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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秀才家的小悍婦《下卷》

林秀之讀了十多年的書,心裡總認為,即使如福妮般凶悍的女人, 一輩子也是要依附男人生存,若是沒了男人,只有死這條路, 而福妮既是他的娘子,本應由他護著。豈知福妮竟覺得他可笑, 她又不是他真的娘子,他只管留著力氣護他以後真正的娘子。 畢竟當初她歡天喜地嫁過來,他卻給她當頭潑了盆冷水, 現在她收了跟他過日子的心思,他又來胡說,真以為讀書人有自尊, 她就沒有了。卻不知,林秀之壓根不會納什麼妾侍, 因為一個福妮早夠他手忙腳亂了,哪還敢去惹更多的女子? 再者,他也養不起啊!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夜紫雨
出版日期:
2016/09/06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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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秀才託媒重聘硬要娶,小嬌娘只好刺繡扛米賺嫁妝,
他卻反悔寫休書,逼她捲起袖子來教訓,大立妻威馴丈夫!
看夜紫雨活潑逗趣的甜蜜農家奮鬥文,不容錯過唷!


林秀之讀了十多年的書,心裡總認為,即使如福妮般凶悍的女人,
一輩子也是要依附男人生存,若是沒了男人,只有死這條路,
而福妮既是他的娘子,本應由他護著。豈知福妮竟覺得他可笑,
她又不是他真的娘子,他只管留著力氣護他以後真正的娘子。
畢竟當初她歡天喜地嫁過來,他卻給她當頭潑了盆冷水,
現在她收了跟他過日子的心思,他又來胡說,真以為讀書人有自尊,
她就沒有了。卻不知,林秀之壓根不會納什麼妾侍,
因為一個福妮早夠他手忙腳亂了,哪還敢去惹更多的女子?
再者,他也養不起啊!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第二天早上,福妮、林秀之兩人都頂著熊貓眼。而林秀之更是青腫著一邊臉,可以清晰看到掌印。
  他早上就沒敢出門,田氏來了叫他吃飯,他只講不餓,想多看會兒書。
  福妮明知原因也不幫他端飯,哼了一聲就回娘家去了。林秀之在窗邊看她走後心裡極不踏實,想跟著,可自己的臉又沒消腫,沒辦法,只好洗了塊熱毛巾貼在臉上讓它快點消,最好趕到晚上接她回來。
  以前他生性傲氣,只要有人對他講一句不敬的話都覺得十分厭惡的,可是昨天晚上明明被打了還覺得又是愧疚又是幸福,這又是為了哪般?
  林秀之突然對著書架狠狠地嘆了口氣,然後又苦笑出來,從沒想到自己也有這般兒女情長的時候。
  眼角瞄了一眼窗子,一個身影晃了過去。他一怔,如果沒猜錯那個應該是錢大壯才是,錢大壯這一大早地出去做什麼?而且那個方向明明是去曲河村兒的。
  他的心又平白地起了幾許波瀾,怎麼也坐不住了。轉了幾圈就在衣櫃中找了一頂皮帽子戴上,這本是深冬時戴的,這個時候還嫌早了些。
  田氏看到他道:「你戴個皮帽子去做什麼,天氣還沒冷到這個程度吧?」
  林秀之道:「昨晚受了點風,我用來焐著點兒。」
  田氏笑道:「秀之,你如果心疼娘子想幫著她端凍餃子就早點說,快幾步興許還能趕上。」說著又餵雞去了。
  林秀之隨意地嗯了一聲,接著快走幾步奔著曲河村而去。
  他幾乎是邊走帶跑的,等趕上了發現錢大壯果然與福妮走在一處。不過錢大壯是跟在福妮背後的,似乎在與她講著什麼,可是福妮卻有一搭、無一搭的,沒有改變自己的步調。
