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難闖美人關,
看獨苗皇帝如何霸寵醋桶皇后,
寫下大梁一代妒后的傳奇人生?
總年度金榜平林漠漠煙如織再現香豔濃情文筆,
千萬不能錯過!
徐燦燦萬事皆好,唯一的不足便是醋勁太大,妒忌心太強,
他都守身如玉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是不願多留這些女官,
就怕他紅杏出牆,時不時還要來個突襲檢查。
不過傅予琛想得很開,他如此完美,有一個妒后也算是美玉微瑕,
只是他太喜歡這美玉中的微瑕了,畢竟這妒后可是要陪他一輩子。
妒后:「你這輩子不要納妾了。」
皇帝:「我保證,我這輩子不會碰別的女人。」
傅予琛爽快地給了徐燦燦一句準話,免得她老是擔心他要納別的女人進後宮。
第一章
前院書房裡,金盤裡擺的巨大冰山白煙裊裊,寬敞空曠的屋子裡一片陰涼。
傅予琛端坐在紫檀描金嵌螺鈿書案後,左手懸著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正在凝神思考,半晌筆都沒落在書案上鋪著的梅花玉版箋上,梅花玉版箋寫了兩個名字,上面是傅熙,下面是傅荃。
書案左側放著一個白玉凸雕魚螺花瓶,裡面插著一枝紅蓮,正散發著沁人的芳香。
聽雨與觀雪靜靜地侍立一旁,垂下眼簾,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門外傳來掃葉的聲音,打破了書房的寂靜,「稟陛下,定國公求見。」
傅予琛抬起頭來,看到定國公直接跟著掃葉走了進來,便揮了揮手,令聽雨、觀雪和掃葉退下。
他垂下眼簾,把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輕輕擱在了青玉管碧玉鬥紫毫提筆上,然後抬頭看著定國公。
定國公心中有愧,便故意往書案上看了一眼,看到「傅熙」和「傅荃」二字,當即眉開眼笑道:「阿琛,為傅熙選封地、擬封號嗎?」至於孫女傅荃則被他徹底忽略了。
傅予琛淡淡道:「是啊。」
定國公便含笑道:「傅熙的封地不能距離京城太遠了,我年老體弱,沒法子跟著他奔波,最好在京畿……」看到傅予琛眼神變了,他忙改口,「鄭州、洛陽、許昌都是可以的。」
傅予琛沒有說話,拿起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在硯臺裡蘸了一下,在「傅熙」後面懸筆寫下「鄭王」兩個字,在「傅荃」後面寫下「洛陽」兩個字,傅熙以後是鄭親王,封地在鄭州;而傅荃是洛陽公主,食邑是洛陽。
定國公依舊忽略了孫女傅荃,拍手讚揚道:「傅熙以後可是鄭親王了,如此甚好、甚好。」
傅予琛沒有說話。
大梁自來重嫡重長,傅瑞佔了「嫡」和「長」二位,自然是板上釘釘的皇位繼承人了,而傅熙和傅荃,傅予琛決定從小就讓他們明白,皇位繼承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大哥傅瑞,免得將來兄弟反目成仇。
反正他在逐步完善內閣負責制,只要將來傅瑞不太笨,自有大臣扶持,他做個守成之君還是可以的,當然他的傅瑞很聰明,一點都不笨。
定國公見傅熙封地已定,心中歡喜,便打算悄悄退下去。
傅予琛看了他一眼,因為覺得他非首惡,便懶得搭理他,由他去了,今天傅予琛一直在等首惡回來投案自首。
天擦黑之後,穿著便裝的禁軍統領袁申宇帶人護著一頂青綢小轎進了潛邸,直接引入了書房院門前,掃葉掀開轎簾看了一眼,當即嚇了一跳,忙忙地引著轎子進了書房院子。
一身玄衣的太上皇從轎子中走了出來,低頭匆匆走向書房。
傅予琛抬頭看著低頭認錯的太上皇,只說了一句話,「父皇不是信誓旦旦要除掉元氏嗎?」
太上皇唉聲嘆氣地道:「阿琛,全是我的錯。」因為他的保證,阿琛把元氏交給黑衣衛首領密陽侯,可他一時心軟,怕有朝一日阿琛恨他殺了自己生母,便把元氏藏在了許昌的別莊,誰知道元氏居然跑了出來,還撞上了東夷的使者團,被東夷使者帶進了京城,當眾向阿琛歸還生母,弄得阿琛大沒面子。
如今對於元氏,不但不能殺,還礙於大梁素來提倡的孝道得有所封賞,將來元氏若是再出了紕漏,或殺或幽禁都很不方便。
傅予琛涼涼地看了太上皇一眼,道:「我是不會尊元氏為太后的。」元氏以皇帝之母的身分引誘看守,費盡千辛萬苦從幽禁之地逃出來,不就是想當太后嗎,他是絕對不會讓元氏得逞的。
太上皇嘆了口氣,道:「此事交給寡人來處理吧。」他離了潛邸就去國公府,當年老哥倆一時荒唐造成的惡果,還是由老哥倆一起吞下去吧,當然,對於一時荒唐產生了傅予琛這件事,太上皇還是無限感激上天的。
傅予琛沒有說話,他能猜到太上皇的處理方式,也覺得只能暫時如此了。
◎ ◎ ◎
晚膳前徐燦燦就命人把臥室裡的冰山全弄了出去,讓臥室裡的溫度升上去,待用過晚膳,見臥室不算冷了,徐燦燦便命紅拂、灰慧她們預備了一個浮雕雙魚大金盆,看著她們給傅瑞洗澡。
傅瑞的肌膚隨他爹傅予琛,再晒也只是發紅,如今坐在金盆裡,正是白白胖胖的一個漂亮娃娃,看著可愛極了。
