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真心換絕情,要能換到真情何其容易?
豆腐西施陰錯陽差地用真心換得了文武雙全大將軍的全心愛護,
想知道他們如何排除萬難,做到「你若不離,我定不棄」的誓言?
千萬不要錯過晉江當紅作者「青山臥雪」筆下這段堅定的愛情。
一朝穿越,成了古代一名見不得光的外室,還是侯府大爺的玩物。
這位大爺名叫鳳移花,青陽侯家庶長子,長得溫潤俊美,
可那手段脾性卻是十足十的毒辣,大怒時誰敢不退讓三分。
玉嬌娘初來乍到,日日夜夜老想著,就算死,也要逃離這狠絕男人之手。
幾個月後,逃不出府的玉嬌娘識時務地想,她這寵妾還是獨霸一府,
老老實實養著包子,等這狠絕男人老死,她攢足銀兩,踹門走人。
第一章
雪落如楊絮,風一吹直往人臉上、脖子裡颳,站在廊廡下的女子冷得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披著的一件白兔毛皮裘。
「姑娘,天寒日冷,還是進屋去吧。」身後一個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髮髻上只簪了支桃木釵的老媽媽冷聲提醒。
「他不來我這裡,現在我便是連站在哪個地方都沒有權利了嗎?」豔若桃李的女子嘴角銜笑,輕聲道。
她身後的老媽媽囁嚅了下嘴,看了眼被白雪覆蓋住的青石路,淡淡道:「姑娘是個什麼身分,自己該掂量掂量了,在這院子裡,您唯一的依靠便是大爺了。
您那日鬧得那樣厲害,惹惱了大爺,大爺一怒甩袖而去,三月不來,底下那些人個個都會捧高踩低,他們怎不欺您?姑娘只看您這一個月來受到的待遇便該有所覺悟了,若是在侯府,即使下再大的雪,那路上都是乾乾淨淨的,萬萬不會有咱們府裡這般情況。」
虞美人,不,她現在的名字該叫玉嬌娘了。
玉嬌娘,城西楊柳巷豆腐坊坊主的女兒,人稱豆腐西施,生得蜂腰翹臀,一張臉豔得人睜不開眼,真真一個天生的尤物,在家裡時便勾得左鄰右舍一條街的小子們日日去她家買豆腐。
她本人也不是安分的,心眼大,覺得自己長成這麼個楊貴妃的樣兒,合該找個天潢貴胄來配,最次也要是王侯公子,一句話,這便是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性子潑辣不安分的主兒。
她那一對父母也是極品,想法和這女人差不了多少,總是千方百計地想讓女兒嫁個富貴豪門,可惜的是沒有門路,沒有門路怎麼辦呢,那一家子也真是膽大無腦,在這個不允許女子拋頭露面的社會風氣下,竟讓自家女兒當壚賣豆腐,想法倒是好,只要女兒的名聲傳出去了,還怕勾不來官家子弟?
不想她家沒勾來正經豪門公子,倒是先把街上無賴閒漢的饞蟲給勾出來了,一日一個頗有些靠山的無賴頭子便集結了一大夥人去調戲她,這心比天高的姑娘自然是看不上這無賴頭子,就這麼在大街上打鬧開了,然後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一起英雄救美事件,這姑娘便被一個大爺給直接接到了府上做姑娘。
依據這個朝代的後宅稱謂,「姑娘」一詞也不過是等同於通房丫頭罷了,可這豆腐西施玉嬌娘卻是個拎不清的,仗著自己一身好皮相,勾得那位大爺在這府裡逗留了半月之久便恃寵生嬌,以往的脾氣、缺點便全都曝露了出來,一個不曾識字、出身市井的美豔女子在大爺眼中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便可想而知了,怕是也就比寵物高級了那麼一點。
這些全都是她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之後,一半打聽、一半融合原主的記憶拼湊出來的。
她現在的身分有個別樣的名字,叫做外室,一個還沒混上「夫人」稱呼的外室。
說實話,初來乍到時也著實嚇了她一跳,她明明在就職演說那天氣暈了不是嗎,她以為一睜開眼最應該看到的地方是醫院,誰知卻是來到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朝代。
她之所以這麼形容便是因為這個大齊朝她從沒聽過,好歹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歷史學得不精,可是唐宋元明清她還是知道的,一打聽得知唐朝倒是有,不過卻被現在的大齊朝取代了。
她畢業之後進入社會,一直都心懷憧憬地希望在自己嚮往的都市裡闖出一片天地來,腳步匆匆,鮮少看網路小說,不過也曾看過幾篇非常火的,架空朝代什麼的,難道被她遇上了?