  只一瞧就可以看出福妮對他沒有意思,不過都講烈女怕痴男,萬一這錢大壯就瞧自己的娘子瞧上了眼,到時候……又多一個敵人。
  林秀之快幾步追上,道:「娘子妳先等一下,娘讓我與妳一起過去。這不是錢大哥嗎,你去曲河有事兒?」
  錢大壯哪是去什麼曲河村,他不過是看到福妮過去了,想追上來問個究竟。上次回去越想越不對,這福妮與小福間肯定有親戚關係。他倒是挺心疼小福那孩子的,瘦瘦小小的還去做苦力活兒,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可是左問福妮不知道,右問她不知情,這問事便成了與福妮一起走路,直走了這麼遠了。他此時覺得不對,抓了抓頭笑道:「不是的,我就是想來問林娘子打聽點事兒,只要她告訴我就走了。」
  林秀之也沒敢太抬頭,他緊走了幾步追上福妮,見她臉色依然陰沉著,就沒敢與她講話,道:「是嗎,娘子向來實誠的,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錢大壯道:「可她就不告訴我小福和她有什麼關係,我就想找他而已,也沒啥別的事兒。上次和他一別都幾個月了,我到曲河打聽過,都說沒這個人。」
  小福這個名字還真讓林秀之感到彆扭,為什麼宋伯仁這樣叫她,而錢大壯又要找這個人呢?不過他要找的是個男子,似乎兩者又沒什麼關係。
  「娘子,妳要知道就告訴他好了,如果不知道,錢大哥你的這麼緊跟著我的娘子就不太好了。」林秀之收了笑容,聲音放低道。
  福妮退離林秀之一步,她衝著錢大壯一字一字道:「你別找了,我就是小福。」她覺得煩了,林秀之這語氣好像她是他什麼人似的讓她不快。主要還是因為昨晚的事兒,她的氣還沒消去。
  錢大壯一時沒聽懂,道:「什麼?小福可是男的。」
  福妮想說時也痛快,就道:「那有什麼難的,我穿了我爹的衣服將頭髮盤了就是男子了。去鎮上做工是為了湊嫁妝錢,這樣你就懂了吧?」
  錢大壯確實懂了,他直接怔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小福就是林娘子,林娘子就是小福。小福攢錢是為了嫁妝,林娘子要嫁給林夫子,原來、原來是這樣。」
  福妮見他呆呆地不追問,也不多作解釋就自顧自地走了。反正自己名聲不好,身子又被人看了,又被人給玷汙了,以後真的想改嫁,只怕別的男人知道了這些事也都會嫌棄她了吧。

  ◎             ◎             ◎

  林秀之隨著福妮走向曲河村,他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不由心中悲痛。想著她的一生也不算太平,相信當初是很期待兩人的婚事的,故才會去攢什麼嫁妝來裝自己家的面子。
  為此他在洞房說的那段話當真是傷她很深吧,一般女子只怕都受不了,卻只能偷偷哭泣,只有她這樣要強的女子不會輕易服軟,故才會對自己這般充滿敵意。就算平時好好相處,但心中仍是有所在意的。
  林秀之越想越是後悔,巴不得能有辦法讓她原諒自己。可是福妮根本就不打算給他機會,再加上昨晚之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更為緊張了。
  兩人走到了曲河村兒,遠遠地就見著李氏早就等在門前了,見福妮來了,臉上露出笑容。
  他們進了屋,李氏已經剁好了餡子拌好了,因為今年只有一個人,所以並不會包太多。現在雖然還沒下雪,可是外面冷得可以將餃子凍住了。李氏將屋子燒得很熱呼,道:「你們快坐一會兒,吃點餃子再開始包吧。」
  福妮道:「不用了,這就包吧。」
  林秀之一坐在福妮身邊,福妮就上了炕坐在裡面,和他離得遠遠的。林秀之極為尷尬,他只能下了地拿起了苞米稈子,這種稈子正好可以用來擺餃子拿到外面去凍。
