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皇帝都沒他家娘子大!
妒夫世子怎能忍受閒雜人等接近自家親親老婆?
且看這個醋罈子如何左打男、右防女,將她一人護在懷中。
晉江當紅作者「霧矢翊」輕鬆歡樂的文字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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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欣翎未嫁給楚嘯天之前,這男人有一後院的女人等著他臨幸,
在外頭這男人也做過調戲良家婦女,甚至有當街擄人的事蹟,
更不用說他還經常踏足煙花之地,簡直是那裡的常客,劣行斑斑。
可她嫁過來後,楚嘯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劣行沒有了,
後院也乾乾淨淨的,看起來簡直是個新好丈夫一般的乖巧聽話。
柳欣翎發現,這男人素來帶戾的臉龐,邪惡得英俊又幼稚得可愛,
算了,不管他做壞事也好、好事也罷,反正這男人已經是她的了。
這輩子她是他唯一的妻子,他也只能碰她這麼一個女人,
誰教他自己要這麼無法無天,寵妻到了沒有原則的地步了。
第一章
由於剛才發生差點砸到人的事情,父子倆激動的情緒都稍稍平靜了下來,雖然沒有剛才鬥雞似的咆哮聲,但父子倆的分歧還在。
柳欣翎不知道這父子倆倒底是為了什麼而吵,只能乖巧地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不過也因為她的到來,使得安陽王不好意思在兒媳婦面前做出太多失控的事情,怒意稍減,這倒讓安陽王妃覺得將兒媳婦叫來這舉動做對了,看這趨勢是不用請太妃出來護著自己兒子了。
安陽王深吸了口氣,忍住再咆哮的衝動,盡量心平氣和地對眉眼間盡是煞氣的兒子說道:「嘯天,你也長大了,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那位紮木合王子可是南夷王最寵愛的五王子,你今天將他打傷,難道你想挑起兩國的紛爭嗎?你這樣讓外頭那些人怎麼看你?
還有那些早就看你不順眼的官員也會趁機上書彈劾你,告你一狀,若皇上有一天不再庇護你,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般胡作非為?你做事之前怎麼就不能先用腦子思考一下事情呢?」
楚嘯天沉著臉,素來清亮的眼睛半瞇,神色絲毫不為所動。
「你是本王唯一的兒子,本王還會害你嗎?以前你做的混帳事本王可以不管,當你年少無知,可現在呢?你竟然當街毆打南夷國王子,無法無天到這地步,你想害本王的這位子也因為你做的糊塗事而被革了嗎?本王怎麼會養了你這個業障!」安陽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怒罵著。
柳欣翎聽到安陽王的話也有些憂心了,原來楚嘯天竟然是因為毆打南夷國王子,才會惹得安陽王大怒,前些天她聽季淵徐說過南夷國使臣來訪大楚,那時楚嘯天還曾忙碌了好幾天,就為了迎接南夷國使臣。
南夷國素來與大楚維持著一個曖昧的外交關係,雖然兩國相鄰,但若大楚弱了,南夷國會毫不客氣地向大楚發作,若大楚強盛了,南夷國倒會遞出橄欖枝與大楚交好。
崇德皇帝登基十二年,勵精圖治,大楚已不像先帝末期那般軟弱黑暗,南夷國現下出使大楚,倒是有些打探的意味兒,而現階段兩國關係曖昧不明,大楚又正與北越交戰,南方邊界現下可不能起戰火,不然會影響與北越的戰爭,可是楚嘯天竟然在這當下打傷了南夷國的王子,這事情可不好辦啊。
等安陽王又罵了一會兒後,楚嘯天終於開口了,「爹,那南夷國的王子不是東西,兒子打了他也是為咱們大楚爭氣,沒將他打殘是他幸運。」
安陽王一聽這話又直接跳起來了,「就算他不是東西,又關你什麼事情?你算老幾啊,竟然由得你去教訓他!」
「他惹到我了。」楚嘯天瞇起眼,上挑的眼角煞氣沖天,「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子的分上,本世子直接廢了他!」
「你……」安陽王一隻手顫抖著指著他,氣得胸口都疼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趕緊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沒有摔到地上去。
「王爺!」
安陽王妃倏地起身扶住他,安陽王順勢跌坐在椅子上撫著胸口直喘氣,臉色泛白。
楚嘯天也有些急了,心裡暗暗後悔,趕緊讓人去叫季淵徐過來,幸好現在季淵徐還在王府裡作客,很快便被人拽過來了,看到安陽王的模樣,季淵徐二話不說先拿出一支銀針給安陽王施針。
等季淵徐終於收起銀針後,安陽王的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幾人皆鬆了口氣。
季淵徐給安陽王把了下脈,面色嚴肅地說道:「王爺,下官不是告訴過您,這些天要靜養,切不能易躁易怒嗎?王爺,下官再給您開幾帖藥喝,可不能嫌苦啊,還有,因您這次動了怒,使得您的病情加重了,要再休養一個月才行。」
安陽王苦笑連連,休養什麼的他不怕,可是季淵徐用的藥好是好,但是那味道甚比毒藥,真的是讓人難以下咽,安陽王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兒子曾經偷偷倒掉季淵徐給他開的下火藥了,那是正常人都不會想嚐到的恐怖味道。
楚嘯天聽到季淵徐的話也有些同情自己的爹,想到他剛才會氣到也是自己的錯,不由得有些愧疚,不過就算他心裡愧疚,也絕對不會認同安陽王剛才罵他的那些話,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別人認為對的事情他不一定贊同,而且這次南夷國王子是真的犯到他了,所以他才會出手的,並非是一時的意氣。
想到這,楚嘯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地說道:「爹,我知道紮木合是南夷國的王子,可是他敢在我大楚欺壓百姓給我看到,我就不能忍下這口氣。
爹,我沒有做錯,就算那些大臣要彈劾我、皇上要責備我,我也不會後悔自己做的事情,下次若是再遇到他,我還是會揍他一次。」說著,楚嘯天一臉陰冷,眼帶煞氣。
看著這樣煞氣騰騰的兒子,安陽王有些心驚,曾幾何時那個紈褲子弟般無用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似乎是兩年前,因為他惱怒這兒子的不長進,默許了肅王所做的事情,讓兒子離開了三個月,三個月後,兒子回來了,然後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煞氣,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後來看他開始為皇上做事,不再像以往般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京城到處晃蕩、惹是生非,他很高興兒子終於長進了、像個大人了,可是隨之而來的是這孩子越發的膽大妄為、無所顧忌,現下竟然連南夷國的王子也敢打,將來是不是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了?
