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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三兩女捕快《上》

這男人的俸祿到底是多少,怎麼天天都是饅頭、包子、爛麵條? 就算是捕快,月俸三兩,日子也不至於如此拮据啊…… 莫研以為他是天性吝嗇守財罷了。那可怎麼辦, 聽說有的女人出嫁後,就是因為吃得太多,夫家實在養不起, 只好把人休了,所以她以後還是吃少些,起碼不能吃得比他多。 聞言,展昭哭笑不得,心想就她那小身板,他養她綽綽有餘, 她就算吃再多也不會被他休了,可他們尚未成親, 嚴守男女大防的他只能小聲吐出幾個字哄她,「妳就放心吃吧。」

會員價:
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藍色獅
出版日期:
2015/06/0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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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破案奇才的四品官,卻是個沒情商的榆木頭,
急得莫家小七姑娘,怒買大紅蠟燭,撲倒、壓床,
就是要與他來場洞房花燭夜!
「藍色獅」又一溫馨暖情的動人篇章,請不要錯過!。


這男人的俸祿到底是多少,怎麼天天都是饅頭、包子、爛麵條?
就算是捕快,月俸三兩,日子也不至於如此拮据啊……
莫研以為他是天性吝嗇守財罷了。那可怎麼辦,
聽說有的女人出嫁後,就是因為吃得太多,夫家實在養不起,
只好把人休了,所以她以後還是吃少些,起碼不能吃得比他多。
聞言,展昭哭笑不得,心想就她那小身板,他養她綽綽有餘,
她就算吃再多也不會被他休了,可他們尚未成親,
嚴守男女大防的他只能小聲吐出幾個字哄她,「妳就放心吃吧。」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皇祐二年,八月初三,開封。
  油紙糊的燈籠在風雨中飄來搖去,火光閃爍不定,映得官家驛站的門口忽明忽暗。隔著雨聲,一頂很不起眼的藍布小轎拐過街角,停在驛站的門口。
  從轎裡鑽出來的人,一身青袍,面色冷漠,徑直上前扣門。
  不一會工夫,官役滿臉不耐地從裡面開了門,看見來人,慌忙換上笑臉,腰也頓時躬了下去,「大人。」
  「姑蘇織造白大人在何處?」
  「就在後面的廂房裡,小的來領路。」
  見這位大人身邊並無小廝,官役忙又是打傘又是提燈,將他引至後面廂房。
  「就是這了,要不要小的給您沖壺好茶送來?」
  「不必,我若有事自會喚你,沒有我的吩咐,你不用過來了。」
  看官役退下,他方抬手敲門。
  「大人!快請進,小人已等候大人多時。」一位不惑之年,身材微圓的男子開了門,見是青袍人,慌忙往裡讓去,「這兩日小人遞了封信進府,大人可看見了?」
  「看見了。」青袍人不耐煩道:「誰讓你進京來的?」
  姑蘇織造白寶震見他一臉冷然,頓時愣住,「小人、小人以為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和大人相商才是。」
  「相商……」他冷笑,「寶震啊寶震,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是想看著我死在那虎頭鍘下你才甘心啊!」
  「小人不敢!」白寶震雙膝一軟,已然跪在地上,語氣間隱隱的哭腔,「大人何出此言?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想啊!」
  見他如此,青袍人語氣又軟了下來,伸手扶住他,嘆道:「我也知道你還不至於如此,你比不得他們,都是些懦弱無能之輩,有了事便只知道躲著、藏著。」
  「大人明鑒。」白寶震卻不敢起來,「只是現在那包拯已經開始疑心我,下官惶恐,故進京請大人示下。」
  「你可將帳冊帶來了?」
  「沒有,此物茲事體大,小人怎敢隨身攜帶。」
  「你做得很對。」青袍人點頭讚許,不經意地將食指在墨漆桌面上輕輕扣兩下。身後涼風掠過,白寶震只覺背心一涼,低頭驚詫望去,一柄利劍已穿胸而過,劍尖上的鮮血猶自滴落。
  「我也是沒辦法,你好好去吧。」青袍人淡淡道:「你的家人我自會安置,不會虧了她們的。」
  白寶震艱難地張張嘴,想說些什麼,不防那劍猛地一抽,鮮血噴湧而出,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喘上來,便斷了氣。
  「大人。」握劍的赫然是方才抬轎的大漢,抬手收劍行雲流水,顯見是一名用劍高手。
  青袍人嫌惡地看著衣襟上的汙血,「你到裡面看看,看他都帶了什麼來,務必搜仔細了。」
  「是。」
  倒在地上的白寶震氣息已斷,雙目猶自圓瞪,青袍人看了不耐,踢了踢,讓屍身翻過去。
  「稟大人,仔細搜過了,只有些銀票、衣物,並無其他。」大漢從裡面轉出來,將搜出來的東西攤在桌上。
  青袍人清點一番,果然沒有其他,點頭道:「做得乾淨些,莫讓開封府找到什麼把柄。」
  「小人明白。」
  風急雨驟,小轎很快隱沒在黑暗之中,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第一章

  晌午時分,錦豐酒樓內賓客滿堂,笑語喧譁。
  這酒樓是開封府數一數二的大客棧,生意興隆,賓來客往,直把伙計們忙得團團轉,饒是在涼爽秋日裡,也汗溼了一層裡衫。
  「就是這裡了。」莫研牽著馬匹,俏生生地立在燈籠底下,仰著頭望著招牌上面的字。
  從蜀中到京城,在路上走了那麼多天,總算是到了,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自己出這麼遠的門。
  「姑娘,快請進來,當心燈穗子招下灰來迷了眼。」店小二滿臉笑容地迎出來。
  她笑吟吟地將韁繩交到店小二手中,吩咐道:「這匹馬的後腿受了傷,麻煩你好生照料,找個大夫給牠看看。」
  「受傷了?」店小二探頭望去,棗紅馬的後腿下部用白色絲絹包紮著,隱隱能看到血色透出。
  「當心點,牠脾氣不大好。」莫研提醒道,下意識地揉揉肩膀處的青腫。
  「您放心,一定給您照顧得妥妥當當。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將馬匹交給客棧的馬夫,往裡讓去。