  趁著李氏出去後,林秀之將自己的帽子拿起來看了看,發現臉上的傷因為用熱毛巾活了血後消了不少,也沒有腫脹地痛了,他將帽子拿下,只要微微低頭後,別人就看不到他臉上的巴掌印了。
  福妮也注意到他的行動,心裡罵著活該。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情,這臉上還燒得慌,只是她不知道,既然他對她沒那份心,為什麼還、還做到那種程度?沒辦事那東西就流出來了對男人來講不是很丟臉嗎。
  可自己也真是的,非要坐在人家那處地方,笨得竟然沒察覺出來。現在倒好,以後只怕不會那麼容易相處了。
  他們才擺好、坐好,就聽著外面有人笑,接著馬小栓娘竟然走了進來,看到福妮就笑道:「回來得還真早呢,我是來幫忙的,大家都是鄰里鄰居的。」
  福妮道:「那請坐。」這人就算再討厭,但人家好心來幫忙自家,總不好趕人家走。
  馬小栓娘笑著坐下,看了一眼林秀之便一嘆,光看這婦到夫隨的就知道人家感情有多好了。她從小看福妮長大的,知道福妮雖然性子冷些,但是知疼知熱,對人也極好,只是霸道了些,動不動就動手打人。
  當初只是想讓福妮收斂下性子,沒想到福妮竟直接同意退婚。現在倒好,嫁了這林秀才之後,兩人好成一個人兒似的。倒是她兒子與菊花那一對簡直就是冤家,一天到晚不停地打。菊花肚子都大了,可是從早吵到晚,真是家門不幸啊,今早還因此將飯桌都掀了,弄得誰都沒吃好。她本來可以不用過來的,不過一來看下福妮,二來躲一躲那對冤家。
  「林先生做這些活不慣吧,不如將小栓叫來,他手粗腳大的,可以做這些粗活。」
  這次馬小栓娘倒是好心,可是一邊的林秀之卻不樂意了,道:「不用妳擔心,這點活我可以做得好。」
  福妮也不希望那個馬小栓來,就算是林秀之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討厭馬小栓。
  屋中四個人,三個包,一個在地上等著凍餃子,不一會兒端出一些,做得倒還不錯。而李氏與馬小栓娘則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倒還是相處融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突然,一個人推門進來正好遇到了林秀之。林秀之含笑道:「小栓哥你過來了,有事嗎?」
  馬小栓一看到林秀之在,心裡就不痛快,勉強地哼了一聲道:「我也是來幫忙的,有什麼讓我做的嗎?」
  林秀之道:「沒什麼活的,我一個人可以忙過來。」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與女人擠在一處包餃子吧。
  可馬小栓真的那樣做了,他竟然去接他娘手中的水餃皮要包。
  李氏連忙道:「你一個大男人做不來的,不用包了,回去陪陪菊花兒吧。」
  一說菊花,馬小栓就一臉便祕,他剛和菊花打完架,她太過嘮叨了,只為一點小事就吵個不停。昨晚他不過去鎮上喝了些花酒,根本什麼也沒做,可回來後被她聞到了女人的香味,就從早上吵到現在,沒一時消停過。
  現在看到福妮清清淡淡的樣子,馬小栓總算順了些氣兒,不時地抬頭看她一眼,覺得很舒服,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可是李氏不高興了,連她都覺得林秀之那邊臉色不好看,可是馬小栓也沒有什麼過錯,總不好趕他走吧。而福妮壓根就沒抬頭看馬小栓一眼,自己包自己的餃子。
  林秀之正在氣悶時,就見著外面又進來一人,他一瞧來人就更是皺眉了,竟然是個大著肚子的少婦。
  菊花一進屋就一手扶腰一手指著馬小栓,道:「你跑這來獻什麼殷勤,他又不是你岳母,人家的姑爺還在這,還沒死呢你搶什麼先。」
  林秀之一皺眉,這說的叫什麼話,他死了,馬小栓就可以來獻殷勤了嗎?
