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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折】廚妃當道《四》

軒轅雲霆來氣了,好說歹說,醜女人發什麼瘋,兒子是他的種, 她還真以為能夠隨了她的性子處置,他可不喜歡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女人, 說她與眾不同,她也別太與眾不同了。 他想娶她,她還不願意跟著?就她那樣,能有幾個受得來的? 要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他偏生就是喜歡她的分上, 他怎可能看上像她這樣相貌平凡又慓悍的女子? 沒想到她竟道,好女人是要進得了廳堂、罵得了街坊, 她夢寒月平生最恨以勢壓人之人,她自己可以幹, 卻絕對無法忍受別人也以勢壓她,就算那人是當朝太子,是她兒子的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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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686.7折 會 員 價 NT$16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侯淇耀
出版日期:
2014/06/24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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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道:「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
且看村婦如何以巧手廚藝,精打細算發家致富,
讓權勢可滔天的風流太子爺,甘願為她守身如玉,
侯淇耀筆下高潮迭起的廚妃奮鬥史,保證讓您不讀不快!

軒轅雲霆來氣了,好說歹說,醜女人發什麼瘋,兒子是他的種,
她還真以為能夠隨了她的性子處置,他可不喜歡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女人,
說她與眾不同,她也別太與眾不同了。
他想娶她,她還不願意跟著?就她那樣,能有幾個受得來的?
要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他偏生就是喜歡她的分上,
他怎可能看上像她這樣相貌平凡又慓悍的女子?
沒想到她竟道,好女人是要進得了廳堂、罵得了街坊,
她夢寒月平生最恨以勢壓人之人,她自己可以幹,
卻絕對無法忍受別人也以勢壓她,就算那人是當朝太子,是她兒子的爹也不行。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金府,史全與醜婦敘完舊,早早告辭,只剩下金翁還有一同跟來的盧翁。
  「醜大娘子,妳瘦了,早前珍饈坊的佟掌櫃說妳有事兒忙著,妳這是打哪兒趕回來的?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沒同老夫說一聲啊?」金翁話中有關心,但也有試探。
  醜婦眼神淡定,看不出慌亂,她隨意回答一句,「事兒倒不是很重要,就是做起來繁瑣,想來是珍饈坊有意試探我吧。」
  這話一說,金翁和盧翁當下了然,眼帶評估地看著醜婦,珍饈坊為什麼試探醜婦?因為看重她才會這麼做,看來是要重新評估眼前這位醜婦了。
  三人隨意坐在庭院裡,不遠處是金一諾和平安兩人嬉鬧的場景。
  大孩子帶著小孩子打泥巴戰,從醜婦的角度看去,當然是大的那個佔了上風,但小的那個也不服輸,抓起一把爛泥巴,朝著那大的扔過去,大的那個也向小的那個扔泥巴團兒,但小的那個根本就不躲。
  「呵呵,大娘子說的對,以小見大,就從這兩小子嬉鬧間,就看出一些不同來,我家的渾小子不如大娘子家的公子啊。」金翁道。
  他又感慨道:「瞧大娘子家的小公子,身板兒小歸小,倒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愣是拚著身上被丟泥巴,也要教一諾那小子也吃一吃泥巴落在身上的苦頭,小公子倒是像極了大娘子的性子。」
  醜婦唇邊勾起一抹弧度,「金翁這話是在笑話我嗎?瞧你把我說成多狠一人,我這人啊,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沒得被人欺負上門了,我還得笑著被人欺負,末了還笑呵呵誇一句欺負得好,是不?」
  金翁笑了笑,眼神中更深沉,盧翁但笑不語,只聽這二人一來一回的。
  「其實今日見到大娘子回來,老夫等人可算是看到救星了。」金翁道。
  「哦,此話從何說起?」醜婦就問。
  「哎。」金翁苦笑,「也算大娘子的計劃太好了,這……咱的生意興隆,總會惹人眼紅的。」
  「哦,是有人眼紅咱,有人來過?都怎麼說的?」醜婦微驚。
  獨此一份的事情,自然是會惹人眼紅的,就像不招人嫉妒的是庸才,道理是一樣的。
  他們的東西好,賺錢、紅火,自然有人會眼紅、會嫉妒,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是非會來得這麼快。
  「那人不是本鎮的人吧?」醜婦又問了一句。
  金翁和盧翁互視一眼,苦笑一聲,「若是本鎮的,憑老夫等人還會犯愁嗎?」他攤攤手,很是無奈,「不是一個,是一群,前後好幾撥的人馬。」
  「嘶,這麼多人?」醜婦倒抽一口氣。
  「大娘子自己的東西,怎麼料不到有多麼受歡迎啊?」
  「那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都是個什麼意思?」
  「有咱小柳鎮附近的河間鎮和河東鎮,這兩撥人馬還好,奈何不得咱們,問題在於有一撥大戶,是從江南來的。」
  聽到「江南」兩個字,醜婦頓時認真起來了。
  江南是什麼地方,以為是後世南邊幾個省的總稱?不是,這裡的江南指的是一個州,地方大了去了。
  「哈哈哈!」醜婦突然大笑。
  「大娘子為何大笑?」金翁、盧翁正煩惱著,眼前這位大娘子卻開懷大笑起來。
  醜婦止了笑,看金翁和盧翁二人,勾起嘴角,「連江南都有人來求,豈不是說咱們的小龍蝦美名遠播,這說明啥?說明咱當初的計劃已經漸漸地實現了。」
  盧翁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忙道:「哎喲喂,我的大娘子啊,妳當初可沒說,咱小龍蝦出名那一刻,也就從此與咱無緣了啊。」攤攤手表示很是無奈。
  「莫急,我想想、想想啊。」醜婦站起身,來回踱步。
  金翁和盧翁的眼就沒離開過她的身上,她向左走,他們就跟著她的腳步看向左邊;向右走,就又看向右邊,醜婦來回踱步好幾趟,終於……
  「哎喲,大娘子,妳可別再來回轉悠了,老夫年紀大了,看得頭暈腦脹的。」金翁扶著腦袋。
  醜婦突然煞住腳,「兩位,我有一事問你們,為什麼遇到這事兒,你們不向佟掌櫃求助?」
  「不是沒想過,而是佟掌櫃是大娘子妳的朋友,卻不是我等的,何況平常的事情倒是可以求助一下佟掌櫃,但是這件事……要是求助佟掌櫃,豈不是讓人家為難嗎?」
  這可算是插手別人的私事了,從旁幫襯一把還行,但是直接插進人家的私事……畢竟珍饈坊這麼大的名頭,可不能因為這事兒丟了名頭去。
  醜婦滿意地點點頭,顯然這二人並非胡攪蠻纏的人。
  「我記得科考時候,京城有一朝廷舉辦的食坊比鬥賽。」
  金翁和盧翁受到驚嚇一般看向醜婦,「大娘子,妳不會是打那個的主意吧?」
  「沒錯兒。」
  「不是吧?」盧翁很是為難,「這個……大娘子,這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
  「怎地就強人所難了?」
  「大娘子對那食坊之間的比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盧翁沉聲道:「大娘子可知道,這食坊之間的比拚不限南北口味兒,各地皆可參與,但真正能夠參加的食坊必定是十分出名的,咱柳鎮大排檔如今生意好歸好,但也抵不上人家真正的食坊呀。」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件事情啊……」醜婦斟酌一番,反駁道:「可能事實是你說的那樣,但是也沒有明文規定咱柳鎮大排檔就不能參與吧?」
  又將心中想法全盤托出,「只要咱能夠參與,輸贏倒是其次,只要這小龍蝦進到世人的眼裡就夠了。」
  金翁一個激靈,激動地看醜婦,「大娘子是想把水攪渾了?」
  醜婦但笑不語,但那模樣顯然是承認了金翁的話,她又道:「我平生最恨以勢壓人之人,我自己可以幹,卻絕對無法忍受別人也以勢壓我,我有信心讓小龍蝦進入世人眼中,到得那時候,就不信整個厲唐,沒有既感興趣又不畏江南那戶人家的人在,何況經過這麼一番食坊間的比鬥,小龍蝦之名會更盛的。」
  這最後一句話,教兩位泰斗同時雙眼一亮。
  「大娘子打的好主意,一石二鳥……不,一石三鳥。」
  「可不是,既讓小龍蝦入了世人的眼,又宣傳了小柳鎮,最後還坑了江南那戶人家。」
  「這樣說來,咱們可要早早啟程趕赴京城才是。」
  醜婦沉思片刻,「這件事兒還是得和其他幾人商議一下。」
  三人默然。