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在那個世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了,慶幸的是家裡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弟弟,父母也有人養老。
經過三個月的適應期,靜下心來想想,她之所以突然暈倒,可能是連日熬夜加上長期飲食不當才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又加上當時的驚怒這才導致過勞死。
想想自己一直很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兢兢業業做自己,也頗得上司青睞,這一回上司升遷告訴她,她看好的接班人便是自己,讓自己在最近幾天好好準備,然而就在她沒日沒夜的準備資料,睡眠時間都興奮得犧牲掉之後,在就職演說的當天卻被一匹黑馬擠了下去。
那女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和大BOSS有一腿,可平常裡待人也客客氣氣的,她一直對那女人感覺不錯,心想個人有個人的追求和想法,潛規則什麼的,自己不找上門去,潛規則也潛不上自己。
可她究竟是太天真了,她幾天幾夜的準備還比不上那女人往大BOSS眼前兩腿一開,這下可氣壞了她,更是對她一貫堅持的觀念衝擊不小,有種勞動果實被竊取的暴怒感。
虞美人嘆了口氣,她現在只覺得不值、心累,這世界太讓人絕望了,有時自暴自棄的想,若早知如此結局,她早該在一進這公司,因為「虞美人」這名字而引起大BOSS注意的時候便主動投懷送抱,她的模樣可不比那女人差。
真是太氣人!至今一想起那時候的場景、會議室裡那些人的嘴臉,她還是氣得心肝疼,但想是這般想,若是讓她真那麼不要臉,放下身段去為了個職位討好男人,她還不如直接回家種地呢,省得給父母丟人。
「姑娘,您可聽見老奴說話?」
虞美人黯淡了眼中神采,在現代即使辭職,她照樣能養活自己,可換到了現在的環境,還沒出這院子門她便已活得艱難,嘆了口氣,她回過身來,「姜媽媽再說一遍吧,方才我走神了,大爺總不見來,瞧來是真的忘了我,我看我還是回家去吧。」
姜媽媽瞪了她一眼,「姑娘怎還這般拎不清,您成了我們大爺的人,生生死死便都是我們大爺說了算,想回哪兒?」
虞美人瞪回去,攏了攏皮裘冷笑一聲,卻沒有反駁,心裡更感疲憊。
有心一走了之,可這三個月來,每次當她踱步到了門口,便被這姜媽媽帶著一眾五大三粗的老媽媽強制扯了回來,身邊似乎充斥著許多眼睛,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大爺是個強勢的,說白一點,他碰過的女人便是老死在府中也不准別人碰一下。
姜媽媽心裡明鏡似的,領了主子的命,這回便直接道:「姑娘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就算您跑了,您的家人可還在這長安城討生活呢,您自己不要命,難道還不允您父母姊妹兄弟活?姑娘也別嫌老奴說話踰矩,咱們大爺在這貴胄遍地的長安城裡雖說算不得什麼,可處置一夥在西市裡討生活的小商販,這本事還是有的。」
虞美人咬了咬牙,忍了,蹲身行禮道:「嬌娘謝過媽媽提點了。」那「提點」二字咬得特別重。
姜媽媽也不以為忤,雙手袖攏著垂在腰腹處,淡淡道:「姑娘也無須太過擔憂,只姑娘這樣貌、這身段,大爺也還是放不下的,後日是府上大奶奶生辰,大爺只怕會留在侯府,我是從侯府出來的老人,還有臉面去給大奶奶送生辰禮,姑娘若是有什麼要捎帶給大爺的,老奴可代勞。」
虞美人心裡明白,這一通話極有可能是那位大爺通過姜媽媽的口告訴她的,警告她要安分,心裡更是對這個未曾見面的大爺畏懼了幾分。
轉眼去看被大雪封住的道路、坐在廊廡上嗑瓜子看熱鬧的僕婢,虞美人嘆了口氣,再這般下去,她被人吃了都找不著骨頭渣子,轉身便往自己的臥房去。
姜媽媽淡撩眼皮,轉腳跟了進去,一進屋便見她拿起了一柄剪刀,可姜媽媽並不驚慌,據姜媽媽對這位外室姑娘的了解,她可惜命得緊。
果不其然,虞美人剪下自己的一縷青絲放入荷包裡,交給姜媽媽道:「媽媽有心,這、這……給他吧,若還記得我便來看看,若記不得,我便死了這心,在這府裡只當自己是個討飯吃的丫頭,媽媽且去吧。」
姜媽媽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轉身離去,在青紗帳外停了停,眼角往裡面一瞥,頓了頓又離去,可是她感覺出了差錯?這位坐在那裡的沉靜氣質,怎讓她有種見了大家小姐的錯覺?以往這位可粗俗不講理得很呢,她一直都可惜玉嬌娘那一身好皮子。
◎ ◎ ◎
眨眼兩日過去了,這一天青陽侯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後宅婦人皆面帶笑容,吹吹打打一通鬧騰到了深夜。
一處院落燈火通明,丫頭、僕婦來來往往將收到的禮物往庫房裡搬運,屋內模樣平凡,身段一般的婢女侍立左右,一個模樣端莊姣好的婦人正手拿一個翡翠玉鐲在燈下觀看,喜笑顏開。
「還是大爺疼我。」婦人笑著望向半臥在榻上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閉著眼的,一聽這話緩緩睜開,似笑非笑地看著婦人,「行,知道我疼妳便好,南邊賢德坊住著的那個,妳且別動歪腦筋,我這心裡還沒稀罕夠。」
婦人一聽,當下便摔了手中品級上等的翡翠玉鐲,臉色白了紅、紅了白,猙獰可怖,咬牙切齒卻一個字也不敢說,過了好半晌,她壓下心中震怒,笑道:「大爺,妾身可是一片好心要接了她進府來住,這過了明路的可比見不得人的好吧,大爺真是,便是疼愛妹妹也不該枉費了妾身一片好意不是?」
男子起身,伸了個懶腰,盯著婦人走近她,彎腰抬起她白皙的下巴,一雙鳳眸墨玉流光,深不見底,「春娘,莫要自作聰明,以為我不知妳手下那些手段,我往日不說便是給妳正室的體面,但妳也給我掂量掂量,莫要過了線才好。」
