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嫁女當嫁寵妻夫,娶妻當娶賢能婦。
京中一代名捕左拳打虎右捧賞銀,娶了她入宅寵,
傻村姑持家成賢婦,就是要走出一條紅紅火火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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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宛從一個有才情、有家世的女強人穿越重生而來,
平白成了王池的傻娘子,聽說那王池可是這村裡頂好的人,
可惜當初婆婆為了幾個錢,讓王池娶了有著豐厚嫁妝的她。
謝宛想不到古代不只能賣女兒,還有親娘賣兒子的,
心裡忍不住認為婆婆和王池的家人就是個渣親,能不往來就少往來。
穿越前的謝宛是個傻姑娘,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既然眾人吃定她傻,那不如就由她披著謝宛無害的外表,
來個婆媳大鬥法,好好算計一下怎麼將那極品婆家給踩在腳下。
第一章
「康明,離婚吧。」
謝宛沒想到自己終於能夠這麼冷靜的和康明說出這句話了。十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抵不過一個初戀情人的突然闖入。
康明沒想到這個曾經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妻子竟然真的要和自己離婚了,他心裡雖然早已有了這個打算,但是真的由謝宛說出來的時候卻又有些不甘。
謝宛自然看出了康明眼中的不甘,她心裡冷笑。有些人便是這樣奇怪的心理,明明自己不喜歡對方了,卻還是想讓對方死心塌地地愛著自己,康明便是這種人,此時她早已對眼前這個負心人寒了心了。
「那、那我要公司。」康明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公司?康明,你真的以為你做了這幾年的總經理,這公司就是你的了?笑話,這公司是當年婚前我開起來的,就算離婚,你也別想得到一毛錢。況且你做了那些事情,你以為你還能得到財產嗎?」想到之前在房間裡看到的那一幕,謝宛只覺得噁心。
康明一聽財產沒自己的份,馬上跳了起來,指著沙發上的謝宛,「妳這個黑心的女人,當年我怎麼瞎了眼,被妳那外表給騙了。妳要是不給錢,這婚就別想離。反正到時候上了法院,丟的也是妳那做大學教授的父母的臉!」
謝宛冷笑看著面前滿臉怒氣的男人,譏笑道:「是嗎,你倒是得寸進尺了。你以為公司帳戶上的那些錢我不知道?你私自挪用公款,我可是能將你送到監獄裡去的,現在能夠這麼平靜地和你談離婚,那也是看在這幾年的夫妻情分上,你要是再貪心不足,我就連你那小情人也一起送進去。」
康明聽了這話果然露出心虛的表情,他收回了手,使勁搓了搓,想再爭取,但是看了謝宛那張陌生而冰冷的臉,頓時失去了勇氣,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完了,他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謝宛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只是心裡卻仍然覺得一陣陣的寒,當年自己怎麼就偏偏選了這樣一個男人。
當年康明和謝宛都是農業大學的高材生,謝宛的爸爸是裡面的資深教授,謝宛的媽媽是一所知名大學的文學教授,從小謝宛就是在這種文化的薰陶中長大,她繼承了媽媽溫婉的氣質和那一身古典的才情,又熱衷於爸爸口中樂道的那最淳樸的農學。這樣一個家世好,模樣、氣質佳,還有才情的女子進了農學院,自然得到了很多男生的追捧,康明就是其中一位。
那時候康明是學校的高材生,長得好、性子好,最讓謝宛動心的是康明身上有一股農村人的淳樸和吃苦耐勞的精神,所以她選擇了他。
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康明再也不是曾經的康明,而自己也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謝宛自嘲地笑了笑,推開了大廈的玻璃門。外面豔陽高照,將心裡的陰霾也除去了些許。她掏出手機,準備給今天回家的弟弟打電話。
嘟了兩聲後,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很清朗的男聲,「喂,姊?」
「阿誠,今天晚上我……」
砰!伴隨著一聲巨響,謝宛整個身子突然騰空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謝宛靜靜地躺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搐著,身上的血溢了出來,染紅了水泥地面。
手上的手機一直傳來弟弟的聲音,「姊姊、姊姊,妳怎麼了?姊姊……」
肇事的小轎車已經開走了,旁邊的群眾早已撥打電話給救護車。
天上下起了雷雨,這時候的天氣本就變得快,救護車還沒有來,雨已經以席捲之勢襲擊了整個城市。雨水將那附近的血跡沖刷,慢慢地蔓延開來,看著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大豐王朝位於青城縣的王家村亦是一片烏雲慘澹,傾盆般的暴雨從天而降,讓這個安靜的村莊沸沸揚揚的。位於東邊村頭的老王家此時正關著門,主屋那邊一直傳來歡聲笑語。
西屋的房門關著,王如意站在床邊,雙手舉著一個小木盆子,接著從梁上落下來的雨水,瘦弱的雙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她看著躺在床上滿臉菜色的二嫂,心裡更加擔憂了。
二嫂自那日落了水已經高燒幾日了,二哥出去採藥幾日未回,今天這個天氣也不知道怎麼辦。
「如意,妳個死丫頭跑哪裡去了,還不趕緊出來給我接水去,我那房裡都快淹了!」一道涼薄的女聲傳來,接著搖搖欲墜的門便被粗魯地推開,進來一個長得圓滾滾的女人。
那女人臉盤大,長著一雙杏眼。只見她瞪著眼睛走了進來,氣鼓鼓地一手插著腰,一手揪住了王如意的耳朵,不顧王如意吃疼的樣子,嘴裡罵罵咧咧,「懶東西,吃了飯就不見了,就知道在這裡躲懶。快去我房裡給我接水去,我待會還要睡午覺呢。」
「姊,求妳先放手吧,二嫂這還病著呢,不能沒人看著。」
這圓滾滾的女人正是王家的大女兒王翠萍。王翠萍聞言大怒,將王如意猛地一甩摔在了地上,王如意手上的木盆子落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王如意看著溼淋淋的地面,心裡一疼,這屋裡本來就潮溼了,這下子可怎麼辦啊。她爬過去抱著王翠萍的腿,哭著道:「姊,求妳了,二嫂還病著呢,要是二嫂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二哥交代啊。」
謝宛就是在這一片吵鬧聲中醒來的。她迷迷糊糊地聽著兩個女人在吵架,一個聲音粗粗咧咧,一個溫聲細語。
「呸。」王翠萍啐了一口,指著床上的人罵道:「就那個傻婆娘,誰家養著誰倒楣,死了倒是乾淨,沒準妳二哥還要感謝妳呢。」說著去扯王如意纖細的手臂,「快跟我出去,別在這躲懶,小心我告訴娘,把妳賣出去當丫鬟。」
王如意一聽要賣了自己,心裡害怕,只得站了起來,擦著眼淚。
王翠萍見王如意聽話了,滿意地拍了拍手,往門外走去,「走。」
兩姊妹走了,謝宛才慢慢睜開眼睛,此時她的眼中一片疑惑。
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子清醒,人卻動不了,待兩人出去了,自己倒是能動了。她睜開眼睛打量著這裡的情況,光線暗淡的房間內一片潮溼發霉的味道。從屋簷上一直往下面滴水,正好滴在被子上,她感覺到手臂處是一片溼涼。難以忍受這種溼潤的感覺,她撐著手臂坐了起來,將被子掀開,下床撿起地上的木盆放在床上。
看著床上的被子不會被打溼了,她才坐在床邊看著這房間的一切。土造的牆壁已經開裂了,房間內沒有窗戶,光線很暗,裡面只有自己如今坐著的這張床和一張四腿長板凳,另外牆角放了一個黑木箱子。這房間內充滿著破敗的感覺。
謝宛揉了揉腦袋,她記得自己已經死去了,她親眼看著自己滿身是血地躺在雨水裡。那自己現在是在哪裡呢?她伸開了手,手很纖細,但是上面卻有很多傷口,這……不是自己的手!
