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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外債賢夫《上》

點點愛AL418--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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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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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似是故人來
出版日期:
2014/10/07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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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怎知錢債易欠,情債難還,
想知道謀略過人的錢莊少東家如何求娶落魄商門女,
追討這筆糾纏兩世的姻緣債?晉江原創網百萬人氣點閱率,
「似是故人來」又一膾炙人口的重生經典,保證讓您意猶未盡!


前世,世人眼中的裘世禎,慶豐錢莊的東家,家財萬貫,
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府裡姬妾無數,正經人家女子見了他都要拚命躲著。
沈青珞被當換銀子的工具,恍恍惚惚地坐上府門口的青頂小轎,
沒有大紅喜轎迎親,沒有三媒六聘,更沒有鼓手吹打、新郎迎娶,
她連個妾室都不是。
沈青珞只想有個安身之所,不想跟那麼多女人一起等著裘世禎的寵愛,
他卻每天晚上不顧她的意願,不把她弄得要死不活誓不甘休。
她說:「裘世禎,我不想給你當玩物。」
他說:「我從來沒把妳當玩物。」那聲音低沉喑啞,透著難言的失意。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好痛,心口有著撕心裂肺的痛楚,身體上還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沈青珞幽幽長嘆,為什麼連死都不給她痛快?
  脖頸處的刺痛打斷了沈青珞的嘆息,她稍稍扭頭,瞇著眼看見自己脖子上竟有一顆大腦袋,她克制不住地尖叫起來,然而她聽到的不是尖叫聲,而是微不可聞、破碎虛軟的呻吟。
  「不裝暈了?」一聲悶悶的低笑,脖子上那顆腦袋抬頭看她。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沈青珞睜開沉重的眼皮,這麼一睜眼,她迷迷糊糊的腦袋更迷糊了,裘世禎也到地府來了嗎?可是不像,裘世禎都二十七歲了,眼前這張臉雖然跟裘世禎長得分外相似,卻年輕了五六歲。
  「你是誰?」沈青珞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一時間倒忘了這人是趴在自己身上的。
  「我是誰?」那人唇角翹起,冷凝剛毅的眉眼因這抹淡淡的笑意略顯柔和,一雙含著情慾的黑眸瞬間璀璨奪目。
  沈青珞愣住了,這人真的跟裘世禎太像了,死前若是歡好時她溫柔順服,裘世禎冷凝的眸子在事後看著她時也是這般絢爛無比。
  「別裝了,再裝就顯得假了。」笑意在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漫溢,那人的大手朝她胸前探去,一邊撫摸揉弄,一邊道:「青珞,原來妳叫青珞,人好看,名字也好聽,本來不想要的,沒想到竟是妳。」
  奇怪的熱流從胸前躥起,一波一波持續向身體深處擴散,燙得沈青珞極不舒服,她知道這是她的身體向裘世禎屈服的前奏,奇怪,為什麼她心裡認定這人是裘世禎,且對這人的侵犯沒有任何抗拒?
  沈青珞微微轉動眼睛,映入眼簾的並不是鬼氣森森的閻王殿,她躺在一張精緻的雕花大床上,大床掛著銀紅軟煙羅紗帳。
  沈青珞徹底僵住了,熟悉的場景表明這是……這是她與裘世禎初試雲雨的那張床。
  沈青珞瞬間清醒過來,自己明明吃下砒霜,痛不堪言、七竅流血了,怎麼會毫髮無損地躺在這裡?趴在自己身上這人難道就是裘世禎?難道自己回到了五年前,回到裘世禎奪去自己清白的那時?
  沈青珞瞬間手足冰涼,就連死了老天還不放過她,那些不幸、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還要她再遭受一遍嗎?
  沈青珞的爹沈佑堂做著茶葉買賣,家境頗為寬裕,她娘親是獨女,娘家巨富,是沈佑堂的正室夫人,沈青珞是嫡出的大小姐,可憐的是她娘親在生她時難產而死,她爹在她五個月大時便迎娶了繼室。
  繼母焦氏開始對沈青珞很好,八歲那年,她的外祖父、外祖母相繼去世,外祖家的家產悉數歸於沈家,焦氏的臉色便變了,失了依仗的沈青珞自此成了沈府名存實亡的大小姐,身邊連個侍候的丫鬟都沒有。
  沈青珞十六歲那年,她爹從江南進了一大船茶葉進京,途遇大風暴,大船沉沒,茶葉盡失,雖僥倖保住一命,家財卻已去了十之八九,她爹為期東山再起,向開錢莊的裘世禎借貸被拒,然後她就被她爹與焦氏威逼、欺騙、誘哄,送到裘世禎的床上。
  其實在那之前,沈青珞是見過裘世禎的。
  那一日在江邊,綠柳煙波裡,裘世禎一襲束身雪青錦袍,於一片白色輕衫身影中,勃發如蒼松勁樹,巍然屹立於廣闊天地間,她暗思好個出色人物,只不知為何江邊踏青的閨秀們沒有朝他注目。
  那時焦氏所出的妹妹沈紫瑜就站在沈青珞身邊,注意到她的目光,嗤笑道:「姊姊的眼光忒差了些,竟看不出這人是花花公子嗎?這人名裘世禎,慶豐錢莊的東家,家財萬貫,是秦樓楚館的常客,府裡姬妾無數,正經人家女子見了他都拚命躲著。」
  沈青珞面上赤紅,她不過瞟了一眼,就惹來沈紫瑜長篇大論的搶白。
  沒想到事隔三個月,她便與裘世禎再次見面,還是那麼難堪的境況。
  「是妳……」沈青珞記得裘世禎揭開蒙著她的被子時,銳利的雙眸閃過詫異,然後唇角翹起,心情似乎不錯。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的一切,開始是痛,無邊無際的痛,裘世禎在她身上馳騁,每頂入一次就如同在她私處捅入一刀,可後來有火苗從痛極之處燃起,本來痛苦無比的身體竟然有了異樣的反應。
  而那時裘世禎似乎也覺察到她身體的異樣,原本就狂野的衝刺速度變得更快了,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擊著她的身體,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體裡炸開,他的汗水灑落在她身上,帶著沸騰的熱度,她的身體一陣酥麻,整個人彷彿與那汗水一起融掉了。
  事畢,沈青珞默默流淚,覺得自己恬不知恥。
  裘世禎有些粗暴地抹去她的淚水,道:「第一次都會痛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沈青珞狼狽地下了床,拿起衣裳往身上穿,裘世禎按住了她,在她下面摩挲撫弄了一會,低聲道:「沐浴了再回去,明日我去找妳。」
  如果那時裘世禎第二日就去找她,不知後來又是什麼光景,但是他沒有。
  裘世禎拉開門吩咐外面的下人送熱水進來時,門外有一人急切地對他道:「爺,江寧那邊出事了,這幾日很多人拿著存票去兌銀子、銀票……」
  裘世禎急匆匆地走了,沈青珞拖著傷殘的身體,坐著裘家的小轎回了家。
  第二天,裘世禎沒有來找她,沈青珞默坐閨房中期待著,卻一直沒有等到他,等來的是她爹的謾罵和焦氏的指責,「不爭氣的東西,白白給人睡了……」
  裘世禎突然離開鳳都,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她爹想從慶豐錢莊借貸的企圖落了空。
  裘世禎是因急事而離開的,你們再稍等,沈青珞想分辯,卻又不敢說,裘世禎根本沒跟她說過要借她爹銀子。
  七天後,在沈青珞望眼欲穿時,焦氏來了,焦氏身後的丫鬟屏兒捧著一襲簇新的玉蘭花暗飾銀白色迤邐曳地長裙,還有一套金鳳銜玉攏絲釵、幾朵珍珠簪花。
  焦氏大聲吆喝,讓屏兒給她妝扮,面有喜色。
  裘世禎要來找她了?沈青珞有些失神,由著屏兒侍候著梳洗妝扮。
  妝扮畢,焦氏拉著沈青珞往外走,一路徑直出府。
  沈青珞恍恍惚惚地坐上府門口的青頂小轎後,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沒有大紅喜轎迎親,沒有三媒六聘,更沒有鼓手吹打、新郎迎娶,自己連個妾室都不是了。
  若連個妾室都不是,就那樣進了裘家,沈青珞的日子也許不會像後來那麼難過,她也不至於落胎導致不孕,她的親爹與繼母以一乘小轎把她送去的並不是裘家,而是蕭家,他們把她送給裘世禎未婚妻蕭月媚的大哥蕭汝昌。
  刺痛將沈青珞從回憶中拉回,胸前涼涼的,她的上衫已被裘世禎扯開了,他正在玩弄著她的小紅粒,她咬著牙,感覺如此真實,看來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放開我。」沈青珞低聲卻堅定地道,腦中一片清明,重生一次,她不要再稀里糊塗、委委屈屈地活。
  「放開妳?」裘世禎停了下來,別有意味地看著她,淡笑道:「這時候才讓我放開妳,不嫌晚了嗎?該摸的我都摸過了,妳不吃虧嗎?」說話的同時,他擰了擰沈青珞左邊的紅櫻,又撫上右邊的,長指玩完了上面,又往下撥弄沈青珞兩腿間的花瓣。
  沈青珞咬牙,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絕不要再過,前世太傻太笨,總想著爹到底是親爹,不會見死不救,重生一世,她不會再傻傻地為沈家獻出自己了,即便逃不出命運的安排,在進裘家前,她也絕不能失了處子之身,更不能懷上孩子。
  「你先放開我。」沈青珞伸手推開裘世禎,她很清楚頂著她大腿硬硬的東西是什麼,得先離了大床再來應對。
  裘世禎沒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沈青珞,沈青珞心頭七上八下,她在裘世禎的眼裡看到寒意,箭在弦上突然喊停,只怪她沒有重生到早一刻。
  「給我個放開妳的理由。」裘世禎冷冷地看著她,說話的同時惡意地頂了頂胯下。
  沈青珞腦中思緒一轉,飛快地道:「我來之前,聽說江寧慶豐錢莊有擠兌風波。」
  「擠兌風波?妳聽誰說的?」裘世禎緊盯著沈青珞,眼神漸漸沉重起來。
  「聽誰說的跟這事無關,你只須找人來問問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沈青珞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換了一世,事情的發展是否一樣。

