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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折】侯爺夫人要休夫《二》

身為名將,霍天北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寵臣,有人說他命格太硬, 雙親、大哥皆已病故或埋骨沙場,總之活著的都不是一脈相承的至親。 少年得志的他,明明位高權重,放眼京城卻沒有哪家閨女肯嫁他為妻, 而他骨子裡最是傲氣,不屑勉強他人,所以顧雲箏在他眼裡, 恰好是他能勉為其難娶進門的女子。她門第在官場中是中下等, 哪個男子都不願意娶她進門,人人都說這位大小姐就是禍國殃民的料, 一旦娶進門,指不定生出多少事來,活生生就是個妖孽。沒想到成親後, 這位大小姐果真沒良心,整日裡巴望著他能在外頭養個外室, 最好能抱個孩子回府。殊不知,他在娶她之前,已跟自己說了, 成親後不管好歹,這輩子只穿一次紅袍褂,只娶她一個女子。

會員價:
NT$1606.6折 會 員 價 NT$16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九月輕歌
出版日期:
2015/09/22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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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名將,霍天北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寵臣,有人說他命格太硬,
雙親、大哥皆已病故或埋骨沙場,總之活著的都不是一脈相承的至親。
少年得志的他,明明位高權重,放眼京城卻沒有哪家閨女肯嫁他為妻,
而他骨子裡最是傲氣,不屑勉強他人,所以顧雲箏在他眼裡,
恰好是他能勉為其難娶進門的女子。她門第在官場中是中下等,
哪個男子都不願意娶她進門,人人都說這位大小姐就是禍國殃民的料,
一旦娶進門,指不定生出多少事來,活生生就是個妖孽。沒想到成親後,
這位大小姐果真沒良心,整日裡巴望著他能在外頭養個外室,
最好能抱個孩子回府。殊不知,他在娶她之前,已跟自己說了,
成親後不管好歹,這輩子只穿一次紅袍褂,只娶她一個女子。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顧雲箏逐一聽了管事媽媽的通稟,一一示下,回到房裡時,已近午時。
  李媽媽早已聽說了諸事,看向顧雲箏的眼神比平時多了幾分恭敬。先前她總是擔心四夫人會出差錯步步受阻,現在看來,倒是她小看了人。這四夫人平日裡偶爾的孩子氣是真性情,遇到事情卻是條理分明,是個聰慧、有城府的。
  顧雲箏先找來春桃,詢問她房裡的丫鬟哪個聰慧、哪個沉穩、哪個不能用。
  含清閣裡的下人,這麼久其實一直沒個章程,起先只有夏蓮、思煙、春桃三個大丫鬟。思煙、春桃說起來是大丫鬟,平日裡過的卻是二等丫鬟的日子,被夏蓮呼來喝去。隨著夏蓮被丟到後花園,春桃與思煙才得以真正做了大丫鬟,只是顧雲箏平日只倚重春桃,思煙也就只管著房裡的膳食、調教下面的丫鬟和婆子。
  此刻,春桃細細地道:「思煙是個八面玲瓏的,各房裡都有相熟的丫鬟、婆子,遇事沉穩。二等丫鬟裡,冰琴、夜藍很踏實,做事盡心盡力,自夫人到了府裡就在房裡當差,沒被夏蓮抓到過錯處,冰琴更聰慧些,偶爾會點撥小丫鬟、婆子不要朝秦暮楚有異心。
  至於別的丫鬟,都被夏蓮挑到錯處,已來來去去換過幾次了,現在的幾個相處時日短,奴婢還看不出什麼。」
  顧雲箏思忖片刻,「冰琴、夜藍升為一等丫鬟,這樣房裡就有四名大丫鬟了。妳還是和以前一樣,幫我管著庫房,跟在我身邊處理瑣事;冰琴負責膳食;夜藍管衣物首飾;思煙……」她略一沉吟才勉強作了安排,「讓她幫我調教丫鬟、婆子,管著灑掃。妳們四個凡事都要以李媽媽為首,聽她的意思行事。」
  春桃一一記下。
  顧雲箏又說起堇竹,「堇竹和帶來的二等丫鬟平日幫我管管帳,主要還是服侍侯爺,月例與在東院一樣,日後東院有人再過來,都是一樣。」
  春桃稱是,轉去傳話。
  午飯後,顧雲箏坐在東次間的大炕上做繡活。李媽媽親手沏了一盞濃茶,送到顧雲箏身側的炕桌上。
  顧雲箏平日裡並無午睡的習慣,總是看書、習字或做針線,偶爾心中不快才會歇息。她笑著指一指杌凳,示意李媽媽落坐,「媽媽聽說我的安排了吧,可有不妥之處?」
  「沒有不妥之處。」李媽媽笑道:「夫人安排得再合理不過。」
  「是嗎?」顧雲箏看了她一眼,「對思煙的安排,媽媽也覺得妥當?」
  李媽媽語聲略低了一些,「思煙姑娘是個八面玲瓏的,各房裡都有相熟的,這樣的人,若是自幼跟在夫人身邊真是再好沒有,但她是在夫人進府後才被派過來的。房裡的丫鬟、婆子懶散懈怠已久,夫人讓她幫忙調教,自然妥當。」
