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原創網積分破千萬,最逗趣的奇緣妙戀!
代嫁廚娘能否打動枕邊人,就算上錯花轎仍能嫁對郎?
冷面王爺可會惜取眼前人,對她的漫天潑醋也甘之如飴?
鄭良霄筆下笑淚交織的廚娘升職寶典,值得再三回味!
堂堂一位王爺,從頭到腳全歸她管,私人銀錢也全在她手上,
還把府裡所有雜七雜八的瑣碎事物全交由她打理,
自己落得一身輕鬆,只管打仗和與人算計。
他的確沒什麼東西可以再給她了,
可她就是還想從他身上榨出點什麼,不然她不甘心。
所以她撲入他懷中,扒著他的衣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別想推託,今晚你就欠債肉償,給我個孩子吧!」
第一章
門外果然有很多百姓聚集,一個個破衣爛衫、面黃肌瘦,當中一位中年男子書生打扮,面目清臒,也全然顯出菜色,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有光彩,他見我出來,向我略拱了一下手,不卑不亢,我發現他的棉衣早破得露出手肘了。
我站在臺階上,「大家有什麼事?」我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其實心裡是有些慌張的,但到了此種地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永寧王妃?」
「正是。」
「太原城現在是妳主事對吧?」
「對。」
「我們這些人是代表太原城中倖存的幾千百姓,來問一下永寧王妃,這太原的關禁何時能開?」
「關禁?」
「王妃不是下令,太原城如今只許出不許進嗎?」
「可以進,但得經過盤查後空身入城。」
「妳知道太原城中眼下遍地饑荒,百姓沒有吃的嗎?」
「知道,但朝廷援糧未到。」
「朝廷的援糧幾時能到?」
「不知。」
「那妳打算等著看太原城中的百姓,在所謂的援糧到來之前都活活餓死嗎?」
我有點明白了,「你仔細說說看。」
「太原百姓現在的狀況王妃知道多少?知不知道百姓手中早已粒米不存,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好不容易盼到永寧王打下太原,本指望就此能救民於水火,不曾想到在自己人手下,百姓還得挨餓。
本來王妃若是允許百姓自己出城想辦法,或購或借或高價販賣,多少還能弄些糧食回來,可王妃這一關禁,什麼東西都不讓帶入城中,妳讓百姓怎麼過下去!」他質問我的口氣咄咄逼人。
我呆住了,這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永寧王打下太原三天,妳就關了百姓三天,百姓也就餓了三天,百姓是每天都要吃飯的,不能一天無糧。」他又敲了我一句。
「這個是我考慮不周,我只想著防止奸細混入。」我看他,試探著問:「你有防奸細的辦法嗎?」
「沒有。」他回答得很乾脆,直瞪著我,擺出一副「那是妳該解決的事,別問我」的態度。
我站在臺階上思考,我得立刻給他們一個答覆,他說得對,百姓是天天要吃飯的。
「妳如果拿不了主意,可以派快馬去向妳的夫君永寧王討個主意,我們在這裡等著。」他有些嘲諷地說。
我看一眼他身後那些站得東倒西歪的百姓,心想這些人都站不到我討得主意之時,更何況尉遲洌此時哪能分心管這些事,我仔細盤算,此事必得兩全,又要維護百姓的肚子,又得守好太原城。
「王士林,你算一下現在太原城中一天需要多少糧食。」我說:「我和你共同派人去呂梁、去米脂,甚至去長安買來米糧,然後平價轉賣百姓,這樣可好?如果有那連錢都沒有的,我在太原城中開個粥鋪,先用稀粥支持幾天,這粥錢我永寧王府出,等到永寧王打下晉中,看能弄到多少糧食,那時我們再另作打算,這樣可好?」
王士林似乎發愣,「妳怎知我是王士林?」
我不理他,只問:「這樣可好?」
他只略一考慮,立刻回說:「好。」
「那麼你留下,讓其餘人先回家吧,最遲明天我們的糧食就能運到太原了。」
我知道尉遲洌想要的太原太守王士林,這回是自己送上門來,落入我的手中了,他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糧食的問題暫時得已緩解,我只給了王士林五個士兵、五百兩銀子,這還是借給他的,其餘全都讓他自己解決,成本也讓他自己核算,一來,我現在絕對不會隨便大方,以後用錢的日子還多,我得有些準備,二來,我要拴住他這個人,只有讓他和這太原城共命運,這樣他才不會輕易離開。
晉中的戰事卻越發艱難了,突厥本已離開晉中的人馬,在潼關遇到大哥夏陽的阻擊,又大批地回頭殺向晉中,據說眼下突厥的人馬已經四五倍於永寧軍,尉遲洌已經分了兵,開始讓部隊分小股,機動靈活地先應付大批趕到的突厥援兵,而攻城的任務暫時擱下了。
大哥潼關那邊情況也很險惡,潼關雖險,但對方也是優勢兵力壓著潼關打,大哥的兵總有被耗盡的一天。
但好消息是,大哥手下的渤海軍已經集結完畢,馬上就要過太行入晉作戰了,不對,這其實是個半好半不好的消息,看小梁的臉色就知道了。
「渤海軍越過潼關?」小梁大聲問我。
「不,越過太行而已。」
「越過潼關好啊。」他假裝根本沒聽見,「渤海軍以後就不叫渤海軍,大景也不叫大景了。」好一個小梁,我懂了他的意思,開始為尉遲洌擔心。
府衙裡收容傷兵的數量已經到了極限,護衛們在太原城中四下拆門板、搭床鋪以容留傷兵,我們盡可能地把房子也讓給傷兵住,小梁和護衛們擠在了一起,我自己搬到了一間狹小的耳房內,房中僅容一榻,進門就得上床,但好在我也沒多少自己活動的時間,睡覺時有個床也就夠了。
攻打晉中已經進入第五天,連我焦急起來,二哥突然來了,來的時候已經過午,依然坐了小車,穿了纖塵不染的銀狐裘大氅,別人都在血雨腥風中廝殺,他倒越發裝出閒雲野鶴的姿態來。
「你一個那麼入世愛湊熱鬧的人,打扮得像個隱士幹什麼?」我問他。
他從車上飛快地跳下來,捋平自己的衣褶,「這樣看起來顯得高明些嘛。」
「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妹妹?」
「洌那邊戰事那麼緊,你倒有空?」我身後傷兵的哀吟聲不絕,血腥膿臭氣撲鼻而來,二哥這花花公子的打扮與周圍格格不入。
「永寧王問妳收集到多少散兵了。」二哥邊說邊向裡走,對周遭的苦痛景象視而不見。
「兩三千。」
「不錯。」
「你要帶走?讓我看兵符。」
二哥回了頭打量我一眼,「我一個長史不領兵,也無權帶走他們,我就只是問問。」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啊呀,小梁!」二哥早不理我,他看見小梁了,二哥以格外欣喜的聲音衝著小梁嚷,還做出準備擁抱的姿態。
小梁此時圍裙上滿是血汙,兩隻手上,一手銀針,一手艾灸,在翻了二哥一個白眼後,小梁擺出一副「來啊,抱上來啊」的淡定表情。
二哥向他奔了幾步後,突然一個急煞,「啊,小梁,你欠我肥母雞。」
小梁面無表情地掃二哥一眼後,走開了。
我們沒有肥母雞,別說雞,連肉乾都很少見,我這幾天也沒吃到過肉。
二哥歡眉笑眼地對我說:「小梁這個小氣鬼,和他爹一個德性。」
我引了二哥去我的小屋,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肯定有事。
「不錯。」他打量我的小屋,「比我強,我現在天天在永寧王的帳蓬裡將就著,很可憐啊。」
我一點也不可憐他,我猜尉遲洌一定被他煩死了。
我只能讓二哥坐到床上,我自己站著,「你到底為什麼而來?」
他看著我搖搖頭,「妳現在沒有一年前好玩兒了。」
去你的好玩兒,我心裡腹誹,我不是你的玩具!
