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的小漁娘無奈當了一回代嫁新娘,
且看她如何三日曬魚乾,洗手作羹湯,
翻轉爹娘不疼、夫君不愛的苦逼人生!
竹苑青青筆下甜味滿滿的奮鬥人生,不容錯過喔!
宮裡人說,從來都沒有郡主做妾的道理,林雪漫雖然先嫁成了蕭夫人,
可要與郡主共侍一夫只能屈降為妾。她別無選擇,要嘛做妾,
要嘛離開,只有這兩條路,因為正妻只有一個,但只能是郡主,
不會是她。從古至今,皇上賜婚,誰敢抗旨,那就是死罪,
她不願意為妾,那就只能被休,若是真有這一天,
君枕他人房,不用蕭成宇給休書,她會自請和離。
第一章
林雪儀與馬皓軒兩人快步出了院子,推開門走了出去,抬眼一看,愣住了,十幾匹馬正朝這裡飛奔而來,為首的竟然是納蘭雲軒。
「馬公子,是我連累了你。」林雪儀看著眼前這陣勢,頓時變了臉色,顫聲道:「我跟他走,你不要管我。」
「先看看他們要幹嘛,咱們要沉住氣,不要自亂陣腳。」馬皓軒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說不定,他們認不出妳。」
「馬皓軒,本王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染指,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馬背上,納蘭雲軒不屑地打量了一眼面前女扮男裝的林雪儀,冷聲道:「林雪儀,妳以為妳打扮成這樣,本王就認不出妳了?」
他身後的人立刻亮出來弓箭,十幾支冷颼颼的冷箭立刻對準了林雪漫與馬皓軒兩個人。
「不要。」林雪儀見事情已經敗露,只好上前顫顫屈膝道:「殿下息怒,臣女知錯,願意跟隨殿下回去,還請殿下不要傷及無辜之人。」
「哼,林雪儀,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談什麼無辜之人。」納蘭雲軒笑道:「妳以為本王還會留妳這種敗壞本王清譽的女人在這個世上嗎?」
「納蘭雲軒,有本事你衝我來。」馬皓軒皺了皺眉,上前把林雪儀擋在身後,朗聲道:「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不。」林雪儀一把把馬皓軒擋在身後,懇求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殿下放過馬公子。」
「哈哈,好一對情深意切的痴男怨女。」納蘭雲軒冷笑,「本王成全你們,九泉之下,你們再繼續卿卿我我去吧。」
瞬間,十幾支冷颼颼的箭朝兩人呼嘯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十幾支冷箭突然應聲落在兩人的腳下,齊刷刷地斷成了兩截,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身後,又是一陣馬蹄聲呼嘯而來,小小的巷子顯得擁擠不堪。
慕長葑翻身下馬,看了看馬皓軒和林雪儀,不露神色地上前施禮道:「不知榮親王何故到此,又何故動怒?」
「國舅爺。」納蘭雲軒也翻身下馬,冷冷地說道:「這是本王的一點私事,就不勞國舅爺勞心了。」
「本侯自然不敢干涉榮親王的私事,只是眼前這兩個人,本侯一定要帶走。」慕長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這是皇上的命令。」
「哼,國舅爺,你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雖然貴為國舅,但是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爺,就憑這一點,你沒有任何資格從我手裡把人帶走。」納蘭雲軒劍眉微挑,冷聲道:「這個人搶了我的女人,所以他死定了。」說著,他不以為然地回頭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人又齊刷刷地舉起手裡的弓箭,蓄勢待發。
「榮親王,本候都說了是皇上的意思,還請榮親王不要為難本侯。」慕長葑厲聲道:「把人帶走。」
「放肆,把他們都給我拿下。」納蘭雲軒怒道:「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的私事,你一個小小的侯爺無權干涉。」
雙方僵在那裡,誰也不讓誰。
「榮親王,你不要打著私事的幌子來說事。」慕長葑冷聲道:「我想這個馬皓軒是誰,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要不然你也不會不依不饒地要置他於死地吧?」
「我自然知道他是誰,他是馬行知的公子,一個罪臣的兒子,當年試圖殘害皇嗣的罪人。」納蘭雲軒咬牙切齒道:「馬皓軒,你一定想不到你爹當年犯下的事情,現在已經查清楚了,讓你們父子逍遙了這麼多年,算是便宜了你們了。」