他見娘親只在一邊坐著看,便坐在水裡向娘親招手,嘴裡喊著:「娘,過愛,娘,過愛。」
徐燦燦見他都快兩歲了還是口齒不清,把「過來」說成「過愛」了,便笑著走過去,一邊揉搓傅瑞打過一遍香胰子的肥身子,一邊教他,「過來。」
傅瑞眼睛盯著娘親,竭力調動舌頭,「過愛。」
「過……來……」徐燦燦極慢地道。
「來……過來。」傅瑞終於發音正確了,雖然舌頭還有些僵硬。
徐燦燦見兒子學個話都如此吃力,想到已經能夠流利說話的徐大姐兒,不由心疼兒子極了,遂柔聲安慰著,「兒子,不急,娘教你,過……來……」
傅瑞手舞足蹈跟著學,終於再次念準了音,「娘,過來。」
徐燦燦又驚又喜,不顧傅瑞身上的香胰子泡泡,湊過去在傅瑞紅潤的小嘴上親了一下。
傅瑞覺得這個遊戲好玩,揮舞雙手,「債……來……」
徐燦燦聽他把「再來」說成「債來」了,便繼續教他,「是再,再來。」
待傅瑞學會了,她就在傅瑞嘴上親一下,母子倆邊學邊玩,開心極了。
傅予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幅天倫之樂的景象,他臉上平靜,心中卻在想,為什麼我的生母不是徐燦燦這樣的女人呢?想到這裡,傅予琛看向傅瑞的視線便帶上了一絲微妙的妒意。
該就寢了,傅瑞生怕被朱顏她們帶走,肉團一樣的肥身子趴在徐燦燦背上,無論如何都不肯走。
他柔軟的身體貼得徐燦燦心都軟了,便反手抱著他,大眼睛瞟向傅予琛,「阿琛,今晚就讓阿瑞留下吧。」
傅予琛假裝沒看到徐燦燦眼中的懇求,義正辭嚴道:「他是個男子漢,男子漢該自己睡。」
傅瑞很不想當男子漢,可是苦於口齒不清難以表達,只得抽抽搭搭被朱顏和玄冰帶走了,他早就斷奶了,傅瑞一斷奶,徐燦燦就賞了一大筆銀子,放兩位奶娘孫凱家的和韓賀家的回家同丈夫、兒子團聚了,她實在不忍心繼續拆散人家母子。
一則徐燦燦身子尚未平復,二則自己心中有事,所以傅予琛今晚難得地消停了,洗完澡出來便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徐燦燦梳罷晚妝便去看他,她如今才十八歲,正青春少艾,所謂的晚妝不過是梳了睡髻,在臉上敷一層白梨玉容膏,在唇上塗點桃花胭脂,看著容光煥發一些罷了。
見傅予琛心事重重的樣子,徐燦燦便意有所指地道:「阿琛,你放心,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做,我卻方便做。」
她說得不明不白、含含糊糊,傅予琛卻也聽明白了,他伸臂把徐燦燦攬在懷裡,低聲道:「有時候我都羡慕傅瑞、傅熙和傅荃。」
徐燦燦側臉詫異地看著他,「你羡慕傅瑞他們什麼啊?」這當爹的還羡慕兒子?
傅予琛一臉正經,「我羡慕他們有一個好爹,有一個好娘。」
徐燦燦想了想,這才明白傅予琛這是在變相地誇他自己,並順便把她也給誇獎了,便笑道:「阿琛,你好自大啊。」
傅予琛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是很認真地說的,徐燦燦卻以為他在開玩笑。
他的身世如果細想的話會令他羞憤欲死,所以他從不往深處想,因為越想越噁心,正因為如此,傅予琛很羡慕自己的三個兒女,爹爹英武不凡,娘親美麗善良,爹娘一夫一妻,真心相愛,能做這樣的爹娘的孩子真是好命啊。
徐燦燦見傅予琛的情緒似乎還有些低落,就有心讓他放鬆一點,便起身壓在傅予琛身上,伸手拉開了中衣的衣襟,然後俯身在左邊那粒小小的嫣紅上輕舔了一下,見傅予琛吸了一口氣,便低頭含住……
◎ ◎ ◎
第二天早朝,便有那腐儒出列要求清平帝秉持孝道,以身作則,認下生母,其中言辭最激烈的便是那大理寺少卿孫步峰和御史海定邦。
傅予琛耐心地聽他們說完,這才問道:「敢問吾父何在?」
孫步峰微一遲疑,海定邦卻昂首回道:「稟陛下,太上皇正在崇政殿。」您都過繼給太上皇了,還不知道爹爹是誰?
群臣卻大譁,清平帝確實是過繼給了永安帝,即現如今的太上皇,他已經不是定國公之子,更用不著尊定國公妾侍為母了。
傅予琛頓時微微笑了起來,如月下蓮花乍放,美得令人心悸,殿下排班站立的群臣卻渾身發冷,清平帝外表如仙,笑容清冷,可是卻表裡不一,為人狡詐,上次太常寺少卿陳映雲上奏說徐皇后專寵,清平帝當時僅和藹地說了句「卿言之有理,然朕素懼內,奈何」罷了,可是沒過幾日就尋了個錯,命人把陳映雲拉到午門外打了個半死。
這時候兼宗正司宗正的禮部尚書馬明光出列道:「臣有本啟奏。」他言簡意賅地把定國公前往宗正司備案,請求扶正妾侍元氏這件事說了一遍。
群臣聞言不由面面相覷,大殿內頓時靜了下來,在大梁,妾侍扶正不是沒有,卻很罕見,而且會受到輿論的譴責,可是現如今的情況是這個妾侍是皇帝的生母。
今日的朝會從卯時開到了巳時三刻,開成了馬拉松朝會。
傅予琛坐在御座上,面無表情看著正在爭論的群臣們,他知道這些大臣是瞧他如今寬縱,故意想和他過不去,既然他想要建立一個沒有他這個酷愛打仗的皇帝也能獨立運轉的朝廷,就先必須忍受起初的混亂狀態。
蘇延侍立一側,見丹墀下群臣正辯得激烈,便奉了一盞清茶給清平帝。
傅予琛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回味著毛尖那起初清苦回味卻甘甜的口感,鳳眼如冰冷冷看著下面的大臣們。
