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矜貴皇妃慘落敵國儲君之手,命運一定岌岌可危?
且看陳夕榕這位通天女神探,推理查案一手包辦,
在男尊女卑的世代展現絕世風華,實現「但求一人」的獨妻理想!
女人自強的必備寶典,保證讓您看得熱血沸騰、意猶未盡喔!
陳夕榕沒想宇文昊這人醋勁不小,連她與男子獨處都要大動肝火,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陳夕榕,妳若敢背叛本殿下,
本殿下自有千百種懲罰妳的手段。」
任是哪個丈夫見著自己的嬌妻與別的男子待在一室,
怕也是會生氣吃醋的,更何況他愛得這樣的深,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肚,
靈魂骨血通通都屬於他。為此他變著法子在閨中折騰她,
甚至揚言,若她再敢私見男子,往後夜裡的懲罰會更甚數倍。
這樣自私霸道的念頭,是在宣告他對她的絕對掌控,更是告訴她,
她是他的女人,伴枕理當如此,今生今世他和她都得在一處……
第一章
這日白天,陳夕榕便召集了各處的廚娘及負傷的士兵前來,幫忙製作燈籠,多是黏貼竹綃、綁製燈籠架,而她也待在自己的小帳篷裡,教哈慶幫做燈籠下面的支架。
當陳夕榕製作出第一個跑馬燈時,繪了模樣不同的將士貼在竹綃上,哈慶才回過神來,「夢妃原是要做跑馬燈,只是您要這許多跑馬燈做甚?」
陳夕榕微微一笑,「好玩呀,到時候就送至各位將軍、士兵帳裡,想想看這些燈上的人就跟真的一般,會蹲、會俯還會跑,不是很有意思?」
哈慶搖頭笑著,只當是小女兒家一時貪玩,卻不想陳夕榕做這些跑馬燈,原也是有大用處的。
陳夕榕做出的跑馬燈越來越多,全都堆放在自己的小帳內,正將傷兵做的燈籠一個個罩上固定,卻聽哈慶來稟,「夢妃,殿下請您到主帳一坐。」
陳夕榕挑了一處不起眼的位置,靜寂地坐下,對於這眾多將軍來說,她依然是個尋常的女子,而她則是用心地聽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宇文昊正襟危坐,掃了眼左右的將軍,道:「各位,本帥得到消息,霍烈已至梁營助戰。」一音落,除了那三名年紀稍長的將軍,其他人開始議論起來,因這件事之前宇文昊不允人透露出去。
宇文昊繼續道:「此人戰法詭異、用兵奇特,在過往與我北齊交戰中,我們也吃了他不少苦頭。」
宇文昊在一張繪有地形圖的絹帛上指指點點,「敵方在這兒,我方在這兒,今夜三更,程仕通帶一隊將士,從這條山路繞到敵方後營,燒毀糧草;本帥帶一隊人馬從正面攻擊。」
程仕通道:「如此一來,我們帳中豈不空虛?」
「各位請看,通往敵方的路共有三條,一條是山路,由程仕通帶隊而入;另一條是官道,由本帥帶隊主攻;還有一條是水路,現下已是冬季,河水冰冷刺骨,本帥料想他們必不會涉險。」
程仕通道:「此人戰法詭異,又如何料定他不走水路?」
宇文昊道:「程將軍的話不無道理,便留下三千人馬於水路接應,一則防範他們,二則若有意外,速發信號通曉。」
陳夕榕遵守約定,只聽而不參言議論,可她覺得程仕通的話定有道理,既然霍烈用兵奇特,也不按尋常章法行事,正常人以為他不敢涉險,但他定敢於冒險。
部署完畢之後,眾人散去,陳夕榕回到小帳篷,想了良久,輾轉難眠,不由自言自語道:「殿下布兵沉穩,如此布戰確實堪憂。」
就算這時軍營空虛,她也要設法一搏,這千百頂帳篷是將士的歇息之地,在攻下金城前,就是他們躲避風雨之處。
不過兩刻鐘時間,原本人來人往的軍營頓時就清靜了下來,只餘一干廚娘、營妓和老兵傷患。
夜越發的靜謐,但軍營之中卻人影晃動,那一盞盞的跑馬燈映出四處走動的人影,或負劍奔跑、或挺拔慢走、或俯腰行路……神態各異,竟似與過往差不多。
然剛至三更三刻,便見有衛兵飛也似地奔來。
