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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半城風月《卷四》(完)

玄乙許多事都做得亂七八糟,一手字寫得如抽風,當個弟子幾萬年不去聽課, 當個戰將連劍也不會握,一貫自私自利,詭詐又天真,冷漠卻柔弱, 自私卻又單純。可她所有的惡性、善性扶蒼都瞭若指掌,為此他排斥過, 卻又無法控制地被她吸引,讓他不能自主地一次次落入她掌心。 也幸好他來了,所以她這天下第一的燙手山芋,他拿著可再也不願丟了。 曾經以為有一天,他會遇到適合自己的神女,不會跟他鬥氣也不會讓他傷神, 可他是個沒眼光的神君,寧可把自己摔壞也絕不會教他的龍公主磕著半點兒, 今生今世,只此一雙,這是他的承諾。這天容不下她,他便帶她去地上; 這地容不下她,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用神力護著她,至死不渝。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十四郎
出版日期:
2016/02/23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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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硝煙四起的仙魔之戰,一段纏綿悱惻的仙俠之戀,
上至三十三天,下至九幽黃泉,一段等愛千萬年的故事。

玄乙許多事都做得亂七八糟,一手字寫得如抽風,當個弟子幾萬年不去聽課,
當個戰將連劍也不會握,一貫自私自利,詭詐又天真,冷漠卻柔弱,
自私卻又單純。可她所有的惡性、善性扶蒼都瞭若指掌,為此他排斥過,
卻又無法控制地被她吸引,讓他不能自主地一次次落入她掌心。
也幸好他來了,所以她這天下第一的燙手山芋,他拿著可再也不願丟了。
曾經以為有一天,他會遇到適合自己的神女,不會跟他鬥氣也不會讓他傷神,
可他是個沒眼光的神君,寧可把自己摔壞也絕不會教他的龍公主磕著半點兒,
今生今世,只此一雙,這是他的承諾。這天容不下她,他便帶她去地上;
這地容不下她,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用神力護著她,至死不渝。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離恨海內,一百零八條漆黑冰龍化作的冰刃將對面被凍住的帝君切割得幾乎不成樣子,可他卻始終沒有被徹底消滅。玄乙大口喘息著,神力的再次耗盡令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定定看著帝君面不改色的臉,終於感到有些無措,是她沒盡全力,還是這具屍體根本不像少夷說的那麼容易消滅?
  抬手摸了摸心口,第三根心羽結繫剛剛也被切斷了,這也意味著她再吸納濁氣便是真的要隕滅。
  她早已作好隕滅的準備,可是在這之前,她一定要把扶蒼送出去。玄乙艱難地轉身,蒼藍的純鈞落在不遠處的砂地上,她兩腳發軟,一步步慢慢走過去。正欲彎腰撿起,這柄天之寶劍卻突然尖銳地嗡鳴起來,緊跟著化作一道金光,巨大的金龍呼嘯著撲向被漆黑冰龍糾纏不休的帝君屍體,金光鋪開,萬千潮水吞噬帝君與漆黑冰龍。
  這麼巨大的潮水……她喘息粗重,再度艱難扭頭,便見先前被她冰障推暈的扶蒼已坐直了身體,捂著腹部的傷處,兩隻眼只盯著她,目光幽深,不知是喜是怒。
  劍氣化潮反覆碾壓著帝君的屍體,漆黑的冰龍已被絞成碎片,帝君在金色的潮水中上下反覆被切割了無數次,忽然發出一個低低的嘆息聲,長髮一寸寸化為黑灰,緊跟著是頭顱、肩膀、手臂……
  玄乙怔怔看著這自己怎樣也毀不掉的屍體終於絲絲縷縷消散在深邃無光的離恨海黑霧中,忽覺一陣茫然和荒謬,一時竟完全感覺不到喜悅。成功了嗎,終於把這個屍體徹底毀了?居然不是她毀掉的,那她之前拚命的行徑到底在忙什麼。眼睜睜看著功勞被搶走,她忍不住又望向扶蒼,他都暈過去了怎麼不好好暈著,一醒過來就把她忙活半天的功勞全搶了。
  他還是不動,兩眼盯住她,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妳膽子真大,他的眼睛這樣說著。