這麼一想,安陽王出了一身的汗,猛地扯住兒子的手,緊緊盯著他。
「爹?」楚嘯天沒有掙脫,有些奇怪地看他。
安陽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鬆開了手,嘆了口氣,說道:「你當街毆打南夷國王子,這事情皇上是壓不住的,明天可能會有官員彈劾你,到時爹先為你頂著,你切莫要衝動,只是過幾天的中秋節,皇上在宮裡設中秋夜宴,屆時南夷國使臣可能會拿王子之事發作,你……」
安陽王覺得腦仁陣陣抽疼,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疲累地揮手先讓兒子、兒媳婦等人離開,安陽王妃見他神色疲倦,便扶著他回房去歇息,難得輕言軟語地安慰丈夫,而不是像以往般,只要涉及兒子就像隻護崽子的母獸一般同他嗆聲,讓安陽王一陣受寵若驚。
安陽王看著王妃柔美的臉,想著自己這王妃若能少寵著兒子一點,也是十分合格的。
◎ ◎ ◎
另一邊,楚嘯天帶著柳欣翎和季淵徐一起走往攬心院。
柳欣翎沉默地跟著,時不時地往楚嘯天臉上瞄去一眼,她能看到他仍未鬆開的眉宇,季淵徐倒是個不知事的,臉上溫溫和和的笑容,彷彿天下間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煩惱。
這時,楚嘯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停下了腳步,幾人也只能跟著停下來看他。
「淵徐,你應該有讓男人不舉的藥吧?」楚嘯天霍地轉身看向季淵徐,一臉陰惻惻地說:「我要去給那南夷國王子下藥,看他以後還怎麼用下半身作惡,以為我大楚好欺負嗎?」
季淵徐大汗,有些困難地看向柳欣翎,這話給嫂子聽到真的沒有關係嗎?
柳欣翎同樣大汗,只能回以無辜的表情,心中想著,今年的中秋估計不會太平了。
季淵徐和柳欣翎一時間只能無語地看著某位煞氣騰騰的世子,讓一國的王子不舉,這會不會太惡毒了點?
半晌,季淵徐終於艱澀地問道:「楚兄,南夷國與我大楚無冤無仇,你這樣對付他們的王子,是不是太那什麼了?」
楚嘯天詫異地看他,「你竟然同情他,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吧,你應該很傻地同意這主意,認為它是十分美妙的主意才對吧?」
季淵徐震驚了,難道他在楚嘯天眼裡就真的這麼不靠譜嗎?
柳欣翎也震驚了,這兩位不愧是朋友,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楚嘯天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給季淵徐上一課,於是回到攬心院的偏廳後,讓丫鬟們上了茶點便揮手讓她們在外頭守著,偏廳裡只剩下三人。
柳欣翎也沒有「男人說事,女人迴避」的古代婦女自覺,加上楚嘯天有事也從來不瞞她,於是她很淡定地坐在一旁沒有自動離開,季淵徐看了柳欣翎一眼,見楚嘯天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於是也很乖覺地沒有說什麼。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要對南夷國世子動手?」楚嘯天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問。
季淵徐點頭,拿了塊桂花糕啃著,嘴角沾了點餅屑還不自覺。
柳欣翎默默地投去一眼又很快地別開臉,反正不是她男人,要丟臉也不是丟她的臉,不用去提醒,不過為什麼季淵徐就算做這種很幼稚的事情,也會給人一種很萌的感覺呢?讓人不由得想再端幾盤甜點去,像逗小狗一樣逗逗他。
「哼,我這回下手還是輕的了。」楚嘯天神色有些陰鬱,「你知道嗎?我今天和邵敏巡邏到二巷那裡,聽到了呼救聲,我們過去時就看到兩個穿著南夷國衣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正在欺凌一個女人,若不是我們去得及時,那女人已經被……看到這事情,我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就去揍了那兩人一頓。」
說著,楚嘯天冷笑一聲,「誰知道那小子會這麼軟蛋,被打幾下就馬上表明他南夷國王子的身分了,嘖,他以為搬出南夷國王子的身分本世子就不敢打他嗎?就算是南夷國國主來,只要犯到我大楚,本世子照打不誤。」
楚嘯天生來尊貴,祖母寵著、爹娘疼著、皇帝縱著,養成了他肆無忌憚的性子,從來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雖然這兩年他的性子已經收斂了很多,但某些刻到骨子裡的東西還是無法改變的。
柳欣翎看著神色森冷的男人,她有些理解楚嘯天的做法了,雖然在外人眼裡,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褲子弟,做了很多渾事,百姓們說到他也是鄙夷的多,但在另一方面,他又忠於這個生養了他的皇朝,容不得外人欺辱大楚,甚至是欺辱大楚百姓。
雖然看不出來,但那種忠君愛國的思想深入這男人的骨子裡,他可以做很多讓人瞧不起的渾事,但在對待大楚上,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忠君份子,或者說他熱愛大楚,但效忠的是皇帝,所以他才會看不起安順王謀反的行為,甚至深深厭惡。
只是她理解了卻沒有用,南夷國出使大楚,他們的王子卻在這裡被大楚的一個世子給毆打了,南夷國絕對會要個交代,所以安陽王才會這麼生氣,也怕兒子這脾氣給他招禍。
季淵徐眨了下眼睛,「你是說,那南夷國王子膽大包天到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婦女?」
楚嘯天點頭,神色有些漠然,「既然他那麼喜歡欺辱女人,那本世子就讓他再也不舉。」
季淵徐奇怪地看他,很二地說:「這不是你以前經常做的事情嗎?你對他生氣不就是對你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生氣?」
季淵徐說完,看到楚嘯天殺人的眼神,馬上心驚肉跳地為自己辯護,「楚兄,你別瞪我,我那不是聽別人說你以前好這口,所以認識你後為了與你交好,我還特地請你去青樓喝茶,迎和你的口味。