  顧雲箏就笑,「那媽媽知道她與誰走得近嗎?」
  李媽媽沉默片刻才道:「與大夫人房裡的丫鬟是同鄉,走得近一些。」
  顧雲箏喝了一口茶,唇畔綻出一抹笑意,透著欣慰。她是霍天北的髮妻,大夫人是霍天北的寡嫂,而大夫人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日與她並無交集,也就沒有爭端。
  可是李媽媽沉默了片刻,說的是思煙與大夫人房裡的丫鬟走得近,這樣看來,那沉默就是故意為之,意在提醒她什麼。這樣看來,大夫人雖然孀居,對府中的事怕是瞭如指掌,日後不定何時就會找上門來。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顧雲箏拿起針線,「去歇會兒吧,別跟我一樣熬著。」
  李媽媽笑著稱是退下。
  近申時,顧雲箏去了霍太夫人房裡,詢問四月十五內宅要請的官員家眷,宴席有沒有需要特地準備的佳餚,笑著解釋道:「我這也是笨鳥先飛,早幾日準備著,到時候的差錯總會少一些。」
  霍太夫人很滿意她這樣積極的態度,取出了一份名單,「這是壽宴時要請的人,大多是與侯府走得近的,妳留心記下來。」
  顧雲箏接過名單,笑著保證道:「我會用心記下來。」
  心裡卻道,什麼與侯府走得近的,分明是與您、二房走得近的人,與霍天北交好的,恐怕是一個也沒有。不過,與霍天北走得近的人,想來早就得了話,霍太夫人下請帖也沒用。
  她又與霍太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才告辭離開,在回去的路上快速地看了看名單,沒有蒲家……她若有所思地合上了名單,漫步回去。

  ◎             ◎             ◎

  在門口遇到了霍天北,顧雲箏有些意外,忍不住打趣他,「侯爺今日又很清閒?」
  霍天北微笑,「實在是沒什麼事,我又舊傷發作,請皇上准我歇息一段時日,皇上沒應允,讓我每日上午去五軍都督府,下午在家歇息。」
  他舊傷發作是有的,卻早已無恙,現在擺明了是應付公務綽綽有餘,要偷閒。
  進到房裡,不等顧雲箏喚人,堇竹已經走進門來,行禮後去服侍霍天北更衣。
  自己終於不用再充當他的丫鬟了,顧雲箏笑容愉悅,隨即發現堇竹服侍霍天北也不過是備好衣物。這樣想來,霍天北身邊的丫鬟倒是很清閒。
  更衣後,霍天北喚她,「去正房看看?」
  「好啊。」左右也沒什麼事,白日裡她也不能靜下心來看與霍太夫人來往的那份名單,便與他相形去了正房。
  正房位於內宅最前面,門前的甬路直通垂花門,後面就是霍太夫人的院子。
  正房是個五進的很大的院落,一進是倒座房,二進是處理諸事的大廳,三進才是夫妻居住的居室,後面又有待客的花廳、後罩房,東西兩面各有一個小院兒。
  工匠們正在抓緊修繕屋宇,經過倒座房、大廳,步入日後要日日居住的正屋,顧雲箏看到工匠正在忙的事情,將五間正屋、廂房的門窗卸下,換上透明的鑲嵌玻璃的門窗。
  玻璃在這年月下來自於海外,尋常官宦人家有個玻璃鏡子,也就是西洋鏡,都已算得新奇,可如今的正房門窗上的窗紗都要用玻璃取代……手筆可是不小。
  霍天北道:「讓妳過來看看也是要問問妳的意見,看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我不怎麼講究這些,侯爺手裡的人又都善於安排這些。我坐享其成就是。」事實是還是老問題,這侯府不能給她家的感覺,懶得花心思。
  居室裡面有灰塵,家什又已全部搬走,沒什麼可看的,兩個人只是細看了看院中情形,便原路返回。
  霍天北已聽徐默說了她上午的事,笑著讚許她,「做得倒是妥當。」
  霍太夫人那個人很擅長表面工夫,熱衷於做出表面上的一派祥和,她作的文章恰好是投其所好之餘又達到了目的,真的是再妥當不過。
  顧雲箏卻是明白霍太夫人爽快應允的另一個原因,「太夫人也是擔心侯爺出面才答應的。」至於賞罰的事,她笑道:「下人看重的,不過是錢財得失與前程。」
  聰慧,且通透。他笑意更深。
  顧雲箏說起一件事,探他口風,「我看了太夫人壽宴上請的賓客,並無宣國公府。」如果他根本就不與章家來往,她豈不是再沒機會見到章嫣了嗎,不見與不能見可是兩回事。
  霍天北態度淡漠,「不論什麼事,那邊都不用請,與我來往都不多。」
  顧雲箏有些失望。
  她稍加打聽就知道的事,霍天北也就不瞞她,「外祖父、外祖母早已去世,舅舅又是恨不得寵妾滅妻的東西,漸行漸遠也好。除了嫣兒的事,若是有人上門,妳都不須理會。」
  顧雲箏點一點頭,卻不得不故意追問一句,「嫣兒是誰?」
  「是表妹章嫣。舅舅、舅母膝下只這一個嫡出的女兒,其餘的兒女都是庶出。」
  「其餘的兒女……」顧雲箏心頭一動,「我以前好像聽誰說過,宣國公膝下並無男丁。」
  「去年添了一個。」
  宣國公與章夫人倒是不用再過繼了,章夫人卻該忙著將庶子養在名下了,小妾一定會想多留孩子幾年……又是一場風波。顧雲箏暫且放下這想想就頭疼的事,說起另一件讓她不解的事,「太夫人給了我一份名單,上面有大嫂的娘家。」大夫人的娘家不是該與他態度一致嗎?