  他膽子才叫大,居然敢搶她的功勞。玄乙晃了兩下,膝蓋實在沒力氣,身體輕飄飄地軟在了砂地上,她好累,得歇一會兒,還不知道今天吸了這麼多濁氣到底有沒有什麼影響,她的身體特別沉,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清朗的風聲呼嘯而至,巨大的金龍朝她撲過來,金燦燦的嘴一張,似是打算把她吞下去。她實在沒力氣反抗,要咬就咬吧,要吞也來吞吧,關純鈞就關純鈞,她不信他不放她出來。金龍忽然停在她身側,似是猶豫著什麼,兩隻冰冷的金色眼瞳死死盯著她,疑惑地上下繞圈盤旋。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樣勇敢大義、美麗善良的公主嗎,她為了維護天地秩序,剛剛可是差點隕滅,還是連著三次差點隕滅,玄乙把先前的念頭全丟在了腦後,堅持認為自己是為了天地秩序而拚搏的。
  扶蒼念動真言,金龍終於順從地張開巨口,將她一口吞下。
  玄乙只覺眼前金光璀璨,亮得她眼睛又差點瞎了,趕緊用袖子裹住頭臉,慢慢竟覺要昏睡過去,她累狠了,須得好好睡一會兒。
  金龍化為蒼藍寶劍落在扶蒼掌中,他摸了摸劍身,她還是待在純鈞裡好些,不要再出來了。
  手一招,劍鞘化作一條不大不小的金龍,繼續破開黑霧前行。不知是不是錯覺,離恨海內的黑霧似乎稀薄了無數,破開黑霧比先前輕鬆太多,幾乎不用費力。
  不遠處被凍僵的防風氏和那些怪物們突然也動了起來,扶蒼正欲拋出純鈞,卻見它們全然沒注意自己這邊,一個個朝離恨海外狂奔,只怕戊辰部那裡又要有一場惡戰。他按住腹部最深的那個創口,皺緊眉頭,跟著劍鞘開闢的路慢慢走出去。
  黑霧越來越稀薄,當第一縷幽藍通透的晨曦落入扶蒼眼中時,遠處神魔間驚天動地的戰鬥還在繼續。
  大約因著離恨海裡那些怪物突然跑出去,戊辰部執掌主將發了全戰部召集令,百里之外,祥光與濁氣鬥得昏天暗地,沒有誰發現離恨海內發生了什麼。
  這場戰鬥已經與他無關,即便有心相助,也心有餘,力不足。扶蒼踏在清光大陣上,只覺精疲力竭,連御風騰雲的氣力都沒有,一直躲在雲海裡的九頭獅似是發覺他出來了,立即流著淚狂奔而來,九顆腦袋一齊塞他懷裡,眼淚汪汪地柔聲叫喚。扶蒼摸了摸牠柔軟的獅毛,留下一片血跡。
  遠處有一道玄黑色的身影獨自矗立,他抬眼望去,卻見少夷遠遠地負手站在那叢漆黑的木芙蓉旁,雙眼既沒有看離恨海,也沒有看百里開外的神魔交戰,而是盯著天際那抹藍與紅交織的朝霞,眸光流轉,不知在想什麼。
  似是察覺到扶蒼的視線,少夷轉過頭來,他面上少見地沒有掛著笑容,深沉而平靜的神色讓他看上去與離恨海裡那位帝君一模一樣,「辛苦了。」他低低開口,聲音被晨風送過來,「多謝。」
  雖然見不到離恨海裡發生了什麼,但屍體被徹底銷毀,他的神魂在那個瞬間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輕鬆,彷彿甩脫數百萬年的一個沉重負擔,他便明白,他們一定成功了。
  扶蒼沒有動,也沒有拔劍,只淡道:「輪不到你謝我,有心解決災禍,何不自己進去?」
  少夷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他身側,那裡空蕩蕩的,赤紅的清豔身影不在,隕滅了嗎?不像,她若是隕滅了,扶蒼不會是這種反應。沒隕滅也好,他靜靜眺望天際清透的晨曦,成功離開離恨海那天,穿過黑霧,他遇見的也是這樣一個晨曦。
  被困在離恨海裡那麼多年,他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一定要活下去,這份執念令他生出濁氣,又在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弄出了如今的離恨海,那些彈出的碎片是執念試圖離開離恨海的後果。他曾那樣渴望離開那片死寂無聲的黑暗,花費了數百萬年的時光,消耗了三代青陽氏後裔的神力,所以他絕不會再踏入其中一步,即便進去的是她,為此特別進去的是她。
  他揉亂了整個天上地下,也能夠重新把它重新鋪平整,至於用了什麼手段、犧牲了誰、是對還是錯,他一點也不在乎。
  少夷退了兩步,那層溫和而甜蜜的笑容重新回到俊美的面上,聲音變得輕佻而柔和,「扶蒼師弟早些回上界養傷吧,他日再見還是同僚,告辭。」他玄黑的長衣衣袂輕擺,袖子如羽翼般一振,眨眼便消失在晨光之中。
  他日再見還是同僚,他不怕燭陰氏的報復,也不怕離恨海的祕密洩漏出去嗎?扶蒼在原地站了片刻,並不打算去追,全身各處大小創口被濁氣侵蝕得撕心裂肺般痛,他眼前陣陣發黑,當即跨上獅背,繞過遠處的神魔戰場,往南天門飛去。
  凡間帶著厚重濁氣的風拂起他的長髮,九頭獅發出哽咽般的呼聲,扶蒼安撫地在牠背上拍了拍,牠卻哽咽得更大聲。他身上的血已經把獅毛淋溼了大片,神血的香氣飄了一路。
  他喚來雨露洗去獅毛上的血,卻怎樣也洗不淨,明明天已然大亮,他卻覺得周圍似是越來越暗,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到底撐不住,癱軟下去。