哎呀,你別瞪了,我真的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男人嘛,都是有點小毛病的,這不關氣不氣節的事情,反正小弟我覺得這樣的楚兄很真實,不會嫌棄你的……」
聽到某位太醫越來越不著調的話,莫說楚嘯天想殺人,柳欣翎都想撫額了,可是聽到季淵徐話裡透露的意思,柳欣翎難免笑容有些僵硬,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柳欣翎想起她一直以來忽視的一些問題,在她未嫁給楚嘯天之前,這男人可是一後院的女人等著他臨幸,在外頭,這男人也做過調戲良家婦女,甚至有當街擄人的事蹟,更不用說他還經常踏足煙花之地,簡直是那裡的常客,真是劣行斑斑。
後來她嫁過來以後,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劣行沒有了,後院也乾乾淨淨的,看起來簡直是個新好丈夫一般的乖巧聽話,看起來像是忠於妻子一人,也因為如此,她才會決定不追究他的過去,與他好好過日子。
可是就算她不追究,也耐不住旁人在她耳邊說太多啊,說多了想不計較都難,女人都是小心眼兼愛胡思亂想的,就算她再豁達也會有難受的時候。
所以柳欣翎覺得自己或許得好好了解一下,某位世子以前的「光榮」事蹟了。
楚嘯天第一次這麼想殺人,真想直接掐死這二貨算了,眼角瞄到柳欣翎淡斂的表情,心頭有些發堵,讓他覺得有些難受又有些心虛,趕緊反駁道:「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我可不像那南夷國的王子當街姦淫婦女,我再混帳無恥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娘子,妳要相信我!」
柳欣翎看了他一眼,明智地沒有在外人面前質問什麼。
楚嘯天心裡有些陰鬱,恨恨地瞪了眼某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二貨太醫。
季淵徐再二也知道自己可能破壞了人家夫妻感情,當下為了彌補自己犯的錯,馬上拍著胸脯同楚嘯天保證,他今晚就回去做出讓男人不舉的藥。
「楚兄,你想要讓他不舉多久?三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楚嘯天不滿地看著他,「難道沒有一輩子的嗎?」
季淵徐張了張嘴巴,在心裡默默擦汗,這男人真是太惡毒了,幸好他沒有真正惹毛他,不過看現在這情況,估計離他炸毛也不遠了。
季淵徐衡量了下現狀,馬上以要去研究藥為由趕緊告辭走了,連在攬心院蹭飯這種必要的事情也不做了。
季淵徐一走,屋子裡只剩下夫妻倆人。
見季淵徐走了,柳欣翎也跟著站起身,溫溫婉婉地笑著說道:「夫君,我先回房換件衣服,稍會丫鬟準備好晚膳後,我會讓人告知你一聲。」
又是這種無差別的溫婉笑容,那雙眼睛裡的笑意也是十分溫婉的,但他卻頭皮發麻,楚嘯天不懂,人怎麼可以笑得這麼溫婉卻讓人打從心裡發毛呢?雖然他很喜歡她對自己笑,但大多時候,她的笑容真的都給他一種很違和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覺得千萬不能惹毛他家娘子。
可是看著她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溫婉地離開,他覺得心裡越發的堵了。
楚嘯天下意識地伸手想拉住她,不想讓她就這麼離開,卻扯住她的袖子,誰知「嘶」的一聲,布料撕破的聲音響起,然後他手上只有一塊扯破的衣袖,他面色微變,他沒有用多少力氣,但衣服就這麼破了,他也明白了她不想待在這裡、不想讓他碰才會任它被撕破。
柳欣翎看了一眼,眼神微暗,但還是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楚嘯天就這麼呆呆地拽著那截衣袖,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等她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門外了,他才恍如夢醒般跳了起身,想也不想地直接追了出去。
◎ ◎ ◎
候在大廳外的墨珠看到柳欣翎走出來時,趕緊上前,可當她細心地發現自家小姐少了一截的袖子時,即便是面癱臉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難道小姐和世子打架了?世子還活著吧?墨珠有些擔心,她不認為自家小姐會無聊地扯破了自己的衣袖,絕對是在有人拉她時,她不耐煩了才會直接弄斷它。
墨珠覺得自家小姐其實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明明凶殘得緊,但外表看起來卻是一副溫溫婉婉的賢良模樣,十分具有欺騙性,要是有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絕對會一根手指頭摁死那人。
「看什麼?走了。」
溫婉的聲音打斷了墨珠的臆想,同時也讓李嬤嬤和綠衣等人埋下頭,不敢再探測主子的衣服為何會少了一截的事情。
柳欣翎不理會丫鬟們的眼神,十分坦蕩地帶著她們往房間走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然後是丫鬟的驚呼聲,柳欣翎正欲轉身察看發生什麼事情時,不料一雙有力的手臂自後頭伸過來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將她扛了就走。
墨珠等丫鬟嬤嬤張大嘴巴,看到一陣風似的颳來的男人,像個土匪一樣將人扛走了,深深覺得他們家世子有當土匪的潛質,不過主子的事情,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別去嚼那舌根了,免得世子生起氣來直接一腳踹過來,沒死也要半殘。