以大理寺少卿孫步峰和御史海定邦為代表的大臣堅持孝道大於天,要求清平帝秉持孝道,孝敬生母。
以吏部侍郎高琰為首的大臣則反駁道:「唐德宗時大臣李齊運以妾衛氏為正室,受鄙薄。」
孫步峰道:「本朝泰和帝也曾扶妾為妻。」
傅予琛已經把大臣們的品行摸了差不多了,不想再聽再看了,便看了蘇延一眼。
蘇延當即敲響御前金鐘。
大臣們雖然此時放縱,卻極為忌憚清平帝,因此瞬間大殿裡就靜了下來,大臣官府衣服的窸窣聲和御前金鐘的清冷餘音清晰可聞。
傅予琛鳳眼如水從這些大臣臉上緩緩掃過,靜靜道:「此事乃定國公家事。」
令定國公扶元氏為妻,斷了她當太后的念頭,也全了孝道,對自己的名聲無礙,並且能把元氏放在自己控制範圍內,免得她和東夷人勾結四處蹦躂。
馬明光出列道:「臣遵旨。」
丹墀下立著的眾大臣們咽了咽唾沫,均覺得無法反駁清平帝的話,「此事乃定國公家事」的潛臺詞就是「與你們何干」啊。
今日玉茗長公主進來陪伴徐燦燦,前些日子徐燦燦生產並坐月子,她覺得自己是寡婦,生怕不吉利,便帶著女兒藍櫻兒閉門不出,日日讀書做針線。
如今二皇子和三公主身體健壯,皇后娘娘也出了月子,她便帶著女兒過來了,順便帶著她這些日子做的布藝小狗、小貓、小老虎、小皮球和小娃娃之類的玩具。
徐燦燦正在悶得慌,聽說她來了,頓時歡喜起來,親自出了正堂迎她,卻見到玉茗長公主與薛夫人笑盈盈連袂而來。
見徐皇后親自出來迎接,玉茗長公主和薛夫人齊齊屈膝行禮,「妾身見過皇后娘娘。」
徐燦燦見薛夫人腹部隆起還要行禮,便親自上前扶她起來。
薛夫人扶著徐皇后的手笑吟吟地道:「皇后娘娘,臣妾不請自來,您不會怪罪吧?」她原本是要遞牌子候見的,誰知道就遇上了玉茗長公主,兩人素來受徐皇后寵愛,因此接引女官便引著她們一起進來了。
徐燦燦看玉茗長公主和薛夫人身後跟了不少侍候的人,手中都拿著些包袱之類的物件,猜到是她們給自己送來的一些體己物件,便笑著伸手在薛夫人被大紅窄袖覆蓋的手腕上輕拍了一下,又看向玉茗長公主,柔聲道:「外面有些熱,快進去吧。」
三人在正堂內坐了下來,徐燦燦坐在錦榻上,玉茗長公主和薛夫人則坐在錦榻西端的坐榻上。
朱雀帶著宮女上了新做的水蜜桃果茶,三人吃了,這才開始說話。
玉茗長公主從丫鬟手裡接過了包袱,打開後讓徐燦燦和薛夫人看裡面裝的那些用布縫製的小狗、小貓、小老虎、小皮球和小娃娃之類玩具。
徐燦燦見這些玩具個個精巧別緻,栩栩如生,便一個個拿起來把玩,笑道:「兩個小的還不會玩呢,不過皇太子一定會很喜歡。」
玉茗長公主便問了一句:「皇太子呢?」
徐燦燦嘆了口氣,道:「陛下怕他長於婦人之手,如今天天讓水寒帶他出去,今日怕是跟著水寒去了金明池。」
玉茗長公主連連嘆氣,心疼傅瑞小小年紀就要出去受苦,薛夫人卻很感興趣,道:「這樣未嘗不好呢。」
徐燦燦忙問她為何這樣說。
薛夫人便道:「我大哥、二哥都是在軍中長大的。」
徐燦燦想起玉明、玉星兄弟的形容,覺得玉星還好,很正常,而玉明則怪怪的,前段時間他看上了玉茗長公主,被拒絕之後也沒了消息,她眼波流轉看向玉茗長公主,卻發現玉茗長公主早熟門熟路地找出了她的針線簸籮,拿了幾方綢緞比劃起來。
薛夫人也在看玉茗長公主,見她細長的眼睛一眼又一眼地瞄徐燦燦的胸部,不由好笑,覺得玉茗長公主其實和她哥哥是天生的一對,都有些我行我素的性格。
徐燦燦雖知道玉茗長公主是為了看自己胸圍給自己做抹胸,卻依舊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情知自己生了傅熙、傅荃之後胸圍又增了不少,身上又穿著寬鬆的淡綠色右衽襦衣,看著就鼓鼓囊囊的。
她臉色微紅道:「今日我的衣服穿得不合適,該穿窄袖緊身衣的。」她如今胸部豐滿,可是腰肢卻依舊纖細,若是穿上窄袖緊身衣的話,突出腰部的纖細整體會好看一點。
司衣女官紅蕖當即紅了臉,屈膝賠罪道:「是奴婢眼拙了。」她覺得徐皇后的胸部太大了,因此想著選一件寬鬆的襦衣好遮擋一二的,誰知道反倒不算好看。
徐燦燦掃了紅蕖一眼,見紅蕖穿著白綢圓領衫和石榴紅裙,腰間是精緻的繡花腰封,打扮得纖巧秀麗恰到好處,便覺得怪怪的,心裡已經有了換人的打算,她原本提了紅蕖為司衣女官便是因為自己不愛動腦筋,看中了紅蕖頗會搭配,誰知道……
玉茗長公主原本打量徐燦燦就是為了給她裁衣,見此情狀便笑道:「皇后娘娘若不嫌棄,妾身願意為您打理衣物。」
徐燦燦看向她,「姊姊有時間?」玉茗長公主雖然不愛說話,不愛交際,可是很會妝飾打扮,無論是盤頭化妝還是搭配衣裙都很有一套。
玉茗長公主認真道:「妾身那府裡暮氣沉沉,妾身不願意多待,反倒喜歡在您這裡待著,櫻兒也是如此。」這一個多月她和櫻兒沒來潛邸,母女倆都覺得若有所失。
徐燦燦歡喜地起身向玉茗長公主福了一福,瞇著眼睛笑道:「謝謝姊姊了。」
玉茗長公主的臉一下子紅了,有些慌亂地回禮。
薛夫人見此情狀,知玉茗長公主是寧願以長公主之尊來侍候皇后娘娘,也不願嫁給她哥哥做正室,心裡雖微微有些失望,卻也無可奈何,這些事情原本就得兩廂情願,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