  腰間的純鈞發出一陣陣低低的嗡鳴,扶蒼下意識緊緊握住它,他不會放手了,絕不會再放。

  ◎             ◎             ◎

  戊辰部的一場劫難結束得比想像中要快很多,眾戰將原本作好了大戰數個月的準備,誰知不知是錯覺還是運氣,子醜大君與那幫從離恨海裡跑出來的怪物身上教諸神煩惱不已的反覆痊癒之力似是弱了不少,全戰部召集令發布後,竟只用了下界的五日便徹底剿殺完畢。
  更有眼尖的戰將們發覺,清光大陣中的離恨海似是顏色淡了不少,從未遇過這種情況的諸神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又出現什麼紕漏,反而加派戰將每日嚴加看守離恨海。
  白澤帝君趕到離恨海時,見到的便是大陣周圍密密麻麻的看守戰將。戊辰部執掌主將滿臉緊張,小心翼翼地詢問:「白澤帝君,您老看,離恨海現在是怎樣的情況?」
  怎樣的情況,分明是籠罩離恨海的燭陰之暗少了大半的情況啊,這樣簡單的事情還要特地把他這在百忙之中的老人家請下來看,現在這些小輩真是的,白澤帝君皺了皺眉頭。
  忽然又覺事情沒那麼簡單,燭陰之暗這種東西萬法無用,何況還和濁氣與再生神力糾纏在一處,說到底,籠罩離恨海的這些黑霧已不單純是燭陰之暗,若能處理掉,早先上幾代的帝君們就處理掉了,何至於拖到今天。
  為何突然消失了那麼多,防風氏和那些怪物們從離恨海裡跑出來,是不是與此有關,「繼續派戰將看守吧。」白澤帝君未置可否,想了想,又道:「倘若再有什麼異變,立即通知本座。」
  執掌主將被他含糊的言辭嚇得小臉煞白,「帝君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異變,難道……」
  白澤帝君嘆了口氣,「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從裡面蹦出個蚩尤大君把你們吃了不成。」他轉身便輕飄飄地飛走,把臉色發白的執掌主將丟在原地。
  裡面會蹦出蚩尤大君?可憐的主將僵住了。
  白澤帝君匆匆趕回上界,剛好在南天門撞見青元大帝,他立即招呼,「青元小鬼,你負責戰部戰將安置,失蹤的鐘山帝君和小龍君可有消息沒?」
  青元大帝趕緊行禮,「帝君提及此事,我正要與您說,剛巧是方才鐘山那面傳來消息,說是鐘山帝君與小龍君因剿殺魔族均受了傷,日前才回到鐘山,待傷好後便歸部繼續剿殺魔族。」
  哦,回去了,白澤帝君有些意外,什麼魔族能把兩個燭陰氏弄傷?燭陰氏一受傷沒有個成百上千年哪裡能痊癒,等他們傷好,大概下界魔族都殺完了。而且這含糊的言辭好生詭異,隻字不提失蹤的事,也不提到底怎麼傷的,燭陰氏行事怎麼總帶著一絲詭異邪氣呢。
  正沉吟時,忽然瞥見青元大帝身後放了一只貼滿朱砂真言的木箱,他頓時眼睛一亮,把什麼事都丟到了腦後,湊上前左看右看,「這是從下界撈回什麼寶貝了,又是一片蚩尤大君的指甲?」
  青元大帝對他的德性簡直無奈,趕緊攔住他試圖撕朱砂真言的殘暴行徑,「您老慢來,這些都是當日離恨海掉落下界,從朱宣玉陽府裡掉下去的寶貝們,這些年戰將們七七八八也就順手收回來這點。開不得,裡面的東西開了要出大事的。」他好不容易將木箱搶在懷裡,頭也不回地飄遠,「我將東西送還朱宣玉陽府,您老忙去吧。」
  另一頭,躺著的扶蒼微微一動,幽幽的風聲傳入耳內,似是有細雨滴落枝葉。他迷惘地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繡滿雲紋的青紗,小九把他帶回青帝宮了?
  他撐著床褥要坐起,剛一動,腹部的傷口便是一陣劇痛,他皺眉揭開被子,鬆垮的鴉青長袍早已滑在腰上,錯愕地發現原本全身各處大小傷口上的濁氣竟已變淡了無數,有幾處小傷居然濁氣都已排淨,他該不會又睡了十幾日吧。
  扶蒼下意識往床側望去,蒼藍的純鈞正放在枕邊,他的眉頭不由蹙起,不好,竟將他的龍公主在純鈞裡關了這麼久,他念動真言,要將她從裡面放出。誰知真言念了兩遍,純鈞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眉頭皺得更深,手掌在純鈞上微一試探,她不在裡面?
  先前昏睡時些許凌亂的回憶回到腦海裡,他好像睡到中途醒了一次,怕她在劍裡悶壞,便已將她放出來了,其後他又昏昏沉沉睡著,一直睡到現在。她又跑了?
  扶蒼沉著臉翻身下床,不想腳底卻踩在一雙軟靴上,低頭一看,這雙軟靴纖細火紅,還嵌了黑色寶石作裝飾,十分漂亮,是玄乙的鞋,她還在。
  扶蒼收攏長袍,快步朝屋外走,眼角餘光又瞥見她赤紅的戰將裝丟在地上,牆角的木箱也被打開,他的衣裳亂七八糟地耷拉在箱沿,他又愣了一瞬。出到外屋,果然又被翻得亂七八糟,白紙被風吹得撒了滿地,屋門敞著,外面淅淅瀝瀝下著秋雨,雨水被風吹進來,許多白紙都已溼透。