「你血口噴人!我爹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做對不起朝廷的事。」馬皓軒憤然道:「我要入京面聖,為我爹討回公道。」
「哼!只怕你到不了京城了。」納蘭雲軒說著,冷不丁揮劍而來。
「放肆!納蘭雲軒,你竟然敢傷害你的親哥哥。」慕長葑忙揮劍迎上前來,擋住了氣勢洶洶的納蘭雲軒,忍不住脫口而出。
「親哥哥?」林雪儀茫然地看著馬皓軒。
馬皓軒也是一頭霧水。
「不錯,他就是本侯多年來苦苦尋找的嫡長子納蘭瑾軒。」慕長葑望著納蘭雲軒,一字一頓地說道:「榮親王,想必你一定聽你母妃說起過,二十一年前,皇后娘娘曾經生下一個皇子,卻因一次意外,流落在了民間。」
納蘭雲軒沉默不語,他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這麼多年來,他和他母妃心裡才一直懸著一顆大石頭,唯恐這個皇子突然找上門來,跟他爭奪儲君之位。
「你們還不趕快拜見殿下。」慕長葑大聲道。他原本想到了京城才說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眼下形勢所逼,不得不這樣做。
眾人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馬皓軒。
馬皓軒也愣住,什麼時候他成了皇后娘娘的兒子,成了什麼納蘭瑾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雪儀全明白了,原來一直以來慕長葑肩負的聖命就是尋找遺落在民間的嫡長子。一股難言的興奮地從心底噴湧而出,如果馬皓軒真的是那個皇子,那麼她不就平安無事了?
林雪儀眼前一亮。
「哼,憑什麼要我相信這個人是納蘭瑾軒?」納蘭雲軒冷聲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說著,又拿劍指著他,氣急敗壞地說道:「忠義侯,你身為皇親國戚,敢在此混淆我皇家血統,信不信我連你也一起查辦?」
「你相信不相信無所謂,只要皇上、皇后確認他是,他就是納蘭瑾軒。」慕長葑說著,抽出寶劍,厲聲道:「尚方寶劍在此,如皇上親臨,誰敢不敬,格殺勿論!」
眾人見狀,頓時變了臉色,忙匍匐在地,齊聲拜道:「皇上萬歲萬萬歲。」繼而又轉身朝馬皓軒拜道:「參見殿下。」
「榮親王,皇上親諭,令本侯速速帶殿下進京面聖,適才失禮之處,還望榮親王見諒。」慕長葑很滿意眾人的反應。
馬皓軒看著跪在他面前黑壓壓地人群,腦子裡依然一片空白,他怎麼就成了皇子了呢?難道他不是他爹的兒子?
「臣女參見殿下。」林雪儀也忙上前屈膝行禮,想到適才她倚在他的懷裡,臉也隨之紅了起來。
「你們都快起來。」馬皓軒這才回過神來,上前扶起林雪儀,輕聲道:「快起來。」
「謝殿下。」林雪儀心花怒放。
「謝殿下。」眾人齊聲道。
「哼,若是要我相認,除非父王親口告訴我。」納蘭雲軒瞥了馬皓軒一眼,憤然離去,要他現在就認這個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長?
「殿下,咱們該怎麼辦?」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千算萬算,咱們還是來遲了一步,若是早點動手結果了那個馬皓軒,咱們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如今嫡長子回朝,咱們可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哼,就算他是嫡長子,是儲君,那又怎麼樣?他一無根基,二無人脈,能不能坐住太子的寶座,還很難說。」納蘭雲軒冷笑道:「父皇正值壯年,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大家慢慢來。」
「殿下能文能武,這些年來,雖然不是太子,但一直在盡太子之職,兢兢業業地鎮守邊境,功勞最大,苦勞尤甚。」王公公添油加醋地說道:「在屬下們的心目中,殿下才是名正言順的儲君,豈是他人所能代替的。」
納蘭雲軒聞言,劍眉微蹙,突然揚起手裡的鞭子狠狠地在半空響了一記,那馬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一艘官船緩緩地駛離了碼頭,穩穩地朝海裡駛去。官船周圍站滿了侍衛,依然是戒備森嚴的架勢,大家心裡都清楚,他們這次護送的可是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若是再有什麼閃失,他們的腦袋真的是保不住了。
「侯爺,我爹他……」廂房裡,馬皓軒看了看慕長葑,忍不住地問道:「此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以前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但是自從他來到這裡,雖然沒有娘親,但是這個爹對他卻是疼愛有加,現在突然告訴他,他爹並非是他生身之父,他實在不能接受。他怎麼可能是皇子?一定是搞錯了。
