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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漁婦《二》

林雪漫上蕭成宇的花轎,是因為她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只能任人擺布, 她嫁進蕭家的門,就是蕭家的媳婦,哪有新婚夜趕新娘子走的? 蕭成宇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莊戶家辦一次喜事幾乎耗盡了家裡的積蓄, 如今新娘子換了人,對蕭家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蕭成宇娶誰不是娶, 但若是丟了她這代嫁媳婦,那可就賠大了。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真假都是他的媳婦了,較什麼真啊!總不能去換回來吧, 換金換銀,沒有換媳婦的說法。

會員價:
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竹苑青青
出版日期:
2016/12/2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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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要的小漁娘無奈當了一回代嫁新娘,
且看她如何三日曬魚乾,洗手作羹湯,
翻轉爹娘不疼、夫君不愛的苦逼人生!
竹苑青青筆下甜味滿滿的奮鬥人生,不容錯過喔!


林雪漫上蕭成宇的花轎,是因為她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只能任人擺布,
她嫁進蕭家的門,就是蕭家的媳婦,哪有新婚夜趕新娘子走的?
蕭成宇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莊戶家辦一次喜事幾乎耗盡了家裡的積蓄,
如今新娘子換了人,對蕭家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蕭成宇娶誰不是娶,
但若是丟了她這代嫁媳婦,那可就賠大了。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真假都是他的媳婦了,較什麼真啊!總不能去換回來吧,
換金換銀,沒有換媳婦的說法。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趙順快步走到海堤邊,衝那幾個正在採得起勁的婦人們大喊一聲:「妳們在幹什麼?誰讓妳們採海頭髮了?」
  「里長,你大呼小叫地做什麼?」青魚娘子不屑地道:「村裡人誰不吃海頭髮啊?」
  「誰吃了?妳給我指出來。」趙順氣沖沖地下了海堤,氣急敗壞地指著她們道:「妳們還有臉說別人?眼下我就看見妳們在採海頭髮,還嘴硬。」
  「里長,這幾年大家都在吃海頭髮,這海上不是一直相安無事的嘛,明著吃也是吃,暗著吃也是吃,較什麼真啊。」徐娘子也翻著白眼道,一臉的不在乎。哼,裝什麼正經。
  四下裡立刻圍過來一些人,大家看到里長憤怒的樣子,表情訕訕的,當什麼事啊,不就是扯了點海頭髮嘛。一直以來這事其實就隔著一層窗戶紙罷了,這層窗戶紙就是多年來的傳言,而遵從這些傳言的只有里長趙順。
  大家私下裡其實並沒有把這事看得有多嚴重,但是弄到里長面前就不好說了,這個里長正事不怎麼管,對這樣的事情倒是很較真。
  「犯了規矩,還在這裡嘴硬不認理,妳們幾個乖乖地到龍王廟裡去罰跪認錯,不要等著別人動手,這事,誰也救不了妳們。」趙順冷冷地看著這幾個婦人,心裡一陣憤怒,大白天的竟敢在這裡採海頭髮,這些娘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里長,你問問咱村裡的人,哪個沒有偷吃?」二栓媳婦用眼角斜了斜不遠處在織補漁網的蕭家婆媳,不屑道:「人家做的蛋湯都喝出名氣來了,憑什麼光罰我們?」
  要不是自家公公去了馬行知家裡喝了那個什麼紫菜蛋花湯,連聲叫好,自己能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來採這些破海菜?馬行知親口說跟著蕭家三媳婦林雪漫學的,這還能有假?
  「二栓媳婦,什麼蛋湯?妳說誰呢?」趙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我說誰?誰做過蛋湯我就說誰。」二栓媳婦又用眼角斜了那兩個毫不知情的蕭家婆媳。
  「里長,其實這事吧,我也知道一些……」豆腐家的見二栓媳婦不住地朝龍王廟後面看,心裡也明白了一些,便低聲在趙順耳邊低語了幾句。
  「妳說的都是真的?」趙順問道。
  「里長,人家都大張旗鼓地採了一個月了。」豆腐家的信誓旦旦地道:「不信你去他們家看看,若是沒有晒乾了的海頭髮,你把我頭擰下來。」
  「我擰妳頭幹嘛?妳的頭又不能當夜壺。」趙順白了她一眼,快步繞到龍王廟後面,見蕭家婆媳正在聚精會神地織補漁網,便走到林雪漫面前,面無表情地問道:「村裡都傳開了,說妳在家裡用海頭髮做的蛋湯,也有人看見妳在家晒了好多海頭髮。」
  完了,露餡了。林雪漫心裡一沉。
  「里長,我這媳婦剛過門不久,不懂咱們這裡的規矩。」楊氏見趙順說得有板有眼的,怕是不承認也不行了,忙上前打著圓場,「說起來這事怪我,是我沒有來得及跟她說。」
  「哼哼,沒來得及說,誰信吶,她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了,妳沒來得及說?她一個外村人,又這麼年輕,怎麼知道這海頭髮能吃?分明是你們一家都在偷吃,所以她才知道的。」豆腐家的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搶先質問道。她對上次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她家大海被那個蕭家大妹打過的事情,至今還被人動不動就拿出來嘲笑一番,想想就惱火。
  「里長,我雖然是個外村人,但是我也認識這種海菜。」林雪漫見事情露了餡,索性坦然道:「因為它在書上的名字叫紫菜,而不是海頭髮,所以我知道能吃。」
  「書上的名字?誰告訴妳的?」趙順不解。難道這女子還識字?
