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的小漁娘無奈當了一回代嫁新娘,
且看她如何三日曬魚乾,洗手作羹湯,
翻轉爹娘不疼、夫君不愛的苦逼人生!
竹苑青青筆下甜味滿滿的奮鬥人生,不容錯過喔!
蕭成宇第一次見林雪漫時,覺得這女子單薄瘦弱,弱不禁風,
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樣。沒有成親時,他一直覺得女人是累贅,
對成親很是抵觸,特別是知道跟他有婚約的女子不滿這樁婚事找人代嫁,
他更是怒不可言,認為自己受了侮辱,才會對代嫁的林雪漫冷冷淡淡,
因為他從來都不喜歡凡事唯唯諾諾的女人。可現下,
他心悅林雪漫,而她還身懷六甲,按大齊律法,不但夫君不能寫休書,
女子也不得和離,郡主想下嫁,也要看他娶不娶。
第一章
回到縣衙,已經是半夜了,許元啟、蘇芸娘兩人漱洗了一番,熄燈上床。
「跟我奔波了一天,辛苦妳了。」許元啟翻了個身,面對著她,說道:「今天的事情,幸虧有妳。」
「你我之間,還說這些幹什麼。」蘇芸娘幽幽地答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只要咱們做的事情問心無愧就好。」
「嗯,不過這次我覺得不像是殿下下的手,如果是他,他幹嘛還要送解藥?」許元啟疑惑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是他幹的?」
「我覺得這恰恰是殿下的高明之處,那種毒藥沿海的人都會配製,不是只有他自己會,而且他送來的那種解藥也不是只能解這一種毒,就算是中了別的毒,也會有些效果,說起來,他只不過是恰好送對了解藥而已。」蘇芸娘躺在他身邊,扭頭看著他模糊的面容,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一臉嬌羞。
「也是,我覺得林小姐對千礁島的事情一無所知,要不然她也不會實言相告說是殿下送的。」暗夜裡,許元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殿下到底跟蕭大人有什麼過節,卻一直想不出。」
「大概是因為納蘭郡主的事情吧。」蘇芸娘低聲道:「納蘭郡主畢竟是他的妹妹。」
「不會。」許元啟搖搖頭,「如果是為了納蘭郡主,那他絕不會置蕭大人於死地,妳看看榮親王就知道了,榮親王因為納蘭郡主的事情,處處為難蕭大人,卻沒有加害蕭大人的意思,榮親王之所以苦苦相逼,那是因為他想讓蕭大人答應這門親事而已。」
「也是。」蘇芸娘往上拽了拽被子,翻了個身,輕聲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許元啟看出她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也就不再吱聲。
兩人一陣沉默。
許元啟想起蘇芸娘和林雪漫說的那番話,心裡突然湧起一絲感動,他支起身子,俯身看著她,她身上始終有種淡淡的清香,熟悉而又柔和,記得小時候她身上就有這種香味,瞬間,那些兒時的歲月又一幕一幕地浮現在他眼前,他沒有想到的是昔日的玩伴竟然成了他的新娘。
蘇芸娘一扭頭,見他這樣近地看著自己,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心如擂鼓,伸手往上扯了扯被子,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看過她。
「芸娘,對不起,其實我心裡有妳。」許元啟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只是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元啟。」蘇芸娘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埋首在他的懷裡,「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我知道的。」
許元啟溫柔地撫摸著她長長的黑髮,低頭吻住了她。她鼓起勇氣伸手抱住了他,面紅耳赤地回應著他和風細雨般的擁吻和愛撫。
雲收雨散後,他擁著她,動情道:「芸娘,從此以後,我心裡只有妳,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倚在他的懷裡,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下來。
今夜她終於做了他的女人,多少年的相思、多少年的等待,終於在今夜聽見他說他心裡只有她。
「我是不是弄痛妳了?」他替她擦著眼淚,柔聲問道。
她搖搖頭,不好意思地埋首在他懷裡,不敢再抬頭看他。
◎ ◎ ◎
隔日,漁州,許元啟和林海生坐在花廳喝茶。
「花老爺子在京城自盡而亡,榮親王很是生氣,這都怪蕭成宇,若不是他從中阻攔,花團錦的工藝配方早就到手了。」林海生恨恨道:「這下他可是惹上大麻煩了,榮親王豈能饒了他。」
許元啟暗暗吃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花老爺子固執得很,死也不肯把工藝交出來。」林海生心情複雜道:「這下,精品花團錦真的失傳了。」他惋惜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失傳的工藝。
「原來如此。」許元啟心裡也是百味紛雜。他雖然是林海生的門生,但是心裡卻並不贊同納蘭雲軒的所作所為,蕭成宇說得對,利用權勢強取豪奪,說到天上去也沒有理,可是這個世道,權勢就是一切。