杜元春看著男子,一把推開他便撲向床榻大哭,「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這般苦,誰來救救我啊,人家好心要把他的心肝肉接回府中享福,他倒好,不僅不感激,反倒要往壞了想我,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竟嫁了這樣一個人。」
屋外大丫頭聞聲趕來,也捂著帕子嗚嗚哭泣卻一聲也不敢吭,只細聲細氣地安慰她,杜元春是個面甜心苦的,這會兒她怒火中燒無處發洩,見了自己這已給了丈夫做通房的丫頭,揚手便是一巴掌,「小賤人,看著他打我,妳心裡暢快了吧。」
大丫頭頓時便捂著紅腫的臉哭道:「大奶奶,天地良心,便是借奴婢十個膽,奴婢也不敢有那作死的想法啊。」
杜元春狠得牙癢癢,反手又是一巴掌打過去,嘴上說話,眼睛卻盯著男人看,「妳這小賤人,心裡怕是要我死了才稱心如意,可我告訴妳,便是妳死了,我也不死,有我在的一日,哪個賤人都別想好過。」
任憑她哭死哭活、指桑罵槐,於男人來說不過春風一陣,吹過便罷,反還笑道:「左右那是妳的大丫頭,是打死還是發賣都由妳。」他打了個呵欠,「時候不早了,明日我還要巡視府中產業,妳且繼續哭鬧,我到外書房睡一覺便罷。」
杜元春一聽不哭了,擦了眼淚來便要攔他,語氣強硬,「你不准走!」
男人甩袖推開她,淡淡道:「莫要把我當成西府十三弟。」
杜元春頓時臉色蒼白,尷尬笑道:「看大爺說的什麼話。」
「春娘啊,妳是個怎樣的人我心裡清楚得緊,這次這個我還沒稀罕夠,妳那手便縮回去,老老實實在這侯府做妳的當家大奶奶便是,可記著了?」
杜元春低頭,任憑那塗了蔻丹的手指把帕子戳出一個窟窿來,她一句話也不敢放肆。
男人哼笑一聲,轉身離開。
待男人出了門口,杜元春便號啕大哭,罵道:「好你個鳳移花,這事咱們沒完,你給我等著!」
守在門外的兩個小廝,金寶、銀寶隨即跟上,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往大房一看,紛紛撇了撇嘴。
外書房,姜媽媽早已等候多時,遠遠的在樹影搖曳處見大爺來了,便笑著蹲身行禮,「大爺夜安。」
「姜媽媽一向可好?隨了我進來吧。」
「大爺可好?」姜媽媽關心地問。
「好著呢。」眼睛裡的墨色卻越發深沉,究竟好不好,他身邊的那對兄弟倆心裡一清二楚,那對兄弟便給姜媽媽打了個眼色。
主僕幾個進了外書房,鳳移花往床榻上一臥,半晌沒說話,此時屋內落針可聞,姜媽媽心裡也在打鼓,不禁拿眼睛去睨金寶。
金寶一通擠眉弄眼,銀寶踢了他一腳才老實安穩下來。
「那邊那個不省心的如何了?」
沉靜打破,姜媽媽把藏了青絲的荷包遞上去,笑道:「老奴瞧來,姑娘這一回是吃著教訓了,大爺不妨得空去看看,姑娘都瘦了。」
自她被撥去伺候玉嬌娘那日起,兩人的利益便息息相關了,若大爺真的把玉嬌娘忘了,她這被撥出府外的媽媽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鳳移花拎著那黑亮纖細、用紅繩綁著的髮,低聲笑了,「這主意她能想出來?我不信。」
姜媽媽面上頓時一白,就怕大爺以為她自作主張,便抖著聲音道:「大爺明鑒,這確實是姑娘親手交給我的,且說大爺若還記得她便去看看,若記不得,她便死了心,在那府裡只當自己是個討飯吃的丫頭。」
鳳移花笑得更狠了,「她玉嬌娘是個什麼東西我心裡清楚得很,媽媽還不說實話?」
姜媽媽叫苦不迭,「砰砰砰」的給鳳移花磕了三個響頭,賭咒發誓將事情說了一遍,並哭著表清白,「大爺的手段老奴曉得,怎會自己往那作死的路上走,大爺若不信,親自去看看便知,老奴真的沒有說謊。」
鳳移花揣了青絲在懷,打了個呵欠躺倒便睡,「行了,大半夜的哭喪呢,都滾出去。」
金寶、銀寶便知大爺憋了一天的火氣,這才開始往外散呢,拉著姜媽媽匆匆便逃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鳳移花給父母及老祖宗請了安後,便帶著兩個小廝騎馬出門了,一整天都陰沉著臉,這番不僅讓貼身伺候的金寶、銀寶叫苦不迭,便是商鋪裡的掌櫃、伙計都遭了殃,個個嘴裡發苦。
這位大爺可真真惹不得,因多年管著侯府在外的商鋪,又因職務之故時常和市井商戶打交道,人送黑玉煞神的戲稱,一便是因他長得玉石般溫潤俊美,二則是因為這位大爺的手段、脾性都毒辣得很,輕易不敢招惹,便是連侯爺也要在他大怒時退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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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晚霞漫天,院子裡厚厚的積雪稍微化了一些,虞美人就著冷水吃了個饅頭,肚子還咕咕叫,屋裡冷得冰洞似的,她爬上榻,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眼眶早已紅了。
心想這會兒爸爸、媽媽該知道自己身亡的消息了吧,爸爸一貫沉默寡言,疼她和弟弟從來不說,可是但凡家裡買點好吃的都要給他們姊弟留著,媽媽更是對他們噓寒問暖,每隔幾天就要給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錢夠不夠花,
眼淚珠子不知不覺便落了滿臉,心內酸澀、哽咽難言,她完全可以想像,一旦爸媽知道她死亡的消息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她就怕他們傷心過度有個好歹,現在只希望爸媽節哀,和弟弟好好過日子。
想著想著,她便如小狗一般在床上蜷縮著睡著了,眼角下還掛著淚珠,那可憐悲慘的模樣真惹人心疼,待鳳移花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如此一番景象,原本肚子裡憋住的一團火不自覺便消了幾分。
鳳移花坐上床,抬手刮掉她睫毛上的一顆淚珠,他壞心眼地笑了,瞧這模樣,這頓教訓她是吃得足足的。
這女人忒拎不清,長得雖得他心,這性子卻粗俗不堪、愚蠢至極,如此想著,他又沉下了臉,如此女人也只堪做個玩物罷了,待他玩夠了再作處置。
只是……鳳移花撥開蓋在玉嬌娘臉上的一縷青絲,那下垂的卷翹睫毛、那嘟著的紅唇,淺淡的呼吸、沉靜的面容、溫潤的氣韻……這女人給他的感覺怎會不同了?三個月不見,她的性子果真變了?