  ◎             ◎             ◎

  江寧慶豐錢莊真的發生了擠兌風波,裘世禎匆匆走了。
  沈青珞坐著裘家的小轎回家,她緊張地思索著,逃過了這一劫,下一劫怎麼辦?絕不能坐以待斃,由著爹與焦氏把自己送給蕭汝昌。
  想到蕭汝昌,沈青珞幾乎咬碎一口白牙,她那時那麼感激他,以為他是好人、是正人君子,所以進裘府發現有了身孕時,她跟裘世禎說自己跟蕭汝昌是清白的,並傻傻地叫他去找蕭汝昌印證,裘世禎真的去找蕭汝昌印證了,回府後就給她端來了落子湯。
  沈青珞狠狠地攥緊雙手,裘世禎待她是不一樣的,若不是那莫須有的失貞心結,若不是她不孕,她何至於一敗塗地?這一切都是蕭汝昌一句話所賜,裘世禎去找他求證時,他說了一句話,說她左大腿根內側有一顆朱砂痣。
  自己連與蕭汝昌把手都沒有,蕭子昌卻知道如此隱蔽的隱私,那便是沈府裡的人告訴他的,她出生喪母,自小由焦氏撫養,焦氏自是知道這一特徵。
  沈青珞沉著一張臉進了沈府,對於焦氏和沈佑堂的探問充耳不聞,朝他們福了一福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閨房。
  還有七天,她爹眼見從慶豐借貸無望,就會把她送給蕭汝昌。
  這一世,她還是清白之身,只要在蕭府能保全自己,進裘家後便沒有以前那些苦楚,但是……她不想冒險,也不想再像上輩子那樣,給裘世禎做姨娘,她要搏一搏。
  沈青珞決定離家出走,她關上房門,打開梳妝盒檢點,裡面首飾不多,值錢的金飾更少,沈青珞粗粗估算了一下,折換成銀子大約能得五十兩。
  沈青珞又拿出衣裳整理了會,揀值錢的包了幾件,這些是打算拿出去死當換幾兩銀子的,另又包了五套家常衣裳,這則是準備在外面穿的。
  根據前世的記憶,明日一早,她爹就會去裘府找裘世禎借貸,一去便是一整天,而焦氏會帶著沈紫瑜去城外的普濟寺燒香求佛保佑,那時便是她逃家的機會。
  沈青珞把東西藏好,惴惴不安地想著。
  前世時,在跟著裘世禎之前,她只在沈紫瑜需要陪伴時跟著出門幾次,每次出入都是坐轎,跟了裘世禎後,裘世禎因著心結是不讓她出府的,她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逃家容易,以後怎麼辦?沈青珞許久沒想到辦法。