「元啟,你如今坐到這個位子上,自然知道是誰提拔的結果,以後凡事要以榮親王馬首是瞻才是正理。」林海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其實漁州知府這個位子,不作為,就是最大的作為,我希望你不要像蕭成宇一樣被榮親王所忌憚。」
許元啟心裡一顫,他自然知道林海生這番話的意思,也就是說,納蘭雲軒其實是希望漁州知府做個聽話的傀儡而已,有沒有政績實在是很次要的問題。
可是林海生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個門生從來都沒有想做傀儡,想做傀儡的,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院子裡,林雪儀拉著蘇芸娘的手晃,道:「許夫人,我姊姊真的無礙了嗎?妳不要騙我喔。」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敢騙小姐。」蘇芸娘笑笑,「是真的好了,殿下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上心的。」林雪儀喜孜孜地說道,臉上浮起一團紅暈。愛屋及烏?他說的,果然是愛屋及烏,姊姊果然好了。
蘇芸娘不動聲色地看著一臉興奮的林雪儀,看來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情,不知情也好,省得煩惱。
「許夫人,跟妳商量件事。」林雪儀挽著她的手,兩人上前走了幾步,說道:「可不可以把我的房間留下,說不定我會時不時地過來住些日子的。」馬皓軒是從這裡走的,那麼他回來必定會路過此處,在這裡等,比在京城裡等要近得多。
「當然可以。」蘇芸娘自然不會推辭,很是痛快地應道:「小姐住在這裡,我們感到很是榮幸。」
「多謝許夫人。」林雪儀眉眼彎彎地說道:「咱們去街上轉轉吧,我們要回京城了,說什麼也得買點漁州特產回去。」
「嗯,咱們走吧。」蘇芸娘笑笑,她看見許元啟從正廳走了出來,臉上一喜,便衝他招了招手,說道:「小姐,咱們叫上大人一起去,讓他領著咱們轉轉。」
「好啊。」林雪儀扭頭看著許元啟,不以為然地說道。
許元啟會意,笑了笑,快步朝兩人走來。
林海生回了裡屋,片刻,準備出門之時。趙氏拿著一個布包,扔到林海生面前,冷冷地問道:「這是什麼?」
「什麼?」林海生這才想起他適才換了件衣裳,忘了把布包收起來了。
「準備給你女兒的吧?」趙氏取出房契,在他面前晃了晃,大聲道:「林海生,你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是又怎麼樣?」林海生怒道:「難道她不是我的女兒?」
「她是你的女兒,可是她卻沒有資格從我這裡拿走一文錢。」趙氏氣急敗壞地說道:「林海生你有什麼?你當年只不過是窮秀才,你一文錢也沒有,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憑什麼拿我的錢給她。
她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你弄明白,我讓你們父女來往,讓她進這個家,那是因為看在雪儀的面子上,她好歹跟雪儀還有點親情,可是想從這個家裡分家產,想都別想!」
「我當初是一文錢也沒有,可是這麼多年,難道我所有努力創下的家業都是妳的嗎,妳說話不要這麼沒有良心好不好?」林海生本來心情不好,聽她這樣說更加氣憤,「我是一家之主,我做什麼事情,不用向妳請示,妳以後少在我面前以恩人自居,我早就煩透了妳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了。」
這個女人無時無刻地在提醒著他,他是受了她的恩惠才有了今天的榮耀,他受夠了!
「是誰沒有良心,你拿這麼多銀子給你女兒,你跟我商量了沒有?這是我知道的,還有不知道的呢。你到底從這個家裡拿了多少銀子給你的女兒,你自己心裡清楚。」趙氏也氣得滿臉通紅,怒吼道:「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還說煩透了我,既然你煩透了我,你就走,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走就走!」林海生憤然起身,摔門而去。
◎ ◎ ◎
「今天感覺怎麼樣了?」蕭成宇回到後院,見林雪漫正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走著,忙上前攙扶道,責怪道:「大夫說過幾天再出來,妳怎麼就是不聽啊?」
「外面陽光這麼好,我在屋裡坐不住,我真的沒事了。」林雪漫衝他笑笑,「我哪有那麼柔弱,多鍛鍊鍛鍊才會好得快。」她看了看他,又道:「剛才是誰來了?我聽見好像有人在哭。」
「是花家的人。」蕭成宇皺了皺眉,「他們聽說了妳的事,特意來看妳,我沒讓她進來,說妳要靜養,不宜招待客人。」
這些日子,他不管多忙,總會抽點空閒回來看看她,雖然楊氏還留在這裡幫他們帶孩子,照顧她,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他怕她的傷勢再有什麼反覆。
「花老爺子回來了嗎?」林雪漫見他臉色沉沉的,問道。
「他死了。」蕭成宇如實道:「就是妳中毒的第二天,他就出事了。」
「怎麼會這樣?」林雪漫吃了一驚。
「他自然是為了他家裡人著想。」蕭成宇牽著她的手,進了屋,低聲道:「這件事情就這樣了,花老爺子已經入土為安,咱們要做的,就是要好好保管他留下的方子,等過些年,再傳給他的後人吧。」
