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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誘君歡《中》

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虞君睿骨子裡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除了對葉素薰,對其他人他從來是冷漠狠戾的。 輕易不動情的他,上輩子活到二十歲,從沒喜歡哪個女子, 喜歡上葉素薰後,便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永不分離。 這輩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葉素薰不肯跟他私奔, 他為求得明媒正娶,對葉素薰真真好得沒話說。 像他這樣的夫婿葉家打著燈籠上哪尋去?再說她都跟他同床共枕, 成為他的人了,她還想怎麼著,拋了他到庵裡當姑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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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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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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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如冰的恩平侯嫡子,一心求娶傻氣富商女,
不惜拋下榮華富貴,也要將她禁錮不願放手,
是為改寫前世滅門之仇,還是今世情債未了?
「似是故人來」筆下最熾熱的情愛糾葛,保證讓您百讀不厭!


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虞君睿骨子裡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除了對葉素薰,對其他人他從來是冷漠狠戾的。
輕易不動情的他,上輩子活到二十歲,從沒喜歡哪個女子,
喜歡上葉素薰後,便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永不分離。
這輩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葉素薰不肯跟他私奔,
他為求得明媒正娶,對葉素薰真真好得沒話說。
像他這樣的夫婿葉家打著燈籠上哪尋去?再說她都跟他同床共枕,
成為他的人了,她還想怎麼著,拋了他到庵裡當姑子不成?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葉素薰只覺黑暗無邊無際,身邊時而是豺狼虎豹,時而是追趕她那兩人的獰笑,朦朧之間,卻又是虞君睿焦灼不安的臉,渾渾噩噩之中,一個溫暖得像娘親一樣柔軟的懷抱把她摟住,緊接著溫熱苦澀的藥汁餵進嘴巴,慈愛的聲音在溫柔地跟她說話,恍如兒時娘親在耳邊輕聲哼唱的歌曲。
  「娘……」葉素薰無意識地低喃。
  「薰兒,醒了?」
  是娘的聲音,葉素薰慢慢睜開雙眼,視線裡晶瑩的珠玉輕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七彩的珠光映襯著一雙慈愛的瞳眸,那雙瞳仁裡的淡淡光澤讓人看著分外舒服。
  不是她娘,那是……程夫人,那搖曳著點點碎光的是程夫人頭上的步搖,昏迷前的事情慢慢回到腦海裡,自己裝傻一事看來瞞不過程夫人了。
  「夫人。」葉素薰低聲叫道,掙扎著欲起身行禮。
  「別起來,歇著。」程夫人按住葉素薰,摩挲葉素薰的臉頰,泣道:「隱逸送我的玉珮,我送了妳,想不到竟救了妳,如此緣深,真的不敢相信妳與隱逸沒有關係。」
  「夫人和華夫人是故交?」葉素薰有些好奇,看程夫人神情,她與華夫人之間似是感情很好。
  「豈止是故交……」程夫人淚如雨下,往事娓娓細道。
  程夫人的爹與華隱逸的爹是好友,程夫人幼時,她爹遭陷害下獄,親戚避之唯恐不及,華父將她接到華家,並到處奔走為程夫人的爹上訴翻案。
  「隱逸和華伯父一樣,從不當我是罪臣之女,待我十分親厚,那時華伯父為救我爹,變賣家中值錢的東西到處活動,生活很拮据,隱逸什麼都先著我,情願自己吃苦,也不苦著我一分……」
  華父為程夫人她爹到處奔走,程夫人她爹終於沉冤昭雪,出獄後官復原職,華父卻因過度勞累染病,在程夫人她爹出獄不久後不治身亡。
  「夫人和華夫人有這樣的淵源,為何我在虞家從沒聽說過夫人也沒見過夫人?」葉素薰好奇地問道。
  「隱逸就跟我的親姊妹一樣,出嫁也是從我家出嫁的,虞耀崇得了隱逸不好生珍惜,竟害隱逸婚後一年就病死了,且隱逸屍骨未寒就納新人,我家怎會再和他來往,素常我常讓琛兒找了燁兒過來,但虞家我是萬不會登門的。」
  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控制,程夫人把華隱逸妙齡早逝的帳算到虞耀崇頭上,有些冤屈他了,想到虞耀崇對劉氏的冷漠寡情,葉素薰想替他分辯,忽又想到虞君睿的委屈,因華夫人之故,虞耀崇對兩個兒子天差地別,虞君睿有爹跟沒爹差不多,心中又微有不平。
  「薰兒,妳沒傻,為何要裝傻?」程夫人也有問題要問葉素薰。
  不說清楚不行,還得請程夫人幫她保密呢,葉素薰道:「我家跟虞家上一輩有約,兩家若是有同齡子女要訂親,我不想嫁給虞君燁,故……」
  「燁兒有什麼不好,容貌、氣度、才識,哪一樣不是女子夢寐以求的。」程夫人不滿地詰問道。
  虞君燁再好,她也不喜歡,葉素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有心上人的。」
  「琛兒說妳暈迷前喊著虞君睿的名字,妳的心上人是虞君睿嗎?」華夫人的臉色變了,有些陰晦地看著葉素薰。
  承認還是否認?葉素薰有些頭痛,程夫人已拔高聲音罵起來,「好狠的劉氏,奪了隱逸的愛,如今又教兒子奪隱逸兒子的愛,我絕不會由得妳如願……」
  劉氏哪有奪華隱逸的愛,她是在華隱逸身故後才嫁虞耀崇的,且這根本是兩回事,葉素薰更頭痛了,看來要程夫人幫她隱瞞自己裝傻的事不容易了。
  程夫人不住口罵著,葉素薰苦笑著,勸也不是、順著說也不是,尷尬地把視線投到半掩垂的羅帳上。
  撒花碧色紗帳開闔之間,房間中間的綃金帷幔流光溢彩,不遠處雕花銀燭臺上的蠟燭已點上了,燭光搖動,葉素薰心中一陣煩躁不安,程夫人把自己當成華夫人的女兒,竟是要干涉自己的親事,可如何是好?