「啟稟糧草官大人,離河六里外,發現了敵軍正向我軍營摸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最初程仕通將軍便擔心他們從水路而來,沒想霍烈初入梁營,便迫不及待要來偷襲。
「河邊還守有三千人馬,這……這……」糧草官一陣驚慌。
衛兵道:「據偵察,對方至少有五萬人馬,我們三千人如何抵禦?」
「大人若信本妃,將此事交予本妃如何?」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傳來,哈慶打起帳簾,她已快步而入。
不待糧草官說話,陳夕榕拿出一張自己親畫的圖紙,指點著其間的幾個帳篷,正色道:「大人,你立時挑出五百人,將一干糧草轉移到這幾頂帳篷之中,告訴你信得過的人,定要將糧草掩飾好了,要確保不能被燒掉。」
哈慶此刻方回過神來,才知道陳夕榕做燈籠又令人搬移糧草,實則另有用意。
「哈慶,立即派人令守在岸邊的三千將士火速撤回。」她神色一凜,有道不出的威嚴,彷彿這是與生俱來的。
一刻鐘後,哈慶來稟,「夢妃,都已辦妥。」
「下令所有人員撤至北邊隱密山谷之中,將白日我們做的燈籠帶上,留五名會跳舞的年輕營妓便可,你帶她們過來見我。」
不多會兒,守水路的人馬已盡數退回到營中,跟隨一干撤退的人藏身於山谷。
待霍烈帶著數萬人馬近了北齊軍帳,軍帳搭建在山坡上,抬眸尋覓時,便見軍帳中人影晃動,瞧那情形也非空營,而是有重重守衛。
在最搶眼的空置處,幾名女子翩翩起舞,正中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少女,她手舞長綾,輕盈如雲、飄逸如夢,因為天黑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覺得那倩影很美,輕盈得如同臨世的仙子。
城中人影晃動,守衛森嚴,依稀可見周圍那一抹穿梭晃動的黑影,又彷似不斷有人從帳中出來,又加入到巡邏的行列之中,偏又是這樣的靜,靜得沒有一點聲響,靜得似乎能聽見那白衣女子舞動時的腳步聲。
「將軍,我們攻進去吧。」有人催促著。
霍烈滿是狐疑,難不成是走漏了消息,他們的消息是假?原來這營中還有這麼多的弓箭手、衛兵。
在離軍帳二里處,霍烈再不敢前進,直勾勾地望著空地上起舞的女子,那一抹小小的白點落入眼裡,與這暗黑競相輝映,偏生又沐浴在一片華燈之中,在她們的周圍掛著一圈的燈籠,怎的這般怪異?
「將軍。」有人再催。
霍烈揮手,「不可魯莽!」他平靜地掃望四周,卻見兩側山頂似有人影晃動,他依稀看到了火光,大叫一聲:「不好,有伏兵,撤!」
一干人調轉馬頭,往河邊方向繼續快奔而去。
再說宇文昊與程仕通各自帶了人馬去偷襲敵營,誰知所謂的糧草居然只有兩三個帳篷,其餘盡是稻草。
程仕通大喝一聲:「不好,上當了!」當即下令,火速回營。
另一頭,宇文昊從正面偷襲,令人硬撞城門,那巨大的樹幹包上鐵皮錐尖,撞在城門上傳出驚天雷響,哐啷哐啷之音不絕於耳,一下又一下,彷彿撞的不是門,根本就是天。
即便是天,他們這般撞法也能撞破。
一刻鐘後,在石子、亂箭的交叉襲擊中,北齊軍硬是在大鐵門上撞出個大窟窿。
一時間,其他兩處城門佯攻的士兵火速轉至正門,奪門而入,萬千將士如潮一般奔湧而進,震天的廝殺之音傳入耳中。
程仕通按原路返回,未走幾里路便有探兵到了,來人抱拳道:「程將軍,夢妃有令,要你助太子殿下奪城。」
「這……」程仕通支吾著。
來人道:「夢妃已設計拖住霍烈,還請崔將軍助殿下奪城。」
程仕通望向金城,看到裡面震天的廝殺聲,他咬咬牙,帶著人馬往金城火速奔去。
霍烈趕至河邊就聽到了沙場拚殺之音,眺望金城,卻見喊聲沖天,要奪金城,沒有至少十萬人馬根本無法做到,他不由得咬牙喝道:「上當了!」
計中計,局中局,究竟是誰算計了誰?