鳳移花不信,人這骨子裡的東西堪堪三個月就能變?即使變,那也是裝出來的,想到此他便笑了,冷落了她三個月,倒是學得聰明會爭寵了?
他低頭看她,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那他就看看這女人能裝多久,心情再度糟糕透頂,起身想走卻又坐了下來。
伏低做小能裝,溫柔若水能裝,賢慧大度能裝,可這人的氣韻也是能裝的?他的感覺最是敏銳,誰個包藏禍心,誰個面上一套、背裡一套,誰個心裡打小算盤,他都能有所察覺。
手指上傳來的觸感讓他回了神,嗯?竟然沒施脂粉?這女人自從跟了他,有了錢便恨不得把胭脂鋪子裡最貴的胭脂水粉都買來抹在臉上,睡覺也不洗妝,這會兒竟然沒抹?
眼睛往梳妝臺上轉了一圈,上面堆放滿滿的脂粉盒竟不見了,鳳移花沉思半晌,那些奴婢雖憊懶欺主,只是三個月竟膽子大得敢搶他女人的妝盒了,更何況姜媽媽還在跟前。
目光又在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金釵玉飾上看了一眼,要搶也該搶這些貴的才是。
嗯?他又發現了個新奇,這女人頭上竟一支釵也無,耳朵上也乾乾淨淨的,披頭散髮、小臉白淨,他終於找到問題的所在,怪不得他感覺這女人的氣韻溫潤乾淨了,原來是這個緣故嗎?
他手指不知不覺便在那張細嫩白皙的臉上摩挲起來,真真滑得如同她家的水嫩豆腐一般。
她花齡不過十五,皮子正是最水嫩的時候,壓根不需施太多脂粉,稍稍抹一層蜜潤潤膚也便罷了,可她自己卻無知無覺,偏要把自己往三四十老女人的模樣上打扮,他眼裡看著笑話,嘴上卻不說一句,夜晚幸她也從不親她唇瓣、臉頰。
鳳移花目光黑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事實上他從不肯親任何女人的唇。
女人的唇紅如櫻桃誘人,卻也能毒殺人。
有個男人坐在她身邊,又摸她臉、又摸她唇,她還不醒這說不過去,然而對一個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失眠了近三個月的女人來說,一旦沉睡過去,便是雷打電閃也醒不了。
真睡假睡,看她的眼睛便知,鳳移花早看了半晌了,心裡也正奇怪著,誰知這女人像個小狗似的,哪裡有熱源就往哪裡鑽,蠕動蠕動,手腳並用地把他當暖爐給環住了。
鳳移花挑了挑眉峰,頓覺有趣,捏了捏她白玉似的的小耳朵,點了點那半張著誘惑人的唇,喉頭動了動,身體某處頓時便硬了。
他可不是肯委屈自己的男人,將這「小狗」緊緊箍在身上的錦被扯了開去,便見她裡面竟還裹著一件薄薄的兔毛皮裘。
鳳移花「哼」了一聲,這院子裡的奴僕盡可以都換掉了,他教訓自己的女人是一回事,他們欺主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屋裡原本便是有地龍的,只不過他三月不來,那些奴僕便偷懶沒燒罷了,這會兒他來了,地龍便燒起來了,門外也掛上了厚實簾子擋住了外面的寒風,三月前的天氣可還沒這麼冷。
屋裡熱氣上湧,她穿得多、蓋得多便焐出了一身汗,手腳踢蹬一番,那皮裘便被她自己扯開了一半,露出裡面穿的一件杏黃色抹胸裙,睡覺怕束縛的緣故,繫在腰上的絲絛早解開了,原本該貼在胸口上的抹胸便鬆垮下來,她又是側著睡的,鳳移花輕易便瞅見了裡頭藏著的一對豐滿玉兔。
鳳移花嗓子眼兒乾渴得厲害,他脫了身上的黑狐皮裘扔在地上,那常年打算盤、握劍,帶著薄繭的手便一使勁攥住了那對兔兒。
一絲麻癢傳遍全身,虞美人擰著眉,情不自禁地又軟又嬌的「嗯」了一聲,那雙腿便交疊著摩擦了一下。
鳳移花越發感覺有趣,這女人的身體他已開發得差不多了,卻從不知她還能有這般可愛勾人處。
他脫了衣裳,踢掉靴子上床,放下床帳便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玉體橫陳的女人,此時他已將她身上裹著的那身礙事裙子給扔到床下,只留一件白底鴛鴦紋的肚兜藏著玉兔,稍稍掩蓋著那腿間的一片黑草地。
這女人不愧是被叫作豆腐西施的,一身皮子又白又滑,一張臉長得精緻美豔,那私處也層層疊疊緊窒異常,這才是他捨不得這女人的根本原因,他的女人不少,可這個卻是難得的寶器,他這才不讓家裡那個動她,若不是如此,單憑她那噁心人的性子,以及她身後那些拎不清的親戚,他也早處置了她,省得給他找麻煩。
身下女人一頭烏黑長髮散滿了鴛鴦枕,白嫩的身子躺在大紅褥子裡,白的白、黑的黑、紅的紅,這衝擊使得他的慾望越發硬挺,張嘴隔著肚兜咬住櫻紅,那手指便伺機往下探入桃源深谷攪弄。