「大哥有信帶給妳。」我向他伸手,他看看我的掌心,「是個口信。」我把手縮回來。
「關於渤海軍。」他看我,我不給他任何表情。
「妳覺得渤海軍能走多遠?」
「你覺得呢?」我反問,我不懂軍事,但總覺得夏家想走到底的可能並不大,因為在百姓眼中,夏家全是武職,說好聽點是國家的衛士,說難聽說就是軍閥而已,天下那是要文治武功,兩手都要抓且兩手都要硬的,爹韜晦太過,做事太少。
這樣想不能算我是偏心吧,但我才不會對二哥說這些。
二哥沉吟了一下,又笑,「其實大哥也就是對妳打聲招呼,妳是他沒見過的妹妹,要我來問候妳一聲。」
「奇怪,你們不都是有事討爹的示下嗎?爹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好了。」我心裡還加了一句,後果自負。
「咳,爹那麼遠,他說的不一定對,再說……」二哥向我眨眼,「我聽說這附近還有一股勢力,最近也在不斷地壯大,秦王,聽說那傢伙還曾劫持了妳。」
我也聽說了,「他在招收武威軍舊部。」我說:「聽說還頗有收穫。」但秦王最近似乎龜縮著,並沒有冒頭,他顯然有更深的打算。
「坐收漁翁之利……他倒很會打算。」二哥點破了,「也許……這樣更穩妥些?」
我不回答他,反而對他說:「聽說竇公已經回到長安了。」
「他!」二哥嘆了一口氣,「也是比較強的一支啊,許多人認他這個武威軍正統,跟著他的人也還有些,的確也不可小覷。」
既然他全明白又何必來問我?我無趣地看著他,我的立場他心裡還能不明白嗎?
果然二哥手臂在床板上一支,人已經立了起來,「見機行事,見機行事啊。」邊說邊向外走,他是不肯在我這裡久待的。
我也不知他是在告誡自己,還是想提醒我。
「連茶都沒有喝上一口,這叫什麼妹妹!」他邊走還邊不忘抱怨。
「茶沒有,只有熱開水,你要不要來一碗?」我在他後面送他。
他頭也沒回,只揮揮手,「下次我讓人送些茶葉過來。」
◎ ◎ ◎
送茶葉的人未免來得太快。
天已經全黑了,我讓小梁先去歇著,他這兩天不停不息的也累壞了 我自己也打算也巡視一遍就去睡覺,卻突然聽到府衙外的馬嘶聲,我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大黑馬。
「洌。」我飛跑出去。
他正從馬上下來,身上還穿著鎧甲。
「你、你怎麼來了?」我想撲入尉遲洌的懷裡,可身上的圍裙絆了自己一下,我向自己身上看看,再看看他,笑了。
「白狐狸說妳招募到了兩三千人?我來帶他們走。」
我邊脫圍裙邊引他到我房間去,「這麼急。」
「我明天天亮後要向晉中發起總攻,不能拖了。」
「好,我叫人去安排,你立刻就能帶他們走。」同時我還安排人打些水送到我房裡來。
「你能待多久?」我問。
「待到天快亮時。」和上次一樣,他仍是要來去匆匆。
我推開自己的房門,先進去點了蠟燭,他站在房門口環視了一圈後,笑了,「這屋子,得把妳按入我的身體裡才容得下我們兩個。」
他進來也不客氣,把我擠到床角,自己先脫了鎧甲,此時剛好水送來了,他坐在床邊脫靴,我想幫他,他阻止了,他把一罐茶葉遞給我後,自己去洗漱,「白狐狸都對妳說了吧?」
「說了一些。」
「所以晉中的戰事不能再拖了,再拖形勢就對我不利了,我只有在三天裡拿下晉中,才能阻止包括夏家在內的各種覬覦。」
「怎麼說?」我不懂。
「拿下晉中,對突厥的戰事基本勝負已定,以皇上的性格定會下令阻止渤海軍繼續西進,到了那時夏陽就沒有理由拒絕,他若抗命,那就是欺君,他若聽命,就等於退出爭奪。」
「他若不怕欺君呢?」我問。
「那我也好,其他各方勢力也好,也就不怕欺他。」尉遲洌回答得十分簡捷,毫不避諱我,他此時已經盥洗完畢,正用我的手巾揩抹,我也從床上下來,自己也洗漱了一番。
他等我洗完了,把我抱起來,我也就軟軟地偎依在他懷裡隨他處置。
他的身上還帶著寒氣,可是我卻覺得這是最溫暖的港灣,我習慣了他、習慣了他的身體,能夠在一起,哪怕只是一段短短的時光也是十分珍惜。
他把我脫得只剩褻衣,放在床裡側,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我幾天沒在床上睡過了。」他說。
「累壞了吧。」我說,盡量把身子向裡讓。
「也不算累,這一次其實沒有去年與秦王交戰時艱苦,那一次人數比例更懸殊。」
「晉中城外不是有四五萬突厥嗎?」我擔心。
他熄了蠟燭擠到床上來,我們這回都是側了身,他把我死死抵在牆上,緊緊摟住,床太小,兩個人都沒有再活動的空間。
「這幾天打下來,我發現突厥各部間互相嫉妒,總覺得對方得了更多的財物,有時還互相搶劫,我打算利用這一點。」
「怎麼利用?」
「我已派細作發了消息,說昨天在城外竇家的農莊裡發現了個地窖,裡面全是金子。」
「噗。」
「晉中城中幾千守城突厥這兩天被我們圍打,日子過得可是十分艱苦。」
「圍城之中都不容易,對了,那個王士林你要不要帶走?他今天不在城中,去呂梁了。」
「我暫時用不著他,留給妳吧。」
我習慣地在他胸口畫圈圈,言不由衷地對他說:「不要總想著往我這裡跑。」
他用下巴蹭著我的頭頂,「怎能不想。」
「分心。」
「有奔頭。」
因為有煙道火牆通著,這小屋溫度不低,我們貼得太緊,我的頭悶在他懷裡,有些透不過氣來,忍不住在他懷裡伸展了一下,仰了臉,身子間的摩擦讓他呻吟了一聲,他立刻俯下臉用唇碰觸,找我的唇,找到了就輾轉吸吮,不肯放過,舌尖也拚命想撬開我的唇瓣鑽進來。
我不忍拒絕他,任他進來,他不似平日溫柔,很粗暴地用他的舌捲起我的舌尖,他吻得很深,似乎想把我整個人吸進他的嘴裡。
他的喉嚨裡發出吞咽的聲音,他的手臂也用了更多的力,把我死死按在他身上,大手很熟稔地撩起我褻衣的後襟,滾燙的手心快速地在我光裸的後背遊移。