  趙順素來不待見伶牙俐齒的女人。女人嘛,就是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拋頭露面地出來嚷嚷就很令人討厭。
  「是我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這跟我婆婆一家沒有關係,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吃過,所以想採來嚐嚐。」林雪漫從容道:「只是我不明白,我在自家院子裡晾晒,我婆婆一家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情自己扛下來就好,但願不要牽扯家裡的人。
  豆腐家的冷笑,敢情妳婆婆一家不知道?鬼才信呢。
  「里長,俗話說,不知者不怪,我保證我們以後不會再動那些海頭髮了,您大人大量,這事就算了吧。」楊氏繼續在一邊打著圓場,心裡暗暗著急。
  楊氏知道這個里長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主,別看平日裡辦不了什麼實事,但一旦認真起來,肯定會按規矩來的,這事按規矩是要到龍王廟裡罰跪的,天吶,這天寒地凍的,老三又不在家,這可怎麼辦?
  「算了?若是人人都拿著不知者不怪來說事,那豈不是外村人都可以來採了?」豆腐家的冷冷地看著林雪漫與楊氏婆媳兩人說道:「妳們不就是仗著自己家裡男人多嘛,男人多,也得講理不是?」
  「我說豆腐家的,這跟我們家男人多有什麼關係?妳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吃那些海頭髮?」楊氏禁不住地反唇相譏,「再說了,這事跟妳有什麼關係?」
  「當然跟我有關係了,我們家大海可是下海捕魚的,若是因為此事惹惱了龍王爺,我們豈不是要跟著倒楣,說起來,妳家裡也有兩個兒子出海,難道妳就不怕出什麼事?」豆腐家的一臉冷笑,「敢情是妳自己的孩子不出海,所以不當回事唄。」
  眾人一陣唏噓。蕭家老大、老二不是楊氏生的,想來她也不會上心吧。
  「咱們有事論事,扯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楊氏見這個矮胖的女人拿她不是老大、老二的親娘這件事情出來說事,心裡一陣憤怒。俗話說,打人莫打臉,說話莫揭短,這樣的女人還真是令人討厭。
  「妳們什麼也不要說了,這俗話說入鄉隨俗,進了龍潭村,就得遵守龍潭村的規矩來,不管是誰,只要犯了龍潭村的規矩,就得受到懲罰。」
  趙順望了望在海堤邊上慢慢蹓躂的趙子良,又看了看楊氏,嚴肅地說:「蕭家嫂子,妳媳婦說你們一家不知情,我也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不過妳媳婦得跟她們一樣去龍王廟裡跪上兩天兩夜,以表懺悔才行。」
  「里長,這天寒地凍的,若是跪上兩天兩夜,那還不得出人命啊。」楊氏頓時變了臉色,還來真的啊?
  「出什麼人命?若是龍王爺原諒了她們,她們一定會沒事的,若是龍王爺生氣了,歸罪於她們,那誰也沒有辦法。」趙順威嚴地看了一圈不知什麼時候圍上來的人群,大聲道:「大家都聽好了,我是按規矩辦事,沒有偏袒誰,也沒有縱容誰。」
  眾人不由得一陣沉默。
  「妳們幾個人,還有蕭家三媳婦,走吧,快點進龍王廟罰跪。」趙順在一邊催促道。
  林雪漫看了看圍在一邊的人群,心裡一驚,她忙上前說道:「里長,你有什麼證據說龍王爺不讓咱們動那些紫菜?」
  「什麼證據?陰陽通說的話就是證據,五十年以前,他媳婦就是動了那些海菜才丟了性命,惹怒了龍王爺,他說那是龍王爺的頭髮,就是不能動,人人就知道這事,就你們一家不知道啊,若是有人拽妳的頭髮,妳願意啊。」趙順一臉的不屑,蕭成宇這個媳婦看上去很沉靜,其實說起話來也不饒人,很是麻煩。
  「若是有人拽我的頭髮我當然不願意,可是這些並不是龍王爺的頭髮,只是長在海裡的一種海菜而已,跟魚蝦一樣,應該成為一種食物出現在飯桌上的,怎麼就不能動了呢?」林雪漫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就說不通了呢?