虞美人只覺自己正在作一場春夢,她是從沒有過男人的,畢業之後就投身工作,一心一意想幹出一番事業,午夜夢迴也不是沒描繪過自己未來的丈夫,春夢也作過那麼寥寥幾次,每次到了第二日她都羞愧得無地自容,可若是長久不作春夢時她又悵然若失,因為夢中自己想像出來的丈夫實在是完美極了,在現實裡根本不存在。
朦朦朧朧覺得自己身下都出水了,她羞得夾緊雙腿,小臉上若施了煙霞烈火一般,可是腿卻併不攏,遇到了阻礙,像是夾了一個火熱的大腿似的,她的眼睛睜開時,正對上一雙含著慾望的眼睛。
這雙眼睛可真漂亮,她感慨,就在此時,她就見他眼中含了壞笑,而後,一根燙熱的東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了她的體內,微疼、微癢、微麻,她猛地扣住身上男人的手臂,「嗯」了一聲,銷魂蝕骨。
忍著三個月沒沾這身子,這一入便停不下來,掐住她的臀瓣恣意狂動,虞美人便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拷打,那火熱的鞭子沒抽在她身上,卻鑽入了她的心底,四肢百骸都猶如沖入一股春水。
沉沉浮浮猶如躺在棉花裡,又像是在坐過山車,有那麼一點疼,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害怕及一絲期待,這春夢再作久一點吧。
水瞳含霧,春情如煙往空氣裡飄,又像是蠶絲,一點一點的將他整個身子纏繞了進去,他心一動,身下那孽根入得便越發狠辣無情。
「輕、輕些。」眼角掛著情淚,她的喘息急促,又痛又享受地低哼淺叫,這可比以往她故意在床上說一些討好他的假話更來得催情。
「真是個折磨人的壞東西。」越發覺得愛不夠似的,鳳移花一把將人抱起,緊緊箍在懷裡,令她雙腿環住他的勁腰,高聳的玉兔死死地抵住他堅硬的胸膛,都壓扁了。
「你起開、你起開。」風吹雨打花殘敗,她推著、拒著、哭著,可憐極了,可他卻越發起勁,不僅動得更厲害了,還抱著抵在牆上,在她脖頸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淡紅如花的印記。
外邊端了熱茶要來伺候的姜媽媽一張臉笑得什麼似的,直接對守著門的金寶、銀寶道:「大爺忙著不得閒,這熱茶便給你們哥倆喝,廊廡下風也不小,熱熱身。」
兩個小子年紀也大了,人事也嘗過,屋裡那聲音實在令他們心癢,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大爺幸女子時他們也沒少守著,哪一次都鎮定自若,可這回聽聽屋裡那嬌軟的哭泣聲兒,真的不知被怎麼疼了才能發出這樣的聲兒。
嘖嘖一番,金寶接過熱茶大喝了一口,銀寶小口輕啜,沉吟半晌道:「媽媽守著,我兄弟二人去問問府裡情況,大爺但凡有差遣,還請媽媽通知一聲。」
姜媽媽心裡明鏡一般,那聲音在她聽來都面紅耳赤的,更何況這兩個正值年紀的小子,便笑道:「你們哥倆先去也是好的,至於府中情況再沒人比我清楚了,回頭你們鬧不清楚的再來問我便是。」
「有勞媽媽。」銀寶扯著金寶便走。
屋內虞美人便奇怪,這春夢作得也太真實了,暈頭轉向間,只覺得這老公能力忒強,長得又那麼好看,她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遇到他啊,手臂環上這人的頸,腦袋依戀的抵住,喃喃道:「老公,慢點,受不住了。」
「老公?」鳳移花暫停片刻,鄉下老翁老嫗間處了一輩子才叫老公老婆呢,這倒是新鮮了,不知怎的,他心裡竟冒出一絲喜氣。
「嘖,妳心可真野,還想做我的正房奶奶不成。」
「不、不要停。」半夢半醒的,她挺著小屁股往上湊,還自己模仿交歡的動作,上上下下地動著。
「方才是誰說不要來著,這會兒又說要,妳可真難伺候。」
就停了那一下的工夫,那層層疊疊的肉就急著擠壓了過來,他悶哼一聲,帶著身上掛著的女人,撲通一聲就落在了錦被裡。
他許久不曾有這般暢快了,壓在女人的身上,他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就在方才那一下,一股熱流便沖入了她的體內深處,一個激靈,她眼前那一層霧便散開了,眨了眨眼睛,瞅著眼前白白的肩膀,她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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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想證明我不是在作夢。」虞美人圍著錦被坐在床腳,在男人要吃人的目光下,她略有畏懼的垂下頭,把身子縮得更小了。