這時候紅拂和灰慧分別抱著二皇子和三公主過來讓皇后娘娘看。
徐燦燦從灰慧手中接過三公主抱在了懷裡,玉茗長公主便起身從紅拂手中接過了二皇子抱在懷裡。
薛夫人起身湊過來看,她先看的是皇后娘娘懷中的三公主,見小公主眉目之間宛若清平帝,心中暗想,十五年之後小公主必是京中第一美人,清平帝先前便被京中婦人評為京城第一美男子呢,可是這樣的話可不能說出來,就連誇讚小公主也是不合適的,因為明眼人皆能看出小公主神肖清平帝。
想了想之後,薛夫人誇了一句,「小公主容貌確實清貴。」
徐燦燦瞟了她一眼,眼中滿是笑意,她滿不在乎地道:「妳是想誇小公主容貌好吧?」
薛氏聞言笑了,眼睛發亮連連點頭,「嗯嗯。」
她又去看玉茗長公主懷中抱著的二皇子,發現二皇子與徐皇后生得很像,便笑道:「二皇子和三公主倒是會長,一個像陛下,一個像皇后您。」
兒女被誇獎,徐燦燦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玉茗長公主抱著二皇子,覺得他小且軟且香,可愛之極,她簡直捨不得放開了。
待徐燦燦進去更衣的時候,薛夫人跟了進去,待徐皇后出來她便淨了手來侍候徐皇后補妝,先道:「娘娘,臣妾帶來的合和香是妾身親手調配的,請您不要嫌棄。」
頓了頓,她又道:「稟皇后娘娘,妾身自從懷孕,薛英對妾身關懷備至,妾身藉機勸了不少話,他如今也放開了,只對妾身說讓妾身為他生個兒子好繼薛氏香火,妾身便要他忠心侍主,切莫做不妥之事連累兒子、妻子。」
徐燦燦聽了之後先是放下心來,不再擔心薛英會因為掛心其妹之死而成為傅予琛身邊的不定時炸彈,接著便有些憐惜薛夫人,憐惜她為了主子、為了家族做出的犧牲。
薛夫人見徐皇后大眼睛望著自己,眼中滿是憐惜,心中也是感動,便笑盈盈道:「娘娘,妾身是不服命的人,日子再不好、再不順,妾身都要把它捋順,好好過下去。」
徐燦燦見她不但沒有悲悲切切,反倒神采飛揚,便也開懷笑道:「好好養胎,將來帶孩子來讓我看看。」
薛夫人笑盈盈屈膝行禮,「妾身一定帶孩子來拜皇后娘娘您。」
她們倆談完話從裡面出來,見到玉茗長公主正把著傅熙尿尿,小宮女端了個金盆跪在下面接著。
傅熙小臉上現出懶洋洋的神情,歪著腦袋,就是不肯尿。
見他不肯就範,玉茗長公主就作勢去捏傅熙的那裡,企圖去嚇傅熙,誰知道她只是把手虛虛伸到那裡,傅熙就尿了起來,恰巧尿了玉茗長公主一手,連她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都淋上了童子尿。
徐燦燦忙命人上前侍候,玉茗長公主卻只管把手指伸到鼻端聞了聞,然後認真道:「童子尿原來不難聞嘛。」
見此情狀,徐燦燦和薛夫人都笑了起來。
晚上三個孩子都睡了,傅予琛便與徐燦燦去後花園的湖邊散步。
他們夫妻牽著手在前面緩緩走著,傅楊帶著侍候的人遠遠跟在後面。
從湖面上出來的涼風拂在臉上,沁涼而舒適,徐燦燦含笑道:「阿琛,真涼快啊。」又問了一句:「阿琛,我們何時遷宮?」潛邸的宮殿樓閣都已起好,只剩題匾和遷宮這兩步了,因此徐燦燦有此一問。
傅予琛低頭看了她一眼,柔聲道:「後日我帶著妳和傅瑞他們去金明苑住三日吧。」三日後回來,遷宮和題匾已經完成了。
徐燦燦覺得此計甚妙,便笑道:「我可提前說了,傅瑞、傅熙冠禮之前,傅荃及笄以前得和我們倆一起住在內……坤寧宮裡。」她的內院要改名為坤寧宮,而正屋要改名為福雲殿。
傅予琛知道按大梁宮廷的規矩,皇子行冠禮之前、皇女及笄之前是要同生母住在一起的,他卻故意逗徐燦燦,冷冷道:「不行。」
徐燦燦最擅長以柔克剛,見傅予琛如此剛硬,便睨了傅予琛一眼,在心裡預備了無數溫柔招數哄他。
傅予琛悄悄瞅了徐燦燦一眼,見她眨巴著眼睛,臉上表情豐富多變,便知徐燦燦正在想如何討好他,對於這個夜晚他便有了許多旖旎的期待。
畫船蕩入湖水深處,徐燦燦與傅予琛在三樓雕窗前坐了,屏退侍候的人,徐燦燦先敬傅予琛一杯清茶,然後似笑非笑地道:「阿琛,明日定國公夫人會來叩拜謝恩吧?」元氏新封定國公夫人,按照禮法,是要來向皇后叩頭謝恩的。
傅予琛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俊俏的臉瞬間沒了生氣。
見傅予琛雖然表情不變,但徐燦燦能夠感受到籠罩著他的那種深深的黯然,沉默一會兒之後她決定出言安慰傅予琛,「阿琛,聽說率領遼國使團來汴京談判的遼國皇太子耶律退是遼國第一美男子?」傅予琛的出身他無法選擇,與其空洞安慰,不如利用傅予琛的獨佔慾、妒忌心引開傅予琛注意力。
傅予琛聞言,臉上表情雖沒有變,可是鳳眼卻斜睨著徐燦燦,似是非常的不滿。
徐燦燦好像沒看到似的,眼睛看向雕窗外的隱隱遠山,幽幽道:「好想見識一下遼國第一美男子啊。」
見傅予琛眼角隱隱抽動,徐燦燦繼續做作,眼睛盈盈含水望著天上的一彎明月,滿是對美男子的神往,「聽說金明池後日要舉行賽詩會,不知那個耶律退會不會去參加……」
傅予琛妒火中燒看著單手托腮,眼睛痴痴地望著月亮的徐燦燦,一想到徐燦燦心裡正在肖想討厭的耶律退,他就恨不得揍她一頓,把徐燦燦的綺念全都揍得無影無蹤,可是他卻捨不得打徐燦燦。