  霍天北略顯無奈,「大嫂的爹爹,是兵部員外郎。」
  「原來如此。」霍天賜是兵部正五品郎中,大夫人的爹爹林鶴慶是從五品員外郎,於公於私都少不得來往。
  正說著話,徐默快步走來,遠遠就道:「侯爺,我有要事通稟。」
  徐默平日對顧雲箏如別人一樣恭敬客氣,對霍天北反倒顯得隨意,是情分匪淺之故。
  霍天北走過去,聽徐默低語幾句,漾出清明笑意,隨後對顧雲箏招一招手,「隨我去東院。」
  東院,是霍熠航的住處。顧雲箏對那孩子一直很好奇,此時自然欣然點頭,帶著春桃隨霍天北去往東院。
  這一次趨近東院的時候,顧雲箏發現之前的緊張沉凝氣氛已無,進了院落,雖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人們的表情已鬆懈下來,想來即日起就不須再如之前那樣防守了。
  霍天北曾說過,要用一個女人換這孩子,讓那女子離開西域來京城。今時這情形,是不是意味著那個女人已經到了京城?顧雲箏一面走一面猜測著。
  侯府占地面積頗廣,東院是尋常官宦整個府邸的面積,也分外院、內院。
  顧雲箏隨著霍天北走過前院,過了一個小小的垂花門,踏過路程不算短的甬路,進了霍熠航居住的院子。
  院落西牆角,有新搭建而成的鞦韆,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孩童正由一名丫鬟推著盪鞦韆。
  孩子的側臉並無此時該有的笑顏,顯得鬱鬱寡歡。意識到有人到了院門,他側眼相看,看到霍天北的時候,一張臉立時有了光彩,漾出歡悅的笑顏,用清脆甜軟的聲音喚道:「四叔!」
  丫鬟立刻笑著將他抱下鞦韆,任他跑向霍天北。
  「今天乖不乖?」霍天北語聲愉悅,分外柔和。
  顧雲箏看清那孩子的樣貌的時候,腳步停下來,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僵在了原地。
  這個叫作霍熠航的孩子,五官與雲唯揚酷似,眉目清秀、唇紅齒白。有些瘦弱,小下巴尖尖的,顯得一雙眼睛更大。
  霍天北說他雙親皆已不在人世,說他五歲了……前者屬實,而後者怕是連她一併瞞著。世上年齡相近而容顏酷似的人不是沒有,卻終究是太少,她在這片刻間幾乎能夠確定,這孩子就是她的姪兒,三叔的孫兒雲唯揚。心頭猶如波濤翻湧的江河,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春桃察覺到顧雲箏的異樣,輕輕扯了扯她衣角,「夫人……」
  顧雲箏抬頭望向晴空,深深吸進一口氣,努力勾出笑意,舉步趨近那一大一小。
  霍天北已將霍熠航抱在懷裡,見她走過來,對霍熠航笑道:「這是你四嬸,過兩日你搬去跟我們住在一起,好嗎?」
  霍熠航為著末一句,綻放出喜悅的笑容,隨後才認真地打量顧雲箏,清澈的大眼睛裡含著審視、戒備。
  要受過多少苦,一個小孩子才會對陌生人生出這樣的情緒?顧雲箏心疼不已,很想將他抱在懷裡安撫,卻又明白不可急於求成,便只是笑著對他點一點頭,承諾道:「我會跟你四叔一樣對你好的。」
  霍熠航對這話半信半疑,也就不置可否,只是指著身邊的丫鬟問霍天北,「連翹會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會一起去。」霍天北指一指西面,「不遠,一牆之隔,那兒也是我平日歇息之處。」看了顧雲箏一眼,又道:「你四嬸早就想見你,日後會幫我照顧你。」
  霍熠航看向顧雲箏的眼神這才有了一點暖意,乖順地點頭,「嗯,我聽四叔的。」
  顧雲箏心中充滿著酸楚,還有些許失落。她再不是姪兒依賴、喜歡的姑姑雲箏了,如今只是他喜歡的四叔霍天北的夫人,想要與以往一樣,就要重頭來過。
  霍天北帶顧雲箏過來,意在讓她與霍熠航在同住之前見一見,有些人是天生的冤家,一相見便知有無緣分,流露出一些情緒。此時見顧雲箏明顯對霍熠航存著憐惜之情,而霍熠航雖然如常戒備陌生人,卻不反感顧雲箏,這已是最好的情形。
  交代連翹著手準備搬去正房之後,他與顧雲箏原路返回。
  顧雲箏道:「那孩子多說也就四歲,侯爺說他五歲,是為了什麼原因避嫌吧?」
  收養了一個孩子,不論是不是雲氏人,也要方方面面地考慮到。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作一些表面文章,以防平地起風波。
  霍天北委婉承認,「不論他以前是誰、多大,在他能夠光耀門楣之前都要隱姓埋名,做我的養子。」
  顧雲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經過這件事,她已不能不對他完全改觀,因一些事對他的牴觸消失殆盡。沉了片刻,又奇怪,「熠航怎麼喚你四叔?」
  霍天北輕輕一笑,「只當是我高攀,多了個異姓的兄長。不過是個稱謂,胡亂叫著吧。」
  顧雲箏想一想,也是這個理。
  同去霍太夫人房裡請安的時候,霍天賜一家三口面色微顯沮喪,霍天齊則是一改神遊天外的樣子,對霍太夫人道:「曼安身子不妥當,該臥床靜養。我想請您給個恩典,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
  顧雲箏這才知道三夫人的閨名,聞言有些意外,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垂著頭,顯得有些羞赧,那份因為夫君體貼生出的喜悅卻是溢於言表。
  霍太夫人看著霍天齊,目光顯得有些無奈,「好啊,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怪我,這段日子忙碌,對曼安多有疏忽。」
  霍天齊與三夫人忙不迭起身道謝。
  顧雲箏對此也覺得寬慰。三夫人不論是因為什麼,在霍太夫人、二夫人面前很侷促、緊張是事實,免了晨昏定省,想來心神也能放鬆下來,對於安胎很有益處。