鳳移花瞅了一眼自己被咬破皮的肩膀,氣極反笑,「妳的意思是,妳為了證明不是在作夢,所以把我咬了?」
虞美人把腦袋埋在膝蓋窩裡,又羞又氣,悶不吭聲。
「說話,啞巴了?」鳳移花猛地提高音量,嚇得虞美人心臟猛跳,就在剛才,她不過是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咬了他一口,他便提著她的腿兒掛在手臂上一通猛插、猛搗,把她那處弄得火辣辣的疼,言多必失,她還是裝啞巴好。
這男人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俊眉修眼、高鼻紅唇,臉龐線條明朗堅硬,氣質危險,反正她見不得他發怒,剛才他便是肅著一張臉行房,那般模樣是忍著極致的歡愉在發怒呢。
只是她才是那個被欺辱的不是嗎?該生氣發怒的是她吧,沒有哪個女人被那麼欺負之後還能無動於衷,更何況她還是、還是處女呢,第一次就給了這麼一個男人。
虞美人捂著臉低泣,覺得非常對不起未來的老公,她發過誓,第一次一定要給老公的,可現在都被這個可惡、可恨、可怕的男人給破壞了。
「妳還有臉哭?妳給我過來。」鳳移花長臂一伸硬把她拉進懷裡,抬起那在歡愛時他沒忍住咬了一口的精緻下巴,「喲,還真哭了?妳咬了我,我沒處罰妳,妳便該偷著笑了,竟然還敢哭,我瞧瞧。」
虞美人貝齒緊咬,恨恨地瞪著他,那餘情未消的眼眸春情猶存、嬌中帶火,別提多勾人了,鳳移花捧著她的小臉蠢蠢欲動,極其想疼愛疼愛那被她自己咬得紅腫的小唇,那一雙狹長鳳眸危險瞇著,卻還是罷了這想法,只用手指撬開她的小唇,銜著壞笑去勾拉那軟乎乎的嬌舌。
虞美人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代女子,她雖畏懼這男人的氣勢,可逗弄狠了她,她是真敢咬的,心隨意動,冒火的杏核眼狠狠地瞪過去,白牙一張一閉間就想咬下去。
只是鳳移花是什麼人啊,那是玩弄心眼的祖宗,生就一副七竅玲瓏心,慣會看人臉色,早早瞅著她不對便撤了手指,大掌頓時箝住那要閉合的小嘴,掰著下頷骨就是不讓她閉上,笑盈盈道:「貓兒牙齒鋒利了,還想咬她的主人怎的?來來,我看看,要是太鋒利了,我這做主人的便給掰掉。」
虞美人頓時便嚇得渾身哆嗦,他雖笑著,可那雙眼睛黑不見底,蒙著一層冰紗,她是真的信了他方才說的話,貓兒的牙齒鋒利了便掰掉,就像她曾看過的一篇文章,說古時有個官因為喜歡女人的腳,便砍下來泡在罐子裡慢慢欣賞,她不會是遇上變態了吧。
她嗚嗚著搖頭,眼淚便流了下來,模樣狼狽又可憐,鳳移花這變態卻笑得好不暢快,眼睛盯著那縮在貝齒後面的粉紅舌尖不放,最後實在撐不住,把人拉到懷裡箍緊,掰扯著她的下頷骨,自己便探了進去,又吸又吮像玩遊戲似的,非要去釣那根粉舌。
晶瑩的口中,甜津順著她的嘴角流下,虞美人羞得滿臉通紅,只覺這等事體實在是……她當真羞於啟口!
這吻著吻著便動了慾火,那雙摸在她玉兔兒上的手便沿著小腹往下探,虞美人嚇死了,再來一回便讓她死了吧,蠕動著身體掙扎,拚命的要逃開,可她那力氣哪裡抵得上常年習武之人的力氣,他稍加力氣便讓她一動也動不了,手在那片芳草地上找到珍珠,揉搓了一會兒便讓她氣喘吁吁、臉紅如潮。
「這是不要的模樣嗎?瞧這雙哀求爺憐愛的眼,真真溢滿了春情,再摸摸這下面,溼答答的,這反應像是不要嗎?口是心非,妳們女人吶。」
又羞又氣又悲憤,身體又被別人掌握著獲不得自由,虞美人氣哭了,嗚嗚低泣、哽咽難忍,最後也不顧形象了,放聲大哭,倒是真真嚇了鳳移花個措手不及。
他見過女人哭的種類不少,像家裡那個大的,一哭就把帕子往眼睛上捂,他心裡門清那不過是假哭威脅他罷了,再瞅瞅他房裡那幾個通房和妾室,個頂個的哭得漂亮又動人,說是梨花帶雨也不為過,哪像這個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把他的什麼性致都哭沒了,奇異的是他竟覺得有趣。
「嘖嘖,爺疼妳還疼錯了不成,好了好了莫哭了,來,爺給擦擦淚。」隨手抓起滑落的錦被便將她整個人包裹住,抱在懷裡揉搓了半晌,絲毫不想就這麼把人兜頭蓋住,裡面的人差點不能呼吸。
虞美人呼吸不順,一下便不哭了,只在黑黑的錦被裡死命掙扎,驚慌道:「我不想死、不想死。」她是真怕了這個喜怒無常的變態男人了,其他的她都不想了,能活命便罷了,「大爺、大爺,我好好當你的外室,再不敢跑了,你莫要弄死我。」想著古代權貴不拿人命當人命,虞美人頓時識時務的哀求。
鳳移花笑哼一聲,掀開錦被看裡頭這個被他揉搓慘了的女人,心情由陰轉多雲,「這膽子可真小,爺成了吃人的妖怪了不成。」