到底這是怎麼了?謝宛抱著頭死死地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卻只覺得一陣頭痛欲裂,她頹然地倒在床上,床上的木板咯吱作響。
不管怎樣,她現在確定自己不是之前的自己了,這裡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謝宛向來不是自尋煩惱的人,之前她守了康明那麼久,後來知道了他背叛自己後,便能決絕地離開,這與她的堅韌性格是不無關係的。如今來到這個地方,那麼就算是老天重新給了自己一次生命了,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想辦法在這裡好好活下去,既來之,則安之。
哎,只是自己走了,爸媽和弟弟肯定難以承受了,想到這裡,謝宛一陣心疼,她更恨康明和那個女人歹毒,竟然狠得下心開車子來撞她。
他們打的主意她自然是清楚的,不就是想讓她在離婚前死了,可以繼承自己的公司嗎。只不過這下他們又白費心機了,早在提出離婚之前,她就暗中將財產全部轉到弟弟名下了,為的就是防止康明暗地裡做手腳。這下好了,到這時起了作用了,那對姦夫淫婦別想從她身上得到一分錢。
嘎吱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
王如意進來的時候,便見到已經坐在床上的謝宛了,她心裡一喜,忙跑了過去雙手扶著謝宛,喜道:「二嫂,妳終於醒了。」
謝宛也暗自打量著王如意,這姑娘看著年齡不大,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子很纖細。臉也小,看著柔柔弱弱的,臉上的膚色有些蠟黃,一看便是營養不足,此時這姑娘臉上真誠的喜悅倒是讓人心裡軟了幾分。
她看著王如意,張嘴問道:「妳是……」
王如意本見自家二嫂醒來,心裡喜極,雖然還是像從前那樣呆呆傻傻的,到底卻是醒來了。如今聽到這話,她心裡一驚,「二嫂,妳不記得我了?」
剛問完話,心裡又覺得不對,這才反應過來自家二嫂竟然是會說清楚話了,而且那眼神清清亮亮的,哪裡還有那往日的糊塗模樣。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二嫂,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嫂,妳不傻了?」剛問完這話,就忍不住想甩自己一嘴巴,馬上問道:「二嫂,妳、妳還記得我不?」
謝宛搖了搖頭,邊揉著自己的腦袋邊說:「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只覺得好像睡了很久,然後醒來了,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看著自家二嫂這麼流利地說完一整句話,臉上的神情自然,眼神清澈,哪裡還有一絲傻樣子。她慌慌忙忙地轉身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著:「娘、娘,二嫂好了、二嫂好了!」
◎ ◎ ◎
村頭的池塘邊,謝宛蹲著身子拿著衣裳在石頭上揉著,偶爾往裡面撒點草木灰。
自從昨天王如意嚷嚷了之後,家裡人齊聚一堂對謝宛一陣觀察審問,確定了謝宛果然不傻之後,倒是沒有如王如意那樣驚喜,只是覺得家裡多了一個勞力,倒是很划算。
不過經過昨天這麼一鬧,謝宛倒是很快的便將家裡的情況熟悉了。
這裡是一個自己不知道的朝代,大豐王朝治下的青城縣王家村,自己所在的這家的當家人在前些年的時候因為去山裡採藥,不小心便去了,家裡只留下妻子高氏和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高氏如今年過半百了,卻顯得很精神,面相很強硬的那種,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婆婆。
大兒子王海長得倒是五大三粗的,一雙三角眼,不像是好相與的。娶了李家莊的李氏,那李氏長得白白胖胖的,貌似娘家過得不錯;二兒子王池,便是自己如今這副身子的丈夫,前些日子為了給這個身子治病,去山裡採藥一直未歸;大女兒便是昨天在自己房裡吵架的那個圓滾滾的姑娘王翠萍;小女兒王如意,便是昨天照顧自己的那個瘦弱的姑娘。
而最讓謝宛吃驚的是,自己這副身子之前竟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姑。
她雖然很好奇為何這家人會讓兒子娶一個傻子姑娘回來,不過卻沒有明著問。雖然只見了這一面,她已經知道這屋子裡面只有小姑王如意對自己還算是真心的。
昨日回到屋子裡,王如意很是稀奇地圍著她,一直問著她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見問了許多次,謝宛都不能回答後,王如意終於放棄了,只是彎著眼睛一臉的興奮,「太好了,以後二哥可算有盼頭了。」
聽到王如意提到王池,謝宛便問了一句:「妳二哥可是身子哪裡不好,否則為何會娶……娶我?」想必定是這人身子也有缺陷,否則為何會娶一個傻姑娘呢?
王如意彷彿聽到很驚奇的話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張著小嘴道:「二嫂,妳怎麼會這般想。二哥可是這村裡頂好的人了。」她帶著哭腔地解釋了一番,謝宛聽得也七七八八。
原來婆婆高氏是二嫁之人,當年嫁過來的時候是帶著王海和王翠萍的,嫁過來之後,便生下了王池和王如意。可是這麼多年來,高氏似乎一直想要彌補王海和王翠萍一般,心裡總是偏袒著他們。從小時候的吃喝,到最後更是為了給王海弄些娶親的錢,便讓王池娶了謝宛這個有著豐厚嫁妝的傻姑娘。
想不到古代不只賣女兒,還賣兒子,謝宛忍不住心有戚戚焉,對高氏和其他人的印象也定為渣親了。
看著這清澈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謝宛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那張臉,五官清秀溫婉,只不過這張臉更瘦弱,臉色偏黃,只有那雙眼睛依然清亮清亮的。
「喲,這不是王二郎家的傻媳婦嗎,聽她婆婆說她發高燒又燒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謝宛抬頭轉身向後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粗腰婦人端著盆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端著盆子的婦人,一個看著年輕些,像是二十五六歲上下,模樣柔和;另外一個看著也是二十歲,臉圓圓的看著很討喜,穿的衣服料子比其他兩個看起來好,只不過這女人看著自己的時候臉色很是奇怪。
