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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旺宅喜娘《三》卷

她與沈硯青之間不過是場交易,她不需要沈硯青的憐惜, 而既然都是交易、都是作戲,就不要誰對誰生出心軟, 她不奢望他的疼惜,也不讓他焐暖她的心。 奈何明明是第一次糾纏,兩人卻那般相合, 就好似上輩子已做過一世夫妻,相隔了一段黃泉六道, 這輩子哪裡都還是熟悉,她終歸又是做了他沈硯青的女人, 從此再化不去他的味道。 而沈硯青這個並不曾學會如何疼愛女人的男人, 他想要的是她謝鸞枝對他的臣服、非他莫屬, 要她從此中上他的癮,可悲的是,她一向焐不暖的心, 逃得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有一天, 看著那些被抬進沈家的女人,她竟然真吃起沈硯青的醋了。

會員價:
NT$1526.6折 會 員 價 NT$15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玉葫蘆
出版日期:
2016/01/1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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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結髮夫妻,結髮同枕席,感情濃似漆。
小嬌女被賣給商家大東家為妾,為追逃妻,他左斬桃花,
右打情敵,抓她回來陪床又生子,正妻之位只能她來坐!
晉江玉葫蘆千萬積分好文,疼寵上市!

她與沈硯青之間不過是場交易,她不需要沈硯青的憐惜,
而既然都是交易、都是作戲,就不要誰對誰生出心軟,
她不奢望他的疼惜,也不讓他焐暖她的心。
奈何明明是第一次糾纏,兩人卻那般相合,
就好似上輩子已做過一世夫妻,相隔了一段黃泉六道,
這輩子哪裡都還是熟悉,她終歸又是做了他沈硯青的女人,
從此再化不去他的味道。
而沈硯青這個並不曾學會如何疼愛女人的男人,
他想要的是她謝鸞枝對他的臣服、非他莫屬,
要她從此中上他的癮,可悲的是,她一向焐不暖的心,
逃得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有一天,
看著那些被抬進沈家的女人,她竟然真吃起沈硯青的醋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廳堂裡頓時空卻,小翠冷將將瞪了魏五一眼。
  魏五小慌亂,連忙跑到沈硯青身旁,「少爺,左右沒事了,我們走吧。這屋子裡味道忒怪,聞著頭暈,不如悅香樓自在。」
  那悅香樓可是妓院呢,這貨真是作死。
  謝鸞枝好心勸道:「才從牢裡放出來沒多久,魏五哥可不要再被某些人坑了,仔細老太太把你綁回去,有苦頭吃。」
  沈硯青冷蔑地凝著謝鸞枝,勾唇笑笑,「是有些奇怪的東西躥了進來,看著心煩,走就是。」嘴上這麼說,腳步卻不挪,一雙鳳眸濯濯,分明痴痴地把她反覆看。
  謝鸞枝惱了他一眼,只是揪著帕子晒太陽。
  媽了個蛋,果然是少爺先變節,下回打死都不和他沾邊了。魏五點著頭,想想今天是沒能跑了,能挽回一點算一點吧,「是、是,其實這味兒聞久了還挺香,比那悅香樓的味道好聞,那些女人脂粉忒臭,栽在身上頓的把呼吸都堵了。」一臉凜然的正人君子模樣想要討好女人。
  哪兒想小翠臉上的怨氣更重了,剪刀喀嚓喀嚓,好你個魏五子,喝花酒就算了,你還抱過女人。
  乖乖,怎麼說香也不行,說臭也不行。魏五哆嗦著腿,「少爺,那您還走不走,不走我可回去給小翠洗衣服了。」話還沒說完呢,自己就已經先小溜了兩步。
  沈硯青陰森森瞪他一眼,主意是兩個人一起商量的,這麼快就想倒戈嗎,偏更要把他拉下水,那清雋面龐上便浮起一抹促狹,「走就是。昨晚唱曲兒的姐姐不是還約了你我下午去喝花酒嗎。」
  天殺的,少爺您這是要把奴才往死裡逼啊。魏五也豁出去了,轉身去轟謝鸞枝,「少奶奶還是先回去吧,我們少爺說了,您傷了他的臉,若是超過五天不來道歉,回頭就抬個小妾回去,還說早就看您不順眼了,一點不知道疼人,不如先頭那兩個少奶奶知暖知熱。說得多了,奴才都聽不下去。」
  主僕兩個反目,互相拆穿著,卻不知得意了旁人。謝鸞枝就勢站起來,「魏五哥誤會了,我是給他把家裡的衣裳送過來,省得他三天兩頭讓人回去取,只怕別人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似的。春畫,我們走。」