撥了撥她的亂髮,瞧她臉色竟然慘白慘白的,難得良心發現不逗了,下床穿了衣裳便揚聲喊人,「外面誰伺候著?」
姜媽媽隔著門回答:「大爺,是老奴。」
「是妳便好,熬碗參湯給她灌下去,好好伺候著,另外給爺備水沐浴。」
此時天已濛濛亮了,姜媽媽雖困倦,可心裡卻樂開了花,看來這玉嬌娘是再度得寵了,說不得還能混個二房當當。
姜媽媽響亮地應了聲是,自去準備。
◎ ◎ ◎
等虞美人再醒來時便覺一切都不同了,在她初來乍到的那三個月,每到夜晚她的房裡冷得如冰窟一般,更沒有燭火,可現在不同了,宮燈高掛、流蘇垂玉,便是她的繡床兩側也有兩盞落地白燈,整個屋子亮堂堂、喜慶慶,對面的桌子上獸爐裡飄著嫋嫋青煙,檀香味淺、清雅宜人,最要命的是,她縮在被子裡竟然焐出了一身汗。
虞美人苦笑,她這是真正體會了一遭什麼是男尊女卑,那個大爺好的時候讓人想親近,芝蘭玉樹的很是俊美,讓人有怦然心動的錯覺,壞的時候就讓人害怕,他的話真真假假,讓她感覺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會被拖出去砍了做花肥,使得在面對他時,她總是神經高度緊張、提心吊膽。
她這個身分若是沒有男人的寵愛,連個奴僕都比不上,這一旦得了男人的寵愛,她便什麼都有了。
悲哀嗎?虞美人躺在床上想了許久,想想那些做妾的、做奴婢的、做妓子的女人吧,所幸悲哀的不只她一個,似乎也不是哪一個男人的罪孽,而是這樣一個社會整體的原因。
封建社會呀,男人是天,女人就是天覆蓋下的一群玩物,怕只有正室夫人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吧。
往牛角尖裡鑽,她是被壓迫的現代女人,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她怎麼能忍受被男人如此對待,她應該反抗、應該逃跑,應該像一個勇士那樣慷慨赴死,可實際上呢,在溫飽和死亡面前,她輕易的屈服了。
她唾棄討饒時候的自己,羞愧於自己的貪生怕死,然而在種種自我厭棄之後,潛藏的是她對生存的本能。
若坦然接受,這好處也不是沒有,她不用工作便有錢、有房、有男人,還有十多個奴婢供她使喚,這小日子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對於累了心、沒了奮鬥力氣的虞美人來說,這樣的日子足以令她沉迷,而唯一不圓滿的是那男人喜怒不定,還有妻子、小妾,她呢,連小三都排不上了,還不知是小六、小七還是小九呢,以她現在的處境來看,她這算是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破壞個頭啊,她穿來的時候便是人家的外室,又不是她蓄意而為,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記憶翻卷到她初來乍到的那天,原來的玉嬌娘鬧騰著要大爺接她入府,那大爺不肯,她便一哭二鬧三撞牆,撞牆是假,那不過是玉嬌娘恃寵而驕,以為大爺會拉著她,不承想那位大爺竟直接命令所有人都不准拉她,她一個沒剎住腳便撞上去了,頓時撞破了頭暈死過去,然後她就穿來了。
記憶再往前翻,這玉嬌娘之所以敢吵鬧著入府,那是因為在此之前,大爺的正房奶奶來看過她,親親熱熱地拉著她的手喊她姐姐,把自己的位置擺得低低的,甜言蜜語地哄著要玉嬌娘入府,又說了些侯府多麼多麼富貴,來往多少達官貴人,風光無限,還隱晦的暗示玉嬌娘,只要她肯入府,便和她平起平坐一起管家等等。
這玉嬌娘本就是個目光短淺、沒有成算、人云亦云的,一聽這正房奶奶如此好說話,她便以為有利可圖,急不可耐的便想成了此事,所以才有了在大爺跟前的那場鬧劇。
虞美人嘆息一聲,這玉嬌娘也是個傻子,她一個身分低微的庶民一旦入了那侯府,哪裡還有她的好日子過,是生是死還不由著人家拿捏。
事情反常即為妖,她堂堂一個正房奶奶紆尊降貴給妳叫姐姐,還允諾平起平坐,這般屈辱的事兒,但凡是個女人都不肯做吧,女人的嫉妒心可比刀子還毒辣,這般分析起來,只能說明那位大奶奶是個有手段的,且心眼不軟。
「姑娘,可是醒了嗎?」姜媽媽撥開簾子進來,未言先笑。
這令虞美人詫異得很,從她來了之後,這位姜媽媽可一貫的冷冰冰、清淡淡的,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這位嚴肅的媽媽竟然笑得這般和藹可親?
「姑娘醒了便起來吧,大爺特特讓人燉了參湯給妳喝,昨夜辛苦了。」
這意有所指的話讓她頓時臉紅若煮熟的螃蟹殼,「嗯唔」一聲圍著錦被坐了起來,左右看看竟沒見到自己的衣裙,她內裡還光著呢,這可如何是好?