  葉素薰突地掐住蓋在身上的繡被,整個人僵住了,她看到什麼了?她娘的畫像為何會在這裡?
  帷幔掩映下,東面牆上的一幅畫像直直地砸進她心窩,畫上女子一身迤邐曳地的長裙,烏黑的髮髻間插著珠光耀耀的步搖,那張含笑凝眸的臉流溢著動人的光彩,宛如絢爛的朝霞般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葉素薰想要出言詢問,可是喉頭堵得厲害,某種不敢猜測的聯想衝擊得她腦子裡一陣陣發暈。
  「怎麼啦?不舒服?」程夫人住了罵,起身倒了一盞溫開水,送到葉素薰口邊,「來,喝口水潤潤。」
  咽下喉嚨的水比先時喝下的藥還苦,抿了抿唇,葉素薰狀若不經意般四處看了看,讚道:「這房間甚是精緻,是客房?」
  「不是,這是隱逸的住處。」程夫人眼泛淚光道:「此處我一直讓人打掃著,琛兒救了妳回來,不知為何就是想讓妳住隱逸的房間,雖然妳與隱逸也不是很像,可我總感覺妳是隱逸的女兒。」
  這是華隱逸的房間!那麼牆上那畫像不用說,也是華隱逸的畫像了。
  程夫人接下來的話證實了葉素薰的猜測,程夫人指著牆上的畫像道:「那是隱逸的畫像,美嗎?」
  葉素薰的手指在袖子裡不能控制地微微發抖,程夫人接著問她,「妳娘跟隱逸長得像嗎?」
  葉素薰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木然地搖了搖頭。
  「不像……」程夫人失神地低喃,看來感覺錯了,隱逸是真的死了,那麼她不能再讓劉氏的兒子奪去隱逸兒子的愛。
  「夫人,我的丫鬟當時被壞人抓了,不知脫險了沒有,麻煩夫人派人去虞家問一下,若是沒回,還麻煩夫人把虞君睿請來。」
  葉素薰不想回虞家了,若是綠蘿沒事,她要馬上回家,她要回去弄清楚,她娘與華隱逸有沒有關係,回了虞家只怕虞耀崇不放她走,她要直接從程家走。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問,妳起來梳洗了用膳,好生休息,不用愁。」程夫人安撫地拍了拍葉素薰,起身出去,不久有丫鬟端了洗漱銅盆布巾等物,有丫鬟抬熱水,又有捧著衣裳首飾的,七八個人魚貫而去,葉素薰剛盥漱畢,又有丫鬟提了食盒進來……
  飯菜極豐盛,葉素薰餓極,且防誰都不會防著把她當女兒疼愛的程夫人,拿起箸子便吃,菜品都是她愛吃的偏清淡的口味,心中極感慨程夫人心細,想得周到。
  葉素薰怎麼也想不到,程夫人竟會給她下藥,吃過飯後,她跟前世一樣,又成了腦子裡沒有一絲記憶的人,只不過這一次她不是變成白痴,只是失憶了。
  程夫人恨劉氏、恨虞耀崇,有一事她沒有跟葉素薰說,那就是她懷疑華隱逸不是病死,而是被劉氏與虞耀崇毒死的。
  華隱逸當年去見嚴龍之前已有了自絕之心,臨行前曾去程家見過程夫人,也是訣別前見一眼自己的姐妹之意。
  相見之時,華隱逸自然是身體康健的,她去見程夫人之前,也料不到自己會被嚴龍折磨得整個人沒了人樣,她留有遺書給程夫人,大意是生了孩子後覺得很累很倦,不想活了,此為給虞耀崇脫罪之意。
  被嚴龍那樣折磨羞辱後,華隱逸自不會想著養好傷再自絕,回家後隨即自縊。
  遍體鱗傷的華隱逸若是給程夫人看到,程夫人不跟他拚命才怪,怕土葬程夫人還要挖墳見人,虞耀崇做了竹排鋪滿菊花,將華隱逸放到竹排上,也沒有給程夫人報喪,當夜把華隱逸抬到江寧城外的溯江,把竹排放進江裡。
  程夫人在三天後才得知華隱逸去世,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未及一月,虞耀崇娶了劉氏,也難怪程夫人要懷疑是虞耀崇與劉氏害死華隱逸了,而虞耀崇心虛,華隱逸的遺書他根本不敢拿給程夫人看,由此兩家便成了死仇。
  程顥與虞君睿走得近,程夫人清楚,葉素薰吃了飯暈睡過去,程夫人那頭已收拾好東西了。
  程顥擔心著葉素薰和綠蘿,日落後關了店門,去了虞家打聽情況,等他晚間回府,他只得到嫡母由兄長陪同著外出遊玩的消息,其他的皆沒聽到。

  ◎             ◎             ◎

  夏日多雨,雨水淅淅瀝瀝連綿不絕,路面上深深淺淺的水窪,虞君睿身上頭上都溼了,雨點順著額髮下滑,在睫毛上停頓片刻,滾進他的眼睛,從眼睛裡出來後再流進嘴裡,鹹鹹的,一簾風雨將飲泣與苦淚默默遮掩。
  十天了,劉婉玉自那日跑出虞府後就再沒出現,葉素薰杳無音訊,虞君睿在秦樓楚館中穿梭,潮溼黏滯的空氣和黯淡陰鬱的雨幕,讓腳步更加沉重。
  虞君睿覺得渾身痠痛,雙腿有些提不動,腦袋暈沉沉的,胸口一陣陣憋悶欲嘔,他記不起這幾天自己睡著過沒有,這幾晚總是上床後不久就起來,然後站到窗前,聽著窗外掠過的一陣陣風聲,看天上偶爾閃過一點亮光後,更加深濃的黑暗。
  胸口的灼痛一日一日加重,一顆心被剮得什麼也沒有時,自己還能活下去嗎?