  莫研除下鹿皮手套往裡走,「住店,要間上房。對了,你替我打聽下,有沒有一位來自蜀中的李栩住這裡?」
  「李栩、蜀中……」店小二愣住,表情怪異,忽壓低嗓音,「是不是四方臉,留著八字鬍?」
  莫研喜道:「對啊,就是他!你見過他?」
  店小二無語,默默低頭,低頭擦桌子。
  「喂,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莫研催促他。
  「噓!」店小二連忙叫她噤聲,這才低低朝她道:「這個人,姑娘還是不要打聽了。」
  「怎麼了?」莫研莫名其妙,「你快說,這個人我非得找到他不可。」
  「您和他有過節?」店小二小心翼翼問道。
  「嗯……算是吧。」她含含糊糊地點點頭。
  「那您放心吧,我聽說昨夜裡這個人就被逮起來了,現在八成在開封府的大牢裡。」
  莫研嚇一跳,「不會吧,他怎麼會被逮住?犯了什麼事?」
  店小二搖頭,「犯什麼事我不大清楚,不過聽說那人武功高得很,是展大人出手才制住了他。」
  「展大人?」
  「就是開封府的展昭大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那身功夫……」店小二挑起大拇指,嘖嘖稱讚,卻沒留意身邊客人的臉色。
  「不就是隻貓。」莫研低聲嘀咕,快步返回客棧內。
  客棧裡的飯菜味道雖好,卻不甚合她的胃口,莫研草草扒了幾口飯,就回房休息。只在房中坐了片刻,終是不放心,還是決定到開封府探探風聲才好。
  此時正是午後,開封府的大門口兩名衙役發著秋乏,呵欠一個接一個地打,又不敢太明顯,嘴微微張了小口子,呼出的氣倒都從鼻子出得多些。
  莫研遠遠地站著看了半晌,還是決定繞到角門去。
  角門只有一個衙役守著,看上去倒也還和氣。
  「這位大哥,請問昨兒抓進來的李栩可是關在這裡頭?」
  衙役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道:「妳……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師兄。」
  「姑娘姓甚?」衙役抬眼,忽看見她身後的人,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展大人。」
  莫研回頭,身後一人,藍布長袍,儒雅俊秀,手中青鋒三尺有三,柄長七吋,光華流轉,正是巨闕……展昭!在開封府手持巨闕的自然不會再有別人。
  「這位姑娘有何事?」展昭見莫研一身風塵僕僕的打扮,不似京城中人。
  「她說李栩是她師兄。」
  展昭聞言,眉峰微顰,「妳是李栩的師妹?」
  「是你抓了我師兄?」莫研挑眉望他道:「不知我師兄所犯何罪?可否探望?」
  「令師兄……」他略一沉吟,「姑娘請隨我來。」又朝衙役微微頷首,示意無妨,便領著莫研進開封府內。
  一路曲曲折折,繞過幾處院落,展昭徑直將她帶到包拯外書房,讓她暫在外面等候,遂撩袍入內。
  莫研展目望去,此處院落比方才經過的幾處更加清雅,不遠處一株桂花樹,上面花兒初開,細細小小的淡黃花瓣舒展開來,香氣四溢,給這沉靜肅穆的開封府添了幾分柔軟的雅緻。
  不一會兒,展昭掀簾,喚她入內。
  除展昭外,屋內已有二人。一人坐於桌後,面色微黑,不怒而威,顯是包拯;另一人在旁,卻是位白面師爺,想來應是公孫策了。
  「姑娘請坐。」
  莫研自揀旁邊椅子坐下,有禮道:「包大人,在下初到京城,便聽聞師兄為展大人所擒,不知我師兄究竟所犯何事?」
  「本月初三,姑蘇織造白寶震白大人被人一劍穿心,另外還有一名官役,都死於官驛之中,姑娘可知道?」
  她自是一驚,搖搖頭,「我不知道。」又飛快補上一句,「不是我!」
  包拯仍正色道:「從令師兄李栩包袱中搜出銀票兩千兩,另有白大人隨身玉珮。」
  「您是說……我師兄殺了他?」莫研皺眉,急道:「我師兄不會殺人。」
  「罪證確鑿。」
  莫研不以為然,搖頭道:「什麼叫罪證確鑿,難道你們有親眼看見我師兄殺人?東西也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
  包拯默然不語,微微有些失望。他本奉旨徹查江南貪沒一案,查到姑蘇織造府時便發現疑點重重,剛有了些眉目,偏偏這白寶震便不明不白地死了。若說是湊巧,他實在難以信服。
  他原就疑心李栩是被人栽贓嫁禍,本希望他師妹也許有什麼憑證可供參詳,但看面前這姑娘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看來是幫不上什麼忙。
  「包大人素有青天之譽,想來不會冤殺好人。」莫研站起身來,目光直視著包拯道:「我師兄不會殺人,還請您放了我師兄才好。」
  包拯緩緩搖頭,沉聲道:「姑娘要知,若無證據,本府難以放人。」
  莫研咬咬嘴唇,顯是不滿,卻又無法可施,思量半晌後道:「包大人,可否讓我到案發所在看看?還有,我想見見我師兄。」
  「我很明白姑娘的心情,但姑娘非我公門中人……何況,本府也已經派展護衛細細看過案發所在。」
  「展大人看過了……」她輕笑一聲,轉頭望向一旁抱劍而立的展昭,眉峰微挑,「展大人,你出入這間屋子一定不下上百次了吧?」
  展昭微怔,頷首道:「不錯。」
  「那好,你可知這院中有幾棵樹、有幾種花草,此時開花又是哪幾株?」
  眾人皆是一愣,莫說展昭,便是包拯與公孫策每日出入此間數次,也不敢說對這些日常所見之物記得清楚。
  展昭仔細想了想,才道:「有三棵樹,一棵桂花樹和兩棵松樹。花草有白芷、美人蕉、紫藤蘿……開花的好像是桂花和美人蕉。」
  莫研笑吟吟地點點頭,「差不多,不過你少說了幾項,還有金燈籠草、晚香玉,牆根底下還有兩株綠荑,只是照顧得不好,怕是要枯了。開花的還有青芸藤,它的花小,又繞在松樹上,想是你沒瞧見。」
  她寥寥數語,眾人皆在心裡直道慚愧,沒想到她只在外間待了一會,便將景緻盡收眼底。
  「姑娘好記性,展某慚愧。」展昭望著她,微笑道。此時才留意到這位姑娘雖然其貌不揚,眼睛卻如點漆一般,明亮之極。
  「展大人此言差矣,這並非是記性,不過是看你留不留心罷了。比如……」她自信滿滿,眉梢眼角皆透著些許得意之色,「我還知道你剛從八賢王府中回來,未曾用過飯。你心中一直在想這個案子,回來時又特地去案發所在的周圍瞧過。我說的可對?」
  展昭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姑娘莫非一直跟在展某身後?」
