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侯門貴女的日子就該過得滋潤不已?
看才名滿天下的文遠公嫡女如何打破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宗旨,
左理家、右馴夫,讓擁有戰神之名的忠武侯也得謹遵妻命?
敬請鎖定起點作家「花三朵」筆下的全能正妻養成記。
沙場多年,大將軍衛清風耳邊還響著出征時謝葭的聲音,
「衛清風,你記住了,你既然是蓋世英雄,就不能失信於女人,
不管是分開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你都要給我憋著!」
直到現在,衛清風似乎也不太能相信自己竟然丟下部眾一路狂奔,
然後直接翻了自家的牆頭,像個偷香竊玉之徒,直奔自己妻子的床頭。
沒有戰袍加身,沒有出征時的英雄氣慨,謝葭盯著他身上穿的古怪長袍,
衛清風無奈道:「路邊買的,總不能讓人知道本將軍先逃了吧?」
她問:「你給娘請安了嗎?」
他說:「沒呢,我倒在想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不孝子了。」
第一章
當天下午,舒芷娘總算是匆匆趕到了。
她好像比從前消瘦了一些,也好看了一些,說實話,她的相貌在這公爵府裡,真的不過是清秀而已,不要說當年豔絕上京的華姬,就是現在的珍姬和紅姬,年紀雖然大她不少,可是容貌卻勝過她許多。
不過像公爵府這樣的人家,身為一名合格的主母,美貌從來都不算是最重要的理由。
舒芷娘看著謝葭給她行了禮,笑道:「這些日子三郎夜裡受了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飯也吃不太下,一直黏在我身邊,不見我了就要哭鬧。」
謝葭聞言就顰眉道:「怎麼會這樣?」
她記得謝三郎的性格雖然不算開朗,可是從前看著也有些少年老成的樣子,也不至於這樣吧?謝三郎是珍姬所出,剛才看珍姬的樣子,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舒芷娘就道:「大夫說,可能是受了驚。」
謝葭索性就開門見山地道:「母親,聽說沁心園那邊有些不太平,是怎麼回事?」
舒芷娘聞言就是一怔。
謝葭就道:「母親,您還是如實對我說吧,總比下人那裡以訛傳訛,傳到我這裡的好。」
舒芷娘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便嘆了一聲道:「這事兒說起來倒話長了,那沁心園本來都好好的,也就是今年突然亂了起來,先是死了一個從前劉姨娘身邊伺候的,現在還在那裡打掃的丫鬟,名叫翡翠的。」
謝葭顰眉道:「還死了人?」
舒芷娘苦笑道:「是啊,先是莫名其妙死了人,大夫看了,只說她是突然猝死,也看不出什麼毛病來,再過了幾天就開始鬧騰上了,那院子裡的丫鬟,半夜裡經常會聽見有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後來就只好把丫鬟們都搬了出來。」
謝葭道:「那怎麼不請個道士什麼的來做做法事?」
舒芷娘無奈地道:「公爺也不興這一套,後來實在沒辦法了,請倒是請過幾個,可是做了一場法事,消停了幾天又鬧了起來,後來我們去打聽了,那當時做法事的道士莫名其妙瘋了一個,其他幾個都搖頭說是有厲鬼什麼的。
哎,我也知道這話聽著荒謬,這院子都荒了好幾年了,早不鬧、晚不鬧,現在鬧什麼?可是這院子附近到底還是沒人敢住了。」
謝葭顰眉道:「那難道三郎是到那附近去玩了?」
舒芷娘道:「這可真說不準,不過三少爺身邊的奶娘是說沒有的。」
謝葭當然明白,奶娘若是說有,恐怕回來就會被問罪了,所以說這事兒還真是說不準。
舒芷娘這裡最多只能問出這些來了,她又坐了一會兒,就說謝三郎要醒了,連忙趕了回去,只恐謝三郎找不到她又會鬧騰。
謝葭思量了一下,便吩咐道:「知畫,妳去府裡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沁心園剛建的時候的園林圖,我想瞅瞅這園子裡都有多少屋子、亭臺樓閣如何。」
知畫答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袁夫人有些驚訝,道:「妳找這個東西幹什麼?」
謝葭笑道:「我也稍微懂點兒風水,我倒是要瞅瞅,那到底是不是個鬧鬼的地方。」
其實謝葭是打算讓衛清風拿了這圖紙去給王越彬看,看看這個屋子到底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 ◎ ◎
第二天,衛清風見了謝葭派去的人,便到這蒹葭樓來了。
袁夫人帶人出去逛大街了,謝葭一個人在樓裡,就穿著居家服走上走下,囑咐人收拾蒹葭樓裡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她做女孩子時的東西。
本來打算上樓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了,還抱了起來,謝葭嚇了一跳,無奈地道:「九郎。」
衛清風笑道:「瘦了。」