  而馬小栓娘皺眉道:「菊花妳在胡說什麼呢,小栓是來幫忙的。」
  菊花哪裡肯信,她直接撒開了潑,道:「什麼我胡說,他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女人的香味。」說著使勁地瞪了福妮一眼,然後轉向林秀之向他挑了挑眉。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的女人在昨晚在沒在家、偷沒偷人,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吧。
  林秀之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了,幾乎用了最大的力量吼道:「你們給我滾出去。」
  馬小栓娘道:「好了,你們不要在這裡胡說了。」
  福妮也氣得自炕上站了起來,將麵團一摔道:「你們給我聽著,昨晚我一天都在家裡,從沒有離開過,鄰居與我婆婆和相、相公都可以作證。如果妳再胡說八道……」
  「我將一紙狀告到衙門,你們毀人聲譽,一定要讓官衙還我娘子一個清白。」林秀之接口道。
  而菊花卻沒想到這事兒也能鬧去衙門,可她就不服氣,「龍生龍,鳳生鳳,我就不信一個找義父的娘能養出什麼清白女兒出來。」
  這話撞到了福妮的心口上,她直接下了炕,連鞋子都沒穿就奔了菊花而去。菊花也聽說福妮能打的,一時倒怕了,連連退了幾步。
  李氏叫道:「快拉住她,別讓她動手。」
  林秀之就算再氣,也知道如果福妮動手打了孕婦就算再有理也完了,他搶前一步就抱住了福妮的腰,道:「娘子妳冷靜一下。」
  福妮初時是打算揍人的,可是被他一抱反而冷靜下來了,改變了主意,抓住菊花道:「走!既然妳這樣講,我們就去衙門,去找里長來對質,看到底我是不是清白的。如果我是清白的,妳可要負責……」
  福妮稍停了一下,而抱著她的林秀之鬆了口氣,道:「隨意詆毀他人清白與聲譽,按例是要坐牢了。」
  要坐牢?菊花怕了,她向後躲道:「我、我也沒說是妳啊。」
  林秀之道:「妳要不馬上給我出去,要不向我的娘子及岳母道歉。」
  菊花可怕極了做牢,只好道:「那是我說錯總行了吧,妳放開我。」
  福妮也不好扯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太久,只好放手讓她離開。
  馬小栓卻大吼道:「妳這個四處惹事的女人,看我回去不揍死妳。」說完他硬拉了菊花就走。
  馬小栓娘抖了抖手道:「這對冤家啊。」
  福妮則甩開了林秀之,氣得嘴唇直抖。而一邊李氏又哭了,她今兒給女兒丟了臉,讓別人拿她之前的事情來說三道四,不由得十分羞愧,道:「餃子也包得差不多了,你們就回去吧。」
  福妮也知道娘的想法,她張了張嘴,沒講什麼,只道:「我們走吧。」即使講也是沒用的,李氏這個心結只怕一時半會兒解不開。
  路上,林秀之同福妮道:「妳若擔心不如留下來,我……」
  「不必了,免得影響你的聲譽,到時候也得去做牢。」福妮本來不是什麼陰陽怪氣兒的人,不過是今天又是氣悶又是無奈又是擔心才會順口講了這句。講過了又覺得後悔了,可她也不打算改口,乾脆什麼話也不講了。
  而林秀之也聽說過他岳母的事情,當初想的是因為誤看了福妮,為負責才娶的,只要福妮嫁過來後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要求也不是很多。可是現在他是真心想與她過日子的,有那樣一個不守道德的岳母確實很讓人頭痛,但是他想到了鄰居的那個跳河的寡婦……
  「娘子,大家現在都是一家人,所以妳不可以講得這樣生分。」
  聽他這句還是人話,福妮的心情好些了,道:「其實我娘也是被逼的,她如果不這樣做,只怕我們已經餓死了,地也被那幾個吃人的親戚搶走了。」
  林秀之倒有些感謝李氏了,就因為福妮那句如果她不這樣做,她們只怕早就餓死了。人都餓死了,他去哪裡找福妮做娘子呢?