  用完飯,三房、四房同時起身道辭。出了霍太夫人的院落,霍天齊喚住霍天北,兩人並肩說話。三夫人則讓丫鬟帶著玉姐兒先走,自己到了顧雲箏面前,輕聲笑道:「若不是四弟妹主持中饋,我們也不會提出免去晨昏定省的事,說來還是要感謝妳的。」
  顧雲箏對這話不是很明白,只聽得出二夫人主持中饋時對三夫人不怎麼好,便只是道:「不論怎樣,對妳有好處,我也很高興。」又提醒道:「妳得了空又方便的話,就去沈大夫那兒看看吧。他有些怪脾氣,輕易怕是請不動他,妳只能親自跑一趟了。」
  三夫人笑著點頭,「我會去看看的。妳推薦沈大夫的事,我跟三爺說了,他今日就命人去打聽了,這才知道那沈大夫在民間很是有名,他也催著我快去問診呢。」
  顧雲箏被三夫人的喜悅感染,由衷地笑起來。
  三夫人又認真地道:「日後不論他能不能將我身子調理好,我都會將他推薦給親朋。四弟妹認可的人,我信得過。」
  來往次數屈指可數,三夫人卻是這般地信賴她,是人們常說的有緣,還是三夫人性情率直單純?不論是哪樣,顧雲箏都樂得接受,她攜了三夫人的手,帶著期許道:「妳最要緊是把心放寬,來日定能平安產子。」
  三夫人用力點一點頭,目光中充盈著暖意、感激。
  回到房裡,顧雲箏藉著燈光細細看著霍太夫人給的名單,喚了李媽媽在身邊,隨時詢問那些人的大概情況。
  霍天北見她忙著,便早些洗漱,回了寢室看書。
  秦姨娘與安姨娘過來請安,前者不見霍天北,很是沮喪;後者的眼底則有血絲,看起來是沒好好休息,精神卻很好。
  閒話一會兒,兩個人告辭離去。
  顧雲箏還是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記下名單上的內容之後,拿了本書做樣子,腦子裡則在想著霍熠航,也就是她前世的姪兒雲唯揚。
  她仔仔細細地回憶著雲唯揚小時候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過兩日,他就要和自己住在一起了,他是三叔的後人,她要盡全力盡快獲得他的信任、依賴,她要盡全力照顧他、教導他。
  有時擔心霍熠航只是與雲唯揚長得太酷似,並非雲氏人;有時又擔心霍熠航心性已然全改,自己記得的那些他早已忘了,當真患得患失起來。
  春桃與李媽媽先後提醒兩次天色已晚,顧雲箏這才洗漱更衣。進了寢室,看到床上情形,訝然失笑。
  霍天北盤膝坐在大床上,面前一個黑漆小几,他正在一本厚厚的書籍上做批註。笑看了她一眼,繼續忙碌。
  顧雲箏倒頭歇下,刻意睡到離床沿近一些的位置,這樣一來就和他相距三尺多的距離,他睡前把黑漆小几放在兩人中間即可。
  她隱約知道他睡的時候已過四更天,醒來時已是清晨,見他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樣,把几案放在了兩人中間。她看了一眼几案上的書,書頁上沒有書名、署名,就輕輕翻開來看內容,才知是一部醫書。
  沒有書名,書頁中的字跡不屬於他,或是工整的小楷,或是隸書,更有部分草書,這樣說來,是什麼人送給他的親筆寫就的醫書。
  她又看他的批註,見有的是是修正,有的是補充,有的則索性將整個藥方劃掉了。這樣說來,李媽媽說他精通醫術的話並不是誇大其詞吧?
  她不由細看了他幾眼。
  睡夢中的他,神色一如孩童般無辜,唇角有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劍眉、長睫更顯得漆黑悅目。她已適應了他的存在,他也已真正適應了在這裡歇息,不似以往,睡夢中都存著警惕戒備。
  她輕呼出一口氣,輕手輕腳下地,轉去洗漱。

  ◎             ◎             ◎

  接下來兩日,霍天北總是下午留在家中,或是在東院書房見友人幕僚,或是去正房看看修繕的進度,提出不滿意的地方讓工匠返工。
  顧雲箏看得出,他要嘛對所處環境全無計較,可只要計較起來就力圖盡善盡美,達到心裡想要的樣子。性情中有著懶散的一面,例如放在拔步床裡側的小書架、杌凳、宮燈。其實不少人都一樣,書房布置得像模像樣,真正靜下心來看書的時候大多是在榻上、床上,只是很少有人如他一般做得這麼明顯。
  他用慣的東西,看似尋常,實則透著貴氣;他只要留在內宅,就不願也不會提及廟堂中事,說話只願意閒話家常……這樣稍稍總結一下,顧雲箏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更是明白,日後想從他口中得知官場是非,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一來,她能依靠的只有他的權勢,而非他的見解。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已知足。
  她一面時時壓制著去東院看霍熠航的心情,一面盡心處理內宅事宜。含清閣的花廳小巧精緻,宜待客,卻不宜召集管事媽媽示下,便還是借用二夫人常用的花廳。
  內宅事宜是她做慣做熟的,駕輕就熟,只是因為初接手,要拿出個鄭重的態度來。
  比之雲府,霍府的人口少,大夫人不出房門,三房不摻和事,沒人跟她胡攪蠻纏,局面於她而言很簡單。
  楊媽媽帶著幾名丫鬟,每日留在花廳核對帳目,這等於是霍太夫人繼續幫顧雲箏撐場面,管事媽媽們哪裡敢大意,有的就算是二夫人多年來的心腹,也不敢在這時候與顧雲箏唱反調。
  而府中內外院的一些下人,在顧雲箏看來簡直是一團糟……內宅幾名管事媽媽,正是外院幾名管事的老婆,換了別家,這種情形是不可容忍的,而在霍府,這情形是在西域時就有了。
  也對,外院有霍天賜打理,內院是二夫人打理,兩個人同時重用幾對夫婦也在情理之中……顧雲箏瞠目結舌之下,也只能試著為二房設身處地著想來為自己壓驚,卻是即刻就推翻,他們就不怕這些人有一對兒不安生,內外聯手鬧出大事來?