我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求救的呻吟,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深吻,捲盡了我口中所有的口水和空氣,我漸漸有些暈眩,在他懷裡軟了下來。
「飛簾。」他舔著我的耳窩輕輕叫我,我只能輕哼一聲,無力地回應他,不知他是何時放過了我的呼吸,不過他還是摟著我,和我臉貼著臉。
「自打我們成親後,從來沒有這樣四五天見不著面過。」
是嗎?我不記得了。
「以前最長的分離是那次妳逃走,三天!」他咬牙,熱呼呼的氣吹在我耳窩裡,表明他還在記仇。
我身體軟軟的任他擺布,他墊在我身下的那隻手,沿著我光裸的脊椎向下滑,穿過我的腰帶,伸進了我的褻褲,停在我最肥潤的地方握住,輕輕揉著,手指還不時好奇地探入中間的臀溝。
「這一次是四天半。」
好吧,他大概會永遠記得這些日子。
隨著他手指的節奏,我抑制不住在他懷裡抖成一團,只得咬了唇,把呼之欲出的呻吟聲悶在口中,我平日太放縱他,他現在真是什麼地方都敢摸啊,不行,我得……我想用手推拒他,可兩人間的空隙太小,手軟,撐在他鐵板般的胸口,簡直就像是給他撓癢,更糟的是,這樣的動作加重了兩人下身的摩擦,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睡一會吧,明天還有惡仗要打。」我求饒了。
「嗯,妳也睡吧,我知道妳這幾天也累壞了。」他嘴上這樣說,身體卻出賣了他,下面我們緊貼著的地方,他的物事在迅速膨脹,他本能的用它來蹭我,越發把我牢牢地按在他身上。
「老黑。」我無奈地叫,聲音軟得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唔。」他聲音含糊,又傳出喉結間吞咽口水的聲音,他空著的手從後面托起了我的頭,控制著不容許我躲避,他的唇迅速地又捕捉到我的,再一次深深地吻下來。
「洌……」我的聲音完全被他吞了下去,我放棄了。
他掌控著我癱軟的身體,把我向他身上揉,我的身上如同著了火,只覺得身上的衣物隔在兩人之間礙事。
「飛簾,我想要妳,現在……」他咻咻地喘著,放開我一點。
我也喘成一團,倚在他的臂彎裡說不出話來。
「現在,好不好?」他在問我,可手已經在扯我的腰帶。
「我等不下去了。」他在我耳邊說,手上扯了幾下沒扯開,「飛簾、飛簾。」他急叫,要我幫他,我軟軟地摸索著,他已經急不耐地先脫解了自己的,兩人間的空間太小,結果少不了磕磕碰碰,他的物事打在我的手背上,燙得嚇人。
他已經對什麼都渾然不覺了,只拚命地湊過來,隔著衣料抵著我,「飛簾、飛簾……」
「死結。」我喃喃地說,我的腰帶被他剛才亂扯,扯成了死結,我解不開。
他沒出聲,只把手伸向我的腰帶,粗魯地一拉,腰帶斷了,他的大手立刻摸向我的關鍵部位。
「輕、輕點。」我求他,恨得不立時化為一灘水,他的手太不老實,也太不溫柔。
「嗯嗯。」他含糊地應著,抽回了手,身子一翻把我壓在了身下,三下五去二,把我的褻褲扒了,分開我的腿,自己的身子嵌了進來,又用手摸了摸我的溼潤處,然後身子一沉,換了他的物事抵了上來。
他的巨大在我的胯間蹭來蹭去,燙得嚇人,我再也忍不住,呻吟起來,放鬆,最大可能地張開,等他進來,他的蹭頂弄得我身體一聳一聳的,渾身酥癢難耐,呻吟聲連成一片。
「幫、幫我。」他突然摸我的手,引我的手去我們的私處,他找不到路徑。
我的手被按在他的巨大上,居然不能一把握住,我也被嚇住了,因為我也是第一次,「洌……」
「快,給我。」他喘息著,托起我的身子示意我快點。
他的巨大在我手裡一跳一跳,我想丟掉,又不捨,「洌……」
「快,快點飛簾,快點。」他急急的。
我只得引了他的物事到我的入口,他立刻試著向裡陷了進來,我鬆了手,身子軟軟地向後仰,覺得所有的力氣已經被他折騰空了。
他輕輕把我放下,把我的褻衣向上推,露出我的胸尖,房間裡很黑,我想他應該看不清什麼,但他還是好好地摸了摸,又俯身親了親,然後托著我的腰,「飛簾,我來啦。」
疼痛伴著顫慄,從我下體撕裂處沿著我的脊椎直竄上腦門,我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身體也猛然僵硬,挺得筆直。
「飛簾!」他驚叫。
汗水一下子從我身體的各處毛孔滲透出來,我眼冒金星,張大了嘴卻不能呼吸,一瞬間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居然一下子直刺到底,沒有一點緩衝。
「飛簾,妳怎麼了飛簾?」他俯下來摸摸我的臉,又揉搓我的身子,「飛簾、飛簾。」
我有些抽搐,肌肉也鬆軟下來,接著哇的一聲哭了,「疼!」
他慌亂地抱起我,把我摟在懷裡。
「別動,疼!」我抱住他的脖子。
他不敢再動,只保持死死抵住我的姿勢,我含著他的肩膀嗚嗚地哭。
我赤裸的胸尖貼著他的胸口,能感覺到那裡滾燙、震動、起伏……他壓抑著自己,好好地撫摸我、吻我,「怎麼了……怎麼了?」我的表現有點嚇到他了。
漸漸地,那裡的疼痛退去一些,有些熱呼呼的液體從我們交會處流了出來,那裡被他脹得難受,我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女孩子第一次很疼的,你知不知道?」我嗚咽著說。
「不知道。」
我破涕為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你輕點、慢點、溫柔點。」
「唔。」
「第一次我還會出點血。」
「這個我聽說過。」
「那你還不憐惜!」我又哭著咬他一口。
「唔。」他想退出。
「別動!」
他停住,我伏在他肩頭,慢慢放鬆自己,以適應他的巨大,他撫慰我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我漸漸放鬆下來,覺得可以繼續下去了。