  虞君睿想著上輩子抱著葉素薰冰涼屍體時的感覺,那個時候沒有比現在絕望,只是覺得很痛、很不甘心。
  「素素,對不起……」那天不應該離開的,如果葉素薰真如劉婉玉所言受了汙辱,虞君睿不知自己一死能不能謝罪,虞君睿眼前浮起葉素薰充滿恐懼絕望的眼神,那悲慘的眼神像條冰冷的蛇,在他鮮血淋漓的心臟上滑動。
  不要想,別亂了心神,不能倒下,最要緊的是找回素素,虞君睿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他閉上眼睛甩甩頭,將腦子裡那不幸的想像甩掉,抬步朝前。
  「虞君睿,我昨天託人打聽了,吉祥巷子那邊還有一家暗窯,咱們去那邊找找看。」姚懿真舉著傘,她把自己遮得很好,沒有斜過去替虞君睿擋雨。
  「好,有勞姚二小姐帶路。」虞君睿朝姚懿真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葉素薰被賣進青樓的事,虞君睿自然不想給姚懿真知道,只是葉素薰失蹤時姚懿真知情,其後他往青樓裡走,如此反常,姚懿真自然猜到了,她跟著虞君睿要幫忙尋找,虞君睿一開始想甩掉她,不過只進了一家青樓後,就希望她能一直跟下去,跟到找到葉素薰為止。
  要找人自然不能讓鴇母喊了人來給他看,這樣容易疏漏,虞君睿每進一家青樓都是強行搜查,仔仔細細一寸地方不放過,如此一來麻煩便不少。
  青樓女子都是夜間接客,日裡睡覺,虞君睿只能白天找人,而白天那些姐兒多有袒胸露乳的,極是不便,有姚懿真幫著,查找起來快了不少、方便不少。
  且姚懿真性情爽朗,頗有女中大丈夫的氣概,為人不拘小節,不會刻意安慰說些虛套話,只是盡心盡力地相幫,虞君睿很感激,多一個人多一分力,便能盡早尋到葉素薰。
  想起自己的父兄,虞君睿心力交瘁之餘又悲又憤,自己天天往青樓鑽,虞君燁與虞耀崇父子卻不外出幫著尋找,只呆坐在慶禧堂裡等消息。
  虞君燁想幫著找的,虞耀崇攔著不讓。
  「爹,要不你給我出去跟君睿一起尋找,人多興許快些找到。」這日虞君燁有些沉不住氣,來來回回踱了許久後,「撲通」一聲跪到虞耀崇膝前,低聲哀求道。
  「燁兒。」虞耀崇沉沉地嘆了一聲,低聲道:「燁兒,薰兒縱是找回來亦不潔了。」
  「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管吧?」虞君燁把頭埋到虞耀崇膝蓋上,肩膀抽搐,無聲地哭起來。
  「爹沒說不管,這不由著你弟弟尋找,沒反對嗎?」
  「我也要出去找,多一個人找,早點找到,薰兒就能少受一分罪。」
  「傻孩子。」虞耀崇伸手撫了撫兒子的束髮,口氣忽然變了,冷冽地道:「燁兒,你是虞家的嫡長子,是要襲爵的,從今天以後不要再想著薰兒了。」
  「我……」虞君燁吶吶無言,半晌問道:「那君睿呢?」
  虞君睿瘋了一樣到處尋找葉素薰,虞耀崇自然明白一切了,若是前些時發現,自然少不得一通狠責,眼下這種情況,他卻再提不起責罵的心思了。
  葉素薰陷身青樓,可看二兒子那模樣,看來把人找回來後是不會捨棄的,虞耀崇生氣之餘,卻又不自覺地愣怔失神,當年隱逸若是沒有自絕,自己會嫌棄她嗎?會愛她如昔嗎?

  ◎             ◎             ◎

  虞耀崇腦中只一遍遍想著華隱逸死前遍體鱗傷的身體,連日精神恍惚,聖旨宣布他為恩科主考時,他方遊魂回歸。
  主考之位果真是姚業保薦的,朝堂上沒有什麼祕密,無須姚業特意透露,虞耀崇也聽說了,登門道謝自不可少,若論品級,虞耀崇尚高了一品,只是姚業有國丈之榮又有實職,自不是虞耀崇這樣的世襲之人可比。
  虞耀崇道了謝,姚業也不推託,撫著鬍子笑呵呵地受了,又叮囑了一些科考注意事項,道皇帝開科取士求賢若渴,務必從嚴把關,替皇帝挑一些可用之才,虞耀崇點頭稱是,受教地不停道謝。
  這一番談話下來,竟是過了近一個時辰,日已近午,姚業殷勤地留客,虞耀崇泛起不好的預感,想推掉卻仍堆起笑容應下,心中忐忑不安,姚業若是提親該如何應對?