  「哼,龍王爺每年拿他的子民來養活咱們,妳還要去動他的頭髮,豈不是得寸進尺?」豆腐家的白了白眼,憤憤地說道。這女人還真能狡辯。
  「好吧,就算是這些是龍王爺的頭髮,那麼他連子民都捨上了,還捨不得自己的頭髮?」林雪漫又接著問道。既然把話題挑開了,不如索性問個明白,說不定這會是一次轉機呢?白白守著這大好的資源不利用,真是浪費。
  趙順一時語塞。
  「哼,蕭娘子還真是能言善辯。」趙子良冷笑道:「難道你們龍潭村的規矩就憑一個女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違背的嗎?」
  「就是,妳今天就是說破天,也不能壞了龍潭村的規矩,誰犯了規,誰就得接受懲罰,不容狡辯。」趙順指了指旁邊的龍王廟,不容置疑地道:「老三媳婦,妳們有什麼話就去對龍王爺說吧,兩天後,妳們若無恙,就是龍王爺並沒有怪罪妳們,我們也就不再追究了。」
  「里長,那是不是我們過了這一關,那以後這些紫菜就可以隨便採了?」林雪漫環視了一圈前來圍觀的人群,若是這兩天的懲罰能換來以後光明正大地採摘紫菜,也是值得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妳們過這一關,是妳們應有的懲罰,而不是妳們日後採海頭髮的條件。」趙子良冷冷地看著她,想起蕭成宇,心裡不禁一陣憤怒,「老三媳婦,這事不是衝妳一個人,妳就不要在這裡混淆視聽了,若是得罪了龍王爺,海上出了什麼事,妳們擔待得起嗎?」
  眾人沉默了。雖然他們一直在偷吃,但是真正擺到明面上來,還是有些心虛的。
  「趙公子說得對,此事絕對不能姑息。」趙順大手一揮,不耐煩地說道:「妳們幾個趕緊去龍王廟認罰,休得囉嗦。」
  「里長,別忘了你說的話。」林雪漫理都沒理趙子良,只是看著趙順道:「我們若是過了這關,你就不會再追究此事了。」
  「媳婦,妳不能去啊。」楊氏緊緊拽住她,又看了看趙順,哀求道:「里長,這會出人命的。」
  「出人命那也是妳們自找的,這鄉里鄉親的,還是自己主動進去認罰比較好,若是激起眾怒,就不好了吧?」趙順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女人,心想,誰讓妳們不看眼色,栽在趙子良手裡了呢。
  林雪漫率先進了龍王廟,反正又鬧不過他們,不如先認罰再說。
  其他三人也跟著悻悻地走了進去,廟門立刻關上了。

  ◎             ◎             ◎

  「荒唐,怎麼能在龍王廟裡待上兩天呢?就算餓不死,也凍死了。」蕭景之一聽此事,大怒,「若是出了人命,他趙順擔待得起嗎?整個龍潭村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有吃過海頭髮?我這就去找趙老爹去。」
  「爹,我也去,三哥不在,我們不能讓三嫂受委屈。」蕭雲也風風火火地跟著蕭景之出了家門,父女倆去了趙順家
  而馬行知信步進了一處破破爛爛的院子,院子不大,三間正房。屋裡一片昏暗,依稀能看見有兩個人影坐在炕上,靠牆的案几上供香嫋嫋,煙霧縈繞。
  「馬老兄,今天沒去釣魚?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杜有福笑呵呵地說道,他正坐在炕上給他爹餵飯。
  「你來了。」被窩裡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杜老爺子的皺紋細細密密地爬在臉上,像一潭被吹皺的池水,嘴角一動,滿臉的細紋也似乎都在輕輕蕩漾。
  「老爺子,您吃飯吶。」馬行知大大方方地脫鞋上了炕,笑著問道:「飯量怎麼樣?」
  「好,能吃一大碗飯。」杜有福笑著答道:「我爹最近就是手有些抖,吃飯不方便,要人餵,其他的都好。」
  杜有福是龍潭村出名的孝子,他爹的衣食起居都是他親自照顧的,幾十年如一日,村裡人提起他,都翹大拇指。
  「那就好。」馬行知笑了笑,又道:「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再給他按幾下子,說不定就能自己吃飯了。」
  「哎呦,那真是太麻煩了。」杜有福高興地說道:「老兄的手藝,咱們佩服得很吶。」
  「那就麻煩你了。」杜老爺子也眉開眼笑地看著這個馬行知。這人一來就跟村裡的老人打成一片,不僅好吃,更令人驚訝的是他還有一手好手藝,那就是會給人按病,那裡不舒服,只有他按幾下,馬上就能緩解病痛,不服不行。在龍潭村,這個人很受歡迎。
  「老爺子的身體能活一百歲。」馬行知手法熟練地為杜老爺子鬆著筋骨,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你們這裡有這個海頭髮不能吃的傳言,真有這麼神祕嗎?」
  馬行知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病懨懨的杜老爺子是方圓十里有名的陰陽通,傳言說他能日行陽,夜行陰,往年前來求神問事的人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只不過這幾年上了歲數,邁過了八十大關,才閉門謝客,再不理世事,才漸漸地從人們的視野裡退出。
  「怎麼想起問這個?」杜有福皺眉問道。
  「是這樣,我前幾天學會了一道紫菜蛋花湯,而且很喜歡喝,一時興起,還請老哥幾個到家裡聚了聚,給大家做了這個湯,誰知道卻給我的鄰居蕭娘子惹上了麻煩,被里長關在龍王廟裡罰跪。」