  她側頭笑道:「我跟著你做什麼,再說我也是午時才到的京城。」
  公孫策拈鬚笑道:「姑娘不妨說來聽聽,是如何看出展護衛行蹤?」公孫策向來自認才智過人,只是連他也想不明白這位姑娘究竟是如何看出的,不禁十分好奇。
  「說出來就一點也不稀奇了。」她道:「展大人衣衫上沾有極淡的龍涎香味,龍涎香千金難求,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只有王公貴胄才點得起這種香。況且展大人並未騎馬,說明所到之處並不遠,就在京城之內。住在京城之中的就只有八賢王,又聽聞包大人素來與八賢王親厚,那麼展大人自然多半是去了八賢王府中。」
  「怎知他不是進宮去?」公孫策故意問道。
  「他沒穿官服啊。」莫研理所當然地回答,接著繼續道:「龍涎香最嬌貴,若沾染了其他香氣,便不似這般清雅。展大人若是用過飯,被這飯菜的味道一熏,我聞到的就不是現在這個香味了。」
  展昭含笑,他確是去過八賢王府,只是沒留意身上會殘留有龍涎香。
  「姑娘怎知我又去過案發所在?」
  「這也簡單。習武之人若是心中有事,腳下便不免會有滯累。展大人既有御貓的名號,輕功自然是絕佳的,鞋尖有泥不稀奇,可鞋跟處仍舊有幾處泥點,說明你心中惦念此案。
  而你衣角下襬微溼,隱約可見青苔痕跡。此時是大白日,在京城內行走,又不與人動手,根本不必飛簷走壁,那麼只有可能是在探查案發所在時不小心沾染上的,多半是屋頂瓦上的青苔。」
  包拯點頭,又問道:「可姑娘怎知展護衛想的就是這個案子呢?」
  「我原也不知道。」她望向他們,目光流轉,光芒閃動,「是你們告訴我的。」
  「我們?」
  「我雖未來過開封,但我也知道堂堂開封府衙豈是隨便人說進就進的。展大人在門口遇見我,不過才知道我是李栩師妹便將我帶進來,那時我便知道此案必定非同小可,因此你們不願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進來後,包大人又說了姑蘇織造大人遇害之事。朝廷三品大員遇刺身亡,自然是大事,也難怪展大人惦在心中。」
  公孫策聽完,與包拯相視一笑,道:「聽姑娘這麼一說,好像真的一點也不稀奇了。」
  「姑娘確是冰雪聰明。」包拯笑嘆道。
  聽此讚賞之言,莫研安然受之,彷彿天經地義,又朝包拯道:「我師兄之事,大人務必細細查明,萬不可冤殺好人。我師兄他天性桀驁不馴,但心地卻是極好的,從不傷及人命。」
  包拯聞言不語,半晌才嘆道:「此案確實疑點重重。」他抬頭望向展昭,「展護衛,你帶這位姑娘去見見李栩。」
  「多謝大人。」莫研朝包拯拱手施禮,方隨展昭步出。

  ◎             ◎             ◎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帶莫研往大牢的路上,展昭道。
  「我姓莫,單名一個研字,研墨的研。」
  莫研、研墨……展昭微微一笑,道:「莫姑娘,我衣衫上青苔並不是在屋頂沾染,而是在八賢王府的花園中不留心沾上的。」
  莫研撓撓耳根,笑道:「這我倒沒想到,你方才怎麼沒說?」
  「瑕不掩瑜,姑娘說對九成,已是不易。」
  「對了,展大人。」她擔憂問道:「是你擒的我師兄,你……沒傷他吧?」
  「沒有。」
  說話間,轉過拐角,又穿過一扇鐵門,開封大牢便在眼前了。
  雖然稱作大牢,但事實上這個牢房並不大,不過才四、五個牢室而已,只暫時關押些未過堂的犯人,過了堂的犯人都會押送到大理寺。
  展昭上前與看守獄卒寥寥數語,獄卒便很爽快地開了牢門,讓他們進去。
  「五哥哥!」莫研幾乎一進門就看見了李栩。他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牢室那方日光照得到的地方,用手指細細地梳理頭髮。
  「小七!」李栩見到莫研自是歡喜,從地上跳起來,奇道:「妳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不來,誰來救你啊。」莫研嘻嘻地笑。
  「妳不會是來劫牢吧?」李栩明明瞥見她身後的展昭,卻故意裝作沒看見。
  她晃晃腦袋,笑道:「劫牢不好,還是劫法場風光些。」說完,隔著牢室的木頭空隙,她腦袋被李栩用力敲了一記,「哎喲!」
  「要不是為了等妳,我何至於跑到這裡來坐牢。」
  「怎麼是我的錯,我不過晚了幾日到嘛。」
  「幾日?」李栩咬牙切齒,「我等了妳整整二十多天,錢都花光了。」
  「我也是沒辦法,馬傷了腿,又不能騎,走半日還得歇半日。」莫研委屈地揉揉腦袋,「對了,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什麼姑蘇織造的傢伙怎麼死的?」
  「我哪知道他怎麼死的,反正不是我殺的!現在這些朝廷阿貓阿狗……」李栩特別將貓、狗二字讀得特別重,邊說邊拿眼斜看展昭,「簡直是草菅人命,隨便逮個人就交差,喀嚓我之後,他們才好領賞。」
  展昭在旁靜靜抱劍而立,眼簾低垂,神色間波瀾不驚。
  「那你被人栽贓了,你都沒發現?」莫研奇道。
  「我昨天剛睡醒,才發現桌上多了包東西,還沒來得及看什麼東西呢,這位英明神武的展大人就進來了,我還想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呢!」
  莫研搖頭嘆氣道:「五哥哥,我早就說你睡覺睡得死,你還不承認,有人進來都不知道……展大人,你怎麼會知道東西在我師兄這裡?」
  「有人報信。」展昭道。
  「誰?」
  他微顰了眉,「不知道,他只留下一封信。」
  「這麼說,我師兄一定之前就被人盯上了。」她皺眉想了半晌,又問李栩,「你來了京城之後,有沒有偷過東西?」
  李栩冷哼一聲,不吭聲了。
  「快說啊!」莫研從空隙中伸出手,扯扯他的頭髮,「這時候你還裝什麼風流俠士。」
  「哼……」李栩頭髮被她揪得生疼,硬撐著就是不做聲。其實他倒不是不想說,只是展昭在場,他怎麼能當著這隻貓兒的面招認自己偷過什麼東西。
  展昭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思,並不看他,只淡淡道:「偷盜、殺人,孰輕孰重,相信李兄心中自有權衡。」
  聞言,李栩又是冷哼一聲。
  莫研不耐地又扯扯他頭髮,「別哼了,快說!難不成你當真指望我去劫法場?」
  「我就前夜去了趟張堯佐的府邸。」他總算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可我也沒拿什麼東西啊,就隨便拿了那麼三、四、五、六件……」後面的話越發小聲,只是含含糊糊一帶而過。
