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成為官夫人,無奈一頂回頭轎貶成下堂婦!
看聰穎的皇商嫡女如何從棄婦成為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連權傾朝野的侍郎大人也為之臣服?
晉江「似是故人來」傾心力作,您絕對不容錯過!
馮丞斐表面風流多情,瀟灑花叢,實則是個痴情悶騷的侍郎爺,
這麼一個絕色無雙又無比驕傲的男人,為了帝王大業,
不但捨棄新婚美妻成了眾人眼中的薄情郎,
還一心一意地想著另娶高門千金成就自己的野心。
可當他真下了休書,了斷了與褚明錦的夫妻情分,
看著她攥著休書安靜地走出馮府,馮丞斐悔恨了。
他可以不要江山,不要萬人之上的帝位,
他唯一要的是老愛跟他吃醋鬥氣的褚明錦,自此他不再日理萬機,
而是天天追在他的夫人身後,苦口婆心的想討回那日寫下的休書。
第一章
褚明錦故意要躲著馮丞斐,在張若雨家暫住的消息也不告訴馮丞斐,只在大街上找人給褚家捎了口信過去,告知褚瑋倫、褚陳氏和蘭氏,自己外出遊玩。
馮丞斐腿受傷,行動不便,告假在家休養,與褚明錦熱辣辣地突然分開,熬了兩日便忍不下去,咬牙忍了又忍,到第五日再忍不下去,心道只當教狗咬了一口,寶寶人沒事就好,腿傷好了些,跳下地便想去褚府接夫人。
「翠屏,讓馮翌開庫房,把那株紅珊瑚包裝好,備馬車過來,我要去接夫人。」
「姑爺,你腿傷著,小姐見你來來去去,恐怕要不高興。」翠屏和翠竹盡職地道。
有道理,馮丞斐點頭,使了翠屏回去接人。
「姑爺,小姐沒回家,外出遊玩了。」翠屏到褚府接不到人,哭哭啼啼回來稟報。
「寶寶沒回家?」馮丞斐怔住,心頭湧起難言哀意,寶寶,妳說的暫時分開,竟是一點消息也不給我?
揮手讓翠屏出去,馮丞斐呆呆地看著紗帳,緋紅的紗帳如著火鮮花,絢麗誘人,馮丞斐眼前浮起褚明錦羞澀時紅彤彤的脖頸,語笑嫣然時如盛開的鮮花一般的臉龐,前幾日還軟軟的溫香抱滿懷,嬌言愛語、打情罵俏,如今便形單影隻,教人怎麼承受得了。
雖說明知等褚明錦解開心結了,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可思念如千萬把鈍刀在體內細細鋸磨,把人弄得渾身皮肉無一處不痛,卻又無從發洩不能出聲,這般相思欲狂卻見不到人的滋味兒可真難受。
「寶寶,妳在懲罰我嗎?妳是不是怨我那日不能心無嫌隙地丟開那件事?」想起褚明錦那天很傷心,自己卻沒有體諒安慰她,馮丞斐又悔又苦,遊移不定釀成苦澀的酒,如今只能靜靜地品嘗。
十天過去了,褚明錦杳無音訊,馮丞斐派了人到酒樓查探,得到的回報是酒樓伙計交代,褚明錦沒有去過酒樓,而鳳雙溪得了重病,一直在酒樓後院房間裡躺著。
夕陽嫣紅的光芒漸漸消失,夜幕遮蔽了天空,星光閃爍,褚明錦的一顰一笑伴著星星若隱若現,羈絆住馮丞斐,寂寞的一顆心更加孤淒。
天際淒清的冷月逐漸隱去,流星悄然而逝,火紅的太陽未及升起,大地陷進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裡,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站了一夜的馮丞斐離開窗邊,拖著尚未痊癒的傷腿,還有殘破的一顆心,一步一步朝大床挪去。
漆黑、沒有愛人存在的房間寒意滲人,馮丞斐摸索著,一頭撞上博古架,架子上的東西搖晃起來,馮丞斐往一邊避去,神思恍惚間不只沒避過被他撞得搖搖晃晃的博古架,還撞得更結實了,哐噹聲響起,黑暗中也不知什麼東西當頭砸下,馮丞斐腦袋發昏,模模糊糊間眼前紅影璀璨,一片靜寂中褚明錦從床上坐起來,神情慵懶、眸色迷離,瞇著眼看他。
馮丞斐懷疑自己在夢中,可是哪怕是夢中,只要能看到寶寶也是好的,這一瞬間,陰霾的下著暴雨的心空靈飄渺起來,陽光在心頭冉冉鋪開,死氣沉沉的身體活了過來。
「寶寶,咱們再也不分開了。」馮丞斐撲過去爬上床,死死地抱住褚明錦。
「不分開?那你能放下那件事嗎?」褚明錦問道,眉間煙波浩渺、含嗔帶怨。
「能。」馮丞斐用力點頭,悶悶地道:「寶寶,妳知我不會在意的,還故意避開不見我、折磨我,我想妳想得心都疼了。」
褚明錦含笑把手按到馮丞斐心口,促狹地問道:「是這裡想我了?」