  就因為這樣的生活福妮才這樣倔強、堅強,如果是一直哭且煩人的女子,他只怕會越躲越遠,而福妮卻讓人忍不住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像一塊磁石一樣讓他無法移開眼眸。
  為此他甚至拋開了書中所講的那套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說法,若她真的死了,那他豈不是無法再見她嗎,「娘子,只要妳平安就好。」他忘情地走上前拉住了福妮的一隻手,輕輕握了握。

  ◎             ◎             ◎

  福妮本以為回去後可以過一段平靜的日子,哪知卻終於被婆婆知道她和林秀之兩個人同床不同夢的真相。
  此事的起因還是福妮的月事來了,她天生體寒,一來那個肚子就又涼又痛,冷汗直流。
  林秀之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急得在地上直轉。儘管她不讓他去找田氏,可他還是不放心地將田氏找來,並非要去將大夫也叫來。
  福妮哪裡肯讓他去找,這樣一來這種羞恥的事情就要被他知去了。可是林秀之卻不放心,且等田氏過來,見她也問不出什麼來。
  主要他站在旁邊,即使福妮想對婆婆講,也只能閉嘴。只道:「沒事的,真的沒事。」
  田氏也被兒子弄得慌張起來,若是平時她一定猜得到原因,可是見兒子如此緊張就覺得不可能是這種事情了。一般夫妻哪會背著這種事兒的,所以定是福妮身子不舒服,她也贊成去找大夫。
  福妮見實在躲不過去了,就拉著田氏的衣袖小聲地在她耳邊道:「我……只不過是那個來了。」
  田氏就抽了下嘴角,道:「妳還沒有告訴秀之嗎?」
  福妮將臉都藏了起來,羞得無地自容,道:「沒、沒有。」
  田氏指了她的額頭一下,道:「妳這孩子也真是的,我去給妳熬薑水。」
  一邊的林秀之還是一頭的問號,福妮的話他聽見了,可是就是不明白這那個是哪個。瞧娘親似乎明白了,就跟了她出去道:「娘,娘子是怎麼了?」
  田氏笑道:「你們兩個真是一個怕羞、一個呆子,那個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明白了沒?」
  林秀之明白了,臉瞬間通紅,道:「那、那她痛成那樣,要怎麼辦?」
  田氏道:「不要沾冷水,將炕燒得熱呼些,去吧。」
  林秀之答應著回房,看了炕上的福妮一眼就跑去燒炕。
  這炕燒得太熱了,福妮一會兒就躺不住了,她忍著痛起來想移去另一邊,而林秀之剛好進來,就緊張道:「娘子,妳想做什麼?快躺下。」
  福妮板著臉道:「那也得能躺下啊,這炕太熱了。」
  林秀之抓了抓頭道:「是我燒得太多了,要不要我給妳鋪一床褥子。」說著他就上炕,將福妮的被子拿出來鋪好。
  而福妮猶豫了一下道:「今天你睡那裡,以後也不要與我同睡了。」說著一伸手指著書案。萬一再發生之前的那件事,她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動手殺人。
  林秀之的書案很大,雖說短了些,但是可以睡一個人的。他心中苦笑,看來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是真的被娘子討厭了。
  福妮本以為林秀之會問為什麼,或者十分不願。畢竟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那裡又靠近窗子,只怕更冷。誰知林秀之卻馬上答應道:「好。」
  福妮也沒有再講話,解釋什麼的她只覺得多餘,再加上肚子痛,她也沒心情去理會別人的感受。
  而林秀之卻不知女人在這個時候還需要安靜的,但是人家既然開口了,自己就要由著她一些,誰讓自己是男人呢。他走到一邊開始收拾書案,將東西一件一件地搬到地上。
  正在這時田氏進來了,她端了一碗薑湯給福妮。福妮平時不太喜歡薑的味道,但是婆婆做好了,她只有忍著喝下。
  田氏一邊等收碗一邊看著林秀之,就奇道:「你沒事端那些東西做什麼?」
  林秀之道:「灰塵太多了,我收拾一下。」