謝葭更無奈了,道:「你快把妾身放下,這樓道裡,說不定什麼時候丫鬟就上來了。」
衛清風卻不依,抱著她直接進了門,然後用腳把門關上了,笑道:「聽說妳這院子不太平?」
謝葭無奈地讓他拉著自己坐在他腿上,道:「說是不太平呢,可是妾身回來這麼久,也沒發生什麼事兒。」
謝葭從懷裡把那張找出來的構造圖拿出來,道:「這是沁心園的小圖,妾身想讓你拿去給王越彬王大人瞧瞧,看看是不是什麼屯陰之所,是不是容易鬧鬼的。」
衛清風微微一哂道:「鬧什麼鬼?鬧人還差不多,不過就是一個老院子,若是不太平,就找人去把它抄了並拆了,看個究竟也就是了,何必神神叨叨的弄那麼麻煩。」
謝葭無奈地道:「你是不知道,原是找過人做法事的,可那道士瘋了一個,剩下的幾個連夜就出了京,現在連人影也找不到。
丫鬟們但凡有靠近的,也被嚇得傻的傻、瘋的瘋,這人不是一兩個,現在公爵府人心惶惶,若是強令人去拆、去抄,恐怕又會多生事端。」
衛清風道:「文士之家就是會有這麼多麻煩,那不如就去將軍府調人過來好了。」
謝葭更無奈了,道:「九郎,你怎麼不想想,現在公爵府是有主母當家的時候,不是妾身代掌家務的時候了,妾身現在回門也不過是客人而已,要是大張旗鼓地從將軍府調人過來拆公爵府的院子,你說這算什麼話啊?」
衛清風就嘟囔道:「過門做客,那就早點回來。」
謝葭笑嘻嘻地道:「你就當行行好,幫妾身去問問王大人嘛。」
衛清風道:「這院子裡死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若是要鬧,早就鬧起來了,何必等到現在?給越彬看有什麼用,我看倒不如御工房的人來看看,瞧瞧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貓膩。」
謝葭咧開嘴,笑道:「這樣就最好不過了,九郎,不過妾身懷疑,這其中是不是和公爵府的奸細有關。」
她就把自己的猜測都說了,並道:「你還是小心避著人,最好能找個自己人,別讓蕭皇后的人知道了。」
衛清風點點頭道:「妳放心,我有分寸。」然後又道:「這種事情,妳還是少摻和為妙。」
因為袁夫人住在蒹葭樓,所以多有不便,衛清風坐了一會兒,謝葭就送他出去了,兩人一路上也是有說有笑的,走到門口倒也沒有依依惜別。
到了傍晚,袁夫人才回來,看起來倒是一臉的興奮,直接找到了謝葭那裡。
袁夫人道:「我說,咱們今晚去瞧瞧。」
謝葭不由得道:「婉婉姐,我看妳倒成了捉鬼先生了。」
袁夫人笑道:「我這不是讓妳安安心嗎?妳要是實在不放心,也去將軍府去請一把寶劍來。」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謝葭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答應了。
真要去,準備工作也是要做的,人太多了反而不好,謝葭經過考慮,決定帶著阮師父和刺槐、紫薇,當然還有袁夫人一道去沁心園一探究竟。
但當下謝葭先吩咐人上來擺了飯。
◎ ◎ ◎
夜裡,公爵府各個院子之間早就落了鎖,也有巡夜的人,但是謝葭的蒹葭樓,謝葭自己有鑰匙,開了門出去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路線袁夫人是輕車熟路,早就安排好了,完全可以避開下人,謝葭不禁想,幸好她不是來做賊的。
偷偷摸摸地出了門,袁夫人帶著謝葭等人,一路向蒹葭樓側後方的小路走去,那裡只經過華姬以前住的錦繡樓和已經荒廢的雪園,所以並不擔心會被人碰上。
只是袁夫人帶她們走的是小路,所以路上有些坎坷,有些地方雜草叢生的,看起來就磣得慌。
謝葭走得一身是汗,卻也漸漸地興奮起來,到了沁心園附近,果然聽到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有點像貓叫,又有些像是有人在哭泣……
到了院門口,果然上了鎖。
謝葭就看著袁夫人,袁夫人就看著阮師父她們。
阮師父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和刺槐一人一個,把她們提了起來,翻牆進去,幸好這裡的牆不高。
進了院子內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感覺陰風惻惻,颳得人寒毛直立。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也很明亮,照著這個已經荒廢又假山嶙峋的園子,確實顯得有些嚇人。
袁夫人側耳仔細聽了一會兒,道:「哭聲是從那兒傳過來的。」她指了指那一堆已經和亂石頭沒什麼兩樣的假山。
謝葭看了阮師父一眼,道:「阮師父,妳過去瞧瞧吧。」
話音剛落,那亂石突然有什麼東西躥了出來,一團黑色的小影子,速度之快,幾乎是擦著謝葭的腳踝過去的,把謝葭嚇得差點跳起來,「刺槐。」
刺槐聽了這一聲,早就反射性地一腳踢了出去,結果被她踢了個正著,然後就是一聲慘叫,那東西掉了下來,原來是一隻大黑貓,被刺槐踢了那一腳,看來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
袁夫人走上前去,提了那東西來瞧瞧,冷笑道:「裝神弄鬼。」
謝葭心想道,難道一直在這裡哭鬧不休的就是牠?