  ◎             ◎             ◎

  從金府出來之後,醜婦回了一趟南畦村。
  春娘等人像是看到了歸家的孩子,一個勁兒地問她,「妳咋瘦得不成人形了?」
  醜婦很無語,就是瘦了一圈兒罷了,咋地就不成人形了?心中無語,但同時又感覺到一種被關懷的溫馨。
  看到春娘等人這樣關切的眼神,醜婦心虛,眼神閃爍著問道:「大嫂子,我就問妳一個問題。」
  「欸,和俺還客氣個啥子,有啥子想問的,直接問唄。」
  「那、那我可問了啊。」醜婦居然有些忐忑,「春娘,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妳要幹啥?」
  醜婦看著突然暴跳而起的春娘,目瞪口呆,硬生生吞下原本要問出口的話,「沒什麼,就是吧,過兩天,我和金翁、盧翁等人要去京城了,我尋思著,咱的小龍蝦吧,要是可以參加一回朝廷舉辦的食坊比鬥,那就太好了。」
  「啊!」春娘驚叫一聲,「是每年科考時候一起辦的食坊比鬥賽?」
  「就是那,所以……我恐怕要離開小柳鎮一段時間咧。」
  春娘笑著安慰道:「沒事兒,醜婦妹子,妳儘管去辦妳想辦的事兒,咱家有俺照料著,不愁的,你們家那隻銀狼看著可怖,能看家,對咱幾人也認識,乖著咧。」
  聽春娘突然提起銀狼來,醜婦這才想起這銀狼是二爺送的,思緒又想到二爺身上去了。
  若是真決定去京城了,少不得要將平安帶上,可二爺那邊該怎麼交代?她現在毒癮戒得差不多了,可也止不住最後的鞏固啊,按著那男人的性情,怕是在她完全戒毒之前,是不允許她走出他勢力範圍的。
  醜婦嘆了口氣,罷了,辦法總是會有的。
  晚間的時候,醜婦洗漱好,端坐在八仙桌前等著二爺。
  「頭髮溼著,也不知道擦乾。」二爺進來屋裡的時候,見醜婦正襟危坐,頭髮梢子上還滴著水滴呢,順手就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帕子,裹著醜婦的頭髮,狠狠地擦了擦。
  「疼……」
  二爺冷笑,「妳也知道疼?」出口的語氣免不了有些不好,「那會兒滾開的開水潑在妳身上,妳怎麼沒叫疼?」
  呃,醜婦愕然地轉過身子,仰著腦袋瓜子,這男人是在關心她?
  「噗嗤!」醜婦噴笑,雙眼都含著笑意,抓著二爺的手,催促他,「快幫我擦擦,瞧,頭髮上的水都把領口弄溼了。」
  二爺的眼果然覷向她的領口處,這一看……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是妳引誘本殿的,得負責啊。」二爺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某人溼了的胸口。
  洗漱完後,穿著單薄的單衣,白色的單衣被水一浸,就成了朦朧一片的半透明,微微敞開的領口掩映著其中大好美景,若隱若現。
  醜婦覺得胸口一涼……呃,胸前赫然好大一顆某人的腦杓子。
  「喂喂,癢,二爺,住手,快住手啊,癢啊!」她被某人惡意使壞,弄得胸前癢癢的,止不住地扭動著身子。
  「該死的!」二爺突然暗咒一聲,聽得出聲音中極為隱忍,「醜女人,別再扭了,不然本殿可真的忍不住了。」
  醜婦果然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但她臉蛋瞬間緋紅一片,看在某人眼中比之前還要誘人。
  就在某人有所行動之前,醜婦推了推二爺,「二爺,和你說正經事兒。」
  「嗯?」二爺見醜婦一本正經,當下心中嘆了一口氣,平復自己難耐的慾火,「妳說。」
  「我想讓柳鎮大排檔參加一年一度的食坊比鬥賽。」
  二爺以眼示意醜婦繼續說。
  「那個……我想親自帶隊。」醜婦有些忐忑。
  「可以。」
  咦?這麼爽快?
  「這一路上的時間,也夠妳戒毒後鞏固了。」二爺看不出表情。
  「啊,不是吧,你居然要一路跟著我。」
  醜婦誇張的表情逗得二爺薄唇微勾,「本殿讓佟顯給其他人帶隊,本殿要親自看著妳。」
  不是吧?醜婦近似哭喪著臉,她才不要被人看著咧。