  ◎             ◎             ◎

  數著更漏,看著床前的明月,難捱的一晚過去了。
  窗外曙光初現時,沈青珞便起身梳洗用早膳,覷著她爹、焦氏和沈紫瑜出門後,她拎著包袱從後角門離開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沈青珞找了個路人打聽,走了幾條街後尋到了當鋪。
  「衣裳五兩、首飾四十五兩,當不當?」
  「這麼少?」沈青珞一呆,她可是死當。
  「就這個價,要當還是不當?」掌櫃將沈青珞攤在櫃檯的包袱往一旁撥拉,頗不耐煩的樣子。
  當還是不當,估計至少六十兩的東西只給了五十兩,差太多了,若是不當,再去下一家當鋪,只怕她爹或焦氏回家發現她不見了……
  「掌櫃的,五十兩太少了。」一道溫潤清和的聲音傳來。
  一隻大手拉過沈青珞的包袱,白皙修長的手指拈起裡面的東西點評,「這支鳳釵成色不錯,價值八兩,這支髮簪雖然款式舊了些,價值也有一兩……」那人一樣一樣點評,末了道:「這些東西價值不下六十五兩,掌櫃的,你怎地也該給個六十兩吧。」
  溫和的聲音卻帶給人不容抗拒的壓力,當鋪掌櫃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拿出了六十兩。
  接過五十兩面額的銀票和十兩碎銀子,沈青珞勉強控制住情緒,朝那人屈身道謝,「多謝公子。」
  「小事而已,姑娘無須多禮。」那人語帶笑意,左手虛扶,右手的摺扇輕輕托起沈青珞的手肘。
  這個偽君子,什麼時候都這般裝模作樣,沈青珞暗暗咬牙,視線中那人腰間的蓮形紫玉珮清晰地映入眼簾,果然是蕭汝昌無疑。
  沈青珞不想與蕭汝昌有所交集,垂首道謝後匆忙地離開,急切間卻忘了拿擱在當鋪櫃檯上那裝著幾套換洗衣裳的包袱,走過一條街之後,她才猛地想起來,急忙轉頭朝當鋪而去。
  蕭汝昌還在那裡,他斜倚在櫃檯前,淡紫色錦袍下的身材挺拔頎長,一支紫玉髮簪插在束髮裡,跟那身錦袍相得益彰,襯得整個人更多了一分淡雅從容、俊逸穩重的氣度。
  蕭汝昌沒有離開,在這裡等著幹什麼?沈青珞心下惴惴。
  沈青珞打量蕭汝昌之時,蕭汝昌也在暗中看著她。
  這女子的步伐有些急促,卻無損那份天然生成的韻致,一身蘇錦掐花流雲梨花白裙裝,楚腰纖細,盈盈不堪一握,行走間裙裾飛揚,難以描畫的意態風流。
  蕭汝昌暗暗點頭,心道就是這個人了。
  沈青珞很想轉身走人,但一想到自己只有六十兩銀子傍身,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麼過,那抬起的腳便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
  沈青珞朝蕭汝昌微微頷首致意,見自己的包袱還在,欣喜地拿過包袱就走。
  「姑娘像是尋親不遇,請問姑娘需要找一份安身的活計嗎?在下可以為妳安排……」蕭汝昌在她身後徐徐地道。
  沈青珞搖搖頭,轉身說了聲多謝,便急忙走了。
  「姑娘不用害怕,在下是好意,姑娘孤身一人在外,不便之處甚多,稍有差池……」
  沈青珞急奔的腳步頓住,是啊,一個人在外,萬一遇到不良之徒該怎麼辦?
  這一停滯,沈青珞陡然間想起前世讓她心寒的見聞。
  裘世禎與蕭月媚成親那晚,裘世禎突然跑到她房中要與她歡好,她心中憋著氣,憤憤地拒絕,裘世禎一怒之下把她拉到青樓裡,讓她見識幾個不願接客的女子的下場。
  一個女子被捆得牢牢的,兩根繡花針般的竹籤撐著那女子的上下眼皮,不答應接客就不給瞇眼睡覺;還有被關在木箱裡面,木箱裡放了老鼠的;更有給貓餵了春藥,把貓放進女子褲襠裡的……
  隔了一世,沈青珞此時想起還周身發寒,那些不肯接客的女子多是良家女子,不慎被拐賣進了青樓,自己獨身在外,萬一……蕭汝昌雖是偽君子,可到底講究風度面子,只要不進蕭府便可。
  沈青珞轉身,語帶歉意地道:「多謝公子好意,小女子想自食其力。」
  「是在下想請姑娘幫個忙。」蕭汝昌溫潤的紅唇翕動,語氣非常溫和。
  沈青珞卻聽得心頭巨浪翻滾,蕭汝昌要她進裘府做事,將裘府內院的情況以及裘世禎與姬妾們之間的日常相處告訴他,你倒真是愛妹情深啊,可惜找錯人了,她暗暗冷笑。
  「雖說能給姑娘安排一個管事的差使,且只是兩年為期,但畢竟是為奴,姑娘若是感到不妥,在下亦不勉強。」
  沈家是不能回去的,在外流浪諸多不便,有個安身之處,又是兩年為期的管事之職,這樣也不錯,且蕭汝昌費盡心機要為蕭月媚鋪路,她偏要壞了他的圖謀,一報前世害子之仇。
  沈青珞略一思索,點頭表示接受,不過她心中不解,蕭汝昌說兩年為期,難道蕭月媚兩年內就要嫁入裘家嗎?
  沈青珞這樣想著,耳中聽得蕭汝昌道:「實不相瞞,姑娘要去的裘府便是在下的妹夫家,婚期是先父與已故的親翁定下的,就在半年後,臘月初十日,姑娘只須相助到我妹妹產下長子,在裘府站穩了腳跟,便能得自由身,那時在下一定重禮答謝。」
  半年……沈青珞暗暗嗤笑,沒有那麼快,前世可是四年半後,蕭月媚都熬成了二十三歲的老姑娘,且還是蕭汝昌託了他的好友吏部尚書龔放,求了聖旨賜婚才成親的。
  「小女子與公子初次相識,不知公子為何如此信任我?」沈青珞微有不解。
  「因為姑娘需要一個安身之所,在下則需要一個伶俐聰明且我妹夫不認識的人幫忙。」蕭汝昌微笑道。
  蕭汝昌沒有說,他看中沈青珞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沈青珞對他絕佳的相貌一點也不痴迷,既然連他都看不上,自然也不會看中裘世禎,不會成為他妹妹的情敵。
  而沈青珞雖然容顏不錯,卻也不是豔極美極,想來不會引起裘世禎的注意,如此合適的人太難找了,也顧不得是個陌生人了,而且在他看來,沈青珞走投無路之際,他給了個安身之所,自然是對他感恩的。

  ◎             ◎             ◎

  沈青珞順利進入裘府,領到的差使是內院二管事,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擔任管事,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蕭汝昌替她安排的身分是二管家阮明揚的表妹,介紹她進裘府的就是阮明揚,倒也沒人當面輕言冷語。
  原來阮明揚是蕭世昌的人,不知裘府裡還有多少是蕭汝昌的人,他為了妹妹倒真是不遺餘力。
  大管家秦明智的妻子李氏管著內院,沈青珞垂著頭,低眉順眼地聽她訓話。
  秦明智與錢莊總管謝煥是裘世禎的左膀右臂,得罪不得的,前世她不懂其中關竅,對李氏多有怠慢,在裘府裡連個助力都沒有,這一世她不會再任性。
  對沈青珞的恭順,李氏頗為滿意,笑著點頭道:「隨我進內院跟姑娘們見個面。」
  裘世禎姬妾不少,卻都沒有名分,管事們都以名字帶上姑娘稱之。
  在沈青珞的記憶中,內院的姑娘在她進裘府後沒有再增加過,她對那些姬妾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進裘府的前一個月,與裘世禎燕婉情好、日夜廝混,根本沒在意裘世禎有那麼多姬妾,後來她被裘世禎灌下落子湯,孩子沒了,她便恨極了裘世禎,對他那些鶯鶯燕燕渾不在意,偶爾家宴時與眾人相聚,她看都不看那些女人一眼。
  「青珞見過若柳姑娘……青珞見過嫣紅姑娘……」
  一圈走下來,沈青珞暗暗咋舌,裘世禎的姬妾竟有十五個之多,且個個都姿容出色。
  讚嘆之餘,沈青珞又有些不解,裘世禎的姬妾這麼多、這麼漂亮,前世為什麼總喜歡進她的凝碧苑,頂著她的冷臉求歡?她到得後來心情抑鬱,形銷骨立,根本沒姿色可言。
  沈青珞暗暗揣度,前世她進裘府後,頭一個月心情好,那時的容顏應如嬌花嫩蕊,卻未必及得上這些美人,裘世禎那時應是喜歡她的,為什麼呢?
  沈青珞也只是那麼一恍神,很快就處理起眼前應該做的事情,沈家怎麼樣了,她也沒有外出打聽,她對自己說,一個把女兒當玩物送人的爹,不要再去掛念了。
  內院二管事負責的就是把外面帳房採買的物品,每月按分例分配給裘世禎的一干姬妾們,再把姬妾們的需求彙報給內院大管事李氏,由李氏上報秦明智,外面採買了,內院再從中分配。
  裘世禎的姬妾們似乎都很安分,沈青珞的工作因而簡單許多,她的心情甚至比在家中還愉快。
  沈青珞盡責地將內院裡每個姑娘的相貌、愛好、品性記下來交給阮明揚,她當然不會幫蕭月媚,她只是認為這些消息並沒有什麼用處,據她前世的了解,這些姬妾們在裘世禎心中其實沒有什麼地位。