  宴席甚是精緻,虞耀崇食不知味,姚業介紹一樣菜品,他便附和著讚了幾句,說的話連自己都不滿意,姚業卻似是毫不介懷,笑容滿面、謙和有禮、熱情周到。
  膳畢移步花廳,姚家的花廳簡潔而清雅,廳中幾扇窗緣木壁均是罕見的綠檀木,香氣在空中若有若無瀰漫,於虛無之中總能感覺到那麼一絲清香,倘若細細的嗅聞,卻又什麼也沒有。
  花廳內的擺設也與尋常人家不同,竟是在當中擺放著一尺高的長几,兩邊地上置著厚厚的坐墊,姚業率先在長几一邊盤膝坐下,比了個請的手勢,虞耀崇客隨主便,也跟著坐下。
  丫鬟奉上果點酒壺酒杯,虞耀崇有些驚奇,飯畢方飲酒倒是第一次見。
  姚業笑道:「這是皇上新得的西疆進貢的果狸酒,前日賞下半壺給我,皇上道這酒須配著白玉杯,方能品味出其間的香甜溫潤,同時又賞了這套白玉杯。」
  白玉杯通體潔白透明、精巧玲瓏,姚業慢慢傾倒入果狸酒,虞耀崇但覺白玉杯裡碧波生香,恬淡清幽、意境非凡,觀其形、聞其味,入口細品則醉意頓生,綿醇深厚。
  皇家飲用之物果是不同凡響,皇帝連一壺酒都能想到姚業,看來二兒子分析姚妃表面無寵,實則頗得聖心的推測是對的。
  說起皇帝,虞耀崇少不得問候了姚業貴為皇妃的大女兒。
  「瑾兒自小端方恭謹、進退有步,我倒是不擔心她,就是真兒,老來得女,給她娘慣得……」姚業長嘆。
  來了!虞耀崇縮了下背,又飛快地挺直,笑道:「二小姐率直可愛,姚尚書無須擔憂。」
  「哪能不擔心。」姚業苦笑著搖頭,「早先便不守規矩,這些日子更是跟著你的二公子在各青樓中穿梭,這聲名……」
  姚懿真跟著虞君睿在各青樓奔波尋找葉素薰,虞耀崇自然知道的,腦子轉了轉,尋思葉素薰的事只怕姚業也知道了,逃避不是辦法,不若化被動為主動。
  「在下這些日子也是發愁,想必姚尚書也聽說了,在我府上作客的葉家姪女出事了,葉家姪女本是燁兒的議親對象,可、可現在睿兒卻……哎……」虞耀崇長嘆。
  「這麼說你的二公子喜歡葉家小姐?」姚業身體前傾,狀甚關心。
  「正是,看來也只能取消燁兒與葉家姪女的親事了。」虞耀崇愁眉道。
  姚懿真這些日子跟著虞君睿不放,虞耀崇尋思,姚懿真喜歡自己的二兒子,不喜歡大兒子了,這時說出實情雖然丟臉,可能解決二兒子要被姚家求親的難題也不錯。
  「真兒是熱心人……」姚業話鋒一轉,滔滔不絕誇起自家女兒,虞耀崇聽得冒汗,難道姚家知道二兒子為著葉素薰如痴如狂,還願意將女兒許給二兒子?
  「你的兩個兒子芝蘭玉樹,難分軒輊,我女兒不是自誇,江寧城裡賽過她的也不多見,侯爺,你我結成親家如何?」
  「結成親家?」虞耀崇乾笑數聲,卻不過姚業的面子,暗暗咬了咬牙,笑道:「承姚尚書厚愛,甚好。」
  「好!」姚業紅光滿面,舉起酒杯敬酒,笑道:「雖說咱們已將親事訂下,這媒人還是找一個的好。」
  「姚尚書有人選否?」
  「你我既成親家,尚書、侯爺的太生疏了,不若以名相稱,做媒的人選,我想最好莫過天恩賜婚。」
  皇帝賜婚?虞耀崇僵住了,虞君睿娶了皇帝的小姨子,再得皇帝賜婚,以後襲爵恐怕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君燁文采出眾,我多有耳聞,雖說長子將來要襲爵的,可若是能在科舉上憑真才實力取得功名,仕途上便不用靠祖宗蔭庇了,若是恩科能中名次,皇上再賜婚,這前途無量……」
  君燁?虞耀崇呆了,「業兄說的是君燁,不是君睿?二小姐只怕不喜歡君燁吧。」
  「喜歡。」姚業笑道:「不瞞耀崇賢弟,小女嬌慣,前一門親事就惹得她不痛快了,這一回訂親,不是她喜歡的人,我也不敢給她訂的。」
  神情恍惚出了姚府,虞耀崇有些不能相信地望天,這日難得沒有下雨,藍天高曠空遠,白雲悠悠,不是在作夢。
  一回到虞府,虞耀崇就將訂親的事與虞君燁說了。
  「我不!」虞君燁萬料不到,他爹出去一天,回來就給他帶回訂親的消息,「爹,我絕不娶姚懿真,我情願娶薰兒。」
  劈里啪啦、轟轟隆隆,虞君燁忘了風度,也忘了在他爹跟前收斂,把房間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薰兒已經不乾淨了,姚懿真能帶給你大好前程。」虞耀崇看著幾近瘋狂的大兒子,苦口婆心勸道。
  「薰兒就算身體不乾淨,可心是乾淨的,姚懿真哪比得上薰兒,就是死我也不娶姚懿真。」家族的責任和前程什麼的,虞君燁從來沒想過,他被虞耀崇太寵太慣了。
  「爹已親口允下親事,不容反悔,你願意不願意都得給我娶。」
  虞耀崇看著歇斯底里的大兒子,無限失望,他為什麼不能有二兒子的謀略呢?他若能使些心機讓姚懿真不喜歡他,不就沒有今日飛來橫禍般的親事?