我放開他,摸他的喉結,他敏感地伸直脖子,長長地低吼,我又去逗弄他胸前的兩點,他立刻響應,發出悶悶的呻吟,並且立即還以顏色,也摸我的,接著用嘴試探地含住,舌頭在尖尖上打轉,我被他弄得渾身酥麻,身子又軟下來,發出的呻吟支離破碎,到最後我還是癱軟在他的懷裡,把剩下的事交給他。
他憐愛地抱著我,挪動自己,稍稍抽離一點,又慢慢地進來,我覺得沒那麼疼了,倚在他臂彎裡任他行事,他動了一會,見我沒有不適,又把我放回床上,揉搓一番後再托起我的腰,我散亂的呻吟聲充斥著小小的房間。
他還是忍不住,動作越來越大,到後來每次都是完全離開又盡根而入,我的呻吟已化為幾聲破碎的低號,帶著哭腔又含著笑意,他開始流汗,喉嚨裡也發出呼嚕呼嚕的喘息聲,混合著含混不清的「飛簾、飛簾」叫聲,我知道他要結束了,就努力張大自己,迎合著他。
果然他動作的頻率越來越快,我的身體被他弄得高低起伏,突然他兩手包住我胸前那抖個不停的所在,用了點力,一聲低吼,死死地把我釘在床上,一股滾燙的液體直沖向我的心尖,我一陣痙攣,勉力承受著他一波又一波滾燙的衝擊。
我最後的意識裡,他一聲聲叫著飛簾,把我死死壓在身下……
◎ ◎ ◎
天還沒亮時,尉遲洌弄醒了我,我被他好好地攬在懷中,抵在牆上,兩人就這麼胸貼著胸,臉挨著臉,光溜溜地睡在一起,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是交頸而眠。
我有些害羞,身體縮了縮,這時我的那裡有東西軟軟地滑了出去,還帶出許多溫熱的液體,原來他完事後,竟然沒有把他的物事抽離,就那麼留在我的身體裡過了一夜。
我捶了他一拳,他輕笑一聲,親吻我,「我的表現好不好?」
我把頭埋在他胸口,他用下巴蹭我的頭頂,「我覺得好,真好。」
我乖乖享受他懷裡的溫暖,一動不動。
他拍拍我,「可我得走了,妳別起來,繼續睡,我會對小梁說一聲,今天妳休息一天。」
「不用!」我慌忙說。
「沒關係,我去說。」
「不許說。」我推他,「你走你的,我再小睡一會就起來了,你別管我,那二千武威軍的散兵,我已經安排他們在城門邊集結,你帶著他們走吧。」
他沒有再堅持,只是強行托起我的臉來,又親了親我,起了身。
我躲在被子裡,只留眼睛,看著他穿好鎧甲,用冷水擦了一把臉。
他不時看我一眼又笑,等他弄好一切,我裹著被子爬起來,跪在床邊,他立刻過來,我丟了被子抱他的脖子,親親他,親完了,他就把我的手臂拉了下來,把我人塞回被窩裡,「閉上眼,再睡一會兒。」他命令,我閉了眼,他又站了一會,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今日我努力裝得和平時一樣,在一大堆太原和永寧軍的瑣碎事物中消磨掉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才肯定,其實是我自己多慮,根本沒人注意到我是不是異樣,大家都只對前線的消息有興趣。
那一天晉中那邊的戰事打得激烈,聽下來的傷兵說尉遲洌親自披掛上陣,殺得威風八面,直殺得晉中城外的突厥人一潰千里,再無人上前掠陣。
突厥人本就散漫,雖說是暫時的散去,但一時半會兒誰也不會傻到第一個上來送死,我知道尉遲洌是想利用這一空當離間晉中城內的突厥人,趁著敵人此時人心浮動,可以一舉攻下晉中,我安心等著那邊的好消息。
一切看起來都和平日並無兩樣,沒想到剛過晌午的時候天空中下起雪來,一開始時雪花稀疏,飄飄灑灑,但我看看天邊陰沉的鉛灰色,覺得這場雪不會小。
「怎麼又下起雪來。」我皺了眉,尉遲洌他們連夜攻城,這樣的雪天會不會受寒?
「切!這算什麼,妳沒見過更冷的天氣,三七二十斤。」小梁正帶著我檢視庫裡的藥材,正時正拎起一大袋三七,三七是藥名,「去年冬天,我們在塞外穿過一條冰河,老黑發令時,那河水還流得嘩嘩的,老黑話音剛落,那河面的冰已經凍得結實,可以直接跑馬了。」
我知道小梁是在誇張,他是想安慰我。
「你們一般攻城都用些什麼方法?」我問。
「雲梯為主吧,如果是小城就想辦法撞開城門,但如果是太原這樣的大城,因為還有甕城,一般不敢撞城而入。」
「用投石機嗎?」
「用,妳倒懂,不過投石機殺傷有限,只是雲梯攻城的輔助。」
「也投火雷吧?」
「那個和投石效果差不多。」
此時的火藥果然還很落後。
晉中也是大城,竇家幾年經營,聽說弄得也算是城池堅固,我有些擔心,「雲梯攻城傷亡大嗎?」
「這很難說,這得看對手的戰鬥意志,妳不用為洌擔心,洌不是那種會蠻幹的人,他一定是有所計劃的。」
我點頭,尉遲洌說需要三天,三天後我們又能見面了,急什麼呢?我只要等三天,三天而已,小梁在一旁嗤嗤笑起來,一副看穿我的樣子,我白他一眼。
沒想到到了傍晚,我和小梁都已經在為傷兵查房了,突然有斥候衝了進來,「王妃,王妃不好了!」他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氣和沒有化盡的雪花。
「瞎叫什麼!什麼事?」我厲聲喝斥,我現在的心情很討厭人說什麼不好了。
「有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接近了太原城!」
我愣了一下,「突厥人?」
「不,不是,他們說大景的語言。」
「有多少人?」
「不多,二千餘人,他們離太原只有二十里路了,王妃!」斥候大約真是急了。
剛才我已經聽到過了譙樓的鐘聲,知道此時城門早已關閉,因此倒也不太驚慌,只回頭對跟著我的親兵說:「通知守城士兵加強警戒。」
這才回頭再問眼前斥候,「這些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離太原城這麼近的地方?你們之前沒有覺察他們的到來嗎?」
「報王妃,他們都穿著雜色的衣服,想來早前都裝成難民或商賈的模樣,這是屬下們的錯,要知道現在四下流離失所的難民極多,是我們沒能好好甄別。」
「騎兵多還是步兵多?」我覺得有些奇怪,居然搞得這麼詭祕。