  馬行知如實道:「這事因我而起,而我並不知道這個紫菜就是你們這裡的海頭髮,也不知道村裡的有個傳言是不能隨便採海頭髮的,所以過來問問這個傳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屋裡一陣沉默。
  「這事,這事說來話長。」杜有福撓撓頭,那個傳言好久了,久到他小時候就聽說過。
  「其實這件事情壓在我心頭好多年了,像一塊石頭一樣地壓在心口上,今天既然是你開口問,那我就索性也說個明白。」杜老爺子沉思許久,才緩緩道:「五十年前,我還年輕,也在海上捕魚,是個地道的漁民,每天出海歸來,我媳婦總會在沙灘上等我。
  直到有一天,我回來得有些晚,她等得有些著急,便跑到礁石上去眺望我的船,卻不小心跌落海裡,再也沒有上來,晚上我作了個夢,說我媳婦不小心踩了龍王爺的頭髮,才丟了性命,我醒來後就去她站的那個礁石看,見那礁石上纏滿了綠色的海菜,我才恍悟原來這些海菜就是龍王爺的頭髮,所以才告誡村裡人,不要去碰那些海菜。」
  原來,那些傳言只是因為杜老爺子的一個夢。
  「從此以後我不敢出海捕魚,每到走到海邊,我總會想起我媳婦,想我夫妻情深,若是沒有兒子,我恐怕早就追隨她去了。」說到這裡,杜老爺子嘆道:「後來,我跟著一個游方的和尚學習陰陽之術,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渴望能再一次見到我的媳婦,可惜的是,五十年來,我一次也沒有見到她。」
  「爹。」杜有福也禁不住地淚流滿面,他幼年喪母,是他爹把他辛辛苦苦地拉扯大,他只知道他娘是在海上出了事,卻不知道是因為海頭髮才失足落了水的。
  「想不到老爺子是如此重情之人,想來老嬸子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馬行知面無表情地道:「只是人死不能復生,又事隔多年,老爺子節哀。」
  「我也知道,這幾年村裡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偷偷採海頭髮充飢,只不過是因為這個傳言而不敢明目張膽,一直以來我為了此事常常自責,也一度想找里長說出此事,卻又一直難以自圓其說。」杜老爺子擦了擦眼淚,又道:「靠海吃海,那些海菜理應成為飯桌上的美味,因我五十年前的一個夢卻弄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有愧啊!」
  「老爺子不必自責,您當初也是出於好心提醒他們而已。」馬行知趁機道:「眼下這事正好是一個契機,咱們正好趁此事去找里長說說,解釋一下,不就正好了卻您的心事了嘛。」
  「這……」杜老爺子有些為難。他自己去拆穿他自己說過的話,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老爺子,您認識這個嗎?」馬行知笑笑,伸出手腕給他看,他的手腕上有塊蝴蝶形的紅斑,像是胎記,又像是刻意烙上去的。
  「這是什麼?」杜有福不解。
  杜老爺子卻神色一凜,喃喃道:「我去,我這就去找里長說。」

  ◎             ◎             ◎

  龍王廟裡光線黯淡,依稀能看清神像威嚴的輪廓,一切都顯得朦朧而又神祕。
  林雪漫透過窗戶靜靜地看著天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一聲不吭地抱膝坐在地上想著心事,若是紫菜日後能採了,索性也捎到京城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如果咱們男人在,定不會讓咱們在這裡受委屈。」徐娘子倚在林雪漫的身邊,無奈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是啊,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想到蕭成宇,林雪漫嘆了一聲,他走了這麼天,一點消息也沒有。
  「哼,男人在不在有什麼關係?」身邊的二栓媳婦道,對供出了林雪漫晒紫菜的事情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大言不慚地說著:「我們男人都在,也不見得敢過來看看,他們對那個狗屁里長的話向來是不敢違背的。」
  「說穿了,村裡的男人之所以聽里長的話,是因為趙老爹,若是沒有趙老爹,趙順算個屁。」青魚娘子不以為然地說,又扭頭看了看二栓媳婦,不屑道:「我說二栓媳婦,妳今天可不地道,自己採了就採了,受罰就受罰,幹嘛還要扯進別人來?沒良心,有本事把全村人都扯進來。」
  「哎呦,就妳有良心,要不是我家公公喝了那個什麼紫菜蛋花湯說好喝,我能到這裡來採海頭髮?」二栓媳婦憤憤地看了林雪漫一眼,「自己會做就會做唄,幹嘛弄得人皆盡知。」
  「二栓嫂子,妳是在說我了?」林雪漫會意,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我是在家做過蛋花湯,但妳家公公也不是在我家喝的蛋花湯,幹嘛算到我頭上?」肯定又是隔壁那個馬行知,先是往她家裡扔雞,現在又是這事,他跟自己有仇啊。
  「是啊,二栓媳婦,妳家公公又不是在她家喝的蛋花湯,妳幹嘛要埋怨老三媳婦呢?」徐娘子不滿地看著二栓媳婦,說道:「妳就不要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了,如今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少說兩句吧。」眼下,她跟林雪漫惺惺相惜,自然要幫著林雪漫說幾句話,何況,她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嘴碎、小氣的女人。