柳欣翎有些頭暈腦脹地讓某個男人扛回了房,然後聽到「砰」的一聲,門被男人一腳反踢關上,最後是她整個人被甩到床上,隨之而來的是一具男性的身體壓了上來,讓她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柳欣翎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暈頭轉向,雖然她是有怪力沒錯,但可能是上天見她太幸運了,所以才會同時賜予她一副嬌弱的身體,以平衡她的戰鬥力,所以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她被折騰得氣都不勻了,哪裡還有力氣用怪力解決。
「你幹什……唔唔……」
她的話還未質問出口,已經被人堵住了嘴巴,又凶又狠的吻,狠狠地吸食了她口裡的空氣,對方炙熱的舌在她口腔中四處侵略吸吮,讓她腦袋一陣陣昏眩根本使不出力氣來。
她覺得自己再不自救,一定會被這男人吻得窒息而死,於是困難地舉起手,一把將壓在身上的男人推開,只可惜她料錯了這男人的決心,在她推他時,因為他緊緊地抱著她,於是他被掀下床的同時,連帶她也被他一起抱著摔下了床。
柳欣翎覺得自己的骨頭都摔得移位了,果然自己還是個身嬌體柔的蘿莉身體,不禁用啊,不過雖然她摔得狠,但至少身下還有個肉墊子,心裡還是有點安慰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嘯天這幾個月來勤奮鍛鍊身體的原因,身上的肌肉堅硬得不可思議,還是讓她覺得自己摔得好疼。
「翎兒,妳沒事吧?」楚嘯天顧不得自己被地板磕得脊椎陣陣發疼,趕緊坐起身抱住懷裡的柳欣翎問,滿臉緊張之色。
別人不知道,但身為她的枕邊人,他可是十分清楚她的體質有多弱,這也是他明知道她擁有怪力,卻一直認為她很嬌弱、需要他呵護的原因。
柳欣翎齜了齜牙,惱怒地瞪著他,恨恨地說道:「你發什麼瘋,真的很疼啊!」說著,摸摸自己那一陣陣發悶的胸口,想撫平那口氣。
楚嘯天見狀,馬上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為她撫胸口,只是一個不小心摸到了她胸前隆起的柔軟,臉上一紅、心中一蕩,不由用手指戳住她胸脯最挺的部位。
「你……」柳欣翎羞得差點一拳揮過去,即便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但那是在床上,在床下時她還是覺得做這種事有些丟臉。
楚嘯天一見她的臉色,馬上規規矩矩地繼續為她撫胸口順氣,同時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這是不小心的,別氣啊,氣壞了身子可是要喝藥的,而且妳這裡很軟,我很喜歡。」說著,附送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能再不要臉一點嗎?柳欣翎覺得若是繼續聽他說下去,自己可能會一口老血噴到他臉上。
等胸口終於不悶疼了,柳欣翎又發現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並且是那種小嬰兒的坐姿,又一次讓她臉色有些發黑,不過楚嘯天卻很滿意這個姿勢,雙手箝制在她的腰肢上,無視她的表情,直接將自己的臉貼在她臉頰上,蹭著她嫩滑的臉,一臉滿足的模樣。
「翎兒,妳相信我嗎?」楚嘯天邊蹭著她的臉,邊小心翼翼地說:「季淵徐說的話不是真的,妳不要相信他,我、我……」
柳欣翎垂下眼斂,讓人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楚嘯天十分不喜歡她這樣子,他突然覺得或許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從來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想想,自從第一次見到她後,在自己還未察覺時,他就一心一意地喜歡她了,直到娶了她之後,他覺得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來了解彼此,所以並不著急,可是現在他覺得那想法太樂觀了,現在他有些急了。
柳欣翎覺得下頷一疼,然後自己的臉被迫抬起。
他一隻手強制箝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面對面、四目相對,一瞬間,她看到他眼裡暗沉的情緒,讓她直覺有些危險,但他不容許她逃避。
他看著她的眼睛,抿了抿唇,終於下了好大的決心,目光專注而肯定地說:「妳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只碰過妳一個女人。」
柳欣翎怔住,一時間只能愣愣地看著他,腦袋有片刻的空白。
大概是她這反應不符合他的預想,所以他有些惱怒地瞪她,上挑的眼角煞氣騰騰,箝在她下巴上的手勁有些緊,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靠近,直到唇上傳來肆意的擠壓,方讓她回過神來。
他的唇用力地抵壓在她唇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彷彿要看進她的眼眸深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微微退開,只是仍用額頭抵著她的額,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移開過半分。
「你……」柳欣翎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的眼睛清清亮亮的,蘊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再一次重申了剛才的話,「翎兒,妳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只碰過妳一個女人。」
再一次的,柳欣翎不知道說什麼,有驚訝也有懷疑,然而種種的情緒化為了眼前男人眼眸裡的炙熱專注,她覺得面上有些熱,忍不住想微笑,卻只能抿緊唇,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瓜。
其實聽到那些話,她只是覺得有些堵心,並不想追究他的過去是怎麼樣的,畢竟那種追究真的毫無意義,她也不是那種為自己不曾參與過的事情而斤斤計較的人,所以才會想回房去讓自己冷靜一下,免得再面對這男人,自己會失控地直接扛桌子砸人,可是誰知道他會直接追過來解釋呢?