馮丞斐點頭,拉了褚明錦的手在自己身上各處摸,「哪一處都想妳,寶寶,不要再避開我了,行嗎?」
「你能不計較那件事,我就不離開你。」褚明錦眼有淚光,聲音乾澀。
「我本來就沒計較,是妳非要離開,說什麼讓我冷靜冷靜的。」馮丞斐小聲為自己辯解。
褚明錦輕嘆道:「我也想你了。」
馮丞斐在這一刻聞到花開的馨香,觸摸到了幸福的朝陽,「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麼?」馮丞斐摟緊那久違的柔軟的身,壓得緊緊的,像要把所有的空虛都擠壓掉。
「先說你在做什麼?」褚明錦狡黠地一笑。
「我這幾天只做了一件事,想妳。」馮丞斐把下巴抵住褚明錦頭頂,啞聲道:「我怕妳想不開,怕妳不要我,我只有妳,寶寶,如果連妳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
「傻瓜。」褚明錦輕捏馮丞斐顯得清減的腰部,輕責道:「不愛惜自己,瘦了,我不要你了。」
「我這些天每晚都睡不著,盼著醒來了妳就在眼前……」馮丞斐微微哽咽,幽深的黑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苦澀與悽惶,失去的恐懼抽走他的靈魂,坐臥不寧,哪能不瘦。
褚明錦應了一聲,調皮地道:「盼我回來做什麼?」口中說著,手指隔著一層軟緞褻衣,指尖時輕時重地撥弄起馮丞斐的凸點,輕時勾引得馮丞斐癢癢,重時卻似刺尖輕扎,敏感中,疼痛反帶來不一樣的歡愉。
馮丞斐被弄得胯下大炮高聳,凸點被來回逗弄帶起源源不絕的快意,大炮不停聳動似要沖天發射,卻又被布料阻隔,脹得難受時頂端小孔滲了點汁液出來,襠部漸漸潤溼。
「寶寶。」馮丞斐低叫,想把人撲倒,心中又有些惶恐,怕褚明錦以為自己想她只是想著要與她來那事兒。
褚明錦嬉笑著,不慌不忙,手指從胸前往下滑至胯間,不用掌心包裹,掌背貼著襠部,隔著褲輕輕地磨蹭打圈。
隔靴搔癢的快活弄得馮丞斐更加心癢難耐,鼓起的那一塊布料溼意更甚,褚明錦低笑了一聲,把他的褻褲往下拽了拽,大炮沒有束縛,迫不及待躥了出來,耀武揚威般彈跳了幾下,又不甘心地左右搖擺,要找那讓它銷魂的所在。
「寶寶、寶寶。」馮丞斐控制不住低吼,這般情動再難自制,輾轉摩擦已令那物堅硬如鐵,飽脹筆直,脹痛中急欲發洩的快意直湧上頭,馮丞斐翻身上壓,把褚明錦按到身下,直挺挺捅了進去。
沒有軟滑的通道包容他的硬物,期盼中的酥麻沒有到來,劇痛從七寸之地襲來,傳到四肢百骸,夢境也在瞬間破碎,身底下哪有褚明錦,剛才是自己的一場夢。
「老爺,老爺你怎麼啦?」溫柔焦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馮丞斐沒有聽到,他痴呆呆地趴在床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床不能回神,怎麼會是幻覺?寶寶怎麼會不在呢?那麼真實,他的耳邊還有褚明錦的低語、慧黠的笑容。
「老爺。」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誰在說話?馮丞斐回神,窗外曙光初現,藉著淡淡的光線看清床前站著的人時,馮丞斐瞬間怒火中燒,「誰讓妳進來的?」
「老爺,奴婢願解老爺心頭之苦。」采青輕輕地撩開上身的嫩綠掐腰細緞小裳,光滑的臉頰連同潔白的脖頸上,染滿羞澀醉人的紅暈。
「滾。」馮丞斐扯上褲子,坐起身厲聲喝罵,采青站著不動,小衫越拉越低,露出鎖骨了,「再不滾,信不信老爺我剁了妳的手、妳的腳?」馮丞斐不怒了,淡淡道,看采青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堆枯骨。
「老爺……」采青滴淚,美目充滿了水珠,睫毛都沾溼了,花瓣一樣的櫻唇微微張開,剛剛白裡透紅的俏臉泛著青白,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
自己如此明令喝斥她還不退下,馮丞斐不怒不氣了,注視著采青帶淚的眸子,依稀覺得不對勁,采青自他得中狀元開府,馮翌從牙市買回來就一直服侍他,平時小心翼翼、恭謹有加,稍微重話便一副誠惶誠恐之狀,今日為何這般大膽?