  不解之下,顧雲箏喚了李媽媽來問。
  李媽媽告訴了她緣由,「這情形,說句不該說的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從太夫人扶正主持中饋,便是這般行事。二夫人生母早逝,怕是沒人教過這些,打理內宅自然是處處效法太夫人。」
  顧雲箏這才釋然,又笑,「太夫人與二夫人都很有膽色,我就不行了,怕出亂子,站穩腳跟之後,先把這局面扭轉過來。」
  李媽媽也被她的說法引得笑起來。
  「到了恰當的時候,記得提醒我。」顧雲箏的心思不能全放在府裡這些事情上,一些細枝末節不知何時就會拋到腦後。
  李媽媽恭聲稱是。顧雲箏這兩日處理大事小情的乾脆利落,讓府裡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哪裡是個初主持中饋的,二夫人需要大半天才理清楚的事情,四夫人只須多半個時辰,還不算她中途歇息喝茶的時間。
  有些在府裡多年的老人兒偷偷議論,「這份兒爽利,太夫人主持中饋的時候都比不得。」
  李媽媽身為顧雲箏近身服侍的人,驚訝不比任何人少,卻是由衷地替霍天北高興。
  顧雲箏這兩天用心觀察了各個管事媽媽,見大部分是隨著環境而作出該有的反應,做事盡心盡力,避免新官上任三把火會燒到自己;有的是心存觀望,做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既不會得罪顧雲箏,又不會因為變得勤勉惹惱二夫人。
  有的則是從心底不願接受顧雲箏的調遣,例如吳媽媽與梁媽媽,兩個人辦事拖拖拉拉,但是因為顧忌著楊媽媽,將分寸拿捏得很好,讓人罵不得、罰不得。
  心裡有數了,顧雲箏對吳媽媽、梁媽媽有了安排。一摞準備好的大紅描金請帖備好之後,她選出了十份,吩咐兩個人,「這些請帖由妳們兩個送去,時間很富裕,想來不會出錯吧?」
  兩個人齊聲應諾,有些拿不準顧雲箏的心思了……收到請帖的人,一般都會打賞,四夫人明知她們不是勤勉之人,卻還給了她們這種美差,讓人雲裡霧裡。這邊應下來之後,兩人轉身就命小丫鬟去給二夫人報了信。
  顧雲箏聽春桃說了,一笑置之,喚了李媽媽到面前,取出十份請帖,「妳這幾日辛苦一些,親自將這些請帖送到各家內院。」
  李媽媽稱是,接到手裡看了看,見全是公爵、侯爵、閣老這樣的門第。
  顧雲箏說了吳媽媽、梁媽媽的事,「府裡的事若是出了岔子,總能及時補救,可這外面的事若出了岔子,我少不得要落人話柄。思來想去,外面的事也只有那二人不踏實,就讓妳辛苦一些。」她語聲頓了頓,「我估摸著,吳媽媽與梁媽媽多半是裝作忙忙碌碌,卻不會送去。」
  李媽媽想了想,笑道:「夫人考慮得是,她們便是送去,若是說話讓人膈應,也會讓外人對您生出誤會。她們是二夫人的心腹,可主持中饋的卻是您,別人可不會管這些,被得罪了只會說您不會調教下人。」
  顧雲箏欣慰地點頭,「正是如此。妳留心一些,見機行事,出門只說是幫我買些東西,不必告訴別人。」
  李媽媽稱是退下。
  該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萬一李媽媽在關鍵時候也拆她臺,就是她看錯了人,那就是沒法子的事情了,大不了讓人看一次笑話,買個教訓。到這種時候,顧雲箏也只能這麼想。
  這日下午,安姨娘過來了,帶來了兩幅畫,落坐後不安地道:「也不知能不能入夫人的眼。」
  顧雲箏見她神色很是疲憊的樣子,眼底血絲更多了。丫鬟將畫卷展開在她面前,略略一看,心裡已讚一聲好。
  是一幅工筆小貓圖,圖中五隻小花貓。樹蔭下,三隻小貓姿態慵懶地臥在湖邊一塊平石上,兩隻小貓身形直立,想要上去。上面三隻往下看著,細看之下,神色竟是各不相同,一隻似在猶豫,一隻透著漠然,一隻好整以暇。
  顧雲箏接到手裡,身後的春桃幫她拿著畫卷另一端。細細看了一會兒,她笑道:「這幅很不錯,我再看看另一幅。」
  另一幅畫中是兩隻白貓。一隻趴在地上,正在玩兒還連著秧的葫蘆,毛茸茸的小爪子按在葫蘆上,另一隻則蹲坐在一旁,躍躍欲試的樣子。
  顧雲箏笑起來,又嘆息道:「哎,這可怎麼好,我竟說不出哪個更好,都很合心意。」這是實話。她也善畫工筆畫,算得行家裡手,也挑不出安姨娘這兩幅畫有何不足之處。
  安姨娘明顯地放鬆下來,笑道:「夫人都喜歡也容易,奴婢左右無事,都幫您繡出來就是了。」
  「累到妳可怎麼辦。」
  「沒事,奴婢還想著好生服侍夫人呢,會量力而為。」
  顧雲箏真想選出一幅更出彩的,這兩幅畫也是真的不相伯仲,她選不出,便笑道:「那我就貪心一次。」又認真地叮囑道:「日後萬不可似這兩日一般熬夜了,熬壞了身子我怎能心安。」