  ◎             ◎             ◎

  六月十六這日,離京一個月的裘世禎要回來了,下午消息剛傳回府,平靜的內院便熱鬧起來。
  李氏也很緊張,叮囑沈青珞好幾次,「爺要回來了,小心些,姑娘們需要什麼,只要不過分便盡量滿足。」
  沈青珞點頭,這天下午也不敢離開房裡,怕那些姑娘的丫鬟來了找不到她。
  下人們來回穿梭,清潔的清潔、收拾的收拾,整個裘府被整理得纖塵不染,而灶房是最忙的,備下了許多菜式。
  然而直至戌時,裘世禎仍未回府,一府下人都等著他回府用膳後再吃,各人都餓得站不住。
  沈青珞離了房,悄悄找在上房侍候的丫鬟桂圓打聽,「爺什麼時候回來?」
  「誰知道呢,我都餓死了。」桂圓搓著肚子,半晌後嘆道:「那個沈家大小姐到底有多漂亮?竟讓爺如此失態。」
  沈家大小姐,不會是說她吧?沈青珞一呆,問道:「哪個沈家大小姐?發生什麼事啦?」
  「是開茶行的沈家,聽說爺回京後直接去沈家要那沈大小姐,誰知沈家說他家大小姐不見了,爺氣極了,命謝總管帶了人抄查整個沈府,現在正在沈府裡逼迫沈老爺交出沈大小姐呢。」
  穿堂風吹過,沈青珞打了個寒顫,只覺毛骨悚然。
  這一晚,裘世禎亥時方回府,秦明智精心準備的家宴和歌舞都沒有派上用場。
  沈青珞第二日聽桂圓說,裘世禎只用了一碗飯,晚上哪個姑娘的院子都沒有進,宿在他自己的院落蓼風軒。
  裘世禎為了沈家大小姐發狂的消息,第二天在內院中廣為流傳,不知裘世禎用了什麼手段,沈宅也變成了慶豐錢莊的債務,裘世禎逼沈佑堂交出沈大小姐,否則就將沈宅沒收,把沈佑堂一家三口趕上大街。
  桂圓繪聲繪色地說著,沈青珞隨口笑道:「沈家只有一個女兒嗎?把其他女兒再送一個給爺,不就平息了嗎?」
  「不只一個女兒,還有一個,爺抄家時,那沈夫人還捨不得,可爺封了沈宅,沈老頭就要獻出二女兒了,不過爺不要,說只要沈大小姐。」
  這是為何?沈青珞思緒不寧,想找阮明揚跟他說自己不做了要離開,又有些摸不清情況,不知出府後會不會被她急瘋了的爹找回去,又不願就此放過報仇的機會,不覺左右為難。
  沈青珞拿不定主意,心中默默企盼裘世禎只是一時腦袋發熱要找她,過個一兩日就把她忘了,同時暗中僥倖,閨閣女子的名字不輕易示人,人人只知裘世禎在找沈大小姐,卻不知找的是名叫沈青珞的女子,且目前看來裘世禎尚不知府裡增加了她這一名下人。
  沈青珞的企盼第三日便破滅了,阮明揚這日陰著臉來找她,「沈大小姐。」
  沈青珞一驚,也不知哪裡露出了馬腳,低下頭來假意擦淚,哽咽著不說話。
  「我跟爺說妳昏倒在路上被我救了,看妳孤苦無依便介紹妳進府,為了方便,假稱妳是我表妹,在爺跟前可別說漏了。」阮明揚交代完,忽又換了臉色,和氣地道:「跟我去見爺。」