霍烈猜到北齊軍會偷襲糧草,故而只餘兩帳的乾草和幾個空氈房,卻沒猜到在北齊國軍營還有一場空城計,那樣的幾個女子,尤其是那白衣女子,面臨千軍萬馬而不怯。
他沒想宇文昊其人真正讓他小覷了。
兩軍交戰慣使的法子就是搗毀對方的糧草,一旦糧草短缺,任是天兵下世也難以久拖,只是霍烈沒想到,宇文昊會休整未畢就開始對金城發動大舉進攻,同樣的,宇文昊也沒猜到霍烈在尚未對地形熟絡、兩軍情形盡曉的情況下,會偷襲北齊營。
霍烈心中大呼上當,之前的帳篷顯然就是一座空營,他咬咬牙大喝一聲:「來人,立時回城!」
霍烈領著數萬人馬,急匆匆往河岸奔去,剛上了岸,卻見離自己不到二里之處,有數十個燈籠在緩緩搖晃,難不成被人阻去了去路?不待細想,空氣裡飄過一陣刺鼻的氣味,霍烈回過神來,大叫一聲:「麒麟迷煙!」音落時,耳畔傳來士兵倒地的聲響。
霍烈屏住呼吸,大呼:「尿可解毒!」
然大部分的將士已經中煙倒地,聽見他話的不過是少數人。
看著外面驚險的一幕,陳夕榕此刻正帶著留守岸邊的三千將士,在夜色中看著那如潮的黑影聞煙倒地,直瞧得她身畔的士兵連聲叫好。
「夢妃,要出擊嗎?」
「不急。」中毒的人接連倒地,未中毒的人驚恐掃視,有人傳出驚慌的叫聲。
陳夕榕對身後的幾十名士兵道:「往金城方向再行三里,設伏放煙。」
有人面露詫色,「夢妃,這……」
「你們八人未聽見嗎?快去!」
士兵得令,抄近道往金城方向奔去。
夜色中,只見霍烈棄馬而去,這麼濃的麒麟迷煙,連馬兒都昏過去了,只得徒步逃往金城。
霍烈心下暗罵,打了幾十年的仗,今兒居然還有一個比他更不按常理打仗的人,心頭一次次地湧起「宇文昊」這個名字,當真是個勁敵。
他帶著數千人馬,眼瞧著便要近了金城,移開捂在鼻尖的汗巾子,一股醉人的馨香瀰漫過來,「真卑鄙!」霍烈怒罵一聲,快速從懷裡掏出一只瓷瓶,「捂住鼻子,快速奔行!」
同樣的法子居然在短短半個時辰裡用了兩次,真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金城內戰鼓震天,廝殺如人間地獄,空氣裡流淌過濃濃的血腥味,宇文昊與幾名戰將皆已殺紅了眼,滿身血腥,這是一場自梁、齊交戰以前未有的惡戰,關門打狗,打的不是北齊軍,而是西梁軍。
金城百姓個個緊閉門窗,個個不敢出去,即便藏匿自己家中,也尋床下或地下酒窖藏身,膽小的只嚇得渾身顫慄,原以為有南國霍烈大將軍助陣便會萬無一失,未想這一切竟是來得這般的快。
終於聽到了鳴金收兵的聲音,宇文昊站在城牆上,只見處處鮮血、死屍,彷彿是誤入十八層地獄,東方現出一抹魚肚白。
正瞅著,卻見哈慶快步奔向城樓,對宇文昊深深一拜,道:「殿下,大捷啊,你們攻城,夢妃在城外活捉了四萬多梁兵。」
宇文昊回眸看著哈慶,面色裡露出對敵軍的一絲不屑。
程仕通笑道:「可抓住霍烈?」
哈慶搖頭,「霍烈沒抓住,但抓到西梁國的先鋒將軍單驚雲。」
宇文昊怔怔道:「單驚雲夜襲了?」
「可不。」哈慶甚是得意,來不及緩好氣,便將昨夜的情形細細地講與宇文昊聽。
金城外,一干西梁國將士被圈禁在空地處,兵器被繳,周圍圈聚磨刀霍霍的北齊國士兵,或張弓拉弦、或手落寶劍,滿臉肅色,似乎隨時都要加入到一場激戰中。
◎ ◎ ◎
北齊營中,一切一如往昔。
廚娘們開始準備晨食,炊煙繚繞,說起昨日的盛況,個個都津津樂道。
陳夕榕也是一宿未睡,坐在小帳中等候他們的歸來,她纏住了霍烈,讓他們在一場血戰之中成功奪下了金城。
她的睡意來襲時傳來哈慶的聲音,「夢妃,殿下回來了。」
陳夕榕起身出帳,卻見宇文昊一臉煙塵,面含倦意,卻意氣風發地快速奔來,她人尚未近他,已被他一把抱在懷裡,她抬頭望著他剛毅的臉龐,他朗聲大笑起來,這笑聲流蕩空中,是歡喜,亦是激情澎湃。
「榕兒,我的好榕兒,妳昨兒打了一場大勝仗,不亞於我們攻城,妳不費一兵一卒便活捉了四萬西梁國將士……」
他在旋轉,天地也在飛旋起舞,他高高舉著她,像個孩子地大笑著。
她如銀鈴般地歡笑起來,令周遭的士兵、廚娘也跟著歡欣。
轉了許久,宇文昊方才將她放下,在她額上一啄,「累了吧?」
每次激戰後歸來,這是她問他的話語,現成了他對她說的話。
「不累。」她爽快地回答,望著他的臉。
他的眼睛熠熠生輝,為她而亮,「妳這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我不知曉的事?用跑馬燈迷惑霍烈,又用不同的迷煙對付數萬大軍,妳呀……」他深情地將她擁在懷裡,這不只是一個女子,而是他最珍貴的人。
她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羞澀道:「周圍還有人呢。」她轉過身去,往帥帳奔去。
他玩味一笑,快步追來。