  田氏可不相信,那書案福妮每天都收拾的,怎麼會有灰塵?她覺得不對,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有先拿著碗出去。
  林秀之看了一天的書,見快到了晚上而福妮也準備好了要睡覺,他就將被子鋪在了書案上也準備休息了。
  油燈並不能常點的,一來傷眼睛,二來也浪費錢。
  只是他不知道,在鋪被子的時候他忘記了拉上窗簾,於是被經過的田氏在外面看清了一些。
  田氏覺得不對,為什麼在書案上放被子?看樣子他們似乎要分床來睡。明明是新婚,可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越想越不放心,田氏一拉門發現了兒子還沒有來栓門,她幾步就走進了裡間。接下來就看到兒子林秀之躺在書案上,而福妮睡在炕上。田氏一怔,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林秀之馬上從書案上跳下來,慌張地解釋道:「不,沒什麼。我們沒有分床睡,只不過炕太熱了……」
  田氏看了一眼福妮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福妮抽著嘴角,支支吾吾地道:「就是他說的、他說的那種情況,所以……」
  田氏大聲道:「你們以為這樣能騙到我嗎?」兒子是她生的,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一股不安湧上,她皺著眉問道:「其實你們一直都是如此分床睡吧?」
  林秀之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如果被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麻煩,於是就道:「娘,這事兒我們出去說吧,娘子不舒服。」
  福妮道:「不必出去了,就在這說清楚吧。」於是她坐了起來,有些無力地向林秀之淡淡地道:「是你先講還是我先講?」
  林秀之就怕這點,如果讓她講只怕自己當真要寫休書了,因為娘一直教他守信,他便道:「我來講。」於是他就將之前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強調了自己並不是想休掉福妮,只是迫於面子才會如此。
  一番講解後,田氏氣得啪地一拍書案。整件事怎麼看都怪兒子,她只好顫抖著手指著林秀之,半晌才講出一句話道:「你自找的,就在這睡一輩子吧。」說完便走了出去。
  福妮看她聽過之後如此講,眼角一抽,她這意思是真的想讓她兒子睡一輩子書案?
  林秀之愣了一下後衝了出去,既然都這樣了,他也不想真的睡一輩子書案,總得讓同為女人的娘想想辦法。他本是個好面子的人,但現在錯在他,再加上他也瞧出來了,要面子就沒娘子,要娘子,面子這東西就要不得啊。
  誰知田氏使勁地戳了他的頭半晌,道:「你這個混帳兒子,人家福妮當初如果不同意這門婚事就不會嫁過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怎麼就說出那些沒心沒肺的話呢,活該你受這罪,現在知道後悔了?」
  林秀之低著頭,道:「是,我現在悔之晚矣。」說完輕輕一嘆,在油燈的光亮中更顯形單影隻。
  田氏嘆了口氣,道:「你現在怎麼想的,又喜歡福妮了?」
  林秀之正視著娘親,一字一句地道:「現在我非福妮不娶。」這句話他講得很堅決。
  田氏驚怔地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微微一笑道:「那娘幫你。」
  林秀之這才鬆了口氣,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才道:「多謝妳。」
  田氏看著他出去的背影,突然間捂著嘴笑起來,兒子是自己生的,可是這麼多年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向自己撒嬌。既然他都用了這招了,那麼怎麼也得幫他得到這個媳婦。
  福妮看到林秀之回來就問道:「就算你現在寫休書我也不在意,寫吧。」她不想再這樣提心吊膽下去,與其如此不如直接一些。