  溼漉漉的楠木迴廊上正坐著一道纖細身影,長髮披散在背後,穿著他舊年的雲紋長袍,也不知出著什麼神,腳趾在地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隨後大約是覺得髒,便蹺起腳任由雨水洗刷上面的泥沙。
  扶蒼忽然覺得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座孤寂深邃的庭院特別生動,看著特別順眼,他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
  似是聽見聲響,玄乙立即扭頭,看到他,她哎呀一聲似穿花蝴蝶般撲過來,落在他身側,也不說話,只撐圓了眼睛上下打量他。先前她滿臉滿身的血跡已沒了,想必這小賊不但會亂翻東西,還摸到浴池,毫不客氣地用了一下。
  扶蒼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扳正,細細打量面色。她原先在離恨海裡蒼白的面色如今已正常許多,看來應當沒什麼事,他放下心來,指尖便在她身上那件鬆垮的雲紋長袍上拈了拈,「偷我衣裳穿嗎。」
  玄乙扭頭朝雲境處指了指,純鈞劍鞘化作的金龍凶狠地盤踞在那塊,她一靠近它就要吞她,這凶殘的術法一看就是只有扶蒼才能想出來,「你睡了兩天。」她板著臉,十分不愉快,「我又出不去。」
  金尊玉貴的公主一旦平穩下來,便開始各種講究,哪裡能忍耐滿身乾涸的血跡,她沐浴過必要更衣,翻遍了屋子沒找著合適的,只得將他舊年一件還算小的衣裳拿出來暫時套著,還很不滿意。
  扶蒼心中訝異,他傷口中的濁氣排得那麼快?按照離恨海的瘋狂濁氣,起碼得數月才能排淨,他只睡了兩天濁氣竟已淺淡至此。他琢磨不透,索性暫時不去想,見玄乙要往蒲團上蹭腳上的泥沙,他皺著眉蹲下去把她的腳一捉,蠻橫放縱,誰教她能往蒲團上蹭腳的。
  用袖子將她的腳擦乾淨,扶蒼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也不知是笑還是嘆氣,「小賊,把我屋子翻得這麼亂。」
  她繼續理直氣壯地指向雲境處那條金龍。
  扶蒼一言不發起身拉著她進屋,他還有一堆事情要教訓和敲打她,豈會這樣容易放她跑。指尖一彈,滿地的白紙紛紛揚揚回到書案上,被青銅鎮紙重新壓好,屋門闔攏,擋住外面的秋風、秋雨,扶蒼勾過一個蒲團,淡道:「坐下來,我有話要問妳。」
  總有種他好像要大發一頓脾氣的感覺,玄乙躑躅地坐在蒲團上。看著他去內間端茶,她偷偷一口氣把月窗吹開,這樣他發脾氣的時候她就可以跑了。
  扶蒼端了茶案出來,神情平靜,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將茶杯優雅地推到她面前,那個講究禮儀之道的華胥氏又回來了,「沒有新茶,請見諒。」說罷指尖又是一勾,將被她吹開的月窗闔攏。
  玄乙皺著眉喝了口茶,還是淡而無味,他家喝的都什麼破茶。等了半日,不見他說話,她清清嗓子,「你的傷怎麼樣了?」
  扶蒼用指甲勾勒杯沿的淺藍花紋,聲音很淡,「死不了。」
  玄乙只覺坐立不安,背後寒毛都豎起來了,秋雨落在庭院的參天大樹上,和著風聲,反而顯得一種異樣的安靜,正是這種安靜讓她越來越慌,她只好端著淡而無味的茶又喝一口。
  扶蒼盯著她看了半日,她穿著自己舊年的雲紋長袍,還是顯得十分寬大,像是要飛起來似的。一些柔軟的情緒剛漫溢上胸膛,很快又墜了下去,她那些逞強的任性、一意孤行的行徑、決絕地要把痛苦留給旁人的自私,實實在在是可恨至極,眼裡隱隱有陰霾凝聚。過了許久,他方低聲道:「這一次,如果我沒有找到妳,妳就打算自己去離恨海送命?」
  玄乙垂著頭,睫毛亂晃,就是不抬眼看他。隔了半日,她又支著下巴繞開話題,軟綿綿地開口,「我餓了。」
  扶蒼徹底無視她的轉移話題,冷冰冰地看著她,「一聲招呼也不打?」
  她的睫毛終於揚起,眼淚汪汪又嬌滴滴地望向他,「扶蒼師兄,我真的餓了。」別說這些了好不好,反正麻煩都解決了,他們都好好的,她挺精神的,他看著更有精神,都困了她兩天,別生氣啦。
  扶蒼瞇起眼,目光陰鬱。每次都是這樣,任性地來,任性地走,任性地給他很多,最後再任性地一刀切斷,若是喜歡,為何可以這般隨心所欲,孤零零去送命,還要他安靜地在一旁看著,是不是還要為她叫好啊,她總是要將他拋下。
  「我之前叫妳離開,妳做了什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玄乙吸了口氣,放下茶杯試圖起身,「我還是該回……」
  回?一隻手掐住她的胳膊,扶蒼聲音很低,「坐下來,我在問妳話。」
  玄乙用力一掙,不知手打在何處,他微微一顫,脖子上尚未痊癒的傷處細細流下一行血,她吃了一驚,立即不動了。