  ◎             ◎             ◎

  葉素薰腦子裡空蕩蕩的,她竭力想要抓住一絲記得起的東西,卻只是徒勞。
  「薰兒,不用想了,來,姨媽幫妳梳髮髻。」程夫人攏了攏葉素薰的頭髮,輕輕地梳理起來。
  「姨媽,我怎麼感覺有人跟妳一樣幫我梳過髮呢?」葉素薰蹙著眉,看著鏡子裡程夫人梳髮的手喃喃道。
  「自然有人幫妳梳過髮的,服侍妳的丫頭不得給妳梳髮嗎?」程夫人笑道。
  失憶的葉素薰乖巧沉靜,雖然與記憶裡神采飛揚的華隱逸沒有一絲相似之處,她還是越看越疼愛,本來想著出來幾天後,便使了兒子回去喚虞君燁過來,陪著葉素薰培養感情,現在卻又有些捨不得,想多處幾天再走,那時再喚虞君燁過來。
  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江寧城也不遠,就在懸空山的另一側,這一處卻是華父祖居,有一對僕婦看守著,華隱逸故去後,程夫人仍按月撥了銀米過來,房舍拾掇得很乾淨,那日程夫人帶了葉素薰,由兒子陪著,出了江寧城便直奔此處來了。
  「姨媽,我怎麼感覺是個男人幫我梳髮,不是服侍的丫鬟呢?」程夫人定住髮髻,拿了玉簪簪上,葉素薰摸著玉簪,好半晌後輕輕地咬了咬唇道。
  男人給她梳髮,不是丫鬟?程夫人一呆,虞君睿與薰兒的關係難道已……不,不可能的!程夫人搖了搖頭,敷衍地笑了笑道:「是不是妳琛表哥幫妳梳過?」
  梳髮不是極親密的人才會做的嗎?程琛幫自己梳過髮,難道自己跟他……葉素薰愣神,低下頭不再發問。
  「到外面走走吧。」程夫人不想葉素薰憶起往事,拉起葉素薰的手往外走。
  後園裡綠意融融,高大的梧桐樹遮去了炎炎烈日,程琛比她們早到了。
  厚厚的一疊書冊擱在石臺上,旁邊還有硯臺毛筆,程琛背靠著梧桐樹,專注地看著書卷,不時提筆蘸墨,在書上寫下幾個字。
  微風徐徐吹來,空氣間漫溢著淡淡的墨香與綠葉清爽的味道,葉素薰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展開袖子深深地呼吸著,靜靜地體味那種寧謐安閒的感覺。
  專注地看書的程琛,忽然抬起頭默默地看葉素薰,那雙烏黑的瞳眸一動也不動,細看卻又好似有波浪一般神祕莫測的情緒波湧著。
  「別整日除了看書就是看書,出去走走。」程夫人心疼地搶過兒子的書放在石臺上。
  「妳跟素薰妹妹說話時,我剛歇過。」程琛對著他娘清淺地笑了笑,伸手欲拿回那卷書冊,忽地剛想起般道:「娘,華嬸子來找過妳,似是想請妳過去看個什麼花樣。」
  程夫人早年經常與華隱逸過來居住,與左鄰右舍也算故識,聞言點了點頭,看葉素薰閉著眼一臉陶醉,遂低聲對兒子道:「我過去一趟,守著你素薰妹妹,別光看書,哄著她玩會。」
  葉素薰哪要人哄,程夫人走後,程琛拿了書卷又放下,視線投射到葉素薰身上,出神地看著她,芬芳清新的空氣裡,素衣翩翩的少女出塵絕俗,她的神情明快如林間清風,眉眼間卻又有傲然之意。
  靜謐之間,葉素薰有一種被人緊盯的不自在,睜開眼看到程琛痴迷的眼神,葉素薰忍不住皺眉。
  程琛的眼光漸漸迷離,模模糊糊間,葉素薰的身影與刻在他腦子裡一張明麗的面龐重合,他伸手撫上心口,頹然靠到梧桐樹上,葉素薰的身影往園門走去,直至消失,他還沒從迷夢一般的幻境中甦醒。

  ◎             ◎             ◎

  葉素薰出了後園,各處沒找到程夫人,她有些無所事事,自到這裡後,程夫人時常外出探望鄰居,卻還沒帶她出去,葉素薰對外面的世界有些好奇,在院門口猶豫了片刻,葉素薰走出了大門。
  這是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葉素薰走了一會,不想貿然進哪一家與人閒談,又不想回去看到程琛古怪的眼神,左右看了看,房子背後是一座高山,山道蜿蜒盤旋,路兩邊野花燦爛,樹上果實纍纍,很是可愛,不覺信步往山上走去。
  懸空山的這一邊因靠著山村,山路雖陡峭卻修得寬敞平實,山村裡的山民在山上接種了果蔬,樹林裡的野菌山菇經常採摘,山草割回家燒火了,落葉被踩得深入到山土裡,滿目只見蒼翠,半分也感受不到危險,葉素薰越走越高,不知不覺竟走到半山腰上。
  細杉樹花開得正好,芳香沁人心脾,蔥蘢的綠葉中,金燦燦的小碎花簇擁在枝頭,細小的花蕊在微風中顫動著,惹人憐愛,葉素薰踮起腳,折了一枝湊到鼻邊輕嗅。