「姑娘莫急,衣裙、首飾、玉環絲絛、香囊,應有盡有。」姜媽媽一拍手掌,便有嶄新的、她沒見過的丫頭捧著雕花托盤魚貫而入。
「這是……都給我的?」虞美人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看了,打頭的托盤裡放著金釵玉環、紅翡鐲子、螺鈿梅花簪子,還有許許多多她叫不出名字的首飾,工藝精美、玉石晶瑩透亮,色彩斑斕的螺鈿鑲嵌分毫不差,這一批首飾可比原來的玉嬌娘首飾盒裡的首飾高檔多了。
「是,這都是姑娘的。」姜媽媽親自拿了襦裙呈上,笑道:「姑娘先莫急著看,咱們先穿著,打扮好了再說其他。」姜媽媽此時的殷勤程度就像伺候自己女兒起床似的。
虞美人羞得擺擺手,接過襦裙、放下床帳,躲在裡面自己穿戴整齊了這才下床。
幸虧她有玉嬌娘的記憶,不然她真不會穿這個時代的裙子。
誰知這還不算完,姜媽媽拿著一條綴著玉環的絲絛上前彎腰給她繫上,又把一對金銀鏤空香球拴上,撫平了褶皺這才笑著道:「姑娘這身段、這模樣,誰個能不愛呢。」
虞美人不喜歡姜媽媽打量自己的目光,就像她是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不是說還有參湯嗎,拿來我喝,我餓了。」她現在不打算給姜媽媽好臉色,敬人者,而後人恆敬之,是姜媽媽辱她在先,便不要怪她使臉色。
在職場上掙扎了三年,銅皮鐵骨雖沒練成,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傻了吧唧不知道還擊。
姜媽媽收斂笑容,臭著臉道:「姑娘這一朝得勢便又張狂起來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看來那三個月的教訓妳還沒吃夠,老奴看,這參湯不喝也罷,拿下去吧,姑娘不愛喝,倒去餵狗。」
虞美人氣笑了,在記憶深處,這姜媽媽就是這般給玉嬌娘下馬威的,不僅敢在那位大爺跟前上眼藥,還敢奴大欺主,但凡大爺不來,她便是這三進院子的老大,玉嬌娘不得不屈服,只因只有這老媽媽能夠去見大爺。
虞美人深呼吸再深呼吸,怪不得人總罵老虔婆、老虔婆的,老婆子們若是可惡起來是真真討人厭。
她不自大,她不會以為一夜情就勾住了那個男人,往後少不得還需要這位姜媽媽為她在那男人跟前說項,在她還不確定未來怎麼走之前,她需要大爺這把保護傘去了解這個世界和風俗,然後才能去想以後的路。
可是虞美人卻不會讓這個姜媽媽以為自己怕了她,虞美人才不怕這個老虔婆,虞美人怕的只是那個男人罷了。
「不論我是什麼,我一日在這個院子裡,媽媽也得在這個院子裡一日,大爺有忘了我的那一日,少不得也有忘了媽媽的那一日,畢竟大爺跟前得力的媽媽多得是,少那麼一個兩個的也不打緊,媽媽妳說我這話說的對嗎?」
姜媽媽一口氣悶在胸口,瞪圓了眼睛,冷笑道:「但願姑娘能使出手段來多留大爺幾日,若再有這麼一回,姑娘可別指望我替妳去說項。」
老虔婆動了怒,虞美人便笑了,親暱地抱住她的胳膊,聞聲細氣道:「媽媽,不管怎麼說吧,就目前來看,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好妳便能好,大爺給我的東西少那麼一兩件我也當不知道,妳看如何?」
姜媽媽一驚,「妳、妳……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額頭卻已冒了冷汗。
虞美人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這笑容便越發燦爛,在那堆首飾裡翻弄了幾下,揀了一支最好的金釵給她別在髮間,「媽媽自然是知道我在說什麼呢,我想著,給誰的東西便是誰的,大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妳卻辦一個囫圇,這是不是就叫做陽奉陰違呢,我想大爺可不會輕易放過這等不忠的老奴才吧。」
「姑、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借給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那麼做。」
「不敢便好,我還以為媽媽是個膽子大的呢,畢竟妳是咱們這小院子的頭號人物不是,連我也要看妳的臉色才有好日子過。」
姜媽媽雙股顫顫,看著虞美人的目光像是見了鬼,「妳、妳不是玉嬌娘,妳是哪來的孤魂野鬼,不要、不要吃我。」
虞美人一驚,強自鎮定,笑道:「媽媽是作賊心虛了吧,這般汙衊我可不好,待大爺來了我可是要告狀的,姜媽媽也不必驚慌,我說這些也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啊,咱們畢竟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總要和平共處才舒心,我這人最不喜別人在我頭頂上作威作福,往後少不得媽媽往後退幾步,畢竟我這身分雖低,可到底算半個主子不是?妳說呢?」
「老奴、老奴知道了。」姜媽媽顫巍巍道。
「這便皆大歡喜,我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姜媽媽,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馬上、馬上,老奴這便去準備。」姜媽媽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虞美人鬆了口氣,誰也不知她背在身後的手掌全是汗。
職場上要自保,這入了後宅、做了人家外室,竟還要時刻防備被別人壓得喘不開氣,正像那句俗不可耐的話,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
她只希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她還沒想好出路之前,這日子能舒心順遂一些,而能過上好日子的前提是,她能把那位大爺伺候好。
想到此她又臉紅起來,分析是分析得頭頭是道,也把這其中的厲害關係釐清了,可是她從小到大便極少接觸除了爸爸和弟弟以外的男人,到底怎麼才算是伺候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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