  扶蒼指尖在脖子的傷處上輕輕拭了一下,低頭看看上面的血,再抬眼望著她。那片極罕見的溫柔又傷心的目光又在她眼裡凝聚。不要這樣看著他,他從來不是為了讓她傷心才追逐庇護她的能力,扶蒼猛然蓋住她的眼睛,手指的血染在她額角上,「別這樣看我。」
  玄乙沒有說話,她的睫毛在掌心顫抖,癢而且酥,眼睛被蓋住,只露出下半張臉,豐潤漂亮的唇微微抿著,她這模樣讓扶蒼情不自禁想起她第一次來到這庭院的情形,一切都與那時候不同,又彷彿完全一樣。任性放縱而自私的龍公主,還是讓他沉淪又痛恨,可她這份溫柔的傷心更讓他憤怒。
  傷口的痛楚又讓他變得大膽直接,扶蒼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手指合攏,可是很快又迅速滑落在她腰上,用力一帶,這纖細而嫋娜的身體便落在懷中,他俯首重重一口咬在她柔軟的嘴唇上。她的鼻息中發出痛楚的抽息,立即開始掙扎,雙手按在他胸前那些傷處上,又受到驚嚇似的急忙縮手,撐在地上使勁把身體朝後退。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此刻的心疼與憐憫,彷彿一次次提醒他還不夠強,還不能夠將她囚護在掌中,所以她一次次受到傷害,狠心到將他遠遠拋開。
  扶蒼按著她的後背令她緊貼自己,蓋著雙眼的手將她的腦袋推得後仰下去,他像是要將心底那些恨意發洩出來似的,與她瑟瑟發抖的唇瓣交纏不休,深深探入齒關中,不允許任何閃躲迴避。
  抱著他,這才是真正的憐憫與溫柔,可她的手還是在朝後躲,身體往後退,腦袋使勁朝下挪。扶蒼蓋著她雙目的手順著後腦杓滑下去,抓住她的頭髮,令她不得不仰起頭,被這樣凶悍的吻親吻得渾身發抖。
  她慌亂急促的呼吸噴在臉上,吐息幽冷,可觸著他的肌膚已是滾燙,耳鬢廝磨,似花瓣般細嫩,扶蒼情不自禁鬆開她的頭髮,指尖探向面頰,沿著下頷的弧度摩挲在纖細的頸項上。
  玄乙此時已經分不清是不禁觸癢還是意亂情迷,腦中始終有根弦繃著,不能夠像曾經那樣恣意掙扎抗拒,萬一不小心推在什麼地方,傷口又要流血。
  她覺得自己無比地忙,又無比地無措,兩隻手不知該怎麼擺,時而下意識去推,時而再急忙縮回來,最後只好死死掐住他肩上的袍子,絲質的料子都被她掐皺了。
  身上的袍子本來就寬大鬆垮,領口不知什麼時候全部敞開,後背的肌膚又被他的手掌熨貼,玄乙猛然伸出雙臂,死死抱住扶蒼的脖子,不給看。
  按照以往的經驗,基本上他這個時候就會很體貼地停下了,玄乙用盡氣力抱緊他,不給他往下看,她幾乎是掛在他身上,袍子都快滑下胳膊。
  扶蒼滾燙的吐息噴在她耳朵上,他果然沒有再繼續,她於是趕緊找回自己的聲音,喚他,「扶蒼師兄。」幫她把衣裳合攏,然後他想怎麼敲打她、怎麼斥責她,她都決定乖乖坐著聽完,絕對不說一個字。
  可下一刻,他的唇卻落在她耳郭,兩隻手毫不猶豫穿過長袍的空隙,握住她如瓷如絲的身體。玄乙倒抽一口氣,使勁往地上賴。扶蒼一把將她抱起,困在懷中,轉身折回臥間,玄乙簡直不知所措,急忙攀上去繼續抱住他的脖子,搜腸刮肚只能含淚又唸出一個早已用爛的藉口,「我、我餓了……等等!」
  等,然後她又跑遠嗎,為什麼總是在躲,既然始終要躲,他便追逐在其後;既然已被他抓住,以為他還會放開嗎。掌中握住的肌膚分明是火熱的,何必要逃,青色的紗帳淹沒她纖細的身影,扶蒼俯身引誘似的去吻她,從左邊唇角親吻去右邊唇角,與她柔軟的唇瓣緩緩摩挲,一點點撬開唇齒品嘗裡面的珍饈,舌尖與她一觸即離。
  累贅鬆垮的長袍被一點點剝開,火熱的親吻一路向下,輾轉反側,玉瓷冰霜般的肌膚在他唇間被噬咬舔吮。像是被鋪天蓋地的雲紋蓋住,暈眩而沉重,他發燙的體膚和她的相觸,玄乙覺得自己又要陷進這張床裡了,被褥在身下輾轉碾壓,和她的腳趾纏在一塊兒,她不曉得是甩不脫它,還是甩不脫他。
  鴉青汗溼的長袍落在青紗下,扶蒼俯在她上方,將她凌亂蓋在臉上的長髮撥去枕上,凝視她迷離緋紅的臉,像一朵即將盛放的花,他的龍公主。這裡是他的庭院、他的屋子、他的床,他確確實實在囚禁她,漫長的兩萬多年,與她相識、相怨、相戀,如同三個輪迴,他每一次都無法自拔地陷進去。
  詭詐又天真、冷漠卻柔弱、自私而單純,他的龍公主,她所有的惡性、善性他都瞭若指掌,為此深深排斥過,卻又無法控制地被吸引。他們截然不同,她帶來的色彩光怪陸離而鮮豔奪目,九幽黃泉、三十三天,他不能自主地一次次落入她掌心。
  都說姻緣了卻後方得大徹大悟,她替他種下孽緣,又替他了結孽緣,他的大徹大悟裡全部都是她,蒼白精緻的外殼已經被塞滿鮮活的神魂,他再也不能離開她。讓他陷得更深一些,不要逃,他垂頭,在她潮溼半張的唇上一下一下親吻,旋即勾住她的膝彎,為他打開吧。
  龍公主柔若無骨的身體又開始僵硬,隨即一個勁朝上躲,金環掉落在枕邊,他的長髮驟然與她的長髮合在一處,低頭在她微微汗溼的面上細吻,「別躲。」
