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點點愛>文創小說>點愛古代 > 商品詳情 廚妃當道《七》
【6.7折】廚妃當道《七》

軒轅雲霆的後院,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宮, 就算沒有三千佳麗,嬪妃也是人滿為患。 據說一向平等對待東宮裡的嬪妃們,對哪個都不偏寵的太子殿下, 卻在生擒太子妃回東宮後,每日都夜宿太子妃寢宮內。 又傳聞太子大怒讓太子妃安排嬪妃侍寢,人人以為太子妃失寵, 畢竟皇宮內院深似海,在東宮便是再得寵的主兒, 一旦失寵便什麼都不是了。誰知太子妃這妒婦,自個兒不給侍寢, 還連帶著醋海大翻。他軒轅雲霆想春宵一度?門兒都沒有, 他強留她在東宮時,問也沒問她的意見,此時敢讓她安排嬪妃侍寢, 好呀,既然後院歸她管,從今而後,他在東宮裡就別想睡任何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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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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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50
作者:
侯淇耀
出版日期:
2014/07/08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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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道:「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
且看村婦如何以巧手廚藝,精打細算發家致富,
讓權勢可滔天的風流太子爺,甘願為她守身如玉,
侯淇耀筆下高潮迭起的廚妃奮鬥史,保證讓您不讀不快!

軒轅雲霆的後院,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宮,
就算沒有三千佳麗,嬪妃也是人滿為患。
據說一向平等對待東宮裡的嬪妃們,對哪個都不偏寵的太子殿下,
卻在生擒太子妃回東宮後,每日都夜宿太子妃寢宮內。
又傳聞太子大怒讓太子妃安排嬪妃侍寢,人人以為太子妃失寵,
畢竟皇宮內院深似海,在東宮便是再得寵的主兒,
一旦失寵便什麼都不是了。誰知太子妃這妒婦,自個兒不給侍寢,
還連帶著醋海大翻。他軒轅雲霆想春宵一度?門兒都沒有,
他強留她在東宮時,問也沒問她的意見,此時敢讓她安排嬪妃侍寢,
好呀,既然後院歸她管,從今而後,他在東宮裡就別想睡任何一個女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幾番廝殺,夢寒月與方淮之間看似平淡如水,實則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我輸了。」方淮很是沮喪。
  「還沒結束,怎麼言輸贏?」夢寒月不動聲色地把兩人的棋子換了,「這回你執黑、我執白。」
  「咦?」
  又是一番廝殺,夢寒月道:「方大爺你瞧,你不是贏了嗎?可見輸贏也與你下棋時的立場不同有關係。」她默默地收起棋子,把棋盤交給王牙婆。
  「我雖然不才,知道的少,但方大爺的事蹟著實聽了不少,在福州,方大爺和雷大爺的名聲都很大,二人作風也像,都雷厲風行、擅長進攻,方大爺之前執白只想著防守,巧得很,我也不喜歡守株待兔呢。」夢寒月犀利的目光頓在方淮面上,唇瓣一彎淺笑,從容而自信。
  「大娘子是在提醒方某,妳也是行事雷厲風行之人嗎?方某可否理解成,大娘子是在向方某提出合作的邀約?」方淮自稱方某,已然是對夢寒月有所肯定。
  方淮又擰眉道:「即便大娘子真是厲害的,可方某也看不出咱倆之間有可以合作的地方,何況大娘子至今都不知道方某求的是什麼。」
  「我可以猜。」夢寒月道:「方大爺既然知道小店是做什麼的,來了小店又是一番交談,不急著走,我賣的是人和地產,我猜方大爺是需要人手了,可要是需要一般的人手,方大爺找牙婆買就成,沒有必要跑來我們福緣仲介。」
  「繼續說。」
  夢寒月不動聲色,繼續道:「方大爺,我能猜的就是這些了,我實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手,會讓方大爺這麼束手無策,方大爺不妨直說吧。」
  方淮調整坐姿,「妳猜的都對,我確實是為了人來的,我要的人也不是一般下人,我要女人。」
  夢寒月正優雅地品著茶水,差點兒被嗆到了,「咳咳咳……」
  「東家,擦一擦。」好在有王牙婆在,及時遞給夢寒月一方乾淨的帕子。
  夢寒月接了帕子,擦拭了嘴角,臉蛋浮現的紅暈散了些,這才抬起頭看向方淮,「方大爺是在和我說笑吧,憑方大爺一表人才,想要女人的話,這福州上下多的是名門閨秀願意嫁給你。」
  夢寒月注意到,當她提起名門閨秀的時候,方淮眼中有著一閃而逝的厭棄,看來有故事啊。
  「罷了,與妳說一說也無妨。」方淮講起他為什麼急著要找個女人來了。
  原來方淮如今三十好幾,卻沒有成親,家裡爹娘急了,下了命令,要是這月底前他還沒有看上哪家小姐,就要娶他們指給方淮的洛家小姐。
  但方淮心裡其實有喜歡的女人,只是那女人不是名門閨秀,只是一般莊戶人家的姑娘,他爹娘自然不同意,這事情不知怎麼就被傳到那姑娘家裡去了,那姑娘傷心之餘,同意嫁給外村前來求親的一戶農家去。
  方淮也是被逼急了,又恰好福緣仲介開了,起初只是習慣,有新開張的店必定要私下打聽清楚,偏偏福緣仲介又比較特別,他只聽了個大概,以為是幫人解決難事、從中斡旋調解的,這也是沒辦法,管它是不是,還是先親自來打聽一番為好,結果事情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夢寒月聽完沉默了許久,又是一樁古代灰姑娘的故事,和她很像。
  「方大爺是真心的?」夢寒月忽然抬頭,神情嚴肅地問道。
  方淮朝夢寒月看去時,被她臉上的嚴肅嚇了一跳,但立刻肯定地道:「方某若非十成十的真心,怎麼會三年未娶,只為等那姑娘三年守喪結束?」
  三年未娶?夢寒月心裡咯噔一下,在這古代,一個男子為了等一個女子三年不娶,不得不讓她打心裡佩服,須知道古代人成親得早,方淮三年前成親已算晚了,何況再等三年。
  「那之前呢?三年之前為何不娶她?」夢寒月急急追問。
  「三年前她年紀尚小,我憐她年幼,在深門內院會吃虧,我雖不多情,但也有兩位妾室,我這把年紀,不能沒娶親也沒妾室,我自己不在意,只怕外人會笑話,我那兩位妾室看起來溫順,但我還是怕她吃了虧。」
  方淮苦笑道:「她滿十五歲那年,我便想著要去提親,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她爹過世了,現在一等就是三年,偏我家爹娘不知聽了誰的挑撥,說她命中剋父,將來嫁人會剋夫。」
  原來不是嫌窮,是因為有這麼一段緣由,「那你還敢娶?」
  方淮哼哼冷笑道:「方某行得正、坐得端,有何不敢?說什麼命中剋夫,我是不信的,我只知道她是個好女人。」
  「行,衝著方大爺這句話,這筆單子,我福緣仲介接了。」夢寒月慷慨地拍板。
  「東家,我們只做介紹人的生意,方大爺這事兒,我們可不大好辦啊。」王牙婆急得團團轉,這可不是好辦的事情,又不是仲介該接的活兒,東家怎麼一口就接了下來?