「步兵多,若是都騎馬,我們還會留意一些,他們現在在離城二十里外集結,居然開始打造雲梯、投石車之類的攻城用具,我們這才看出不對,趕緊來報王妃。」
我轉動眼珠,我沒有接到任何人報說有人向永寧軍派遣援軍,更何況這些人鬼鬼祟祟,肯定沒懷好意,「你們有沒有看出這支軍隊的來歷?」我問,在這個節骨眼上,覬覦太原、覬覦永寧軍的人很多,但真有膽子下手的卻只有那麼幾家。
「那些人衣色很雜,領軍一直沒有露面。」那斥候有些遲疑,「事實上,我們都覺得這支隊伍很神祕,他們似乎是有一個中軍大帳,但根本無人從那裡進出。」
只有二千餘人,行動詭祕,看樣子真是來者不善,我叫門外護衛,「王士林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立刻叫他來我這裡一趟。」又對斥候說:「你們再探再報,密切注意這支軍隊的動向。」護衛和斥候都領命而去。
等他們都走了,屋子裡的傷兵開始議論紛紛,「會不會是突厥人裝成大景軍隊?」
「也可能是秦王呢,別忘了秦王可還活著。」
小梁問我,「妳覺得是誰?」
我看了一眼滿屋子的傷兵,「管他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是誰,休想動得太原分毫。」我邊說邊出了屋子,小梁也跟了出來。
屋子外,天空中已經飄起了漫天大雪,天色迅速地晦暗下來。
我沒有剛才的豪氣,問小梁,「傷兵中能站起來的人有多少?」
「妳不打算向洌求援嗎?」小梁反問。
「現在還來得及嗎?只怕我派出城的人走不了幾步,就成了那些人的刀下之鬼。」
小梁撓頭,「也是,但總有法子……」
「我也不打算向洌求援,洌手下哪有富餘人馬,今天一早他剛帶走了我為他集結的武威軍散兵,可見他手下非常缺人,現在正是打晉中的關鍵時刻。」我別無選擇。
小梁又撓頭,「真奇怪,這個時候居然會有自己人來抄洌的後路,妳認為會是什麼人?」
「我首先想到的是秦王,其次是我舅舅竇公。」我直說。
小梁默了片刻,「那妳打算靠什麼守太原?太原眼下不過一百餘守衛。」
「太原易守難攻,王士林曾守了近二十天,我只需堅持三天,待洌打下晉中……」我與其說在說服小梁,不如說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正說著,王士林來了。
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面,王士林咯吱咯吱地踩著雪進了院子,皂色棉襖的肩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因為走得急,頭頂上一大片白氣。
「王妃找我?」
「我們到屋裡說吧。」我說,看他冷得縮起來,我們跟著小梁去了他開方拿藥的大屋,王士林一進屋就湊到火爐邊,伸了手在火爐上取暖。
「王大人可聽說有人企圖襲擊太原的事?」
「我弄到幾千斤黍米,已在城中開秤出賣了,在此先代太原百姓謝謝王妃開的粥鋪。」
「我在說守太原的事!」這個王士林顯然是故意的,「我們可能又需要再守一次太原了,有軍隊朝這個方向移動。」
王士林淡然,「突厥人又來了?」
「不是突厥人。」我仔細觀察他,我需要他的支援,沒人比他對太原更熟悉,他如果在此時拿我一把,那我又該怎麼做?
他沉默了一會兒,也不問我到底是什麼人來了,只說:「王妃有什麼打算?」
「眼下大敵當前時,我以為對任何背後搞鬼的人都不必手軟。」這話也是說給他聽的。
王士林笑了一下,「能問一下永寧王在前線打得如何了?」他是在評估形勢嗎?
「眼下正是收復晉中最關鍵的時候。」
王士林自己找凳子大剌剌地坐了,「王妃手上有多少人?」
「一百五十名士兵、幾百個傷兵。」
「能站起來的不到五十人。」小梁趕緊補充。
王士林考慮著,「王妃想靠這幾個人守太原?」
「只需堅持三天,不,甚至用不著三天!」我殷切地期待著他。
「王妃要王某做什麼?」
「你當了幾年太原太守?」我問。
「快九年了,馬上要接受第三次考績。」
「沒有升遷?」我有點不解,太原這種重鎮,這些年經常面對入侵的突厥人,能當太原太守的,如果每三年一次的考績合格,一般都有升遷。
王士林不語,小梁說:「此地離晉中太近。」
我有些明白了,「以王大人的眼光來看,這次襲擊太原的會不會是竇公?」
「他?」王士林輕蔑地笑了一下。
也是,我那個舅舅能有膽子出來打仗?我也有點懷疑,難道真是秦王人馬?那他也未免太急不可耐了,但不過就這些人,非此即彼。
「天很快就全黑了,那些人離太原不過二十里,眨眼即到,不管他們是誰,都不能讓他們踏入太原城半步,以王大人看,這太原城眼下可守得?」
「王妃說守得就能守得。」他有些懶散的模樣。
「王士林!」小梁插了進來,「這不是在與你說笑,我這裡幾百傷兵、你手下幾千太原百姓,眼下都是跑不出太原城的。」小梁不滿地提高了嗓音。
「梁太醫大可自己逃走,現在走還是來得及的。」
「你!」
「永寧王那裡,一個醫官的位置總是有的。」
我知道王士林這話其實也是包括了我在內的,他總以為我們和太原百姓不是一條心,可以隨時甩了他們跑掉,但我現在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如果要守,太原城的優勢在哪裡?」我問王士林。
「那麼王妃是不打算向永寧王求援了?」他反問。
「不。」
「現在還來得及。」
「那麼拿下晉中的事就來不及了。」
王士林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看樣子王妃已經胸有成竹了。」
「不過兩千人馬,我不信太原幾千民眾還擋不住兩千宵小的偷襲。」不管他合不合作,我都會咬牙撐住,我早已下了決心,現在把立場亮給他看。
「這些民眾大多無戰鬥力,王妃怎能指望這個。」他依然潑冷水,天已經夠寒冷的了!