胸腔中的滿腹怒氣因意外的猜測沉了底,馮丞斐倏時平靜下來,不急也不怒,往床沿挪了挪,坐到床邊。
「老爺。」采青以為馮丞斐動心,輕輕地偎了上來,未及貼上馮丞斐身體,脖子被一物勾住,馮丞斐趁她近身時突然扯下細銅流金紗帳鉤,左手扯著身體支持那隻傷腿站起,右手一勾一提,采青喉頭一緊,再說不出獻媚的話來。
「姑爺。」翠屏和翠竹在隔壁廂房睡,聽到聲響奔進來,看清眼前的情景呆住了。
馮丞斐扔了帳鉤,冷冷道:「一人去喚馮翌來。」
采青如此反常,又恰是褚明錦不在期間,他覺得其中也許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祕,不能只是攆出府,還得訊問一番。
◎ ◎ ◎
李懷瑾從銅陵風塵僕僕晝夜急趕回京,未及回王府,先到馮家來,他出入自然是不用通報的,馬車在南苑停下,李懷瑾跳下馬車時,剛好馮翌拖著采青出來。
「這是怎麼了?」李懷瑾驚奇地問,采青在馮丞斐身邊服侍他多年,一直低眉順眼、盡心盡力,看馮翌拖物件一樣的態度,顯然是要拖去責罰。
「這丫頭不知羞恥,竟然妄想攀上老爺。」馮翌道。
「王爺救救我。」采青掙開馮翌,撲通跪了下去,哭道:「王爺,奴婢只是見老爺寂寞心苦,想寬解老爺,一片痴心,並非是想冒犯老爺。」
什麼,李懷瑾氣得頭髮絲豎起,窩心腿踹向采青,破口大罵:「格非寂寞自有褚明錦安慰他,哪輪到妳自薦寢席?」喘了一會粗氣,李懷瑾看向馮翌,「這賤人碰到格非了嗎?哪隻手碰到了給我剁哪隻手,喊齊了合府的女婢看著,誰敢痴心妄想,就是這賤女人的樣子,剁完了手腳再給我扔窯子裡,想男人想瘋了,就給她缺不了男人去。」
「王爺。」采青身子一軟,李懷瑾還不解恨,一腳踩上采青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蛋,罵道:「褚明錦若是為此事與格非生分了,本王就把妳這臉劃成魚網。」
采青不哭了,憋著氣一字一句地道:「王爺,夫人若是與老爺好好兒的,奴婢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格非和褚明錦發生什麼事了?」李懷瑾蹙眉看向馮翌,馮翌嘴唇蠕動,沒說話,朝院子裡呶嘴,要李懷瑾自己去問馮丞斐。
李懷瑾往院子裡衝,馬車上跳下一個女子,女子約雙十年華,面容皎美、吐息如蘭,言詞卻刀鋒般尖銳,「人家兩夫妻有矛盾,妳就可以橫插一杆了嗎?管家是吧?這種趁虛而入的女人,光劃花臉還便宜,點一根蠟燭放在雙眉中間,不交代出因由就不要拿走。」
李懷瑾向院子急衝的身影頓住,奔了回來問道:「鳳書寧,妳認為這賤女人勾引格非是另有隱情?」
「我沒說。」名喚鳳書寧的女子聳聳肩膀道:「我只是覺得你的處罰太溫柔了,小王爺,劃臉是最不入流的,還不如在頭髮上點一把火,看著頭髮燒光了,然後燒到頭皮、燒到臉蛋,嘖嘖,烤肉的味道你聞過吧,可香了,這烤佳人臉蛋的味道就更香了。」
「唔,有道理。」李懷瑾點頭道:「馮翌,就按鳳書寧說的辦,烤佳人臉蛋的味道,本王也想聞聞。」
采青的身體隨著鳳書寧的話抖個不停,再聽到李懷瑾的話,嬌美的臉龐不淡定了,眼珠子轉了又轉,咬著嘴唇忍了半晌,哭喊道:「王爺,奴婢交代,求王爺別燒奴婢頭髮。」
「算妳識時務。」李懷瑾罵道:「要說利索些。」
「王爺,奴婢偷聽到的,鳳雙溪汙辱了夫人,隨後夫人就離府了,沒有再回來,奴婢以為……」采青抽抽泣泣沒有再說下去。
鳳書寧凝眉盯著采青不語,李懷瑾一呆之後恨恨跺腳,喝道:「馮翌,把這不懂規矩的奴才嘴巴堵上關起來,等格非發落。」說完快步往院子裡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指向鳳書寧,對馮翌道:「把她也關起來,鳳雙溪若真是敢膽大包天,本王先剁了他妹妹,再把他大卸八塊。」
房間裡空氣遲滯晦澀,馮丞斐倚在敞開的窗邊,目光空泛,初升的朝霞絢麗的光采也溫暖不了他分毫,從眉眼到衣袂滲出的冰寒讓他恍如與世隔絕,彷彿游離在另一個世界。