  她的呼吸越來越劇烈,小腿在床褥上蹬著,搏命一般一直躲去床的最角落,他卻步步緊逼,最終迫得她無路可逃,身體落入他掌中。沒有退路了,那便都交給他吧。
  一粒汗水從他美玉般的下巴上滑落,青紗搖曳不休,每一次動作都讓他劇痛與絕頂的愉悅並存,扶蒼居高臨下地看著龍公主,她在痛,再痛一些吧,這樣才會任性放縱,他深深厭惡這股任性,可他也一直深深為之吸引著。
  玄乙似是忍到了極致,雙手伸出打算推他撓他,她被他毫不溫柔甚至可謂粗暴的劇烈動作折磨得像是要發瘋了,可手伸出來,終究沒有抓撓他身上的傷口,只是一把扣住他光裸結實的肩膀,張嘴使勁一口咬在沒有創傷的地方。直到咬出血腥味,她復又鬆開手,胳膊擋住眼睛,在被褥上輾轉反覆,發出急促而斷續的喘息聲。
  扶蒼捉住她兩隻手腕,打開按在被褥中,讓他看她。她的長髮又蓋在了面上,迷離的緋紅殘留在脖子上,面色與唇色都疼得發白。扶蒼不禁托住她的後頸,俯下身體輕柔地摟住她,「抱住我。」他低聲道。
  她細嫩的雙臂終於環住他的脖子,扶蒼放緩了動作,在她汗溼的額上吻了吻,沿著面頰下去,緩慢而誘惑地去吮她的唇。她花瓣般的肌膚在掌中被細細摩挲,終於再度發燙火熱,短促急切的吐息噴在他耳邊,連呼吸也變燙了,身體打開,變得柔媚而依附。
  呼吸交錯,長髮交錯,他漸漸徹底投入,不能自拔。
  秋雨被風吹得不停掃在月窗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漸漸地,雨停了,夜色籠罩整座安靜的庭院。合攏的青紗忽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打開,扶蒼撿起地上的鴉青長袍披好,赤足去重新煮茶。
  端著茶案回來的時候,玄乙也披好了長袍,織緞般的長髮攏在肩上,伏臥在被褥上小腿翹起,慢慢摳著袖子上的雲紋。她忽然十分不友善地瞇眼瞪他,綿軟的聲音冷冰冰的,「你太賴皮了。」仗著自己有傷在身,她不好推也不好掙,都怪她太心軟。奇怪,她素來心挺硬的,一遇到他就全變了。
  扶蒼沒有回答,只倒了一杯茶遞去她唇邊,玄乙嫌棄地喝了半杯,便推開他的手,她本來挺精神的,結果被他充滿惡意的行為弄得痛而且累,忍不住用袖子壓住一個呵欠,拉開被子鑽進去,毫不客氣睡在正中間,順便高傲地吩咐他,「把帳子合攏,我要睡了。」
  扶蒼還是不說話,自顧自喝了一杯茶,撩開紗帳方欲上床,她立即死死按住被子,「床是我的。」他休想上來,自己睡蒲團上去吧。
  扶蒼看看她,從善如流地從她身上跨去床裡面,一把揭開被子,將她亂動亂掙的身體攬入懷內,低頭細看她略有些泛紅的唇,被他咬破了一些。他將她散亂的長髮慢慢撥去腦後,撈起掉在角落裡的金環,摩挲了一陣,便輕輕放去床邊的楠木櫃上。
  懷裡的身體大約還顧慮他的傷,一靠近就不掙扎,沒一會兒又彷彿沒了骨頭,依賴在他懷中,如一隻貓。
  先前那些喧囂縈繞在胸臆的恨意已漸漸退去,悔意又漸漸浮上,他本來只想敲打斥責一下,結果因著衝動一發不可收拾,她大約痛得厲害,一直在發抖,強撐著一聲不吭。面對她,他總有那些惡性的一面要被折騰出來。
  玄乙枕在他胳膊上,要睡不睡的,見他漆黑的長髮落在面前,她便撚起一綹,在他鬆垮領口處裸露的鎖骨上似流水般劃過,這細微的麻癢與甜美讓扶蒼心跳驟然加快,猛然按住她的手,與她五指交錯。她的神態與身體一樣慵懶,忽又軟綿綿地喚他,「扶蒼師兄,花園裡那些仙華杏花還開著花嗎?」
  扶蒼對她跳脫的思路已經到了想也不想便能跟上的地步,「這些年開了兩次,下次開花還要數千年了。」
  還要這麼久,她目中流露出惋惜的神情,那邊景色真挺不錯的。
  扶蒼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怕妳看到膩。」
  她好奇又清澈地看著他,似是在問為什麼有的是時間看,他面上露出一絲笑,並沒有回應她的好奇。
  玄乙也不再追問,兩隻眼又望向他脖子上掛著的那粒珍珠耳飾,上面染了一些乾涸的血跡,她立即用指甲去摳乾淨。
  扶蒼看著她湊近的清豔而嫵媚的容顏,幽黑的眼睛難得有些躑躅,停了一會兒才低聲問:「妳……還疼嗎?」
  那片充滿誘惑的緋紅色再一次爬上她的脖子,她瞇起眼,語氣卻十分冷淡,「燭陰氏怎麼會疼。」
  這和燭陰氏有什麼關係。扶蒼撩開她長袍的下襬,本來只想看看有沒有受傷,手掌方碰到她的腿,她又僵住了,一個勁朝被子裡面躲,與他擋了半日,身上那件寬大的袍子一下子鬆開,他索性按著後背不給躲,全然無視她亂蹬的腿,指尖觸在她最沒有防備也最嬌嫩的地方。她緊緊捉著他的領口,腳趾又繼續艱難地與被子做鬥爭。
  還是很疼嗎?扶蒼在她面上似安撫似引誘地親吻,她這樣柔媚纖細的身體,實在不該魯莽粗暴。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眉尖微蹙,眼中忽然多了一層迷離水光,再也不顧他有沒有傷似的,兩隻手用力去推他。手指的感覺變得柔膩,原來不是疼,扶蒼垂頭在她唇上舔了舔。