陳夕榕知他近了,道:「不過可惜的是,終是讓霍烈逃走了。」按照她預定的計劃,是準備抓住霍烈的,但一個縱橫沙場數十載的老將,要抓他又談何容易。
宇文昊道:「妳昨晚已經活捉了四萬多人馬,夠了,做得很好,更難得的是妳還拖住了霍烈,否則如若西梁內外夾擊,我們也不會勝得這般輕鬆。」
但陳夕榕覺得能為他解決後顧之憂,自己又得以一展才華,這才是更重要的,就如他所言,他的身邊有沒有別的女子,其實在於她。
當日午後,宇文昊下令拔營,遷往金城外三里的東郊麻柳林中紮營,進入金城的唯五千精兵。
接下來又是數日的休整,陳夕榕住進了金城府衙內,每次成功攻下城池後,便會在城裡住上幾日,然後開拔離去,前往下一座城池。
◎ ◎ ◎
五日後,陳夕榕攜著哈慶出了官衙,身後跟隨著兩名佩刀帶劍的護衛。
金城彷如未曾經過戰爭一般,抬目望去,只見來往穿梭間都是忙碌的人群,有華袍錦服的貴族子弟,有濃妝豔抹的風塵少女,亦有行色匆匆的尋常百姓。
走在街上,只見兩側商鋪林立,店中的商品亦是琳琅滿目,擺地攤的、賣菜蔬的處處可見,偶爾還夾雜著賣藝人的聲音。
對於百姓來說,只要還活著,日子就得過下去,他們可不管誰做皇帝、誰握天下,他們要的只是吃飽飯、穿暖衣。
北齊營軍規森嚴,宇文昊只帶了五千兵入城護衛,其他將士全都留在城外軍營休整待命,平日也不許他們擅入城中。
對於百姓們來說,那一夜的激戰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得照舊。
陳夕榕走著便近了一家藥鋪跟前,放緩腳步道:「哈慶,你去採辦文房四寶,我去買些女兒家用的東西。」
哈慶聽她這般說,不敢多問。
護衛正要跟進去,陳夕榕道:「你們在外面候著。」
她提裙進了藥鋪,便有郎中迎了過來,「夫人。」
「最近偶有不適,還請郎中幫我瞧瞧。」她在小凳上坐下,伸出手腕,郎中取了引枕墊上,又取了一條白帕覆在她的手腕處。
「近來操勞了些,身子不好,近來越發倦怠了。」陳夕榕一面說著症狀,卻見郎中笑意微微,問:「我……」
「恭喜夫人,妳有喜了。」
「有喜?你是說我懷上孩子了?」陳夕榕道不出是歡喜還是意外,她想過要做娘,卻沒想要這麼快就做娘,因為戰事吃緊,自前來金城,她雖還與宇文昊一處,可他軍務繁重,也沒有那等想法,而她亦是如此,只想讓他好好休息。
郎中道:「瞧這模樣已有一月了,夫人略有些氣血不足,這便寫與妳保養的方子。」
陳夕榕謝過,抓了藥方和藥包捧在手裡,剛出門便見哈慶抱著文房四寶過來,面露驚色地問:「夢妃,您哪裡不舒服?」
「不礙事,吃上兩服藥便好了。」陳夕榕閒淡自如地帶過,她想把這消息親口告訴給宇文昊,若是哈慶知曉,還不得跟得了天大的喜訊一般去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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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下金城,再不用擔心糧草問題,宇文昊坐在帥帳內,兩側是各營的將軍,笑聲連連迴盪在空中,竟如過節一般的歡喜,雖然金城大捷已過去,可將士每每說到時還是津津樂道。
韓和笑道:「若是霍烈知曉金城一役敗在我朝夢妃手裡,指不定會恨成怎般。」
魏瑛則是有模有樣地學著霍烈的語氣道:「想我堂堂霍烈征戰數十年,此次竟敗於一女子之手……哈哈,想想那霍老頭的模樣就覺得解氣。」
每至此時,宇文昊就滿心歡喜,雖然陳夕榕不在身側,可憶起她的點滴不俗,越發痴愛,視她為寶。
黃昏,哈慶備了熱湯。
陳夕榕拿出特意買下的上等玫瑰露,淡紫色的透明瓊液滴落三滴,頓時玫瑰花香四溢,連一顆心都要醉了。
她閉闔雙眸,停止了思緒,將頭枕在桶沿上,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金城已奪下,現下直逼梁京,西梁節節敗退,亡國已不可避免,只是未能抓住霍烈,這未免給一統天下留下了一大憾事,而霍烈勢必會成為宇文昊一統天下最大的障礙。
宇文昊剛從校場閱兵歸來,正要折入內室,被哈慶攔下道:「殿下,夢妃正在沐浴。」
宇文昊不悅地罵道:「狗奴才,怎不在裡頭侍候著?」
哈慶頗有些為難地道:「夢妃的性子殿下最是明白,她說……奴才……奴才也是男人,不讓奴才侍候。」
宇文昊卻忘了這事,在他看來內侍太監不是男人,但在陳夕榕看來哈慶曾是男人,即便少了什麼,但還是男人的心、男人的魂,「你且下去吧。」
他近了通往內室的布簾,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風拂動著布簾,從那飄起時的縫隙裡,他瞧見她白玉般的雙臂,還有昔日在避暑行宮時,為了抵禦媚毒留下的兩枚疤痕,在她完美如雕的身體上如同刺眼的瑕疵。