  好個魏五,盡揀著要命的說。沈硯青面色一沉,「那些衣裳不要也罷,妳懷孕了便好生在家歇著,爺早已經在京城裡訂了更好的。」
  謝鸞枝卻頭也不回,踱著碎步不停。
  魏五哈著腰,「是、是,我們少爺早就嫌棄少奶奶衣裳折得不好了,說少奶奶手腳粗笨,多好的料子在她的手上都是糟蹋,趁早把她休了,找個知冷知熱的奶奶是不是,少爺?」
  沈硯青的眼光都可以殺人了,想了想,也笑起來,「我平日裡頂頂替小翠不平,那般賢慧節儉的一個女人,你不知體諒,竟然還背著她偷偷私藏小金庫。如今鋪子裡給你漲了工錢,你寧可日日在外頭吃花酒,也不肯為孩子買一段小布面,嘖,天底下竟有如此不擔當的丈夫。」
  好啊,漲工錢了都不告訴自己,竟然還背地裡私藏銀子。小翠刷地站起來,眼睛裡都是淚,「魏五,我今天算是知道你那張破嘴有多不靠譜了,藥我已經買在這,半個時辰內不把行李拿回去,這孩子你就一輩子別見了!」一聲河東獅吼,手上拎著藥包大步將將往回走,那氣魄哪裡似個懷孕六個月的少婦。
  曉得小翠那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魏五慌張了,連忙追上前去,「少爺,您夠狠,回回栽你手上,沒有下回了。少奶奶,我們少爺裝呢,打您頭一天進門,第二天他就畫您的像,早就被吃得死死的。您別理他,您要今天不來,他晚上一準就裝病跑回去了。」一邊跑,一邊揭發。那小金庫可是存著將來給父母、媳婦生病養老的,可惡的少爺,幾時被他發現。
  不一會兒,外間便傳來淒厲的狼號,「哎喲,小翠,給留點臉面……哎喲,我耳朵喂。」間雜著伙計們的嬉笑調侃。
  沈硯青臉色很不自然,惱魏五三番五次的拆穿,冷冰冰瞅謝鸞枝一眼,「破嘴的奴才,胡言亂語。」
  謝鸞枝抿著嘴角,就知道這廝打的什麼主意,做慍惱模樣皺起眉頭,「愛回不回。反正手粗腳笨,反正都不如從前的那兩個奶奶知冷知熱,走了。」
  「就是。」春畫、梨香點著頭,捂嘴笑。
  沈硯青卻又不捨得謝鸞枝真走,伸手把那一抹小袖牽住,嗓子幽幽的,「去哪裡,也去買藥?」
  謝鸞枝冷不防栽進他胸膛,氣得捶他一拳,「是。反正你也不待見,留著幹嘛,你去抬別的姨奶奶好了,頂好一輩子別回來。」咬著下唇,瓜子臉兒白皙紅潤。
  那嗔惱模樣只勾得沈硯青抓抓撓撓。頓的把謝鸞枝腰身一緊,下頷抵上她額頭,「真恨不得把妳揉成末末,看妳還如何把我折磨。」
  他的個子清逸修長,謝鸞枝不過只及他肩膀,這樣抬頭仰望,眸中倒映出的便全都是他的影子,這會兒把前身舊事拋卻,其實發現自己已經愛他,有些感情千般不料,卻注定糾纏。
  謝鸞枝踮起腳尖,指尖沿著沈硯青英挺的五官滑下,怒道:「老太太讓我喊你回去呢,你到底回是不回?不回我可走了,以後都不來。」
  涼涼的觸覺,沈硯青只覺得有哪裡好似一瞬間繃緊,頓的回啄上謝鸞枝朱紅的唇瓣,「是祖母喊還是妳喊?不是妳我就不回去。」
  謝鸞枝扭著身子打他,「哎,小心別軋疼了一對孩子,早上還動了一下吶,現在可懂人事了。」
  沈硯青連忙鬆開些許,卻依舊挑著謝鸞枝的下頷逼她,「那便讓孩子聽聽,看看他們娘是怎麼欺負爹的。」
  謝鸞枝便想起先前他被自己多番折磨,才不肯承認,「怪你們沈家,慣會做那算計人的事,誰被逼著生孩子都會不舒服的,我扔過去,你就不會躲躲嗎。」
  「哪裡想到妳會氣成那般。」沈硯青就勢罰了謝鸞枝重重一吻,下頷抵著謝鸞枝,忽然澀啞了嗓音,「想不想我?這一回可是妳求我回去的,晚上可不許不理我。」鳳眸濯濯,那裡頭的暗示不遮不掩。
  謝鸞枝便記起沈硯青偷看的那本春宮畫冊,嗔惱地扭過頭,「誰求你回去了,你愛回不回。我不答應,你不怕孩子們發現了笑你,我還怕呢。」
  沈硯青卻愛她嬌羞,薄唇咬上謝鸞枝細嫩耳垂,偏壞壞地呼著熱氣,「我不進去,就上回那樣就好。」
  上回這廝竟把自己胸兒攏起,那臥龍在飽滿深壑中馳韁奮勇,末了忽然抵弄上她盈盈紅潤的茹暈兒,在她的軟峰上澆灌出一片灼熱。謝鸞枝頓的通紅了雙頰,「那就別回去了。春畫,我們走。」一回頭,哪裡還有兩個丫頭的蹤影,都躲得遠遠的呢,不叨擾夫妻兩個恩愛。
  正準備搭著手離開,院外忽然急將將跑進來一個藥鋪上的伙計,「二少爺,鋪子上鬧起來了,方才來了一群人,那大當家的身體太虛,針灸的時候暈過去了,愣說是我們故意害人。您快過去看看吧,都軋著白老大夫,要人家償命呢!」
  「哦,誰人竟敢如此大膽?連聖上親賞的鋪子也敢砸。」沈硯青峻眉冷蹙。