「殿下,當今皇上才是殿下的生父,那個馬行知當年曾經想要你的命,大概是他良心未泯,才沒有動手,害得你們一家骨肉失散多年,不得團圓。」慕長葑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多次出來巡航,就是想要尋找你的下落,想不到你竟然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侯爺,我還是不明白我爹怎麼可能承認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孩子呢?」馬皓軒更加糊塗,搖頭道:「肯定是搞錯了。」
「等你去了京城,見了馬行知,你就明白了,眼下皇后在行宮靜養,沒有回宮,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皇上想給她一個驚喜。殿下,你想這種混淆血統的事情,皇上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可能認定你就是他當年丟失的那個孩子?做爹爹的,自然能認出自己的孩子身上所戴的信物。」慕長葑看著馬皓軒,一臉慈愛。他多年來苦苦找尋的孩子就在眼前,自然很是欣慰。
「什麼信物?」馬皓軒不解地問道。
「是皇上、皇后當年在你身上佩戴的一塊玉珮,那就是信物。」慕長葑不容置疑地道:「有了這玉珮,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你的身分。」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馬皓軒仍是一頭霧水。
「這正是馬行知的可恨之處,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想要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不讓你們一家團圓。」慕長葑憤然道:「若不是我從他身上發現了那塊玉珮,他還不知道要隱瞞到什麼時侯,事到臨頭,竟然說自己也不清楚這玉珮的來歷,真是可笑至極。」
「玉珮?」馬皓軒皺眉,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他爹說起過?
◎ ◎ ◎
冬天了,府衙裡的樹木漸漸凋零,北風呼嘯,樹葉落滿一地,打著旋,四下裡飄零遊蕩。天漸漸地陰暗了下來,廂房裡卻是溫暖如春,火盆裡的木炭燃得正旺,燭光也在輕輕搖曳。
「什麼?馬皓軒就是皇上失散多年的那個嫡長子?」林雪漫聽著蕭成宇帶回來的這個消息,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麼多年來,忠義侯三番五次地出巡,其實就是在祕密找尋這個嫡長子,如今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忠義侯終於可以交差了。」蕭成宇走到火盆前,往裡面加了些木炭,起身坐到她身邊,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下妳可以放心了,妳妹妹有殿下的庇護,從此不必東躲西藏了,說不定妳們姊妹很快就能相見了。」
「那雪儀現在在哪兒?是去了京城還是回了宣州?」林雪漫問道。
「她去京城了,跟馬皓軒一起走的。」蕭成宇抬眼看了看林雪漫,輕笑道:「聽說生死關頭,馬皓軒還護著她,說不定妳妹妹就是未來的皇妃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失一段好姻緣。」林雪漫心裡鬆了口氣。先不說馬皓軒以後會不會做太子,單論人品,嫁給馬皓軒總比嫁給那個納蘭雲軒強,何況他們還是兩情相悅。如此一來,林雪儀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對馬皓軒這個人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自從馬行知隱退後,他這幾年一直跟著他爹住在千礁島,感覺這個人很低調,若不是妳跟他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我也不會注意到他。」蕭成宇想起那場戰亂,沉聲道:「上次戰亂,說起來也多虧了他,要不是他搬來了救兵,我們恐怕得全軍覆沒。」
「你不覺得他們一家很是奇怪?」說起馬行知,林雪漫突然想起龍潭村那個陰陽通的話,那個看上去神志不清的老人實際上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那麼他為什麼總是不願意直言相告呢?