「只能這樣了。」林雪漫嘆了一聲,想起最後一次見花老爺子的情形,心裡五味紛雜。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妳好好在家裡養傷,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也不要想,一切有我。」蕭成宇看著她漸漸紅潤起來的臉,柔聲道:「等過幾天,妳好些了,我帶妳出去散散心,那裡的環境保準妳喜歡。」
「好。」林雪漫應道。
五月了,天漸漸地熱了起來,碧空如洗,沒有一絲雲,舉目四望,一片花紅草綠,鶯飛蝶舞,花香隨風陣陣襲來。
馬車停在了山腳下,蕭成宇率先跳了下來,伸手把車廂裡的人小心翼翼地扶下來。
「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裡嗎?」林雪漫問道。她在家裡養了二十多天的傷,覺得眼前白刺刺的陽光有些晃眼。
「對,妳跟我來。」蕭成宇笑笑,拉過她的手,順著坡上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朝山坡上走去。山坡上沒有多少植被,視野很是空曠,只有一片片的五顏六色的野花無聲無息地綻放在那裡,雖然沒有多少人觀賞,卻開得異常燦爛。
越往上走,花香越濃。成群的蝴蝶飛來飛去,在花海裡來回嬉戲。
「這裡的山坡真美。」林雪漫看著視野裡成片成片的野花,忍不住地讚道。她扭頭看了看蕭成宇,說道:「咱們那裡的山坡都是綠樹成蔭,這裡沒有幾棵樹,卻有這麼多的野花,山跟山是不一樣的。」
「這裡的山就是跟咱們那裡的不一樣。」蕭成宇彎下腰來,採了一朵紅豔豔的花,走到她面前,替她輕輕地別在鬢間,左右端詳了片刻,輕笑道:「花美,人更美。」
見他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林雪漫臉紅道:「你嘴上抹蜜了?」
「抹了,要不要嘗嘗甜不甜?」蕭成宇低下頭,要吻她。
她掙開他的手,快走幾步,把他甩在了後面。
「想跑?」蕭成宇大踏步奔上前來,笑道:「我閉著眼睛就能抓住妳。」
這片山坡上全是這樣的花海,一陣風吹過,向層層波浪般起伏迭起,兩人都是一襲白衣,在五顏六色的花海裡格外惹眼,嬉鬧了一陣,便相擁坐下來歇息。
「如果時光就此停下來,多好。」林雪漫伏在他的腿上,幽幽說道:「成宇,我就喜歡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爾虞我詐,大家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該多好。」
「會有那麼一天的。」蕭成宇拍拍她的肩頭,柔聲道:「等所有的事情都了了,殿下不再為難咱們,納蘭雲軒不再苦苦相逼,我就辭官回家,就按妳原來說的那樣,出海捕魚也好,讀書種地也罷,咱們一家人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那樣的日子,真好。」林雪漫憧憬道:「種點菜,養幾隻雞,沒事串串門,鄰里之間聊個天,多好。」
「嗯,現在想起來,在村裡即使打架,也是美好的。」蕭成宇笑笑。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他動不動就跟別人打架,那時候,真衝動啊。
「也就是你這麼想,就你成天跟別人打架。」林雪漫抬眼望著他,嬌嗔道:「我看大哥、二哥就沒怎麼跟別人吵過。」
「那時侯不是容易衝動嗎。」蕭成宇搖搖頭,笑道:「如果我早點遇見妳,妳早點嫁給我,我就不會那麼衝動了。」
「你跟林雪川有婚約,又不是跟我,你即使遇見我,能怎麼樣?」林雪漫覺得她是幸運的,差一點,她就跟這個男人失之交臂了。
「我如果早點認識妳,就會主動上門提親,然後把跟林雪川的婚約退掉,這樣,妳依然還是我的。」蕭成宇低頭吻著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索性把她壓倒在花叢裡,一把扯開了她的腰帶,大手肆無忌憚地探了進去,喃喃道:「雪漫,我愛妳,愛到恨不得把妳揉到我身子裡。」
「成宇,我也愛你。」林雪漫動情道,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熱吻。直到感受到身上的涼意,才驚覺他已經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她胸前雪白的肌膚,忙羞澀道:「不要在這裡,萬一被人看見……」
「沒人看見。」蕭成宇喘息著脫下身上的斗篷,肆無忌憚地吻住了她,花叢裡,一片旖旎。
◎ ◎ ◎
寧坤宮,鏤空香爐的煙絲絲嫋嫋地散出,緩緩流淌在宮殿裡。
慕皇后手裡拿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紅色小被子,正坐在錦榻上發呆,這被子是從馬行知家裡翻出來的,馬行知承認這被子就是當年包孩子用的。
她生下納蘭瑾軒那年,正好是個閏年,民間相傳,閏年出生的孩子一定要用紅色無花的粗布布料來包孩子,以保平安吉祥。
那一年的紅色布料幾乎供不應求,她雖然貴為皇后,但也是個娘親,亦不能脫俗,自然也是用這種紅色無花的布料來包孩子,而且還是專門親自去買的布料,圖個吉利。
這一點,宮裡的人都知道,但這樣的小被子,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幾乎都有。真正的信物是那塊玉珮,當年是她親自給孩子帶在身上的,那塊玉珮是納蘭氏家族特有的傳家之寶,依稀可以看到裡面刻著納蘭氏的字跡,外人是仿造不來的,而且世上就那麼幾塊。
可是眼下她卻心亂如麻,拿著玉珮前來的這個納蘭瑾軒腕上並沒有原來的印記,那是不是此事另有隱情?或者說她認錯了兒子?