  謝鸞枝便道:「是之前打劫過我的女土匪,黑風口的,人倒是不錯,只她大當家的吃膏兒太久,怕是不好治,不如過去看看吧。」
  黑風口?沈硯青正有意要見識那一茬搶馬場的人物,當下便不遲疑,只攬著謝鸞枝的腰身出了門。

  ◎             ◎             ◎

  仁德藥鋪裡客人早已經被嚇跑,幾名伙計惴惴地攏成一團,正中黒木躺椅上坐著那大當家的,精紅著臉、雙眼緊閉、牙關緊咬,儼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英姐揩著手帕給他拭嘴角的唾沫,一邊摁著他人中,「個不得好死的老庸醫,今日若救不回我們大當家的,看不弄死你全家性命。」
  隨從當中有一人便提起白老大夫的衣襟,粗著嗓子齜牙罵道:「說,你是不是看哥幾個不順眼,存心不想給我們大當家的治病,啊?」人都還沒死呢,倒活活被他們耽誤死了。
  白老大夫一身瘦骨頭被拎得晃晃蕩蕩,氣得白鬍子都在發抖,憤怒駁斥道:「老夫治病救人,不管好壞貧富,管的是病人,壯士你不要血口噴人,平白耽誤了你家主人的性命!」
  「狗日的死老頭,人都沒氣了,你還抵賴。」氣得隨從一大巴掌就要蓋下去。
  那粗壯的蠻力哪裡是尋常人等能夠承受得住,一鋪子伙計紛紛倒吸了口涼氣,求情起來。
  鳳蕭抱著胳膊站在一旁,見狀便上前將隨從一擋,「大黑哥先且放開他,讓老頭把話說完,若是當真治不回大哥,再罰他不遲。」
  他蹙著眉頭,嗓音低沉,氣定神閒,只看得那大黑哥氣憤,一句話掖不住,想也不想就罵了出來,「二當家的這麼沉得住氣,倒真是讓弟兄們驚訝了,總不至於有英姐關照著你,你便忘了大當家的先前可是救過你一條性命,哼!」
  「就是,他媽的,就他說得輕巧。」
  「嘿,大哥一走,頭把交椅就空出來囉,只怕某些人心裡正打著小九九。」
  一眾兄弟附和起來,都是跟著大當家的打家劫舍多少年的老手下了,憑什麼這小子一來卻當上二把手,平日裡還與英姐眉來眼去的,大夥兒心裡早就不服氣了。
  「都他媽的給老娘閉嘴,大當家的這裡還沒過去呢,瞧你們一個個嘴臉。」英姐瞅著鳳蕭英俊容顏上的淡漠隱忍,心裡莫名有一瞬觸動,竟然巴不得那人醒不過來。
  那目光瀲灩,鳳蕭只作未見,長眸裡透著冷光,對眾人抱拳解釋道:「大哥救我於危難,倘若可以,蕭風寧願捨命交換。加入山頭是為著報大哥厚恩,他日大哥不在,蕭風也絕不繼續貪留半刻。這家藥鋪是當地久負盛名的,事已至此,不如先看大夫怎麼說。」
  言畢用力扯開大黑哥的胳膊,看也不多看英姐一眼,只把白老大夫送回座上,「繼續看病,若是治不回,一樣不饒你性命。」
  「還是小兄弟講點道理。」白老大夫氣喘吁吁坐回座位。
  「得,怪我鹹吃蘿蔔淡操心。」英姐面色一沉,心中些許蕭瑟,又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地笑笑。
  沈硯青一路從藥鋪過來,進店便看到了這一幕,不動聲色地把鳳蕭略一打量,見他額上一條淡淡斜痕,便曉得他就是傳說中的小旋風了。想不到竟生得這般冷漠英俊,年紀輕輕又如此沉得住氣,他日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笑笑迎上前去,「怠慢了眾位兄弟。不瞞各位說,白老大夫是我們寶德縣德高望重的老牌醫師,多少疑難雜症在他這裡手到病除,斷不會無緣無故坑害大當家的性命,必是其中有什麼誤會,不妨聽聽他如何解釋。」又問白老大夫是怎麼回事。
  白老大夫抖著花白的鬍子,氣悶悶的,「那原是他肺中沉痰,針灸走活了血,一口氣湧不上來,堵住了。你們不拍他後脊催吐,反倒揪我一個老頭惹事,當真堵死了誰賠啊。哼,老朽是看病不是送命,再如此,下回不要再來。」
  鳳蕭聞言去拍,果然大當家的立時吐出來一口黑血。連忙拱手道歉,「原是一場誤會,讓大夫枉吃苦頭了。」
  大當家的吁吁喘著長氣,一雙精光小眼冷颼颼打量著眾人,「剛才是誰咒老子快死,竟然還敢挑撥我和蕭兄弟的關係,想我飛鷹綠林闖蕩多少年,誰有二心、誰有野心還能瞞住得老子嗎,趁早一個個給我收了那點心思。」嗓子喑啞啞的,最後把眼神若有似無地從英姐身上拂過。
  英姐脊背頓時涼了涼,連忙上前給他揉肩捶背。
  一眾被看穿心思的隨從頓時尷尬,「兄弟們也是擔心大當家的安危。」
  「哼,我知道你們的忠心。」飛鷹閉起眼睛,少頃又問白老大夫病情如何。
  白老大夫不冷不熱地道:「能吐就是還有救。我這廂給你開幾副藥,你拿回去,過三天派人帶痰下來,我觀痰色給你調整方子。菸膏要慢戒,每隔七日你本人親自過來一趟。治不治得好全看你造化,老朽只能盡力而為。」