「我也覺得他們一家很是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跟咱們家過不去?」來漁州後一直忙於公務,也沒有時間好好想想這些事情,如今細細回想起來,蕭成宇也覺得那個馬行知行事很是古怪。
前段時間,馬行知不動聲色地放出他們家有人命官司的流言,引起村裡人的種種猜忌後,又莫名奇妙地去了京城,再也沒有回來。現在,馬皓軒又突然成了皇上的嫡長子。
「成宇,你有沒有聽說忠義侯為什麼認定馬皓軒是宮裡丟失的那個孩子?」林雪漫看著他,想起那塊玉珮,笑道:「說不定你也是呢。」
「這些事情都是宮裡的祕密,別人怎麼知道?」蕭成宇輕笑道:「不過我知道這些年來,忠義侯一直在奉命查當年皇上和皇后遇襲的事情,大概他早就懷疑馬行知就是當年的那些人之一,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才一直沒有動他罷了。」
「那麼忠義侯現在有證據了?怎麼查來查去,查出馬皓軒是當年宮裡失蹤的那個孩子?難道當年他襲擊了皇上和皇后,並且還搶走了他們的孩子,放在自己身邊撫養?你覺得可能嗎?」
林雪漫疑惑地看著他,說道:「怎麼馬皓軒的身世遭遇跟你一模一樣?都是途中被襲,然後孩子失蹤了?」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聽姚管家說,馬行知原先還不肯承認,是忠義侯在他身上發現了宮裡的信物。」蕭成宇說道:「為此忠義侯還祕密走訪了馬行知之前的老僕,那老僕說當年馬行知的孩子夭折了,卻不知道從哪兒又抱回一個孩子當自己的孩子撫養,所以忠義侯就斷定馬皓軒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信物?是什麼?若是玉珮的話,你也有,只是你的丟了。」林雪漫不以為然地道:「不會是你丟在千礁島,讓馬行知撿到了吧?」
「妳看妳,想哪兒去了。」蕭成宇笑笑,倚在被褥上說道:「眼下嫡長子回朝,兩派的相爭也告一段落,榮親王納蘭雲軒雖然窺視儲君之位已久,但是嫡長子回朝,想必他也就死心了,畢竟那是他嫡親的兄長,正宮嫡子繼承大統,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我看未必,歷朝歷代謀權篡位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是正宮嫡子即位,若是沒有根基和實力,被逼下臺的也不在少數,榮親王根基雄厚,又帶兵多年,怎麼會甘心做人臣子?」林雪漫有板有眼地分析道。目前來看,馬皓軒根本不是納蘭雲軒的對手,就算是他能順利登基,納蘭雲軒的母妃劉貴妃一族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能不能鬥過納蘭雲軒,那是馬皓軒的事情,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早點歇息吧。」蕭成宇笑了笑,起身鋪開被子,見她還坐在那裡縫著衣裳,便上前把她手裡的活拿到一邊,柔聲道:「這孩子的衣裳夠多了,妳怎麼還沒日沒夜地做,小心熬壞了眼睛。」
「哪有,這剛天黑呢,我縫得慢,其實也沒做成幾件。」林雪漫站起來,伸個懶腰,說道:「劉夫人原來說後晌要來找我一起做衣裳的,也不知什麼事情沒有來。」
「妳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告訴妳,她後晌差人來過,說她突然感到有些不適,約妳明天上午在月滿樓見。」蕭成宇扶著她坐在床邊,又道:「我看妳們倆相處得不錯,咱們兩家果然是有緣的。」
「我們不但有緣,而且還惺惺相惜。」林雪漫笑笑,「因為我們兩個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平日裡只有在吃飯、睡覺的時侯才能見到自己的夫君,所以我們惺惺相惜。」
蕭成宇長臂一伸,把她攬進懷裡,柔聲道:「怎麼,嫌我沒有時間陪妳?」
「怎麼會,只是說說罷了,你有公務在身,我怎麼可能嫌你沒有時間陪我呢。」林雪漫順勢躺在他懷裡,說道:「成宇,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你說漁州城的花團錦那麼有名,最近卻突然斷貨,反而讓月氏絲綢占了上風,再這樣下去,我懷疑花團錦就會銷聲匿跡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那是因為趙子良已經把花家所有織出的精品錦都包下來了。」蕭成宇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說道:「趙子良許諾兩家利潤對半,花家何樂而不為,算下來,比批發給那些布店要掙得多,所以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趕工精品錦,而顧不上那些普通的錦緞。」