傅予琛盯著斜倚雕窗抒發對滿男子神往的徐燦燦片刻,便伸手抓住徐燦燦的雙肩擒了過來,低頭吻住了徐燦燦的嘴,讓她發不出聲音來。
徐燦燦猶不知死活地掙扎著,柔軟芳香的身體貼到了傅予琛清瘦堅實的身體上,尤其是胸前那對產後比往日豐潤了許多的物件,隔著薄薄的夏衫挑逗著傅予琛最後一絲理智,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真正的房事了,身體早已到了臨界點,因此當那兩團隨著徐燦燦的掙扎活潑躍動的豐潤觸到了他胸前時,傅予琛爆發了。
當他撕開徐燦燦的裙子褻褲頂在那個地方時,傅予琛的理智短暫回歸,喘息著問徐燦燦,「可以嗎?」
徐燦燦在心裡計算著時間,眼睛卻看著俯在她身上的傅予琛,傅予琛鳳眼亮得嚇人,俊俏的臉緊繃著,嫣紅的唇也緊緊抿著,而下面頂著她的物件已是堅硬如鐵。
等待答案之時,傅予琛一直在盯著徐燦燦在看,徐燦燦衣襟早已被他撕開,在夜明珠淡淡的光下,她那一對極為豐滿的雪白豐潤呈現淡淡的潮紅,對一直喜歡徐燦燦的這對物件的他來說,無疑是極難抗拒的誘惑。
他的雙手狠狠揉動幾下之後突然埋下頭……
徐燦燦渾身顫慄,伸手撫摸了傅予琛耳朵一下,啞聲道:「已經滿月了。」按照女醫們的說法,滿月後就可以同房了,只是最好先避免懷孕。
傅予琛的第一次來得極快,幾乎是進去就哭了。
徐燦燦正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傅予琛卻立即又有了情緒,傅予琛長長的黑髮早就散開了,隨著他劇烈的動作掃在她的臉上胸前,令徐燦燦在劇烈顫抖中感受著酥酥麻麻癢癢的滋味。
一輪彎月掛在夜空,畫船漂蕩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徐燦燦縮在傅予琛懷裡一起躺在靠窗的床上,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他們的身上,帶來無限的靜謐。
傅予琛這些日子的煩惱一掃而空,覺得心中一片清明,滿足得想要嘆息。
◎ ◎ ◎
第二天徐燦燦醒來,發現自己還是在畫船三樓的臥室裡,可是傅予琛不見了,她頓時覺得心裡空空蕩蕩的,便坐了起來,頓覺下面一陣刺痛,怕是又腫了,身上光溜溜的,她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雪白身體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不由嘆了口氣。
傅予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徐燦燦背對著他正在低頭端詳自己的身子的情景,心中不由一笑,臉上卻沒有表情走了過去,立在徐燦燦身後也看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徐燦燦淒慘的情形反倒刺激了傅予琛,他當即就有了反應。
傅予琛一臉雲淡風輕地轉身走到另一個方向的窗邊,拉開了雪白的紗簾往外眺望,等徐燦燦叫他的時候,傅予琛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徐燦燦睨了傅予琛一眼,見他烏髮金冠,俊俏的臉上眉睫烏濃,鼻梁挺秀,嘴唇嫣紅,而白色金紋夏袍和黑玉帶更勾勒出他纖細修長的身材,當真是好看得令人妒忌。
傅予琛彎腰在床下的地板上挑挑揀揀,終於找到了一件還算完好的白紗衣披在了徐燦燦身上,然後俯下身來。
徐燦燦以為他又要獸性大發,當即拉起被子縮成一團,打算讓傅予琛無處下口。
傅予琛見她這樣,心裡一軟,柔聲道:「讓人進來侍候妳?」
徐燦燦這才鬆了一口氣,連說了三聲好,哎,她下面針扎一樣的疼,暫時對傅予琛沒興趣了。
傅予琛拿起金鈴搖了搖,隨著清脆的鈴聲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沒過多久,紅蕖用金盤托著一疊衣物,褐衣捧著首飾匣與妝奩,朱雀帶著宮女提著盥洗之物,一行人魚貫而入,屈膝行禮。
傅予琛向徐燦燦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徐燦燦懶懶地道:「去預備玫瑰花浴,我想先泡澡。」
徐皇后沐浴梳妝罷,紅蕖帶著兩個三等宮女侍候徐皇后換衣,這次紅蕖乖覺許多,一邊忙碌一邊道:「娘娘,今日裝束都是長公主為您選的。」如果皇后依舊不滿意,那就與她無關了。
徐燦燦沒吭聲,眼睛卻瞅著西洋穿衣鏡中的自己,覺得異常的滿意,玉茗姊姊眼光真好。
碧雲和董嬤嬤來稟報今日候見的貴婦們,她們說出的第一個名字便是定國公夫人。
徐燦燦不置可否,等聽到還有馬明宇的夫人馬大夫人、馬明光的夫人馬二夫人、延恩侯夫人、密陽侯夫人和靳偉煥的夫人時,便懶懶道:「宣她們一起進來吧。」
碧雲答了聲是,目不斜視繼續向皇后娘娘稟報候見的人。
靜候一側的紅蕖的眼睛卻釘在了徐皇后的後頸,那裡有一個殷紅的痕跡,是什麼呢?難道和徐皇后身上那些痕跡一樣嗎?