正想著,突然間只聽耳畔帶過一陣風聲,「嗚……嗚嗚……」
那若有似無的哭聲又來了,這次還是從假山後面傳來的。
謝葭和袁夫人對望了一眼,最終謝葭道:「去看看。」
袁夫人笑了起來,點點頭,抽了那柄匕首在身邊,道:「走,我倒要瞧瞧是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謝葭也冷笑,若真要鬧,那這院子裡死的每一個人,恐怕都和她謝葭脫不了關係,仇人都登堂入室了,這些窩囊鬼怎麼還沒有半點反應?
刺槐攔住謝葭,道:「夫人,奴婢先去瞧瞧。」
謝葭想了想道:「妳去,看著點兒,有事先脫身。」
刺槐點了點頭,就抽了佩劍握在手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那其中一座假山走了過去。
袁夫人走到謝葭身邊,顰眉輕聲道:「我看得日裡來,才能看得清清楚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謝葭輕聲道:「婉婉姐,妳別急。」
眼睛卻緊緊盯著小心翼翼的刺槐,刺槐也頗小心,一步一步走向那假山,走到附近便停了一停,然後就繞了進去,這個時候連袁夫人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突然響起了一聲怪聲,好像什麼東西一下子燒了起來那般,眾人背後突然一亮。
阮師父連忙換了個方向把眾人護在身後,「小心。」
謝葭回頭一看,卻發現背後什麼也沒有,袁夫人卻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謝葭回過頭,只見她們的背後,也是她們剛剛直面的地方,幾團綠幽幽的鬼火,好像無根的浮萍那般慢慢飄了起來,離得不近也不遠,可竟然沒有溫度,給人的感覺反而冷得像要刺骨。
謝葭想到這鬼火,前世的書裡,說是人骨頭裡的磷燒了起來,不過是個科學現象罷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惡膽叢生,從袁夫人手裡搶過了那柄匕首。
袁夫人被嚇了一跳,「葭娘?」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一團綠幽幽的鬼火就飄了過來,只在袁夫人身邊打轉,袁夫人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那鬼火竟然就朝她撲去。
正在這時候,那哭聲突然淒厲起來。
謝葭皺眉,她是曾經聽說過看見鬼火不能說話,不然鬼火就會飄到你身邊來,看來情況有變,和袁夫人、知畫打聽回來的情況都不一樣,這說不定是貨真價實的鬼火。
謝葭冷冷地道:「裝神弄鬼!」
鬼火就衝她飄過來幾朵。
袁夫人也不知道腦子一熱還是怎麼回事,突然俯下身,對著那鬼火輕輕吹了一口氣……
而假山後面,也就是刺槐剛剛進去的地方,突然雞飛狗跳,好像有什麼人慘叫了起來,然後一大群黑貓,少說有五六隻,從後面狂奔出來,看著非常有視覺衝擊性。
阮師父把袁夫人和謝葭護在身後,這些貓也沒有傷人的意思,只在院子裡亂躥,不一會兒就跑到陰影處,不見蹤影了,只是牠們跑動的氣流,帶動著這院子裡的鬼火四處亂飄,看來非常的詭異,令謝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此刻,謝葭也不由得有些擔心刺槐。
正想著,刺槐就從裡頭衝了出來,手裡提著明晃晃的長劍,她的樣子好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夫人。」刺槐道。
謝葭在這一大堆鬼火中間,一時半會兒倒是沒有反應過來,道:「怎麼回事?」
刺槐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假山後面好像有人,可是一忽兒就不見了。」
眾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謝葭看向袁夫人。
袁夫人冷道:「看來這幾座假山果然有貓膩。」
謝葭正想說話,突然緊鎖的大門發出一絲動靜,好像有人在外面開鎖,這點細微的聲音,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對望了一眼,阮師父和刺槐就提著謝葭和袁夫人躍上了屋頂,那鬼火自然也跟了上來,煩人得要死。
屏息等了一會兒,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貓了進來,看打扮竟然是個丫鬟,手裡還提著個籃子。
謝葭和袁夫人面面相覷。
那丫鬟左右看了看,好像是以為沒人,就提著籃子在假山邊跪了下來,然後就神神叨叨的開始燒紙,看樣子倒像是在祭奠什麼人。
謝葭和袁夫人俱是一頭霧水。
袁夫人輕聲道:「那是什麼人?」