  安姨娘感激地笑了,起身行禮,「多謝夫人體恤,奴婢記下了。」
  顧雲箏笑道:「今日別碰針線了,回到房裡先好好兒睡一覺。」
  安姨娘笑著稱是。
  待安姨娘走後,春桃問道:「夫人,聽您話裡話外的意思,那兩幅畫是不是安姨娘這兩日畫出來的?」
  顧雲箏頷首,「自然是。」
  「那這畫工當真是出彩。」
  顧雲箏笑道:「嗯,我差一點兒就把那兩幅畫收入囊中了,好在她繡藝也一樣出彩。」心裡則忍不住為安姨娘惋惜,這樣一個進退有度、有才情的女子,竟做了這府中一個小妾,實在是被埋沒了,也不知是誰做的孽。
  春桃忍不住嘀咕道:「夫人,您可要記得,您是這府裡的主母,安姨娘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您對妾侍的態度不用這麼好。就說二夫人吧,兩個庶子、兩個妾侍常年禁足,剩下的兩個妾侍,這些年了,每天都在她跟前立規矩,戰戰兢兢的。」
  顧雲箏失笑,「禁足立規矩又怎樣,妾侍不還是生兒育女了。」

  ◎             ◎             ◎

  這天傍晚開始,東院的人抬著陳設箱籠送到正房,徐默更是帶了一群小廝過來,說是奉侯爺之命,將含清閣裡的箱籠搬到正房去。
  這怎麼也算是搬家吧,可誰會在日落之際搬家。
  霍天北特立獨行的時候,顧雲箏通常都會心生欽佩,但如果他在特立獨行的同時影響到了她,她就沒好氣了。
  她對徐默道:「今晚我還要歇在這兒,把院子裡弄得缺東少西的像什麼樣子,明日早間我去花廳的時候你再來。」
  徐默想想也是,這次倒是侯爺有些粗枝大葉了,笑嘻嘻稱是,又提醒一句,「正房的大廳已經收拾齊整,夫人明日讓管事媽媽們去正房回話即可。」
  顧雲箏頷首一笑,不得不承認,霍天北手裡的人辦事效率很快。
  徐默剛走,霍天北回來了。他一臂抱著霍熠航,一手拎著個小箱子,大步流星地進到室內。此時霍熠航靜靜地蜷縮在他臂彎,像是睡著了。
  顧雲箏連忙跟著霍天北到了寢室,「你等一下。」輕聲說話的同時搶步到了他前面,手腳麻利地鋪好一床被褥。
  霍天北將小箱子隨手放在椅子上,給霍熠航脫掉了鞋子、外衣,之後才輕輕地安置到床上。見他秀雅的眉宇輕蹙,霍天北立刻坐到床畔抬手輕拍著,待他眉宇舒展開來,唇畔逸出了溫柔的笑容。
  顧雲箏站在一旁,靜靜凝視著他。他身上的玄黑錦袍染了霍熠航鞋子上的塵土,肩頭、衣袖被抓得皺巴巴。這一刻的他,有一點兒狼狽,落在她眼中,卻是真正的醉人眼眸,勝過以往任何時候。
  顧雲箏喚來堇竹服侍他更衣,自己則坐在床畔看著霍熠航。想知道四嫂、高程他們去了何處,想看看他頭頂有沒有那顆小小的紅痣,眼下卻不是時候。
  更衣後,霍天北在外間臨窗的大炕上落坐,喚她過去說話,「等會兒過去請安,要跟太夫人說說熠航的事。」
  顧雲箏點一點頭。
  霍天北凝了她一眼,「可以的話,幫我照顧好這孩子。」只有她從心底接受、善待霍熠航,他在這府邸才能不被下人慢待,不會聽到刺耳的話。自己終究不能終日留在內宅,無暇兼顧霍熠航的方方面面。
  顧雲箏語聲誠摯,「侯爺放心,我會盡心,不會委屈了他。」
  霍天北漾出舒心的笑,「辛苦妳了。」
  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話,顧雲箏竟有些不自在,慌忙岔開話題,「連翹呢,她怎麼沒跟來?」
  「去了正房,給熠航布置房間。我讓他住在東廂房,妳覺得怎樣?」
  已經安排下去了,別說合她心意,就是覺得不妥,還能駁了他的意思不成?眼下肯定不能改變他這樣的做派,就只能試著接受。顧雲箏這樣想著,點頭以示贊同,又道:「熠航今晚就睡在寢室吧,太匆忙,別的屋子也沒收拾。」
  「嗯。」霍天北起身,去拿了之前拎過來的小箱子,打開來,從一些衣物、玩具下面拿出一本書,「看看,晚間妳給他講故事。」
  顧雲箏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把書拿在手裡看了看,見書頁字跡簇新,每一頁寫著一個廣為流傳的小故事,那字一撇一捺竟似刀鋒一般,無形中透著殺氣,「這是誰寫的?」
  「賀沖。」
  「字如其人嗎?」
  「算是吧。」
  她摩挲著書頁。
  霍天北看看時辰,起身道:「走吧。」
  顧雲箏將書放在炕桌上,隨他出門,去往霍太夫人房裡。
  路上,她一直沉默。
  霍天北發現了她與平日不同,側目打量,見她垂眸看著腳下,弧度優美的雙唇微抿,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一縷髮絲垂落,晚風吹拂之下,撫著她白皙如玉的面頰。
  她今日出門之前沒有更衣,沒有重新梳妝,因為霍熠航嗎?