他掀起布簾走近木桶,暗香浮動,她的身上從未有令人厭惡的脂粉氣息,卻總有這樣的馨香,而今日卻顯得格外濃烈,宇文昊問:「這是什麼香?」
「江南麗人坊的玫瑰花露。」雖不是最好的,卻也是上等貨,只一瓶就得十兩銀子,陳夕榕想到狠心買下時的心疼感,雖是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的五口之家來說,足夠買上半年的口糧了。
她緩緩睜眼,「今日回來得這麼早?」
「這些日子忙於軍務,有些天都沒好好陪陪妳。」他在浴桶前停下,俯身撫握住她的雙肩,正要吻下,卻發現自己還帶著將軍盔帽,又轉身褪下鎧甲戰袍。
她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帕子擦拭著雙臂。
屋裡放著只紅泥火爐,上面燒著銀炭,炭火劈啪作響,上面放置著一個銅盆,內裡的水冒出細密的小泡。
陳夕榕問:「你可要用香湯?」
他從她手裡奪過帕子,「我來服侍妳吧……」
「你是堂堂太子殿下,我哪敢要你服侍,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洗好了。」她拿了帕子,繼續用它擦拭著雙臂。
看著她手臂留下的疤痕,彷彿是完美的玉飾上留下的瑕疵,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不會氾濫、不會枯竭,他心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一直這般與她在一起該有多好。
他雖貴為太子,可這許多年來亦是孤寂的、落寞的,得識了她,他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別樣的風景。
陳夕榕見他不走,站在一側發呆,問:「你怎了?」
「還記得攻金城前說過的話嗎?」
陳夕榕已然憶不起來,他與她說過的話太多,「你說的是哪一句?」
宇文昊伸出大手,輕柔地撫過她的手臂,指尖帶著絲絲涼意,「軍中有一位擅長紋刺的郎中,是祖傳的手藝,曾給好些北齊貴族的子孫紋過家族刺青,我與他說過,昨兒他告訴我說,需要的材料已經備好了。」
陳夕榕方才憶起,不由微微一笑,目光停落在手臂上的疤痕上,昔日一簪刺下,不想卻留下兩枚手指蓋大小的疤,如今瞧上去甚是刺眼,「你要在這上面繪上桃花?」
宇文昊緩緩俯身親吻著那兩枚疤痕,似吻著她的唇,這樣的憐惜。
如今回想起南國避暑行宮那夜,還是那樣的令人難忘,她的風姿撩撥他的心弦,讓他再無法掩飾心跡,如若街頭的初識,她給他留下了一抹清新的好感,而避暑行宮的那夜,他則是驚天地為她傾心。
「妳是我的妻,我想讓人在妳身上繪下,象徵北齊皇家尊貴身分的鳳凰。」
陳夕榕想到鳳凰,不由得微微挑眉,「為什麼是鳳凰?我不喜歡,都說女子如鳳,可我偏生愛龍。」
她不過是頑皮地想與他開玩笑,不想宇文昊寵溺地道:「好、好,妳說繪龍便繪龍。」他握住她纖弱的雙肩,「桃花由我親自給妳紋,龍還是由郎中先生來,既然妳也要龍,我便令他好生設計。」
陳夕榕本以為宇文昊只是一說,不想他卻是這般認真。
北齊貴族都有各自的圖騰,這又讓她憶起了代芹身上的紋飾,以梅花為紋身圖案的貴族,陳夕榕至今也未打聽出來。
宇文昊終是選擇了雙龍呈祥的圖案,原是龍鳳呈祥,因他要求也就改成了雙龍,是一枚圓形的圖案,上面雙龍相戲、龍頭相對,兩龍似在互相端詳,雄龍威武不凡,雌龍儀態萬千。
陳夕榕嫌龍紋在前面太礙眼,要求郎中先生紋在自己的後左臂處,宇文昊則是右臂處。
「會很疼嗎?若太疼,我看就不要紋了……」
「好了,要不妳聞點迷藥,一覺醒來也就紋好了。」
兩人赤臂並坐,宇文昊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初還覺得有些刺痛,沒過多久陳夕榕便昏昏欲睡起來,一幅完整的圖騰一分為二,分別繪在一對男女身上。
見陳夕榕睡去,郎中方小心地道:「殿下,自北齊立國以來,從未將龍繪在女子身上,這……」
「怕甚?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本殿下的意思,如此他們定不會為難你。」
郎中應了一聲,拿著小針、顏色,開始細細地紋刺起來。
夜靜謐無聲。
待陳夕榕悠悠轉醒時已躺在檀木榻上,再一動便感覺到腰間落著一隻溫熱的大手,她握住宇文昊的手,將他的手落覆在自己的腹部,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幼小的生命,是她與他的孩子,她還沒有告訴他呢,她在想這孩子長得像誰,如她,還是如他?