得了碧雲的傳令,幾位珠圍翠繞,衣裙華麗的夫人們便帶著侍候的嬤嬤、丫鬟們按序出了垂花廳,向廳外放置青綢轎子的地方走去。
到了一排青綢轎子前,馬大夫人、馬二夫人和靳偉煥的夫人發現除了認識的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外,又來了一個頭戴金鳳冠,身穿大紅對襟夏衣、八幅裙的美貌女子。
這位女子身段風流,容顏嫵媚,實在是令人移不開眼睛,衣著又華貴,是國公夫人的打扮,所以馬大夫人等幾位文官夫人的眼睛都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很快便猜到了她的身分,當今清平帝的生母,定國公新扶正的繼室元氏。
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身為定國公傅雲章的妹妹,自然知道這位的身分,卻裝作沒看到似的,連一絲注意力都不肯給元氏。
至於元氏自己卻是一副神定氣閒的樣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並不主動和別人搭訕,她自來都是女人的敵人,男人的紅顏知己,因此並不打算和女人多費口舌。
眾位誥命貴婦在轎中坐穩之後,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身為侯夫人,自是覺得理所當然該自己的轎子先走,因此便沒吭聲,矜持地端坐在轎中。
可是突然一頂轎子率先衝出,一馬當先往前而去,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定睛一看,不是元氏的轎子又是誰的轎子,當即氣得發昏,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元氏畢竟是陛下的生母,她們預備等一下看看徐皇后的態度。
元氏隨著接引宮女進了內院,分花拂柳走了良久,終於看到了高大巍峨的內院正堂,這時候其他被宣入的夫人們都行在她的後面,故意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卻不超越她。
元氏一進正堂,一股帶著薄荷香氣的涼氣便撲面而來,她眼波如水緩緩掃過整個正堂,發現傢俱全是精緻的梨花木,隨意擺設的一個花瓶、掛的一幅小畫似乎都頗有來歷。
正中間的錦榻上端坐著一個穿著淺綠窄袖衫、玉白長裙的美貌少婦,生得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身材豐滿,年紀卻是小小的,元氏便知是自己兒子的媳婦,當今的徐皇后了。
元氏弱柳扶風地立在那裡,一雙媚眼落在徐皇后身上,卻並沒有行禮的打算,她在觀察徐皇后,最後在心裡下了評語,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她二十多年縱橫情場,把男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有一個心得就是女人不但要美貌,更要風情,一個含義無限的眼神,腰肢款擺的一個動作便能俘獲男人才是最高境界,而徐氏缺的正是這種風情,元氏對自己將近二十年沒見的兒子傅予琛對女人的品味有了一絲看不上。
徐燦燦靜靜看著眼前的女人,因為傅予琛的美貌,所以她對傅予琛生母元氏的美貌值有很高的期待,如今見到這個風流婉轉,看上去絕不超過三十歲的美人,她覺得這就應該是傅予琛的生母元氏。
元氏俏生生立在那裡,似乎沒有向她行禮的打算。
她雖是絕代佳人,可徐燦燦是女人,還是她兒子的妻子,所以不打算縱容她,徐燦燦的眼睛越過元氏向後一看,便看到了進了正堂候著的馬大夫人、馬二夫人、靳偉煥的夫人、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
她掃了元氏一眼,含笑問碧雲,「這位是……」
碧雲恭謹地稟報道:「稟皇后娘娘,這位是定國公夫人。」
徐燦燦哦了一聲,不說話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等著元氏給自己行禮。
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在後面算是看明白了,皇后娘娘這是不打算給元氏面子。
大梁朝野全都知道,清平帝自承懼內,徐皇后的態度往往能決定清平帝的態度,所以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姊妹兩個已經選好了立場,她們並肩上前,恭謹地向徐燦燦行跪拜大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徐燦燦含笑道:「平身,賜座。」
碧雲引了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在東側的圈椅上坐了。
馬大夫人、馬二夫人和靳偉煥的夫人見狀,便也並排上前行跪拜大禮,然後被安置在了西邊的圈椅上。
徐燦燦彷彿沒看到元氏似的,含笑與兩位侯夫人和三位文官夫人聊了起來。
元氏沒想到徐氏身為兒媳婦居然敢這樣對待她,氣得肺都快要炸了,臉上卻帶著靦腆的笑意,上前一步,也行了跪拜大禮,「給皇后娘娘請安,願皇后娘娘芳齡永駐。」
徐燦燦看都不看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碧雲一眼,碧雲心領神會,引了元氏挨著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在東側最靠外的圈椅上坐了。