  耳畔突聞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了,葉素薰剛想著要不要避到樹後,一雙鐵臂從背後箍住了她,跟著一個嘶啞的聲音喊道:「素素……」
  什麼人如此無禮?「放開我!」葉素薰拚命掙扎。
  那人鬆了手,卻沒有放開葉素薰,他急急把葉素薰扳轉過去,兩手捧著她的臉,啞著嗓子道:「素素,妳還好吧?別生我的氣好嗎?我找妳找得快瘋了。」
  這面對面了,葉素薰看清來人,那人身上的錦袍許是在林子裡鑽來鑽去過,染滿枝葉的汁液,顏色沉重斑斕,再往上看,灰暗頹敗的臉色,眼眶發黑,嘴唇裂開一道道血口子,鬍子拉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那雙泛滿紅血絲的眸子看著她,璀璨奪目,洋溢著失而復得的狂喜。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葉素薰想這樣說,可心揪痛得厲害,喉嚨被什麼堵住了,眼眶酸澀,淚水無知無覺地滑了下來。
  「素素、素素……」虞君睿喃喃地叫著,纏纏綿綿,滿滿的狂喜使他不知說什麼好。
  半個月過去,在他快發瘋時,他在春滿園見到綠蘿描述的那兩個抬轎的人,一番折磨逼問,得到葉素薰跑進懸空山,並沒有陷身青樓的消息,他當時又喜又急,這麼多天過去,葉素薰沒有回家,是不是在山林裡出事了?
  「你放開我!」葉素薰被虞君睿狂熱的眼神看得身體滾燙起來,心中不覺又驚又怕,扒開虞君睿的手,急急就往山下走。
  「素素……」虞君睿驚惶急躁,手扯腳勾,葉素薰身體後傾,兩人緊摟著跌倒在山路上。
  「你……」被如此曖昧地緊緊抱在懷裡,葉素薰不安地想掙開,剛開口說得一個「你」字,便覺脖頸一陣溼熱,「放開我」三個字再說不出口了。
  熱液越來越多,從脖子往領口裡淌,沒有哭聲響起,然其中的悲苦比有聲的號哭更讓人心痛,葉素薰只覺心口很疼,一直痛到骨縫裡,痛得她也很想哭。
  葉素薰推拒的手不由自主地變成環繞,她摟住他的腰,緊緊地抱著他,竭力想傳遞給他讓他心安的力量。
  虞君睿的身體不停地發顫,許久控制住了淚水,把臉在葉素薰頸間蹭了蹭,沙啞著嗓子低聲道:「素素,妳這些天怎麼過的?沒事吧?」
  她一直好好的,哪有什麼事,葉素薰想這麼說,可口裡卻趕緊出聲安慰道:「沒事。」
  「素素,我擔心死了。」虞君睿抬起頭,面上雖無淚痕,可眼圈通紅,葉素薰呆呆看著,眼前的人修眉俊目,那張本應是無比堅定剛強的臉上,浮現的脆弱和無助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
  「素素,我大哥跟姚懿真訂親了,咱們之間沒什麼障礙了,我求妳,別計較前世的事,嫁給我好嗎?」
  他求她?葉素薰聞言霎時愣住了,儘管她對這個人沒有印象,可她卻覺得他是高傲的,「求」這個字不會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看著葉素薰茫然沒有表情的臉,虞君睿只覺心口似被插上錐子,錐子在往裡鑽,把他的心鑽出血淋淋的一個窟窿,痛得人沒了知覺,可是他真的捨不下葉素薰。
  「素素,求妳嫁給我。」他會疼她寵她,把所有的虧欠彌補。
  「我……」葉素薰有瞬間想說好,可話到嘴邊兒終是打住了,她不認識他,「你放開我,我要走了。」
  「妳要走?不跟我回去?」虞君睿木了,呆愣愣地看著葉素薰。
  他的眼神絕望淒傷,葉素薰真想能有兩個自己,一個走,一個留下來陪著他,自己想太多了,她苦笑,掙扎著想推開虞君睿,下一瞬上身一涼,一時驚呆了。
  「素素,為什麼?」虞君睿臉上的悲愴隱去,狂怒在眸子裡閃爍,大手一扯,葉素薰的上裳毫不留情地被扒開了。
  「你做什麼!」他瘋了,恐懼讓葉素薰掙扎得更用力,可她和虞君睿的氣力差得太多,兩人在傾斜的山路上滾了一圈,骨碌碌進了林間,前一刻還搖曳生姿的野花遭到重壓,萎落一地。
  葉素薰腦中發黑,卻又被胸前劇痛生生喚醒,卻是虞君睿含住她乳尖,猛用力一咬。
  「好疼!」葉素薰「嘶」的一聲吸氣,抓住虞君睿的頭髮往上扯,哭罵道:「畜生,放開我……」
  「畜生?」虞君睿抬頭,一縷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流淌,沉黯的臉上那抹鮮紅分外冶豔,「再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哪一次妳不是舒爽得要死不活。」
  他在說什麼?自己空白的記憶裡難道有他?