謝葭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但是這個丫鬟卻是大有問題,這種鬧鬼的凶宅,眾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倒是膽子大,還敢半夜三更的來燒紙。
眾人又看了一會兒,見她只是燒紙,燒了紙又鬼鬼祟祟地走了,眾人未免覺得無聊。
阮師父低聲道:「夫人,要不要去把她捉來?」
謝葭想了想道:「去。」
阮師父應聲而動,一忽兒就下了樓,然後敲昏了那個丫鬟,手段乾淨俐落,看起來倒不像是個麻煩的。
謝葭道:「這樣探也探不出個究竟來,咱們不如先回去吧。」
袁夫人道:「也罷。」
於是眾人又像做賊似的,回了蒹葭樓。
袁夫人道:「不如先看押起來吧,等她明兒醒了再說。」
謝葭點點頭,折騰了大半夜,她也確實又睏又乏,便同意了袁夫人的提議,先各自回去休息了。
◎ ◎ ◎
第二天,吃過早飯,謝葭便問刺槐,「昨日抓住的人醒了沒有?」
刺槐道:「約莫是在裝睡。」
謝葭就道:「去把袁夫人也叫起來,然後把人提上來。」
刺槐答應了一聲,下去了。
謝葭就逕自去洗漱了。
過了一會兒,袁夫人興沖沖的趕到了,看得出來她非常感興趣,刺槐提著臉色煞白的丫鬟跪在了袁夫人和謝葭的跟前兒。
謝葭又仔細端詳這個女孩子,長得倒還算清秀,不過也許是因為有些孱弱,所以顯得有點陰陽怪氣的,讓人看著非常的不舒服,被人抓住了,她也就跪著,不抬頭、不說話。
謝葭道:「妳叫什麼名字?」
小蘭渾身哆嗦了一下,道:「奴婢叫小蘭。」
謝葭道:「妳是舒夫人身邊的吧?大半夜的,跑到沁心園去做什麼?」
小蘭沉默了一會才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剛進府的時候,是跟著翡翠姐姐的,怎麼說也是姐妹一場,翡翠姐姐去了以後,奴婢就想背著人去給她燒點兒紙錢,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袁夫人笑嘻嘻地道:「哦,那宅子可是鬧鬼啊,妳就不怕?」
小蘭低聲道:「就算有鬼,那也是翡翠姐姐,奴婢相信翡翠姐姐不會害奴婢的。」
謝葭頓時冷下臉,「好一個姐妹情深,妳倒是巧舌如簧,我來問妳,妳從前在沁心園當差?」
小蘭低聲道:「是。」
謝葭道:「那妳當的是什麼差?我記得從前劉姨娘走的時候,我把沁心園能遣的、能送的都遣送走了,怎麼倒留下妳這麼一個東西,竟然還到舒夫人跟前兒去當差了?」
小蘭並不畏懼,而是條理分明地道:「奴婢從前不過是沁心園的灑掃丫頭,當時姑娘要遣送沁心園的舊人,操持此事的是朱姨娘身邊的邵媽媽,邵媽媽瞧奴婢可憐,出府之後也無家可歸,便恩准奴婢繼續留在府裡。
後來舒夫人進府,正缺人手,朱姨娘身邊的王媽媽又把奴婢調到舒夫人那裡,還做灑掃的丫頭,後來因為三少爺不嫌棄,才把奴婢提成了二等。」
謝葭又問:「那妳怎麼會有沁心園的鑰匙?」
小蘭道:「那是從前就有的,因為從前奴婢是沁心園的灑掃丫頭,也負責開門,所以身上一直有沁心園的鑰匙,後來鎖園子的時候,奴婢也沒有歸還。
請姑娘恕罪,這些事兒您去外院人事總管那兒一問便知的,奴婢絕不敢在姑娘面前撒謊的。」
謝葭又道:「那妳怎麼穿著這麼一身?」
小蘭道:「翡翠姐姐去的時候還是二等丫鬟,奴婢跟了翡翠姐姐多年,知道翡翠姐姐的心是極好的,就是很會眼紅,所以特意換了一身做灑掃丫鬟時的衣物去,只恐翡翠姐姐會不喜。」
袁夫人就樂呵呵地道:「不錯不錯,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說話倒是口齒清晰,不但敢私自跑到凶宅裡去燒紙錢,在你們姑娘面前兒,說話倒也還能一套一套的,憑妳的本事,竟然一直做灑掃的丫頭。」
小蘭就一凜,迅速抬頭看了袁夫人一眼。
謝葭冷笑道:「妳倒是也算能說會道。」
小蘭連忙道:「奴婢不敢。」
袁夫人就笑嘻嘻地道:「看來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老實了。」
謝葭就看了站在一邊兒看熱鬧的刺槐一眼,刺槐俯身行了個禮,就把臉色煞白、渾身軟成一灘泥似的小蘭給帶走了。
謝葭的意思,是打算把她弄下去,讓衛家的武婢先修理修理,以後才會老實。
謝葭看著時辰,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便吩咐下去把小蘭帶上來。
衛家是習武世家,府裡看門的老頭都是高手,對於體罰這種事情就是半點也不陌生,小蘭一介女流,而且還是體質孱弱的那種,落到刺槐她們手上,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小蘭被拖上來的時候,看著雖然還很有精神的樣子,然而不過半天的工夫,卻已經滿臉的憔悴。
小蘭哀求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什麼都說。」