  二栓媳婦見兩人都在責怪她,翻了翻白眼,哼哼地沒有吱聲。
  夜沉了下來,冷風從窗櫺裡呼呼地灌了進來,刺骨的寒。
  四人當中,青魚娘子最為年長,她率先走到神像前,跪下磕了個頭,虔誠地說道:「龍王爺,並非民婦幾個對您老人家不敬,而是那個傳言實在是很蹊蹺,說什麼災年能吃,順年不能吃,說起來,去年一冬沒有下雪,今年也算是個旱年,所以我們幾個採了些海頭髮,若有冒犯,還請您老人家原諒。」說著,又磕了幾個頭。
  其他三人也依次跟著過去磕了幾個頭,上了香,那些火頭一明一暗地閃爍起來,縷縷青煙曼妙而上,空氣裡頓時瀰漫起那種廟宇裡特有的神聖的味道。
  「好了,龍王爺原諒咱們了。」青魚娘子大大方方地指著那些青煙說道:「妳們看,這煙是直的,我就說嘛,龍王爺才沒有這麼小氣呢,小雞肚腸的是趙順那個王八蛋。」
  「謝謝龍王爺。」徐娘子和二栓媳婦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磕頭。
  徐娘子見林雪漫愣在那裡,忙拽了她一把,林雪漫只得跟著跪下來磕頭。
  四人磕完頭,坐在石階上閒聊起來。
  二栓媳婦穿得有些單薄,凍得直哆嗦,坐了一會兒,有些扛不住了,她遲疑了一下,走到門口,見門口竟然有人來回走動著看著她們,才轉身坐下來,有些神祕地低聲道:「跟妳們說件事,其實這龍王廟是前些年我娘家叔父領著人蓋的,說這下面其實還有個天然的窯洞,咱們還是去下面避避寒吧,妳們可不能對別人說啊。」
  「妳早說啊,在哪裡?」青魚娘子立刻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咱們若是一直待在這裡,早就凍死了,對誰說啊。」
  徐娘子和林雪漫聞言,眼前一亮,也忙跟著站起來。
  「說好了,就咱們幾個人知道。」二栓媳婦打著哆嗦,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才起身領著她們小心翼翼地繞到那神像後面,掀開圍在神像上面的紅布,貓著腰鑽了進去。
  四人彎著腰,進了神像空空的像身裡面,走了幾步,果然看見有一段階梯隱隱露了出來,裡面竟有了點點的亮光。
  林雪漫和徐娘子小心翼翼地相互攙扶著,下了階梯,一陣溫暖而又潮溼的氣息迎面撲來,還有水聲隱隱傳來,上面的那些亮光,竟然是些許的星光從上面斑斑點點地照了下來。
  想不到這龍王廟底下竟然有如此玄機,林雪漫暗自讚道。她們下了階梯,到了地面,才看清是一條小溪潺潺地從眼前奔過,還帶著一絲溫熱,難道是溫泉?
  林雪漫遲疑了一下,走過去蹲下身來,洗了洗手,這水還真是溫熱的。
  「想不到這裡的水還是溫熱的,妳們快來。」林雪漫忙招呼她們。
  「真的呢,果然是熱的。」幾個女人大喜,忙圍上來,紛紛洗著手。
  突然,撲棱一聲,在對面冷不丁地響起,瞬間又沒有了聲息。
  「鬼啊!」二栓媳婦嚇得一溜煙跑上了階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青魚娘子和徐娘子也變了臉色。暗夜裡,這岩洞變得詭異起來,令人窒息。
  「別怕,不是鬼,好像是蝙蝠。」林雪漫一開始也嚇了一跳,但一想,哪有什麼鬼啊,這裡有水,還是個岩洞,肯定是蝙蝠無疑,除了蝙蝠,她想不出別的東西。那些蝙蝠肯定是在這裡冬眠,是她們貿然闖進來,才驚動了牠們的寧靜。
  「妳怎麼知道?」二栓媳婦在上面哆哆嗦嗦地問道。
  「這裡是岩洞,裡面又暖和,肯定是蝙蝠,沒錯的,別怕,肯定是蝙蝠。」林雪漫輕聲道。
  「好像是的。」青魚娘子和徐娘子見對面瞬間沒有了聲息,才鬆了口氣。
  「娘呀,嚇死我了。」二栓媳婦嚇出了一頭汗,坐在階梯口,竟然起不來了。
  「咱們不要四處走動了,還是坐到階梯上吧,萬一上面有人進來,咱們就快點上去。」林雪漫提議道。
  青魚娘子和徐娘子點點頭,三人依次坐在階梯上,互相依偎在一起,彼此親近了許多。
  二栓媳婦不好意思地回頭衝著她們笑了笑,小聲道:「真的,不是我嚇唬妳們,這裡死過人。」
  「好了,我說二栓媳婦,妳自己知道就行了,多少年的事了,幹嘛說出來嚇唬別人?」青魚娘子不滿地說道:「人家成宇媳婦還是新娘子呢。」
  「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呢?」徐娘子也來了興趣。
  林雪漫也忙扭頭看著兩人,在這個黑暗的岩洞裡談論這樣的事情,貌似有些詭異。
  「妳們真想聽?成宇媳婦,妳不害怕?」青魚娘子扭頭看了看,賣了賣關子。
  「不怕,嫂子說來聽聽唄。」林雪漫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在這裡待著太無聊了嘛,況且肚子還有些餓了。
  「其實吧,也沒啥,二十多年前,咱們大齊可不像現在這麼風平浪靜的,那時候還時不時發生戰亂,動不動就有軍隊駐在這裡,總之亂得很。」青魚娘子細細的聲音在岩洞上空幽幽地響起。
  「是啊,二十年前,先是外敵入侵,後來又是皇位相爭,哎,咱們這裡相對來說要偏僻一些,還不是兵家必爭之地,雖然有軍隊時不時路過,但還算平靜一些,總之,內地更亂。」徐娘子也接著說道,她看了林雪漫一眼,見她聚精會神地在聽,笑道:「妳那時候還沒有出生呢,自然不會知道這些的。」
  「嗯,打仗嘛,自然會死人的。」二栓媳婦小聲道:「那時候,這地方還沒有這個龍王廟,這個龍王廟是後來才修建的,說是要超渡亡靈。」
  「那妳幹嘛還要帶我們下來?」青魚娘子說道。她知道這裡打過仗,附近埋過死人,但不知道是埋在這裡。
  「我這不是一時沒想到嗎?」二栓媳婦撇撇嘴。