想到這裡,慕皇后不禁嚇了一跳,當時,朝中立嫡、立長的爭鬥日益激烈,令她和皇上很是頭痛,恰在此時,慕長葑找到了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實在是令兩人欣喜若狂,當時一見玉珮,就立刻認定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時也沒有想起他腕上的小斑點。
「娘娘既然覺得此事可疑,不如把侯爺身邊的那個姚管家傳來,好好問問。」柳氏提議道:「奴婢聽說,是他在負責調查馬行知的事情。」
慕皇后微微頷首。少頃,姚管家便被喚進了寧坤宮。
「姚管家,馬行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慕皇后面色凝重道:「一五一十地說,不要有半分遺漏。」
「是。」姚管家答道:「卑職前幾個月去那個龍潭村調查過,種種跡象表明馬行知的確是跟一戶姓蕭的人家過意不去,剛開始那人家說他們家的孩子都確為他們夫妻所生,但是現在龍潭村又傳來消息說,蕭家老三是他們在定遠鎮一片松林裡撿來的,卑職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
「松林?」慕皇后吃了一驚,「這件事情忠義侯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姚管家搖搖頭,「是最近幾天傳出的消息,卑職也不知道那戶人家為什麼突然改口承認他們家老三,也就是蕭成宇蕭將軍是撿來的。」
「那個蕭成宇今年多大了?」慕皇后的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襟,急切地問道:「現在在何處?」
「回稟娘娘,蕭將軍跟殿下同年,現在正在漁州衛所任職。」姚管家答道。
「漁州衛所?」慕皇后喃喃說道。
姚管家走後,慕皇后對著柳氏淒然一笑,「這幾日我一直都在作夢,夢見瑾兒小時候的樣子。此事非同小可,不容一絲馬虎,也許信物是靠不住的。」
「娘娘。」柳氏看了一眼她放在膝上的小被子,想了想,又道:「娘娘,您不記得了?當年咱們去宮外買這布料的時候,是在一家月氏人開的店裡買的。」
「那又怎麼樣?」慕皇后不以為然地說道:「都是一樣的布料,這麼多年了,哪能看出什麼來。」
「娘娘,不一樣的。」柳氏說著,走到慕皇后耳邊低語道:「凡是月氏的布料,若是浸在水裡,邊上都會顯出月氏兩個字來。」
「那快去試試!」慕皇后聞言,眼前一亮,忙把膝上那塊小被子遞給她。
◎ ◎ ◎
「那個姓姚的去寧坤宮做什麼?」月無雙一邊修剪著花房裡的花木,一邊問道。
這些花都是從月氏來的,大概是經過了長途跋涉,加上水土的原因,剛開始來的時候,無精打采的,經過一個多月來的滋養,開始慢慢散發出了勃勃的生機,有些抽出了嫩條,有些枝頭已經綻開了花朵,花房裡縈繞著縷縷濃郁的香氣,沁人心扉。
「回稟公主,問了一些馬行知的事情。」侍女輕聲應道。
「她問這些幹什麼?」月無雙聞言,拿著剪刀的手稍稍地顫了一下,想了想,疑惑道:「太子早年失散,最近幾個月才來到她身邊,這麼多年不見,母子難免有些生分,難道她在懷疑太子的身分?」
「奴婢不知。」侍女抬眼看了看月無雙,又道:「公主,其實太子臨走前,也曾派人去了漁州。」
「這個我也知道。」月無雙皺了皺眉,放下剪刀,一聲不響地走到水盆前洗了手,沉思片刻,想了想:「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太子,他出征的這些日子裡,宮裡不能有不利於太子的狀況發生,在我全身而退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的差錯,他保我月氏邊境安穩,我保他宮中太平。」
「可是公主,若是皇后有意調查,那麼咱們也不能阻止啊。」侍女蛾眉微蹙。
「咱們不能阻止,自然有人能阻止。」月無雙笑笑,「聽聞三皇子自幼身體虛弱,皇上、皇后視若珍寶,這樣現成的機會,難道我月氏的太醫沒有腦子嗎?」
「是,奴婢明白。」侍女恍悟,見有人從門口走過,大聲道:「公主,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去寶華寺上香祈福了,願太子殿下早日凱旋歸來!」
「那就走吧。」月無雙會意,盈盈一笑,朝門口走去。
「皇后,怎麼辦?要不要向皇上稟報此事?」柳氏看著面前溼漉漉的小被子,皺眉道:「若是只有這個小被子不對,倒也罷了,可是殿下手上的印記也對不上,難道真的認錯了?」
慕皇后搖搖頭,沉聲道:「此事還得等忠義侯回來再說,現在太子出征在外,手握兵權,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這件事情,妳知我知,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容我好好想想再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驚動皇上。再說,咱們也不能憑印記和小被子就否定太子,若是冤枉了他,那我們母子日後該如何自處?」
「那咱們怎麼辦?」柳氏上前低聲道。
「哎,事已至此,只能從長計議,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年,此時的太子,說穿了只是一個身分而已。」慕皇后扶額凝思片刻,又道:「本宮要親自去漁州看看蕭家撿來的那個孩子。」