「又是那個趙子良,怎麼哪都有他呀。」林雪漫打著呵欠道:「你想,咱們當地的絲綢去了京城,價錢是抬高了,花家是掙錢了,可是鄰國的絲綢趁虛而入,卻把咱們老百姓的錢都掙走了,你覺得這樣正常嗎?」
「有道理。」蕭成宇點點頭,沉思片刻,又道:「雖然此事不在我的許可權之內,但我會多加留意,看趙子良在玩什麼貓膩。」
說著,他一扭頭,見身邊的人已經睡著了,便輕輕地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熄了燈,擁著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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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廳堂。窗明几淨,偌大的案几上方懸掛著一塊四四方方的錦緞,上面繡著的花草鳥蟲栩栩如生,濃抹素描,搭配得恰當好處。屋子正中間還有一棵花樹,細細一看,竟然是各色絹花纏繞點綴而成,色澤豔麗,曼妙可人,果然是織錦世家。
「爹,您這麼著急地叫我回來幹什麼?聽說蕭將軍來過,他來幹什麼?」花天榮從外面急急地走進來問道,他身上的錦緞明晃晃的,彷彿一池水在輕輕蕩漾,上面的荷花似乎也在隨風擺動。
「你給我好好看,這是什麼?」花老爺子鐵青著臉,把一塊絲綢扔到他面前,厲聲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花家的祖業早晚斷送在你手裡。」
「什麼呀?這不就是月氏絲綢嗎?」花天榮見他爹氣得變了臉色,有些心虛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明明是我花家祖傳的技藝,你竟然傳給了外人,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花老爺子見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不禁怒喝道:「花福,拿家法來,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逆子。」
「老爺。」花福有些為難。
「老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幹嘛生這麼大的氣。」花夫人匆匆地從內室走出來,拿過那塊絲綢,端詳了一番,勸道:「這世上織布的技藝都是大同小異,咱們能織得出,人家自然也織得出,憑什麼說是咱們家的技藝?」
「就是啊,爹,憑什麼說是我?」花天榮躲到他娘的身後,不服氣地說道:「說不定是大哥呢。」
「你還敢嘴硬,你們兄弟兩個的技藝是我手把手親傳的,隨便拿過一塊布來,我就知道是誰織的,這些月氏絲綢明明就是出自你的手中。」
花老爺子鐵青著臉說道:「我以前就聽說過這個月氏絲綢,也多次問過你,可是你總是含含糊糊地說這種絲綢一般,還拿回一塊花花綠綠的布料讓我看,說那就是月氏絲綢,敢情你一直都在騙我?」
「我沒有騙您,那花花綠綠的布料的確是月氏絲綢。再說了,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我出技藝,人家出工、出力。」花天榮嘟噥道:「掙了錢,咱們還有分成,比咱們辛辛苦苦地自己織要輕鬆多了。」
「你這個敗家子,做了蠢事還在這裡振振有詞,看我不打死你!」花老爺子氣得臉紅了起來,順手從一邊抄起雞毛撢子朝他劈頭蓋臉地打去。
「娘,救我。」花天榮躲閃著,喊道。
花家亂成一團。
花家祖傳技藝不慎落入月氏人手裡,令花老爺子氣憤難耐,他見蕭成宇將軍親自登門過問此事,對自家的事情很上心,心裡自然很是感動,便來到衛所找蕭成宇商量對策。
蕭成宇建議他擴大生產規模,把漁州城其他織布作坊納入麾下,合力紡織花團錦,恢復花團錦在漁州市場的龍頭地位。
花老爺子思慮許久,接受蕭成宇的建議,決定把普通花團錦的技藝獻出來,讓漁州城其他作坊一起來紡織花團錦。
此舉令其他織布作坊很是振奮,紛紛找到花家,表示願意跟花家達成協議,全力紡織花團錦,振興漁州紡織業。一時間,漁州市面湧出大量的花團錦錦緞,引得不少外地客商前來爭相搶購,漁州城空前繁榮。月氏絲綢在漁州城剛剛初露頭角,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花團錦打壓了下去。
畢竟花團錦在漁州城已有盛名,即便是布料、花色、工藝一樣,那些來漁州城進貨的外地客商卻只認花團錦而不知月氏絲綢,月氏人對此很是沮喪卻又無可奈何。