  「王掌櫃,咱們仲介只要是人和地的事情,就沒什麼不能接的,何況世間大丈夫無數,方大爺這樣重情重義的可不多,就算是破例,我也要為方大爺做成這一筆生意。」
  夢寒月眸光清澈,看向方淮,「方大爺,過會兒你隨我去,把我所需要的一些資料給我,我福緣仲介定會成功讓你娶得美嬌娘。」
  「方某的爹娘……」
  「會有辦法讓兩老改變心意的,你且放心。」
  軒轅雲霆,若是你也為我三年不娶,三年之後,我生便自己回去,我死就讓人千里送骨灰,無論如何都要回到你身邊,夢寒月心內正激動著。

  ◎             ◎             ◎

  方淮喜歡的女人名叫丁二妹,丁二妹住在福城西邊兒的丁家村,丁家村裡都姓丁,除了外嫁的媳婦兒,這一日,夢寒月在王牙婆和紫苑的陪同下……哦,還有紅中綠,他們來到了丁家村。
  丁家村隱在一片山裡頭,不算特別大,這裡的人都以打獵、捕魚為生,當然也會種上十幾畝地,有個好收成。
  上午的陽光很明媚,不像中午的陽光熾烈得教夢寒月受不了,一路上只聽到馬車轔轔的聲響。
  「紫苑,把兩邊兒的窗簾掀開透透氣,大好風光怎麼能這麼浪費。」夢寒月靠在窗簾邊,被那暖洋洋的日光晒得想睡覺,過一會兒又道:「綠綠,幸好我指名讓你跟著來,要是換成青青的話,又得對我冷嘲熱諷了。」
  紅中綠坐在車廂外,聽了夢寒月的話,只把手中馬鞭揮在馬屁股上,一言不發。
  夢寒月頓覺無趣,「早知道你這麼無趣,就該讓雷向楓跟著來。」
  紅中綠終於有了一絲異樣的情緒,哼哼道:「主子在家帶孩子。」
  「噗!」夢寒月聽著睡意漸消,一把坐直身子,好奇地向外張望,「綠綠,你這是在怪我不安分守己嗎?還是在替雷向楓那廝感到不值?」
  紅中綠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去當沉默寡言的啞巴了。
  「好吧好吧,他最辛苦了,不但要賺錢養家,還要帶孩子,我是個不合格的娘親,這總成了吧,也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夢寒月奸猾一笑,「綠綠,看在我替你製造和心上人相處機會的分上,你總得給我露出笑臉吧。」
  紅中綠那張平凡的臉上頓現紅潮,眼睛不由自主地朝著夢寒月身邊瞧去……
  「綠綠,你瞧誰呢?」夢寒月心裡著實覺得有趣。
  「夫人,前面就是丁家村了。」紅中綠繃著臉,惱怒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道。
  「夫人……」紫苑小臉剛才就紅了,這時喊一聲夫人,卻不知道說什麼。
  「嗯,紫苑,我想吃山楂片兒。」她也不能為難人家小丫鬟,算了,這次就好心放過他們吧。
  夢寒月一邊兒想著,心思又回到從前去,那時明月和阿大也是這樣子,一個在外給她趕車,一個在車廂裡陪著她,好景不長,去的去、離的離。
  想起方淮說的三年未娶的事兒,不禁有些羨慕起丁家村裡的丁二妹。
  方淮憐丁二妹年幼,怕她入了深宅大院,著了別人的道,被人欺負了去,那時初聽此話還未曾感動,男人嘛,就是用嘴騙人的,說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可當方淮說出他不信什麼剋夫,只知道她是好女人,一個男人想娶一個女人,一句樸實的「好女人」已經夠了,他為這個好女人可以等待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夢寒月自認不是好女人,軒轅雲霆,你可還願意為一個壞女人等候三年,不娶他人……她好自私,三年之後早就沒命了,心底深處卻希望那個男人能等她三年。
  「夫人、夫人?」
  夢寒月手臂被人推了推,她才回神,「到了啊?」
  「夫人剛才想什麼了?」問這話的不是紫苑,也不是王牙婆,而是正在拴馬的紅中綠。
  「沒想什麼,走吧。」夢寒月抬腳先走。
  紅中綠盯著夢寒月的背影,眸中露出深思來。
  紫苑敲了門,門開了,來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娘,「大娘好。」
  「你們找誰?」開門的大娘沒有好臉色,神情警惕地打量他們。
  「丁二妹。」夢寒月推開紫苑。
  「你們找錯地方了,沒這個人。」那大娘說著就要把門用力關上。
  紅中綠身子往前一擋,那門怎麼都關不上了。
  「你們是土匪嗎?白日入室,俺讓家裡人報官去。」大娘急了,一邊兒急切地要關門,一邊兒卻刻意壓低聲音。
  奇了怪了,遇上這種事兒,一般都是敞開嗓門兒,能有多高的嗓門兒,就使多大的勁兒來,這位大娘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找丁二妹,若我猜得不錯,大娘是丁二妹的娘親吧。」夢寒月問。
  「都和你們說了,你們找錯地方了,俺們家沒有丁二妹這個人。」那大娘就是不鬆口。
  「大娘,我沒有惡意,我們是福城福緣仲介的,妳瞧我這位伙計的功夫,他最擅長的就是打聽消息,大娘妳說沒有,我這位伙計說有,妳說我該信妳還是我這個伙計呢?」
  這話很容易讓人失去底氣,都查探過了,怎麼說人家也不信的。
  大娘果然改了口,「二妹是俺的閨女兒,你們找二妹有啥事情,都跟俺說,俺說了算。」
  「那也成,但大娘總不能教我們幾個人在外頭站著和妳說話吧?我們是無所謂的,但是大娘是什麼態度,我們真不知道。」