這打量的時間裡,三人已經到了石頭邊來。幾人放下盆子,那個模樣柔和的婦人將盆子拿到靠近謝宛的地方,蹲下身子微笑著打量了一番謝宛,方才笑道:「看來高大娘說的不假,妹子真是好了。看這如今的模樣,可是好著呢。」
說著便過來拉著謝宛的手,謝宛本下意識地要退回來,卻又忍住了,只聽那婦人道:「妹子可是不認識我了?我是村東頭王貴家的周蘭香,我男人和妳男人關係可好著呢,平日你們都喊我一聲貴嫂子的。」
說著不等謝宛說話,便又介紹起另外兩人,指著那個先前說話咋咋呼呼的粗腰婦人道:「這是村西邊的王虎家大嫂子,咱們平時都喊聲虎嫂子。」又指著另外一個圓臉婦人道:「這是上個月才從李家村嫁到咱們村栓子的李連香,平日裡都喊她栓子媳婦,妳喊栓子嫂子便是。」
謝宛一一地點頭問好。
虎嫂子除了開始時的咋呼勁兒,後面倒是老老實實地賣力幹活了,身上有一股子農村媳婦的勤勞幹勁,讓謝宛心裡印象好了幾分。後面除了貴嫂子偶爾和謝宛搭搭話、嘮嘮家常,便沒有人說話了,倒是那李連香偶爾抬頭看幾眼,便又低著頭幹活。
謝宛對她們不了解,也不多話,低著頭幹活,倒是很快便把衣服洗乾淨了。
她跟幾人打了招呼後,便端著盆子起身準備回去。這邊貴嫂子也手腳麻利地將衣服洗乾淨了,見謝宛要走,也趕緊端著衣服跟著一塊走,「妹子,等等我。」
一路上貴嫂子又偷偷地打量了謝宛幾眼,見謝宛面色如常人,精神足,這身上還有一股子村頭王夫子家的閨女身上那股子文氣,便覺得這老天爺果真是開眼了,這王二弟日後終於有好日子盼頭了。
她單手扶著盆子,一手拉著謝宛,「妹子,看著妳好了,我可真是高興啊。這幾年妳沒看王二弟那過的,哎,妳日後可要好好對他啊,妳那個時候整天糊塗著,他照顧妳可真是耐心。」
謝宛笑著點頭,「嗯,我會的。」
看著貴嫂子走了,她方才嘆了口氣,端著盆子往家裡走去。在路上偶爾遇到幾個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她的人,不過她都沒有在意,如今她倒是對那個素未蒙面的王池很是好奇,貌似這村裡人都對他印象不錯,不過又想到若是他回來了,自己這尷尬的身分,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走到了門口,便聽到屋裡傳來怒罵聲,「妳個小蹄子,讓妳提個水過來給我洗澡,妳竟然給我潑在地上了,妳是不是故意的啊,告訴妳,要不是嫁過來之前妳哥哥承諾我說有人伺候,我才不來你們這窮地方呢。」
這聲音是大嫂李氏的聲音,這家裡唯一能被罵的,自然是王如意那丫頭。
謝宛皺著眉,將木盆放在院子裡的石頭上,轉身往李氏的屋子裡走去。門半掩著,從敞開的地方看去,王如意正低著頭任由著李氏掐她的手臂,偶爾發出一陣痛呼聲。
那李氏還在咒罵著一些難聽的話。
這麼大的動靜,家裡沒有一個人出面,看來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了。謝宛將門徹底推開,走了進去,伸手將王如意拉到自己身後。
李氏見謝宛進來護著王如意,心裡火氣更大,怒目而視,「妳這個傻婆娘,竟然敢管老娘的閒事,妳是平時挨打挨少了是吧。」
從這話裡便能聽出,原主沒少挨這女人的打,不過現在的謝宛不是從前任人拿捏的謝宛。她若是對一個人好,便真心實意,但是若是討厭一個人,必然以牙還牙。不管是從這個身體的身分上來講,還是從這幾天王如意對她的好來講,這屋子裡王如意和她是最親的,誰欺負了王如意都是不行的。
她毫不示弱地瞪著李氏,嘴裡掛著冷笑,「都說長嫂如母,妳倒是好,欺負妯娌便罷了,還欺負小姑子,也不怕外面的人拔了妳的牙。」
「喲呵,妳如今不傻了,倒是膽子大了是吧。既然妳忘了之前的教訓了,老娘就讓妳再嘗嘗厲害。」說著便揮手要打謝宛。
謝宛身手敏捷地躲開這一擊,將王如意推到門口,轉身就抓住李氏的手,一個反擒拿,便將李氏的手扭在身後。
李氏被這麼一扭,痛得直不起身子,嘴裡呼天喊地的叫著疼,「哎喲喂,這傻婆娘要殺人了啊,婆婆、大海、翠萍!」
李氏呼聲一起的時候,便聽到外面傳來慌忙的腳步聲。
謝宛嘴裡冷笑,將人鬆手放開,自己順勢倒在地上喊道:「婆婆,大嫂打人了。」
高氏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軟軟柔弱的二媳婦倒在地上,梨花帶淚,而大媳婦正居高臨下當看著地上的二媳婦。
她心裡鬆了口氣,幸好大兒媳沒事,要不然大兒子可要和自己鬧了。她走了進來,瞪了一眼旁邊哭哭啼啼的小女兒王如意,「還不去扶妳二嫂子起來。」
王如意這才從呆愣中清醒過來,急忙去扶起自己的二嫂,事實上她也沒有明白明明剛剛佔了上風的二嫂如何一下子又坐在地上了。
李氏見婆婆進來了,心裡底氣足了,對著高氏告狀道:「婆婆,剛剛這傻婆娘打我了,您可要給我作主。」
謝宛順著王如意的手站了起來,她哭著道:「婆婆,我剛剛想進來看大嫂有沒有要幫忙的,可是大嫂突然推我在地上,還要冤枉我。您看看大嫂那體格,我便是有十個膽子也打不過她啊。」
李氏馬上炸毛了,「妳個傻婆娘,現在不傻了倒是耍起心眼了,竟然敢誣賴我。」她轉身看著高氏,「婆婆,您可別聽她胡謅啊。」
高氏往這兩人身上瞧了瞧,確實如二兒媳所言,這兩人的體格如何也是有差距的,心裡便知道是大兒媳在扯謊。但是大兒媳娘家強,又是自家求娶來的,大兒子可稀罕著呢,自然不能讓她心裡不痛快。
只見高氏眼睛一瞇,嚴肅地看著謝宛,斥責道:「妳不尊敬妳大嫂,打妳兩下又如何,這幾年在家裡白吃白喝的,現在不傻了倒是來惹事了。日後要是再敢惹妳大嫂生氣,我就讓老二將妳休了!」
王如意聞言,忙道:「娘,別休二嫂,現在好不容易好了,便讓二哥好好過日子吧。」
高氏怒斥,「妳個死丫頭,哪裡有妳多嘴的分。」又對著謝宛罵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衣服晒了做飯去,妳個喪門星!」
謝宛經過高氏這一番動作,便徹底絕了要從高氏這邊下手的心了。這高氏的心已經偏到山旮旯裡面去了,她突然面上笑了起來,對著高氏道:「婆婆,要是休了我也行,不過這休妻可是要還我的嫁妝的。別的我雖不記得,可是我記得我娘家可是給我弄了豐厚的嫁妝。要是婆婆不喜歡我,便將我的嫁妝還給我,我倒是甘願出門。」
高氏聞言,面色一僵,她本是想嚇唬嚇唬這二媳婦的,沒想到這二媳婦如今竟然這般狠,還記得那嫁妝。這嫁妝如今自然是還不出來的,當初老大娶媳婦,可都用來作聘禮了,哪裡還有一個子兒。不過想到這謝家如今當家的沒人了,這謝氏又沒有一個證據來,想要那嫁妝倒是白日作夢了。
她狠狠瞪著謝宛,罵道:「妳個不賢的婆娘,妳那窮鬼娘家哪裡來的嫁妝給妳,我們家當初娶妳進門,那是做功德,妳要是敢胡言亂語的,我就把妳送到村長那裡去。」
「是嗎?」謝宛倒是不惱,每個姑娘進門的時候,都有一份嫁妝單子的,她的單子除了高氏這裡有一份,另外一份便是在王池那裡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高氏,「婆婆,這裡是王家村,我是王池正兒八經的媳婦,便是去了村長那裡,他老人家也不會偏袒誰的。