陳夕榕便這樣靜默地看著他,幻想著孩子長得像誰,正要闔上眼睛繼續睡覺,不想他卻低低地問:「瞧了那麼久還沒瞧夠?」
不等她回答,他毫無預兆地含住她桃色的唇,一點點品嘗她口中的甘甜,那麼輕柔珍惜,陳夕榕心頭一顫,不由閉上眼,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越來越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兩情相悅,那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心與心貼近,再也不分開,就似他要在她的身上紋上另一條龍,與他右後臂的是一對,今生今世,她與他亦是一對的吧。
她的靈舌大膽地探入宇文昊的口中與他糾纏,就像藤蔓纏著樹幹,撩動他的心扉,宇文昊不由渾身繃緊,更緊地將她攬入懷中,她剛剛紋刺過的傷處被他一碰,不由輕嚀一聲。
「怎麼了,還疼嗎?」這一聲沒有逃過他敏銳的耳朵,宇文昊放開她,看著她關切問道。
「不要緊。」陳夕榕一笑,更緊地貼近他,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她的心從未像這一刻這般快活而踏實過,沒了恐懼、沒了不安,只要有他在身畔,她就覺得很自在。
她看著他,眼中熠熠有神,他是她尋覓許久的歸宿、港灣,他對旁人如何且不說,但待她是極其溫柔憐愛的,他總是將她放在心尖上寵著。
數年前,當她與玉無垢在山莊玩耍時,一時情動說出了那樣的話,過往雖也美麗,卻不及她與宇文昊在一起的日子讓人覺得踏實、幸福,每次溫柔繾綣後,都有心靈交會的感覺。
陳夕榕閉上眼,低低喚道:「齊昊……」這是當年洛城裡,他告訴她的名字,她喜歡喚他齊昊。
宇文昊眼中陡然一緊,她這是在邀約他,欲與他共赴巫山雲雨。
她卻莫名的有些擔憂,他一直都期盼著有個孩子,眾皇子個個都兒女繞膝,唯他膝下尚未得一男半女,若他知曉她亦有孕,怕是會死死抑住自己。
陳夕榕道:「我……喜歡你的溫柔。」
他低頭一笑,深吸一口氣,猛地吻住她顫抖的紅唇,霸道的氣息撲入她的鼻間,令她呼吸凌亂,她從未見他這個樣子,熱切深沉且堅定地擁著她。
他的手探入她寬大的中衫,扯開她身上的繫帶,陳夕榕驚呼一聲,他已經握住她胸前的綿軟,用力地揉捏,每一下都力道適中,但是卻令她疼痛中在心底泛起歡愉,無法抵禦的麻酥便如星星之火在風中越來越烈,最後化成了不可撲滅的烈焰。
他的吻堵住陳夕榕的櫻桃小口,輾轉吸吮,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他的手緩緩在她光滑如嬰孩般的肌膚游離,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被他碰觸一下,就似在烈焰上加了一把柴禾,只讓這火更大更烈,陳夕榕只覺得身上一涼,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褪下她身上的衣服,隨意丟在一旁。
陳夕榕睜開眼,羞怯地看著他,他的衣服亦是凌亂,露出胸前結實的胸膛,他俊朗的臉上浮起兩抹淡淡的暈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眉眼處,桃花般的顏色為他俊美的面上更添幾分魅惑,他看著她,漆黑的深眸映著她雪白的嬌軀,因接下來要做的事,多了幾分她平日所不曾見過的邪惡。
陳夕榕有些後悔,她抓了薄衾捂著胸前,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身上還是有點痛呢。」
宇文昊劍眉一揚,聲音雖溫柔,卻帶了幾分濃濃的調侃,亦含兩分不容拒絕的霸道強勢,「妳勾引了我,就打算不管了?」聲音不大,卻似含有怒意。
陳夕榕心虛地將薄衾拉起蓋頭,從被縫裡小心偷瞄,每次在小帳裡歡好都跟做賊似的,她望向通往外室的布簾,也不知外面可還有值夜的人,抑或哈慶與過往一樣正候在外,聽候裡面的吩咐。
宇文昊悶笑一聲,板起冷臉,一把將她擁在懷中,喝斥道:「別看了,哈慶早就退下了,榕兒,本殿下今日要罰妳。」
陳夕榕沒有看出他的故意,依然抓著被子不肯放鬆,想把他與自己隔阻上一層被子,傻傻問道:「罰什麼?」她心下不由自主地開始猜測起來,莫不是他已知曉她有身孕,所以他生氣了?