說不高興是假的,可是高興過後又有些懷疑。
「真的嗎?」她輕輕地問,眼眸裡還有些霧氣,完全是剛才摔疼時的生理淚水。
可是這副模樣看在楚嘯天眼裡,卻覺得懷裡的少女是說不出的可憐脆弱,讓他心裡產生一種想要好好憐惜的衝動,所以對她的懷疑,他也沒有產生什麼惱怒的情緒。
楚嘯天又輕輕吻了下她,說道:「真的,我不騙妳,雖然我在外頭的名聲不好,也像季淵徐說的那樣做過調戲女人、甚至擄人的事情,可是我帶她們回府只是覺得她們好看罷了,沒有對她們做過任何事情,因為……」
柳欣翎睜大眼睛瞅他,見他眼神遊移似乎真的很難以啟齒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催促一聲:「因為什麼?」她純粹是好奇,並不是想質問的意思,可是卻看到素來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人可疑地臉紅了。
「因為我不喜歡和她們做那種事情,她們的身體好醜陋。」楚嘯天一臉嫌棄兼被噁心到的表情。
柳欣翎呆滯地看著他,再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一個疑問湧上心頭,既然他不喜歡碰女人,那麼成親以來那個天天晚上纏著她、壓著她運動的男人是誰?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碰她,難道……
看到她的眼睛危險地瞇起,楚嘯天難得腦波與她通了一回,脫口道:「妳自然是與她們不一樣的!」
「怎麼個不一樣法?」柳欣翎心平氣和地問。
「妳是最美的,不會讓我覺得噁心。」楚嘯天又一次脫口道,等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後臉又有些紅了,但都到這個時候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在我心裡妳是最美麗的,不像她們那麼醜、那麼噁心,我喜歡妳、想和妳在一起,我們是夫妻,做那種事情是天經地義的。」說到最後,已經是理直氣壯了。
柳欣翎「哦」了一聲,大概有些了解楚嘯天的意思了,看來他的眼光有問題不說,連心理也有問題,所以才會覺得女人的身體很醜陋,所以不願意碰觸她們的身體。
但是既然覺得人家的身體醜陋,那為什麼又喜歡她們的臉蛋呢?這不是前後矛盾嗎?而被他認為最美麗到願意碰的自己,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
「你……怎麼會認為那些女人醜呢?既然她們醜,你以前幹嘛還要將她們養在自己後院裡?我可是聽說你見到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會擄她們回府裡,整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混帳。」柳欣翎毫不客氣地說。
大概是她的話太犀利了,使得他的眉毛皺了起來,有些委屈地看著她,這副模樣,哪還有剛才扛人時的匪氣和逼迫她正視時的煞氣?不過真的很可愛呢。
柳欣翎嘆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然後委屈的表情很快被傻笑代替,嗯,看來仍是很容易順毛呢。
楚嘯天被她順毛順得心情大好,也不介意她的話了,厚著臉皮解釋道:「她們就是醜嘛,只有臉能看罷了,以前我覺得她們的臉好看,所以就帶回府裡養著了,覺得這樣很不錯。
可是遇見妳後,我就覺得她們都不如妳,不過我真的沒有對她們做什麼,後來我們要成親,雖然她們被送出府了,但娘都給她們安排了好的出路,而且,妳不知道,還有好幾個女人哭著、鬧著不想離開王府呢……」解釋完後,楚嘯天眼巴巴地看著她,「翎兒,妳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碰過她們。」
見他目光執拗,一副不肯甘休的模樣,柳欣翎只能點頭說道:「嗯,我相信你了。」
聽到她的話,楚嘯天又恢復那副囂張無畏的模樣,並且努力地在她面前抹黑某些人,「翎兒,以後聽到那種話,妳千萬不要相信啊,若是妳有什麼不懂的,妳可以問我,特別是季淵徐說的話妳更不能相信,他是個不靠譜的,相信他的話會降低自己的智商的……」
楚嘯天絮絮叨叨地說著,盡量給她洗腦,恨不得將一些關於自己的負面形象從她腦袋裡剔除掉,可是曾經做過的一些渾事,楚嘯天現在雖然有些懊悔,卻覺得沒有多大的問題,說到底,他自覺沒有做出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無愧於心罷了。
柳欣翎聽了會兒,笑了笑說道:「嘯天,既然那些是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我只希望你以後別再做那些事情了。」
聞言,楚嘯天瞇眼看她,有些詫異地問道:「我怎麼會再做那種事情?我有妳就夠了!」
「真的嗎?」她輕聲問。
不是她懷疑,而是男人的劣根性讓她無法相信男人的忠誠,就算是上輩子法律規定的一夫一妻婚姻制,還不是小三小四橫行,更何況是現在這個三妻四妾的封建時代,小三在這裡是合法的,女人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庸陪襯罷了,讓她如何能相信男人的忠誠?