媳婦倒是一心一意地想供著您,只是您是老人家,倒是也要讓家裡和睦點才行啊,要不然這村裡人可都看著笑話呢。況且您老人家在村裡威名遠揚,媳婦這副傻模樣,放在誰跟前說也不會說是媳婦欺負您老人家吧。」
高氏見著謝宛的笑臉,氣得牙癢癢,「妳個喪門星!」伸手便準備去打謝宛。
謝宛往李氏身邊一躲,高氏便撲到了李氏身上,兩人倒在地上亂成一團。王如意見狀嚇得趕緊去扶自家老娘。
兩人掙扎了一番,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要發作,卻已經不見了謝宛的身影。高氏氣得罵罵咧咧,只說謝宛不孝順,是個惡婦。
謝宛在院子裡慢悠悠地晒著衣服,聽著屋子裡的謾罵聲,只覺得暢快。
康明說的沒錯,她就是個毒婦,只是有著無害的外表,但是對著那些敵人,她就會化身為毒,將那些人都給踩在腳下,對待負了自己的康明如此,對待這欺負人的惡婆婆和李氏亦是如此。
午飯是王如意做的,高氏本來想罰謝宛不准吃飯,不過謝宛倒是沒受影響,說不讓吃難不成還真不吃啊。飯桌上只有高氏、王翠萍、李氏和謝宛,王如意去地裡給王海送飯了。謝宛擔心她回來沒吃的,便幫她盛了一碗端進了房間。
其餘三人雖氣得牙癢癢,卻又不敢明著動手。往日裡打了便打了,反正是個傻子也不會亂說,如今這不傻了,若是打了,不曉得出去了得怎麼亂說,這要是壞了名聲,日後大姑娘可不好結親了。
高氏咬著牙瞪著謝宛的背影,「哼,等大姑娘嫁出去了,有妳受的。」
謝宛回了房裡,將飯碗用盤子蓋好,放在房裡的凳子上,又轉身去整理床鋪。
這床上的床鋪看著好似很久沒有洗了,有些髒兮兮的。想著那王池每日裡忙得腳不沾地的,謝宛又是個傻子,他必定也顧不過來。
嘆了口氣,轉身去牆角的箱子旁,打開箱子,果不其然,裡面裝著的是兩人的衣服和一些床單、被套。東西不多,兩人加起來也只有四套衣服,一人一件灰色的薄衫,外加一件已經破舊得不成樣子的粗布棉襖,不過看那單薄的樣子,必定也避不了寒。
她從箱子最底下拿出唯一的一套床單被面來,將箱子關上,拿著東西便去床上換下髒了的被套和床單。
地上有些潮溼,牆上也是吊著些許稻草,這一切都提醒著,如今這個處境真的很不好。
將髒被套和床單扔在床腳的木盆子裡,準備明天再去清洗。她坐在乾淨的床上,聞著乾淨的床單上有些草木灰的味道。
這樣的日子必定是不能長久過下去的,但是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到底該如何找到一條路呢?
王如意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涼了。她的手上有些傷口,都是被稻子給割傷的。
謝宛曾經在學院基地裡幹過農活,但是當時保護裝置都很齊全,不會受傷,所以看到王如意那小手上的傷口時,心裡還是很心酸的。這孩子才十四歲,家裡人人都把她當僕人,連吃飯都不能吃口熱呼的。在二十一世紀,那些孩子們哪個不是被捧在手心裡的,雖然時代不同,可是王如意在這村子裡也是苦的。
王如意吃完了飯,便告訴謝宛,高氏已經安排了任務了,明天如果王池還不能回家,她們兩個便要負責下地去幹活了。
「大嫂和大姑子去嗎?」
「不去的。」王如意眼神黯淡地搖了搖頭。
早就猜到了,謝宛心裡冷笑,這一家子區別對待得可真是明顯啊,也不怕被人戳了脊梁骨。平日裡王海也是很少下地的,地裡的莊稼都是王池打理,農閒的時候王池還要去山裡打獵或者去地主家當苦力賺點銀子回來當花銷。看來這一家子是真的將這兄妹當作僕人了,真不知道公公若是知道自己這親生兒女被高氏這般對待,會不會半夜來找高氏。
雖然心裡不平,但是謝宛也沒有想過逃避。她能夠壯著膽子去和高氏頂撞,但是長期如此也不行,這個時候的名聲可是很重要的,而且自己不去,王如意一個人去了,只怕是會更受累。反正以前也做過,辛苦點罷了。
晚飯是謝宛和王如意一起做的,熬的野菜粥加上麵疙瘩,一人盛了一碗。
王海晚上倒是趕回來吃晚飯了,飯桌上一直抱怨著白天的辛苦。高氏心疼兒子,便說明日裡若是王池不回來,便讓王如意和謝宛去做。王海聽了自然高興,三角眼掃視了一圈飯桌,待看到謝宛那越發沉靜秀氣的模樣時,心裡癢了癢,心道,沒想到這老二家那傻婆娘收拾齊整了倒是滿有看頭的,那副小媳婦樣倒是比自己媳婦勾人,這樣想著,眼睛也時不時地瞟著。
謝宛被王海那猥瑣的眼神看得心裡噁心,將碗裡的麵疙瘩扒拉完了便回了房。
晚上下起了瀝瀝細雨,謝宛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房間裡黑黑暗暗的,這個時候天一黑都是要上床睡覺的,窮人家可沒有錢去買油燒。
夜裡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村頭那邊傳來狗吠聲,斷斷續續的,她睜著眼睛睡不著,腦子裡一直在想著日後該怎麼做。
她可沒想過要離家出走去創一番事業,這個時空對於自己來說太陌生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封建社會裡,束縛女人的條例太多了,自己一個獨身女子走出去,要嘛是被那些唾沫淹死,要嘛是被那些歹人盯上。
而且自己現在繼承了這姑娘的身體,自然也繼承了她的責任,她已經為人妻了,除非王池休了自己,否則自己這樣走了,給王池的傷害也是很大的。自己不是善人,但是卻並不想傷害善人。
罷了,先看看情況吧,至少先了解清楚這個地方的其他事情再作打算,至少現在自己是安全的。
想開了這些事情,便也開始迷迷糊糊地昏昏欲睡了。她瞇著眼睛,將睡未睡之際,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王如意的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二哥」幾字。
二哥……二哥!謝宛猛地睜開眼睛,王如意她二哥不便是自己這身體的相公王池嗎,他回來了?謝宛的心裡變得緊張起來。雖然想過試著和王池相處,可是真正面臨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緊張和不自在。
沉重的腳步聲慢慢接近了,謝宛身體有些僵硬,她想了想,還是翻身轉向牆壁,緊緊地閉著眼睛裝睡。
片刻,門便被嘎吱一聲推開,一股涼意吹了進來,接著門又被關上了。
腳步聲顯然刻意地放輕了,謝宛雖看不見那人現在在幹嘛,但是可以猜到,他定然是踮著腳尖兒走路的,心裡有了些許感動,這人倒是個知冷知熱的。
謝宛還在想著的時候,床被微微顫動了一下,能感覺到那人已經躺在自己身邊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安安靜靜睡覺最好。
突然,額頭上一片溫熱的觸感,手掌很粗糙,應該有很厚的繭子。謝宛身子一僵,手在被子裡面捏得緊緊的,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動,心裡暗道,難不成他準備和自己行周公之禮?