  ◎             ◎             ◎

  阮明揚帶沈青珞去的是裘世禎住的蓼風軒,進院門後便退下了。
  沈青珞定了定神,輕輕地移步進了正房。
  正房裡靜悄悄的,一個侍候的丫鬟都沒有,裘世禎坐在紅木靠背椅上,輪廓分明的臉顏色青黑,一雙眼睛布滿血絲,沈青珞進門後,他定定地看著她,那眼刀鋒利得似要將她碎屍萬段。
  「青珞見過爺。」沈青珞定了定神,平靜地屈膝行禮。
  裘世禎兩道入鬢劍眉豎起,惡狠狠地道:「一個大小姐當著奴僕,妳倒做得很舒心啊,若不是畫了畫像,明揚見了畫像認了出來,倒真讓妳瞞過了。」
  他的眼神裡有輕視、嘲弄、厭惡,甚至還有憤怒,沈青珞有些愣神,她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當奴僕也不關他什麼事吧。
  「爺有什麼吩咐?」沈青珞恭順地啟口問道。
  「找妳來當然有事。」裘世禎霍地站了起來,冷聲道:「這麼多天,爺一直想著要把那日未做完的事做完,給我到床上去。」
  沈青珞白著臉看著裘世禎,他府裡的姬妾那麼多,為什麼不能放過她?
  裘世禎已經開始脫衣裳了,他的身材很好,蜜色的肌膚,肌肉結實有力,窄腰、猿臂、寬肩,如蒼松一般挺直強勁。
  沈青珞僵硬地站著,腦子裡急切地思索著對策。
  「不用想了,今日不會讓妳走了。」裘世禎朝她逼近,他的雙腿健壯有力,胯處的巨獸隨著他的步履移動而起伏跳動。
  沈青珞忍不住落淚,重生了一次,她仍逃不出裘世禎的玩弄嗎?上輩子讓她那麼絕望,這輩子重生了也不給她希望嗎?灼熱的氣息逼近,她絕望地閉起眼,後悔那日應該揣著六十兩銀子找生路,而不是進裘府。
  沒容她多想,裘世禎已經拉開她的褲子,撥弄她兩腿間的花心。
  「裘世禎,你的女人那麼多,求求你放過我,行嗎?」沈青珞艱難地開口求情。
  「放過妳?」裘世禎瞇著眼睛,眸色沉暗。
  沈青珞一聲驚呼,卻是他一根手指已經伸進了她的體內,她忍不住顫抖,低泣道:「求你放過我。」
  「放過妳?」裘世禎剛毅的臉上浮起一抹複雜的笑,「不想招惹我,那日在鳳江邊,妳便不該紅著臉看著我。」
  什麼意思?他在說她勾引他嗎?
  「我、我那時只是好奇其他人怎麼沒看你,我沒別的意思。」沈青珞顫聲道。
  裘世禎的手指又探進去一根,他的氣息有些粗急,手指撥動的力道也略微用力了些,撥動的同時,他通紅的眸子盯著沈青珞,沉聲問道:「妳覺得那些人應該看我?」
  沈青珞被他弄得有些疼,眉頭不覺皺了起來,流淚道:「是,我那時覺得奇怪,你長得那麼好看,其他人為什麼都不看你,我沒別的意思,你放了我吧。」
  「小傻瓜,妳不該在這時候誇男人。」裘世禎聲音喑啞,在沈青珞體內作惡的手指驀地抽了出來。
  沈青珞鬆了口氣,又突然疼得悶哼,卻是裘世禎把她壓在胸膛上,雙臂將她緊緊摟住,箍得她覺得胸骨都快被他壓碎了,如鼓點般急促的心跳在她耳邊悶響,似要把人燒焦的灼熱鼻息打在她的脖頸上,她有些暈眩,僵硬的身體不由自主軟了下去。
  「明日我送妳回家。」裘世禎低聲道,聲音裡有罕見的柔情。
  沈青珞沒有體會到,她嚇得連連搖頭,失聲道:「我不要回家,他們會把我送給別人,求你,讓我在你府裡做個丫鬟,有個容身之處,行嗎?」
  「他們還要把妳送給別人?」裘世禎握起拳頭。
  「嗯,那日我若是沒逃出來,他們就會把我送給別人了。」沈青珞淚如雨下,忍不住哭訴道:「他們只把我當換銀子的工具,我只想有個安身之所,聽說你在找我,我也不敢露面,我怕……我不想跟那麼多女人一起等著你的寵愛,你放過我,給我一個安身之處好嗎?」
  「我沒有女人。」沈青珞聽得裘世禎一聲渾濁的輕嘆,恍惚間疑是幻聽。
  「爺……」沈青珞含淚抬頭,淒淒地看著裘世禎。
  「好,妳暫時留下來在府裡做事吧,有什麼委屈來跟我說。」裘世禎沉吟片刻後道,伸出手抹去沈青珞臉上的淚水。
  裘世禎雖是商人卻自幼習武,掌心有些粗糙,帶著薄繭的指腹刮過沈青珞嬌嫩的肌膚,微微有些刺痛,沈青珞有些恍惚,他這動作跟前世很像,在他身邊的那五年,每次她憋屈流淚,他都會有些無措又有些粗暴地替她擦淚,又惡聲吆喝不准她哭。
  「不想做我的女人,妳就別這樣淚汪汪地看著我、勾引我。」裘世禎粗聲道。
  沈青珞剛想辯解,身子已經騰空,裘世禎把她抱了起來,朝裡間走去。
  「爺,我不要。」沈青珞尖聲叫道,委實不知自己哪裡又惹到裘世禎了。
  「不要,就弄弄。」裘世禎啞聲道:「妳別扭,再扭我可不能保證不要。」
  沈青珞僵了,一動也不敢動。
  裘世禎說不要,可是他的大手揉按著她的山峰,指尖在峰頂撚轉,那些地方本就敏感,她腦子裡又有前世雲雨的記憶,給他這一弄,整個人就控制不住地發熱了。
  沈青珞嘴唇咬得都出血了,拚了命才止住逸到唇邊的呻吟,這種感覺真難熬。
  「青珞,妳真敏感……」裘世禎喃喃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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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珞走出蓼風軒已是半個時辰以後,她雙腿痠軟、腰肢無力,身上的衣裳被汗水弄得溼淋淋的,躲躲閃閃地回到宿處,大白天的也沒時間洗浴,她絞了布巾擦了擦身體,換上衣裳、梳攏好髮髻,就急忙趕去當差。
  出門前沈青珞想了想,拿出藏起來的錢袋子,從裡面摸出一兩碎銀子放進袖袋裡。
  許多丫鬟正等著領東西,李氏冷著臉站著,約摸是這些人等急了,去找了李氏過來,沈青珞急忙登記並發放東西。
  那些丫鬟走後,李氏陰著臉問道:「大白天的,妳上哪去了,怎麼當差的?」
  沈青珞垂首領訓,等李氏罵完了,從袖袋裡摸出那塊碎銀,低聲道:「青珞慮事不周,下午沒人來,想著進府多得大娘關照,便回了住處拿這銀子過來,想請大娘飲一杯酒水,聊表謝意。」
  李氏也不怎麼把那一兩碎銀放在眼裡,只是看著沈青珞如此順服,心頭不免得意,笑著接過,也不罵了,語重心長地道:「內院的姑娘們雖說沒名分,可保不定哪天爺就寵哪一個了,輕忽不得的。」
  「謝大娘提點。」沈青珞感激地道。
  晚上躺在床上,沈青珞在心中問自己,我這樣棲身裘府到底是對是錯?真能阻止蕭月媚嫁給裘世禎,報蕭汝昌前世害子之仇嗎?
  沈青珞左思右想,心結難解,輾轉反側間想起裘世禎下午作怪的大手,由不得又是一陣惱羞,自己是什麼清白都沒有了,以後可怎麼去嫁人?
  要不要就這樣嫁給裘世禎?沈青珞狠狠地搧了自己一耳光,前世的教訓忘了嗎?她一再解釋孩子是他的,裘世禎卻還是那麼狠心,灌了落子湯,他每一次想要就要,從來不顧她的意願,他還是有未婚妻的人。
  想起蕭月媚,沈青珞又搧了自己一耳光,蕭月媚挺著微凸的肚子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場景,她怎麼能忘。
  裘世禎許諾過,雖說退不了蕭家的親事,不能娶她為妻,但絕不娶蕭月媚為妻,後來迫於皇帝旨意娶了蕭月媚,他又保證不碰蕭月媚,不讓蕭月媚有他的孩子,可他的保證沒有一個兌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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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珞第二天起床,梳好髮髻照鏡子時嚇了一跳,兩邊臉頰一胖一瘦、一紅一白,她拿了擰乾的布巾按了好一會,那紅腫愣是沒有消去,如果被誤以為得了惡疾,那麻煩可不小。