  似是發現朝被子裡躲沒用,玄乙又如一開始那樣朝上躲,他不去阻止,扣著細柳般的腰身,用牙咬開領口,在她胸前落下碎吻,沿著肋間往下,幾乎將她抱舉起來,熾熱的呼吸噴在她腹部。
  玄乙驟然抱住他的腦袋,她已長滿龍鱗,本不會感到疼,可她又切切實實感到被他親吻的肌膚有種燒灼般的微痛,這絲絲縷縷的麻癢疼痛讓她神魂顛倒。她想他停下來,但本能上似乎又並不希望他停下。他是如此令她愉悅,喚起她潛藏在最深處的什麼東西,只有他可以。
  光裸的腿已勾住他的身體,把他妖嬈地勾向自己。她大約終於輸給了龍性的本能,情不自禁順從著他撩撥的動作,鼻息裡發出一種自己也從未聽過的嬌媚聲音。忽又蜷縮起來,雙手緊緊捧住他的臉,把額頭貼在上面,喚他,「扶蒼師兄。」
  扶蒼翻身壓住她,低頭深深去吻她,他們的身體糾纏在一處,四肢也糾纏在一處。
  她已準備好了,這次不要再逃,想要更多,給她更多,玄乙下意識勾緊他的肩膀,不甘心似的去追他試圖離開的唇,終於為他反過來徹底攻陷,深邃的撩撥令她舌根發麻。身上好沉,他在強硬且不容抗拒地侵入她,就像他不容抗拒颶風般的糾纏一樣,又一次將她拽入颶風,天旋地轉,神魂倒錯。
  她發出不知是哽咽還是認輸般的嘆息,她好像要碎了,一種讓她幾欲瘋狂的愉悅攫住她,在他斷斷續續的親吻中,隨著他掌控的狂暴節奏一陣陣發顫瑟縮。
  扶蒼扣著她的腰翻身坐起,仰頭在她顫抖的睫毛上吻了一下,低低地說著只有她能聽懂的話。
  烏雲散開,霜色的月華照亮了朦朧的青紗,她的頭髮像是一根根在發光,玉瓷般的肌膚彷彿發出微弱的雪光。青紗又在搖曳不止,兩件長袍也早已再次滑落在地上,她如藤蔓一般柔細地糾纏著他,晶瑩的汗水落在他鼻梁上。
  他的話語,玄乙已記不得自己回答了什麼,深邃蝕骨的狂喜正等待著她,只有他能給,天上地下,只有他可以給她。
  扶蒼將她的雙臂捉住,環繞自己,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瑟瑟發抖的纖細身體,他的龍公主,為他綻放吧。

  ◎             ◎             ◎

  暗香浮動,月窗不知何時開了半扇,墜地的青紗被吹得緩緩搖曳,已不知是第幾日的霞光籠罩整座安靜幽深的庭院,紗帳內的一切都顯得一種異樣的模糊。
  玄乙從短暫的沉睡中驚醒,她的右腳被握在一隻手掌中,指腹柔軟而曖昧地摩挲著腳趾和腳心,麻癢得很。她把半張臉埋在散開的寬敞長袍裡,猶帶睡意扭頭去看,果然扶蒼這傢伙把她的腳抓手裡把玩。
  他身上那件鴉青長袍也鬆垮垮地耷拉著,大片胸膛露出來,長髮攏在肩上,在朦朧的霞光中泛出金紅的顏色。極少見這清冷神君慵懶的模樣,那些瓷器般的冰冷精緻此時全無,他專注而痴戀的神色更像那個凡人的皇子。
  玄乙靜靜凝視他,不停回想剛與他認識時他那可惡的模樣,她記性向來挺好,可這會兒怎樣也想不起他那些討厭的過往,彷彿他們從花皇仙島剛見面便開始相愛似的。
  像是發現她醒了,扶蒼用指尖在她柔軟的足心撓了數下,癢得她在被子上滾來滾去,忽的支起左腳,輕輕踹在他肩上。
  扶蒼握住肩上纖細圓潤的玉足,像冰一樣涼,他做七皇子的時候便早已想吻一吻這樣的冰肌玉骨。他垂首,在她細膩的足背上吻了一下,大約癢得很,玄乙嗤一聲笑了,腳趾在他鼻子上俏皮一點。他作勢去咬她的腳趾,她急忙縮腳,到底沒躲過去,大腳趾被他牙齒輕輕咬了一口。
  掌中嬌小的玉足忽然燙了起來,扶蒼心中一動,垂首去望她,龍公主半張臉埋在衣服裡,玉瓷般的面頰上似笑非笑,她本就生得清豔嫵媚,往日裡倒是擺著公主架子的時候居多,更像個任性的孩子,此種媚惑風情實在少見。
  霞光明媚,她裸露出的小腿如一截明玉,扶蒼握住她的小腿,一點點將她拉向自己。龍性放縱,他卻無比喜歡這種放縱。柔軟的冰肌玉骨又一次在唇齒間變得火熱,他順著膝蓋吻下去,每一寸都鉅細靡遺,愛不釋手。
  從離恨海回來後,胡天胡地不知過了幾日,還有很多正事,不該再這樣下去,可他暫時還不願去想那些正事。讓他放縱吧,他早就陷到最底,這一生都浮不上去了。
  豔麗的雲光中,玄乙喘息的聲音急促而嬌媚,扶蒼俯去她上方,用手指替代方才的唇舌,細密地撩撥她。她身上那件鬆垮的袍子根本也遮不住什麼,漆黑的長髮凌亂在變成粉色的肌膚上,被上面的汗水黏住,絲絲縷縷,她正為他盛開而嬌妍。
  扶蒼抵著她的額頭,粗重的喘息交融在一處,她的胳膊又掛在他脖子上,誘惑似的喚他扶蒼師兄。他用身體取代手指感受她,溼潤的手指握住她的膝蓋,復又下移,將她的腳握住,放在唇邊親吻輕咬,這近乎癲狂的恣意與放肆彷彿可以到一生的盡頭。
  青紗又開始搖曳,復而一雙纖細的手從裡面伸出,手指攀在床沿,緊緊掐著床褥,徒勞地想要逃離這裡似的。修長的手從青紗中追出,捉住糾結的手指,指尖一下一下摩挲手指間細嫩的肌膚。