只看得一眼,李懷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與馮丞斐才分開十一天。
單薄的身體撐著微皺的月白錦袍,柔軟光滑的衣料下,原來挺拔的輪廓孱弱瘦削,曾經風華絕代的一張臉消瘦蒼白,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瞬間就會隨風飄走。
「回來了。」馮丞斐微微抬了抬眼皮,啟口招呼了一聲,又茫然地看向窗外,彷彿入定了般,執拗的維持著原來那個無力的姿勢。
不用問,李懷瑾也知采青說的是真的,「褚明錦是不可能跟鳳雙溪不明不白的。」李懷瑾咬牙道,他堅信著,馮丞斐的品格風采,鳳雙溪是無論如何壓不過他的,何況褚明錦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子。
「寶寶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有人算計呢?」馮丞斐冷冷地笑了一聲,笑聲像結了冰霜,僵硬刺耳,又像是凍住的物品被外力猛然撕裂,發出不甘掙扎的聲響。
「那就怪不得褚明錦。」李懷瑾飛快地道,想起采青說夫人隨後離府了,沒有再回來,心臟忽然被凍住凝固起來,疼得不能跳動分毫。
「當然怪不得寶寶,該怪的是我,是我無能,沒有好好保護她。」平靜的聲調,不悲不喜。
「那你還不把褚明錦接回來?」李懷瑾脫口而出,馮丞斐轉頭看他,眼神鋒利,李懷瑾也不知為何,有些沒來由的心虛,來不及釐清心虛什麼接著又道:「鳳雙溪處置了嗎?」
「沒有,寶寶說她要自己處理。」
「怎麼能讓褚明錦再去冒險。」李懷瑾不悅地道。
「我若是滿腔憤恨非要親自處置鳳雙溪,豈不是讓寶寶感覺我很在意?」馮丞斐反問。
李懷瑾一愣,抬腳踢向房中的檀木桌子,「砰」的一聲桌子倒地,李懷瑾衝了出去,格非,你顧慮多多,本王可沒那個擔憂。
李懷瑾一路往外衝,半道上拐進灶房,抄起一把菜刀,出了馮府大門往雙溪酒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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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後院院子一角有四間低矮的泥瓦房,其中一間就是鳳雙溪的住房,靠牆一張僅躺得了一個人的磚塊砌成的床,床頭外側放著一個木櫃,木櫃上點著一盞油燈,天亮了,牆壁上那個通風口一樣的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弱光線,跟沒有熄滅、苟延殘喘著的油燈光線遙相呼應,閃爍著點點死亡的光暈。
鳳雙溪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翼在微微顫動就同死人無異,前一日還滿懷驕陽初升的燦爛,後一日褚明錦便把他打進地獄,他整個世界因褚明錦一句話成了蒼白。
他問褚明錦是先回銅陵還是先買房子,褚明錦瞪大了雙眼看他,疑惑不解的口氣問道:「鳳兄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如果不是褚明錦一臉正容,鳳雙溪定會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她的神情認真得再不能認真的,鳳雙溪突然就明白了,什麼買房子要抵押酒樓、茶行,什麼進茶葉的銀子交給她保管,都是一個圈套。
鳳雙溪失了全身力氣,將那聲在喉嚨滾動的責問死死壓住,一聲不吭轉身走了。
俞大寶,我的一切都是妳給的,這條命妳若是想要我也不留戀,妳想我在商界身敗名裂,在牢房終結一生,我就如妳所願,妳怕我對褚瑋倫不利是吧,想致我於死地的吧?