  「我不認識你,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她低喃,趁著身上的人被這句話鎮住之機,猛將他推下,撐著手想爬起來。
  葉素薰的氣色很好,言談也正常,虞君睿再料不到葉素薰竟是失憶了,這半個多月他受盡折磨,乍聽這麼一句薄情之語,悲憤交加,捉住已半站起來的葉素薰猛地一甩,欺身壓了上去。
  「不認識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我幫妳記起來。」這一次他不要再留餘地,也許那些吮吻摸捏在她心中不算什麼,她是不是覺得身子沒給他得了,還是清白的?
  她一直想離開江寧、離開他,上次支使了綠蘿、紫蝶,跟他爹說要回家未能如願,所以這次藉著意外事故不回虞家,是要偷偷回家吧?
  她為什麼不能想一想自己的心情?如果深情不能留住她,他只能用強了。
  虞君睿站了起來,緩緩地褪下褲子,剛才摟抱中已有了反應的一根東西,整根露了出來,碩大的一物呈現紫脹的暗紅,觀之宛如大棒槌。
  葉素薰嚇得根本不知如何反應,想跑,四肢發抖爬不起來;想罵,虞君睿眼裡暗藏的悲哀讓她罵不出口。
  「素素,若是只有這樣才能留住妳,我只能這樣了,我會給妳欲仙欲死的快活。」虞君睿的語氣溫柔低沉,跟他燃燒著怒火的雙眸完全不匹配,而他的動作卻又似兩個人,一個狂野粗暴,一個卻像對待精緻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
  不要這樣!葉素薰在心中痛苦羞恥地大叫,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開始迎合。
  虞君睿滿腔的怒火,想要狠狠地啃咬,讓葉素薰疼,讓她體會他的剜心之痛,可真正做起來,看著葉素薰光滑細膩白玉般的肌膚,撫著那細柳條一樣纖細柔美的小腰,牙齒張開卻咬不下去。
  他不甘心,拿鬍子扎她,扎出一個個細細紅紅的點,看著她疼得顫抖又止不住心疼,忙輕輕地吸吮,後來他又想讓瑩白肌膚為自己變了顏色。
  他扯過邊上零落的幾朵紅花,咬住花瓣,以唇為筆,花瓣為墨,以葉素薰光潔白皙的肌膚為紙,落筆蹁躚,塗染勾抹,留下一幅幅屬於自己的圖。
  葉素薰閉上眼,感到柔軟灼熱的唇夾著微涼的液體在自己身體上蜿蜒盤旋,時緩時促、輕重有度、曲直相生,綿延至峰頂時停了下來,唇鋒稍頓。
  再動起來時,那汁液不再是勾勒相連,變成了虛實濃淡的暈染,從工筆換了寫意,綿軟的唇舌在山峰周圍逶迤作畫,偶爾擦過那敏感的小紅粒,撩起一片酥癢,帶起絲絲縷縷無限銷魂。
  盞茶工夫,虞君睿住了描畫,葉素薰已被撩弄得神昏智亂,滲著薄汗而微微發紅的山峰上面,花朵以乳尖為花蕊,引人遐思、勾魂奪魄。
  虞君睿看著心上人臉飛紅霞、雙眸含春,為他綻放開來掩不住的風情,滿腔怒火瞬間跑了個無影無蹤。
  「素素,我愛妳。」虞君睿緩緩地俯下頭,雙唇相貼,輕輕地磨蹭,柔聲道:「素素,妳別怪我此時就要了妳,回去後我馬上到妳家提親,妳放心,君睿此生絕不負妳。」
  「君睿此生絕不負妳……」葉素薰失神地低喃,原來他叫君睿,這名字為什麼會感到那麼熟悉?
  微微的疼痛從下面傳來,葉素薰睜眼,瞄見自己的裙子被掀到肚子上,褲子不知何時褪掉了,弓起身子看時,只見一根昂然挺立的東西正在往自己裡面鑽。
  他在做什麼?沒有前世的記憶,沒有今生的教導,可葉素薰仍本能地感到恐懼。
  「我害怕,你不要這樣好嗎?」她低低地哀求他放過她。
  虞君睿喘息著望著眼前旖旎的光景,熱棒子抵在水光瀲灩的花瓣上,那柔弱的花瓣外翻,帽端剛硬的稜角已經被柔軟的嫩肉包裹,花芯因害怕而不斷收縮,絞出陣陣極度渴望衝撞的快意。
  虞君睿忍不住呻吟著挺了挺腰,軟聲求道:「素素,讓它進去吧,來,含深點,要進去了……」
  葉素薰先前被撩撥狠了,那裡溼淋淋一片,饒是如此,要容納那一根巨棒還是頗困難,飽脹與麻痛一陣陣傳來,葉素薰越加害怕,小手緊掐著虞君睿的雙臂,身體瑟瑟發抖,小臉上的紅暈已褪個乾淨,煞白煞白,驚懼的淚水綿綿不絕滑落。
  「素素乖,別怕,君睿哥哥會很溫柔。」虞君睿看得心疼,俯身含住葉素薰的嘴唇,溫存地輕吮,一手捏住一粒櫻紅,輕輕地揉撚挑逗。
  頂在入口處的物事在不停地顫動,在她口舌間勾磨的舌頭帶著一種花瓣的甜香味道,葉素薰有些暈眩,自己就要給這個不認識的人得了身體去?不,不行!