  「沒人發現?」
  他昂昂頭,「妳師兄我的輕功是白練的嗎,都被我甩掉了。」
  那就是說,還是被人發現了……莫研想了想,「張堯佐,他不是那個三司使嗎?」
  「你到朝廷一品大員府邸偷盜?」展昭轉頭望他,心中似若有所思。
  不等李栩開口,莫研便已不滿道:「這張堯佐不過仗著自已姪女是皇上寵愛的貴妃,把持朝政,這大宋倒有一大半的家當都在他手裡捏著。皇上美人當前,祖宗不任外戚的規矩也忘了,竟然弄了這三司使的差事給張堯佐。」她不以為然道:「這樣的人,偷便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說的雖是實情,但話語間毫不忌諱,對皇上也頗有微詞,展昭不由微皺了眉。
  「除了那裡,你還去過別的地方嗎?」
  「沒有。」他斜眼看她,「京城這鬼地方,一點都不好玩,要不是為了等妳這丫頭,我早走了。」
  莫研盯著腳尖,原地轉了兩個圈,還是想不明白,抬頭道:「那……這些天,你周遭有什麼稀奇事沒有?」
  李栩搖了搖頭,將方才莫研扯過的頭髮掠到胸前,細細梳理好。
  「五哥哥,你在這牢裡再待幾日,我想想法子。」莫研轉頭問道:「展大人,我師兄幾時過堂?」
  「此案疑點甚多,近日內應該不會過堂。」
  「小七,妳萬不可逞能。」李栩正色道:「自己當心才是。」
  莫研笑道:「放心吧,我就這麼點能耐,橫豎也闖不出什麼大禍。」
  兩人出了牢室,到了外間,她抬頭望向展昭,輕聲問道:「若是抓不到那栽贓之人,是不是我師兄就非死不可?」看展昭默然不語,莫研便已明白答案,咬牙道:「那就說什麼也得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莫姑娘,這是朝廷之事,包大人自會盡力辦理,姑娘還是莫插手為好。」展昭沉聲道。
  「事關我師兄生死,我怎的能不理。」莫研急道:「包大人縱然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事事周全啊。我若查出那人,既救了我師兄,不也是幫了你們嗎。」
  「查案並非江湖兒戲,自有公門規矩,姑娘並非公門中人,不方便插手。」
  「你……」莫研咬咬嘴唇,沒再說話。
  命衙役送莫研出角門,展昭復回到外書房中,細細稟明。
  「李栩在前夜去過張堯佐的府邸……」包拯皺眉望向公孫策,「這其中會不會有關聯?」
  公孫策點頭道:「大人是說張堯佐和白寶震之間……學生以為,白寶震此次上京十分蹊蹺,皇上無召,他突然進京很可能就是來找某人。若說這個人是張堯佐,這許多事情便說得通了。」
  「這也不過是本府的猜測。」包拯眉頭皺得越發緊。
  張堯佐總管大宋財政,在京城結交不少朝臣,勢力頗大,上又有皇上庇護,此事若與他有牽扯,確是麻煩非常。
  公孫策知道包拯心中所思,知他不免煩悶,遂岔開話題,朝展昭笑道:「那姑娘可回去了?」
  「已經回去了。」
  「那姑娘倒真是冰雪聰明。」公孫策笑道:「可惜年紀尚輕,又是個女兒家,要不然我倒真想請大人將她召入衙內,定是個得力助手。」
  包拯聞言,淡淡一笑,「難怪說江山代有才人出,這話確是不錯。可惜,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為朝廷所用。」
  朝中諸大臣,憑著真才實學獲得皇上賞識的不過寥寥數人,而那些位高權重者,又有幾人是真心為這大宋的江山社稷?想到此層,他只覺得胸中鬱鬱,不由長嘆口氣。
  「大人……」公孫策未想到自己一句話倒勾起包拯這番心事,笑道:「大人這麼說,學生和展護衛都無地自容了。」
  展昭笑道:「展某不過一介武夫,委屈了先生倒是真。」
  聽他二人一唱一搭,包拯不由失笑,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兩個別給我下套子。展護衛,你先去用飯是正經,只怕晚些時候還有事。」
  展昭提劍施禮,微笑道:「屬下先行告退。」
  看他出門而去,包拯嘆道:「此次江南貪沒才開了個頭,便死了個三品大員,想到來日將要發生之事,實在令本府心驚。」
  「世間之事,有因才有果,大人又何必為此傷神。」公孫策道:「皇上好不容易才下了徹查江南貪沒的決心,大人萬不可手軟。」
  「先生所言極是。」包拯站起身來,一方陽光自窗口透入,落在書桌的紙墨之上,微微眩目。

  ◎             ◎             ◎

  夜深時分,開封府內一片寂靜,唯包拯外書房內燈燭依舊。巡夜的官差兩人一組,共六組人交叉巡夜,兩個時辰換一班,個個神情肅然,並沒有絲毫的怠慢。
  遠遠的,能聽見梆子敲過三聲。
  「大人,已是三更天了,早些歇息才是。」王朝恭敬道。
  包拯擱下筆,捏捏了眉心,淡淡笑道:「已三更了……我說怎麼覺得眼睛酸疼呢。」
  「您這幾日,每日裡都沒歇幾個時辰。」王朝道:「夫人方才悄悄來探過幾次,都不敢驚擾大人,想是心裡擔心得緊。」
  包拯聞言一怔,緩緩起身,方才過於專注,竟不知夫人來過。他步出外書房,王朝鎖好門,隨身在後,往後院府邸行去。才行至院中,身後便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王朝身形一凝,飛快回頭望去,卻沒發現任何異狀。
  「怎麼了?」包拯停步問道。
  王朝復細細掃過周遭,回道:「無事,大概是貓吧。」
  待兩人離去,一個黑影輕輕巧巧地自屋簷上翻落而下,落地時悄然無聲,顯然輕功不弱。
  外書房的門已上了鎖,黑衣人也不動鎖,只從懷中掏出支小小的銀簪子,從旁邊窗戶的縫伸進去,輕輕一撥,窗戶已開。
  黑衣人從窗戶躍入書房,隨即闔好窗戶,輕輕行至書桌旁翻閱起來。窗外雖月光如水,但因門戶全閉,室內頗為昏暗,那人眼神卻甚好,伏身翻翻揀揀,有條有理,並不弄亂東西。
  慶曆詳定編敕、皇祐編敕令格式、鹽稅總要修正、刑統大義……難怪包拯這麼晚還不去睡覺,原來除了案子,還有這麼多事情要辦,黑衣人在心中暗道。一一閱過後復將這些冊子放好。
  待黑衣人想打開抽屜時,忽聽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一道劍光如水銀流注,直刺過來!黑衣人慌忙躲閃,身子一矮,從桌子下滑出,反手從腰際抽出一柄軟劍,兩劍相交,火星四濺。
  來人一襲紅衣官服,黑色官帽,劍光映在他臉上,越發襯得眉目俊秀,正是展昭!