花團錦重出江湖,成功將月氏絲綢打壓下去,讓林雪漫與蕭成宇小兩口很是得意。
「花家之所以想連根拔起,前往京城,那是因為趙子良許諾,他將盡一切辦法將花團錦的精品錦送到宮裡,成為貢品,故此花家才動了心。」
蕭成宇展顏一笑,「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畢竟成為宮裡的貢品,不但是花家的榮耀,也是漁州的榮耀,商人固然重利,但是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還不如將普通花團錦留在家鄉,繼續揚名於天下,精品錦銷往京城,爭取成為貢品,本身就不是件矛盾的事情。」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想必花家是因為這句話動了心吧。」林雪漫笑笑,「趙子良還真是神通廣大,是宮裡面有人吧。要不然怎麼敢誇下這個海口?」
「我調查過了,是宮裡一個新得寵的太監,榮親王納蘭雲軒的一個近侍而已。」蕭成宇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個太監叫王崇喜,龍潭鎮人,跟趙子良關係密切,趙子良一直對他家裡人不錯,如今他得寵,想必是想回報一下吧。」
「怪不得上次趙子良領著人去家裡找雪儀,原來是打著榮親王的名號。」林雪漫想起那天跟林雪儀短短一聚的情形,心裡不僅一陣黯淡,不管姊妹倆之間有多少親情,這個雪儀總是她的親妹妹。
而趙子良得知此事,氣得一拳打在桌子上,憤憤道:「蕭成宇,你壞我好事,我跟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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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的嫁妝早已經準備好了,兩個嶄新的刻著花紋的紅木箱子整齊地擺在炕上,箱蓋處還用紅色的紙條封了口,屋子裡也像過年一樣地貼上了紅色的窗花,布置得很是喜慶。
屋裡沒有火盆,但是炕上很暖和,飯菜已經端上來了,冒著久違的香味。林雪漫很喜歡這種家的感覺,溫馨而又樸實。
「你們可回來了,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念叨你們呢。」楊氏上前拉住林雪漫的手,仔細端詳了一番,關切地問道:「最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娘您放心,我挺好的。」林雪漫看著楊氏有些消瘦的臉,輕聲說道:「倒是娘這些日子瘦了。」
「瘦了嗎?」楊氏摸摸自己的臉,衝她莞爾一笑,「妳也不胖,這次回來,就在家裡多住些日子。」說著,看了看蕭成宇,又道:「聽許大人說,那個馬行知的兒子馬皓軒竟然是宮裡失散多年的孩子,已經做了太子,而妳妹妹林雪儀又是被他救走的,想必眼下也沒有人敢找她的麻煩了,這樣你們也能放心了。」
「是啊三嫂,妳就在家裡多住些日子吧,咱們海鮮樓的生意一直不錯,順子說是不是因為冬天天氣冷的緣故,生意才這樣好,如果夏天也這樣,那咱們就發了,明年年底就能把投進去的銀子掙回來。」
蕭雲倚在林雪漫身邊親熱地拉住她的手,不住聲地說道:「爹說這個月海鮮樓的純收益是一百兩,早知道早點開這個酒樓就好了,想不到本錢回得這麼快。」她扭頭看了看蕭景之說道:「是不是,爹?」
「是,就妳話多。」蕭景之看了看她,微微一笑,笑容裡還有一絲淡淡的苦澀。他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蕭晴,心裡一陣難過,這個女兒從此將不再陪伴在自己左右,她要嫁人了。
楊氏在一邊低聲跟蕭成宇聊了幾句,一抬頭觸到蕭景之的目光,也看了看蕭晴,眼睛也隨之溼潤了,雖然她一直說讓自己的兩個女兒趕緊出嫁,嫁出去就了了心事了,但是真等女兒要出嫁的時候,她心裡卻有一萬個捨不得。
她雖然娶了三個兒媳婦,但是卻第一次嫁女兒,雖然都是辦喜事,但是心情卻迥然不同,此時她只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們,要不然海鮮樓的生意能這麼好嗎?妳放心,只要這裡接受了這種吃法,夏天也差不到哪裡去。」林雪漫輕聲應道。她看著公公、婆婆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憂傷,知道是捨不得女兒,便也不再吱聲,只是低頭吃著碗裡的飯。
「可惜,二妹要嫁人了,咱們又少了一個幫手。」蕭雲嘆道。