  「勞大夫多關照。」飛鷹拱手道謝。他倒不似手下粗魯蠻撞,雖手段陰鷙狠辣,到底禮數做得周到。
  沈硯青一雙鳳眸暗暗把他打量,看穿這是個恩怨計較的精明角色,心中思量,便對伙計道:「吩咐下去,以後大當家的過來,一概費用不收,二樓貴客間好生招待。再去取兩盒金尊固氣百補丸,一會和著藥方送上。」
  「二少爺,那固氣百補丸一年僅製十盒,一盒都要上千兩,一口氣拿兩盒……」伙計驚愕措辭,遲疑不肯去拿。
  沈硯青挑眉淡笑,「吩咐你去拿,你拿來就是。」
  伙計只好不情不願地下去,少頃取來兩只紅絨鎏金錦盒,遞於飛鷹手上。
  那錦盒包裝得甚是高檔精緻,才打開一小縫隙,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味道,聞之肺清神醒,顯然不是一般藥材所製。
  飛鷹不免奇怪,瞇著眼睛把沈硯青上下來回審視,些許防備,「夷山百年紫靈芝,萍水相逢,老闆送這樣矜貴之物必然不是白送。我飛鷹從來不白受人恩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大當家的眼光委實厲害,這主方確有一味上等百年紫靈芝。然而卻不是萍水相逢,原是有過兩回交道了。」果然是個痛快人,沈硯青捺下暗笑,挑眉看向英姐,「第一回,要謝令夫人保了我家娘子,這第二回,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兄弟們光顧的郊外馬場,正是在下的家中薄產。」
  「哦。」飛鷹嘴巴張圓,想不到眼前男子年紀輕輕,身家便已是這般了得。卻不動聲色,只挑眉做愕然狀,「呵呵哈,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既然如此,那二十匹馬還給你們就是,讓弟兄們上別處去借。」
  沈硯青卻不要,反而拱手推卻道:「送人之禮豈有再要回來的道理,沈某平日最喜結交大義之士,對大當家的聲名久已仰慕,日後當家的需要什麼,儘管著人來吱一聲。只不過在下行路走貨的時候,還請大當家的照會照會,給行個方便則個。」
  官府衙門與綠林江湖基本互相不干擾,只要不在自己縣內犯事、不出什麼人命大案,對那荒郊野嶺的打劫通常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更有些甚至官匪勾結,謀取私利,商人們為了自保,黑道、白道上少不得都要各自牽繩拉線。
  黑風口是周遭幾個州縣的進出要塞,沈家日後生意擴張,南來北往的走貨少不得與土匪們交道,與其被動搶劫,不如主動送些銀子填上。
  飛鷹也不是傻子,畢竟自己一條性命還巴著這家救治呢,何況他分明根底不薄,便也爽快道:「好說。沈老闆既如此痛快,我也不瞞你,別的不敢說,順著京郊這一路過去,附近所有山頭,但凡我飛鷹知會一聲的都不敢有人再動你。你但且把我病治好,我自然不會虧待。」
  「這個,老大夫盡力而為。」沈硯青凝眉看向白老大夫。
  白老大夫心中自有把握,只氣悶悶擼著鬍子,「看這位大當家的還算講理,老朽便奉勸你一句,菸膏您是一定要戒的,量可以慢慢減,病,老朽一步一步給您治,治不好就是您的命。」
  話已至此,飛鷹便滿意了。當下二人談好,又留鳳蕭在店中等藥,自己帶著英姐去剪幾身時興衣裳。
  隨從抬著黑檀木大椅出來,把飛鷹揹上馬車。
  沈硯青親自送出門外,「眾英雄慢行。」
  馬車往衣莊方向過去,灰濛光線下英姐的臉忽明忽暗,看不清神色。身旁飛鷹雙目精光地把她上下掃量,那陰森森的目光看得她骨裡發冷,只是假裝不慌不亂,任他看。
  飛鷹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猛地把大手往她裙下一探,「說,妳剛才可是想我死,然後好去勾引我兄弟?」
  英姐下面一痛,忙掖藏心虛,跨著腿兒懶懶盤上他的腰,「大當家的恁的誣賴人,也不看看你手下那群弟兄,一個個眼睛都跟餓狼似的,你若不在,還不一群衝上來把我生吞活剝了。」
  這男人救過她的命,十多年來她一心服侍,倒沒覺得他有多麼不好,後來鳳蕭一身清爽到了山頭,他年輕又英俊,練武的身板寬肩窄腰地勾人遐想,她的心卻忽然亂了。想自己也不過才二十五六歲,卻一輩子只能侍奉和爹一般年紀的男人,從未染過那紅塵間的風花雪月,比來比去,漸漸便生出了不甘。
  解開衣襟,把胸前美物放出來,一抹蛇腰兒搖來擺去,那雪波翻湧,好一身風韻香肉。飛鷹一把剝下她褲腰兒,猛地把陽物弄進她的身子,「唔,最好是這樣,他心裡有個女人,比妳乾淨,妳是進不去的,趁早死了那份心,不要逼我動狠。」