  丁二妹她娘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馬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馬車,要是真停在大門口,還真是招眼,她臉色鐵青,口氣也很衝,「進院子來吧,對了,把馬車也拉進來。」
  夢寒月暗自一笑,看來是賭對了。
  等進了院子,夢寒月左右打量起這個院子來,按理說這院子起得也好,圍牆能防賊,該有的都不少,好幾間大屋子,房梁上還掛著串起來的辣椒,紅豔豔的很誘人。
  這家人生活富裕,夢寒月短時間就作出了判斷。
  「進來吧。」丁二妹她娘領頭進了堂屋。
  門簾還在晃動,夢寒月伸手撥開簾子進去,「你們在外頭等著。」進屋前吩咐起紫苑、王牙婆還有紅中綠他們來。
  「夫人,還是讓婢子跟著進去吧。」紫苑猶豫再三,夢寒月的身子很弱,放夢寒月一個人的話,她覺得很不放心。
  「裡頭只有個大娘在,沒有老虎的。」夢寒月說完進了屋子,留下擔心的紫苑。

  ◎             ◎             ◎

  堂屋裡沒有茶、沒有果,只有一張椅子讓夢寒月坐,她暗自慶幸,好在還有椅子可以坐,不算太尷尬,不過她臉皮厚,也不在意會不會尷尬。
  「大娘是丁二妹的娘白氏吧。」夢寒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用人家請,自己就坐上去了,「我是福緣仲介的東家,妳叫我一聲大娘子就好。」
  「妳找俺們家丁二妹有啥事兒?」白氏根本不理會她的話,直截了當地問她的來意。
  夢寒月愣了一會兒,在心裡微微一笑,白氏挺爽快的,那她也不繞彎子,「為了妳家閨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來的。」
  「俺家閨女兒有俺這個做娘的在,你們是哪裡冒出來的?」
  也難怪白氏會這麼激動,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人,說是為了她閨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可不就是多管閒事嘛,沒得白氏還以為他們不安好心咧。
  「實不相瞞,我這是受了方淮方大爺的委託來的。」
  不提方淮還好,一提方淮,白氏頓時青了臉,站起身就拉著夢寒月的手臂往外拖,「妳給俺滾出去,那個混蛋禍害俺們家二妹還不夠嗎?叫他別再來找俺們家二妹了,她明日就訂親了。」
  「大娘別惱,妳說方大爺禍害你們家二妹,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干妳啥事兒?你們就是方家的狗腿子,滾!」白氏青著臉趕人走。
  「大娘,妳不說清楚,我們是不會走的,妳瞧,妳推得動我,妳推得動外面的伙計嗎?再說妳也不想動靜大了,惹來鄰里看笑話吧。」夢寒月是自私的,她向來知道。
  白氏神色更加不好看,眼神似是恨不得吃掉她,「方家沒個好東西,連個狗腿子也壞得很。」
  「大娘繼續罵吧,罵累了休息會兒,可得給我說說方大爺做了什麼事情,對不住你們家二妹。」夢寒月真好奇,難道是她看走眼了?但她怎麼都不相信方淮會騙她,那男人說起丁二妹時,眼中滿含溫柔,這總不能是假的吧,必然是有誤會的,不如先聽聽白氏怎麼說。
  「晦氣,怎麼就讓你們這樣的畜生進了院子?俺們家二妹咋就給姓方的混蛋看上眼了?」
  白氏看出夢寒月不是與她說笑的,見辱罵和趕人都不起作用,乾脆放開夢寒月,自個兒在屋子裡焦急地來回踱步,忽而停下來衝著夢寒月吼道:「這是看俺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哇,妳等著,等俺們家大牛捕魚回來了,給你們好看。」丁大牛是白氏的長子,他生得孔武有力,在丁家村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因此白氏有膽氣說這話。
  「大娘,有這麼長的時間等妳家大牛回來,不如與我說道說道,方大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禍害丁二妹了?妳瞧吧,我這也是受了方大爺的委託來的,聽到的也只有方大爺說的話,今天來了,總得聽聽你們的話吧,不然我替他做事,豈不是受了他矇蔽?」
  「那好吧。」白氏猶豫了一會,最終被說服。
  經過白氏一番說道,夢寒月才聽明白個大概,「大娘是說方家來你們村裡散播謠言,說你們家丁二妹命不好,剋死親爹,嫁了人就得剋死夫君?」
  「哼,方淮那畜生。」白氏不言不語,只管把方淮罵得狗血淋頭。
  這事兒方淮保準不知道,但夢寒月拿不準,又試探地問了問白氏,「那方大爺事發後有沒有再來見過丁二妹?」
  「他有臉來?給俺趕出去了,把俺們家二妹害得這麼慘,同村裡到了年紀的青年們要娶媳婦兒,個個都視俺們家二妹如蛇蠍。」白氏心裡有氣,連帶著也不給夢寒月好臉色瞧了,「好不容易有個外村鰥夫死了元配,願意娶俺們家二妹,他方淮又要來害俺們家二妹了,難不成真得逼死俺們家二妹,他心裡才舒坦?」
  夢寒月瞧白氏激動地跺腳,臉上一片潮紅,忙端了杯白開水給白氏,勸說道:「大娘,妳先別顧著生氣,也得聽聽方大爺和我說了些什麼,對不?」
  白氏突然不跺腳了,反而轉頭看向夢寒月,皮笑肉不笑,「好呀,俺就聽聽看那人面獸心的畜生都和別人咋說,俺們家不會說話,別又被人家擺一道。」
  這是真把方淮恨上了,夢寒月輕眨眼皮,這也難怪,誰家黃花大閨女剛守完三年孝期,名聲就被人傳成那樣,是個人都得生氣,「大娘,我們福緣仲介本來是給人介紹長工、短工,按理方淮這活兒,我們店本來也沒必要接,之所以接呢……」