  黑衣人看清來人面目,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隻貓的對手,還是得趕快溜才行。黑衣人用力格開劍,使了招白蛇吐信,直取展昭咽喉,將之逼開,方趁空躍出屋外。
  外間,刀刃如雪,王朝、馬漢等諸人個個持刀而立,不知何時已候在當地。
  只是一瞬遲疑,後面展昭已緊隨躍出,巨闕如電,直奔門面而來,蒙面黑巾飄然落地……
  「莫姑娘!」展昭撤劍收回,星目含怒,「妳夜闖開封府,所欲為何?」
  莫研立在當地,看周遭都是兵刃相向,真是半分辦法也沒有,只好苦著臉道:「我若說是誤會,你信是不信?」
  展昭自然是不信,「方才姑娘在書房中找什麼?」
  「你白日裡說,有人留了封信讓你去擒我師兄,所以……我想瞧瞧那信是否有線索可尋。」莫研一臉無辜道:「我就是打算瞧瞧,又不是來偷東西的,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先將她押入大牢,待明日包大人提審。」展昭示意馬漢,沉聲道。
  忽有一聲音自眾人身後響起,「不必等明日了,把她帶到書房吧。」正是包拯的聲音,原來他行至中途,聽見這邊的動靜,故去而復返。
  「大人……」展昭本欲勸他先行休息,但想到包拯的脾氣,還是生生把話咽了回去。上前繳了莫研手中的軟劍,將她帶至書房。
  「包大人,我是冤枉的。」包拯才剛剛坐定,莫研就飛快道。
  「那麼姑娘倒說說看,他們冤枉妳什麼呢?」包拯微微一笑,問道。
  「冤枉我偷東西啊,可我沒偷。」莫研委屈道:「我都說了,我只是想看看那封信。這開封府裡頭的東西,還沒有幾樣……」她眼角溜過展昭手中的巨闕,「是我看得上的。」
  「莫姑娘,展某並未說妳偷東西。」展昭道。
  「你雖然沒說出口,可你的眼神就是那個意思。」映著燭火,她的眼睛亮得出奇,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展昭一時語塞,雖然此言頗有些強詞奪理,但自己當時倒確實是這麼想的。
  「姑娘想看信,可以對本府直言,為何要夜探開封府呢?」
  「這個……展大人再三地說你們衙門的事不讓我插手其中,我想,你們大概也未必肯給我看信。再說……」她笑嘻嘻道:「包大人日理萬機、勞心勞力,為這點小事打擾您,我也不忍心,所以乾脆就自己來了。」
  包拯方才已看過桌上東西,竟還是自己方才離開時的情形,並未缺少物件。他閱人無數,看這姑娘雖然天真爛漫,但眸正神清,不似奸佞之輩,想來所言非虛。
  「姑娘,那封信在這裡,妳看吧。」包拯從旁取了信,示意王朝拿給她。
  莫研接了信,並不急著拆開,將信封對著燭光端詳了片刻,又湊到鼻尖聞了聞。接下來,取出信箋,同信封一般端詳半晌,方展開來細看。
  欲擒凶犯,錦豐天字二號。
  「姑娘可有何發現?」包拯問道。
  莫研皺眉搖搖頭,道:「從這信上看,我也猜不出這人究竟是誰。」
  一旁的王朝、馬漢心中不禁好笑,這信無提名、無落款,也無地址,根本沒有由來可尋,她自然是不會知道。
  包拯並不以為忤,仍問道:「那有何線索嗎?」
  「這紙是浙東的竹紙,無加粉、加蠟,也不印花,市面上隨處可見,普通得緊,並無特別之處。」她凝眉道:「墨是松煙墨,並不加龍麝助香,也是尋常,可見這寫信之人並非什麼風雅之士。」
  聞言,包拯點點頭。
  「上面的字是小篆,墨跡透紙而出,按提間力道有餘而輕靈不足,居然還學人金錯刀,寫出這樣的字……」她看著直搖頭,「我若是他,羞也羞死了。此人必然是個粗通文墨的習武之人。」
  「何以見得是習武之人?」王朝忍不住問道。
  「非但是習武之人,而且還是個使劍的。」莫研微微笑道:「這字雖然醜,但筆勢勁挺流暢,運腕頗為乾脆,只是護尾卻時有時無。東漢蔡邕的九勢有言,護尾,點畫勢盡力收之。此人不會護尾,多半是被習劍所誤,可見他所習的劍招必是一去無回,沒有餘地。」
  「姑娘所言確有幾分道理。」
  包拯與展昭相視微笑,目光中滿是讚許之意。其實,此信他早已與公孫策、展昭二人細細探究過,得出的推論與她所說相差無幾。不期然,公孫策日間說的話浮上心頭,我倒真想請大人將她召入衙內,定是個得力助手。
  「姑娘有這般本事,有沒有想過為朝廷效力?」包拯問道。
  旁邊的王朝等人聽他如此問話,便知他意,都是一怔,心中皆道,縱然這姑娘聰明伶俐,但終是年紀尚幼的女兒家,又是江湖中人,如何能讓她入公門做事?