  「啊……那毛頭小伙子,哪有大當家的弄得舒服……嗯、嗯……」最知這男人心狠手辣,英姐把腿搭上座椅,用力上下起坐開來,心中卻覺索然無味。
  鳳蕭著一襲束身粗布黑衣,抱著斗笠一動也不動,二十出頭的年紀,眼中卻透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沉著冷酷,拒人於千里之外。
  沈硯青笑問他,「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鳳蕭瞥了眼門外的馬車,那車簾隨風微動,女人一雙綰色繡鞋兒若隱若現,便曉得眼前這個是她的丈夫了。見沈硯青不過只比自己大個一二歲,著一身印雲紋群青長裳,分明氣宇清雅不俗,舉止做派卻自有一番商人的沉穩幹練,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外頭那女人倒也是好命了。並不對沈硯青反感,更或者還有讚賞,然而卻莫名糾結,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滋味。
  「姓蕭名風,老闆怎麼稱呼?」鳳蕭沉聲應話。連說話也是冷硬,半句不多言。
  曉得與這樣的人交道,重的是信義品德,而非金錢套攏,沈硯青暗自欣賞,大方見了一禮,「敝姓沈,名硯青,日後還請蕭兄弟多多關照。」
  「好說。」鳳蕭抱了一拳,不再搭理。
  沈硯青便吩咐看茶,自去後院拿東西。
  伙計在櫃檯裡抓藥,是個細細白白的小後生,一邊兒翹著蘭花指秤量,一邊兒拿小桃眼頻頻往鳳蕭身上瞄,「哥哥在看什麼?」連聲音也細細的,微微上翹。
  鳳蕭很反感,想了想沒忍住,冷眼瞥過來,「那女人是你們少奶奶?聽說是個吃膏兒的。」
  伙計見他搭理,眼睛裡都泛起了春光,骨頭頓的就酥軟了,「唉唷,是姨奶奶。打南邊兒買來的,早先不肯,逃過,後來被老太太動了家法,哄她吃了一陣子紅膏,現在可本分。」
  南邊買來的,還逃過、被打過?鳳蕭眉頭一蹙,暗暗捺下心中悸動,又不冷不熱地問道:「瞅著眼熟,可是叫做什麼桃?」
  「什麼桃,錯了、錯了,叫什麼枝。」伙計從胸口掏出小香帕搧了搧,見鳳蕭依然不上鉤,只蹙眉凝著馬車,不由警覺道:「對了,哥哥您打聽這麼多做什麼,您可不能惦記她,她是我們爺的心頭好,惦記了要出人命的。」
  「哦,不過隨口問問。」鳳蕭便不多言,見藥包好,拿起來大步將將往謝鸞枝那邊走去。
  沈硯青亦正好提著一只錦盒從後院走出來,便對他笑笑告辭。
  謝鸞枝在馬車上等久了,忍不住撩開簾子抱怨,「怎麼還不來,又說話不算數,說好的等會兒陪我去看花。」
  那碎花鞋兒才踏上車轅,一抬頭卻看到沈硯青鳳眸瀲灩,端端地立在自己跟前,手上一只首飾盒兒半開,可見裡頭金燦燦手鐲兒在陽光下打著炫目光芒,那釘砂細膩、雕花精湛,一看就不是尋常手藝。
  「喜歡嗎?」沈硯青環過謝鸞枝的腰,薄唇貼近她耳際戲謔道:「特意為妳母子三人訂製的,京城鴻泰首飾莊的頭牌師傅,一整套龍鳳呈祥。念妳這次主動,送與妳就是。」那耳垂細膩瑩白,忍不住輕輕磨咬一口。
  路人回頭悄看。
  討厭,只怕別人不曉得自己是他的女人。謝鸞枝雙頰頓染胭脂,握著小拳兒捶上沈硯青肩膀,「誰念你了,還不是你家老太太逼的。」
  那側臉嬌美、春目柳眉,小唇兒倔強微翹,笑起來彷若山花初綻,鳳蕭腳步頓的滯住,腦袋一瞬空白。小桃紅!
  沈硯青可不信謝鸞枝藉口,攬著她嬌軟的身子攀上馬車,「口是心非,妳不想我,偷我那本畫冊做什麼。」
  謝鸞枝才不肯承認偷拿,正要抵賴,卻忽撇見沈硯青身後一道清偉的黑衣,呆致致的,好像要走過來又不走過來,不由撇開沈硯青要看,「那人是誰?」
  沈硯青卻擋著不讓她看,「是誰也與妳無關,怕妳又把旁人魂魄勾去。」抱住謝鸞枝腰身,親一口,進了車廂。
  謝鸞枝唇兒被堵,曉得拗不過他,只得素手把一面簾子合下。
  她怎麼能對別人那樣笑,她從前連對自己說話也都是疏離,鳳蕭木木然走到馬車邊,把手上短刀探上簾子,卻忽然將將一滯。
  「唔……別鬧……說好的不弄我,這是在車裡吶。」女人的聲音嬌噓帶喘,應是在躲閃掙扎。
  「車裡又如何,說,現在有沒有一點愛上我,有就不弄妳。」那個清雋的年輕商人喑啞帶笑,窸窸窣窣的好似在把她的衣裳勾解。
  也是,任他是誰,碰到了這個女人都是難以自持的。鳳蕭執刀的手心在顫抖,深吸一口氣,忍痛等候謝鸞枝的回答。
  可她的回答卻更加破傷他的心,「什麼愛不愛,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啊!住手……愛、愛還不行,不過才愛一點點。」