成親以來楚嘯天都做得很好,讓她願意經營這段婚姻,只是理智又告訴她,或許這只是一時的,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其他女人出現,特別是婆婆若要給她丈夫塞人,身為一個媳婦又如何能拒絕?若是拒絕了,丈夫會不會認為她善妒而惱了她?
所以她心裡對男人的劣根性根本不相信,只是平常時候,這種不相信埋得太深,沒有人發現罷了。
楚嘯天似乎感覺到她的某些情緒,低首審視她的臉,想要看清楚什麼,而她無法迎視他那種太過透析的眼神,彷彿自己那點卑微的渴求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面前,顯得自己很醜陋、很不堪,所以她垂下眼瞼掩去眼裡的情緒,任他打量。
大抵是她這種無言的逃避又再一次惹惱了他,惱意在那雙墨眸一閃而過,然後她被他直接抱去放到床上,他捏住她的肩膀,將臉湊得極近。
「妳不相信我?」
「沒有。」她別開臉,垂在床上的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有直接將他推開,即便他無意中的力道捏得她很疼。
「妳有!」
楚嘯天真的惱了,看著她別開的臉,頓時心裡生起一種不知該怎麼辦的挫敗感,有生以來讓他第一次感到厭煩,那種「不知道拿她該怎麼辦好」的情緒讓他只能壓向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以此來發洩自己心裡的挫敗。
可是等發現她竟然毫無反抗地任他親吻時,那股更深沉的無力感讓他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楚嘯天移開唇,將腦袋埋在她的心口上,然後氣不過地在她鎖骨上狠狠地啃咬了一口。
「啊……」柳欣翎嘶叫一聲,真的好疼。
聽到她叫疼時,他心裡頭又是一陣陣的後悔,不由憐惜地舔舐她被自己咬的地方,直到她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起來,方將她緊擁在懷裡。
柳欣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傷人,所以乖乖地任他為所欲為,只是她也有些矯情了,她沒有開口,也忍著不想開口說什麼,只是這種難得的矯情沒過幾秒又讓她覺得很難堪,明明自己素來最討厭女人矯情,偏偏自己卻做了這種事情。
柳欣翎嘆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嘯天,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理智了,因為想保護自己,所以一直不肯相信感情這種太過虛幻的東西。
楚嘯天震動了一下,瞬間心裡溢滿了的一種難言的溫情,其實每天都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他,偶爾也會感覺到她笑容下的陌生疏離,他那麼喜歡她,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如何沒有發現呢?那時候覺得他們會一直在一起,遲早有一天她會全心全意地依賴他、相信他,現在想想,是不是太樂觀了?
「不要緊,我沒怪妳。」他說著,撐起身俯首看她。
她小小的、嬌嬌的,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被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在身下,脆弱得彷彿他稍微用點力就能將她弄壞了,總讓他忍不住小心對待,明知道她其實很厲害,可是那種先入為主的想法總是無法改變,覺得她需要自己小心地呵護著,不然就會壞掉一樣。
柳欣翎也看著他,他頭上的髮冠已經在剛才摔落地上時弄掉了,一頭墨色長髮垂了下來,有幾縷垂落在她身上,室內的光線有些低迷,背光的男子英俊得過火,很容易吸引女人的全部心神。
「我沒怪妳,妳不相信我,也許是我做得不夠。」楚嘯天難得嚴肅地說:「一個男人沒法讓自己的女人相信他,是男人的失敗,我知道說再多好聽的話也證明不了什麼,咱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妳……相信我好不好?」
聽到他近乎懇求的話,柳欣翎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澀,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掉出來一樣,明明活得那麼囂張肆意的男人,卻因為她莫名的情緒而變得這般脆弱。
她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拉下來緊緊地擁住他,說了聲:「好。」
楚嘯天突然笑了起來,默默地抱著她,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地說:「兩年前,那時剛好是秋天,楓葉紅了,我看到妳站在楓樹下微笑,這是第一次有人對我笑得這麼好看,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上妳了,只是想找到妳,可是京城裡的女眷不知多少,哪裡能輕易地找到妳?