「皇后何必親自去,您若想見他,直接傳他來就是了。」柳氏提議道。
「妳錯了,我若傳他,只怕他人還沒有來到京城,就已經被人滅口了,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那我豈不是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慕皇后說著,不由淚流滿面,「孩子是從我手裡丟的,總要我親自去找回來。」
「娘娘。」柳氏忙上前替她擦著淚,輕聲道:「娘娘母儀天下,一向仁慈寬厚,相信事情很快會水落石出的。」柳氏頓了頓,又勸道:「娘娘,奴婢覺得此事還是得稟報皇上才行,沒有皇上的同意,娘娘要想出宮都難,怎麼去漁州?」
慕皇后剛想說什麼,卻見一宮女匆匆趕來,上前俯身稟報道:「娘娘,三殿下哮喘突然發作,皇上讓娘娘過去。」
「好好的怎麼會哮喘發作?」慕皇后聞言,立刻變了臉色,忙起身問道。
「三殿下到太子宮中玩耍,見太子妃養得那些花開得正好,便忍不住地進去看了看,就成這樣了。」
「豈有此理,難道殿下身邊的人不知道他不能碰花粉嗎?」柳氏憤然道。
後晌,兩輛馬車緩緩地來到了衛所門口,蕭景之領著全家人浩浩蕩蕩地來衛所給麟麟過百日。
屋裡院子裡頓時熱鬧起來,孩子們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的,不時地傳來幾聲笑,一片歡騰。
一直住在娘家的蕭晴也跟著馬車來了,她變得比原來豐潤了許多,加上有了身孕,見人就害羞,一來便躲在屋裡,不肯露面。
蕭雲一下車,就興沖沖地進屋,從包袱裡取出一身紅色的小衣裳送到林雪漫面前,興高采烈地說道:「三嫂,這是我給麟麟做的衣裳,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大妹的手藝錯不了,麟麟,快謝謝姑姑,咱們穿上試試。」林雪漫抱著孩子,笑咪咪地接過來。
兩人七手八腳地給麟麟換上衣裳,一看,不大不小,正合身。蕭雲這才舒了口氣,又取過一頂小帽子給他戴在頭上,笑道:「麟麟,姑姑還給你做了頂小帽子,百日帽,等你長大了,做大官。」
「謝姑姑吉言。」林雪漫眉開眼笑地抓著麟麟的兩隻小手朝她作了作揖。
蕭雲身後,順子站在那裡嘿嘿地笑。
沈氏和于氏每人按風俗送了一塊布料,提著兩隻雞,阿梨忙上前接過雞來,提進灶房裡,妯娌兩人才走進屋。
「大嫂、二嫂。」林雪漫忙起身喊道:「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阿梨忙端了茶,走了進來。
「我們不累,妳不用管我們,忙妳的。」于氏上前逗弄了一番孩子,說道:「這孩子越長越像老三,省得讓人抱去,真是誰的孩子像誰。」
「大嫂。」沈氏捂嘴笑道:「這話可不能在咱們男人面前說,妳看文博、文斌,哪個像他老子?都不太像,那照妳這麼說,咱們豈不是壞事了。」
妯娌倆會意,吃吃地笑起來,林雪漫也跟著笑。
妯娌三人閒聊了幾句,沈氏又走上前,端詳著穿戴一新的孩子,便笑道:「哎呦,他姑姑還真是手巧,嘖嘖,看這針腳還真是細密,想來也是縫了很長時間吧。」
「就是,什麼時候也給妳那兩個小姪子縫件衣裳,等日後嫁了人,可就顧不上了。」于氏扭頭看了看順子,意味深長地笑笑,「這二妹都有了,當姊姊的可不要落得太遠啊。順子,我家小姑是不是個心靈手巧的?」
「真是的,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我身上來了。」蕭雲被嫂子們這麼一說,臉一紅,低著頭,轉身出了屋。
順子嘿嘿一笑,也忙跟在她後面走了出去。
沈氏和于氏討了個沒趣,無所謂地笑笑,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走到院子裡,來來回回地打量著這個後院,紅瓦白牆,一溜的廂房,院子裡百花爭豔,收拾得的確不錯,看來人家住在這窮山僻壤裡,也沒有虧待自己。
蕭景之父子四人好長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了,四人坐在正廳裡,喝著茶,閒聊著,蕭成宇的身世在這個家裡已經不再是祕密了,但是這個話題自然是不能碰觸的,他們看上去跟平常沒有兩樣。
「想不到漁州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我還以為衛所是在鬧市裡呢。」蕭成山中規中矩地說道。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竟然香甜可口,這水還是不錯的。
「建在鬧市怎麼行?衛所當然是建在離海近的地方了。」蕭成海不以為然地笑笑,他現在依然來往於京城送貨,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手裡也有了些銀子,腰板自然也直了起來。
「老二說得對,衛所就應該離海近一些。」蕭景之點頭道是。
這時,又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聽見聲音,蕭成宇迎了出去,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便冷聲道:「妳來幹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林雪儀挑眉看著他,不悅地說道:「我來看我姊姊,又不是來看你。」