  他抬手幫她將髮絲別到耳後,停下了腳步。
  顧雲箏回過神來,止步看著他,笑問:「怎麼了?」
  她身後是彩霞滿天,夕陽光影將她周身鍍上光暈,更襯得她容顏清麗如蘭,笑顏讓人如沐春風。
  「沒什麼,不讓看嗎?」他舉步向前。
  顧雲箏斂目打量著自己的衣著,沒覺得不妥。讓春桃幫自己理了理髮髻,又用力抿了抿唇,這樣唇色會鮮豔一些。今日她更要高高興興的,不能讓人覺得異於平日,從而懷疑她不願接受霍熠航。
  到了霍太夫人房裡,霍太夫人、霍天賜、二夫人、霍錦安神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霍天北,看向顧雲箏的時候,二夫人與霍錦安眼中有著幸災樂禍,只有三爺霍天齊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幾次看著霍天北欲言又止。
  看起來,是都聽說霍天北抱著個孩子回含清閣的事情了。
  見禮落坐後,霍天北開門見山,「我帶回一個孩子,日後他就是……」語聲略微停頓,「我與雲箏的孩子,是霍家的……」他看向霍天賜,「你那兩個庶子到底算不算霍家的少爺?」
  霍天賜先是一愣,隨後被氣得臉都要綠了,「廢話,不是霍家的少爺是哪家的!」
  霍天北卻是平平靜靜,「熠航是霍家五少爺。」
  霍天賜起身質問:「那孩子是從哪兒來的?什麼出身?霍家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帶進來的,你可別胡鬧!」
  霍錦安則冷笑著嘀咕一句:「哈,這倒是奇了,平白無故就多了個來路不明的兄弟,我可不認。」
  霍天北唇角含笑,眼中卻閃爍著懾人寒芒,「瘋言瘋語與我說說也就罷了,二哥、錦安若是堅持己見,來日衝撞了熠航,別怪我不留情面。」
  「小四說得是。」霍太夫人臉色一凜,冷聲斥責霍天賜父子兩個,「你們方才說的叫什麼話!錦安,你給我老老實實坐著,坐不住就回房去。越發的沒個體統了。」
  有霍太夫人這樣打圓場,霍天北眼中寒意淡了幾分,霍天賜、霍錦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霍太夫人這才漾出笑容,詢問霍天北,「那孩子幾歲了?打算何時給他上族譜?」
  薑還是老的辣,霍太夫人言辭婉轉,卻是在隱晦地詢問那孩子是不是霍天北的骨血。
  霍天北徐徐道:「熠航身世清白,是習文練武的好苗子,我與他投緣,便將他帶回府中教導幾年。不須上族譜,他若成為霍家人,未免辱沒了他。」語聲頓了頓,又道:「熠航如今體弱,亦非霍家人,我們每日就不帶他來給您晨昏定省了。」
  為著那句「未免辱沒了他」的話,顧雲箏眉宇微動,忍著沒看他。
  霍太夫人的神色明顯鬆懈下來,「原來如此。你放心,我會幫著雲箏好生照料熠航,不會讓人怠慢他。」
  霍天北溫聲道謝,隨即給顧雲箏遞了個眼色,起身道辭,「熠航剛到府中,未免不安,我與雲箏就不在您房裡用飯了。」
  霍太夫人予以理解的笑容,「是這個理,你們去吧。」
  顧雲箏笑盈盈地道:「明日我早些過來,服侍您用早膳。」
  霍太夫人的笑容越發和藹,「好孩子,妳有心了。」
  霍天北與顧雲箏行禮離開,回到含清閣。
  顧雲箏去寢室看了看,見霍熠航還在睡著,堇竹坐在床前的杌凳上,神色很是柔和。
  「妳前段日子一直在照看熠航嗎?」顧雲箏輕聲詢問。
  堇竹這才發覺她進門,忙站起身來,面含微笑回道:「是,來含清閣之前,奴婢一直與連翹一同服侍少爺。」
  顧雲箏點一點頭,「侯爺已經與太夫人說了五少爺的事。」
  堇竹聽出話中意思,笑容又璀璨幾分,「那太好了。」又道:「夫人去用飯吧,奴婢在一旁照看五少爺。」
  顧雲箏點一點頭,轉去與霍天北用飯,席間不免奇怪,「熠航怎麼這時候就睡了,晚間豈不是要很晚才睡?」
  霍天北漫不經心地道:「帶他在小花園種花,應該是累了。」
  顧雲箏訝然,「你?種花?」
  「種了些藥草。」霍天北糾正了自己的措辭之後,不解地道:「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當然值得大驚小怪,她腹誹著,問道:「你醫術真的很好嗎?」
  霍天北如實道:「行軍時能充當半個軍醫,別的病症只知道方子,沒問診的經驗。」
  「醫術也是陸先生傳授給你的?」
  「嗯。」
  「真是個奇人。」
  霍天北似笑非笑,「說誰呢?」
  「說陸先生啊。你嘛……」她笑,「是個奇怪的人。」
  霍天北輕輕地笑,「的確是。嫁了我,實在辱沒了妳。」
  他總是不動聲色地接受揶揄打趣,且善於自嘲,她也只好打住話題。
  飯後,霍天北坐在炕桌前,繼續翻閱、批註昨晚那本醫書。