  獨展昭一人,嘴角隱隱含笑,心下卻是贊同。他對江湖中人本無偏見,何況這姑娘論才智、見識,並不在自己之下。
  莫研很乾脆地搖頭,「我師父說這官府裡頭沒什麼好事,我不入公門。」
  話音剛落,展昭眉宇微顰,心中暗道,這姑娘倒真是口無遮攔,如此一句話就把這滿屋子人都得罪光了。
  包拯卻不惱,只微微笑道:「姑娘既然這麼說,那本府也無話可說了。展護衛所言不錯,朝廷之事,確容不得外人插手,姑娘好自為之,若是妨礙了公務,莫怪本府不留情面。」
  莫研不滿道:「不入公門,我一樣可以查清楚。」
  「姑娘所言差矣,死的是朝廷三品大員,這官場上的事錯綜複雜,既不足以為你們外人道,也非你們局外人能明白的。」
  聽包拯說得有理,莫研一時間也猶豫起來,咬著嘴唇想了半晌,五師兄之事才是當前要務,等師兄的事了結之後再離開公門,豈非兩全其美。
  如此一想,她便抬頭,滿臉堆笑道:「包大人,你們開封府可還有缺嗎?我近日橫豎無事,不如替你們打打下手。」
  包拯微微一笑,「這開封是京城,開封府要進一個人,豈是件容易事。」
  聞言,展昭與公孫策相視一笑,包大人也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來了。
  「您是開封府尹,難道您說了都不算?」莫研奇道。
  包拯搖頭,「京城之地,天子腳下,自然是聖上說了算。」
  「還得找聖上?」莫研撓撓耳根,轉身抬腳就往外走,「麻煩是麻煩了點,那我到宮裡走一趟就是了。」
  這下,倒是包拯急了,生怕她會真去私闖皇宮,連聲喚住她道:「莫姑娘,妳且等等。」
  「還有事?」莫研停住腳步,回首道。
  包拯頷首,「如此便先委屈姑娘,在開封府當個捕快吧。」
  「捕快?」莫研歪頭想了想,「小是小了點,不過管用就行。」
  包拯遂起身,朝王朝道:「明日到制事取個牌給她,此時也晚了,大家也都早些歇著吧。」
  看他點了莫研當捕快,王朝、馬漢雖心中頗有疑慮,但仍依言退出書房。
  「莫姑娘,妳的劍。」既然莫研已是捕快,那自然不能再扣著她的劍。展昭看莫研也跟著施施然地往外走,渾然忘了她的劍還在他手中,只好趕上去遞給她。
  莫研接了劍,隨手往後腰間一插,那劍嗖的一聲從她腰間穿進去。展昭定睛望去,這才看清原來此劍的劍鞘便是她身上的絞銀絲腰帶,軟劍輕巧,正好盤在她腰間,倒也方便。
  「這捕快,月俸有多少銀子?」她抬頭問他。
  「月俸三兩。」
  她皺眉,「才三兩銀子……」
  前面包拯剛步下臺階,聽見他們說話,轉頭道:「對了,姑娘夜闖開封,此罪若饒,難以服眾,就先扣三個月的月俸吧。」
  莫研瞠目結舌,連銀子響還沒聽到呢,怎麼就沒了!

  ◎             ◎             ◎

  清晨,開封府衙的後街已頗為熱鬧,從賣早食的小鋪裡升騰出團團的霧氣,一家一家的,豆汁、饅頭、包子、湯麵等等,林林總總,熱氣中夾雜著香氣撲面而來,直引得人食指大動。
  王朝又叫了碗豆汁,然後望向坐在他對面的人。莫研正在吃她的第三個包子,一臉的乖巧模樣,卻不知馬漢絮絮叨叨說的那些衙門裡頭的規矩,她究竟聽進去多少。
  「莫姑娘,妳初入公門,一時半會也記不清那麼多規矩,好在來日方長,妳自己多加留心謹慎才是。」馬漢熱心地講了這半日,自己連一個包子都未吃,「待會我領著妳去見梁捕頭,妳先和他從巡街開始吧。」
  「我不……街……」這話含含糊糊的,莫研費勁地咽下口中的包子,又飲了一大口豆汁,方清脆道:「我不巡街。我是為了我師兄的案子才當的捕快,我去巡街,那我師兄怎麼辦?」
  「妳……當捕快都得從巡街開始。」馬漢急道。
  莫研奇道:「都去巡街了,誰來查案?」
  王朝拍拍馬漢的肩膀,示意他莫要著急,才緩聲道:「莫姑娘,妳初入公門,不懂規矩。這新來的捕快都要巡三個月的大街才有資格開始查案。」
  「三個月?那我師兄早就過堂了!」莫研不由有些著急,「你們這規矩實在不好,應該改改了。巡街和查案又沒有什麼關係,難道巡街巡多了,就越發能查案了?實在是沒道理啊!」
  不遠處還有幾個正在用早食的捕快,聽見她的話,都往這邊望來,王朝、馬漢頓時大為尷尬,一時也不知該拿她如何才好。
  「這個……就稍後再說吧。」王朝硬著頭皮接著道:「待會妳和我先去領牌,領了牌妳便算是走馬上任了。這個衣裳嘛……雖然還有幾套現成的,只怕尺寸都大,還得請裁縫量了重新再做。」
  「不做也沒事,這個衣裳又是黑又是灰,我瞅著實在不好看。」她皺皺眉。
  馬漢是個粗直的漢子,日裡打交道的不是同行就是犯人,說話間自然不懂含蓄。此時看她諸多挑剔,他不滿道:「妳又不是什麼天仙下凡,還挑什麼衣裳。」
  這話語氣頗衝,莫研卻也不惱,笑吟吟道:「正因為不是天仙下凡,所以才更得留意衣著裝扮。難道長不得好看,還越發把自己往醜裡打扮不成。」
  王朝、馬漢相視無奈,心中皆道,這姑娘怎的事事都有理!