「但你曾用他們守了近二十天孤城。」
「百姓的心思……」王士林嘆了一口氣,「這回城外不是突厥人。」
我冷笑了,他終於說出來了,他從頭至尾都一直不肯信任尉遲洌和我。
「百姓的心思不過是富足安康的生活,沒有官府盤剝、沒有富紳壓榨,倒是王大人你的心思……你希望這次來襲的是何人?你的老鄰居竇公,還是英明神武的秦王?」我忍不住要刺他兩句,我尊重他,但也希望他別太自以為是了。
王士林臉色灰暗,冷淡地說:「王妃說哪裡去了,王某不過是個小小的番守,常年外放為官,與朝中諸位從無深交。」
「很好,你既然自認是地方父母,你就該好好為太原百姓想想,竇公我不說了,久為鄰居,你應該非常了解他,至於秦王……」我笑,「你當了九年太原太守,還能不知道秦王?他做過什麼為民造福的事嗎?或者說曾在歷次太原面對突厥搶掠時出手相援?若讓我說,只給秦王四個字,有名無實!」
他看著眼前的爐火,神色漸漸肅然,「王妃這個有名無實用得好。」
我看不出他是贊同還是在諷刺我,「那你現在可以說說太原城防守的優勢所在了吧?」
「城高壕深。」
「城多高?壕多深?」
「城高三丈,壕嘛,現在結了厚冰,上面都可以走人了,若不結冰就是一丈深。」
我開始計算,「三丈就是九米,太原城牆垂直,一般用梯攀爬,尺半為一檔,只需二十步就能到頂……」
「若在守城,不可能讓對方順利地使用雲梯。」王士林微哂。
「我們人太少,太原城周長多少?」
「一十二里。」
「一萬八千尺,以三百人計,平均每人要守六十尺。」我算得飛快,小學時心算的底子,兩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這不行,到處都是架雲梯的空檔。」我繼續說。
王士林有了些興趣的樣子,「莫非王妃有什麼好計策不成?」王士林問。
「沒有,所以找你來商量。」
王士林想了片刻,「現在城中留下的多是老弱之人,若是王妃想要徵調也是可以的,但……」
「要用巧計。」我說。
「是啊……」另兩個也都陷入沉思,無論如何,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想要硬碰硬顯然是不可行的。
◎ ◎ ◎
四下裡掌起燈來,雪下得更大了,只聽得了院中一片撲簌撲簌之聲,不多時,地上的積雪就沒過了腿肚,更糟的是起風了。
斥候也沒什麼更新的消息傳來,那些人還是在緩慢地拼搭雲梯和投石機。
我和王士林、小梁已經冒著大雪在城中跑了幾個來回,護衛、守軍、傷兵、市民……所有這些能調動的青壯年全被我們召集在一起,我算了又算,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沒到三百人,城中還有幾千婦孺,他們也是有生力量,王士林在我的要求下,繼續去把這些人召集起來。
小梁斜倚在火牆上,他倒一直是看起來不慌不忙的樣子,「難怪我爹說這次出征,有事多向妳討教,說妳是靜善弟子,定然是有能力的。」我向他白眼。
「爹說靜善也是見多識廣,心思異於常人。」
我說:「你別在這裡和我說靜善了,快幫我去府庫裡找出太原的城防圖來,若是還有的話。」
「這個城防圖,王士林心裡就有一個,就怕他未必肯告訴妳。」小梁嘟嚷,但還是出去找了。
不久空手而回的小梁和王士林正好在院子裡碰到一起。
「你給王妃畫個城防圖。」小梁一點也不客氣。
王士林不理他,搶先一步進了屋子,「王妃要的婦孺,我全都召集起來了,王妃真的認為婦孺也能守城?」
「能。」
王士林挑了怪眼看我,「看樣子王妃是胸有成竹。」
「你也是十分篤定。」我說。
我們四目相對,兩人的目光都有些探究和不肯退讓,我知道守城的方法並不是此時的關鍵,我所擔心的是沒有此人,就沒有太原城百姓的人心,說白了,我要拉他入夥,這一點我和他都心知肚明。
小梁看看我們兩個,長嘆了一聲。
「報,王妃。」等了許久的斥候終於在此時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看到他們領軍之人了。」斥候很是激動,「是個蒙面的高大男子,秦王,是秦王,他們已經拔寨,直奔太原而來。」
果然是秦王急不可耐了,我跳了起來,「他們半個時辰內必到太原,我們得快些了!」
「不會。」王世林把手攏入袖中,緩緩地說:「城外現在積雪踰尺,北風勁吹,人都立腳不穩,我估計他們得過了午夜才能到太原,他們出發得有點晚了,怕是對今天的天氣估計不足。」
我看王士林,他這是在說我也對天氣估計不足。
他看著門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大聲讚了句:「好大雪!」
我也踱到門邊,雪的確下得大,寒風呼呼地從打開的門洞灌進來,吹得我居然有些立腳不住,漫天的雪花在強勁的北風中狂舞,讓人睜不開眼睛。
這樣風雨交加的惡劣天氣中,我和尉遲洌,一個要守城、一個要攻城,都會是十分艱難的一夜吧。
「你現在留在這裡畫出太原的城防圖來,我去城頭組織大家守城,小梁提供後勤。」我對王士林說,不再用商量的口氣,「你現在必需明確立場,除非你現在告訴我,你歡迎秦王入城。」
王士林斜眼看我,我也冷眼看他,我身邊站著斥候,他的腰刀此時安靜地待在刀鞘裡。
王士林站了起來,離開桌子與我擦肩而過,徑直到了屋外,他站在漫天的大雪中冷然道:「這種履險蹈危之事怎能由一個女流來做。」他的話意裡有微微的嘲諷,說完便徑直向府衙外走去,我愣了一下,飛快地跟上他的步伐。
小梁在後面大喊:「你們難道有禦敵之策了?」
禦敵之策嘛,這一點我和王士林倒很是默契,我已經叫人在城垣下堆了柴堆,支上了大鍋,王士林只瞥了一眼,一點都不引以為奇。
他召集了市民中里坊管事之人,布置下任務,每組人各領一段城牆,不做別的事,只點火化雪,然後把雪水用木桶提到牆頭上,沿著城牆澆下去,這樣大寒的天氣,雪水不等流到牆角就已經全結成了冰,這使得牆頭滑溜,難於使用雲梯。
青壯年則分段持刀巡視,一旦發現有敵人接近牆頭,則一擁而上揮刀砍殺。
我還找了些壯年膽大的婦人,每人發長杆一枝,用來撥那搭上來的雲梯,城牆表面結冰後,只需一點力氣撥動,那雲梯就很難在牆上搭住,有王士林在,百姓都很踴躍。
尉遲洌那邊,突厥人會想到這樣守城嗎?