  ◎             ◎             ◎

  二爺吩咐,那是二爺的吩咐不是?至於要怎麼做,瞧一瞧咱醜婦吧。
  翌日清晨,醜婦和二爺道:「我有事回南畦村一趟,晌午就回來。」
  二爺也沒多心,回頭醜婦就帶著平安往南畦村的道兒趕去。
  她可是真回到南畦村了,你猜她幹了啥事兒?她吩咐了馮寡婦幾句,又留了夠多的銀錢給馮寡婦,說是要離家好久,自個兒收拾了兩個簡便的包袱。
  又特意去了春娘、趙三媳婦兒、趙二媳婦兒、王家媳婦兒的家裡,分別吩咐她們,她不在的時間裡該咋地就咋地。
  這之後,醜婦就帶著平安匆匆上路,坐上馬車之後,醜婦埋頭在平安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平安狐疑地看他阿娘。
  「真的,不信你按照阿娘說的叫一聲,保準兒有大驚喜。」
  平安還是狐疑,但聽阿娘這麼一說,當真就按照阿娘那話叫道:「救命啊,阿娘要發瘋了!」
  沒有動靜……
  「再叫,叫得像一些。」醜婦沉聲命令。
  「救命救命,阿娘發瘋了,快來人啊,阿娘要殺俺了!」
  今日趕車的恰好傷了腿,所以是醜婦趕車的,但醜婦此時「發瘋」了,那馬車少了充當馬夫的醜婦駕馭,四隻蹄子蹦躂得歡快,眼看著就要撞樹了。
  醜婦的心提到嗓子眼兒,她是在賭,但……
  就在醜婦忍不住快裝不下去的時候,一道閃電身影飛射而下,整個人落在馬車板上,及時勒住奔馳的馬。
  那人總算是放了心,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以帕子捂住他的口鼻。
  然後他只來得及聽到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阿娘,他暈了……」再然後就真的暈了。
  等到他甦醒過來之後,發現馬車還是那輛馬車,周圍的景緻還是周圍的景緻,唯一的變化就是……他被綁住了,綁得死死的。
  他試著動彈,心裡忍不住咒罵,他奶奶的,哪個混蛋用這麼專業的綁縛術?這一看就是專業的、練過的,「哪個沒長眼的兔崽子,敢暗算你大爺?」
  「阿大,你可以解釋一下嗎?為什麼你會跟在我們身後?」醜婦在二爺那裡住過那麼長時間,阿大還是認識的。
  阿大一愣,看著面前似笑非笑的夫人,頓時小心肝兒一抖,暗道一句,晦氣,「啊,醜大娘子,是妳啊。」
  「哼,別跟我打哈哈,阿大,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你會跟著我和平安?」其實心中已經清楚答案,但是她也記得,她曾經讓二爺不許派人監視她。
  「我恰巧路過……」
  「放屁!」醜婦怒斥。
  「呃……」阿大無語了,夫人妳能別這麼粗俗嗎?他漲紅了臉,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總不能他也對著夫人來一句放屁吧,主子爺挑主母的眼光能不能不要這麼犀利,主母太精明,他們這些下人好為難哦。
  阿大將前因後果一想,哪能不知道夫人早就察覺出她和小公子身邊有人跟著了,他望蒼天無語,夫人喲,妳這是欺詐啊欺詐。
  「那妳想怎麼樣,大娘子?」阿大一張臉好不難看,欲哭無淚啊。
  「哦,也沒想怎樣,就是我想去京城走一遭。」
  「呃,大娘子,妳該不會是準備瞞著主子爺,偷偷落跑吧?」阿大睜大了銅鈴眼。
  在最後的希望中看到眼前的女子緩緩點頭,於是乎阿大徹底失望了,蒼天啊,主子爺會殺了他的!

  ◎             ◎             ◎

  醜婦和平安身邊一直是有兩個人的,阿大和阿二。
  阿大被抓包,阿二偷偷跑了,這可不能夠怪他,他大哥被夫人抓住那會兒,他可記得主子爺說過的話,派你兩兄弟跟在醜女人和小傢伙身邊,保護她母子倆平安是首要,但可不能讓醜女人發現你倆跟蹤她,聽到沒?
  阿二完全秉承了他家主子爺的命令,同時對於他大哥報以幸災樂禍,不過那時馬車要撞到樹那一會兒確實危險,誰教阿大是做大哥的,做大哥的就是要考慮得多一些嘛。
  至於後來阿二見阿大「落網」了,他肯定只做一件事,報信兒。
  阿二在那馬車後頭還跟了好一會兒,直到夫人的馬車和其他三輛馬車會合了,阿二敢肯定,夫人要出城,於是乎首要的就是向主子爺報信兒。
  阿二做事不動腦子,他和他大哥不一樣,他大哥是粗中有細,他嘛粗中還是粗,做事都一根筋兒直著走,反正他主子爺說過了,他兄弟倆是絕對不允許被夫人發現蹤跡的,阿大已經曝露了,但好歹得有個人不能曝露吧。
  行吧,大哥你犧牲了,小弟這就去稟報主子爺,夫人和小公子捲款……啊不,是包袱款款落跑了,回頭他立刻就折了身子,不再跟在馬車後頭了。
  別說這粗大個兒,功夫可是真的好,尤其是輕功。
  沒一會兒,阿二人已經到了珍饈坊,見了他主子爺,把所有事情一併稟報了,當然連夫人那段設計引誘出他哥倆的事兒也沒落下。
  阿二稟報完,見主子爺沒動靜兒,抬起憨實的腦瓜子,悄悄地瞥他的主子爺。
  二爺憑欄而坐,旁邊一壺酒,手若蓮花,玩笑一般輕巧地勾住酒壺把子,舉手過於頭頂,仰首張口,灌一口清酒入肚,好似閒雲野鶴、優游自在,絲毫不露半分不悅。
  阿二腹誹,主子爺裝南宮大人裝得真像,這麼多年,連翩翩公子謫仙人的架勢都十足十地像,果然不愧是主子爺,若是換成他阿二,初聽妻子、兒子偷瞞著自己跑路了,可不得氣瘋了,主子爺果然真公子也。
  「砰!」一聲巨響,打斷阿二心中的感慨。
  阿二驚愕地抬眼,就見剛才還嵬然不動的主子爺,摔了手中的酒壺,那可是白玉的啊,阿二肉疼地瞥了地上摔得支離破碎的白玉酒壺一眼,糟踐啊糟踐,這白玉酒壺,主子爺啊,你要是覺得礙眼,給奴不就好了,奴保準兒給你藏得遠遠的,絕對不礙你的眼。
  「醜女人,敢拐了本殿的兒子落跑。」
  阿二瞠目結舌地看著咬牙切齒的主子爺,主子爺,你的冷靜呢、你的自持呢、你的不動聲色呢?敢情兒剛才你是氣瘋了,所謂怒極反笑,你這是氣極反從容?
  「清阮,收拾包袱,即刻上路。」
  清阮微愕,脫口問:「是去追夫人和小公子?」
  話剛問完,清阮已經後悔,瞧殿下這副陰惻惻的俊冷,怕是夫人這一關不好過啊。
  「快馬加鞭。」二爺怒笑,顯得清冷,「本殿到京城親自迎她入城門。」怒氣可顯。
  清阮張張嘴,最後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選擇閉嘴,只去完成二爺的交代。
  「阿二,你大哥既然被抓住了,你為何不去救你大哥?」二爺瞇起眼問阿二。
  阿二猶自不覺危險靠近,傻乎乎回道:「奴也記得主子爺說過,不能被夫人發覺奴跟蹤夫人啊。」
  瞧著阿二一副理所當然、傻乎乎又直來直往的回答,一向對下人十分嚴厲的二爺反而不大好處理,他揉著眉心,向著阿二揮揮手,「本殿知道了,你下去吧。」
  就想不通,一個娘胎生的,怎麼阿大就比他有腦子,這小子傻得有些讓人頭疼,一根筋兒,但這兄弟倆確實功夫不錯,看著阿二功夫不錯的分上,二爺難得地原諒了他。
  這可算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清阮正巧來時聽到殿下和阿二的對話,等到阿二這小子樂乎乎地退下去了,清阮不禁無語,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事,這小子居然一點兒自覺都沒有,不行啊,回頭得和阿大說道說道,讓他好好教導教導他這位一根筋兒的弟弟。