  「這還差不多,我就親親妳這裡,幾天不弄,看看又大了沒有。」
  「嗯……」
  那一方車廂暗湧,裡頭漸漸溢出詭祕的唇齒吧吱交響,間雜著男人、女人粗粗淺淺的喘息,不用想都知道在做著什麼。
  這本是夫妻理所理當,可他無法想像裡頭坐著的竟是他心心念念著的小桃紅,那個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會臉紅的青澀少女,她怎麼會發出這般嬌媚酥骨的低喃吟哦,說好的三年呢?鳳蕭手腕發抖,遲遲挑不開那面簾子。
  老程有些惴惴不安,「這位爺,您可有事?」
  鳳蕭無力地把刀垂下,「沒有,走吧。」
  老程吁了一口長氣,連忙打馬離開。暗嘆娶個漂亮老婆也遭罪,動不動就著土匪惦記,將來阿翊長大,從鄉下抬個勤快姑娘就足矣。
  荒草坡上狼狗的狂吠依稀彷若昨日,那蒼茫大雪之下,衙役凶惡追趕,少女奔跑的背影倉皇絕望,她滿頭面釵環凌亂,撕心裂肺地說,鳳蕭,我等你,等你來。你不來,我恨你一輩子。
  可是一轉眼才半年,舊影卻對不上號了,她變了,變成天,有人用金銀榮華寵慣她,他卻變作地,在刀尖上舔血偷生,不知今夕何夕。
  青石長街上行人攘攘,鳳蕭一道健朗身影在人群裡大步穿梭,有小板車被他撞歪,攤販破嘴大罵,他卻一刀子將車轅劈開,嚇得那人癱軟。腦海中忽而是草堆裡少女馨香嬌軟的身子,忽而是曠野矮轎內那雙驚惶的繡花小鞋。
  三番五次擦肩,竟不知與她錯遇,如果當初分開前要了她,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快地把自己忘記?如果那一夜掀開簾子,是不是她就不會懷上那個男人的骨肉?只嘆情緣太薄,誓言太短,造化作弄,物也非,人也非。小桃紅、小桃紅,妳到底是被打罵所迫,還是真的忘了誓言?
  馬車裡,謝鸞枝頓的把沈硯青掙開,「不對,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又在找藉口逃避。」沈硯青不明所以,一雙鳳眸瀲灩,好整以暇地看她作戲。
  謝鸞枝卻沒心思玩笑,扣著胸前盤釦,把後窗簾子掀起。然而那大街上板車歪斜、小販叫罵,卻是什麼也沒有,不由有些發愣。
  沈硯青便笑話她,「懷孕了就愛胡思亂想,一會我讓灶上燉點安神的給妳補補。」掀開簾子讓老程快點打馬回去。
  謝鸞枝想了想,也覺得是。凝著沈硯青清奇的面龐,暗怪自己怎麼又犯糊塗,便主動把五指與沈硯青扣緊。
  沈硯青反將她一握,女人的心事什麼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那外頭是間小戲院,漆紅的大門內走出來一對年輕輕的俊男俏女,她摟著他的腕,他撫著她的臀。
  「三少爺說好的供我一天兩管,怎的才半個月就耍賴,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繼續待在翠紅樓,不隨你出來。」女人扭著小腰兒一路打著呵欠,十六七歲的年紀,生著薄皮眼睛,畫著紅嘴唇,穿一身繃緊的半長袖紅豔豔繡花春襖,不高興。
  三少爺沈硯邵連忙嬉笑討好,「我二哥帳上管得恁嚴,半個銅板都摳不出來,不比從前表哥大方,動不動就給我主動塞銀子。妳再忍忍,我晚上回去弄點兒寶貝,明天一準給妳買。」一邊說,一邊嘟著腮幫親女人的小嘴。
  錢,哪裡還有錢。榮若的嫁妝偷多了有愧,不偷吧,自己那點兒小私房哪裡經得起這女人花銷。
  女人氣惱打他,「那說好的抬我進門呢,什麼時候抬?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跟了你,你不對我好,看我不用菸膏噴死你。」
  「噴不死,那玩意兒原來越噴越痛快。」沈硯邵諂著臉兒,在女人的臀上用力一掐,「親親爺的心肝小秀芸,等榮若心情好了,爺一定把妳抬回去。」
  「嗤,苦瓜臉兒的,幾時才能心情好。那說好了,我可等你明天給我買,什麼時候買來老娘什麼時候伺候你舒服。」秀芸這才得意了。
  二人吃吃笑著,眉來眼去地準備過街下館子。
  「吁……」卻忽然面前一輛馬車將將一擋,簾角下刺金邊的沈字潦草不羈,牛頭馬面一般。
  哎呀媽,要人命了,沈硯邵刷地剎住腳步,一把將女人手兒扯開,桃花眸子裡堆滿尷尬,「呀,二哥、二嫂,你、你們怎麼在這裡?好巧啊哈,正和朋友看戲呢,他有事先走了,順、順道送他媳婦回去。」魂兒都嚇尿了,使勁扯著秀芸的袖子讓她快走快走。
  那叫秀芸的女人卻不肯走,呸,還說抬自己回去呢,負心郎,吃了吐。偏甩著帕子翹著胸脯看他怎麼辦。