  靈臺瞬間有一絲清明,葉素薰猛地用力一掀,虞君睿不備,被她整個掀掉,頭部不偏不倚撞上一邊的大樹,葉素薰拉下裙子,抓過被脫掉的褲子,連穿上都來不及,急慌慌朝山下跑去。
  快點跑,別給他追上……他沒有追上來,自己剛才那一甩沒摔著他吧?
  葉素薰混亂的腦中閃過亂七八糟的念頭,雙腳急迫而狂亂地抬起落下,小山村出現在眼前,葉素薰不敢回頭去看,只是沒命地跑下去。

  ◎             ◎             ◎

  院子裡靜悄悄的,葉素薰一頭撞進自己的房間,關了房門後,倚著房門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急促的氣息逐漸勻稱,葉素薰打了個寒顫,空白的腦子回過神來,隔了許久方發現,洶湧的汗水將衣裳全打溼了,剛才的情景在眼前浮現,葉素薰抓著裙裾顫抖許久,站起來飛快地脫了身上的衣裳,匆匆忙忙拿了一套出來換上。
  換下來的那套衣裳,汗水、泥土、花瓣、雜草都有,不能給別人知道,葉素薰呆立良久,把衣裳塞到床下,拿了水盆開門來到灶房裡,笨拙地裝了水回房間,一盆又一盆的水倒掉,那衣裳卻總是洗不乾淨,泥土印記沒了,可那草汁、花瓣汁液怎麼搓也搓不去。
  罷了,不要了,扔在房間裡不行的,葉素薰打開房門,她想把衣裳拿到外面扔掉,可又怕出去遇到剛才那個對她無禮的人,她顰著眉想了想,眼睛四處看了看,回到房間把衣裳裹成一團拿出來,悄悄地塞到院子裡的洗衣臺下面,她打算過幾天再拿到外面扔掉。
  堪堪才做完,院門便推開了,程夫人回來了,葉素薰嚇得本來就白的臉更白了。
  「薰兒,怎麼啦?」程夫人看到葉素薰臉色青白,嚇得臉比葉素薰的還白,奔過來一手按到葉素薰額頭試溫度,「不熱呀,不過怎麼這麼涼?」
  「姨媽,我沒事。」葉素薰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安慰道。
  「不舒服就說,跟姨媽別外道。」程夫人自己沒有女兒,心中真把葉素薰當女兒疼,拉起葉素薰的手摩挲,這一摩挲臉更白了,「薰兒,怎麼手這麼冰涼,哪不舒服?」
  沒不舒服,嚇的,葉素薰看程夫人憂心如焚,有些過意不去,低聲道:「姨媽,沒不舒服,我是害怕的。」
  「怕什麼?」程夫人聽得沒有不舒服,稍稍放了心,笑道:「怕什麼跟姨媽說。」
  說不說?葉素薰想起那一雙激狂悲憤的眸子,想起那無措脆弱的神情,想起那深情憐惜的親吻愛撫,咬了咬唇,決定還是問一問,也許自己就是那個名喚君睿的人要找的人。
  「姨媽,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君睿的人?」
  「為何這樣問?」程夫人微微變色,她叮囑過程琛不要提虞君睿的。
  「我剛剛到山上散步遇到一個人,他自稱君睿,喊我素素,也不知是認錯人還是……他跟我說什麼他大哥跟……」葉素薰皺眉,想了片刻方想起來,道:「他說他大哥和姚懿真訂親了,我和他之間沒有障礙了,他要和我成親。」
  虞君燁和姚懿真訂親了?似一個晴天霹靂,程夫人氣得幾乎想立刻起程,前往虞家大罵虞耀崇,姚懿真名聲不雅,她比誰都清楚,因為有官員曾替姚家來向程家提親,她怕謠傳失實,曾命人細細打聽過。
  平時聽來,虞耀崇還是很疼虞君燁的,程夫人心念一轉,心中認定虞君燁這門極不如意的親事,是劉氏與虞君睿搞的鬼,只恨得銀牙咬得咯咯響。
  「姨媽,怎麼啦?妳認識這個人?我認識他嗎?」見程夫人神色不對,葉素薰有些不安。
  「認識的。」
  程夫人吸了吸氣,決定暫時不說出葉素薰與虞君燁的親事,當然也不能喚虞君燁來與葉素薰培養感情了,虞姚兩家若是真的訂下親事了,輕易退不了親,她疼虞君燁,可也不想葉素薰與虞君燁培養出感情來了,徒增悲傷。
  認識的,有多熟悉?竟可以談婚論嫁,且做出那麼親密的事。
  葉素薰看程夫人不想再說下去,無奈只得厚著臉皮探問道:「姨媽,他說要與我成親,是怎麼回事?」
  「那是個登徒子,幾次三番糾纏妳,姨媽才會帶著妳避開他,素素,別理他,對了,素素,收拾一下東西,姨媽有事要到介陵那邊走一趟,跟姨媽一起走。」
  「現在就走?」葉素薰呆了,這麼急切地要走,不用問,也知是那名叫君睿的人突然出現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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