「我說了,我媳婦跟你們林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蕭成宇冷聲道:「所以這裡不歡迎妳。」
「怎麼?蕭將軍不歡迎我們啊?」蘇芸娘見兩人冷眼相對,忙上前說道:「蕭將軍,我們是來賀喜的,您不會不讓我們進去吧。」
「許夫人大駕光臨,我們自然是歡迎的。」蕭成宇衝蘇芸娘微微一笑,繼而又看了看林雪儀,淡淡說道:「至於林小姐,還是請回吧。」
「哼,想不到你堂堂男子漢竟然如此小雞肚腸,就算你不認我們林家,但是我姊姊永遠是我姊姊,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林雪儀不屑地看了看蕭成宇,逕自向裡走去。
蕭成宇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把她拖出去吧。
「大人,大家都是來賀喜的,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弄得不痛快,有什麼恩怨以後再說。」蘇芸娘忙上前勸道。
「許夫人見笑了,裡面請。」蕭成宇皺眉說道。
沈氏和于氏見林雪儀一臉不悅地走進來,忙上前問道:「林小姐來了。」
林雪儀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逕自進了屋,妯娌倆一臉尷尬。
林雪儀走進屋裡,看見正在餵孩子的林雪漫,心裡一喜,忙上前問道:「姊姊,妳沒事了吧?」說著,又忍不住地掉了眼淚,「姊姊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妳不知道剛才姊夫多凶,他、他不讓我進來。」
「我沒事,別哭啊。」林雪漫把孩子交給阿梨,忙起身安慰道:「妳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嗎?妳姊夫脾氣不好,妳不要在意,回頭我說說他。」
「姊姊,我是來向妳辭行的。」林雪儀擦了擦眼淚,說道:「殿下偶染風寒,身體不適,我要去照顧他,明天就走。」
「妳去?」林雪漫吃驚道:「雪儀,殿下出征在外,難免刀光劍影,妳一個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妳去幹什麼?」
「姊姊,如果出征在外的是姊夫,妳能不去嗎?」林雪儀反問道,又淡淡一笑,「姊姊,我一生難遇如此真心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雪儀。」林雪漫拉著她的手,說道:「妳姊夫是我夫君,我去,理所當然,可是殿下跟妳無名無分,況且他有了太子妃,姊姊勸妳不要去。再說,他是出征,不是駐守,很快就會回來的。」
「姊姊不要勸我了,我意已決。」林雪儀搖搖頭,淡淡一笑,「姊姊,雖然爹對咱們嚴厲了些,但他終究是咱們的爹,妳退了嫁妝,爹其實很傷心,為此,爹娘還大吵一架,我走後,如果家裡有什麼事情,還望姊姊不計前嫌,多多周全。」
「雪儀,不是我不願盡人子之孝,而是我跟妳處境不同,有些事情妳能出面說和,而我不能,妳有親娘在,那裡終歸是妳的家,而我雖然有爹在,可是他對我並沒有多少親情,他心裡只有名利。」
林雪漫垂眸,黯然道:「上次千礁島戰亂和這次花家的事情,我都曾苦苦哀求於他,雖然都是為了蕭成宇,但是他都無動於衷,毫不理睬,若有什麼事情,我想他不會想到我們,也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林雪儀聞言,嘆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姊姊不必為難。」
姊妹倆一時無言。
蘇芸娘走到門口,聽姊妹兩個正在說話,便知趣地退了出來。
「許夫人。」楊氏忙迎了出來,笑道:「這邊請。」
蘇芸娘進了屋。
「許夫人。」
「許夫人。」蕭雲和蕭晴忙起身招呼道。
「大妹、二妹。」蘇芸娘輕啟櫻口,笑意綿綿地看著兩人。
蕭雲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這個女子是那麼的光彩奪目,溫婉動人,原來許元啟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
「大妹,妳出去幫阿梨帶帶孩子。」楊氏不露神色地吩咐道:「家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忙得過來?」
「嗯,我這就去。」蕭雲勉強一笑,起身走了出去。她走到門口,見順子正站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便上前莞爾一笑,「順子,我要燒水,你幫我燒火吧?」
「好。」順子看著她,忙連連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兩人在一起共事多日,他對她早已傾心已久,雖然兩家人也有意撮合他們,但是她始終對他不冷不熱,若即若離,讓他感到很是費解。他知道她被那個王大海退了親,這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難道她一直在想著那個王大海?他常常這樣想,一直也不敢也不能問。
兩人進了灶間。
蕭雲往鍋裡添著水,眼前竟然又浮現出蘇芸娘的笑容,她明明早已經放下了許元啟,為什麼見到他的媳婦,還是這麼難過?