鳳雙溪痴痴回想著,回想著與褚明錦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如死灰、滿懷絕望的同時,卻又在心中對自己說,大寶只是讓我坐牢,她對我畢竟是有一絲情意的,不然她有的是棋局讓我死。
明天,明天就去燕京府自首,聽任裁決,銀子他是拿不出來還聞天的,坐牢就坐牢吧。
大寶,我進牢房後,妳會不會來看我?妳來了,我只能厚著臉皮求妳一件事了,求妳到銅陵,把我妹妹從吞噬她、讓她痛苦的那個人手裡救出來。
猛烈的踹門聲傳來,脆弱的木板門一陣搖晃後,砰一聲倒到地上,李懷瑾挾著一陣殺氣衝進低矮逼仄的房間,鳳雙溪睜開眼,視線有些不適突然闖入的光線,微微皺眉看著一身黑袍、殺氣騰騰的李懷瑾。
「鳳雙溪,我今天就殺了你,替格非和褚明錦報仇。」李懷瑾伸出左手抓住鳳雙溪的胸襟,右手菜刀砍下。
「慢著。」鳳雙溪也不知為何,死氣沉沉的大腦在李懷瑾喊出那句話時,突然清明起來,大寶難道不是怕自己對褚瑋倫不利而設局害自己?
「慢什麼?我只恨回來得遲了,讓你多活了幾天。」李懷瑾用力掙扎,要把鳳雙溪握住他手腕的那隻骨節分明、凌厲有力的手掙脫。
鳳雙溪彷彿剛認識李懷瑾般,直看了他好久,眼神先是迷惘然後是恍然大悟,喃喃自言自語著,「這裡面原來是有什麼誤會,難怪大寶會這麼對我。」
「鳳雙溪,你不用花言巧語,你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就該自領苦果。」李懷瑾憤怒地罵道,想到眼前這人竟玷汙了褚明錦,他恨不得把鳳雙溪剁成肉醬。
「這中間有誤會。」鳳雙溪大喊,死死地卡住李懷瑾的手不讓他砍下,「我決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大寶的事,你要砍也等我把話說清。」
他那天早上看到褚明錦在街角大哭,褚明錦罵他你害得我這麼慘,這麼說是他們前一天在一起的哪一件事引起誤會了,最有可能的是褚明錦昏迷一事,那個過路婦人去馮丞斐面前胡說八道了。
鳳雙溪飛快地把那一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道:「我那天雖然抱扶了大寶一下,可那是事出突然又是稍接即離,這麼點小事馮丞斐難道不能諒解?」
「你若只抱了褚明錦一下,事出突然,格非哪會在意?貪生怕死之輩,巧言令色。」李懷瑾眼紅得滴血,牙齒咬得咯咯響,要把鳳雙溪生吞活嚼。
「我說的是真的,大寶設了局,我馬上得去牢房裡度過了,有什麼好怕死的。」鳳雙溪狂厲地喊道,想到褚明錦那天悲切的痛哭,忍住心頭怒火,耐心地對李懷瑾說出褚明錦的設局,說到後來忍不住眼眶發紅。
「我把銀票都給了大寶,她矢口否認,本就沒有對證,大寶為了讓我有苦難言,還故意在張若雨母女面前裝出身上沒有銀子的樣子,做好了公堂上讓張若雨母女給她作證的套,她這樣害我,我若是要報復她,什麼也不說不是更好?」
好像有道理,李懷瑾定定地看鳳雙溪,激憤的情緒略為消退,臭烘烘的汗酸、鹹酸味撲鼻而來,「鳳雙溪,你多少天沒洗浴了?」李懷瑾扔了菜刀,捂住鼻子跳出房間。
「五天,從悟了大寶要把我送進牢房那天起。」鳳雙溪起身下床,穿著外袍躺床上的,皺巴巴的酸菜葉子般,這一站起來臭味更重了。
李懷瑾完全相信了,鳳雙溪真的是給褚明錦陰了,陰得有苦難言、了無生趣的慾望。
「換衣服、換衣服,跟我去見格非。」李懷瑾又退遠了幾步叫道,雖然相信鳳雙溪的話了,可自己不了解內情,還是得把鳳雙溪拖到馮丞斐面前,讓馮丞斐親自訊問一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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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馮丞斐面前,鳳雙溪鄭重地道:「我真的沒有碰過大寶。」
「我知道你沒碰過寶寶。」馮丞斐漠然道,還是面如死灰,沒有半點誤會消融的欣喜。