那她到底是應該反抗呢,還是順從?謝宛心裡自然是想反抗的,這人不管如何好,都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但是這身體是人家妻子的,他這種要求也是無可厚非的。
就在謝宛內心糾結之際,那隻手又拿開了。接著便聽到輕微的嘆息聲,然後夜歸於平靜。
身邊的呼吸聲漸漸沉穩下來,謝宛一直不敢睡覺,不是旁邊躺著個陌生人,實在緊張得睡不著,而是她還未想到明日如何面對自己這個「丈夫」而已。
◎ ◎ ◎
謝宛半睡半醒地折騰了半宿,終於聽到了村頭的雞鳴聲。
她舒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從床尾慢慢地爬下了床,摸黑穿了衣,梳了髮,然後又輕輕地開門鑽了出去。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微微有些寒氣襲來,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便往院子邊上的廚房裡去了。
這個時候農村人起得早,早飯也是吃得早,平日裡早飯都是王如意起來做的,自從自己來了後,便幫著王如意做早餐。
抓了一把糙米和玉米粒兒,放了水在鍋裡,便開始煮玉米粥。在鍋裡的粥慢慢有了熱氣的時候,外面的天有些微微亮了。
房間裡,王池已經起了身子了,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有些微微的吃驚。
昨夜裡,小妹王如意提到過自己這位妻子這次的高燒後,竟然恢復了神智,只不過卻沒了以前的記憶。他雖是吃驚,卻也沒有感覺什麼變化,現在看到妻子起得比往日裡早了許多,倒真是有些好奇起來,心裡甚至有些微微的期待。
走出房門的時候,王如意正在院子裡掃地,看到王池出來,便笑著喚了聲二哥。
王池應了一聲,看著炊煙裊裊的廚房,便往著裡面走去了。
廚房裡瀰漫著玉米粥的香味和微微的霧氣,灶臺前正站著一個穿著灰衣布衫裙的窈窕女子,頭上用一條布帶挽成一個婦人髮髻。那女子微微弓著身子,正認真地攪動著鍋裡的粥。
感覺到身後有人,謝宛站起身子轉過頭來,便看到廚房門口站著一個男人,膚色有些黑,五官卻很周正,高高的,因是幹了許多體力活的緣故,顯得很壯實,那雙眼眸很黑,此刻看著人的時候,像是清潭一般。
被這人看得心裡有些發毛,謝宛有些侷促地捏著衣角。此時能出現在這裡的陌生男子,自然便是昨夜歸來的王池了。
糾結了片刻,謝宛忍不住唾棄自己,好歹也是快三十的成熟人了,倒是在這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面前害羞個什麼勁,她盡量表現得自然些,對著門口的王池輕輕笑了笑,「你回來了。」
王池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嗯。」然後便出去了。
謝宛沒想到王池是這般表現,她看著空空的門口,有些呆愣。接著王如意便進來了,她滿臉疑惑地問道:「嫂子,妳和二哥說什麼了?我剛剛看到他出去的時候臉紅了。」
怪不得會出去,原來是臉紅了。謝宛心裡鬆了口氣,原來不自在的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啊,想到這裡,心裡底氣反而足了。
兩人在堂屋吃飯的時候又見面了,這次謝宛反而表現得很是落落大方。擺放鹹菜,給大家盛粥。
高氏見二兒子回來了,沒有表現出喜悅,只是說王海昨天累著了,今天就不去了,讓王池今兒個去把地裡的糧食收了。
「嗯。」王池頭也未抬地應了。
「對了,你這幾天進了山裡,可有什麼收成沒有?」
「有些草藥。」未再多說。
「翠萍今天拿到鎮上去賣了。」
「好叻,娘。」王翠萍樂呵呵地應了,賣了錢不只可以自己存點私房,還能趁機去鎮上逛逛。
謝宛在旁邊看著,這高氏果真是對這二兒子一點心都沒有,這讓大女兒去賣草藥,得的錢還能到王池手上?只不過她沒有開口,這種時候,王池沒有說話,她是不宜出面的。
幾人用了粥後,王如意收拾碗筷,王池便拿起了工具準備出門了,謝宛也拿著工具要跟著一起出去。
王池抿著唇,看了謝宛一眼,「病剛好,在家休養。」
「沒事。」謝宛拿著籃子走到王池身旁,笑道:「正好去認認咱們家的田地。」
「走吧。」王池轉身便走了。
這個男人不多話?謝宛笑了笑,跟在後面。
一路上遇到許多出去的同村人,大家看到謝宛後,都很稀奇,有些已經熟悉了的,就打趣著王池如今果真像個過日子的了,從他們的話中可以聽出來,王池的人緣極好。
王池被這些人打趣得不好意思,小麥色的臉上有些微微的紅色。謝宛看了看,心裡有些憋笑,她倒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性子沉悶彆扭的人。
就在謝宛以為王池會一直沉悶下去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妳……」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好了?」
王池輕輕點頭。
謝宛輕輕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何便好了,只是這次生病後,感覺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只不過卻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他探究地看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妳別擔心,以後我會慢慢跟妳講妳以前的事情的。」
「嗯。」看來這個人雖然悶了點,心性倒是不錯。
此時太陽還沒出來,兩人在田間轉了一圈,認了路,家裡一共有三畝水田和兩畝旱地。以謝宛的眼光來看,這幾畝田地都不肥,莊稼都長得很差,不過據王池說這幾畝地還算好的,每年大概能產下七百斤糧食,除了上交的賦稅外,還剩下一部分自家吃,不過這剩下的糧食卻也無法支撐整個家的口糧,平時還要和點野菜和粗糧一起,才能勉強吃個飽。
這種現象在村裡來說是普遍的,所以每逢農閒的時候,村子裡的男人就會想法子去外面做苦力掙錢,有些有手藝的就富裕些,比如村裡的王栓子是做木匠的,家裡比起其他人家都富裕點。
「咱家這糧食夠吃嗎?」謝宛看著這麼點糧食,想著古代的賦稅和天災,忍不住好奇這點東西真能養活那麼一大家子人?