徐燦燦很少說話,只是淡淡笑著,可是自有延恩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句句都刺向元氏。
元氏素來被女人排斥,早就習慣了,認為這些女人只是妒忌自己的美貌、風情與對男人的手腕,因此端坐如常,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徐燦燦見元氏不受激,心中便又有了一個主意。
這時候太陽越來越高,快到午時了,是傅瑞喝牛乳的時間,徐燦燦估摸著水寒快要把傅瑞送回來了,便含笑開口留眾人用午膳。
這些高官夫人和貴婦們在家裡也是嬤嬤、丫鬟幾十個人侍候的,在這裡陪著徐皇后用飯的話卻只能侍候徐皇后,並不能清清靜靜吃頓飯,可是為了巴結一向不愛見人的徐皇后,她們俱含笑起身齊齊應了。
元氏如今一心低調,便也帶著笑與眾人一致行動,低眉順目的,顯得格外恭謹。
三等宮女小雨進來回報,說水將軍送皇太子回來了。
徐燦燦一聽,歡喜道:「趕緊宣進來。」
見眾人要起身迴避,徐燦燦忙道:「不用迴避,水將軍只是把皇太子送到廊下,並不進來。」
沒過多久,打簾的宮女小青掀開了簾子,朱顏與玄冰陪著皇太子傅瑞走了進來。
皇太子大概玩得太瘋了,手臉雖然乾淨,可是身上的白紗袍髒兮兮的,看著如泥猴子一般,徐燦燦卻毫不嫌棄,伸開雙臂把皇太子攬入懷中,在他頭臉身上摩挲了一遍,又親了親,這才抬頭問立在細竹門簾外的水寒,「水將軍,皇太子今日在外面玩了什麼遊戲?」
雖然隔著簾子,可水寒依舊很恭敬地拱手回道:「稟皇后娘娘,先是陛下帶著皇太子在書房裡玩沙盤,然後陛下帶著皇太子見人去了,接著是朱先生讀書給皇太子聽,最後標下帶著皇太子在南門內東偏院跑著玩了一陣子。」
徐燦燦碧清的一雙大眼中漾起了一絲微笑,若無其事地瞥了元氏一眼,故意問道:「陛下還在外面書房裡?」
水寒答了聲是,道:「陛下今日沒有朝會,正在接見東夷和遼國的使者,大概今日會一直在書房裡。」
徐燦燦這才道:「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水寒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的細竹簾內影影綽綽的倩影,答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徐燦燦與傅瑞起膩,眼尾卻悄悄觀察元氏的動向,元氏含著淡笑坐在那裡,絲毫沒有和馬大夫人她們一起上前看看皇太子的打算,大概也沒想起來皇太子傅瑞其實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是她的孫子。
此刻元氏心裡想的是,徐皇后坐下時看著豐滿,誰知道起身後卻纖腰一束甚是苗條,高胸細腰長腿的,也算是難得的美人了,當然,論美貌與風情,徐氏還是比不上她自己。
見元氏好像沒看到傅瑞似的,一點都不關心,徐燦燦心裡有數了。
紅拂和灰慧抱了二皇子傅熙和三公主傅荃上來讓徐皇后看。
傅瑞對弟弟、妹妹很是警惕,生怕他們搶了母后去,因此護在徐燦燦身前,張開雙臂攔著不上徐燦燦看。
徐燦燦便把他拉入懷中撫慰了幾句,隨著傅熙、傅荃出來的玉茗長公主也幫著開導傅瑞,連那些夫人、貴婦也都在一旁勸解。
傅瑞不願聽眾人嘮叨,便不再攔著娘親看弟弟、妹妹了,可是他的身子始終依偎在娘親懷裡,讓娘親無法抱弟弟、妹妹。
徐燦燦知道傅瑞的性格最像傅予琛,獨佔慾很強,所以只能把這件事記在心裡,預備伺機慢慢勸解。
元氏原以為徐皇后所謂的留飯只是讓她們這些人侍候她用飯罷了,誰知道卻是舒舒服服在宮女的侍候下用了一頓飯。
潛邸後面的大花園裡有一個大湖,湖邊臨水建了一個足有三層的凌霄花榭,筵席正擺在凌霄花榭的三樓,一人一個梨花木案几,上面擺著精緻清淡的菜餚,由宮女殷勤侍候著用膳。
又有司音女官帶了樂師上了距離凌霄花榭不遠的畫船,觥籌交錯中湖面上的清風帶來了悠揚的絲竹聲和清婉的歌聲,令人心曠神怡。
馬大夫人做出傾聽之態,連聲誇徐皇后有雅致。
徐皇后微微一笑,道:「本宮不過是盡力讓自己舒適點罷了。」
延恩侯夫人在旁湊趣順便刺激元氏,「皇后娘娘能這樣高樂,還不是因為您上面沒有婆婆,不像妾身等不自在。」
元氏臉上怡然的笑瞬間有些凝滯。
密陽侯夫人幽幽地補了一刀道:「皇后娘娘不是沒有婆婆,是沒有正經婆婆。」她把重音放在了「正經」這兩個字上。
元氏臉上的笑已經凝固在那裡了,她假裝酒意上湧,用手搓了搓臉,很快便又漾起了一絲甜美的笑。
馬二夫人的相公馬明光是禮部尚書,所以她瞟了元氏一眼,自然而然地說起了徐皇后用私房錢為全國學子設立獎勵銀子的事情,「娘娘,妾身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針對外國學生的獎勵銀子呢,妾身聽相公說不但大梁的學子們對您感恩戴德,不少人家都給您供上了長生牌位,就連那些東夷、遼國和南越的學子也都感念您的恩德,被我大梁的上國風範所折服呢。」
徐燦燦聽她說得誇張,不好多說,便只是笑,她的初衷只是讓那些貧寒卻上進的學子能夠借力實現自己的理想,可是傅予琛藉這個獎勵銀子,不但扶助平民進入統治階層以分化高門的勢力,還宣揚大梁國威,並替她樹立威信。
靳偉煥是傅予琛親信中的親信,他的夫人自然也和徐燦燦貼心,明白一是要奉承徐皇后,二是要刺激元氏,當即道:「皇后娘娘,妾身只是想知道您到底投入了多少私房銀子,聽人們說足有好幾百萬兩呢。」
徐燦燦不由笑了,「哪裡有那麼多,我初次投入本金二百萬兩,以後每年追加一百萬兩。」
在場的眾人都誇張地深吸了一口氣,其中延恩侯夫人最為誇張,「皇后娘娘,您到底有多少產業啊?一年都能投入這麼多銀子。」
徐燦燦端起水果茶飲了一口,含笑道:「不過是太上皇與陛下所賜。」