  「那當今年號是什麼?皇上是誰?」林雪漫不露神色地問道。
  「年號永安,至於皇上的名諱嘛,豈是我們這些人能議論的?」青魚娘子小聲道。
  「噗,青魚嫂子,我看妳是不知道吧?」徐娘子輕笑道。
  「嘿嘿,我是不知道,我哪有妳知道得多?妳爹是說書的嘛。」青魚娘子笑笑。
  「徐家嫂子,妳家老爹是說書的?」二栓媳婦頓時來了興趣,「反正咱們也無聊,妳給來一段?」
  「我哪會說書?妳們若是想聽書,就再等三月三唄,白天聽戲,晚上聽書,讓妳們聽個夠。」徐娘子拍了拍林雪漫的手,笑道:「妹子,那時咱們男人早就回來了,到時候一起去。」
  「怎麼,想妳家男人了?這才走了幾天吶。」二栓媳婦揶揄地笑笑,「人家成宇媳婦是新婚燕爾,說想男人了還差不多,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成天男人男人的,也不害臊。」
  「老夫老妻的就不能想了?敢情妳們男人都守在身邊,不知道身邊沒有男人是多麼辛苦,洗衣、做飯,還得照顧一家老小,哼,沒讓妳試試。」徐娘子一連串地說著,扭頭看著林雪漫,「是不是妹子,妳家成宇不在家,家裡的活都妳幹,晚上一個人睡,妳說妳想不想成宇?」
  林雪漫笑笑,沒好意思回答。
  「哎呦,妳把人家新娘子問羞了,那還用問嗎?肯定是想了,別看蕭家老三平日裡在外面冷著臉,在家裡對媳婦肯定好。」青魚娘子打趣道:「這個我有經驗,越是這種男人,越對女人好,是不是,成宇媳婦?」
  「好不好的,都讓妳們說了。」林雪漫抿嘴笑著。
  昏暗的光線裡,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幾個女人吃吃地笑著,她們對這樣的話題似乎很感興趣。
  「成宇媳婦,青魚嫂子其實是在問妳老三在床上對妳好不好,妳倒是說啊。」說著,二栓媳婦竟然笑得前仰後俯的,邊說邊拍著地面道:「該不會也像我們這些男人一樣,悶不吱聲地直接上吧?」她的笑聲頓時在岩洞裡迴響,有些瘮得慌。
  「哎呦,妳們幹嘛拿我找樂子,真是的。」林雪漫聞言,紅著臉低下頭。想不到這村裡的女人說起葷段子來,竟然是這樣肆無忌憚。
  「妳是新媳婦嘛,我們這些人有什麼好說的,人家成宇可是個讀過書的,才不會像咱們這些男人一樣的粗魯呢,怎麼也得先說點甜言蜜語啥的,把媳婦哄開心了,然後再成好事,那多爽啊。」青魚娘子說著,也笑彎了腰,「二栓媳婦,既然是妳自己想知道,我看妳乾脆到人家屋後去聽房好了,最好叫上妳家男人一起,跟人家學學。」
  「哈哈,我可不敢,我就是過過嘴癮,要是讓蕭成宇那小子知道我們去聽他的房,以他的脾氣,不把我們兩口子一腳踹飛了才怪呢。」二栓媳婦說著,竟然笑出了眼淚。
  「妳們兩個破嘴說啥呢,人家成宇媳婦還是新媳婦,哪經得起妳們這些葷話,真是的。」徐娘子見林雪漫一聲不響地低著頭偷笑,笑罵道。
  「不要緊,習慣就好了,兩口子就那麼點事,有什麼值得害羞的?」青魚娘子笑著推了林雪漫一把,「二栓媳婦怕妳家老三,我可不怕,改天我就問問他,對妳這個媳婦到底滿不滿意。」
  「哈哈哈。」徐娘子和二栓媳婦聞言,頓時笑作一團。
  林雪漫的臉更紅了,這些女人……
  笑聲隱隱地傳出,迴響在廟裡。守在外面的兩個人聽了,眉頭皺了皺,這幾個娘們在裡面受罰還笑?有病。

  ◎             ◎             ◎

  是夜,趙順家裡,注定也不會平靜。一群人圍在他身邊,群情激奮地嚷嚷著,憑什麼罰自家的媳婦,要罰一起罰,有本事把全村人都罰進去,擺明了欺負人不是?
  還有好多是看熱鬧的,他們擠在趙順家院子裡,說說笑笑的,像是在看戲,全然不顧當事人的焦急、不安,不就是罰個跪嘛。
  趙順被他們吵得頭昏腦脹的,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我們家的人一直在龍王廟那邊等著,可是趙子良的人不讓靠前,這算怎麼回事?」蕭景之大聲道:「這事說穿了是咱們村的人,里長幹嘛要讓外人來摻和?」
  蕭成山和蕭成海剛剛去了龍王廟,他們想看看林雪漫怎麼樣了,可是被人攔了回來,說是沒有里長的命令,不能靠前。
  沒有辦法,老三蕭成宇不在家,他媳婦出了這樣的事,受了罰,做哥哥的總是要靠前的,儘管沈氏和于氏不願意他們去蹚這渾水,但是礙於情面,他們只好跟其他人一起在海堤上等著,畢竟裡面都是幾個婦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趙順一臉黑線地站在那裡,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畢竟這是自己口口聲聲讓她們在龍王廟裡受罰的,現在去放人,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最後還是趙老爹大喝一聲:「你們都不要吵了,趙順,你跟他們一起先去廟裡把人放回來,這事明天再說。」
  「不用等明天了。」杜有福攙著杜老爺子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沉聲道:「趁大家都在,今晚就把這事說清楚。」
  「老爺子,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
  「就是啊。」
  「嘿嘿,好久不見,看樣子老爺子精神還算不錯,什麼時候再給我們算算?」
  眾人忙圍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問道。
  連趙順和趙老爹也頗感意外,這大晚上的,杜老爺子怎麼會來到他們家呢?