  兩人正在為難,抬頭見展昭朝這裡步來,忙起身讓道:「展兄,過來坐。」
  展昭依言過來,看王朝、馬漢皆是一臉鬱鬱,莫研則滿不在乎地在吃包子,兩相對比,不由讓人覺得有幾分滑稽。
  王朝見展昭眼圈隱隱發青,遂嘆道:「昨夜裡直鬧到三更多,展兄回去也沒落下覺吧?」
  展昭笑道:「我歷來睡得淺,早就習慣了。你待會可是要帶莫姑娘去領牌?」
  「正是。」王朝頷首,無奈地掃了莫研一眼,後者已開始吃第五個包子了,「我原說讓她跟著梁捕頭巡街,梁捕頭是出了名的好性,不會欺負新人,誰知這姑娘她就是不肯。」
  「你讓我先巡三個月街,那我師兄怎麼辦?我自然是不肯。」莫研抬頭沒好氣道。
  展昭聞言微微一怔,他倒是忘了這規矩,新捕快都得先巡街三個月,想來包大人也未曾考慮到。她一心是想為師兄脫罪才勉強入的公門,此刻讓她去巡街,想來也知她定是不肯。
  「規矩不可廢。」他緩緩道,裝作沒看見莫研瞪他,然後又道:「不過莫姑娘關心師兄,也是情有可原。不如讓她先查此案,待此案結束後,再去巡街,二位以為如何?」
  論起官階,展昭比他們要高出不少,但他與王朝、馬漢相識甚早,又同在包拯門下多時,故對他們一直兄弟相稱,並不端架子,說話間也甚是柔和。
  「如此也好。」王朝見展昭肯打這個圓場,自然再好不過,「既是這樣,那案子展兄最為熟悉,不如就讓她跟著你吧。」他順手就把這個燙手山芋拋給展昭。
  展昭倒也不介懷,點點頭。自昨日看她聰明過人,他心中也存了幾分好奇,若是她能發現自己未曾發現的破綻,也是好事。
  王朝、馬漢見展昭點頭,頓時都鬆了口氣。馬漢忙又叫一屜包子,將剛才未吃的都補上。
  王朝喚了莫研起來,先帶她去領牌,再到巡捕房裡轉了一圈,不過是認認臉,免得日後有什麼誤會。不一會兒,兩人仍舊回來,莫研手上多了塊小銅牌,隨隨便便地拿著晃蕩,很不當回事。
  「姑娘收好,這牌子雖小,但若弄丟了,讓別人撿了去冒充捕快,那罪可不小。」馬漢看她拿制牌渾不在意,忍不住道。
  「哦。」她老老實實地依言收入懷中,沒再冒出什麼話,倒讓馬漢有些錯愕。
  王朝笑道:「方才領她去巡捕房,裡面的兄弟直說,包大人莫非是想效仿楊門女將,也弄個開封女巡捕來給咱們衙門增增色。」
  聞言,展昭和馬漢都笑。
  其實這話雖是玩笑,但那些人說時語氣口吻卻頗有些瞧不起莫研的意思在裡頭。王朝自己心中也對莫研不以為然,自然不會替她說話,不過是大家笑一陣罷了。
  展昭用完早食起身,放了幾個銅板在桌上,朝王朝、馬漢略一拱手,「兩位慢用,小弟有事先行。」又對莫研道:「我今早正好要去案發官驛一趟,妳就隨我來吧。」
  莫研點點頭,也跟著起身,似乎又想起一事,轉頭認認真真對王朝道:「以後給嫂夫人買胭脂,別買那些二三錢銀子的便宜貨,味道實在太刺鼻,上好的也越不過二兩銀子,質地、味道都要勝出許多,你又不是拿不出銀子,下回可記著別摳門了。」
  王朝愣在當地,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待他回過神來,莫研已隨展昭走遠。
  「嫂夫人用的胭脂,她怎麼知道?難道你身上有味道?」馬漢湊過來,在他身上一通亂嗅,奇道:「我怎麼沒聞出來?」
  「去去去!」王朝忙把他推開,心中直犯嘀咕,她怎知道我買的是二三錢銀子的胭脂?

  ◎             ◎             ◎

  展昭看莫研在自己身邊安安靜靜地走著,也不說話,一雙眼睛只在大街兩旁的鋪子溜來溜去,目光中透著股新鮮勁,活脫脫還是個孩子模樣。
  她倒真是觀察入微,王朝脖頸處衣領沾上的一小點胭脂膏脂也沒逃過她的眼睛,想是他剛塗了胭脂的夫人為他整理衣領時不小心沾上去的。展昭不由微微一笑,可以想見,方才莫研的寥寥幾句話足以讓王朝犯上一天的嘀咕。
  「莫姑娘。」他忽想起,略住了住腳步,「我們還是先去驗過白寶震和那名官役的屍身,再去案發所在吧。」
  「屍身!」她的臉刷得一下變得煞白,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不是有仵作嗎?」
  「雖說有仵作,但只怕難免會有疏忽,此案事關重大,我想,應當再細細驗過。」
  「展大人說得是,不過……我們還是先去那家官驛瞧瞧,我一般習慣最後再看那個……」
  莫非她怕見屍首?展昭心中奇道。姑娘家見了屍首,膽小怯懦原也是常事,只是他原以為莫研是江湖中人,膽子怎麼說也應該比尋常姑娘家大些才對。
  「可好?」她拿眼偷溜他的神情,試探問道。
  「也好。」展昭不欲為難她,便應允了。
  官驛距離開封府衙頗有些路,兩人沿著大街走了很長一段,又拐了幾個彎,一處掛著官字燈籠的黑漆大門出現在眼前。
  「就是這裡。」
  莫研略看了看四周,奇道:「京城有幾處官驛?怎的這處如此偏僻?」
  「此處官驛最小,所以偏僻。」
  「白寶震好歹是三品大員,上京怎麼會住到這麼小的官驛來?」她微皺了眉,「除非……」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兩人心中想的卻都是一樣。白寶震偷偷上京,為避人耳目,普通客棧人多嘴雜,難免走漏風聲,還不如官驛來得清靜。
  展昭上前扣門,過了好半日,才有位瘦瘦小小的老官役來開了門。
  「展大人,是您啊。」老官役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展昭掃了他一眼,淡道:「這幾日除了我,可還有別人來過?」
  「就來了些官差把屍首搬走了,除此外,再無別人。」
  「他是這裡的官役?」莫研探入頭來,奇道:「不是說你死了嗎?」
  那老官役與她大眼瞪小眼,直到她掏出小銅牌在他眼前晃悠,方道:「小人沒死,死的是宋離。小人那晚酒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
  「哦!」莫研笑嘻嘻道:「酒是好東西,也虧得你喝多了,要不然只怕你也……」她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架一劃,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說罷,也不理呆愣在當地的老官役,自顧自地跨進裡面。
  展昭看她也不問出事地點在何處,只在驛中轉悠,他也不急,立在一旁靜靜等候。
  莫研來回踱了兩三趟,方抬頭問老官役道:「這院子的花草多久澆一次水?」
  「四五天澆一次,有時下雨就不澆。」老官役頓了頓,「前兩日的秋雨直下了一天一夜,所以小人也一直沒澆水。」
  「出事那夜也下著雨?」
  「是。」
  莫研面露喜色,又在這官驛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時而俯身細看,時而又躍上牆頭,大概過了一盞茶工夫,她蹲在牆頭朝展昭招手,「展大人,你來看看這個!」
  展昭依言躍上,循著她的手指望去,牆頭上有幾處青苔被壓扁的痕跡。
  「腳印?」展昭嘴角微揚,眼底有一絲讚許之意。其實他那日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牆頭的腳印,閉口不言,不過是想看看她能不能發現而已。
  伸手順著痕跡虛劃了一下,莫研顰眉道:「有兩個人,都是男人,身長七尺……」她用手掌在腳印處比了比,「另一個矮些,大概是六尺有八。只有進的腳印,想是事後從門口出去的。」
  展昭點點頭,她的推測與他的一般無異。從腳印來推測一個人的身高,這還是他初入公門之時,在辦案中從包拯身上學到的,她竟不知從何學來,或是無師自通?