「格非,怎麼啦?你不相信鳳雙溪的話?」李懷瑾見馮丞斐面白如紙、生機微弱,急得眼眶都酸澀起來。
鳳雙溪見馮丞斐神情絲毫沒有轉圜,卻是又憤又悲,罵道:「大寶對你一片真情,你竟如此冷血,你還有沒有心?你若是不相信我,到倉糧署問上一問,我們那日一直待在那裡,裡面應該也有人看到我們的。」
馮丞斐縱聲大笑,笑聲開始高昂遼闊,到得後來氣若游絲,大笑變成嗚咽,一顆顆淚滴從濃黑的眼睫下滾落,他這個模樣,不說李懷瑾肝膽俱裂,便是鳳雙溪也駭得心驚肉跳。
「格非,這是怎麼啦?」李懷瑾顫聲問道。
「你跟我上倉糧署去證實。」鳳雙溪咬牙。
馮丞斐吸了吸氣,雙手捂住臉搓了搓,鬆開兩手時臉上沒了淚痕,漆黑的眸子裡也沒了灰敗,取代的是凌厲的殺意。
「不用,到倉糧署問,那裡的人會說你和寶寶根本沒去過。」馮丞斐冷冷一笑,看向李懷瑾道:「君玉,今日之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包括你的父皇、母妃。」
「好。」李懷瑾愣愣答應。
「鳳雙溪,寶寶沒回褚家,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大寶在張若雨家。」
馮丞斐應了一聲,一瘸一拐朝門外走,李懷瑾急忙拉住他,「格非,你要去接褚明錦是吧?別動,我拿春凳過來,你坐那上面,我和鳳雙溪抬你上馬車。」
「不用,不礙事。」馮丞斐搖頭,拍了拍李懷瑾的手,「那位鳳書寧姑娘是鳳雙溪的妹妹是吧,你帶鳳雙溪去見她。」
「我妹妹來了?」鳳雙溪疾衝到李懷瑾面前,扳住他的肩膀連聲問:「我妹妹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
李懷瑾扒開鳳雙溪的手,沒理他,看向馮丞斐不解地問道:「格非,你怎麼知道我帶著鳳書寧回來?」
「你們在院門口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馮丞斐淡淡道。
因為聽到院門口的談話,才恍然大悟、才會心傷神傷,那天下午寶寶回來時什麼異狀都沒有,采青不可能猜到,他們自己也是後來才發現的,而她退出去時,翠竹和翠屏兩人是在外面候著的,自然不會給采青留在房門外偷聽。
他們在房間中發生的事,采青卻能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只有一個可能,有另外一個人說給她聽了,而她今天早上的勾引行為,也不是簡單的想爬上他的床,而是奉命要在他夫妻產生誤會之時再加一把火,讓他與寶寶分崩離散。
什麼人會在他剛得中狀元時就給埋伏了棋子在他身邊?會不會是鄭家?馮丞斐否定了,鄭家那時縱是懷疑也只是剛起疑,去哪找那麼合適的人送到他身邊?
順著線索尋根究源,馮丞斐悲哀地發現,設局的是自己的父親,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有皇帝在那之前就知道他的本來身分,調教好了采青,在他開府要買人時送到他身邊,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假裝要把帝位傳給他,利用他對付鄭家,明知他夫妻情深卻這般設局陷害,縱是馮丞斐已鍊成鋼心鐵骨,也難抑心頭的悲傷憤怒。
此番他和褚明錦和好了,皇帝一計不成,不知接下來還會給他和褚明錦設置什麼苦難?褚明錦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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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宗皇帝不知馮丞斐識破了自己的陰謀,這幾日心情大好,褚明錦離開侍郎府多日不歸,看來馮丞斐中計了,夫妻兩人分離在即,好心情之餘又有些頭疼,接下來馮丞斐與褚明錦和離了,怎麼去讓愛子盡快娶到褚明錦?