袁夫人卻攔住謝葭,冷笑道:「妳是不是要說妳只是個小角色,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是不敢相信妳會說真話,要怪就怪妳口齒幹嘛要這麼伶俐呢,小角色可沒有妳這樣的。」
謝葭看向袁夫人。
袁夫人緩緩地道:「罷罷罷,現在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妳們把她再帶下去,直到我覺得能相信她的話為止。」
刺槐看向謝葭,謝葭點了點頭,刺槐就把連叫都沒力氣叫的小蘭又拖了下去。
然而謝葭卻有些擔心,「萬一死了怎麼辦?」
袁夫人冷笑道:「這丫頭身體看著孱弱,韌性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必定以為自己熬過去了,就能活著出去了。」
謝葭不得不承認,在決絕這方面,她確實不如袁夫人。
◎ ◎ ◎
隔日,秋菊一直在謝葭房外邊兒亂轉,居然看見衛清風從樓下上來了,不禁大喜,雖然還是有些怕衛清風,但她還是一溜煙地過去請安,道:「將軍安好。」
衛清風一邊上樓一邊想著心事,就被她嚇了一大跳,道:「妳?」
秋菊連忙道:「奴婢是袁夫人身邊的秋菊,袁夫人等衛夫人半天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衛清風一怔,袁夫人古靈精怪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道:「什麼事兒?」
秋菊興奮得臉微微發紅,卻張口結舌說不出個究竟來,實在是這事兒不好先說啊,不然沒有新鮮感,說了這兩位也不感興趣,她家主子可會不高興。
秋菊只道:「我家夫人只是說有要緊的事兒。」
聽到這話,衛清風一臉木然的道:「妳先去吩咐小廚房熬點粥送上來。」
說完,衛清風竟然就推開房門進去了,然後屋內傳來剛起床的謝葭驚喜的聲音。
秋菊當場石化了。
現在衛清風整個心思都撲在謝葭身上,他雖然尊重袁夫人,但是因為袁夫人的做派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因此他很主觀地便把袁夫人的要緊事兒,又想成了什麼么蛾子,恐怕又要拉著他娘子去闖禍。
過了會兒,被袁夫人趕出來的秋菊又來了,她硬著頭皮,隔著門叫了一聲:「衛將軍、衛夫人?」
謝葭認出那是秋菊的聲音,便道:「怎麼了?」
秋菊聽見謝葭的聲音,頓時大喜,這次總算不用再空手而歸了,不然她主子這一身的亢奮無處發洩,恐怕今晚就要撓人了……
她忙道:「我家主子說,有要事要找夫人您商量。」
謝葭狐疑道:「什麼要事?」
秋菊立刻高聲道:「我家主子今天剛剛提了那小蘭出來。」
謝葭就笑了起來,道:「好,我這就來。」
衛清風不禁抬頭看著她。
謝葭就把事情的過程簡單地給他說了一下,並道:「那小蘭總不會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婉婉姐說這個人不簡單。」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好像非常無害,其實她的韌性非常人可比,可惜她碰上了袁夫人。
衛清風對這些事情興趣缺缺,他不太關心公爵府為什麼鬧鬼,在他看來這些不過都是無稽之談,他只是道:「我陪妳去,若是有什麼,我再迴避就是了。」
謝葭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或許是她早就被他養得嬌氣了,便道:「好。」
衛清風把她扶了起來,並拿了大氅來給她披上。
謝葭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出了門,在二樓的大畫室見到了等得已經眼睛發綠的袁夫人。
袁夫人見了她就笑開了花,簡直比見到她家老袁還興奮,她道:「妳快來,有好事兒了。」
謝葭心想,我今天這麼倒楣,哪有什麼好事?倒也有些興趣缺缺。
袁夫人完全不顧衛清風在身邊,也不行禮,拉了謝葭來坐下,道:「妳看。」
燭火下擺著的是謝葭那幅沁心園的副本。
謝葭不禁道:「這……婉婉姐,妳已經看出古怪了?」
袁夫人笑道:「古怪,非常古怪。」她瞧了衛清風一眼,道:「妳知道,這朱雀門大街,很多勛貴的園子都是傍山而建的,這西山的後頭可就是皇宮。」
這話一出口,連衛清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
袁夫人拿勢喝了口水,然後才慢慢地說了起來。
朱雀門大街,尤其是這些百年侯門都是深受皇恩的,因此被准許靠著西山建宅子,也有沾皇宮大內風水的光的意思,這其中不但有各位宗親王爺,也有百年侯府謝家、世代將門衛氏將軍府,當然也有兩朝外戚蕭家。
不過這件事的主角,和蕭家大院沒有很大的關係。
沁心園的位置也很妙,說偏不偏、說中不中的,畢竟曾經住在那裡的是掌家十幾年的貴妾劉氏,但是她一直都很低調,所以並沒有把自己的院子搬到怡性齋附近。