  「還不是看中了方家的錢,你們這些狗腿子。」夢寒月話還沒說完,白氏張嘴就罵。
  夢寒月哂笑道:「成,大娘這麼罵我們,要是能消氣的話,只管先出氣,等大娘氣平了,我再把方大爺和我說的話說給大娘聽。」她說著從懷中拿出一顆糖果,放進嘴裡。
  白氏見夢寒月有恃無恐、不慌不忙,腦門兒抽動,「多大的人兒,到哪兒糖果都不離身,真饞。」
  一名女子被冠上嘴饞的名聲,那是十分不好聽的,夢寒月覷了白氏一眼,但不說話,她吃糖不是因為她想吃,而是如今身體差,帶著糖果,隨時剝一顆放在嘴裡,算是補充體力吧。
  「大娘不想知道方大爺都與我說了些什麼嗎?」夢寒月不解釋、不反駁,反而問起白氏來。
  「妳不說拉倒。」白氏回道,過一會兒見夢寒月真不說,又有些難堪地問:「那畜生都說了啥?肯定是說俺們家二妹怎麼怎麼不好吧。」
  夢寒月瞅了白氏一眼,「大娘猜錯了,方大爺說起二妹時,滿臉溫柔,他說二妹是個好女人,正是這句話,我才願意幫他這一回。」
  白氏有些激動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惱怒地吼道:「妳說謊,他要真這麼認為,幹啥還讓家裡的下人到俺們村裡散播謠言,說俺們家二妹命不好?」
  「方大爺和我說,他等了二妹三年,未曾娶妻,就是為了等二妹,我也問過他,為什麼不在二妹阿爹去世前,就娶了二妹回家,大娘妳猜,方大爺是怎麼回答我的?」
  「還能怎麼回答,他那時候嫌棄俺們家二妹是個黃毛丫頭,身子都沒長開唄。」
  夢寒月瞧著白氏這樣,是打算將方淮誤會到底了,她不禁搖搖頭,「方大爺說,他家裡還有兩個妾,都是人精,怕二妹年幼,怕她著了別人的道會吃虧,結果等呀等,好不容易等到二妹十五歲,長成大姑娘了,卻出了那件事兒,他只能繼續等。
  這樣算起來,方大爺至少等了二妹五年的時間,大娘妳是過來人,妳清楚一個男人願意等一個女人五年的時間,這代表了啥,不管大娘妳聽到什麼,那是方家人散布的謠言,是方家人說方大爺指示的,這些能夠抵得上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等上四五年嗎?大娘,平心而論,我很羨慕你們家二妹。」她真的很羨慕丁二妹。
  白氏沉默,但眼中顯露出猶豫,體現出她此時內心的掙扎,夢寒月知道,她算是說動了白氏,但也只能讓白氏動搖,她還沒有動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見一見二妹,親口問一問她,她願意嫁給一個鰥夫,還是嫁給一個視她如珍寶的男人,大娘,將來日子是你們家二妹自己過,她過得好,能夠庇蔭丁家,她過不好,卻沒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受著,一切都是她自己承受。」因此這個決定應該由她來作,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替丁二妹作出抉擇。
  「大娘,妳可能懷疑我說的是假話,但如果妳真替二妹作了選擇,將來二妹過得好,妳或許還問心無愧,可要是二妹過不好,說不定她就會怨恨妳了,要是方大爺說的是真話,妳就得後悔自責了,此時還有機會,不妨聽一聽二妹心裡的話?」
  古人婚嫁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有機會自己作主,夢寒月說出這番觀點,白氏必然會認為她瘋了,但仔細一想,她所言也不無道理,白氏猶豫了。
  「大娘,妳若是不方便出面,可以讓我單獨和二妹說說話,妳只管躲在窗子下聽一聽?」
  這提議吸引了白氏,她也是真心疼閨女兒,否則夢寒月的提議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一般人家的爹娘也不會答應。
  「妳等著。」白氏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門,過一會兒,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夢寒月抬頭就見一個白淨的大姑娘,眉宇之間還略顯青澀,擰著柳眉,顯得她最近很苦惱。
  「是二妹嗎?」夢寒月輕聲問,仔細打量這姑娘,果然如方淮所言,看著性子軟糯,這可不好,且不說方淮有兩個妾,家裡還有他爹娘,二妹嫁過去真的好嗎?還有那命不好的名聲……
  「我是。」丁二妹行止上有些緊張,卻不是拘謹,「這位夫人是?」
  「我是福緣仲介的女東家,今天是受了方淮方大爺所託,前來見一見姑娘。」夢寒月注意到,說到方淮時,丁二妹的反應顯然有些不尋常。
  「哎,你們回去吧,我不怪他。」丁二妹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夢寒月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曾聽方大爺說起姑娘,丁姑娘從小跟著教書的爹爹練字識文,這是方大爺的親筆信,專寫給姑娘的。」
  「我不要,妳帶回去給方大爺吧,明日我就要訂親了,不能再與外男私相授受。」
  「行,我就收回去,我只是替方大爺不值,為了等姑娘耗去五年時光,如今佳人另嫁,他還得背著禍害姑娘的罵名,說來方大爺這些日子過得極苦,我見到他時,他喝得酩酊大醉,鬍渣亂糟糟的,哎,真是可憐呀。」這話當然是夢寒月瞎編的,瞧,不就試探出丁二妹的心意來了嗎?