  個扶不起的阿斗,枉榮若在宅子裡為他受盡委屈。謝鸞枝不動聲色地把那秀芸打量,見女人一雙薄眼皮兒也一挑一挑地在瞄自己,那舉止間風塵味兒十足,騙得了好色的沈老三,卻騙不了自己,梅喜在做丫頭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在多少男人的面前裝過清清白白了,方法太多。
  看不過去,替榮若不平,揚聲笑喚道:「喲,三少爺好巧吶,早上三少奶奶才說要給你納通房呢,這廂你就惦記著往裡頭抬女人了。」
  沈硯邵聽不懂,乍一聽還以為是真的,眼睛頓然一亮,「真的?哎,我就說榮若的肚量最能容人了,好女人啊,嘖。」頓的又把秀芸抓回來,得意嬉笑,「瞧瞧,我二嫂親口說了,就說爺不會騙妳吧,妳還恁是不信。」
  「嗤嗤。」女人這才正眼看向謝鸞枝,懶懶地屈膝見了禮,又撇著嘴兒去戳沈硯邵的腦門,「瞧你這慫樣,多學學人家二嫂的乾脆。」一瞬討好巴結起謝鸞枝來。
  謝鸞枝心中反感更甚,偏勾著嘴角又笑,「別高興得太早呀,人家三少奶奶還說了,除卻小綠,哪個女人她的眼裡都不容。三少爺若執意要抬也行,幾時抬回去,幾時她就回你丈母娘那裡去住。」
  最怕的就是岳父、丈母娘了,沈硯邵雙腿一軟,訕訕哭將起來,「哎,別、別啊,千千萬萬別讓榮若知道,她知道了又得哭。咱家還欠著她家銀子,她這還懷著男娃呢,二嫂行行好則個。」
  哼,知道她懷孕,你還做這種囫圇事,謝鸞枝冷著臉不說話。
  沈硯青冷颼颼瞥了眼那輕挑招搖的女人,心中都是厭惡。恨鐵不成鋼,家中產業繁多,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可惡三弟卻整日個與一群魑魅魍魎胡鬧,恁的是個敗家貨色。懶得與沈硯邵廢話,只對馬車後頭的跟班小廝吩咐道:「去鋪子裡叫上幾個人,綁了這畜生回去,扔祠堂裡先關他半個月。」
  「是。」小廝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叫秀芸的女人臉色刷地冷下來,笑笑著凝了謝鸞枝一眼,「哼,那三少爺以後別來找我了,奴家不做那縮頭藏臉的烏龜,也不賣臉色給少奶奶們看。」顛著一雙三寸金蓮,屁股兒左右扭擺,頭也不回。
  沈硯邵拉不住,怕女人當真不理自己,連忙打了個虛幌子,急將將扔下一句,「哎,先走了。二哥、二嫂行行好,千萬別讓榮若知道。」拖住秀芸,跳上自個的馬車逃之夭夭。
  小廝帶著幾個伙計過來,「二少爺,人呢?」
  「跑了。你們幾個跟去看看,查清楚他住哪裡再來回我。」沈硯青沉下臉來。
  「是。」伙計們疾步追去。
  車輪子轂轆轂轆繼續往宅子方向走,謝鸞枝卻沒了心情,沈硯青問她,「怎麼了?」
  「就是替榮若抱不平。也怪你娘親,自個兒子風流敗家,她不管束,反倒整日個苛刻著媳婦。換我是榮若,有那般強勢的娘家,一準兒與他和離。」謝鸞枝憤懣地說,說完了卻發現周遭詭異的安靜,看到沈硯青新奇的目光。問他,「你在看什麼?」
  「看妳忤逆。好個大膽丫頭,她再不好也是我長輩,又豈是妳能夠教訓。」沈硯青做嚴肅狀。
  謝鸞枝自覺說漏了嘴,連忙吐吐小舌兒,「那也比你好,都當爹的人了,還玩什麼離家出走,沒羞。」
  沈硯青才調侃著謝鸞枝,頓的又沒面子起來,咳咳嗓子,「那日確是被妳氣傷了,見妳難受,又不忍心凶妳;倘若繼續留在家中,心呢,卻承受不住頻頻被妳擊傷,還不如出去安靜躲避幾日。」
  他雖說得輕描淡寫,然而眉宇間隱忍的落寞謝鸞枝卻看得分明。那些日子入了魔怔,原是自己冤枉了他,卻不肯拉下臉來道歉,只閉著眼睛裝作睡著,免得他太得意,反正以後她會疼他,會一心一意對他和孩子們好。
  馬車一路不停,很快便到得沈家老宅。一路被他攬著回來,乍一推開竹嵐院月牙形的拱木門,把滿院子看望狗崽兒的狗爹們嚇了一大跳。
  「汪汪,嗚……汪。」旺財很窘,怎麼關著門還不頂事,連忙凶巴巴地吼著眾狗們出去,假裝不認識、假裝非常討厭。
  謝鸞枝捂著拍子笑得不成樣。
  個沒節操的狗,沈硯青很鄙夷地看了旺財一眼,不過他可沒心思打理這些狗們春事,女人笑得太好看,他把持不住。
  大白天的把門兒一關,小夫妻倆兒往被褥裡一鑽,那衣裳拆解,肢體交纏。說什麼給她好好歇息,其實卻又弄了幾時辰春宵,等到穿衣洗漱,天又是晚上了。

  ◎             ◎             ◎

  謝鸞枝到布莊裡去讓沈硯青回來,宅子裡老太太只一直繃著神經,只怕小夫妻兩個見面又掐起來,後來乍一聽說小嘴兒又親上了,頓的一屁股坐回床上,乖乖,可算踏實了。
  老太太因為好幾天沒見著孫子,晚膳的時候便讓人去請小兩口到上房陪著。