這讓林雪漫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蕭雲對妹妹出嫁,表現得很是淡然。
蕭晴聞言,低下頭,看著自己有些粗糙的手,一聲不吭。
楊氏也低頭不語,心不在焉地吃著碗裡的飯,她的碗已經空了,卻渾然不覺,依然在那裡端著發愣。
蕭成宇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也沒有吱聲,只是不時地給坐在他身邊的媳婦挾菜,自己卻沒有吃幾口。他有他的心事,他感到這次走得比較匆忙,好多事情都沒有處理完,劉元通答應把他任期內占有的土地給退了,也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會不會有變故。
「別給我挾了,我吃飽了。」林雪漫放下筷子,輕聲問道:「你怎麼不吃?」
「我吃飽了。」蕭成宇笑道。
正想著,一邊的蕭景之突然問道:「成宇,你是不是衙門裡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還是那些軍田的事情吧?如果你有事走不開,就不必去送親,公事要緊。」上次他就聽蕭成宇說漁州軍田的事情很是棘手,想必兩個月內也處理不完吧。
「不是,軍田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蕭成宇不想讓蕭景之跟著擔心,笑道:「二妹成親也是件大事,一樣重要。」
「解決了就好,明天你大哥、二哥他們早上還要過來吃飯,到時候你和你二哥再商議送親的事。」蕭景之說道:「他們今天後晌一直在這裡等著你們,哪知你們回來得有些遲,孩子們熬不住,回去睡了。」
「哦,那明天再說吧。」蕭成宇應道。
屋裡又是一陣沉默。
「二妹成親是件喜事,你們幹嘛都悶悶不樂的,難道你們願意二妹一輩子在家裡陪著你們?」蕭雲見大家不說話,不以為然地說道:「親事是你們訂的,婚期也是你們商量好的,如今要嫁了,你們反而不高興了,真是搞不懂,當時娶媳婦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樣。」
「娶媳婦和嫁女兒能一樣嗎?」楊氏白了蕭雲一眼,「娶媳婦是娶進門來,朝夕相處的,女兒是嫁到別人家裡,從此相見也就難了,當爹娘的怎麼高興得起來?」
蕭景之也禁不住地輕嘆了一聲。
「那啥,成宇,你陪你媳婦回去休息吧,明天早點過來吃團圓飯。」楊氏看了看兩人,忙說道:「你們的被褥我早就都給你們晒好了,那個東間炕也燒了一天的水,你們今晚就在炕上睡吧。」
林雪漫和蕭成宇兩人應著,起身回了闊別了兩個月的新房。
◎ ◎ ◎
「還是家裡好,踏實。」林雪漫躺在熱呼呼的炕上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環視著自己精心布置的屋子,倍感親切,感覺好像離開了好久似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覺得心裡很安靜。」蕭成宇翻身看著她,望了望從窗外透進來的朦朧的月光,柔聲道:「是因為這屋子裡有咱們太多的回憶,咱們成親也一年了吧?」
「整整一年了,別忘了,今兒臘八,早上我熬了臘八粥,你還說味道不錯。」林雪漫嗔怪道:「你不會連咱們什麼時候成的親也忘了吧?」
「哦,想起來了,咱們就是去年的今天成的親。」蕭成宇笑著攬住她,「我是一時忘記了,妳怎麼不提醒我?妳看妳也跟了我一年了,不但開了個酒樓,還給我懷了個孩子,功勞也有,苦勞也有,我怎麼也得表示表示吧。」
「那你怎麼表示?」林雪漫倚在他的懷裡,低聲問道,想著兩人成親當晚發生的事情,嘴角禁不住地浮起一絲笑意。去年的今天,她一個人睡在新房裡,輾轉反側了一夜,而他則去了海邊的石屋過得夜。
現在想想,林雪漫心裡很是感慨。一年了,兩人從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的心心相印,其中的酸甜苦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妳想要什麼?」蕭成宇反問道:「只要妳說出來,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法給妳摘下來。」
「那我就要天上的星星,你給我摘下來吧。」林雪漫正色道。
「好,妳等著,等我摘給妳。」蕭成宇信誓旦旦地說道:「等晚上我就搭個梯子,給妳去摘星星,妳一定要準備好了放星星的盒子。」
兩人忍不住地噗嗤一笑。
「成宇,不管你走到哪裡,都要時刻記得我跟孩子,我們都盼著你早點回來。」林雪漫聽著老屋那邊的說話聲,想起明天他就要去京城送親,依依不捨地說道:「還有二十多天過年,你可不要回來遲了。」