  「方大爺……他還好嗎?」丁二妹急切地看著夢寒月。
  夢寒月嘆息一聲,「怎麼可能好,要不是看他用情至深,我也不會蹚這渾水了。」她咂咂嘴,搖頭不止,「可憐喲,成天買醉,為了見姑娘一面,都跪他爹娘三天三夜了,如今人都輕了。」沒敢說瘦了,她見方淮時方臉白面,可不見瘦。
  丁二妹驚叫一聲:「怎麼會?他不是讓人散布謠言,說我命不好,又何苦這樣折騰自己?」
  夢寒月趁機把方淮和她說的話說給丁二妹聽,抬起頭來掃了丁二妹一眼,「妳是不知道,當方大爺知道家裡爹娘反對時,當下就說了,他不信什麼命不好,反正他知道妳是個好女人。」
  「哎呀,姑娘,妳怎麼哭了?」夢寒月掏出帕子來,「別再哭了,明日可就訂親了,哭壞了眼睛,明日可怎麼見人?女人這輩子啊不容易,可別再哭了。」
  丁二妹朝夢寒月露出一抹苦笑,「大娘子,妳和我說這些,教我明日怎麼訂得了親事?」
  夢寒月知道有戲,眼睛都亮了,「這麼說,姑娘其實是心繫方大爺?」
  丁二妹嬌羞地點點頭,忽然變得嚴肅,「我不知道大娘子妳說的是真是假,方大爺到底是怎麼樣的態度,但妳找來我們家,和我說了這些話,我就信了,所以也要請妳給方大爺帶句話,明日我就訂親了,他若願意娶我,明日清早就穿著大紅喜袍來迎我。」
  夢寒月驚訝地看著丁二妹,丁二妹看著軟糯,但該勇敢時絕不退縮,她有些明白為什麼方淮會獨鍾此女了。
  「不行!」正是這時候,白氏跳了出來。
  「娘?」丁二妹驚叫一聲。
  白氏攔在丁二妹身前,「姓方的混……方淮也說了,他有兩個妾,我們家二妹單純,要是嫁過去被人欺負了咋辦?」
  夢寒月想翻白眼,妳也未免太小看二妹了,看著是軟糯好欺,但憑她剛才那份果決,可見她是個有主見的。
  「那大娘的意思是?」她就問一問吧,回去好給方淮報信,第一筆生意太容易了,她給方淮報了兩千兩銀子的價,拿得有些心虛呀。
  「如果姓方的能夠休了那兩個妾,俺就再也不阻止俺們家二妹的決定了。」
  夢寒月啞然,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娘親,不管白氏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她至少擔心女兒嫁過去後被欺負,央求男方把妾給休了。
  「我是很贊成大娘的想法,不過還得看一看方大爺願不願意吧。」夢寒月心中幸災樂禍,終於有個跟她觀點相似的婦人了,「總之我今日把姑娘的話給方大爺帶過去,其實我也很想看一看,方大爺究竟能為姑娘做到什麼地步。」她說罷轉身告辭。

  ◎             ◎             ◎

  回去的路上,紅中綠陰陽怪氣地道:「主子也說要把府裡的姨娘全都放出去。」
  夢寒月呆了呆,「這和我有關嗎?牡丹姨娘不是懷了你家主子的孩子嗎?」一般妾室也就算了,懷了孕也算是雷府的大功臣吧,就這樣把人趕出去也太無情了。
  「哼!」紅中綠氣得冷哼,不肯再搭理夢寒月。
  夢寒月覺得無辜,「我就是跟雷向楓借你來使一使,你也要給我臉色看?」她這是招誰惹誰?
  紅中綠臉繃得緊緊的,一路無言。
  夢寒月先去了方府一趟,有了方淮給的玉珮,門房也沒怎麼刁難她,也是因著她看起來有些身分,門房也不敢隨意得罪人。
  等到了書房見了方淮後,夢寒月把丁二妹讓她帶的話告訴方淮。
  「二妹真的這麼說?」方淮喜出望外,激動地來回踱步,一向精明的眼此時全是無法壓抑的喜悅。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丁二妹她娘有個要求。」
  「別說一個要求,十個百個我都答應。」方淮忘乎所以,沒看見夢寒月眼底的戲謔之色。
  「白氏說了,二妹太天真單純,既然有心,不如就休了那兩個妾吧,只要方大爺休了那兩個妾,她再也不阻攔丁二妹自己作決定。」
  其實白氏還是不肯讓丁二妹嫁給方淮,方淮這種身分,怎麼可能沒有妾,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夢寒月才急著看到方淮作出決定,她彷彿想從方淮的答案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
  夢寒月垂下眼,他果然猶豫了,天下男人一般黑……
  「原來方大爺的愛也不過如此,算我幫錯人了。」夢寒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一千兩銀票,「這張銀票,我就不歸還給方爺了,剩下一千兩,我也不要方爺給了。」這一回拿得理直氣壯。
  「妳等一下。」
  「還有事?」夢寒月輕輕旋身,唇瓣微勾,疏遠而客氣。
  方淮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人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快,「我可以休妾,但她們曾經是我的妾,我總要給她們置辦好院子,給了她們田產、銀錢,今後也不至於餓死、受人欺凌,只是這些即便速度再快,也要三五天時間才能全部置辦妥當,二妹明日卻要訂親,這可如何是好?」
  夢寒月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酸甜苦辣百味雜陳,從這點看,方淮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可以為了丁二妹,義不容辭地休了妾室,那男人卻不能為了她,後宮再無一人。
  夢寒月一方面鬆了口氣,另一方面,內心承受著上萬隻螞蟻啃咬,疼得面上血色全無。
  「妳沒事吧,大娘子?」方淮趕緊招來下人,準備去叫大夫。
  「沒事,不知方大爺可願意賞我一碗雪梨燕窩?」
  方淮立即想起來,「燕窩是有,我今日正好讓人燉了,準備自己吃。」
  那下人趕緊下去,端來了溫著的燕窩。
  「大娘子身子不好?」等夢寒月吃完了,方淮才問道。
  「還好。」一句還好,夢寒月不願意再多說了,每當說起這個話題,她就不想多談,不是懼怕死亡本身,而是不知自己何時會死亡,卻又近在咫尺。
  「方大爺,你置辦院子要花時間吧?我倒是有個辦法,方爺不妨買外地的院子,這樣也省得將來發生事情,先把人送到鄰近莊子上,等到一切辦妥了,再把院子送給兩位姨娘。」