  ◎             ◎             ◎

  又說醜婦後來與三輛趕來的馬車會合,出奇的是金翁和盧翁只來了一人。
  金翁來了,盧翁在小柳鎮坐鎮,「鎮裡有一隻姓羅的老老虎啊,老虎雖然老了,牙口還是不錯的。」金翁笑了笑,這麼跟醜婦說的。
  於是乎醜婦連同其他來人一同哈哈大笑。
  這比喻倒是恰當,羅老爺子當年是一猛虎,凶惡異常,如今年邁了,養得一身虎肉慓悍,雖也抵不住歲月的侵蝕,可此人野心勃勃,如今依舊出手果決,心性未老,如今又得一能力強悍的義子,誰知道若是小柳鎮沒有個可以與之匹敵的高人坐陣,結果會是怎樣。
  金翁家中只有一金孫,自然不會把寶貝孫子金一諾一個人放在家裡,「老夫就這麼個孫子,實在是我金氏一脈人丁單薄啊,此去京城一來一回,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要是府中惡奴欺主,老夫不得心疼死。」
  如金翁這般年紀,最忌諱什麼死不死的掛在嘴邊了,但說出此話的時候,居然連那「死」字都說出來了,可見他是真怕家中有惡奴欺主。
  醜婦覷了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金一諾一眼,心道,你家這小子,不主動欺負別人就很好了,有人敢欺負到他頭上去,不怕被削一頓?
  說起來,另外兩輛馬車中,其中一人是張老爺,張老爺是六家之中唯一一個鎮上的新興家族,他獨自一人,只帶一小廝,還有兩名府裡的打手防身用。
  最後一輛馬車倒是挺有趣的。
  「朱夫人,怎地是妳來?」
  對,沒錯兒,眼前這婦人正是朱貴那廝的夫人。
  從前醜婦在自家院子裡見過她一面,她打扮如同一般富貴豪紳後院兒裡的夫人,穿金戴銀的,當時只覺得朱夫人眼含睿智,與尋常夫人有所不同,但也不曾放在心上,但今日再看這位夫人,雖已過中年,打扮卻英姿颯爽。
  青布衣裳、束髮簪玉,一雙黑布靴千層底納的,頭上無多綴飾,不過一支白玉蘭花簪,手腕空空,中指一枚紅瑪瑙的戒指。
  「家中生意離不開夫君,聽說這回是以柳鎮大排檔的名義,參加一年一度的食坊比鬥賽,我覺有趣,好生哀求夫君,這才有機會踏上路程,去見一見江南的繁華和京城的貴人遍地。」朱夫人說話也爽快,直問醜婦,「大娘子可別嫌棄我一婦道人家礙手礙腳,幫不上忙。」
  醜婦見她說話有趣,她自個兒就是婦道人家,怎地會嫌棄別人呢?但笑道:「朱夫人說的什麼話,本想我一女子帶著孩子,遠路去京城,怕是路上孤單了,這回倒是好了,沒想臨到出發時刻,夫人還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我倆路上話嘮話嘮,各自不無聊,真是好。」
  醜婦見這位朱夫人彷彿換了個人,與在她院子裡見到的那位朱夫人又有所不同了,思索一下便也想通了。
  在小柳鎮,朱夫人的角色是人家的妻子、是貴婦人,而出了小柳鎮的朱夫人,自然會放開這層身分的束縛,露出一絲怡然自在,這也說得過去,禮教的束縛,讓人丟失自我的都有,何況朱夫人只是在做她分內的事情。
  「還未請教朱夫人的閨名。」
  上了路,醜婦母子和朱夫人坐一輛馬車,而朱夫人之前來時那輛馬車,坐著她隨身帶來的一丫鬟和兩個小廝打扮的男人,這會兒坐在馬車上,總不能乾坐著吧。
  「娘家姓陳,陳銀鳳。」
  醜婦詫然,隨即問:「可是頭頂上還有一位姊姊?」
  「咦?大娘子怎知?」朱夫人愕然問道。
  「猜的,妳叫陳銀鳳,我就猜妳頭上還有個姊姊叫做陳金鳳,哈哈,夫人莫見怪,純屬猜猜而已。」
  「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大驚小怪了,我比妳大一輪,就腆著臉,請大娘子以後不介意喚我一聲銀鳳嫂子吧。」
  醜婦見眼前的朱夫人倒也落落大方,不拖泥帶水的性子得她眼緣,又一想,這一路上就她們兩個女人,親近一些也好,當下笑著喚了一聲:「銀鳳嫂子好。」
  兩個女人話家常,從家長裡短談到年少時候的少女情懷,原來這位朱夫人當年可是個刁蠻的,耍的一手好鞭子。
  聽到這裡的時候,醜婦吃了好大一驚,完全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位朱夫人,「銀鳳嫂子與我說笑呢。」
  「千真萬確的真,真得不能夠再真的真,我家那口子當年追求我的時候,可沒少挨我的鞭子。」
  呃,醜婦頭頂有汗,倒不是被耍鞭子嚇到了,實在是沒有想到朱貴那廝會是被自家夫人痛扁的貨,於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銀鳳嫂子,朱老爺不會是妻管嚴吧?」
  隨後朱夫人從容地從腰後側摸出一把牛皮鞭,醜婦所有的疑問都被證實了,這可是物證,還有什麼話語能夠比這赤裸裸的牛皮鞭更有說服力啊。