「妳怎麼了?」順子見蕭雲眼裡突然有了淚,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蕭雲慌忙擦著眼淚,說道:「大概、大概是煙嗆了吧。」
「我還沒有開始燒火,哪來的煙?」順子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意味深長地嘆道:「妳成天想什麼呢,日子得向前過啊。」
蕭雲掏出手帕,不聲不響地擦著眼淚,見他依然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去。
「妳、妳還在想著他?」順子鼓起勇氣問道:「他、他已經成親了,妳也該想想自己了。」
「你說什麼呢。」蕭雲聞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她不停地擦著淚,誰知越擦越多,怎麼連他也知道她喜歡許元啟的事情?尷尬死了。
「我知道妳是個好姑娘,是無辜的,王家退了親,是他們沒有福氣。」話說到這個分上,順子索性說道:「大妹,我不在乎妳以前心裡有誰,我只問妳現在心裡有沒有我?這麼長時間,難道妳、妳看不出我對妳的好?」
「順子,我……」蕭雲扭過頭去,不敢看他。原來他指的是王大海。
順子轉到她面前,柔聲道:「大妹,妳相信我,我會對妳好,一輩子對妳好。」
門口,探過幾個小腦袋。
「大姑姑怎麼哭了?」文斌稚聲稚氣地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不願意幹活吧。」文博搖搖頭,答道:「女人總是麻煩,動不動就哭。」
「你們兩個太小,不了解女人。」巧靈看了看兩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姑姑是高興的,娘早就說了,順子叔喜歡姑姑。」
「高興還哭什麼?」兩個小男人一頭霧水。
「等著男人哄啊,你們兩個笨蛋。」巧靈不以為然地說道:「以前娘一哭,爹就哄,一哄就好。」
「喔。」兩人恍然大悟。
果然,裡面的男人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女人不禁破涕為笑。
「好了,別哭了。」順子看著說道:「咱們還得幹活呢,我給妳燒火。」
「好。」蕭雲輕聲應道。
另一頭。
「姐姐,林小姐怎麼走了?」蘇芸娘掀開門簾問道。兩人雖然是一起來的,卻不是結伴而來,而是在路上碰巧遇上的。
「她說她有事,先走了。」林雪漫無奈地笑笑,她撫摸著手裡的金項圈,嘆了一聲。林雪儀說這是她爹讓她給孩子捎來的,可她一猜就知道,這其實是林雪儀送的。
「林小姐是大人了,姐姐不必擔心。」蘇芸娘笑笑,從懷裡掏出一對帶著鈴鐺的小金鐲,遞給她,說道:「這是芸娘和元啟的一點心意,還望姐姐笑納。」
「讓你們破費了。」林雪漫忙起身接過來,笑道:「我家麟麟有這麼多姨母,是他的福氣,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謝謝你們。」
「姐姐不必客氣,我看著他出生,是多麼深的一種緣分。」蘇芸娘眉眼彎彎道:「說實話,我在漁州還經常想這個孩子呢。」
林雪漫只是笑。
◎ ◎ ◎
一品居酒樓,門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不時有馬車在這裡停下,趕車的放下矮凳,畢恭畢敬地把車上的人扶下來,接著再跳上馬車從這裡離去,還有騎馬而來的,揚起一片塵土,把馬拴在路邊的樹下,也有步行而來的,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一樓大廳裡更是人聲鼎沸,說笑聲、勸酒聲此起彼伏,還有陣陣樂曲聲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隱隱傳來。
樓下太吵,蕭家的女人和孩子被安排到了二樓,二樓不大,只是四下裡依牆環繞著幾個房間,但布置得還算雅緻,二樓中間是空著,四四方方的,站在欄杆處,喧譁的一樓盡收眼底。
樓上還沒有開席,沈氏和于氏領著孩子好奇地沿著走廊來來回回地打量著這個酒樓,不時地趴在欄杆處,朝樓下張望。
那些人口音紛雜,有的在低聲交談,有的高聲說笑,那些人有的穿著綾羅綢緞,有的則是粗布衣衫,不管穿戴如何,坐在這裡的,都是蕭成宇邀請來的,人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
蕭景之、蕭成山、蕭成海父子三人和衙門裡的人也紛紛就坐,彼此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著。
「想不到,這個老三來的時間不長,認識人還挺多的。」沈氏低聲道。她看見蕭成宇穿梭在人群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時地停下來跟這個說幾句,跟那個聊幾句,忙得不可開交,看上去好像混跡官場很久了般的圓滑和從容。貌似不久前,這個小叔子還是個愣頭青,叫嚷著要揍她,可是現在跟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有句話說得好,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于氏不露神色地說道:「但凡手裡有些權勢,不管認識不認識的,總會千方百計地巴結,哪裡還論時間長不長。」