  這樣也算對得住兩位姨娘了,當了別人的妾,就不要考慮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夢寒月前世對小三、二奶十分痛恨,不會因為換了個時代、換了個身子就改變觀點,做了別人的妾,就別再想什麼公平不公平,也許有些極端,但有了前世的遭遇,她對小三、二奶實在喜歡不起來。

  ◎             ◎             ◎

  夢寒月與方淮告了辭,回到雷府時,天色已經大黑。
  「妳怎麼才回來?府裡剛找了兩個嬤嬤當奶媽子,妳就把兩個孩子都丟給她們,不管事兒了?」夢寒月剛進屋,就聽見雷向楓一通炮轟,轟得她腦袋還沒轉過彎來。
  「去洗一洗,妳瞧妳,髒死了。」雷向楓叫了紫苑一聲,「服侍夫人沐浴更衣。」
  雷向楓說完,自己十分嫻熟地掏著夢寒月的兜子,掏出一把糖果來,數了數,皺著眉瞪她,「妳怎麼回事?叫妳要多吃些糖,這裡還有我特意讓人做的人參糖,妳今天只吃了兩塊糖?」又嘀嘀咕咕道:「有人像妳這麼懶的嗎?連多吃一塊兒糖都覺得麻煩。」
  「我很累了,雷向楓,你能讓我靜一靜嗎?」夢寒月蹙眉,繃著臉趕人。
  聽著她冰冷的聲音,雷向楓只覺得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夢寒月覺得莫名其妙,雷向楓陰晴不定的,她只是請他出去罷了,他立刻就給她黑臉,轉身就大步離開東秉閣,哎,看來要催一催東承閣的修繕進度了。
  沐浴完後,夢寒月叫廚房隨意弄了兩份熱菜來,紫苑才剛去,片刻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僕婦,手裡各自端著一碟小炒,擺了一桌子,放眼一看至少有七八碟,還沒算上煲湯。
  沐浴之後,夢寒月沒了先前的疲憊,內心萬千隻蟲子啃咬的感覺也消散了些,又見一桌子熱呼呼的小炒,眉開眼笑道:「怎麼這麼多?還熱呼著呢。」招呼紫苑,「來,坐下,這麼多我吃不下,陪我一起吃。」
  紫苑推拒一會,終還是抵不過夢寒月的邀約,「夫人,先嚐一嚐這蓮子湯,潤潤胃。」舀了一小碗蓮子湯。
  「唔,這會兒才覺得好餓。」夢寒月喝完之後,頓覺胃裡暖洋洋的,也覺得餓了。
  「對了,小公子、小小姐奶過了嗎?」
  「婢子去問問。」紫苑站起身,就要朝著外頭去,被夢寒月叫住,「妳等等,我去吧。」
  「夫人還是吃飽再去吧。」紫苑笑了笑,卻心道問了小公子、小小姐,唯獨忘了大爺。
  二人吃得歡快,夢寒月不雅地打了個飽嗝,「今天菜色真多,熱呼呼的,廚房今天的動作可真快,這才一會兒工夫,就給倒騰出十來樣菜式,應該叫大爺好好嘉獎才是。」
  紫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夢寒月已經起身了,「我去看一看兩個小鬼,最好別碰上大爺。」紫苑只好閉上嘴巴,追上夢寒月。
  門外的小廝悄聲消失在黑夜中,直直朝著雷向楓辦事的地方去。
  「都吃了?吃得好嗎?都說了些什麼?」雷向楓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問那小廝。
  「夫人吃了很多,期間問了小公子和小小姐有沒有奶過,還誇讚廚房一下子倒騰出十來樣菜式,動作迅速,大爺應該好好嘉獎。」小廝陳述著。
  「好,傳令下去,嘉獎廚房的人,這個月每個人多加一兩銀子。」雷向楓聽後立即拍板,很是高興。
  「奴告退。」那小廝回道,心裡卻犯了嘀咕,明明是大爺早早叫廚房做好了菜,放在鍋子裡溫著的,就等夫人回來,就可以用上熱飯熱菜,那些菜式還是大爺自個兒一道一道挑選的呢。
  「等一下。」
  「大爺?」小廝疑惑地看著雷向楓。
  過了好半晌,雷向楓的妖顏染上一抹可疑的潮紅,悶聲悶氣地問:「夫人有沒有提起過我?」
  「大爺問的是哪一種?」小廝不解。
  「就是……有沒有問我有沒有吃晚飯?今天幹了什麼?」
  「沒有。」
  「那總有提到我的地方吧,不管是提起吃飯還是其他都可以。」雷向楓有些焦急。
  「這個……是有的。」小廝很猶豫,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小心翼翼地覷了雷向楓一眼,見他滿眼都是期待,教他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小廝暗自祈禱,千萬別讓他跟著遭殃,愣是硬著頭皮道:「夫人吃完晚飯,起身準備去瞧一瞧小公子和小小姐的時候說了。」
  「她說什麼了?」雷向楓滿眼期待,紫眸燦爛。
  「夫人說她去瞧一瞧兩個小鬼,千萬別教她遇上大爺。」小廝說完立即埋下頭,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別在大爺眼皮子底下。
  小廝一看雷向楓揮手讓他走,如獲大赦,趕緊溜之大吉,跑遠了才停下來擦把汗。
  「夢寒月!」雷向楓怒火中燒,把檀木桌砸得粉碎,突然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那方向赫然是東秉閣。
  雷府的下人和侍衛們,只見雷向楓身子跟風一樣,迅速地躥到了東秉閣裡,他腳步不停,熟門熟路地朝著東秉閣的西屋去。
  「夢寒月!」雷向楓一把踹開西屋的門,他青著臉瞪向屋裡,無人。
  走了出去,見了院子裡的灑掃婆子,雷向楓鐵青著臉問:「夫人呢?」
  灑掃婆子被他的臉色嚇得哆嗦,顫著身子回道:「剛才抱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去正屋裡休息。」
  她還有心思休息?雷向楓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氣,但就是覺得心裡一把火燒得正旺,轉身就朝著主臥房大步而去。
  這回雷向楓沒有踹門,他走到屋門時,驚覺自己的怒火太猛烈,裡頭除了她還有兩個孩子,沒得嚇壞了孩子,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如此再三深呼吸,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雷向楓覺得自己腦袋清醒些了,才繃著臉推開房門,屋裡亮著燈,他也沒多想,刻意放輕了腳步聲,他是怕吵著他們,只是等他繞過屏風後……他頓時呆滯住了。
  夢寒月正在餵奶,忽然一道陰影罩了過來,她頓時抬頭,看到了雷向楓。