而且我也知道我名聲不好,就算找到妳,妳爹娘也不會將妳嫁給我的,說不定妳也不願意,不過我沒想到皇上竟然會給咱們指婚,知道對象是妳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
柳欣翎手不自主地揪住了他的衣服,試著讓自己不那麼急躁,「兩年前的秋天,在哪裡?」
「青嶺山。」楚嘯天沒有什麼隱瞞地說。
柳欣翎瞪大眼睛,吃驚地看他。
楚嘯天突然笑起來,「記起來了?」
柳欣翎點點頭,「嗯,柳府在青嶺山腳下不遠處有個莊子,每年秋日時大哥都會帶我們去莊子裡玩,聽當地的人說,青嶺山上有一片楓樹林,秋天的時候很美麗,所以那年秋天我讓大哥帶我們去山上看楓樹,不,應該說差不多每年大哥都會帶我們去那兒看楓樹。」說著,柳欣翎瞅他,「可是我沒有看到你啊。」
楚嘯天微微別開臉,「因為那時我被一頭狼咬傷,逃到那裡就躲在樹上,後來因為受傷得太重,沒法下來,所以在樹上待了一天,等我醒來時,我就看到妳站在樹下對我笑了。」
柳欣翎在心裡默默地無語,她真的沒有對他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棵樹上窩著,怎麼可能對他笑啊?不過看這男人笑得那麼懷念的模樣,她將實話給咽了下去,就讓他自個高興吧。
「咦,你怎麼會受傷的?」柳欣翎又問。
說到這個,楚嘯天真的尷尬了,含糊地說:「我做錯了事情,被十七皇叔將我丟到山裡頭歷練,哎呀,反正妳不用理會,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柳欣翎點點頭,也不再追問,總結道:「所以你那時就見過我了,然後就……放在心裡了?」柳欣翎面上有些發熱,但仍是厚臉皮地問道。
對此,楚嘯天倒是大方地承認,只是一口咬定是因為她當時對他笑了,所以他才會對她動心,柳欣翎無法糾正這個美麗的錯誤,只能由著他厚臉皮地認為自己當時對他笑了。
「翎兒,妳放心,我對妳是一心一意的,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沒有人能比得上妳。」楚嘯天抱著她說起情話來,「自從見過妳之後,我才發覺以前看到的那些女人真的好醜,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忍受得了,表妹還說我貪花好色、摧殘那些女子,哼,那種殘花敗柳就是送給我,我都不要……」
柳欣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再一次認定這個男人絕對是眼睛有問題,才會覺得她是最美的,這也解釋了為何有時候這男人會用那種痴迷的目光看她,或許當時他受傷了,神智不清,再然後誤以為她對他笑了,因為那時的環境渲染得太美麗了,才讓他產生了幻覺,對,絕對是這樣。
楚嘯天說了會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認真地說:「翎兒,妳以後一定要小心表妹和表弟他們,他們一定也對妳有意,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接近妳,妳千萬別讓他們得逞啊!」
柳欣翎無奈地說:「你多慮了,他們真沒那想法……」
楚嘯天完全無視了她的聲音,趴在她身上又數起了他認為對她有企圖的女人,「還有楚惜幽那小妮子,妳也要小心,周泉兒已經被趕走了,我不擔心她,不過若是她不死心再來,妳可不能讓她近身……」
◎ ◎ ◎
第二天,柳欣翎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
昨晚她聽了某個男人叨唸了一晚,哪個男人或女人對她有企圖,要怎麼防備不能讓那些人占了她便宜之類的,最後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腦補的,認為連她的丫鬟也對她有非分之心,以後千萬別讓丫鬟近身伺候了之類的,後來若不是她終於忍無可忍地將他掀下床,說不定他還要繼續叨唸下去。
男人這種生物真是太可怕了,特別是疑神疑鬼又醋勁大的男人,整就是個惡夢。
柳欣翎在楚嘯天灼灼的目光中,忍住了讓丫鬟進來伺候的想法,自己更衣洗漱,然後又給他冠髮,完全就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形象。
楚嘯天笑得一臉滿足,又看了幾眼木頭一樣站在一旁的墨珠,怎麼看都覺得順眼,因為這丫鬟很識相,主子沒吭聲,就站在一旁當背景,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吃完早膳後,柳欣翎送他出門,有些擔憂地說:「你今天是要去上朝嗎?」
楚嘯天平時不怎麼上朝,都是直接去了衙部,而今天去上朝是因為昨天他當眾毆打南夷國王子的事情鬧得太大了,聽安陽王的意思,昨天已經有很多官員上書準備彈劾他,到時就看皇上怎麼處置他了。
「嗯。」楚嘯天從安順手裡接過佩刀掛在腰間上,對上她擔心的臉,心情仍然很好,「不用擔心,反正我也不是沒有被彈劾過,只要皇上不生氣,我就不會有事情。」
柳欣翎扯扯唇,沒有他那麼樂觀,自古以來帝王的寵信最不可靠,她不知道為何崇德皇帝願意將楚嘯天寵到這地步,楚嘯天能得到一個帝王的庇護,憑的是什麼?她打從心裡直覺這不是個好現象。
柳欣翎有些心神不寧,但在送楚嘯天出門後,還是強打起精神梳洗一番,往落仙院而去。
來到落仙院,柳欣翎給安陽王妃請了安後便坐到一旁,看安陽王妃處理王府的事務,聽著一些管事嬤嬤們彙報府裡的事務,邊觀察邊學習。
一個時辰悄然流逝,管事嬤嬤們都走了,安陽王妃也合上了帳本,這時玉娘捧著沏好的茶上來,柳欣翎趕緊起身將其中一杯茶端到安陽王妃面前。
安陽王妃喝了口茶,仔細觀察柳欣翎的臉色,雖然上了些淡妝,但也難掩憔悴,不由暗暗皺眉,心道雖然平時看著大氣沉穩,但遇到事關夫婿的事情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不過這樣也好,證明她兒子沒有在她身上白費勁兒,小夫妻倆感情好,她這做婆婆的還是樂見其成。
「妳昨兒可是沒有休息好?」安陽王妃關心地問道。
柳欣翎露出溫婉的笑容說道:「嗯,昨兒有些熱,沒有怎麼睡好。」心裡卻暗忖,還不是你兒子鬧的,真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麼,嘮叨了一個晚上,害她睡得都不安生,睡著了後還要被他鬼壓床,怨不得女人結婚以後容易變成黃臉婆,都沒有休息好能不變嗎?