  沈青珞咬著牙,抬起左手搧了左臉頰兩下,仔細看了看,勉強一致。
  沈青珞剛到就有個丫鬟找她,這丫鬟不是內院的,她只認得是在前廳當值的。
  沈青珞正暗暗不解,那丫鬟湊到她跟前低聲道:「阮管事讓妳找李大娘告假出府一趟,蕭公子要見妳,得月茶社菊花雅座。」
  沈青珞進府一個多月,一天假都沒請過,昨日又剛跟李氏示好,李氏自是應允了。
  「妳的臉怎麼啦?」蕭汝昌眉頭輕擰,見面第一句話倒先關心起沈青珞的臉。
  這人真會作戲,沈青珞心思一轉,顰眉道:「許是暑熱了。」
  「這明明是挨打的,世禎打的?」
  沈青珞咬唇不語,蕭汝昌嘆道:「妳之前見過世禎?」
  沈青珞點頭,微有淚意。
  「要不妳離開裘府吧,若沒有安身之處,到我府裡來。」蕭汝昌關切地道。
  怕她把他的作為告訴裘世禎嗎?沈青珞暗暗冷笑,她不會告訴裘世禎什麼,她要暗中行事,方能立於不敗之地,「青珞感謝蕭公子大恩,公子所託之事尚未完成,不敢輕言放棄。」
  這是不願離開裘府了,蕭汝昌握著茶杯的手掐緊,指節發白。
  他聽說裘世禎一回鳳都就上沈家逼問沈大小姐的下落,心頭極度不安,聽阮明揚說沈青珞就是裘世禎要找之人時,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將沈青珞帶出裘府,遠離裘世禎,請神容易送神難,沈青珞不願離開裘府,他一時有些計窮。
  「妳怎麼認識世禎的?」蕭汝昌若無其事地探問。
  沈青珞紅了臉,咬了咬嘴唇,半晌後道:「我爹想跟裘爺借銀子,把我送給裘爺,我臨時逃走了,我不知你說的妹夫家就是裘爺家,若早知就不去了,裘爺昨日打了我,也沒再責罰,許就這樣放過我了。」
  沈青珞半真半假地說出實情,又隱隱解釋自己不願離開裘府的原因,蕭汝昌將信將疑,想了想,沈青珞沒有跟裘世禎說出他的謀劃,想來這話是可信的,不若再觀察一陣子,若不行再想辦法收拾她。
  盟友之間爾虞我詐、互有算計,沈青珞將之前跟阮明揚彙報過的內院情況又說了一遍,狠狠讚了其中三位姑娘,「若柳長得那是傾國傾城,青珞想皇宮裡的美人也不過如此吧,不知裘爺從哪裡找到這些天仙似的美人。」
  蕭汝昌眉頭擰得更緊,半晌後道:「世禎回府了,妳留意著他對這些姑娘怎麼樣,能打聽到言談行事更好。」
  「這個不難,只要跟姑娘們跟前侍候的姐妹們處得好些,都能打聽到。」沈青珞微微一頓,也不接著說了,只說能辦到。
  要辦事少不得花銀子,買些東西送人換人情,蕭汝昌懂這個理,蕭家的煙霞錦全國聞名,銀子對蕭汝昌來說如同沙礫,他探手入懷,伸出手時已多了一張銀票,「這銀票妳拿著。」
  沈青珞點了點頭,並不推辭,接過來也不看,直接放進袖袋裡。
  出了茶社,沈青珞去了錢莊,她進了錢莊後摸出銀票,看到上面的面額後嚇了一跳,蕭汝昌可真有錢,一出手就是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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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平平靜靜,裘世禎每天都回府,每晚都進內院歇息,一晚一個姑娘,看不出他的喜好,若柳等三個貌美姑娘的院子反倒沒有進去。
  十幾天過去,裘世禎沒有再找她,沈青珞鬆了口氣。
  後來內院傳出了消息,裘世禎寵上一位名叫明月的姑娘,連著好幾天在明月的院子裡過夜,又過了些日子,裘府裡開始大興土木修建園林,據說是要給那位明月姑娘建一座摘月樓。
  摘月樓占了很大一片地,管事們的宿處也被劃入其中,內院、外院相連的花園建起一座頗大的院落作為管事的宿處,院子裡有六座小院,身為內院二管事,沈青珞也分到一座獨立小院。
  「咱們沾了明月姑娘的光。」李氏感慨道。
  沈青珞贊同地點頭,這新建的宿處雖只有三間房間,可比原來的好多了,隱隱有主子住處的規模了,每座小院自成一體,進院門之後,天井裡左側有一口水井,挨著水井有一個小灶房,右首是茅房,正面朝南三間房,分別是起居廳、暖閣、臥房。
  雖然沒配柴火,可住在這個院子的管事,大管家秦明智夫妻倆月銀就有十兩,二管家阮明揚每月也有四兩,錢莊總管月銀更高,謝煥每月有十兩,兩個副管事陳規和晏寧每月是八兩。
  月銀最少的是沈青珞,每月二兩,但也不少了,李氏要買柴火時,沈青珞也拿了五百文銅錢託她買了五擔。
  沈青珞燒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洗身後,仔細地檢查了院門、房門,插上門閂,不怪她如此小心,這個大院子住的,除了秦明智是夫妻兩個,其他的都是沒有妻室的年輕人。
  沈青珞檢查妥當,倒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夢裡迷迷糊糊間,竟似是回到前世,裘世禎在她身上摩挲,腆著臉不停地道:「青珞,我想要妳,好嗎?」沈青珞心裡一陣煩躁,不願搭理他。
  這人總是這樣,每次都問她好嗎,每次她都不答應,可他還是不放過她,沈青珞幽幽嘆氣,哼道:「你院子裡那麼多美人,別來煩我了行嗎?」
  裘世禎被拒絕了也不停歇,一雙大手在她的敏感地帶不斷揉捏,沈青珞忍不住情動,睡夢裡哼了哼,裘世禎大受鼓舞,伸手到她下面撫摸撥弄,時輕時重地捏弄按揉。
  沈青珞忍不住身體發熱,熱流一股一股溢出,霎時間腿間一片狼藉。
  「青珞,妳給我好嗎?」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滾燙的唇封住了她的唇。
  沈青珞呼吸困難,瞬間醒了過來,這哪是什麼前世,她根本不是在作夢,身上一人重重地壓著她,可不就是裘世禎。
  「你怎麼進來的?」沈青珞氣惱又不解,她記得院門和房門都插好門閂的。
  「從暗壁進來的,妳這房間後面就是我的院子,只隔一道牆。」裘世禎聲音低沉喑啞,說話的同時,身體迫不及待地頂弄著。
  沈青珞氣得哭了起來,不知自己怎麼會招惹這個發情狂,上輩子他也是這樣,每天晚上不顧她的意願,不把她弄得要死不活誓不甘休。
  「妳哭什麼,院子裡那些女人眼巴巴盼著我,我都不碰她們呢。」裘世禎惡聲道,大手在沈青珞臉上抹淚,掌裡的薄繭硌得她臉頰生疼,哭得更厲害了。
  「好了好了,別哭,我只摸摸弄弄,妳願意之前,我不會要妳。」裘世禎的聲調軟了下去。
  沈青珞哭得更傷心了,抽泣道:「沒要?可你這樣子作弄我,讓我以後怎麼嫁人?」
  「妳還想著嫁人?」黑暗中沈青珞感受到一陣寒意,裘世禎的聲音冷冽如冰,「今晚我就要了妳,我看妳還能嫁給誰。」
  裘世禎欺身壓了上去,怒氣沖天的利器抵住沈青珞兩腿間的洞口。
  沈青珞絕望地閉上眼,只覺痛不欲生,明明預料到結局,卻無力改變。
  疼痛並沒有到來,裘世禎喘著粗氣,許久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沈青珞稍微鬆了口氣,僵硬的身體不知不覺中軟了下去。