  夢寒月抓了手裡的枕頭,想也沒想就砸向雷向楓,「滾出去!」
  聲音冷冷冰冰的,好無情,雷向楓又聯想到小廝傳的話,只覺得這女人對他太無情,那把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怒火又朝著腦袋燒來,理智消散,剩下的只有魯莽和激動。
  雷向楓不走也就算了,還乾脆抱著手臂,靠著屏風冷眼瞧著她,鬼使神差地道:「這時候遮掩未免太晚了,我又不是沒瞧過,我不但瞧過還吸過。」
  夢寒月腦袋一片空白,蒼白的臉蛋隨即一陣紅一陣白,被氣得不輕,指著大門就叫雷向楓滾。
  雷向楓理智全無,被這冷冰冰的話語刺痛了,彷彿不說點什麼,就會讓自己徹底受傷,他的紫眸露出嘲弄之色,眨也不眨地定在夢寒月臉上,說出的話不大中聽,「夢寒月,妳這是當了婊子也要立牌坊嗎?裝什麼堅貞,妳那對渾圓早就被我嘗爛了。」
  「雷向楓,你今日失去理智了,我不想和你吵,等你冷靜下來,再和我道一聲歉。」我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這句話夢寒月沒有說。
  「呵呵,妳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夢寒月抬眼望進雷向楓紫眸深處,淺笑道:「你當真想繼續侮辱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受辱了,你罵吧,什麼時候罵得高興了,洗洗睡吧,成嗎?你知道我如今居無定所、無家可歸,我這破爛倒騰的身子,現在若是離開了你的庇護,只怕挨不過多少日子,等一等吧,等我再攢些銀錢,我就不在你府上礙你的眼,你就好人做到底,寬限我兩個月的時間。」
  那笑不知背後是什麼,只聽那一字一字軟糯無力,低入塵埃裡去了。
  夢寒月起榻,抱起妙音,「是我不好,佔了你的床,真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母了,雷向楓,給我隨便安排一間客房吧。」過去聽聞了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雷向楓漸漸冷靜下來,見夢寒月面色客氣疏離,這才起了悔意,但她也太不正常了,若是以往遇到這些事情,這女人早就跟老母雞捍衛自己的領土一樣,蹦躂起來了。
  「妳……」雷向楓有心說些什麼,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
  夢寒月已經套了外衣,抱著妙音往門口去了,「哎,我去和紫苑擠一擠,不知道她肯不肯收留我。」久久等不到雷向楓的回答,她只得將主意打到紫苑身上。
  「妳別走。」雷向楓忽然沉聲叫住她。
  「嗯?」夢寒月轉身,不解地看著他。
  「我出去睡。」雷向楓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不用,我遲早也要出去睡的,我又不是真正的雷夫人,你向府裡人解釋清楚就行。」
  雷向楓蹙了眉頭,這女人怎麼這麼頑固,「都已經當了好些日子的雷夫人了,我雷大爺娶了妻這件事,福州內外全都傳遍了,這時候出爾反爾,我好歹也是生意人,這樣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誰還和我做生意?妳住著,我去書房睡。」
  夢寒月溫和淺笑道:「行,我什麼都聽你的。」
  見夢寒月低眉斂目、溫順有禮,雷向楓眉頭蹙得更緊,這樣子的她教他看著難受。
  雷向楓一言不發,揮袖轉身就走,不想再看這女人眼底的疏離、面上的假笑,這是對待外人的態度,怎麼拿來對他了?

  ◎             ◎             ◎

  一夜過去,夢寒月早早地用了早飯、奶了孩子,這才把兩個孩子交給兩個姓唐的嬤嬤,她們是親姊妹,吩咐道:「我中午會回來餵奶,妳們只管仔細帶著小公子、小小姐就好,特別是對小小姐,要多用一分心思。」
  妙音在夢寒月眼底是個寶,但在這府上卻喧賓奪主,奪了洛兒的光環,誰教這個時代重男輕女,府裡下人以為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生的,一男一女的情況下,多少會偏向男孩子一些。
  夢寒月不放心,又吩咐道:「大爺更喜歡小小姐一些,妳們可別苛待了她。」
  在雷府中,這兩個嬤嬤是生人,還不敢隨意苛待府裡的公子、小姐,這麼吩咐著,只是讓兩個嬤嬤心裡有數,雷向楓喜歡的是洛兒。
  兩個嬤嬤互看一眼,這才溫順地道:「是,夫人,婆子們知道了。」
  夢寒月起得很早,準備早些出府去,不想與雷向楓撞上,但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到了湖上曲廊偏就迎面撞上,「見過大爺。」
  夢寒月面上的變化,沒能逃得過雷向楓精明的眼睛,該死的,又是這麼疏遠有禮,她到底想要怎麼樣?又想起昨日在臥房裡,自己對她說了那些不客氣的話,依著這女人的脾氣,根本不會再搭理他了吧。
  雷向楓煩躁不已,只想衝過去抓住夢寒月,好好問一問她到底想怎麼樣,他們才能和好如初,她卻從他面前經過,目不斜視,彷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他忍無可忍地伸出了手。
  「放手。」夢寒月低頭瞧著手臂上修長的大掌,溫吞地說道。
  「別鬧了好不好?」雷向楓只覺得很累。
  「好啊。」
  「真的?」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真的。」夢寒月的神情溫柔中有一絲漫不經心,雷向楓明明看到了,卻選擇忽視,只覺得此時聽了這話,心裡極為開心。
  「大爺,先放手,今日事兒多,我還要去方大爺那裡。」
  「早些回來。」
  等夢寒月走了,雷向楓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只覺得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
  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溫柔如水的女子,如鳳舞一般,直到鳳舞背叛了他,他才覺得溫柔如水的女子,沒有那坦蕩蕩、作惡時不加掩飾的女子吸引人。