「來回也就是十幾天,很快就回來了。」蕭成宇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撫摸了一番,柔聲道:「妳好好保重自己,吃好、睡好,照顧好孩子,不要讓我擔心。」
「我會的,你放心。」林雪漫說著,心裡突然有些傷感,再兩個多月她就要生了,她不希望他離開她半步,哪怕只有十幾天,她也感到很難過,她希望他能陪著她,最好一天也不要離開,臨盆在即,她心裡慌慌的,這裡沒有醫院,只有穩婆,想想就覺得恐怖。
「好了,不要難過了,我是去送親,又不是去打仗。」蕭成宇見媳婦又多愁善感了,又笑著說道:「二妹出嫁,做兄長的也應該給她準備一份嫁妝,按理說,咱應該跟著大哥、二哥拿,可是咱們家這種境況有些特殊,妳看怎麼辦?」
「我覺得咱們還是隨著大哥他們拿吧,他們兩家肯定都商量好了,他們出多少,咱們跟著出多少,境況再怎麼特殊,三個哥哥也要出一樣的分。」林雪漫想了想,又道:「海鮮樓開業以來,二妹一直在那裡幫忙,我自然不會虧待她,我早就給她準備了一個紅包,算是她的酬勞,當然這跟那嫁妝是兩碼事,咱們一碼歸一碼。」
「那就按妳說的辦,我聽妳的。」蕭成宇說道:「這些事情我來做,明天我問問大哥,他們給多少,咱們就給多少,妳的那個紅包我也一起給了娘就行,明天會很忙,估計放錢的箱子會提前封起來。」
「嗯。」她輕聲應道。
整整一晚上,老屋那邊一直傳來低低的說話聲,臨嫁前夜,當娘的自然有太多的不放心,大概在一件一件地叮囑著女兒吧。
這邊林雪漫兩個人也沒有睡著,迷糊一陣,聽見那邊的聲音,醒來,又聊上幾句,還沒等天亮,就聽見有人在敲老屋的大門,還有孩子的說話聲,是老大蕭成山、老二蕭成海兩家人來了。
「妳睡著吧,我先下去給妳燒點熱水,老屋那邊在準備了,我得過去看看。」蕭成宇迅速地起身穿好衣裳,下了炕,點上了燈。
「你去吧,我來燒水。」林雪漫也忙跟著起來,穿衣下炕。外面黑漆漆的,雖然沒有風,但是仍然是寒氣逼人。
「不用,不差這一時,嫂子們是來做飯,妳身子不方便,不用急著過去。」蕭成宇提起水桶往鍋裡倒滿水,走到院裡抱柴。
小木門那邊馬上跑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是巧靈,她仰臉問道:「三叔叔,我來看三嬸娘。」
「去吧,妳三嬸娘在屋呢。」蕭成宇笑了笑,抱了柴,領著她進了屋。
「三嬸娘。」巧靈一見林雪漫,便欣喜地上前抱住她,問道:「妳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回來,巧靈好想妳。」
「嬸娘也想巧靈。」林雪漫俯身細細端詳著她,見她白淨的臉上還施了一些淡淡的脂粉,頭髮也梳得一絲不亂,依然繫著那兩條紅頭繩。林雪漫轉身拿過一邊的包袱,從裡面取出兩支小巧的紅色絹花,笑道:「妳看,嬸娘還給妳帶了禮物,喜不喜歡?」
「喜歡,好漂亮。」巧靈滿臉興奮地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笑得眉眼彎彎。
「來,嬸娘給妳戴在頭上。」林雪漫把那兩支絹花仔細地給她別在鬢間,笑道:「快讓妳三叔叔看看,咱們巧靈多好看。」
巧靈一溜煙地跑到蕭成宇面前,指著頭上的絹花,稚聲稚氣地問道:「三叔叔,好看吧?」
「好看。」蕭成宇正在灶前燒火,抬眼看了看她,打趣道:「巧靈,妳幹嘛要打扮得這麼好看?」
「我娘說了,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女人長得好看,能做知縣夫人。」巧靈有板有眼地看著他,說道:「她還說許大人看不上大姑姑,那是因為大姑姑長得不好看,也不會打扮。」
這巧靈跟她娘有仇啊,什麼都出來說,還真是童言無忌。林雪漫見她提到許元啟,便不再吱聲。
蕭成宇不動聲色地看了林雪漫一眼,又看了看巧靈,問道:「巧靈,妳長大了想做知縣夫人?」
「知縣是幾品啊?」巧靈認真地問道。
這孩子知道的還真多。林雪漫忍不住地輕笑了一聲。
「七品。」蕭成宇一本正經地答道:「妳娘不是要妳當知縣夫人嗎?等妳長大了,三叔叔就讓妳嫁個知縣。」
「巧靈,咱們要當就當一品夫人,幹嘛要當知縣夫人。」林雪漫在一邊笑道。
「那一品官跟七品官哪個大?」巧靈想了想,掰了掰指頭,又道:「是七品大吧?」
蕭成宇和林雪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這時,鍋裡的水開了,冒著熱氣,屋裡也暖和起來。
「許大人就是七品,是個大官,等我長大了,他肯定就成親了,他既然看不上大姑姑,那肯定也看不上我。」巧靈想了想,認真道:「那我還是當個一品夫人吧,爺爺說做人不能太貪。」
一品夫人還不貪?林雪漫和蕭成宇頓時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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