安陽王妃知道這是推託之詞,自然也不會追問她為何睡不好,聯想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認定了媳婦是為了兒子毆打南夷國王子的事情擔憂了,不由寬慰道:「放心,王爺不會讓嘯兒出事的。」
「娘,媳婦知道。」柳欣翎應了一聲,又說道:「只是夫君今日上朝,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等著揪他的錯處,雖然夫君的所作所為是情有可原,可是那畢竟是南夷國的王子,若是他們鬧著要皇上給個公道,媳婦怕……」
安陽王妃如何不明白這個理,只是她也知道,這事情身為內宅之婦再擔心也無濟於事,所以只能安心等著看皇上怎麼處理,而且她也知道丈夫會保住兒子,心裡倒是沒有多大的擔心,不過媳婦雖然憂心,但沒有亂了分寸,也不像一些小家子氣的女人般驚慌,倒是讓她心裡比較滿意的。
婆媳倆正說著話,王妃的心腹丫鬟玉裳走進來,給兩人請了安後,說道:「王妃,宛姨娘說她吃不下東西,害喜嚴重,是否請大夫去給看看?」
安陽王妃的面色變得冷淡,連聲音也是淡淡的,「嗯,原來今天又害喜了,就叫陳大夫過去看看吧,順便告訴大夫,宛姨娘近來可能胃口不好了,這對腹中孩子不好,開些消食的藥給她,還有,也吩咐廚房的人,宛姨娘近來胃口不好,多做一些清淡的過去。」
玉裳看了王妃一眼,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溫順地應了聲便下去了。
柳欣翎眼觀鼻、鼻觀心,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她這些天也常聽到宛姨娘總是使著勁兒地折騰,估計也是為了讓被王妃牢牢地留在落仙院的王爺過去瞧瞧她,好看在她現在懷孕的分上免了她的禁足。
可是想從王妃這裡將人拉過去是那麼容易的嗎?不管你使出什麼理由,王妃都有理由駁了,並且會讓人覺得她是真心為你好,而從宛姨娘被圈養得胖了一圈的模樣來看,王妃也是真心沒有虧待她的,所以安陽王聽著嬤嬤稟報宛姨娘的狀況時,心裡十分很滿意,覺得王妃是盡職的。
宛姨娘卻有苦說不出,王妃是沒有虧待她,也沒有虧待她腹裡的孩子,可是每天面對著一堆吃的、用的、玩的,她總會產生一種被圈養的錯覺,而且估計她再這樣像圈養豬一樣養下去,莫說熬到生產,現在就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哪個女人不愛美?特別是像她這種以色侍人的妾侍,就算是懷孕也想要做個美美的孕婦,可是王妃這種將她當豬一樣養的算什麼啊?宛姨娘在心裡咆哮著,難道她在王妃眼裡就是個即將產崽的母豬嗎?
解決了宛姨娘的事情,安陽王妃絲毫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對柳欣翎說道:「欣翎,今天同我一起去給太妃請個安吧。」
「是。」柳欣翎笑著應了聲,「很久不見祖母了,媳婦也想她了。」
「呵呵,太妃聽了妳這話會很高興的。」
婆媳倆說著,往榮瑞堂行去。
來到榮瑞堂,安陽太妃今天並沒有在佛堂裡禮佛,而是坐在偏廳裡看佛經。
兩人給太妃請了安後,安陽王妃便問了太妃的身體狀況及衣食住行,又對太妃身邊伺候的丫鬟詢問了一番她老人家的事情,方說起了自己兒子的事情。
安陽太妃撚著佛珠,淡淡地說道:「嘯天的事情妳們不用擔心,我的孫子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他不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都不會讓人動他的。」
「可是若是南夷國的使臣不肯善罷甘休……」安陽王妃心裡自然願意相信皇上現在不會動她兒子,可是就怕有心人從中使壞,抓住這把柄不放。
「南夷國……」安陽太妃撚著佛珠沉吟良久,說道:「過幾天中秋夜宴,估計會有人生事,讓王爺和嘯天小心行事,至於皇上會有什麼處罰,頂多不過是讓嘯天去藩地幾年罷了。」
「娘!」安陽王妃驚了,去藩地幾年,那等她兒子回來還不知道會是個怎生的情景?
安陽太妃打斷了她的話,「急什麼,嘯天就算不在京城也沒什麼影響,去藩地也是給他歷練一下,他不可能永遠都靠你們庇護、靠皇上的恩賜,皇上遲早有一天會老,若是新皇登基……」安陽太妃的話隱了下去。
聽著安陽太妃的話,安陽王妃和柳欣翎都沉默下來,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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