  ◎             ◎             ◎

  算不得趕路,可以說是半玩半走,一路歇歇停停。
  這一日,他們的馬車終於抵達了江南最有代表性的蘇地。
  蘇地有湖名西子湖,西子湖畔,兩岸人家人煙稠密。
  醜婦不禁想起一句詩來,忍不住詠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噗嗤!」一聲嘲弄嗤笑聲傳來。
  因著到了江南蘇地,沒誰願意坐在馬車裡,錯過這眼前的大好美景,三輛馬車全部交給了隨行的小廝,而醜婦乘坐的馬車則是交給了阿大,阿大苦著臉駕馬車,而醜婦等人前後並排著,幾人是標準地壓馬路的架勢。
  醜婦忍不住詠詩,沒想卻遭人嘲笑,她不樂意了,要真是她自己所作的詩詞,被笑就被笑了,誰教她也沒那作詩的天分,偏偏她是抄襲的,穿越了,於是邁上了抄襲大軍的隊伍中去,可人家抄襲就一舉成角兒,她難得抄襲一次,居然教人笑話?
  前輩啊前輩,你都已經這麼不幸被人抄襲了,我怎麼也不能教你的好詩好句,被個矮冬瓜看笑話啊,醜婦腹誹,矮冬瓜驕傲個屁啊。
  嘲笑她的男子目測一米六多一些,這樣的身高換成女孩子,那當然很OK啊,問題是這貨是男人,是男人不打緊吧,但這貨蓄一把鬍子,搞得他媽的有文化的模樣,我擦,大叔級別的人物啊。
  朱夫人在一旁,瞧著醜婦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轉個身居然朝著那嘲笑她的男人走過去了。
  詩不詩的、好不好的,朱夫人不大懂,但她知道,醜婦絕對是要修理那不長眼的笨蛋了。
  朱夫人年輕時也算是個嬌蠻的主兒,這會兒卻急急地拉住醜婦,埋頭在醜婦耳邊勸說道:「大妹子,忍一忍,這裡可是蘇地,江南最繁華的地兒之一,他長得是寒磣了些,但要是人家有後臺可不好辦啊。」
  「銀鳳嫂子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二人都是明白人,自然都知道對方是個啥意思,朱夫人的意思是,江南富庶之地,藏龍臥虎,指不定對面長相寒磣的傢伙,就是一龍或者一虎;醜婦的話更簡單,總體意思是,妳就別攔著我了,不管怎麼樣,那貨我絕對要修理的。
  朱夫人張張嘴,最後無話可說,她就想不通,按著她對醜婦的了解,這位絕對是個十足十能夠隱忍的女子啊,怎麼今日剛踏上蘇地,詠了一句詩,被個路人嘲笑了一聲,就炸毛了,偏要去招惹那人咧?
  醜婦已經笑嘻嘻地朝著那嘲笑她的中年男人走了去。
  「喂,剛才是你嘲笑我的?」醜婦開門見山問,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瞧不上那人的模樣。
  「哼,正是老夫,老夫就是瞧不上妳這種隨便說兩句工整的話,就以為自己會作詩的人。」那矮個兒男人輕視地上下掃視醜婦,鼻中又一哼,「還是個婦人家。」
  醜婦眉心一跳,這矮冬瓜戳中她忌諱的點兒了,「婦人家怎麼著了?你不是你娘生的?有本事你對著大傢伙兒,告訴他們你不是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從男人肚子裡爬出來的。」這可是標準的潑婦罵街,好女人就要進得了廳堂、罵得了街。
  「妳、妳……妳有辱斯文!」矮個兒男人沒料到這世間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老臉漲得通紅,山羊鬍子一翹一翹,手指抖得跟中風似的。
  朱夫人在一旁看著,那叫一個無語啊,早聽聞醜婦啥都能幹,是做生意賺錢也好,是出主意解決問題也罷,都是一把一的好手,就沒見過她潑婦罵街過。
  其實醜婦之前在小柳鎮上的時候,還真潑婦罵街過,只是朱夫人沒聽說,更別說見過了。
  「呿!」醜婦學著矮冬瓜的模樣,顫著手指,「你、你……你有辱斯文!」連說話的調調都故意模仿著。
  你說她容易嗎她?好不容易到了江南蘇地呢,一路上要防著後頭追兵,又要看著阿大不讓他去報信兒,一路上別看她嘻嘻哈哈,可都忙著呢。
  剛到蘇地,又是熱鬧又是美景,你說她好不容易放鬆一把子,難得情緒激昂,詠上一首前世讀過的詩,他媽的就裝一回逼。
  沒有像前世小說情節般出現一帥哥,搖著鑲金嵌銀、價值連城的扇子,一步三拐地來到她面前,「小娘子,好詩好句,小娘子果然才女也。」
  沒出現這讓人暗爽的情節也就算了,還教一矮冬瓜批評嘲弄南華帝子老前輩的心血結晶,這叫個啥事兒?不讓人暗爽也就算了,還那麼讓人暴躁。