  一聲沉悶而幾不可聞的低嘆,沈青珞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鬆了口氣,突地又倒吸一口氣,裘世禎是從她身上下來了,可那手又開始作弄她,她不敢再開口,怕一句不慎又惹得他發瘋。
  作惡的手忽輕忽重地頂弄撫摸,沈青珞拚命咬唇,她也不知為何這身體那麼敏感,裘世禎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擦著花瓣,稍微撥弄幾下,她那裡便忍不住水流四溢。
  「青珞,妳這裡很喜歡我弄它呢……」裘世禎似是很欣喜,手指竟在洞口抽插起來。
  沈青珞淚如雨下,明知裘世禎最喜歡她下面溼淋淋的的樣子,最喜歡她痙攣收縮,緊緊絞著他的手指,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撩撥下有所反應,微微的刺痛夾著麻麻的快意,她下面更溼了。
  難熬的折騰持續到更漏將盡,裘世禎終於放開了沈青珞,她整個身體麻軟得動不了,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嗓子喊得沙啞疼痛。
  裘世禎下了床並沒有馬上離開,坐在床頭沉默了一會,對沈青珞道:「妳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妳繼續做管事,不然明日妳就給我搬進內院。」
  沈青珞勉強撐起眼皮,悶悶地問:「什麼事?」
  「不准想著嫁給別人,晚上我過來不准拒絕。」
  這分明是兩件事!沈青珞暗罵,無力地道:「要我答應你,你也得答應我,別……」
  沈青珞紅著臉說不下去,裘世禎了然地點頭,「好,在妳沒同意之前,我不會要妳的身子。」
  「也不能給人知道。」
  「沒想給人知道,不然我大費周章弄一面暗壁做什麼?」
  沈青珞鬆了口氣,事情怎麼著都跟前世不一樣了,以後只要再好生打算,也許就能逃開前世不堪的命運。
  裘世禎走後,沈青珞身體疲累,腦子卻很清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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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沈青珞精神很差,幸而前一晚裘世禎沒有進內院,沒有哪個恃寵生嬌的陪寢姑娘使丫鬟來要東西,她得以趴在桌子上小睡。
  「青珞,快起來,蕭公子來了,帶我去偷看。」沈青珞被大力搖醒,只見桂圓一臉期盼地看著她。
  沈青珞有些迷糊,睜大眼看到桂圓時,脫口讚道:「桂圓,妳略為打扮打扮可真漂亮。」
  桂圓裹著桃紅抹胸,外罩水蔥綠小衫、翠綠煙羅裙,側髻別著兩朵精緻的絹花,翠玉耳璫垂在耳畔,臉上薄施脂粉,楚楚有致,容色比平時美了好幾分。
  「真的嗎?」桂圓轉了轉,眉開眼笑地問道。
  「是啊,真好看。」沈青珞讚道,又笑著打趣道:「妳是爺跟前侍候的,爺怎麼沒發現妳的好來?奇怪了。」
  「可不要。」桂圓變了臉,附到沈青珞耳邊低聲道:「被爺看上了,哭都哭不出來,我告訴妳,這府裡連避子湯都沒熬過,爺內院裡的美人那麼多,可沒有一個有子的,我們都猜爺……」
  桂圓擠了擠眼睛,沈青珞輕輕搖頭,桂圓是在說裘世禎不孕,可她知道不是。
  桂圓見沈青珞搖頭,正色道:「青珞,妳可別糊塗去喜歡爺,這麼多年了,爺的女人那麼多,卻沒一個有子,一個女人若是沒了名分,再沒有兒女,一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裘世禎身體好著呢,野獸一樣壯,沈青珞當然不會說,她笑著點頭附和桂圓。
  「走吧,妳是管事,能在府裡自由行走,妳帶我到前廳去看蕭公子一眼,好嗎?」
  「蕭公子?」沈青珞暗思會不會是蕭汝昌。
  「就是未來奶奶的哥哥,蕭汝昌蕭公子。」
  果然是他,沈青洛點頭答應,還有兩個月就臘月初十了,不知蕭汝昌是不是過來議婚事的,她也想知道,裘世禎與蕭月媚是不是跟上輩子一樣,在這一年成不了親。
  兩人朝前廳而去,才轉過迴廊,遠遠便聽到裘世禎的笑聲。
  「咱們還是別過去了。」沈青珞抬起的腳頓住了,裘世禎越是惱怒,就會笑得越暢快大聲,他這是生氣了。
  「來都來了,瞅一眼。」桂圓拖著沈青珞不放手。
  廳堂門口,丫鬟荷韻、蘭香立在門側,屏息凝氣,見沈青珞和桂圓過來,兩人悄悄擺手,壓低聲音道:「妳們還敢過來,爺和蕭公子吵起來了,火氣大著呢,快走,小心燒著了。」
  「為什麼吵起來?」桂圓不怕死地問。
  蘭香呶嘴,示意她們自己聽。
  「世禎,這是父輩們定下的親事。」蕭汝昌的聲調微微上揚。
  「你若是不樂意可以退親。」裘世禎意甚悠閒,淡淡道:「臘月初十成親是不可能的。」
  「親朋好友都知道了,你臨時改婚期,又不說改成哪一天,你讓蕭家面子往哪擱?」清脆的瓷碎聲,看來蕭汝昌沒有克制住,摔了茶杯。
  「摔吧,你樂意摔就摔,裘家還是買得起杯子的。」裘世禎涼涼地道。
  半晌沒聽見蕭汝昌的聲音,沈青珞心中高興,這個偽君子吃癟了。
  「爺為什麼不肯成親?」桂圓一面往廳裡偷看,一面好奇地問。
  「許是那個明月姑娘吹了枕邊風。」荷韻撇撇嘴,低聲道:「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身分,爺寵她幾天,就忘了自個兒是奴籍,可也真奇怪,爺居然會被她說動。」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沈青珞悄悄拉了拉桂圓,正想跟她說要走,蕭汝昌走了出來,沈青珞忙攏袖垂首,跟蘭香等人一同肅立。
  「世禎,這丫鬟沒見過,是剛進府的?」蕭汝昌停下腳步。
  感受到蕭汝昌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沈青珞心頭一凜,暗叫糟糕,這個偽君子的心機深不可測,不知會不會耍什麼花招,才剛這樣想著,卻聽蕭汝昌道:「世禎,把這個丫鬟送我,如何?」
  蕭汝昌這是在試探裘世禎?還是暗中要她離開裘府,她不同意,就來個明著要?沈青珞靜靜地站著,心中倒不擔心裘世禎會把自己送給蕭汝昌,裘世禎費盡心機弄了那麼一面暗壁,不可能把她送人的。
  「可以啊,把你的晴雨送過來換。」裘世禎懶懶地道。
  「晴雨是我的房中人,這丫鬟也是你的房中人嗎?」
  「府裡每一個女子都有可能是我的房中人。」裘世禎笑吟吟地道:「要不要我透露一些藥物給你,你只有晴雨、莫語,是不是……」
  裘世禎說了一半便不說了,沈青珞暗暗叫絕,想不到他看著粗豪,這四兩撥千斤反將一軍的嘴皮功夫卻不弱。
  蕭汝昌被裘世禎質疑男人的能力,似乎有些難堪,拱了拱手便告辭了,也沒有再追問婚期。
  沈青珞之後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唇角翹起就沒有下垂過。
  沈青珞若是看到蕭汝昌出裘府後的臉色就高興不起來了。
  她料錯了,裘世禎若是毫不猶豫地拒絕,蕭汝昌反而不會生疑,裘世禎那話看似答應,實則沒有商量的餘地,性情粗豪的人使起心思掩飾,他當時便懷疑沈青珞對裘世禎而言是不一樣的。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公開?蕭汝昌想到其中的因由,溫和的俊臉陰了下去。