  他與夢寒月本是合作關係,只想報一年前被軒轅雲霆羞辱的仇恨,軒轅雲霆想要找人,他就拚命藏人,且再比一比孰強孰弱,如今與她相處的時間久了,怎麼就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南洋……只有帶她去南洋,才能徹底躲開軒轅雲霆的耳目,但要去南洋,這裡有好些事情要安排,還要徵求她的意願,像她這樣烈性的女子,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強逼著她做什麼,到時候她又來個金蟬脫殼,他可就得不償失了,軒轅雲霆就是前車之鑒。
  雷向楓埋著頭,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東秉閣了,如今東秉閣的下人房裡多了兩個嬤嬤,平時兩個嬤嬤帶孩子專有一間屋子。
  「小姐和公子呢?」雷向楓恰好遇上出來小解的唐二嬤嬤。
  「夫人奶了小小姐和小公子後,他們這會兒又睡著了。」
  「我去看看。」雷向楓轉身就朝著屋子裡去,心底深處從剛才就升起的不安,見到了兩個小傢伙頭靠頭憨憨的睡姿後,消散了許多。

  ◎             ◎             ◎

  方淮的事情不算難辦,他又不是刁鑽的人,又肯配合,總之夢寒月這兩千兩銀子賺得實在太輕鬆了。
  「方大爺,府裡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壞,丁姑娘又是寒門出來的農家女,身邊也沒什麼得力的貼身丫鬟、僕婦,不如就由我們福緣仲介出人吧?」
  方淮聽了頓時明白,「大娘子好本事,促成了方某的婚事,原來還打了這個主意,不是方某不講情面,妳也知道,方某要的是死契,妳這裡賣的是活契,方某不敢用。」
  夢寒月沉思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眼神晶亮,「我想了想,反正人都是在我們手裡,方大爺,死契不一定就忠誠,活契也不一定不忠誠。」
  「大娘子,妳若是想要說服方某,方某只能說妳白費力氣了。」
  夢寒月沉吟,看來這死契在大家族裡真的相當重要。
  「東家,老身手上的人都是死契。」王牙婆適時出聲提醒,這可是一筆大生意,怎麼能夠因為是死契就不接了呢。
  夢寒月又想起自己想盡早離開雷府的打算,沒錢可真的不行,一咬牙,當初的打算全都拋之腦後,為了迎合這個時代的需求,作一些犧牲是必要的,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賺到錢,此時還是錢比較重要啊。
  「行,就按照方大爺說的,死契。」
  方淮又有要求,「大娘子,若是死契當然好,但若是沒在大家族裡當過下人,貿然進了方某府上,什麼規矩都不懂,人粗鄙了些還好,要是因為不懂規矩,反倒讓二妹遭了連累也不好。」言下之意是委婉地拒絕了夢寒月。
  事到如今只能迎頭而上了,「方大爺,三天之後,你來我福緣仲介挑人,生意不能強買強賣,方大爺不滿意、用不上的,我也沒意見,但至少給我們福緣仲介一個機會吧。」
  夢寒月積極爭取,教方淮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幫了他那麼大的忙,從中調解,這才讓他抱得美人歸,家裡爹娘那裡也說好了,若是逼他的話,他這輩子終生不娶,爹娘盼著孫兒,哪裡敢真的逼他娶別人。
  方淮又把那些搬弄是非的親戚做下的混帳事兒給端到明面上,讓他爹娘明白,兩老這才發現,那些旁系親戚是賭博輸了,這才被人指使著去他們面前挑撥離間,目的自然是方淮的元配身分,不用懷疑,他們給他指的那家姑娘,就是那家賭坊的幕後東家。
  方淮的爹娘並不糊塗,輕信了親戚,被人當槍使了,立刻就發作了,當下不再管他的事情,只一口一個要快些抱孫子。
  「方大爺,我真佩服你,真就穿了喜袍,去丁家村迎娶二妹了。」
  「二妹這樣說了,就是給方某機會,方某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二妹性情看著軟糯,卻是最有主見的,當年是她救了方某一命,要不是她為方某吸蛇毒,方某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原來是感恩。」
  「感恩是肯定的,任憑誰救了自己一命都得感恩,但真正讓方某刮目相看的是,方某之後感謝他們一家子,給了他們許多銀錢,二妹當時沒說什麼,也沒推辭,全都收了下來,事後卻用那些銀錢買了米糧,和她家裡人一同做了餅子,發給城裡的窮苦人家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聽著二妹確實是個有主見的,不想要那筆銀錢,卻全都收下來,換了另一種令人讚賞的方式,又把那些銀錢全都送了出去,想來性子也是耿直的。
  「方大爺,那就這麼說定了,三天後,你再和夫人前來我們福緣仲介挑人。」
  方淮瞠目結舌,他什麼時候答應的?但見夢寒月一臉笑容,只好把這話又憋了回去,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硬著頭皮應聲道:「成,三天後方某帶二妹前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方某不滿意的話,大娘子可不能生氣。」
  呵呵,這是提前給她打預防針了,「成,就按方大爺說的做。」她心裡苦笑,面上卻也慷慨。
  等到方淮走了,王牙婆才急急地道:「我手上那些人就算拿得出手,恐怕也要在高門大戶裡歷練些日子,不然怕是方大爺看不上眼。」
  「還有三天時間,妳把妳手上的人全都召集來這裡,我要先挑人。」去蕪存菁之後才能夠挑出美玉來,得看王牙婆手上都是些什麼人了。
  錢啊錢,她急需要錢,但她再需要錢,也絕對不會從雷府那裡動手腳的,唯一的途徑便是這家仲介了,好在雷向楓還沒有把他手下那些掌櫃給召來,不然的話,她就徹底沒錢了,如今做著的是自己的生意,掙錢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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