明旨讓兒子娶個棄婦是不行的,可不明旨,褚明錦剛和離的人,愛子又與馮丞斐交情深厚,即便喜歡褚明錦也不便求娶。
後宮中的女人也讓他很不省心,這些年為了替瑤妃豎一些擋箭牌,他寵了無數美人,封了不少妃嬪,可這些女人都太不經鬥,總是給皇后尋到錯處,不是貶就是賜死,唯一堅挺不倒的只是一個宸妃,宸妃最近使出渾身解數,撒著嬌鬧著要他立李懷瑜為太子。
皇帝的地位不尷不尬,若是能一言九鼎,他也不會這麼絞盡腦汁,要為愛子拉攏方廷宣了,鄭家這些日子行動有些急切,朝堂上激流暗湧,馮丞斐沒有上朝,沒有馮丞斐像以往那樣幫他解圍,方廷宣作壁上觀、裝糊塗,皇帝有些頂不住。
按了按額角,光宗皇帝暗嘆,忽抬頭見愛子大踏步走來,高挑修長的身材,行動矯健、眉眼俊朗,尊貴中帶著灑脫,帥氣而英挺,不覺鬱悶消散、龍心大悅。
「父皇。」李懷瑾也沒下跪,只半彎腰行禮。
「一聲不響就出京,也不帶侍衛,下回不可如此了。」皇帝薄責道,對著愛子重話也說不出,並且因著對瑤妃的愧疚,這些年老是覺得虧欠了瑤妃母子,雖是問責的話語卻仍溫和不已。
「兒臣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李懷瑾笑道,怕皇帝追問他離京的收穫,問起幾個皇兄處理圈地的進展。
「都還沒辦。」皇帝搖頭,對幾個兒子很失望,覺得幾個兒子太沒能耐,當然李懷瑾也是沒有行動,他卻認為那是他孝順聽自己的吩咐,心中更疼愛子,想起要讓愛子娶褚明錦的事,遂問道:「去過格非府上了嗎?」
未見進宮叩見聖駕先去馮府,李懷瑾給皇帝問得有些不自在,糾結了片刻道:「去過,兒臣走時用的格非的馬車,送去還他。」
皇帝見李懷瑾神情扭捏,益發落實愛子喜歡褚明錦的看法。
李懷瑾告退去向瑤妃請安了,皇帝看著李懷瑾的背影出了會兒神,決定主動出擊,不枯等方廷宣的支持了,只要扳倒鄭家,沒有方廷宣的支持,他也能為愛子鋪好登上帝皇之位的道路。
鄭皇后與鄭太尉互相依仗,沒有鄭家的鄭皇后就沒有護身大樹,若是沒有鄭皇后,鄭家在朝堂中也會舉步維艱。
皇帝默想著,許久後他想到一條自認為很妙的計策,給鄭皇后弄一個淫亂宮闈的罪名,「哈哈,鄭怡春,這回朕非廢了妳這個皇后不可。」
◎ ◎ ◎
雖然不得寵,有娘家依仗的鄭皇后,在後宮中腰桿子仍挺得筆直,皇后中宮富麗奢華,遠非妃子們的宮室能比擬的,皇后的耳目也是最通透的。
李懷瑾從皇帝的寢殿剛退出,就有人來向鄭皇后稟報了。
「知道了,賞。」鄭皇后左右看著剛染的嫣紅指甲,不大在意地說了聲賞。
對瑤妃母子她並不放在心上,瑤妃根本沒有心計,每次請安,被其他妃子諷上一語便發怒,有時甚至不管不顧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宸妃那邊有動靜嗎?」鄭皇后問道,宸妃是這宮裡最有心機的,這麼多年,皇帝寵著宸妃,她氣不過,明裡暗裡給宸妃下了多次套子,卻勝少敗多,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沒有。」宮人搖頭。
這個狡猾的女人,鄭皇后在心中罵著,正尋思著怎麼想個新法子整治宸妃,皇帝使了太監來傳話,宣她到御花園的摘月樓見面。
「娘娘,皇上是不是想起娘娘的好來了?」貼身宮女欣喜地小聲問道,一人打開妝盒,一人急奔去衣櫥拿衣裙
粉色、橘黃、暖綠等等明豔的衣裳捧到鄭皇后面前,鄭皇后伸了纖纖素手撫摸,輕嘆了一聲道:「都收回去,暖秋,妳去查探一下。」
「娘娘,這是得見聖顏邀寵的機會,怎麼……」鄭皇后的貼身宮女疏桐不解地問道。
「得見聖顏邀寵?」鄭皇后淺淺一笑,笑聲苦澀無力,稍停,漠然地道:「皇上連初一、十五該到中宮歇息的日子都不肯來,妳認為宣我去摘月樓相見會有好事嗎?」
疏桐一呆,「娘娘,這其中有……」
「有沒有陰謀不知道,反正絕沒好事。」鄭皇后站起來,展開雙臂淡淡道:「侍候本宮寬衣,本宮要歇午覺。」
釵環鳳袍脫掉,鄭皇后在床上躺下不久,暖秋回來了。
「娘娘。」暖秋附到鄭皇后耳邊低聲道:「皇上剛才召見了吳統領,小杜子沒有偷聽到皇上說話,只知吳統領一直磕頭,說情願一死亦不敢領旨。」