  「老爺子,這大晚上的,您怎麼還親自出來了?」趙老爹忙迎上前去,「快屋裡請。」
  「不了、不了,我成天在屋裡待著,待夠了,今兒見到大家,心裡也高興。」杜老爺子連連擺手,緩緩道:「我來,是為了解釋海頭髮的事情,這麼多年來,村裡流傳的那個傳言,其實是五十年前我自己作的一個夢,說起來,我有愧啊!」
  杜有福見他爹心情有些激動,便上前把他爹的那個夢的起因,一五一十地說給大家聽,「我爹這些年一直很內疚,他希望大家不要因為此事而弄得傷了和氣,畢竟咱們的日子都不寬裕,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五十年前的一個夢來懲罰那些女人,如今這事說破了,還請里長放了她們,大家以後好好過日子。」
  「這……」趙順有些為難,他猶豫不決地看了看他爹。
  「既然老爺子都這樣說了,那咱們也沒有必要再守著這個傳言,鄉親們,你們說呢?」趙老爹沉思片刻,抬眼望著圍了一圈的漁民們。
  「我們當然贊同老爺子的說法,再說了,這海頭髮其實就是海裡的一種海菜,只是名字叫得怪而已,說到底,跟魚蝦一個樣,都是龍王爺給的,咱們也沒有必要較真了,是吧?」蕭景之也趁機說道。其實他從來都沒有信過這個傳言。
  「對,蕭夫子說得對。」二栓和劉青魚齊聲大喊,他們的媳婦也被關在裡面呢。
  「是這個理。」大家見村裡最有威望的蕭夫子和趙老爹都這樣說,自然也是紛紛附和,他們其實對這事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不就是一種海菜嗎,長在礁石上,除了打漁的時候,纏在漁網上有些麻煩,吃起來還是很美味的。
  一邊的馬行知聽了,也連連點頭,上前說道:「各位鄉親,我是個外鄉人,按說不該管這樣的事情,但是你們這裡的海頭髮,其實在書本上還有一個名字,就是紫菜,既然這事鬧了這麼長時間的誤會,不如以後不要叫海頭髮了,跟著書本上叫紫菜吧。」
  「紫菜?」
  「紫菜?其實這名字還滿好聽的。」
  人群裡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趙老爹和蕭景之對視了一眼,又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又衝趙順點了點頭。
  趙順觸到他爹的目光,會意地走上前去,大聲道:「好了,以後海頭髮就叫紫菜了,咱們現在就去海邊放人。」
  「好,走了、走了。」眾人這才紛紛走出門去。
  守在龍王廟前的那兩個人見趙順領著一群人吵吵鬧鬧地來放人,也知趣地走了,他們本來來就是奉命行事,如今里長都親自出面放人,他們還能說什麼。
  「三嫂,妳在哪裡啊?」蕭雲率先推開廟門,闖進了龍王廟。
  「大妹,我在這裡。」林雪漫忙從階梯那邊跑了過來,欣喜道:「妳怎麼進來了?」
  「走,咱們回家。」蕭雲上前拉過林雪漫的手,忍不住地抽噎了幾聲。雖然才小半天的時間,但畢竟是自家人受了委屈,她心裡一陣難過。
  「好了,我沒事,妳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林雪漫的眼圈也紅了起來,她倒不是覺得委屈,她為有人牽掛她而感動。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回家去吧。」趙順站在外面喊道:「這麼晚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人群頓時圍了上來,男人們拉著自家的媳婦,問寒問暖了半天,才各自散開回家。而蕭成山和蕭成海遠遠見人出來了,便一聲不吭地回了家,沒有上前。
  一路上,蕭雲挽著林雪漫的胳膊,不停地問害不害怕、冷不冷等等。
  「不怕,好幾個人呢。」林雪漫笑笑,這小姑子還真是體貼。
  蕭景之一聲不吭地走在姑嫂倆前面,清冷的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越發顯得他高大、清瘦。
  「爹,讓您受累了。」林雪漫快走幾步,說道。她看著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不用說,為了她的事情,他肯定忙前忙後找人說情了。
  「沒事就好。」蕭景之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媳婦,妳沒事吧?」楊氏和蕭晴也急急地從前面走來。
  「沒事,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林雪漫忙迎上前去。
  「好了娘,咱們快回家去吧。」蕭雲見她娘眼裡又有了淚,忙催促道:「三嫂還沒吃飯呢,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
  「娘一直給妳熱著飯呢。」楊氏擦擦眼淚,一把拽過林雪漫的手,說道:「媳婦,咱們回家去。」
  月色下,一群人稀稀拉拉地走著回村的路上,寂寞的田間有了些許的生機。
  林雪漫在老屋吃了點飯才回到新房,倒頭睡下,這一天真累。凡事禍福相依,這句一點不假,經過了這場鬧,龍潭村突然可以採海頭髮了,不是,是可以採紫菜了,這讓林雪漫驚喜不已。
  她從蕭雲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特意去馬行知家道了謝。馬行知哈哈笑著說,此事因他而起,理應由他出面平息云云。
  趙子良一個勁地埋怨趙順沒有主見,竟然讓村民牽著鼻子走,太沒規矩了。趙順只是訕訕地笑,人家陰陽通都親自出面解釋了,村裡人也不再計較了,他還較什麼真啊。
  這幾日,海邊那片礁石上人來人往的,大家都趁著空閒的時候紛紛來採這些紫菜,然後學著林雪漫的樣子回家晒乾,放在布袋裡貯藏起來,留著做湯喝。大家都知道,紫菜的採摘都是有日期的,天氣熱了就採不了了。
  林雪漫和蕭雲自然也不閒著,幾乎天天都待在海邊,幫著蕭成山、蕭成海清理完漁網,便到那裡去採紫菜,看著家裡越堆越多的紫菜,一家人笑開了花,就算是不賣,自家吃也行啊。
  沈氏和于氏是沒有時間採紫菜的,她們每天去鎮上賣完魚,還得回家洗衣、做飯、照顧孩子,每天忙得腳後跟不著地,還得抽空織漁網。
  日子轉眼進了二月,天氣越來越暖和了,蕭成宇走了二十幾天,還沒有回來,林雪漫心裡也開始擔心起來,怎麼還不回來?