我對王士林說:「你以前一定用過這方法守城。」
王士林倒不否認,「只要天時合適,把太原城變成一座冰城是最好的禦敵之法,王某以前的確用過。」他看我一眼,「只不知王妃是如何想到的?」
我才不會告訴他攀冰也是攀岩訓練的項目之一,換了我,我會用冰鎬爬上來的,但這年頭他們還不知冰鎬是何物呢。
王士林分派好活計,人們就立即行動起來,風雪之中,百姓倒是熱情高漲,只是風也越颳越大,嗚嗚地咆哮著,捲起大片的雪花,劈頭蓋臉地砸在城垛上。
我跟著王士林在凜冽的寒風中巡視城頭,他大聲地把每一處墩臺的特點都介紹給我,不時有斥候來報敵人離太原的距離,報了數次後,王士林皺了眉頭。
「怎麼了?」我大聲問,北風呼嘯,不大喊,對面的人都聽不到彼此聲音。
「這未免又行進得太慢了,不過區區二十里,再難走,此時也該到了。」
「也許是士兵不耐苦寒吧,這天氣。」此時我的風帽沿上已經結了一層雪白的冰凌,眼睫一旦撲搧得少了也會結冰,我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冷的風雪天。
「王妃和我已巡城一周了,王妃還是女流。」他總強調我是女流,未免有些小看於人。
也是,我雖能走,但他們也未免太慢,我不免有些心焦,好在他們終於還是來了。
從城頭向下望,只能看到烏鴉鴉的人頭移動過來,幾簇火把的映襯下,斜挑出一面秦字大旗,不過我沒有看到那與尉遲洌有些相似的身影。
他們主攻的是太原的東城,這一面城牆平直一些,是王士林口中易攻難守之地,顯然他們對太原城也是作了事先了解的。
此時的太原城,城頭上火把的光明連成了一條長龍,人聲鼎沸,融化的冰水被百姓一桶桶提上城頭,天公作美,城頭百姓剛潑下的水已經在城牆上結出了一層薄冰,守城的士兵也在磨刀霍霍,我們所有的人都在嚴陣以待。
「王妃請下去休息片刻。」王士林對我吼。
「不必。」我也大聲答他,他張了張嘴,終於不再說什麼。
等到攻城真的開始,我才算是領略到了戰爭的模樣,若不是小梁和王士林事先說起,起先這一番雷石的攻擊便能令我心生畏懼。
當第一輪巨石、火雷呼嘯著拋上城頭,城上所有軍民都立時趴下躲避,只有我一人還呆立不動,好在王士林眼明手快,一把將我按倒在地上,他衝我吼:「叫妳下去!」
我不及答他,城頭早已被濃煙籠罩,我拉起圍巾捂住口鼻,連滾帶爬到了城垛邊,從箭垛處觀望,看到敵方趁著此時迅速撲過了結了冰的城壕,到了城牆角下,雲梯已經瞬間搭上了城頭。
「來了,快!」我大叫,激動起來,我真的要面對戰爭場面了,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王士林一把拖住我,很粗魯地將我向城下拉,我一把推開他,「你也不過是個文官!」
他被濃煙嗆得大聲咳嗽,無法反駁我。
我也去拿了把長刀拎在手上,既然他們都能甘冒矢石之難守衛太原,我自然也不會落下,「你去城池其他地方巡視,別讓敵人偷襲。」我對王士林喊,他對太原城比我熟悉,知道哪裡是薄弱環節,「我就在此處守著,倒想看看他們能有什麼本事攻上城來!」
王士林有點愣怔。
「去啊,發什麼呆!」我踢了他一腳,他終於醒過神來,飛奔而去,從此我的王妃形象在他眼裡坍塌,母老虎、母夜叉的形象正式確立。
我很快發現了他們攻城的節奏,一輪雷石、一輪箭矢,在這些的掩護下,搭雲梯向城頭衝。
投石機裝雷石的間隙很長,箭矢嘛,我得再一次感謝天公作美,勁吹的北風颳去了箭矢的準頭,哪怕是強弩射出的箭,到了城頭也是斜刺出去,失了許多威力,這樣的戰爭倒像是在比誰更能戰勝和利用嚴酷的環境。
尉遲洌在晉中,他此時是攻城的一方,他會怎麼做?此時他應該已經知道太原的困境了,他會分心嗎?
到天亮時分,敵方的攻勢已經弱了下去,我趴在城垛上向下看,敵人已經旌旗散亂,已近強弩之末,但我回頭看看城頭上的軍民百姓,也都是東倒西歪,累得夠嗆。
小梁在城牆邊,按我的吩咐支起了熬粥的大鍋,熬的是稀稀的粟米菜粥,我特別囑咐他在菜粥裡放了鹽和辣椒,讓守城的軍民能快速恢復體力,活血禦寒。
王士林又爬了回來,小心看我一眼,遠遠站定,「我把太原所有城門也全都凍上了,省得敵方亂打主意。」他說。
我點頭嘉許,知他這一夜也擊退了好幾波敵人的偷襲,忙碌了一整夜。
此時雪已小了下去,風卻還在颳,捲得城下雪霧迷茫,連下邊的人影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示意王士林過來觀看,我們趴在結了尺把厚冰殼的城頭向下看,城下此時還有幾個大火堆燃著,顯然是給他們的士兵取暖烤衣用的,這樣一夜攻城,那些士兵大約都是渾身溼透,凍得夠嗆了,但我讓王士林看的不是這些火堆,而是中軍帳飄出的嫋嫋炊煙,真的是炊煙,在漸漸明亮的天光中,被勁吹的北風推成了一道平平直線的炊煙。
我和王士林縮回城垛,找個避風的地方蹲著,有人遞上兩碗稀粥,我和他都捧了,「你怎麼看?」我問。
他沉默著,有點發呆,好半天才說:「其實王妃已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問王某。」
從昨天這支隊伍被斥候發現起,王士林就幾次提出了懷疑,人人都說兵貴神速,這支隊伍卻總是出人意料的慢半拍,本來計劃顯然是想偷襲太原,最後都完全變成了明攻。
攻城的方法也很單一,這樣惡劣的天氣全靠人多,一波一波上來強攻,沒有章法,沒有節奏,偶有人勉力攀上城頭,城頭冰厚根本無法著力,被我們守城的士兵一刀下去,齊刷刷剁下一排手指。
我本還擔心他們會不會想到用撓鉤一類的東西,可是沒有,下一個上來還是這樣全靠勇力,一夜攻城,全然看不出對方有人運籌帷幄的跡象,只在城頭留下一灘灘血跡以增加牆頭冰層的厚度,連我這外行也能看出其中不對了。
現在又在中軍大帳裡點起火來,臨戰之中不能與士兵同苦,隨時不忘安逸享樂,這都不像是個懂得武略兵書的人能幹出來的事,而且我到現在也沒看出哪裡有秦王的影子,他都不出來巡視一下手下士兵嗎?