「二郎。」王池突然說了一句。
「嗯?」謝宛偏頭看著旁邊的王池,直看得他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方才收回了視線,輕輕應了聲,「哦,二郎,咱家糧食夠吃嗎?」
王池回過頭來,黑眸定定地看了眼謝宛,「我不會讓妳挨餓的。」
答非所問……不過這人能這麼想,倒是對老婆好。雖然有那一家子好吃懶做的閒人,估摸著王池這個承諾很難達到,不過謝宛不會打擊他的信心,只能裝作羞澀地點頭。
夫妻倆一同到田裡將稻子給收了,王池不想讓謝宛下田,謝宛堅持要幫忙,最後只能各人退一步,王池割稻子,謝宛跟在後面撿稻穗。
到了正午的時候,太陽已經晒得人睜不開眼了,田地裡的人都往家裡去吃飯,有些家裡遠些的就留在地裡吃飯了。王池幹活很利索,上午的時候已經將一塊田給整完了,兩人便一起上了地,準備收拾收拾回家吃飯,下午再去另外一塊田。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高氏和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在吃飯了,桌子上還剩下些剩菜剩飯。王如意見他們回來了,顯得很高興,忙去打水給他們洗臉。
謝宛和王池上桌子的時候,王海已經放下碗,他向高氏使了眼色,高氏見了便放下了碗,對著王池道:「老二,明天你和你媳婦中午不用回來吃飯了,到時候讓翠萍給你們送。」
王池抬起頭來,見大姊王翠萍並沒有不願意的神色,心裡雖疑惑,卻也沒問,只是點頭,「是,娘。」
不過謝宛卻覺得很是奇怪,不回來吃飯便罷了,但是讓大姑子王翠萍送飯,而且看起來這姑娘還挺樂意,便很不正常了。她偷偷看了眼高氏幾人,那幾人倒是放了碗筷回房去了。肯定有貓膩。
雖是心裡懷疑,不過下午還有活幹,謝宛放了碗筷幫著王如意收拾灶臺,又給水壺裡灌了涼白開。她堅持只喝燒開了的水,那井裡的水雖然看著清澈,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看不見的生物。
下午兩人又頂著太陽去了村西邊的田地裡。太陽很晒,王池護著自己媳婦,便讓她做一會就去樹蔭下歇息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總算相處得自然了些。謝宛坐在樹蔭下看著田裡弓著身子勞作的王池,心裡漫起了一絲異樣。這個人勤勞樸實,以他對原主的態度和對家人的照顧來說,應該是很善良的人了。這樣的人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真是個寶了。
田地裡的工作做起來倒是很耗時間,待田裡的東西都收完了後,天色已經很暗了。
兩人回了家,家裡的人都已經吃了飯了,王如意給他們留了飯菜,勉強著吃飽了就回房歇息了。
晚上的時候,兩人又有些不自在了,謝宛躺在床裡面,背對著王池,閉著眼睛依舊裝睡。王池則是看了眼裝睡的謝宛,便側著身子往外邊躺著。兩人一夜無話,又因為白日的勞作耗費了體力,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依舊是起了大早,兩人揣著兩個窩窩頭便往田地裡去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高氏終於將自己的小女兒叫進了自己的房間,同去的還有李氏和王翠萍。
田地裡的活,經過這兩天已經沒有多少了,王池盤算著這幾天忙完了就要去鎮上尋找一些活計。畢竟妹妹王如意長大了,等過兩年就要出閣,以娘親的態度來看,王如意只怕沒有什麼嫁妝了。
謝宛沒有發現王池的心事,她正在努力的適應這種生活,如果家裡沒有那麼極品的家人,家裡能再富裕點,那麼這種日子就更好了。她跟著王池身後撿著稻穗,嘴裡含著笑意。
王池回頭看了眼謝宛,抿著的唇角露出了笑意,「宛娘,等這兩天忙完了,我就去城裡找工作。」
城裡?謝宛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個村子是離城很近的一個村子,所以附近的人去趕集都是直接繞過鎮上去城裡的。她想著自己要不也去城裡看看,看能不能尋點什麼活做,或者是看看商機,光靠王池一個人真的是太難了。
她站起身子看著王池,「那我能不能一起去看看,我雖然不記得事情了,但是活計都還會點,到時候也去找個活做。」
王池聞言,依然弓著腰幹活,邊做事邊道:「不用了。」
沒想到這男人還有點大男人主義,謝宛撇了撇嘴,她撿著稻穀,嘴裡卻不服氣地道:「別人家的媳婦都能去,偏就不讓我去了,你是不是怕我給你丟人?」
「不是。」王池臉上有些掙扎,他平日裡很少說話,更不會與姑娘家相處,原先謝宛是傻傻呆呆的,只要自己照顧好她就好了。可是如今面前這個是聰明的、有思想的姑娘,他便覺得全身都不自在了,憋了半天才彆扭地道:「女人出去會很苦。」
心疼媳婦就直說嘛,弄得這麼彆扭,謝宛忍不住在心裡翻了白眼。見王池有些鬆動,便道:「那你到底讓是不讓?」
王池沉默了一下,「好。」又加了一句,「到時候一起去。」
反正目的達成了,誰陪著都行。謝宛心裡一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讓王池看著都呆了。
第二章
「王二弟,出事了,王二弟。」
異樣的氣氛正在升起時,田埂那頭突然傳來呼叫聲。謝宛和王池忙回頭去看,只見貴嫂子從村子的方向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兩人見狀忙上了田埂迎了上去。
貴嫂子跑過來後,喘不過氣來,待狠狠地吸了口氣,方才道:「王二弟,你們快回去吧。大娘要把王如意給賣了,現在人牙子已經過來領人了,我家男人正在攔著呢。」
「什麼?」王池眼裡大驚,忙飛快地往村子跑去,謝宛亦是著急地跟著在後面跑。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高氏竟然會做出賣女兒的事情來。
謝宛跟在後面跑到家裡的時候,院子裡面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圍觀的村民。高氏和王海夫婦還有王翠萍正站在主屋門前,兩人旁邊站著一個胖胖的女人,看那身綢緞衣裳和臉上的黑痣,謝宛猜測那便是人牙子了。
王池正拉著王如意躲在身後,他怒目看著那人牙子。謝宛見狀,忙跑了過去和王池站在一起,將王如意護在身後。
高氏看著這個狀況,心裡簡直煩到了極點。她本來是想趁著這對夫妻出去的時候將王如意賣了,等下午回來的時候,人都走遠了也追不回來了。沒想到那王貴夫妻竟然來搗亂,硬是把這兩人給找回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她看著二兒子,臉上已是帶著怒火,「老二,你這是要不孝嗎?如意是我生的,我想賣就賣,你這麼攔著,不是在打我的這張老臉嗎!」
「娘!」王池一聲怒吼。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對著高氏說話,震得高氏一驚,她撫著心口罵道:「你這個逆子,是想打你老娘了是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娘……」王池這次喊得有些撕心裂肺,他騰地一下跪在地上,「娘,不要賣如意!」
高氏似乎被這樣的王池給嚇到了,退了一步,又繼續板著臉道:「不賣她,翠萍哪裡來的嫁妝出嫁?」
謝宛聞言大驚,她看著高氏那張惱羞成怒的臉,心裡頓時便覺得這樣的娘真是該千刀萬剮的。她對著高氏道:「婆婆,難道大哥、大姊是您的骨肉,二郎和如意便不是了嗎?您讓大夥評評理,有這麼偏心眼的嗎?」
圍觀的人裡面有些知道這些事情的,也紛紛在人群中罵了起來,指責高氏黑心肝,賣兒子還賣女兒,對不起老王家。
高氏此時見自己被這麼多人指責,心裡搖擺起來,她雖然生氣,卻也不好當著這些人的面再出格,便準備先打發了人,待稍後再偷偷地動手。
不過王翠萍哪裡肯啊,她拉著高氏的手哭道:「娘啊,可憐我早年沒了親爹,這二十二歲的老姑娘了,好不容易說了一家親,要是沒有嫁妝,我可就是一輩子的老姑娘了。您要是還念著我那可憐的親爹,您就幫幫女兒吧。」
謝宛此時也被這情景弄得內心躁動了,她見過沒臉的極品,還真沒有見過這麼沒臉的,「大姑子,妳這還有臉皮沒有,當著咱們老王家這些鄉親們的面提妳親爹。虧了我公公養妳這麼些年,妳把我公公給放在什麼地方?」
這王翠萍卻比她想像的還沒有臉皮,她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呢,只要能嫁出去,啥子臉面也不要了。她抱著高氏的手,哭天喊地,「我的親爹啊,您要是不死得這麼早,我也不能這麼寄人籬下了。現在還被人罵啊,娘啊,您要是再不幫我,我就早早地去見我親爹算了。」
旁邊王海見自己妹妹哭得傷心,對著高氏吼道:「娘,您把如意賣了吧,以後讓翠萍多孝順您,我媳婦也會孝順您的!」
李氏也忙隨聲附和道:「對啊娘,我以後把您老人家當親娘來伺候啊。」
聽著兒子、媳婦還有女兒這麼說,高氏又有些鬆動了。