她的院子和以前華姬住的錦繡樓一樣,同樣是妾侍的居所,也就是說雖然不是很偏,但是離西山已經很近了,基本上也算靠邊的了,只是離怡性齋不是很遠,所以才說不偏,可是怡性齋的位置卻也不是在公爵府的正中心。
「離西山很近……」袁夫人重複了一遍。
可是看面前的兩個人,衛清風一臉木然,謝葭就認真的聆聽,都半點也不著急。
袁夫人無奈之下便嘀咕了一聲,只好自己繼續往下說,道:「這裡假山多,葭娘,妳是發現了的,現在那堆假山也不過是一堆亂石頭,可是若說著假山裡另有玄機呢?」
謝葭一個激靈,道:「難道那假山裡有密道?」
袁夫人笑了起來,道:「聰明。」但接著她就顰眉道:「小蘭雖然知道一些,但並不算很清楚,她供了出來……」
小蘭之前說的都是實話,很久以前,她確實和被冷在沁心園的翡翠時常有聯絡,但是翡翠後來突然死了,她覺得憑她和翡翠後來交往的過程看,翡翠不像是會去自殺的,但是無論如何人還是死了,所以她會在半夜偷偷摸摸去那裡燒燒紙,想要祭奠一下翡翠。
可是就是那天晚上,她闖下大禍,竟然撞見本來應該已經空了的沁心園有人,那些人好像來頭不小,身邊有兩個武功高手,都是神出鬼沒的。
小蘭起初以為是鬼,嚇得差點昏過去。
帶頭的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本想殺了她,可是那男的卻說她膽識不錯,可能是看她沒有昏過去,所以就留了她下來,讓她每個月初二、十五和二十,都到這園子裡來燒火,並讓她把沁心園鬧鬼的消息放出去,不幹就不能活命。
袁夫人揚了揚眉,道:「難道不是有人順著那個通道,借了你們公爵府的地方私會偷情?」
初二、十五和二十,恐怕是那對男女相見的日子吧,謝葭思索道:「如果這樣說,那翡翠應該是被發現了,然後滅了口。」
袁夫人道:「這是妳家姨娘的院子,妳說當年她是貴妾,用自己手裡的權勢做這樣的一個暗道,應該不費勁吧。」
謝葭道:「不費勁,一點都不費勁。」
袁夫人道:「妳說她是蕭府的內線。」
謝葭道:「所以知道這個祕密的人,多半是蕭府的人。」
袁夫人道:「可是蕭府和你們府裡並不相近,還隔著十幾戶人家,明兒讓木工來看看,這條地道能不能打得通過去就是了。」
謝葭笑了起來,道:「不用這麼麻煩。」
衛清風很自覺地道:「今天是十五。」
袁夫人也笑了起來,看向衛清風,看來她早有這個打算,刺槐雖然輕功也不錯,但是上次他們這樣大張旗鼓,肯定驚動了那些人,本來她是打算單獨派一個武功高手去一探究竟,可是衛清風在這裡,卻是再好不過。
謝葭也看著衛清風。
衛清風就在她手上摸了一把,輕聲道:「先熄燈火,再晚一些我親自去一趟,嬌嬌,妳今晚到嫂子房裡睡。」
聞言,謝葭就是一怔。
袁夫人笑道:「來吧,跟嫂子好好說說話也好。」眼裡卻有些淡淡的憐惜。
謝葭突然心中一動,袁夫人其實和衛太夫人很像,她們都是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心思,恐怕她也猜到了什麼吧。
謝葭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點點頭,道:「好。」
衛清風又道:「嫂子,妳先帶著嬌嬌去休息。」
袁夫人答應了一聲,然後幾個人就熄了燭火,衛清風不便相送,便看著她們出了畫室,就自己俯身熄了燭火。
袁夫人挽著謝葭的手,看她頻頻回頭看,不由得笑了起來。
謝葭這才回過神,不由得就有些不好意思。
袁夫人就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將軍也不是個小孩子了,又是經歷幾番生死的人,該懂的他都懂的,妳放心。」
這話說得好像沒半點頭緒,謝葭卻聽懂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婉婉姐。」
袁夫人笑了一笑,沒有說話,就把她領進房,兩人各自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秋菊突然來敲門,「夫人、夫人。」
謝葭「嗯」一聲,被吵醒了,卻見袁夫人已經披了衣裳下了床,去點了燭火。
袁夫人道:「怎麼了?」
秋菊的口氣聽起來竟然是非常興奮的,儼然得了她主子的真傳,道:「夫人,謝大人請您和衛夫人到怡性齋去,衛將軍也在那裡。」
袁夫人一喜道:「這麼快就有熱鬧看了?」
◎ ◎ ◎
整個怡性齋燈火通明,並有侍衛把守,謝嵩應該是吩咐過的,見了袁夫人,侍衛也沒有攔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兩邊。
衛清風早聽到動靜,親自來開了門。
屋子裡似還有人,好像是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姿態倒是還拿捏得很是高傲。