「罰妳取悅本殿下。」宇文昊看著她的眼睛,含笑說道,眸光四射,散發著蓬勃的慾望,就像隨時要噴發的煙火,呼之欲出、不可抑制。
陳夕榕的臉倏然漲得通紅,細細地望向宇文昊,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又被他重重吻住。
他一把扯開她擋在身前礙事的錦衾,翻身覆上,如山一般的身軀壓下,卻化成最溫暖的衾被,陳夕榕只覺自己被他圈禁在只有他的天地之中,滿滿當當的,腦子裡是他、眼前是他,他蓄滿了她所有的感知。
他專心致志地吻著她,他的吻纏綿向下,來到她的胸前,滑膩的舌尖輕掃而過,引得她身上陣陣顫慄。
他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左臂上是兩朵鮮豔欲滴的桃花,彷彿真有兩朵桃花盛放在她的白玉手臂上,他避過桃花,吻著那潔白如雪的肌膚,一路向下,在他最喜愛的地方輕輕停留。
片刻的痴纏與深吻後,展現在他眼前的是比青蓮還美的嬌軀,她在他的懷中顫抖如薄葉,他的舌尖已勾起了她身體中潛藏的慾火,她不由自主地醉迷其間,與他緊緊相擁糾纏。
「吻我。」他在她耳邊命令道。
陳夕榕微微一怔,他身下已然堅硬,蓄勢待發,他還能再忍?
陳夕榕忽地一笑,含住他的耳輕啃,含糊說道:「領元帥軍令。」
她的話竟有道不出的莞爾,引得他微微一笑,低罵一聲:「真是個妖精。」
她的舌尖掠過宇文昊的耳邊,令他倒吸一口冷氣,他純黑的眸色因為她的挑逗而越發濃黑發亮,堪比夜空星子,他環抱著她,手掌在她身上探索游離,令她嬌喘吁吁。
陳夕榕學著他的樣子吻上他的胸膛,她修長如玉的腿輕輕蹭著他大腿內側,令他小腹一陣陣繃緊,她的吻向下,吻上他精壯的腰間,舌尖在他的腰腹打轉,令他更是渾身燥熱。
一個溫熱而柔軟的東西落在她的唇上,比上次更烈的酥麻感,以更猛的速度快速奔襲了她的頭腦、她的身心,她渾身無力軟成了泥,幾欲暈倒,被他有力地擁在懷中,他的吻纏綿得像江南的梅雨,一點點的糾結、一寸寸的探入,舌尖啟開了她的嘴,進入她的嘴中,兩舌糾結,擾她的心一片凌亂、凌亂……
「妳這折騰人的妖精。」宇文昊喘息輕笑,狠狠把她拉入懷中,他一把揪住她長長的髮,再也顧不得別的,狠狠地挺身進入。
他的進入令陳夕榕不由低哼一聲,緊緊抓握住他的雙肩,哀叫一聲:「齊昊,我喜歡溫柔的你。」
聽她如此一說,他放緩動作,輕柔如暖風,將她緊緊地包裹其間。
啟開美麗的眼眸,陳夕榕發現自己被他抵在了床頭,雙腿被他分開,他的眼中已沒有了溫潤的笑意,皆是濃濃的邪氣與妖魅,陳夕榕忍著他給的脹痛,忽而想笑。
宇文昊感受著她的緊窒,抬頭捕捉到她眼底的笑,不由狠狠吻住她,重重地再一次進出。
檀榻之上是她磨人的呻吟,斷斷續續如一曲纏綿悱惻的夜曲,低低柔柔,他抱住她纖細如柳的腰,狠狠地衝刺。
愛到深處便可拋卻理智,情陷深淵就無法去分辨是非對錯,無論得失成敗,他只想這樣無休無止地愛,拋卻人言,拋卻塵世紛擾。
他愛得這樣的深,恨不得與她生生世世黏在一處,再也不要分開,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肚,靈魂骨血通通都屬於他,這樣自私霸道的念頭,令他一次次在她的身體中肆虐。
陳夕榕承受著他的狂風暴雨,神智漸漸凌亂,這一刻全然忘了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生命,本應拒絕,她卻不忍讓他失望,抑或是她想要與他這般痴纏。
脹痛如潮,心浪勝洪,高高捲起又重重跌落,這等纏綿歡夢的感覺讓彼此痴陷,與他攜手並肩的日子美好得如同春夢一場,一幕幕旖旎晃過腦際,而如今再度上演這樣美好的畫面,怎不令彼此忘情,又如何不令她拋卻理智。
原來愛到深處是可以讓人發狂的,就如此間的她和他。
她在他的細吻中徹底放開,由他讓她升入天堂,又時不時跌入地獄。
他啃著她紅腫飽滿的唇,狠狠一頂,嘆息道:「榕兒,該拿妳放於何處、藏在哪裡?就想這樣與妳一輩子在一起……」含著寵溺又霸道的話令她心中一甜。
他狠狠頂入陳夕榕身體的最深處,彷彿要達到她靈魂的所在,終於他呻吟一聲,她只覺得小腹中湧起一股熱意,他深情而狂熱地擁住了她,不再動彈,他的精潮注入了她身體的最深處。
長夜漫漫,有了彼此便不再孤獨。