人牙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要不是看在那王如意五官長得端正,是個好料子,她才不會這麼折騰呢。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翹著蘭花指對高氏道:「我說高大姐,妳這女兒到底賣不賣啊?我這五兩銀子可是出了最高價了,妳要是錯過了,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價錢了。」
聽到五兩銀子,高氏眼睛亮了。她對著人牙子道:「賣,我這就簽賣身契。」說著就要去人牙子那裡按手印。
王池見狀,眼睛都紅了,擋在高氏面前,眼睛通紅地看著高氏,「您要是想賣如意,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要不然我沒臉見我死去的爹。」
「你個逆子!」高氏使勁推了一下王池。
王如意嚇得躲在了謝宛的懷裡,她早在得知娘要賣了自己的時候便驚慌失措了。
謝宛緊緊地抱著自家小姑子,亦是瞪著高氏。她想這種情況下,高氏只怕早就被那幾兩銀子迷了心了。她看著站在一旁的貴嫂子,喊道:「嫂子,煩勞妳去幫我們請村長過來。」這種時候總要找個能鎮得住高氏的人。
高氏見謝宛讓人請村長,氣得大怒,「妳個喪門星啊,是想丟人丟到外面去嗎?」
謝宛卻不和她吵,只是冷笑道:「媳婦這樣總比婆婆您賣女兒來得有臉面。」
「哼,就算是村長來了,也管不了我老王家自己的事情。」
有王池和謝宛攔著,高氏一時也不能動作,她眼看著到手的銀子要飛走了,心裡也急得苦哈哈的。
王海擔心等村長來了就賣不了了,忙對李氏使了眼色,自己上前去拉王池,「二弟啊,這到時候賣了銀子,也有你的份,你幹嘛和銀子過不去啊。」
「這種賣妹子的黑心錢,我不稀罕。」
「哼,你這樣做,那就別怪我這做哥哥的不客氣了。」小時候他可沒少欺負這比自己小的弟弟呢,他伸手去抓王池,準備將人按住。
王池伸手抓住王海胖乎乎的手,眼睛瞪得老大,「大哥,你今兒個要是想賣了如意,我就和你拚命!」
「啊……」王海的手被捏得疼了,淒慘地喊著痛。
高氏見狀,忙去咬王池的手,「快放開海兒。」
一股錐心的刺痛從手背上傳來,王池卻麻木地任由高氏咬著自己。他的這顆心已經被自己的娘傷透了,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讓妹子被糟蹋。
這邊正在拉扯,那邊又傳來一聲淒厲的喊聲,只聽得啊的一聲,李氏那白胖的身子已經倒在地上了。她揉著自己的腰部,嘴裡罵道:「妳個小娼婦,竟然敢打老娘,哎呀我的腰哦。」
這一家子打鬧著,圍觀的村民們也不好去拉拉扯扯,都是人家家裡的家事。
「讓開讓開,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傳來。
眾人聞言都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只見從外面走進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進來,穿得很是齊整,面目也很精神,正是王家村的村長王長福。
只見他走進了院子,對著院子裡打鬧的人吼道:「都給我住手!」
聽到他的話,大家也不敢鬧騰了,都紛紛放了手,高氏站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謝宛看了心裡微疼,這老婆子對自己的親兒子也下得了毒手啊。
高氏先發制人道:「村長啊,您來得好,這不孝子這是要忤逆我啊,您可得替我作主啊。」
村長瞥了她一眼,顯然有些不信任。他看著王池道:「王池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對你娘不尊敬,知道嗎?」
王池紅著眼睛點了點頭,他抬起頭看著村長,「村長如何罰我都行,只求村長看在我爹的分上,莫要讓我娘賣了如意。」
村長為難地嘆了口氣,他早在來的路上聽說了這件事情,心裡也怪這高氏心太狠了。可是他雖然是村長,也管不到人家賣兒賣女啊,「王池啊,如今你爹不在了,你娘才是家裡的一家之主。你莫要再忤逆她了,要不然就是去了縣太爺面前,她也有理。」
高氏見村長幫著自己說話,心裡也有了底氣,她對著王池道:「你要是再不孝順,我就撞死在你面前,看你以後怎麼和你爹交代。」說著便要去和那牙婆子按手印。
王池看著瑟縮地躲在自己媳婦懷裡的妹子,還有得意地笑著的大哥、大嫂和大姊,看著自己娘那沒有絲毫不捨的模樣,他緊緊地握著拳,轉身看著村長,一字一句堅定道:「那如果我分家呢?」
分家?眾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在村裡只要老人還在的都不會分家,這是不孝順的。
村長皺著眉,「王池,你可是個好後生,可不能學那些歪的。你娘還在,這家裡的東西你可都不能拿走的。」
王池看向謝宛的方向,見謝宛堅定地點頭。他回過頭來,看著村長,「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帶著宛娘和如意走。我和如意是一個爹生的,這也不是祕密,如今爹不在了,我來養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個……」村長為難地抹了抹鬍子,畢竟在他的手上出現這麼不孝的行為可是不好的。不過他又想起之前和王池他爹的交情,心裡也有些意動。
「那可不行!」高氏吼道,這要是老二走了,這以後家裡的活計誰做啊,「你要是敢分家,我就去王家祖墳上去和你爹說。」
「娘,要不就分家唄。」李氏才不管誰做不做事,反正輪不到自己。她現在想的是,這王池光著身子出門了,這家裡的東西可都是自己的了,以後還少三個人吃飯呢。
高氏瞪了一眼李氏,「妳懂什麼。」她看著自己的小兒子,這是印象中他第一次忤逆自己,這是不被允許的。她怒著一雙眼睛,咬著牙,「你要是敢分家,我就撞死,讓你一輩子擔上不孝的罪名!」這時候攤上這個罪名,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謝宛知道這種時候王池必然是孤獨的。她將懷裡的王如意交給貴嫂子護著,走到王池的身邊,與王池並肩而立,眼睛直直地看著高氏,「婆婆,您不想二郎走,不就是擔心家裡的田地沒人看顧嗎,您讓村長和大夥說說,這些年來不是二郎風裡來雨裡去的,這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風了。
如今您老別說不讓分家的話,真要算起來,這宅子還是老王家留下的呢,和大哥、大姊可沒有半點關係。這就算是鬧到縣太爺那裡去,別人也要說您為了前夫的女兒賣了現在的女兒,這丟的可是您的老臉,以後大姑子那邊有了這些名聲,只怕也沒有好日子過了。」這個時候娘家的名聲可是很重要的,她不信那個自私的大姑子會不顧念。
果然,剛剛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大姑子王翠萍馬上便變了臉色。
謝宛繼續道:「大姑子,如今我們分出去了,這原本屬於二郎的田地便給妳作嫁妝得了,這可比那幾兩銀子來得划算。」
這樣一來,王翠萍更加動搖了,她看著高氏,小心翼翼地道:「娘,要不就這麼著?」
這個時候能有幾畝田地作嫁妝,那可是頂有面子的了。這銀子一花就沒了,這田地可是可以當作祖產傳下去的。
王海和李氏可不幹了,「娘,可不能這麼著啊,我是長子,這田地自然得歸我。」
謝宛跟王池使了使眼色,王池點頭,「村長,我願意把田地給大姊作嫁妝,畢竟賣女兒這事對村裡名聲也不好。」
「這……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村長點了點頭,這不是到了揭不開鍋的時候,誰家也不會去賣兒女的。
旁邊圍觀的村民們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勸著高氏別幹這種丟了全村人臉的事情,要知道這要是出了醜事,這村子裡待嫁的閨女還指不定被人家怎麼瞧不起呢。
高氏看著眼神堅定的二兒子夫妻,再看著大女兒眼裡的期待,她咬了咬牙,點頭道:「好,就這麼著。」
高氏點頭同意了分家的事情,牙婆子不甘心的罵罵咧咧地走了。
村長領著其他村民離開了王家的院子。
王池拉著謝宛和王如意,給高氏磕了幾個頭,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什麼也沒有帶走,連屋子裡的那幾件破衣服都不屬於他們的了。
出了王家老宅子的大門,謝宛感覺到王池的手在顫抖。這人雖然已經娶妻,可是到底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樣的事情,確實打擊很大。
她握緊了王池的手,「沒事,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王如意怯怯地看著兩人,「哥哥、嫂子,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小姑娘的眼睛紅腫腫的,卻又不敢哭出來。