謝葭和袁夫人給謝嵩請了安,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都嚇了一跳,竟然是蕭貴妃!那個男子應該是和她在一起的人,看著有點眼生。
衛清風看了謝葭一眼,道:「這就是我在沁心園抓到的兩個鬼,那是永安侯府的許二郎。」
謝葭心想,原來是倒楣許七郎的哥哥啊。
蕭貴妃冷哼了一聲。
謝嵩的面上很不好看,他是最忠誠的皇黨,約莫皇家出了這樣的醜事,他也覺得面上無光。
蕭貴妃冷冷地道:「謝大人,你私自拘禁當朝貴妃,這可是死罪。」
袁夫人「喲」了一聲,笑道:「那麼敢問貴妃娘娘,您怎麼會在謝大人府裡的廢園子裡?難道您堂堂一國貴妃,還玩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不成?」
蕭貴妃就看了謝葭一眼,道:「本宮在哪兒,哪裡輪得到你們這些奴才來理論。」
聞言,謝嵩就站了起來。
蕭貴妃就道:「謝大人,您可是兩朝元老,竟然也跟著這些亂臣賊子一起謀逆叛上。」可惜沒人理她。
衛清風就行禮道:「岳父,不如咱們把許二郎帶走吧,至於蕭貴妃……不管怎麼樣,也還是當朝貴妃,不如就先交給女眷照顧。」
謝葭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幾乎又在微微顫抖,她就上前了一步,道:「是啊,爹爹,貴妃娘娘是千金之軀,就算要裁決也要等到聖諭,不如就先讓兒和袁夫人照顧她吧。」
謝嵩當然不可能會反對,這本來就是他大半夜的把女兒和客人叫過來的目的,便道:「也罷,為免驚動府裡的人,妳們今晚便留在怡性齋陪著貴妃娘娘吧。」說著就下了座位。
衛清風道:「來人,把許二郎捆綁上帶走。」
沒想到這許二郎竟然是個軟骨頭,一聽要捆綁,就慌了神,道:「娘娘,娘娘救我。」
蕭貴妃就道:「放肆。」
衛清風拿東西把那許二郎的嘴堵上,蕭貴妃一見就有些眼紅,當下竟然就站了起來,卻被阮師父擋住。
衛清風終於還是讓人把許二郎帶走了,怡性齋裡就剩下一屋子的女人。
只不過還未等袁夫人施展全部手段,蕭貴妃便招了。
蕭貴妃本名蕭淑娘,其實也不過是蕭家的一個犧牲品,被選進宮是因為生得貌美,能一路平步青雲升到貴妃,也不過是因為她的親姊姊是皇后罷了。
之前在娘家的時候,身為嫡女,還是嫡系,自然受盡了千般寵愛,整日嘴裡喊著打打殺殺,總有一些惡毒的主意,其實卻是半點皮肉痛都沒有吃過的。
因此在這個時候,蕭貴妃想要咬舌自盡都沒有勇氣,只會像個孩子似的,求謝葭救她。
蕭貴妃根本不懂怎麼馭下,在宮中的時候,她最大的任務除了陪蕭皇后說話解悶,就是被蕭皇后當槍使,去攪得那些宮妃雞犬不寧。
大約在蕭貴妃的觀念裡,謝葭對蕭皇后這樣殷勤,那就應該是她的奴才,她要怎麼作弄都是可以的,因此便是到了這個時候,謝葭也應該救她才對。
那條密道是蕭太后在的時候打通的,並直通郡公爵府,因為當時謝嵩是太子少師,在太子面前說話的分量本就不同旁人,蕭太后看出謝嵩雖然散漫成性,但可怕的是他開館授課,桃李門生遍布京城,而且在大燕的名聲甚偉,要一呼百應也不是難事,因此蕭太后認為此人終成禍患。
當時被選中的除了謝家,還有好幾戶勛貴家族,都是祕密打通了密道的,留在各府的線人,一般都是得寵的姬妾,那個地道一般也都在那姬妾的院子裡。
整個工程耗時整整十年,但是因為地勢的原因,只有公爵府是直接通到皇宮的,至於永安侯府,其實是通往蕭府的。
蕭貴妃小的時候,也曾經做過這種傳遞信使一類無傷大雅的任務,但是當時她只覺得好玩而已,這個任務會落到她頭上,也只是因為蕭四夫人的寵愛。
蕭皇后有一次歸寧,蕭貴妃看到蕭皇后的鳳冠。
蕭皇后問她好不好看,她說好看。
蕭皇后便笑道,只要她聽話,等她長大了,就給她一頂更漂亮的。
那年蕭貴妃才六歲,但從那個時候開始,蕭家就已經打算送她入宮,這也是她後來會這麼得寵的原因。
事實證明蕭皇后的眼光果然很不錯,後來蕭貴妃長成了名動京城的美人,入宮之後果然受到寵幸,又有皇后護著,更是青雲直上,可是她後來與許二郎重逢了。
也許大家對許二郎很陌生,但是對他的弟弟許七郎,卻是已經如雷貫耳了,這傢伙是京城裡有名的浪蕩子、風流種子。
許二郎雖然沒有許七郎那麼好色,倒是聽說他專攻奇淫巧技,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嘴裡哄人的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進宮之前,許二郎就和蕭貴妃有些來往,蕭貴妃哪裡懂得那麼多,只覺得這位公子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在她身邊又無比的低聲下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何況他那些小伎倆,也非常討這位蕭貴妃的歡心。