夜空的明月不知何時悄悄兒躲入了雲層,雲籠月紗的美好如詩如畫,只有他們依然未眠,深吻相擁,低低言語,把彼此的呼吸當成最美的樂章,將各自的氣息牢牢記在心上,彷彿各自就是對方尋覓一生一世的知心愛人,終於得以團聚。
鴛鴦成對,蝴蝶成雙,只有彼此相依相偎。
◎ ◎ ◎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陳夕榕正伸著懶腰,卻見一個粉衣少女打簾而入,喚了聲:「夢妃。」
這幾月已然習慣了哈慶在旁相伴,突地出現一個女子,而且還是數月不見的蘭香,陳夕榕面露驚色,「妳……何時到了金城?」
蘭香手裡捧著銅盆,備下了熱水,巧然笑道:「回夢妃話,奴婢是昨兒二更時刻,與璃王殿下一行抵達軍營,昨晚便入城了,見殿下與夢妃歇著,沒敢打擾。」
「昨晚就到了……」陳夕榕頓時心緒繁複,璃王,她曾經真心喜歡過的男子……
她以為自己一朝離帝都,與他、與宇文昊許都再難相見,沒想不僅很快見到宇文昊,璃王也是不得不見的。
霍烈將軍未死,怕是已經前往梁京,下一仗定會越加慘烈。
「璃王殿下是奉旨前來襄助太子殿下的,昨兒一到軍中,聽到的都是殿下與夢妃的事,聽說金城一役夢妃功勞不小,奴婢真是目瞪口呆呢,咱們夢妃還真是非同尋常的女子。」
陳夕榕笑了一笑,看著榻上空置處,「殿下是何時離開的?」
「五更三刻。」蘭香結起帳子。
陳夕榕正要整衣,卻見榻前整齊疊放著自己的寒衣,瞧這情形定是蘭香從帝都帶過來的。
蘭香柔暖一笑,「大管家和喜嬤嬤說冬天到了,令奴婢給殿下和夢妃送寒衣過來,從今往後蘭香便留在夢妃身邊服侍,梅香、郁興他們個個都想來,偏他們又不會武功,我臨來的時候,郁興拉著我就不肯撒手,又讓我捎這帶那,可這麼遠的路哪裡能帶。」
原本不善言辭的蘭香此刻竟喋喋不休起來,與陳夕榕說起臨離開帝都時的情形。
陳夕榕穿上了過往在帝都的衣衫,只覺更加溫暖。
正梳洗,哈慶穿著冬袍進來,見了禮,道:「夢妃,早膳備好了。」
「多兩人吃飯,我也吃得香些,往後若是殿下不在,你們倆便與我同食吧。」有理有據,令二人都無法回拒。
用罷早膳,陳夕榕覺得有些悶,閒庭信步間出了官衙,走在清晨略顯清冷的街頭。
蘭香隨身佩著寶劍,對金城的一切樣樣都覺得新奇,雖跟在陳夕榕身後,那雙眼睛卻半分也不得停凝,東張西望,似要將這裡瞧個明白。
「哈慶。」陳夕榕輕呼一聲:「還記得昨兒來紋刺的那位郎中先生嗎?」
哈慶答:「記得。」臉上洋溢著笑。
陳夕榕放緩腳步道:「咱們去軍營走走,回頭你去把他叫來,我有些話要問他。」
西梁大將單驚雲降於北齊,奉了宇文昊之命帶兵前往帝都,四萬人馬將會編入北齊的衛戍軍旗下。
宇文昊顧及梁人在自己的家鄉攻佔梁人,許有心結,到了帝都接受齊元帝的封賜後,就會領另一批兵南下。
一干將士都在校場練兵,陳夕榕進了帥帳,因她在城中暫住,小帳亦拆了,帥帳裡暖意融融,一側另置了兩張木榻小床,一邊有個木架,陳夕榕的纖手落在木架上,依稀能聞嗅到宇文昊留下的氣息。
哈慶道:「啟稟夢妃,郎中到了。」
蘭香打起帥帳上的布簾,一股冷風從外間侵入,哈慶領著郎中進來。
陳夕榕坐在榻前,面前是一個紅泥火爐,伸手烤著火。
不曾想到與郎中一番交談,居然替代芹尋到了家人,原來代芹居然是梁京大世族馬氏的嫡出小姐,得深曉天下各大世族圖騰的紋刺郎中告知,居然這樣偶然尋出了代芹的親人。
陳夕榕迫不及待,隨即便寫信告訴代芹這個好消息,代芹雖得嫁喬凱旋為妻,許是因她侍女丫頭的身分,閒暇之時心間也是自卑的,若是知曉她本是貴族千金,也會歡喜,至少她會減輕幾分自卑意。
陳夕榕寫好書信,交予哈慶道:「你把這封信交給信差吧,但願代芹能早日收到,能讓她早些得償尋親所願。」
蘭香也替代芹高興著,奉了茶水低聲道:「夢妃,整日待在屋裡許也悶得緊,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陳夕榕飲了兩口水,聽蘭香如此說,有些心動,答道:「去備馬吧。」
蘭香取了錦氅為她披上,又趕來兩匹駿馬,待將陳夕榕扶上馬背,蘭香一揚鞭往樹林深處奔去,陳夕榕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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