  楊氏這幾天也開始念叨,既然是去執勤,那麼也該回來了,至少來個信也行啊。為此,蕭景之還專門去衙門跑了好幾趟,問了盧知縣,得到的回答是,不要急,過幾天,他們就會回來了。
  一家人只好安心地等著,畢竟這裡的那幾個海事巡衛全都去了,也都沒有回來,不是只有蕭成宇一個人。
  令人欣慰的是,王慶年也如約再一次來到了龍潭村,去鎮上備完貨以後,在蕭家小住了一晚,把林雪漫醃漬好的那些魚罐頭也帶到了船上,準備去京城試試。
  「味道還算不錯,估計能賣個好價錢,我盡量吧。」王慶年看著這些精緻的小泥罐,笑笑,「包裝還不錯,虧妳還能想出用泥罐來裝。」
  「大叔見笑了,是成宇想出來的。」林雪漫見王慶年對她這些魚罐頭很是上心,心裡也很感動,畢竟人家當真來拉貨了,不是說著玩的。
  「嗯,不錯,辣口小黃魚,名字也好。」王慶年越看越滿意,「妳那些紫菜我看過了,能放很長時間,也一併給妳捎去,放在我的鋪子裡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原來大叔在京城裡還有鋪子?」林雪漫問道。
  「這些年我一直給人送貨,這次過去準備在那裡開個雜貨鋪子,專門賣咱們漁州這邊的特產,等鋪子開起來,我就把我一家老小接過去。」王慶年笑道:「讓他們看著鋪子,過兩年,我就不跑船了,讓我兒子接著跑這條海路。」
  原來王慶年還有個兒子,那一定是比蕭成宇小吧?林雪漫心裡暗自思忖道,只是王慶年這個兒子是親的?
  「大叔還真是走南闖北的人,走一步,看好幾步,把以後的路都鋪好了。」林雪漫看著他,若是婆婆跟了這個人,那也是不錯的,畢竟這人也非平庸之輩。
  「哈哈,難道妳不是嗎?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妳好好地把這個海貨琢磨透了,就保準能過上好日子。」王慶年沉聲道:「只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愁掙不到銀子。」
  「嗯,我聽大叔的。」林雪漫趁機問道:「那這批小黃魚,您覺得賣多少合適呢?」
  「妳這些魚,這樣,先按五文錢賣吧。」王慶年從泥罐裡取了一條小黃魚,慢騰騰地品著,沉聲道:「若是賣得好,再慢慢往上調價。」他常年倒騰海貨,對行情很是了解。
  「好,一切都聽您的。」林雪漫爽快地應道。她腦子裡迅速地算了一下,每瓶賣五文錢的話,二百瓶就是一兩銀子,加上她那些大一點的乾魚和那些紫菜,雜七雜八下來,還能掙上點,再說了,她這些基本上沒有什麼成本,就是掙個手工錢。
  雖然說這個王慶年跟自家的關係不薄,但是在生意上還是要按生意場的規矩來,到時候,運費、人工費什麼的,都要算清楚的。畢竟這是第一樁買賣,原裝不動地拉回來也說不定,到時候再說吧。
  楊氏對王慶年的到來,雖然很高興,但是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激動和欣喜了,兩人淡淡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倒是蕭景之一如既往地陪著他吃飯、聊天,絲毫沒有半點芥蒂。
  難道,是她弄錯了?蕭成宇根本不是王慶年的孩子?林雪漫很是納悶。
  想起那塊玉珮和楊氏的話,楊氏說,除了蕭景之,誰也不知道,那麼說來,王慶年也不知道了?
  這麼說來,蕭景之肯定也在隱瞞著這件事情,那麼到底是怎麼樣的身世才能讓一個男人甘願這樣無悔無怨地養著別人的孩子呢?
  楊氏還說她是清白的,那既然蕭成宇不是蕭景之的孩子,她幹嘛還說自己是清白的?明明前後矛盾嘛。算了,不想了。
  送走了王慶年和那些貨,林雪漫心裡有一種成就感,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她在這個異世謀生的一種途徑吧。蕭雲說得對,靠誰也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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