  第二章

  蕭汝昌回到蕭府,在府門口遇到首飾店掌櫃和布莊裁縫離開,一張臉更陰了。
  明麗的半透明鮫綃幔鬆鬆攏著,綃幔上繡工精美的百蝶採花圖隨著綃幔的顫動輕輕搖擺,各種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如同活的一般。
  房間一角的紫金香爐正嫋嫋散發著柔和的輕煙,空氣浮動著濃郁的伽南香香味,用上好檀木製成的桌椅精雕細刻出各種花紋,蕭月媚的閨房處處透著驕逸奢華,顯得富麗堂皇。
  此時房間桌面堆得滿滿的,蕭月媚又買了不少東西準備當嫁妝。
  蕭汝昌過來時,蕭月媚正對著那堆東西挑挑揀揀。
  蕭汝昌的腳在房門口頓住,靜靜地看了許久,緩步走了進去。
  「月媚,世禎不答應成親。」蕭汝昌滿懷歉意地道。
  「不答應?什麼叫不答應?」蕭月媚柳眉豎起,杏眼瞪得滾圓。
  「他說原定婚期不成親。」
  「由不得他不成親,我去找他。」蕭月媚提起裙子就往外衝。
  「月媚。」蕭汝昌一把抓住她,揉了揉眉頭,嘆道:「妳去了根本進不了大門,又不是沒去過,何必……何必自討沒趣,月媚,要不把這門親事退了,哥另給妳找如意郎君。」
  「偏不!」蕭月媚兩手亂掃,點金鳳釵、碧玉翠簪、掐絲珠釵、紅玉鐲等物,還有流光溢彩的錦緞都散落一地,「我偏不退親,裘世禎這些年搞了一大堆女人進府,不就是要逼我退親嗎,我偏不……」
  強扭的瓜不甜,即便嫁進去也沒有幸福可言,蕭汝昌苦笑著搖頭,低聲道:「月媚,裘世禎是狂傲不羈、不守規矩的人,妳即便能嫁進去裘府,日子也不好過。」
  「可是……哥,我喜歡他啊,從小我就想著嫁給他了。」蕭月媚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邊哭邊罵道:「都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記掛著錦兒,這怎麼能怪我狠心?」
  蕭月媚竟然還認為自己沒有錯,蕭汝昌張著嘴說不出話,又一次後悔自己對妹妹疏於教養,又一次後悔那一年心軟,沒有及時將錦兒滅口。
  小的時候,裘世禎雖然不喜歡蕭月媚,卻算不上厭憎,也是默認婚事的,讓裘世禎從此不踏進蕭家,並嚴令裘家守門人不得讓蕭月媚踏進裘家大門,皆因五年前那一樁事。
  因為爹娘都去世得早,有著姻親關係的兩家人跟一家人一樣處著,裘世禎與蕭汝昌是郎舅也是好友,裘世禎每年有很多日子是住在蕭家的。
  一個溫煦的春日午後,裘世禎在蕭家睡午覺,蕭月媚派了貼身丫鬟錦兒前去侍候,若是裘世禎起床了就要回去通報。
  裘世禎起床後,梳頭髮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整齊,錦兒便上前要過梳子幫忙,蕭月媚久久不見錦兒回報,便自己過來了,到門口時恰好聽到裘世禎讚道:「還是妳手巧,兩下子就梳齊了。」
  就是這麼一句手巧,引得蕭月媚妒火中燒,裘世禎走後,蕭月媚命僕人按住錦兒,自己拿了一把菜刀,將錦兒一雙手齊腕剁下。
  這樣的善妒狠毒,蕭汝昌回家後得知也勃然變色,他嚴令下人不准議論此事,不准讓裘世禎得知,命人把錦兒送到城外別院,請了大夫救治錦兒。
  他想到要瞞著此事不能讓裘世禎知道,卻沒想到其他下人能守祕密,錦兒卻不可能,翌日別院的下人來報錦兒不見了,他正不安時,裘世禎提著劍闖了進來。
  「世禎,月媚是一時衝動,你若是不能原諒她,那就剁去她的雙手,留她一命吧。」蕭汝昌冒險一搏,拖了蕭月媚過來,按住她的雙手讓裘世禎剁。
  蕭汝昌賭對了,裘世禎不是狠心之人,跟蕭月媚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多少有些情分,果然下不了手。
  裘世禎狠不下心剁手,親事卻不願意再結,然而蕭月媚執意不肯退親,蕭汝昌只能無奈地拒絕退親,兩家的親事是已故的裘父、蕭父定下的,蕭家不肯退親,裘世禎無法,然而自那之後便開始流連花街柳巷,往府裡不停地帶美人。
  婚期到了,裘世禎不願成親在蕭汝昌的預料之中,他希望妹妹能死心,另覓良緣,畢竟蕭家巨富,蕭月媚的劣跡也沒有外傳,當年錦兒跑到裘家僅半天就死了,裘家下人並不知隱情,裘世禎自己也沒有對外人說起,蕭家下人則不敢說、不會說,這些年裘世禎放浪形骸,不知情的人還替蕭月媚抱不平呢。
  蕭汝昌勸了蕭月媚許久,蕭月媚仍不改初衷,甚至一再要求蕭汝昌想辦法把慶豐錢莊搞垮,裘世禎沒了財勢依仗,就只能娶她了。
  蕭汝昌苦笑,他什麼招都用過,針對慶豐錢莊的陰謀,他這些年搞了不少,然而裘世禎在經營方面謀略過人,見招拆招,他沒能將慶豐錢莊搞垮,再搞下去,裘世禎就會懷疑到他頭上了。
  蕭汝昌回到自己的房間,頹然地坐倒在軟榻上,半晌後想起沈青珞,覺得頭更痛了,裘世禎如果喜歡沈青珞卻又故意隱瞞,只怕……只怕沈青珞跟他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樣。
  他查證過沈青珞的話,從沈佑堂口中證實了沈青珞確實曾被送到裘世禎床上,默想著沈青珞的容貌,他有些不解,沈青珞雖美卻不是絕色,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與眾不同?還是自己的猜測是錯的?還是設局試探一下,如果裘世禎真的喜歡她,這個女人便不能留。
  蕭汝昌走到房間東側,掀起牆壁上那幅猛虎下山圖,在牆上輕按一下,那牆壁往上升起一塊,裡面出現兩個鐵箱子,蕭汝昌從袖袋裡摸出一串鑰匙,拿起一把開了其中一個箱子的鎖。
  箱子裡面是厚厚的一疊紙,這些是他布在裘家的各個暗線回報的消息,蕭汝昌拿起上面幾張紙看了看,視線落在其中一張上,那是他交代阮明揚留意沈青珞後報來的消息,上面有一行字,晏寧經常幫沈青珞劈柴打水。
  蕭汝昌看了半晌,眉頭一挑,想到一個一箭三雕的計策,「來人,叫蕭義來見我。」
  「公子有何吩咐?」
  「傳我的話給……那藥量要控制好,必須讓晏寧控制不住自己,瞅著裘世禎在家時做,把事發後裘世禎的反應回報給我,然後慶豐錢莊那邊……」
  「是,公子爺,這事要給阮明揚知道嗎?」
  「不,別給他知道,去物色人選,過一陣子要把阮明揚換掉。」

  ◎             ◎             ◎

  沈青珞不認為裘世禎喜歡她,在她看來裘世禎總是不顧她的意願強要她,那是在折磨她。
  這一晚沈青珞剛睡下沒多久,裘世禎又來了,來了還是老樣子,在她身上又摸又舔又吸。
  沈青珞惱了,口不擇言地道:「裘世禎,你內院裡那麼多美人,別再到我這裡行嗎?」
  「她們又不是妳。」裘世禎百忙中嘀咕道,嘴唇貼著沈青珞的脖頸咂咬,手指又伸進她體內,在她敏感的花心打磨,啞著嗓子道:「青珞,妳真敏感,才弄了幾下,這裡就那麼溼了。」
  沈青珞羞憤不已,心中直罵裘世禎是色鬼,這傢伙前世也是如此,最愛把她弄得滿大腿根都是水,然後得意地道,青珞,妳別口是心非了,妳這裡很喜歡我弄它,給我吧。
  裘世禎把手指抽了出來,將溼淋淋的春水塗抹到沈青珞的山峰上,「青珞妳看,很溼呢,這麼多水。」
  裘世禎越塗越興奮,喘氣聲急促粗重,一手將沈青珞死死地摟進懷裡,胸膛磨蹭著她的山峰,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臀部,拚命地揉擠,堅硬的那根東西在她腿間頂弄,撞出一片水聲。
  沈青珞僵直著身體,動也不敢動。
  「我得快點把蕭月媚解決了,等不得了。」裘世禎含糊地嘆了一句,夾緊沈青珞的雙腿,灼熱的物事在她的大腿縫隙衝撞起來。
  滾燙的熱液射在沈青珞大腿上時,沈青珞緊繃的一顆心稍稍鬆懈了下來。
  裘世禎趴在沈青珞身上,喘了半天粗氣才爬下床,沈青珞聽著他擰乾布巾,隨後溫熱的布巾在她身上擦拭,她有些感動,這傢伙還提著熱水過來,還是提著燒開的水過來的,才能隔了許久還熱著,忽又有些著惱,他這是來之前就想著要胡來了。
  裘世禎擦拭完又爬上床,沈青珞急忙推他,「你回去睡,別在這裡睡。」
  「不回,我想摟著妳睡。」裘世禎大手一撈,沈青珞便落進他的懷中。
  這怎麼行?這傢伙精力旺盛,一晚不弄兩三回不甘休,留下來萬一控制不住……
  「你在這裡我睡不好。」沈青珞放軟了聲音,吸了吸鼻子,微微哽咽。
  裘世禎粗糙的大掌在她臉上摩挲,半晌後憋著氣道:「好,我回去,說會兒話就回去。」
  沈青珞得到他的保證,放心地瞇眼睡覺,很快就睡意朦朧了。
  「青珞,妳以前見過蕭汝昌嗎?」裘世禎一句話把沈青珞震醒。
  「怎麼這樣問?」沈青珞假意不解。
  「他今日突然開口要妳,我總覺得不妥,青珞,蕭汝昌詭計多端,蕭月媚心狠手辣,妳小心些,記住,一步也別踏出府門,需要什麼晚上跟我說,我帶過來給妳,想出去玩跟我說,我帶著妳方能出去。」
  又跟上輩子一樣,把她當鳥兒關在囚籠裡,沈青珞心中恨極了,忍著一腔怒火點頭,推了推裘世禎,「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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