  顧雲箏細細翻閱賀沖親筆寫的那本書,記下了幾個自己覺得有趣的故事,又惦記著霍熠航,讓小廚房備下點心、飯菜。
  秦姨娘與安姨娘循例過來請安。
  霍天北直接指了指西次間,「妳去那邊見她們。」
  顧雲箏說聲好,去了西次間。
  安姨娘疲憊之色減輕不少,眉宇間凝著一份喜悅,意態如常恭敬。
  秦姨娘依然因為見不到霍天北而失落,卻有話問顧雲箏,「夫人,妾身想問問您……問問您是怎麼安排的日子?」
  顧雲箏裝糊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秦姨娘只好把話挑明,低聲道:「就是、就是侍寢的日子,夫人是怎麼安排的?夫人吩咐下來,妾身與安姨娘心裡有數,服侍侯爺的時候也不至於慌手忙腳,沒個體統。」
  要有多愛慕那男子才能不顧顏面,在正室面前說出這種話。可問題是,那男子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顧雲箏視線錯轉,發現自己不能再細看秦姨娘,說不清是因為對方可悲還是可憐或者可笑的緣故。
  視線無意瞥過安姨娘,她發現安姨娘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用力地咬住了嘴唇,雙手用力絞著手裡的絲帕。
  顧雲箏端起茶盅,啜了口茶才緩聲道:「我問過侯爺了,侯爺不讓我安排。」一面說,一面留意著安姨娘。
  安姨娘聞言無聲地透了一口氣,慢慢放鬆下來,勾出平時掛在臉上的得體的微笑。
  秦姨娘聞言卻是反應激烈,嬌豔的容顏緊繃,眼中閃爍著惱火,「怎麼可能,哪一家有這種規矩,侯爺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問安時見不到人,正室又不安排侍寢的日子,那她以後的日子還用過嗎。
  顧雲箏好整以暇地笑了,「秦姨娘這是在質疑我的話嗎?」
  秦姨娘站起身來,秀眉微揚,現出凌厲之色,「妾身的確是不相信。」
  安姨娘端起茶盅喝茶。
  顧雲箏放下茶盞,身形傾斜,一臂撐著炕桌,現出幾分懶散,她喚李媽媽,「禁足一個月,抄寫一遍法華經。」
  李媽媽立刻給春桃遞了個顏色,兩個人一左一右挾持了秦姨娘,把人往外拖。
  秦姨娘惱羞成怒,極力掙扎著,望向東次間,揚聲道:「侯爺,還請侯爺為妾身作主,夫人無故懲戒妾身!」語聲悲悲切切,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力氣不小啊。」顧雲箏失笑,「那就抄十遍吧。」
  春桃沒有顧雲箏的好脾氣,此時已被秦姨娘鬧出了火氣,越發用力地扯住秦姨娘的手臂,抬手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嘴。
  秦姨娘眼見著自己就要被拖出門去,索性彎腰蹲在了地上,極力掙脫了李媽媽的箝制,一手抓住了門框,做出了死也不鬆手的樣子。
  顧雲箏啼笑皆非。
  李媽媽起先還覺得秦姨娘可悲又可憐,全沒料到她竟會坐地撒潑,火氣上湧,也不再顧及輕重了,蠻力扳開秦姨娘的手,與春桃合力將人拖到門外。
  這時候,堇竹施施然走出來,對顧雲箏恭敬行禮,「夫人,侯爺說了,十遍法華經少了些,加倍。」
  顧雲箏笑意更濃,「好啊。」
  堇竹屈膝退下,轉身到了門外,對李媽媽和春桃道:「媽媽和春桃姐姐去服侍夫人吧,這種粗活由我來做就行了。」說著話已接了李媽媽的手,一手扣住了秦姨娘後脖頸,一手扣住了秦姨娘的脈門,秦姨娘立時動彈不得。
  李媽媽與春桃鬆了一口氣,讓堇竹輕輕鬆鬆地押著秦姨娘走了。
  鬧劇結束,顧雲箏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問安姨娘,「可曾聽我的話?」
  安姨娘笑道:「回房就睡了,入夜才醒。」
  顧雲箏又問:「妳的畫、針線很出彩,還會什麼?」
  「夫人誇獎,奴婢不敢當。」安姨娘因為得了誇獎,有點羞澀地微垂了頭,手指摩挲著手裡的茶盅,「奴婢出身於商賈之家,娘親是出自書香門第,親自教我讀書識字、針織女紅,除了作畫、針線,自幼還喜下棋、下廚。」
  分明是將她當成大家閨秀來教導的,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著實可惜了。可這種話是不能說出的,顧雲箏笑道:「何時得閒,我嚐嚐妳的手藝。」
  安姨娘欣然笑道:「好啊,夫人到時只管吩咐,不論奴婢做的飯菜怎樣,總會有點兒家鄉口味。」
  兩人又閒話幾句,安姨娘道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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