  林秀之本來欣喜著回來,聽她這樣一講便覺得十分委屈。可是現在她還身子不太舒服,自己也不能太過刺激她,便道:「娘子還是休息吧,任何事等妳好了再說。」
  福妮等了他半天,現在也沒什麼精力了,抱著肚子閉著眼睛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             ◎

  一連過了幾日,福妮的月事總算過去了,人有了精神她就想洗衣服,這幾天也攢了幾件髒的裡衣。
  可是福妮剛端了水要洗,就見林秀之站起來道:「妳怎麼這麼快就洗衣服,可千萬別用冷水。」他說著就將手放進來探水溫,結果發現是溫水。
  福妮想阻止他都來不及,不由得臉通紅一片道:「你怎麼說伸手就伸手呢,快去洗洗手。」
  林秀之抬起手一瞧,水竟然是紅色的。他臉一紅,道:「沒、沒關係,我去看書。」他衝去書案旁,可是腦子哪在書上啊。
  而福妮發覺自己越來越習慣這種事兒了,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尷尬。將衣服洗好晒著,就見著一個少女挎著小包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哭。
  田氏在屋裡也聽到了,就奔出來慌張道:「誰哭了、誰哭了?」她還沒得挑明與福妮講,生怕她受了委屈就要休書的,所以一聽到女人哭就害怕了,連忙跑了出來。
  不光是她,連林秀之也奔了出來,結果一看到這少女他的臉就黑了黑。
  福妮可不認識她,就看著田氏。
  田氏抽了下嘴角,她家裡的事兒還沒解決,這丫頭又來摻和個什麼啊,「是春花啊,妳怎麼哭著跑過來了?」她不冷不熱地講了一句。
  哪知那春花的少女突然奔向了林秀之,伸手去拉他道:「表哥,爹娘逼我訂親嫁人,怎麼辦?」
  林秀之連忙退後一步,道:「妳去與我娘講吧,這事兒我管不得。」說著快步想進屋,可是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福妮,連忙一伸手將她也拉進去。
  福妮進了屋便甩開他的手道:「你拉我做什麼?」
  林秀之的臉有些紅,解釋道:「那丫頭很會惹事兒,我怕妳站在外面吃虧。」其實是春花那個小丫頭從小就對他有非分之想,可他倒一點意思也沒有。只是這事兒他又不想讓福妮知道,只好將她拉回屋。
  福妮卻聽外面的哭聲越來越大,那春花直叫道:「表哥娶了媳婦就不認人了,只拉著她走都不管我了。」
  田氏道:「妳別在外面哭了,進屋裡說。」
  春花卻不進屋,在外面敲林秀之的屋門,道:「表哥開門啊,你不是講要教我習字的嗎,我來了。」
  福妮哼了一聲,道:「原來你就靠這些哄女孩子啊。」她使壞地將門栓打開,然後走進屋裡坐看他們鬧去。
  春花與田氏一起進來,田氏想拉春花沒拉住,她抱住了林秀之的一隻胳膊道:「表哥,趁我躲在這裡的時間內,教下我吧。」她看林秀之不理她的婚事,那麼只好先想辦法留下來了。她這次打定了主意,除了表哥,一定不要嫁給別人。
  林秀之連看也不看她,甩開她的手坐下道:「我要看書沒有空,妳還是回家去吧。」
  春花將目光移向了福妮,聽說福妮比表哥還大了兩歲呢,她要比福妮年輕多了。她對福妮道:「表嫂,表哥一人看書挺辛苦的,不如妳有什麼活我來幫妳吧,那個家我當真不想回去了。」
  田氏伸手拉著春花,道:「還是先幫我做些活吧,不要打擾妳表嫂,她忙著呢。」
  春花不想去的,好不容易才見到表哥,她一步也不想離開。可是田氏也不容她在這裡礙眼,硬是拖著她去了自己的屋裡。
  田氏已經將包凍餃的餡子弄好在房間裡凍了很久了,只是最近福妮身體微恙就沒包。今兒她和了麵團,擺著砧板道:「過來幫揉麵吧,晚上包餃子。」
  春花的家中條件不差,所以一直很少做活。不過因為對這個表哥從小就有心思,所以將她姨娘田氏當作了婆婆,田氏讓她做活,她心裡雖然不願但還是起身揉麵。不過她也不太用力,一邊揉一邊向外面瞧,等著林秀之過來。
  可一直等到晚上,過來的是福妮卻不見林秀之。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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