  最後一點赤紅的霞光也終於被夜色吞噬,冰冷的秋雨再度瀰漫庭院,淋溼了月窗。不知過了多久,玄乙又一次從短暫的沉睡中驚醒,眼前明珠幽藍的光輝柔和而細膩,身體浸泡在清氣橫溢的池水中,扶蒼在身後正替她清洗長髮,她猶帶睡意地眨了眨眼睛,慵懶地一動也不想動。
  華胥氏性屬金木,除了金頂的青帝宮,幾乎所有庭院房屋都是木製,連浴池都是一截巨大的樹幹挖出來的,池內湯呈淺碧色,水氣蒸騰。
  「繼續睡吧。」扶蒼將她洗淨的長髮用自己的簪子全部盤上去,「明日我送妳回鐘山。」他將龍公主囚禁在庭院中已有好幾天,這行徑自然十分不符合華胥氏的禮儀之道,不過他這會兒好像一點也沒有幡然醒悟的負罪感,想必以後也沒救了。
  玄乙轉頭輕輕朝他面上吹口氣,細細地笑,「我才不要你陪我去鐘山。」
  她總是用這種撒嬌似的語氣說不好聽的話,扶蒼懲罰似的在她腰上輕輕一掐,她簡直躲得花枝亂顫,蛇一般扭動。他的手掌掐著下巴晃了晃,一面輕道:「妳原本便該嫁給我。」花皇仙島那次倘若她沒有那些惡意的奇葩言行,說不定如今他們已定下婚約。以他對她惡性的了解,接下來她大約又要得意洋洋說些足以讓他敲打她的話。
  誰知她竟仰頭盯著自己看,目光明澈,扶蒼慢慢將她眉毛上一粒水珠抹去,微微一笑,復又一口氣吹開月窗,窗外雲收雨停,溼漉漉的水氣後面,巨大的銀月方落在天頂。玄乙游去窗邊,扶著窗櫺看了半日,果然還是這裡的月景最好看。
  扶蒼將長髮解開,方清洗了一半,忽然才發覺身上各處大小傷口的濁氣竟已全排淨了,傷口的痛楚是因著水氣蒸騰而致。他盯著腹部那個最深的傷口看了半晌,再望向窗邊的玄乙,她還在出神地賞月。
  他放出回春術將傷處痊癒,復而湊過去,將她扳正,兩隻手捧住臉盯著仔細看。她有些吃驚的模樣,睫毛揚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坦然而平靜地與他對望,「怎麼了?」
  扶蒼瞇起眼,默然片刻,低聲道:「妳若再……」若再有事瞞著他,他真的要把她徹底關在純鈞裡,再也不放出來。但望著她清澈的眼神,他倏地又停住,他大約真是被她折騰怕了。
  玄乙撈起池中水,將他脖子上的珍珠耳飾洗了洗,復又扭頭望向窗外的銀月,嘆氣似的開口,「以後我若是做望舒,就得這樣天天駕車帶著月亮跑一夜了。」
  聽起來她像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有個清閒神職做還挑三揀四,扶蒼啞然失笑,扶在窗櫺上,與她一同眺望這不知看過多少遍的景緻。曾經從來也沒覺得它好看或者不好看,可他如今竟又慶幸青帝宮裡可以見到如此遼闊的月景,她若做了望舒神女,此處的月景才會變得有意義。
  「離恨海反正也解決了,全靠我們,剿殺魔族的事就讓那些亂丟東西的帝君什麼的去操心好了。」她把腦袋靠在他肩上,「扶蒼師兄,我們要不要偷個懶?去別的地方玩吧。」
  扶蒼將她面上黏著的數根溼漉漉的長髮拈開,伸臂環住她,摸貓似的摩挲她細白的後頸,聲音溫柔,「好。」
  可在那之前,不說少夷的事,至少要回鐘山看一下情況吧,她為了父兄甚至可以拋下自己的性命,為何事後又全然不急著回去看他們?原本想著她只要再說一次回,他立即便將她送回鐘山,可她竟再也沒說過,還是說他們有什麼燭陰氏專門的術法可以私下聯繫?
  心思剔透的龍公主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晃了晃白玉似的右臂,得意洋洋,「我早就和清晏聯繫過了,用神官術法金印。」
  她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模樣,扶蒼忍不住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旋即又垂首在額上吻了吻,再一次與她耳鬢廝磨,他已食髓知味,再不能饜足。
  巨大的銀月沿著太山的輪廓一寸寸滑落,東方的天空開始發亮,望舒神女駕月而歸,羲和神女暫時還未帶著太陽趕到,這短暫的空隙,天際才會泛出淡墨水煙般的色澤,似暖似冷。
  門沒有關,青紗被風吹得敞開,扶蒼睡得很沉,長髮鋪在枕頭上,袍子鬆垮地耷拉在手臂上。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旋即手腕一轉,一團比夜色還要黑的燭陰白雪落在掌中。
  木架上的純鈞發出低低的嗡鳴聲,玄乙沒有去理會,只把那坨黑雪在手裡掂了又掂,以前她挺討厭刺目的白色,現在突然覺得還是白色的雪更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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