「傻丫頭,才不是呢,咱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我和妳哥哥都是有手有腳的人,咱們這麼年輕,總會把日子過得紅火的。」謝宛歪著頭看著身旁的王池,笑著道:「二郎,你也有信心,對不對?」
王池咬著牙,忍著心裡的難受,對著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露出一個笑容,「會的。」
王如意得到哥哥、嫂子的鼓勵,終於露出了笑容,點頭道:「嗯,以後我也會很勤快地幹活。」
謝宛摸著小姑娘的髮頂,心裡覺得很欣慰,在她看來,再艱難的日子,只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度過去,家人……原來經過這些事情後,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將這兩個人當作是同甘共苦的家人了。
三人走到村頭的時候,王池站住了腳,他看著這片熟悉的地方,如今這個生養自己的地方卻再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他看著身邊的媳婦和妹妹,心裡覺得自己很是無用,連片給她們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山裡有山洞,我們要不先去那邊湊合一下?明天天亮再想辦法。」謝宛握著他的手鼓勵他。
「嗯。」王池心裡酸澀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感激上天讓自己的妻子病好了,終於有一個人能和他攜手面對這些風風雨雨了。
太陽越來越低了,三人朝著山那邊走去。
「王二弟、王二弟。」後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王池回過頭去,便見到王貴從村子那邊跑了過來,「是貴哥。」
謝宛看著一個長得憨憨實實的男人跑了過來,她認出是剛剛幫忙攔著高氏賣女兒的王貴,也是貴嫂子的男人。
王貴跑過來的時候,王池迎了上去,「貴哥。」
「哎喲,我說兄弟,你這動作也特快了,剛剛讓你嫂子回去收拾房子,才來尋你呢,你便不見了。」他拍了拍王池肩膀,感嘆道:「你的事情大夥都知道,你不要走了,我家旁邊有個空著的木屋,你要是不嫌棄,先湊合著,你嫂子都打掃乾淨了。」
能夠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可謂是雪中送炭啊。王池也不扭捏,感激地道了謝。
王貴憨憨地摸了摸腦袋,「謝啥,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
謝宛看著王貴的仗義,再想到王海賣妹子、害王池的事情,便不得不感嘆血緣這東西有時候真的是很奇妙的。
王貴他們家的生活並不好,平時除了種田之外也是去給地主家裡當短工賺點花銷。家裡有一個癱瘓的老母李大娘,據說當年李大娘生下了遺腹子王貴,後來在王貴很小的時候因為上山砍柴摔斷了腿,家裡一直很苦,直到王貴長大娶妻後,生活才改善了一點。
王貴所說的那個木房子中間用木板隔成了兩間房。房子之前是用來擺放一些雜物的,臨時收拾出來住人倒是還湊合。
謝宛對這個房子很滿意,心裡也記住了王貴和貴嫂子一家的恩情。
房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晚上的飯是在王貴家裡吃的,一鍋野菜煮粗米粥,在此時相當難得。
晚上要走的時候,貴嫂子拉住了謝宛,給她塞了三十文錢,「這些錢你們先拿著,這屋裡什麼也沒有,總要有個吃飯的傢伙,明天去趕集,我領著妳去鎮上。」
謝宛也沒矯情,這錢對於現在的她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她緊緊地握著銅錢,「嫂子,謝謝妳和貴哥,以後我和王池會記住你們的大恩大德的。」
「謝啥,誰家沒個難處,妹子放心吧,這日子總會好起來的。」她現在還是有些擔心謝宛聰明後受不了這苦日子,要是走了可就不好了。
回到木屋的時候,謝宛便將這三十文錢的事情和王池說了。
王池沒有再說話,只是眼裡卻盈滿了感激。謝宛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在被至親之人逼得無家可歸走投無路的時候,這些沒有血緣的朋友所給予的援助是很難能可貴的。
晚上謝宛擔心王如意一個人睡覺會害怕,便讓王池一個人睡在隔壁,自己和王如意一間房。正好她現在也有些小彆扭還沒有緩過來。
春夏之際的夜裡手有些涼,幸好有貴嫂子之前拿過來的薄毯子能夠應付一下。謝宛躺在床上睡不著覺,她透過木頭間的縫隙看著外面,覺得這短短的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遭遇背叛、死亡、穿越,然後是分家,要不是自己這些年在社會上經歷多了,還真是承受不了這一連串的變故。不過也正是這些變故讓她想明白了前方的路。
這幾日的相處中,她已經把王池和王如意當作自己的親人了,且不說自己是否會愛上王池,事實上經歷了這些事情,愛情已經不再是讓人憧憬的事情了。
此時她想要過的就是平靜安寧的日子,王池是個好人,不管未來如何,此時此刻,她是已經接受了和他過下去的想法的。所以這日子還得過下去,如不出意外,這便是一輩子了。讓自己的家人吃得飽、穿得暖,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這種日子必須去改變,而她也必須要努力為王池分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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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50元) |
基本運費: | NT$15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3-5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60元) |
基本運費: | NT$6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3-5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20元) |
基本運費: | NT$12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1-3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60元) |
基本運費: | NT$16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1-2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00元) |
基本運費: | NT$10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2-3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
基本運費: | NT$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14-20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
基本運費: | NT$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7-14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
基本運費: | NT$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7-30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
基本運費: | NT$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
所需時間: | 1天天就能到達(註) |
計費方式: |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
基本運費: | NT$0元 |
免費範圍: |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
配送範圍: | 所有地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