  「噗哈哈哈哈!」這時街道上人已多,人們笑得歡快。
  此處有熱鬧,自然一堆人圍觀,準備看一場好戲,這可省下了去茶館兒聽戲的銀錢咧。
  「老夫、老夫身上有功名的。」
  隨同醜婦而來的金翁、張老爺以及朱夫人,頓時心中一緊,運氣不好啊,怎麼就正好招惹了一個功名加身的?
  這時朱夫人就想打圓場,還真應了她那話,這長相寒磣的男子不好惹啊。
  豈知那邊醜婦不消停,居然問:「哦,有功名啊?什麼功名,說來聽聽唄。」
  反正醜婦是作好打算了,要是這矮冬瓜來頭太大,那只有把二爺給的,刻有「南宮」兩字的名牌拿來使一使了,不用白不用不是?
  之前對付柳家的時候,她從沒想要把柳家往死裡整,畢竟她佔了人家閨女的身體,就算柳家對自家閨女再不好,但她可以感受到原主是對柳家有感情的,真那麼狠狠地整人家爹娘、兄弟、姪子、姪女的,她也對不住原主送給她使用的這具身體啊,何況原主還給她留下一可愛小包子,不看僧面看小包子的面,那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
  若是柳家保持如今這狀態的話,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動手收拾那家人的,當然也包括現在姓羅的那位姪子,因此有勢可借,她也不借。
  矮冬瓜一副被羞辱的模樣,瞧四周聚來越來越多的人,趕緊把功名報出來,他好趕緊把眼前這惡俗的醜八怪給解決了,他是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啊,但可不要這樣丟臉的注目禮啊。
  「老夫是秀才。」瞧,腰板兒頓時挺得筆直的,下巴驕傲地揚起,矮個兒男人身高和醜婦差不多的模樣,偏偏下巴抬得高高的。
  聽到「秀才」兩字,金翁等人瞬間淡定了,提起的心肝兒安安穩穩地落下來了。
  朱夫人鬆一口氣,天曉得她一雙手握得快發白了。
  一旁的金一諾不知有意無意,和平安咬耳朵,「平安,咱哥倆以後可不能像這個老秀才一樣。」
  平安不解,但看金一諾是和他咬耳朵的,這回換他給金一諾咬耳朵,問:「為啥俺們不能像這位老秀才一樣?」
  金一諾嘆一口氣,「平安,你想像他一樣,到了這把歲數了,還就只是一秀才?」
  「呃,阿娘說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秀才算不得光耀門楣,俺想以後光耀門楣咧。」
  這二人每一句話,可都是在對方耳邊咬耳朵的,但有誰見過咬耳朵的兩人聲音卻不收斂,讓人聽得分明,一字兒都沒落下的。
  饒是四周圍觀之人眾多,這兩熊孩子的話,一字一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朵裡去了。
  矮個兒男人的老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四周或放肆的大小聲,或隱忍笑意的嘴角微微勾起,遍地的笑聲擾得他快要瘋了。
  但他怎麼能夠瘋呢,要是瘋了,還有接下去的好戲嗎?所以矮個兒男人瞬間惱羞成怒。
  「打哪兒來的兩小崽子,沒教養,真正是沒教養。」矮個兒男人氣得跳腳,邊跳邊罵。
  一句話惹急了兩個人,醜婦和金翁。
  醜婦還沒說啥呢,金翁氣哼哼地跳出來,「老不休的,你說誰是小崽子啊?你說誰沒教養啊?你給老夫說清楚,不然老夫就報官,狀告你嘴巴不乾不淨,還讀書人呢,老夫看你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這位醜大娘子吟詩作對,關你這老不休什麼事兒啊?這大街上,這麼多人聽見了都沒說句不好,你憑甚羞辱別人?」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後來圍觀的人也大抵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人家一群外鄉人路過江南蘇地,見蘇地風光大好,人家忍不住吟詩作對,結果恐怕是人家的詩詞作得不好,才教那秀才當場嘲笑了去,這事兒要是換成一般人也就忍了,偏偏碰上一較真兒的,於是這秀才倒楣了……
  事兒總結一下,就是這矮秀才多管閒事,卻踢到鐵板,結果就是滾雪球,越滾越大,秀才辱罵人家娃子,人家要報官府處理。
  「一首詩引起的風波啊……」圍觀之人中有人感慨,「真想見識見識,是怎樣的詩詞能引起這麼可怖的風波啊。」