「也是,老三說不定下次就去京城了。」沈氏的嘴角動了動,「咱們沾不沾光倒是其次,只要他不犯事,不連累咱們就好。」
「這事不好說,現在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咱們蕭家的人了,想來有什麼事情,也連累不到咱們了。」于氏笑笑,「爹說,老三已經開始找自己的親生爹娘了,大概想急著認祖歸宗吧。」
「大概早就在找了,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沈氏看了看蕭成宇,不冷不熱地說道:「不管他爹娘是因為什麼原因弄丟了他,咱們蕭家總是對他有恩的,以後他若是發達了,想來也不會忘了咱們的,不說別的,婆婆為了他,背了多少年未婚先孕的黑鍋,害得咱們在龍潭村也抬不起頭來。」
「就是。」于氏附和道。
雅間不大,房間裡的椅子不多,大家只好從其他房間裡搬了一些椅子過來坐。
「二樓其實不怎麼招待吃飯的客人,只是平日裡有客人要喝茶談事情會上來坐坐,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老闆娘見他們來來回回地搬椅子,忙滿臉堆笑地走上來說:「二樓的酒菜一會兒就好,大家稍等等。」
「無妨,樓上都是自家人。」林雪漫忙說:「把樓下的客人招待周全就好。」她原來以為蕭成宇所說的好好操辦,只不過是多請幾桌罷了,想不到他竟然包下了這一品居。
出於習慣,蕭雲和順子來來回回地轉了幾圈,回來眉開眼笑地說道:「三嫂,這一品居跟咱們那個海鮮樓布局其實差不多,只是他們的二樓要小一些。」
「夫人也是開酒樓的?」那老闆娘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聽見蕭雲這麼一說,忙停下腳步,轉身回來眉眼彎彎地問道。她看上去很是興奮,大有遇到知音的驚喜。
「是的,跟貴店差不多。」林雪漫莞爾道:「只是我們是在鄉下,並不是在漁州城。」
「那也肯定比這裡強,我們這裡就那麼幾天熱鬧,來來回回,也沒有幾個固定的客人,而且他們都是來趕集的,來去匆匆,一來就嚷嚷著要吃飯,恨不得坐下就能吃,可是我這裡就那麼幾個人,總不能為了每個月的這幾天再找幾個廚師吧。」那老闆娘訴苦道:「要想掙錢,就要去繁華的地方,在這裡是不行的。」
林雪漫和蘇芸娘相視一笑,這老闆娘還真是個話癆。
這時,走廊裡傳來吆喝著上菜的喊聲,那老闆娘才起身告辭。在外面閒逛的人也紛紛走進來就坐,廂房裡變得熱鬧起來。
飯菜很快上來了,菜餚做得很是精緻、地道,幾盤主打肉菜,醬肘子、紅燒肉自然不用說,並不比漁州的差,更讓人驚奇的竟然還有野雁腿、野兔肉和野雞肉,雁腿是紅燒的,配了幾棵小芫荽,兔肉則是用蘿蔔燉的,味道很是鮮美,雞肉是直接蒸的,吃起來跟家雞不一樣,因為做法不同,味道更是別具風味。
其他菜餚大都是青菜,做得很是清淡,但是味道還不錯。
上菜的小二說,為了今天這頓飯,老闆準備了好幾天,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野雁、野兔、野雞什麼的。
一家人直呼過癮,吃得津津有味,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點不錯,這些野味在龍潭鎮那邊是沒有的,雖然那裡也有山,但是平日裡根本就抓不到這些野味,一年能碰上一次,就算走運了。
「都是一家人,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吃。」林雪漫招呼道。她見蕭晴碗裡只是些清淡的菜,便讓蕭雲把那些野味給蕭晴端過去。
「她不能吃這些。」楊氏阻止道:「一家人不用招呼,誰想吃什麼儘管吃,這些兔肉什麼的,她有身子不能吃。」
蘇芸娘聞言,疑惑地看著楊氏,怎麼有了身孕就不能吃?
「吃兔肉,怕孩子不齊全。」楊氏又把那盤兔肉端回去。
「是呢,怕孩子長兔唇。」沈氏和于氏齊聲道。
「真的啊?」蕭雲驚訝道:「那要是吃豬肉,豈不是……」
「吃豬肉長豬嘴巴。」巧靈抬起頭來,補充道:「那吃雁肉,是不是就能飛了?」
眾人一陣哄笑。
「就妳們嘴快。」楊氏笑罵道:「這是老輩人傳下來的,有身子的人不能吃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伯母,那只是坊間流言,不可信的。」蘇芸娘笑笑。
「那我不吃,還是小心點好。」蕭晴輕聲道。當娘的話,女兒都是相信的。
「那就吃點別的,這個時候還是要多吃點的。」林雪漫笑笑。她自然理解懷孕女人的心思,不管信不信,只是圖個心安,吃兔肉長兔唇,她自然也是不信的。
「他三嬸,妳不用招呼我們,都是自家人,我們不會客氣。」沈氏道:「趁孩子睡了,妳趕緊吃,有孩子就是這樣,不像以前那樣清閒了。」
「你們隨意就好。」林雪漫看了看身邊的麟麟,小傢伙吧嗒著嘴正睡得正香,對外面的喧鬧完全視而不見。
吃完飯,儘管蕭成宇和林雪漫再三挽留,蕭家人和蘇芸娘還是都執意要回去,說天色尚早,回去剛剛好。
兩人只好作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給他們放在車上,百日的回禮,往往都是雙份的。送走了眾人,兩人都感到疲憊不堪,熱鬧了一天的院子頓時安靜下來,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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