但說到底,蕭貴妃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就這樣被許二郎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一年前他們意外踰了軌,然後就開始了長達一年的偷情。
之所以選在公爵府,只是因為沁心園的線人已經死了,比較方便罷了,後來被翡翠撞破,他們就把翡翠殺了滅口。
本來也可以殺了小蘭的,但是許二郎卻有意賣弄,非要弄出一點動靜來,他不知道怎麼的,就弄了那麼一片鬼火,後來他們私會果然更加安全,幾乎不會有人來打擾。
今晚是約定的日子,蕭貴妃雖然在皇宮宴會的席間多喝了幾杯,卻還是依約而至,然後就被神出鬼沒的衛清風抓住了,那個吹噓是什麼絕頂高手的許二郎,在衛清風面前竟然眨眼就倒下了。
聽了這些話,袁夫人和謝葭眼中都有些震驚。
謝葭道:「妳是說,像這樣的地道,京城裡竟然好些勛貴家裡都有?」
蕭貴妃有氣無力地道:「是。」
謝葭道:「只有我們家的廢了?」
蕭貴妃道:「是,只有你們家的連著皇宮,而且也廢了,其他人家裡的,我知道的都還好好的。」
謝葭長出了一口氣,和袁夫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艱難地消化掉這個消息。
袁夫人又問:「蕭家什麼時候會反?」
蕭貴妃又想不吭聲了。
可是袁夫人「嗯」了一聲,蕭貴妃就畏縮了一下,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袁夫人道:「那妳就把妳知道的都說出來。」
蕭貴妃細細回想了一下,大多數的時候,蕭皇后都不會直接對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有時候說事也是不避她的。
她只是偶爾會聽到,蕭皇后會提起梁王、雅王和南王幾個人,最近蕭皇后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召見人的次數反而越來越多了,蕭貴妃甚至不知道蕭皇后大限將至。
審問到了此時,天也快亮了。
衛清風親自過來怡性齋一趟。
謝葭去開了門。
衛清風低聲道:「先想辦法把蕭貴妃送回去,留下許二郎就夠了,蕭貴妃把什麼事兒都跟他說了,說不定他知道的還更加清楚。」
謝葭點點頭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怎麼送她回去。」
衛清風聽了她們的計劃,便點點頭。
謝葭就輕聲道:「婉婉姐,該問的都問出來了,再多問恐怕也沒有什麼了,到底是個女孩子,這樣躺在地上總是不妥,不如就先把她扶起來,送回宮去再說。」
袁夫人就道:「送回宮去,那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謝葭就道:「她知道妳的厲害,一定不敢說出去的。」說著就問蕭貴妃,「是不是?」
蕭貴妃哪裡還有不點頭的道理?
謝葭就讓人把蕭貴妃扶了起來,並親自給她端了一杯茶,蕭貴妃看那熱氣騰騰的茶水,根本抵抗不住誘惑,接過來就喝了。
謝葭親自送她到了沁心園,路上還是用軟轎把她抬過去的,並囑咐了她幾句,讓她不要亂說話,並讓她通過密道馬上回宮,不然會引人懷疑。
蕭貴妃此刻只想快快脫身,更沒有路就在眼前也不走的,雖然也覺得有些疑慮,但還是順著那個通道進去了,然後一路回到宮裡。
好在此時不過四更天,宮裡的人還沒有醒,她又是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宮殿,也沒有驚動什麼人,身邊的宮女更是什麼也不敢問,直到坐在自己的床上,蕭貴妃才長出了一口氣。
屋子裡的暖爐讓她漸漸溫暖起來,但她卻是咬牙切齒,衛謝氏,看自己不要了她的小命!
正想躺下,突然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膈應得慌,她身後往懷裡一摸,卻摸到一個藥瓶子,她下意識地拔出了瓶塞……
當天早晨,寵冠後宮的蕭貴妃被發現暴斃在自己的寢宮裡。
太醫診斷是中毒身亡,手裡捏著藥瓶子,應該是自殺,並還有一封信,將自己自殺的前因後果寫得清清楚楚,說是因為一直與人私通已有年餘,內心愧疚不安,覺得實在無顏再見君父,便自裁了。
堂堂三夫人之一的蕭貴妃竟然和人私通,這簡直是大燕朝開朝以來前所未有的大醜聞!
今上震怒,下令徹查此事,但是此時宮中皇后病重,而且皇后還是蕭貴妃的親姊姊,對於此事更要避嫌,因此便由除了蕭皇后和蕭貴妃以外,現在位階最高的宋寶林來處理此事。
而這宋寶林又是蕭皇后的死對頭,定是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宮裡自是雞飛狗跳,自然打得那蕭家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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