「王妃現在打算怎麼辦?」王士林哈著熱氣,喝著稀粥問我,一副閒閒的妳看著辦的模樣。
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下面的不是秦王的軍隊,秦王好歹是領過兵的人,何況我也見識過秦王軍隊的進退有據,現在城下這支散漫無序的軍隊,顯然出自一個軍事外行之手。
大景總共就只有這麼幾支人馬,不用再做他想,肯定是我那混蛋舅舅搞的鬼,不對,他就算有心搞鬼也未必有這膽子,他本人肯定是寧可縮在他那安樂窩裡不出來的。
我心中現在明鏡似的,不免臉上露出冷笑的神情。
「王妃還是把粥喝了吧,等一下涼了。」王士林提醒我,他已經喝完自己手上那碗。
我把我手上這一碗也塞給他,「我想反搞他們一下。」我說:「不能總是他們攻我們守。」
其實現在下面的攻勢已經弱了不少,經過一夜的折騰,兩方都盡顯疲態。
「妳想幹什麼?」王士林緊張,「眾力懸殊,可不能出去襲擊對方,我們的人太少了。」
「不用出去,我們可以就在城頭上搞一次火攻。」我跳起來找人安排,大聲吩咐小梁,「找幾根大點的圓木來。」
王士林直起身子,「怎麼弄?」
「潑上油,點上火,推到城下。」
王士林歪了頭想。
「護城壕。」我提醒他。
「妳想融化護城壕的冰面?」
「對,你不是說壕深超過一丈嗎?我們同時向下猛射箭,城下的人避無可避,這天氣泅水渡河……」我冷笑。
雪已經幾乎停了,護城壕的冰面被下面的士兵踩踏得平滑如鏡,只有風颳得猛烈,嗚嗚尖嘯著掃起大片的雪塵。
因為城中箭的數量有限,我們一直很節省地用,城下那些士兵大約也看出了端倪,漸漸有些托大,從城牆根下到護城壕上的冰面上,都成了他們施以攻擊的場地。
我一旦化開護城壕的冰面,他們就失去了現成的立足之地,那時他們的進攻威力也會小上幾分。
王士林看了我好半天,「王妃真忍人也。」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明知對方是舅舅竇公,我還要痛下殺手,的確未免心狠,他們全都知道我和竇家沾親,但這是個警告,對所有膽敢覬覦尉遲洌的人的警告,對小人和背後搞鬼的人不能手軟。
我還記得在現世時,我們南方的某小國,在吃了我們好多年大米白麵後反咬我們一口的事,最後不也被我們的痛擊打得多年不敢再冒頭嗎?小人總是小人,不打,他們是不會懂得什麼叫痛的。
我立刻讓人去找圓木,如法炮製。
「他們會激烈反撲的。」王士林也不再阻攔,只提醒了一聲。
反撲就反撲,就我那鬆貨舅舅,諒他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幾條著火的滾木被推下了城垣,下面一片驚叫,一開始還有人想撲滅火焰,可強勁的北風之下,風助火勢,把火焰捲向天空,哪容人靠近,一時間那些滾木在護城壕的冰面上燒得劈啪作響,連我們站在城頭上的人都聽得分明,加上捆在上面的火雷爆炸,一時間下面濃煙滾滾,人喊馬嘶。
下面的人大約是反應過來了,一片混亂的喊聲之後,機靈點的撒腿就跑,飛快地撤回對岸,反應慢點的就倒了楣,才踏上冰面,那冰面就開始碎裂,冰面上的人劈里啪啦地紛紛落水,「放箭!」我下令,弓弩上的箭紛紛離弦。
除了中箭之人,還有不少人推擠踩踏掉入壕溝,只聞得下面慘號一片。
王士林長嘆一聲,「都是我大景的……」
「閉嘴!」我厲喝,「今天知道厲害,以後才懂得消停,看這內亂從去年到今年已經兩年有餘,再不消停,百姓都被折騰死了。」
「要是對突厥也就罷了。」
「你放心,要是對突厥,只有比這更狠。」
「王妃說得對,撫民安世也需要有雷霆的手段。」小梁不知何時也上了城頭,打量眼前滿是殘肢和血跡的場景。
王士林想了一下,點頭,「這樣也好,王妃既然早有打算,王某還有什麼可說的,但願能如王妃所說,就此罷手,不折騰了。」
對方的反撲來得很快,他們在壕溝上架設踏板,想立刻捲土重來,我命城上守城的士兵嚴陣以待,經了一夜的拒敵,現在大家都有了些經驗,先埋了頭等待對方新一輪的雷石箭雨,現在天亮了,對方攻擊的準頭大約會好些,更得小心隱蔽自己。
我也握緊了手中的刀等待著。
「王妃、王妃,南面有大隊的人馬過來。」斥候突然飛跑著來報告。
又有人來?我心裡咯噔一下,「看清了是什麼人沒有?」
「太遠,看不清。」
「再探!」
我心裡驚疑不定,又有人來,不知是敵是友,看向王士林和小梁,兩人也全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王士林,你先去南邊看看怎麼回事。」
如果真是再有一撥人攻擊南城……我不敢想像,大冷的天,我身上居然開始冒汗。
但我心中卻清晰而堅定,就算如此,我也要守住太原,能多堅持一分一秒也是好的,我必需為尉遲洌爭取時間,不能讓他分心,永寧軍需要晉中這個富饒的立足之地,成敗在此一役。
「他們在裝石了,王妃快趴下!」有守城的士兵招呼我。
小梁拉了我蹲在牆垛後,「妳行的,妳一定能守住太原,我相信妳。」
我給他一個白眼,他這是給我打氣,還是真心想要誇我呢?
我們等待的雷石遲遲沒有落下。
「王妃、王妃。」城頭的士兵又在叫我,聲音十分的激動,「快看、快看!」
我小心探頭觀望,只見城下一片混亂,烏鴉鴉的人群潮水般向後退卻,遠處鼓餒旗靡,中軍帳裡有一堆人前呼後擁擠了出來,看不清有沒有我那鬆貨舅舅,但見一群人紛紛上馬,很快就向北方馳去。
「這是什麼情況?」小梁嘟嚷。
城下的士兵丟盔棄甲,也開始沒命地向北狂奔,一瞬間就跑得沒了人影,只留下一地倒伏的屍體,丟下了所有的攻城器械,北風漫捲,不過一眨眼一時間,城下再看不見一個活物,城頭上所有人都站起來,一個個看著如此戲劇化的景象都呆若木雞。
我和小梁對視,幾乎同時喊了出來,「洌!」
我丟下手中的刀,沿著城牆向南狂奔而去。
幾個斥候也正好迎面飛奔過來,「王妃,是永寧王!」
我已經不需要他們告訴我了,這樣的威勢,除了我的老黑還能是誰。
城頭上士兵百姓此時都醒過神來,歡呼聲響成一片。
我腳下踉蹌,卻不肯放慢腳步,無數的笑臉在我身邊掠過。
遠遠的茫茫雪原之上,旌旗蔽日,大隊人馬捲起滾滾雪浪,當先一人黑衣黑甲、黑色戰馬,把其他人遠遠甩在身後。
「洌!」我大聲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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