  ◎             ◎             ◎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耳尖,聽到異樣馬蹄聲,往那聲音方向一看,頓時驚慌地大叫:「快讓讓,知府家的公子出行啦!」
  原本看熱鬧看得不亦樂乎的人群,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朝著道路兩側散開,生怕阻了那輛華麗的馬車通過,矮秀才應是當地人,見到那馬車出行也不吵不鬧了,忙退到一邊去,醜婦等人見此也是從善如流。
  卻不知道誰家的女娃子懵懂無知,追著一隻小狗兒躥到了路中央。
  救、不救?因為良知還在,因此醜婦還在考慮,卻沒想身旁的傻小子,一股傻勁兒向著那追著狗兒的女娃子衝了過去。
  醜婦見著平安的小短腿兒衝向了道路中央,而那馬車奔馳的速度絕對不算慢,這倒也罷了,那趕車的車夫高舉著皮鞭,在陽光下黑得讓人心寒膽顫。
  醜婦再不敢去想救或者不救的問題了,人性自私,那是她兒子。
  醜婦爆發出一股可怖的力量,在旁人眨眼間已經奔向了道路中央,奔向了狂奔的馬車。
  阿大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然飛奔出去的母子倆,他臉色瞬間凝重,果斷棄了馬車,人在那一瞬間也飛了出去,耳邊卻傳來一聲冰冷的命令聲,「阿大,女娃!」
  話語簡單,阿大聽懂了,夫人是要他救那女娃子,阿大沒有猶豫,立即換了方向,人朝著那女娃子飛了去,他信夫人若是沒有把握,絕對不會捨棄小公子而救別人的。
  醜婦卻忐忑不安,直到她的手碰到了平安,將他重重地撈進自己的懷裡,一個驢打滾,整個人帶著平安閃到了路邊,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而阿大也成功地救下了小女娃。
  那小女娃被救下後,直到現在還依舊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她經歷了什麼,小女娃沒有哭,直到一個婦人家跑過來之後,那婦人家倒是哭了。
  「囡囡!」婦人家擔心害怕地抱過女娃子,隨後對著阿大感激地道:「謝謝壯士相救,謝謝這位壯士。」又是鞠躬又是感謝的。
  阿大臉紅地撓著後腦杓子,甕聲甕氣地回一句,「沒事兒,我也是聽從我家主子的命令行事。」
  那婦人一聽,立刻順著阿大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和她差不多大的婦人家,懷裡緊緊抱著一小子,原來這位就是眼前這位壯士的主子啊,也不大像是貴夫人啊。
  那一側,朱夫人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這會兒終於落下來了,趕緊跑過去,「大妹子,有沒傷到哪裡?我看看,平安還好嗎?」
  醜婦「噗嗤」一聲笑了,誰說朋友之間的情分是以相處的時間長短算的,朱夫人的這份擔心不是假擔心。
  金一諾那小子終於氣呼呼地跑來,「笨蛋平安,人家女娃子是你媳婦兒還是你童養媳?至於去為個不相干的人拚命嗎?」
  平安傻眼,醜婦瞧著金一諾這渾小子鼓得脹脹的兩頰,看來這小子是氣瘋了。
  「喂喂,說兩句就夠了啊,再說了,你是我家傻小子的媳婦兒不?至於這麼絮絮叨叨嗎?」醜婦瞧著金一諾這渾小子絮絮叨叨不停,立刻使出殺手鐧。
  說得金一諾這渾小子臊紅一張稚嫩的俊臉,這才嗤嗤笑開,「誰要當這傻小子的媳婦兒啊,他給我當媳婦兒我都嫌棄,哼!」這回口不擇言了,一句話說得大傢伙兒都笑了。
  耳側一道勁風颳來,醜婦行動先於思考,瞬間轉身用蒲扇手狠狠一抓。
  「啪!」一聲脆響,是鞭子入肉的聲音。
  人群戰戰兢兢,全都屏息看著這一幕,這一刻誰都沒有出聲,一是不敢,二是說不出話來。
  烈陽下,醜婦一隻手護著懷裡的娃子,另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抓住疾揮而來的牛皮鞭子,那鞭子很長,車夫高高在上地站在華麗的馬車上,而車下就是那對外表狼狽的母子……一個驢打滾,滿身的灰塵,怎麼可能不狼狽呢。
  「公子出行,閒人退避,妳竟敢擋路,可知冒犯了公子是個什麼罪行?」
  那車夫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模樣,但卻比長輩還盛氣凌人,醜婦皺眉,敢用這樣的車夫,那華貴車廂中的公子怕也不是個善類了。
  不遠處的阿大卻氣憤極了,剛才還和他鞠躬道謝的婦人家,瞧到夫人他們有麻煩,竟然偷偷地領著孩子走了,虧得小公子還心地良善地救人,夫人和小公子是因為去救那婦人家的女娃子,才招惹了這麻煩,不說這婦人家去幫襯,她也沒有那能耐,但她總該當面謝一下夫人和小公子吧,居然就偷偷溜走了。
  醜婦這邊卻無所察覺,耷拉著眼皮,十足沒把眼前囂張跋扈的車夫看在眼裡。
  這車夫是個囂張慣了的主兒,頭一次碰上這種不把他看在眼裡的路人,若是達官貴人,那他肯定沒話說,但車下這女人,長相嘛平凡得很,就和一般的婦人差不多,打扮也沒看出任何一點不凡來。
  若只是長相醜了一點,那也就罷了,誰能控制自己的長相啊是不?可這打扮卻是有講究的,就是稍微富貴一些的小姐,長得一般些的也不是沒有,但打扮卻是費了心思的。
  醜婦的打扮,實在是不講究到讓年輕氣盛的車夫沒看在眼裡,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下巴抬得高高的,好似他才是公子哥兒。
  「不知道。」醜婦笑著回答,「小婦人只知道冒犯了出行的皇帝老爺是個什麼罪行,實在沒聽說過冒犯了一個公子兒是什麼罪行,小哥兒你這般說,莫不是那車廂裡坐著的是……」
  接下去的話,醜婦沒有說下去,那微微上揚的音調讓人有無限遐想。
  車夫一聽這話,當下心中震撼,這醜八怪的話豈不是把他們家少爺比為當今聖上,這可是冤枉啊,天大的冤枉,要是這話傳出去……
  車夫頓時怒氣夾帶著著急,狠狠抽出鞭子,就要抽第二鞭下去,但那鞭子卻硬生生被另一條飛來的鞭子扯住了,另一條鞭子更長。
  車夫一看這鞭子,眼中立刻閃現一道了然的目光,這鞭子他熟。
  果然,當他順著這鞭子看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同樣站在馬車上,另一個手執鞭子的車夫。
  「花小二,咱有緣啊,又見面了。」
  醜婦朝著另一個執鞭的車夫看過去,那車夫嘴角銜著一根雜草兒,邊說邊沒個正形的,但目光緊鎖囂張跋扈的花小二,可見兩人之間是有嫌隙的,但都只是別人的車夫,能有多大的嫌隙?八成是兩個車廂中的主子雙方間有嫌隙。
  「李三兒,你來做什麼?」囂張跋扈的車夫,也就是花小二,兩眼睜得堪比銅鈴。
  原來幫了醜婦他們的車夫叫做李三兒,「我家公子教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沒刀,只好拔鞭子了。」李三兒以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著。
  醜婦見著倒覺得有趣得很,做人家車夫的,居然這麼有個性。
  花小二正要冷嘲熱諷一番,卻聽車廂內手指敲車廂壁有節奏的聲音,他立即止住了到嘴的話,連忙壓低身子,隔著一塊簾子湊上耳朵去,那模樣應該是在聽從裡面人的吩咐。
  一會兒,花小二站起身子,已然換了表情,之前的冷嘲熱諷不見了,帶著一點兒盛氣凌人,「李三兒,我家公子發話了,想當英雄就要看本事了,沒得英雄沒當成,成狗熊了。」
  那邊李三兒也得了車廂裡主子的命令,冷笑一聲,「我家主子也發話了,咳咳,對面車廂裡的花孔雀聽好了,是不是英雄得比過才知道,就算不是英雄,也比大街上欺凌婦孺和稚童的混蛋強上百倍不止。」
  事到如今,醜婦等人即便是外鄉人也能夠看出來了,這兩輛馬車裡對峙的人,各自都看不慣對方,這哪裡是救人,這是藉著救人的名義各自修理對方,勢必要比出個高低來。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們偷偷地、靜悄悄地離開這是非地,但醜婦幾人互看一眼,各自苦笑,如今主角不是他們,但他們是離主角兒最近的炮灰,要是開溜……一來實在丟人,好吧,丟人也就算了,主要是開溜沒門兒,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尤其是那位矮秀才,眼睛毒著咧。
  那邊兒花小二又得到令了,朝著對面的馬車喊話,「我們家公子也說了,對面馬車上的假笑面,比就比,可惜英雄救美的把戲實在不新鮮,沒有美人,贏得英雄的稱號有何用?不如打賭,誰贏了誰是英雄,好處就是輸家出千兩白銀,為贏家得西子湖畔明月仙子一夜春宵,可敢賭?」
  這花小二和李三兒開打,誰最危險?可不就是醜婦他們,好歹等他們退開一些再打吧。