  覺著人少,林嬤嬤特意換了一張紅木小圓桌。五菜兩湯,葷素相宜,老少三個默默用飯。
  謝鸞枝胃口好,挾了塊酸辣香酥墨魚兒,吃一口,還想繼續挾,碗裡頭已然多出來二三塊。看一眼沈硯青,那眉目清雋,肅然端坐,好不正經,然而筷子末端的湯料卻出賣了他。謝鸞枝心中生暖,想了想,筷子探入素菜裡,回挾了一大筷韭黃去,曉得他不吃,偏給他挾。
  沈硯青痛苦地皺起眉頭。
  謝鸞枝忍不住抿嘴,低頭吃起他挾的墨魚兒。
  「咳。」老太太悶聲咳了咳嗓子,天殺的小冤家,掐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掐個你死我活,愛起來的時候呢,連吃個飯都不讓人安生。卻又不真的懊惱,只是抽著嘴角,「好好吃,別餓著我的小孫孫。」
  「是。」沈硯青幸災樂禍,便衝謝鸞枝戲謔挑了挑眉,「鸞枝,妳聽見了沒有?」
  可惡,好像沒他什麼事兒一般。謝鸞枝才沒那麼傻,挾起一塊老太太最愛吃的煎炸素雞,笑盈盈,「老太太您也吃,您吃好了孫孫們才高興。」
  老太太活了六十餘歲,還從來沒有哪個媳婦、姨娘給自己挾過一筷子菜呢,或許是怕自己,也或許是恨自己,反正都把她當佛尊一樣老遠地供起來、隔開來。瞅著謝鸞枝此刻眼中的柔靜,心中越發滿意這女人聰明、知恩圖報,不白對她好。
  「嗯。」老太太悶著嗓子,難得語重心長地吁了一口氣,「以後都是當父當母的人了,做什麼事情再不能像從前那般衝動,日子就這樣好好地過下去,再不要吵吵。我也老了,管不了你們那許多,能看幾年小曾孫兒就是幸福。生意上的事兒辛苦,鸞枝妳要多疼著點妳丈夫。硯青也要常回家來待待,省得以後孩子和你不親。」
  「是,謹記教誨,日後定不再讓長輩們擔心。」沈硯青與謝鸞枝濯濯對看了一眼,藏在桌下的手兒暗暗互相扣緊,執子之手,這感覺真是奇怪,連當日拜堂兒都不比此刻嚴肅。
  老太太瞅著謝鸞枝小西瓜一般隆起的少腹,默了默,對沈硯青道:「生意上的事,我放心交給你。等這陣子布莊上的事兒忙完了,也把你媳婦的身分抬了吧,不能委屈了孩子。」
  「是,孫兒一早就有此意,只看鸞枝她願意不願意。」沈硯青笑笑著看向謝鸞枝。從前問過她,那時不到火候,此刻應該不會再拒絕。
  還有什麼不願意的,老太太一雙細長老眼瞪過來。
  手心裡的力道暗暗緊了緊,是他在等待自己的最後答覆。謝鸞枝默了默,少頃噙著笑臉抬起頭來,「謝祖母恩典,一切都聽祖母安排。」
  改口了,眾人暗暗舒了口氣,一旁伺候著的春畫和梨香喜笑顏開。
  正說著,魏五腫著大臉跑了進來,「二少爺,馬場那邊,土匪把二十匹馬都換了銀子還回來了。」一邊嘶著嘴角,一邊讓人抬進來一大箱花白白的銀子。
  曉得這廝被小翠打了,一眾的丫頭、婆子們忍不住吃吃戲笑。
  老太太嗔惱地罵道:「看看,看看你鬧得什麼革命,媳婦躲是沒有辦法的,得哄,哄好了才有甜頭。」嘴上罵,卻不見真惱。
  魏五很沒面子。看一眼少爺一對小夫妻,乖乖,敢情這貨拐自己離家出走幾日,他和少奶奶倒是越來越恩愛了,過分。魏五恨得咬牙切齒,「得,以後除了生意上的事兒,奴才再跟著少爺瞎掰,奴才就是頭豬。」
  「嗤嗤。」下人們笑得越發止不住。
  沈硯青嚅了嚅嘴角,見魏五手上還提著兩隻母兔子,便肅著臉一本正經道:「爺斷然沒有逼迫你,怪你臨陣反戈,此刻如何又來賴我。手上提著的是什麼?若沒有事,先且回去吧。」
  魏五這才想起來那個英俊土匪哥兒的囑託,忿忿然把兔子一擲,「是那個叫蕭什麼風的疤臉弟兄,說是親自打了兩隻野味,送給少奶奶補身子。」
  沈硯青峻眉微挑,略有訝異。想了想,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面都不曾見過呢。便笑笑道:「呵呵,他倒是有心了,不枉我有意結交。銀子先放在帳上,下回來他來抓藥你原樣退回去,野味留了便留了吧。」
  野兔子肉嫩湯濃,大灶上燉好,謝鸞枝讓陳媽給老太太、大夫人、三夫人、榮若各端去一份。後面並不曾再送來,雖惦記那美味,卻也沒往心裡頭放。
  布莊的生意談妥,沈硯青籌備了銀子,鄧佩雯回江廣綢緞莊開工,時日過得飛快,到了五月上旬的時候,第一批貨就已經發往北上了。沈硯青重新裝修了鋪面,又讓掌櫃的翻了黃曆,定好在五月十八正式更名開張。
  老太太很高興,十五這天吩咐下去,讓全家大小一起聚個飯。

  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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