只好臨時屈服,「我收回我的話,你的腰帶不鬆,你絕對上得了床……」不過一切都太晚了,她的後半句話被堵在了嘴裡說不出來,化成了嗚嗚呀呀的呻吟聲和喘息聲。
一場突如其來、激烈迅猛的戰爭結束了,床上一片狼籍。酣戰過後的李秋萌臉色緋紅,嬌喘吁吁,神情慵懶得像一隻小貓一樣。
夏錦寒迅速穿戴完畢,將她抱在懷裡,替她穿衣、裝扮。他的聲音略帶一絲沙啞,低聲囑咐道:「萬一娘若是留妳問話,妳要跟我說得一致,就說我……請了名醫,已經卓有成效,很快就恢復了。」
李秋萌撲閃著一雙湛亮有神的眼睛,故意反問道:「你是讓我對婆婆說你在床上很凶猛嗎?」
「妳別胡鬧。」說著,夏錦寒低下頭懲罰似的狠吻著她的唇。
李秋萌見勢頭不好,一揮拳頭,輕輕地打了一記軟拳,「我是那種說話不分場合的人嗎?我知道該怎麼說,逗逗你罷了,真沒趣。」
夏錦寒只好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他側頭看看窗外,天色已經不早了,哎,幸虧今晚提早下手了,他的心中充滿一絲深深的遺憾。想到這裡,他替李秋萌正在整理衣物時,作賊似的寫了一張紙條用鎮紙壓上,上面寫著,回夜晚的夏錦寒,今日已經適可而止,請不要有別的想法,林童才是我們共同的對手。
◎ ◎ ◎
等到夏錦寒和李秋萌兩人從燈火輝煌的主院回來時,已近亥時。
夏青、夏白在旁邊提著風燈,兩人默不作聲地走著,氣氛有些低迷。
「你們都退下吧。」夏錦寒擺手示意。
「是。」
兩人一走,夏錦寒往李秋萌的身邊湊了湊,李秋萌此時仍然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沒注意到他的舉動。以前她覺得江氏對夏錦寒還算可以,今日一比,她才知道江氏和夏老爺夏明昌並非感情內斂,不擅長表達父子、母子感情,而是他們不想表達。
他們的大兒子夏錦文、二兒子夏錦軒一回來,那對夫妻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慈祥和親切的神情,特別是江氏,滿臉、滿眼的都是笑意。她和夏錦寒倒像是來做客似的。李秋萌自己倒無所謂,可她為夏錦寒抱不平。
夏錦寒等著她挽著他的手,左等右等不到動靜,山不過來,他只好自己移過去。
李秋萌突然覺得她的右手被人挽住,她微微斜了一眼身旁的他。
夏錦寒言不由衷地解釋道:「天黑路滑,怕妳摔跤。」
李秋萌抬頭看看天,月色朦朧,星光閃爍,但還是看得清路的,這也算得是天黑?
兩人慢慢騰騰地踱步,夏錦寒輕嘆一聲,聲音平淡地說道:「妳無須生悶氣,妳看我都不氣,妳氣什麼?」
李秋萌嗯了一聲,「不氣,氣個頭。」
夏錦寒低笑一聲,不自覺地將她的手臂挽得更緊了。他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道:「妳也看到了,大嫂和二嫂不太對付,這次回來她們肯定會明爭暗鬥,到時妳別參與,小心被她們當槍使。」
李秋萌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無腦的人嗎?我告訴你,我不但胸大,腦也大。」
夏錦寒的腳步頓了一下,胸大?
「咳咳。」李秋萌說完又覺得有些窘迫,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她只能硬挺下去,為了證明她的話是對的,她甚至無意識地挺了挺胸脯。
夏錦寒的腦子空白了片刻,接著四肢的血液突然爭著向某個部位聚集而去,他的心跳加快,獸性沸騰。
引起這一連串嚴重後果的李秋萌此時正在小清新、小文藝地道:「地上明月光,人影一雙雙。舉頭望明月,低頭踩郎腳。」
一首打油詩剛吟完,李秋萌就覺得兩隻大手已經襲上了她的前胸,夏錦寒從背後緊緊摟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李秋萌覺得此時像是被一團火炭給擁住了,身後還有一根燒火棍在頂著她。她覺得男人的思維真是不可思議,什麼事都容易往一個方向聯想,她不過是說溜了嘴而已,結果引起了他劇烈的反應。
李秋萌掙扎了兩下,一本正經地拒絕道:「夫君別這樣,這可是在外面呢。」
夏錦寒不予理會,只是抱著李秋萌輕咬慢啃,像是在品嘗珍饈佳餚一般。
李秋萌被他弄得氣息紊亂,呼吸不暢。
背面啃完,夏錦寒又迫不及待地將她扳過身,開始正面進攻。李秋萌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吊在了他的脖子上,隨著他的節奏做出熱烈的應和。
正當李秋萌樂在其中時,她隱隱約約的聽見夏錦寒發出一聲驚嘆,「姓夏的,算你識趣,終於輪到我了。」
李秋萌猛地睜大眼睛,那個夜版的夏錦寒回來了。
她正在呆愣時,夏錦寒早已迫不及待,抱起李秋萌直往屋裡奔去。
路上,李秋萌試圖和他寒暄幾句,「欸,我們好久沒見了。」
夏錦寒此時心無旁騖,「床上見。」
李秋萌再度品嘗了一次豐盛大餐,其美味程度空前而不絕後。夜版的夏錦寒憋了那麼久,本想再展雄風,但他發現身體似乎有些虧空。他氣極敗壞地嚷道:「白日的肯定又提前預支了,他這個奸商。」
李秋萌伏在枕頭頭縱聲大笑。
兩人累極,相擁而眠直到日上三竿。
李秋萌不是被鳥聲吵醒,而是被鼎沸的人聲吵起。她習慣性地摸摸身邊,沒人,外面尖叫聲、爭吵聲,聲聲入耳。她皺皺眉頭,迅速起身下床。
冬雪應聲而入,進來替李秋萌梳洗。
「外面怎麼回事?」李秋萌打了個呵欠問道。
「小姐,您可別生氣,事情是這樣的,大少奶奶的丫鬟過來說,讓奴婢和晚晴去拿大少奶奶帶回來的土產,奴婢信以為真就直接跟著去了,路上,那丫鬟說她肚子疼,要上茅廁,讓奴婢兩人自己去。誰知,我們到了一問,那管事的丫鬟卻對我們直翻白眼,說話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奴婢自然看不過,就和她們爭了幾句,結果她們就賴晚晴動手……」
冬雪話未說完,屋外又傳來一陣喧譁聲,還夾雜著一個尖利的聲音,「大少奶奶,您要為奴婢作主,晚晴那小蹄子動手打老奴。哎喲喂,老奴這三四輩的老臉往那兒擱呀。」
旁邊是一陣勸說聲,有的推波助瀾,有的加油添醋,將一向冷清的西楓院弄得跟戲園子一樣熱鬧。李秋萌心裡一陣冷笑,她們這才剛回來就耐不住寂寞了,她李秋萌招誰惹誰了,擋著誰的路了,一個個這麼迫不及待地湊上來?
人家既然要戰,自然不能退縮。李秋萌穿好衣裳,習慣性地握握拳頭,老鄧說,中國只能走社會主義道路,而她李秋萌只能走拳頭爭霸的道路,沒辦法,這是國情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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