  ◎             ◎             ◎

  只見兩條鞭子一黑一紅,糾纏又分開,分開又糾纏,就在醜婦他們頭頂上方不過一丈高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擊打出啪啪的響聲,二人之間互不相讓。
  有那麼幾次,兩條鞭子差一點兒就打到了他們,這兩人根本不在乎傷害到無辜之人。
  醜婦環視四周,這些看戲的人全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想來這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大打出手了。
  不知道這揮鞭的兩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醜婦護著懷裡的平安和金一諾,正準備向著路邊安全的地方挪過去,但每每只要她有動作,那黑色鞭子就會飛馳而來,恰好就擋在她的前路上。
  黑鞭子揮來倒也罷了,花小二那車夫看她不順眼,但紅鞭子也揮來,這叫個什麼事兒?
  醜婦一怒,乾脆托起兩小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小傢伙推向路邊,高喝一聲:「阿大!」
  阿大眼疾手快,見勢立即飛出,一把拉住被推出來的兩小傢伙,但那一黑一紅兩條鞭子如同靈蛇一般尾隨而來,順勢就要追上兩小子。
  醜婦懂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件,這根本就是故意的,懂了也怒了,這回是真怒。
  滿含怒氣之下,醜婦雙手展開,前後一抓一拉,赫然抓住兩條如靈蛇一般的鞭子,冷笑一聲,「小婦人與兩位有仇?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小婦人得罪了兩位?」
  這話絕對不是問兩個車夫,而是透過簾子,問車廂裡兩位至今沒有露面的公子哥兒,這話就剩下赤裸裸的點明,你倆打架關我們什麼事兒?憑什麼把我們牽涉進去?
  花小二和李三兒同時一驚,任憑他們拉扯那鞭子,鞭子卻在那婦人的手中紋絲不動,這得多大的力氣啊?兩人悚然,再看醜婦的時候,儼然將她當成武林高手評估起來。
  那眼神只需一眼,醜婦便了然,唇角微勾,不帶笑意,「兩位不用看了,小婦人只是粗活兒幹多了,力大如牛罷了。」意思是,我之所以能夠抓住你們兩人的鞭子,那是因為我力氣大,與我是不是會武功不搭嘎,但二人表情明顯不信。
  「咻!」兩道夾帶著凌厲勁風的白色,從相反的兩個方向射來,醜婦敏銳地感覺到危險,就在她想要閃身躲開的那一剎那,一枚銅錢準確無誤地打飛兩個方向射來的暗器。
  「敢暗算我家大娘子,死!」
  醜婦回神之際,耳邊響起阿大滿含殺意的聲音,而她身前赫然靜站一人,「阿大?」
  只看阿大背影或許不覺異樣,但此刻阿大身上散發出的威懾,讓人心底無端發寒,阿大動了殺意,「大娘子且躲好,看這兩車廂中坐著的公子哥兒都沒安好心。」
  怕醜婦不明白,阿大又解釋道:「兩位公子哥兒倒是好默契,同時以白玉為暗器,射殺大娘子。」阿大用的詞彙是射殺,不是射傷,也不是射向,而是射殺。
  醜婦自然知道阿大沒有說謊,儘管不做殺手有些時日,但她靈敏未變,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但……
  阿大只覺得自己被一道不算大但十分堅定的力道給隔開,醜婦從旁淡漠地走出。
  阿大對醜婦不算很了解,但也隱隱約約知道她怒了。
  醜婦丟了雙掌中的鞭子,兩掌中赫然鮮血淋漓,再粗糙的手掌,被那麼一鞭子打下去也得皮開肉綻的,何況醜婦是主動去接,好在只是皮肉傷,就是嚇人了一些。
  「躲,為什麼要躲?」醜婦淡問,卻對阿大這麼道:「阿大,車廂中難免悶得慌,你不如做個好事,令車廂中那二人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她不怕,誰教她有特權,特權不用,過期作廢。
  阿大心中暗爽,早就瞧不慣這兩人的囂張,這簡直就是比他主子爺的架勢還要主子爺啊,他面目猙獰,笑得讓花小二和李三兒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家公子是知府家的嫡長子,爾等粗人,妳敢辱沒我家公子?」花小二叫囂。
  李三兒暗罵花小二一句蠢貨,這樣的話也敢當眾說出來,不怕被人湊個徇私枉法的罪名?身為下人,下人和下人之間鬥一鬥就差不多了,如今這情況……自家的公子自然會處理,於是李三兒默不作聲。
  卻見阿大雙手同時摸出一枚銅錢,指尖同時發力,瞬間兩道勁風伴隨銅錢,朝著兩輛馬車而去,兩枚銅錢竟同時從車廂壁穿過,只聽兩邊車廂中一道聲響,那兩枚銅錢又同時從馬車中順著原路飛了出來。
  阿大雙目暴睜,心知這馬車中兩位公子哥兒絕不是泛泛之輩,主子爺常說江南多豪傑,沒想到就連生在官宦之家的公子哥兒,都有這般好身手,那其他人呢?
  阿大肅然,江南果然臥虎藏龍,回頭一定要將這件事稟告主子爺,阿大哪裡知道,他今日只是運氣不好,恰好遇到兩位公子哥兒全都是從小習武的主兒。
  阿大不敢再兒戲玩笑,雙手同時接住飛射回來的兩枚銅板,又是一震,兩枚銅板又飛去。
  這一回,那銅板威力赫然是之前四五倍不止,只見那銅板穿透兩輛馬車車廂壁,隨後兩輛車廂同時左右劇烈晃動,卻又在同一時間,兩枚銅板又被瞬間震飛出來,沿著原路射向阿大。
  阿大眉毛輕擰,眼中對於兩輛馬車中的人評價更甚。
  看戲之人居然無一人退去,醜婦覺得有些奇怪,好戲是人人愛看的,能八卦當然八卦一下,但是一旦開打了、有危險了,跑得最快的就是看好戲的人,這裡都打得不可開交了,為何圍觀之人卻無一人躲開?但看他們表情又露出害怕,既然害怕,為何不逃?
  儘管疑惑,醜婦也只是把這疑惑埋在心底。
  「阿大,你這樣不好。」醜婦見阿大磨磨蹭蹭,只覺得他的方式太文雅,隔開阿大,走上前幾步。
  「兩位,借個鞭子使一使。」趁著兩名車夫愕然之際,醜婦快速地搶了兩人的鞭子。
  「喂,醜女人,妳做什麼搶我鞭子?」李三兒張口就是醜女人。
  醜婦還不覺怎樣,阿大原本還很謹慎地應對著馬車裡的人,卻聽到這聲醜女人,當下心裡咯噔一聲,他僵硬著臉,硬邦邦地糾正道:「請叫我家夫人醜大娘子。」
  「呃……」李三兒腹誹,還真姓醜啊,這世上有人姓醜嗎?這個醜大娘子的稱呼很耳熟啊,該不會是……那個醜大娘子吧?
  李三兒眨巴著眼睛,頻頻朝著醜婦看去。
  醜婦雙手各執一鞭子,「阿大,你這樣不好,應該這樣。」話落手動,一紅一黑兩鞭子在她手中被使得如同兩條靈蛇飛舞,竟然是左右開弓,手中鞭子各自朝著一馬車飛舞而去。
  之前阿大對兩位公子不敬,但沒人感到奇怪,但此刻醜婦手執兩鞭子,一左一右開弓,啪啪聲打在車廂上,很有節奏,見這場面,眾人已經吃驚得快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阿大嘴巴張得老大,夫人果然不愧是夫人,有主子爺的霸氣。
  眾人心想,果然男人和男人打架不稀奇,女人和男人打架才稀奇。
  醜婦若是能夠聽到眾人心聲,大概會這麼回他們的話,女人招惹男人不稀奇,男人招惹男人才有問題,好吧,醜婦是人,請允許她偶爾的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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