元氏旁聽良久,簡直覺得一扇新的大門在眼前大開,要知道,她問男人討一套寶石頭面或者要一些別的好處,都是要做小伏低,付出代價的,可這徐氏不過是她兒子的女人就能富可敵國,天啊,隨意就施捨出一百萬兩、二百萬兩白銀,這徐氏該多有錢?她妒忌得快要瘋了。
徐燦燦進了內幃更衣,玉茗長公主與碧雲帶了兩個親信宮女小鈴和小鐺跟進去侍候。
重新梳妝的時候,徐燦燦想起了紅蕖這些日子的異常,便低聲吩咐碧雲,「等一下讓紅渠去送定國公夫人,再派一個年紀小、不起眼的宮女跟上。」
碧雲答了聲是,道:「小鈴、小鐺都是汴京別莊送過來的,並由尹嬤嬤親自調教,派她們去可好?」
玉茗長公主正用一支玉棒蘸了玫瑰香膏在徐燦燦唇上暈開,徐燦燦不方便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由碧雲作主。
用完午膳,見識了宮中豪華生活的元氏帶著妒意隨著眾人離開了,別人都不理她,她也不理別人,見引著她的女官俏麗可人便有心收買。
元氏看了一眼身後跟著自己的那些嬤嬤、丫鬟們,蹙起了眉頭,這些都是傅雲章派來監視她的人,得想辦法甩開。
客人都離開之後,徐燦燦陪了半日的客也疲憊得很,便卸了妝帶著傅瑞午睡去了,紅拂和灰慧帶著二皇子和三公主也去睡了。
待徐燦燦母子倆睡醒,已是夕陽西下時分,朱顏帶著宮女和嬤嬤領著傅瑞和藍櫻兒去花園玩去了,徐燦燦在碧雲的服侍下喝了一盞蜂蜜水,這才進了浴室泡澡。
玉茗長公主對自己的新職位很有熱情,早在徐燦燦的起居室裡備下了選好的內外衣物、首飾和梳妝用的各種物件,見碧雲等人服侍穿著雪白浴衣的徐皇后過來,便興致勃勃摩拳擦掌預備一展拳腳。
徐燦燦發現玉茗長公主就像一個小姑娘,而把自己當成她最喜歡的娃娃來妝飾打扮了,心中有些好笑,卻並不惱。
而玉茗長公主正在端詳徐燦燦,預備把徐燦燦打扮成世上最美麗的皇后,她覺得徐皇后很美麗,而她要做的是畫龍點睛突出徐皇后的美。
碧雲上前低聲稟報道:「小鈴和小鐺悄悄跟著定國公夫人,定國公夫人藉口更衣讓紅蕖姐姐帶她去了清風閣,小鈴偷聽到她給了紅蕖一個手鐲,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手鐲。」
徐燦燦嗯了一聲,道:「讓小鈴、小鐺不著痕跡看著紅蕖,一有不妥之處就向妳回報。」
碧雲答了聲是。
到了晚間,碧雲悄悄稟報徐燦燦,「定國公夫人給紅蕖的是一個藍寶石鑲金戒指。」
徐燦燦笑了,元氏出手不過如此。
◎ ◎ ◎
傅予琛正在前面書房客室裡接見東夷四皇子李蒼穹和遼國皇太子耶律退,他這兩年要發展國力、提高軍力,還不想打仗,因此對李蒼穹和耶律退還算客氣,為了又拉又打,他對李蒼穹更熱情一點。
因為清平帝難得的熱情,李蒼穹滿面春風,他把來投奔東夷使團的清平帝生母在迎接大典上當眾送出,雖有提醒清平帝出身之意,更多的則是查得元氏的確是清平帝生母,有挾恩求報之意,東夷和大梁的盟約雖已簽,但是細節需要繼續談判,他便藉此提出了不少要求。
傅予琛微微一笑,端起茶盞慢慢啜飲,並不說話,旁邊陪客的李正便和李蒼穹交涉起來。
遼國皇太子此行的目的是來看看昔日宿敵大梁如今的實力,看到清平帝對區區東夷如此熱情,不由心中鄙夷,弱國還是弱國,對撮爾小國東夷也如此逢迎。
客人離開之後,傅予琛獨自坐在書房裡看書。
聽雨進來回報,「定國公夫人求見。」
傅予琛頭抬也不抬,「不見。」
聽雨苦著臉捧著一個包袱,「陛下,這是定國公夫人讓奴才轉交給您的。」
傅予琛想看看自己這位生母究竟起什麼么蛾子,便道:「打開吧。」
聽雨把打開的包袱攤在了坐榻上,把裡面的衣物全都抖摟開,這才請清平帝看。
看著那一件件從大到小的中衣,傅予琛不由氣得笑了,看向聽雨,「定國公夫人是不是讓你傳話,這些衣物是她這些年來猜測朕的身量一件一件親手縫製的?」
聽雨張大了嘴,欽佩道:「陛下,您真是神算啊。」
傅予琛看著那些衣物覺得噁心,便吩咐聽雨,「全燒了。」
傅予琛回來的時候,蘇延跟在後面指揮著幾個太監抬了四個烏木雕花大箱子。
徐燦燦迎了出去,把手放在傅予琛手中,仰首凝視著傅予琛,含笑道:「我的陛下,您又要送臣妾什麼禮物?」
傅予琛握著她豐若無骨的手,道:「越國使者送來了今年的貢品。」詳細情況他懶得說。
徐燦燦聽說越國地處海島,雖然地少人多,資源不豐,卻出產上好的珍珠、珊瑚和寶石,便有些好奇,與傅予琛攜手進去後就讓蘇延打開這些箱子。
正堂裡總共點著四座枝型燈,照得整個正堂明如白晝,待四個箱子齊齊打開,徐燦燦還是被箱中的寶物耀花了眼,一箱龍眼大的珍珠,一箱未切割的各色寶石,一箱一匣子、一匣子鑲好的頭面,還有一箱是柔軟鮮豔的各色絲綢。
她看向傅予琛,「阿琛,這也太多了啊。」
傅予琛俊俏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中卻帶著一抹深思,「傾國之力罷了。」越國之所以富有,就因為他們出產這些奢侈品銷往西洋和東方大陸各國,換取各種的武器,如今戰爭結束,根據兩國之間的停戰協定,越國是大梁的屬國,要把國內每年三分之一的收入作歲貢送給大梁。
他的目的就是讓越國沒有餘力供養軍隊,總有一日會因此徹底依賴大梁,再也無法成為大梁的隱患。
夜深了,傅予琛立在臥室裡的書案前,手裡懸著玉管筆,蘸了些丹砂,描出了紅寶石的輪廓,他正在為徐燦燦設計頭面。
徐燦燦沒想到傅予琛如此深藏不露,還留了一手不讓自己知道,她笑嘻嘻緊挨著傅予琛,撒嬌道:「阿琛,給我設計一套全大梁誰都比不上的頭面吧,求你了。」
傅予琛頓了頓,開口問道:「最華貴?」
徐燦燦連連點頭,「就是讓人一看便知我很有錢、很有錢的那種。」
傅予琛鳳眼中帶上了一絲笑意,瞟了徐燦燦一眼,又另拿了一支筆,蘸了些金粉開始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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