  「這裡也有。」莫研輕輕旋身躍下,示意展昭也下來,指著院中幾處地方給他看,「雖然只有足尖的痕跡,但也可以看出一個朝東面而去,另一個朝西北面而去。」
  「西北面是廂房,白寶震就死在那裡;東面是廚房,死的是官役。」展昭淡道。
  老官役在旁驚道:「不是說已經抓住凶手了嗎,難道這凶手還有兩個不成?」
  莫研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抓住的那個可不是凶……」
  「莫姑娘!」展昭沉聲喝住她,目中有威鎮之意,示意她莫要亂說話。
  冷哼一聲,她頗不為然,別開臉去,卻沒再說什麼,「去廂房看看吧。」
  展昭越過她率先往後面廂房走去,心道,這姑娘既入了公門,怎的說話還是如此口沒遮攔。來日方長,她這性子自己要吃虧不說,只怕還會連累開封府。
  推開那間廂房的門,便見地上乾乾淨淨,與之前來時的狼藉模樣大相徑庭。他一怔,剛要問話,那老官役已趕上前來,陪著笑道:「我昨兒才把這屋子給打掃俐落了。」
  「誰讓你打掃的?」展昭面色一沉。
  「這個……」老官役忙道:「小人是想這廂房還得住人,一地的血跡總留著,怪滲人的。」
  「那麼,廚房你也一定打掃過了?」莫研探頭問道。
  「是,小人日常做飯做菜,若是不打掃,這實在是……」老官役苦著臉,「不瞞二位,自我那兄弟宋離死後,小人獨自一人住在此處,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莫研不耐聽他囉嗦,進得門去,四下打量,發覺不僅地上清洗過,一併連桌椅、床櫃也都抹洗過,不由冷笑道:「看不出,你這麼個人,打掃的工夫倒還真細緻。」
  聽她語氣有異,老官役訕訕不敢接話。
  「你的月俸是多少?」她宛然一笑,又問道。
  「月俸一兩銀子。」
  「才一兩銀子?這家裡頭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怎麼夠用呢?」莫研側頭看他,道:「想必是平日裡客人裡的打賞不少吧。」
  「姑娘這是說笑話呢。我們這官驛小,又偏僻,來的人自然也少,有時一兩個月也未必有人來,誰曾想,這一來了人就出事了……」老官役愁眉苦臉道:「就是有人打賞也不過三瓜兩棗地打發我們罷了,這些年真是越發艱難了。」
  莫研掃了展昭一眼,後者盯著老官役的臉,似乎正在思量他的話。
  「越發艱難了?」她轉頭望向老官役,仍是笑嘻嘻的模樣,目光卻驟然銳利起來,「怎的這麼艱難,你還喝得起小陽春?」
  小陽春是聞名京城的好酒,一兩二錢銀子方能打半斤酒。展昭不知莫研從何處得知這官役喝的是小陽春,但看老官役一臉慌張,便知被她一語言中。
  「小人、小人喝的不是小陽春,是自家釀的米酒。」老官役強自鎮定道。
  「自家釀的米酒能飄出小陽春的味。」莫研冷笑道:「那你家真應該開酒坊,想必一定是客似雲來。不如先把你床底下藏的米酒拿來給我嚐嚐。」
  老官役被她說得心頭大慌,不知該如何是好。
  展昭淡道:「還不快去拿來。」
  「展、展大人……」老官役咚的一聲跪下,怎麼也不敢去拿酒,「這酒確是小陽春,可是、可是……此事確實與小人無關啊,這錢是白大人賞給小人的!」
  「他賞錢給你做什麼?」
  「他說他此事上京甚為隱密,就賞了小人些銀子,讓小人不可走了風聲。」
  「你可知,他上京所為何事?」
  「小人不知……」他飛快道,忽又聽見莫研在旁輕輕一笑,慌忙補道:「不過他曾讓宋離替他送信給三司使大人。」
  展昭與莫研相視一驚,同時道:「信中寫些什麼?」
  「這個小人確實不知,那信小人並不曾見過,只是聽宋離說要出門送信。何況,小人也不識字啊!」
  莫研蹲下身子,拍拍他肩膀,笑道:「起來吧,怕什麼,你不過是拿了點銀子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我們自然不會吃了你。」
  看這老官役模樣不似撒謊,也再問不出什麼,展昭遂與莫研出了官驛。相比起她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他卻只是皺眉思量。
  行了一會,他忽問道:「對了,妳怎知道他喝的是小陽春?」
  「那是個老酒鬼,他一開口我就聞到味了。」她皺皺鼻子,不舒服道。
  「我怎麼沒聞到?」
  「你的鼻子怎麼能和我的比。」她理所當然地道,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這種味道還是聞不到的好。」
  「那妳怎知他將酒罈藏在床底下?」
  她嘻嘻一笑,「我不知道,我瞎猜的。我師父就老把酒罈子藏在床底下。」
  展昭不禁莞爾,她的運氣還不錯。
  「對了,展大人,這下是不是可以把我師兄放了?」她喜孜孜地問道,心下想此事既然與張堯佐有關,那麼就是與李栩無關了。
  展昭搖搖頭,卻不吭聲。
  莫研看他如此,急道:「此事已經很清楚了啊,凶手有兩人,不會是我師兄……」
  「莫姑娘。」展昭喝住她,「此間是鬧市!」
  她奇道:「那又怎麼樣?」
  他望著她,正色道:「姑娘既已是公門中人,就該明白輕重,此案關係朝廷命官,勿在人前談論案情。」
  「哼……」莫研雖知道他所說也有些道理,但卻不喜這隻貓如此說教,故意道:「難怪說你們這些當官的總看人不像好人。這滿大街的人難道不是大宋子民嗎?天下人管天下事,官府朝廷若是清明,又有何不足為人所道。」
  展昭看她強詞奪理,心中雖然微微惱怒,但並不欲與她爭辯,只淡道:「現下我們去府中屍房。」
  聽到屍房二字,莫研不由得就先軟了腿,偷偷瞥一眼他,看他神色冷然,只好默不作聲地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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