「情願一死亦不敢領旨。」鄭皇后喃喃著重複了一遍,然後心口窒息,身體漸漸發冷。
「後來呢?」鄭皇后的手在微微發抖,臉上卻還竭力保持著平靜。
「皇上踢了吳統領一腳,又召見了衛隊長孫浩,孫浩見過皇上後,往摘月樓而去了。」暖秋說到後面,聲音有些顫抖。
宣她到摘月樓相見卻又讓衛隊長前去摘月樓,讓吳統領情願一死也不敢領旨的是什麼事顯而易見,儘管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自尊和驕傲讓鄭皇后保持著尊嚴,沒有當場就歇斯底里大喊大罵,近二十年冷遇過去,夫妻情分早就不存在,不過片刻後鄭皇后便從極度氣憤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皇帝要害她落個淫亂宮闈的罪名,她就趁機利用,扳倒最有力的對手宸妃,讓皇帝吃了啞巴虧卻不能拿她怎樣,將娘家安插在宮中的人想了一遍,鄭皇后想到一人,此人悍猛有力卻好色貪杯,是個有勇無腦之人。
當日鄭建業把這人安插進宮,圖的就是此人沒有心眼,送死的事可以讓他去做。
「暖秋,妳馬上去安排,讓我們的人堵住孫浩,命甘罕潛入摘月樓,見到宸妃進去,就把她……」接著又道:「疏桐,派一人去玉宸宮傳本宮懿旨,宣宸妃到摘月樓見駕。」
◎ ◎ ◎
瑤妃能得光宗皇帝二十幾年深愛,除了青梅竹馬、患難相伴之情,跟她的美貌不無關係,瑤妃身姿窈窕,小巧嬌嫩的瓜子臉,水杏眼很可愛,儘管已三十幾歲的婦人而不是少女了,可她卻保持著糼稚單純的心。
宸妃也很美,肌膚柔嫩細膩,白皙的臉頰抹著豔麗的桃紅色胭脂,整張臉異常嬌豔。
相比瑤妃一根筋的簡單性情,宸妃是光宗皇帝後宮中除了皇后外最有心計的女人,甚至鄭皇后也每每不是她的對手,就如此時,她在宮中接到皇后使宮女傳她去摘月樓的懿旨,為了既不違懿旨又不落入皇后的圈套,她以送自製糕點給瑤妃品嚐為名,來到瑤妃的瑤華宮,進瑤華宮不過片刻卻又假裝頭風疼,很是痛苦地歪到瑤妃的軟榻上。
然後就在此時,玉宸宮的宮女過來傳話,皇后讓她去摘月樓。
「妹妹這會頭疼得很,勞姐姐替妹妹去和皇后娘娘稟報一聲,替妹妹說情可好?」
「好吧。」瑤妃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因她面上不得寵,宮妃不時風言風語冷諷她,獨宸妃待她還比較親厚,她不作多想便答應下來。
瑤妃走後,宸妃略躺片刻便回轉自己的寢宮。
貼身宮女悄聲問道:「娘娘,真會是圈套嗎?」
「等等就知道了,雖然看著皇后不會明著來算計本宮,可難保沒有意料不到的事。」宸妃扶了扶髮釵,莞爾一笑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宮平時沒少護著瑤妃,她替本宮走走回報本宮一二,也是應當。」
「娘娘高明,平時誰都瞧不起瑤妃,唯娘娘對她好,奴婢還不服氣呢。」宮人奉承著。
「那些人眼皮子忒淺。」宸妃嗤笑道:「瑤妃再不濟也生了個皇子,大局未定,誰又知信王就不可能立太子呢?與她交好,也是為了他日萬一信王得登大寶,我們母子倆能免了殺身之禍。」鄭皇后出身高貴,娘家是棵茂盛的大樹,她想攀也攀不上,不然她也很願意討好鄭皇后的。
鄭怡春布好局,有些忐忑不安,使人悄悄出宮給自己的兄長傳信,向兄長問計,萬一皇帝不想隱忍,自己該怎麼應對。
◎ ◎ ◎
竟然連使侍衛汙辱自己妹子、中宮皇后這樣的事都幹得出來,鄭建業氣得咆哮,讓宮人回去給鄭皇后傳話,「莫怕,若是敢發難,哥給妳作主。」
宮人走後,鄭建業恨聲不絕大罵光宗皇帝,罵了一會兒,覺得沒腦子、沒成算的皇帝也許真會不顧皇家醜聞,追究妹子之責,怎麼辦?鄭建業來回踱步。
「爹,姑姑使人回來做什麼?」鄭易理走了進來。
「你姑姑有麻煩,皇上可能要向她發難。」鄭建業低聲道。
鄭易理淫邪地笑道:「爹,把褚明錦悄悄抓起來要脅馮丞斐,藉馮丞斐給皇上施壓。」
「你是不是又不安分了?」鄭易理皺眉,要給皇帝施壓還不如直接抓馮丞斐,只不過那樣一來就跟造反沒差別了,兒子的稟性他了解,色字當頭,為什麼要抓褚明錦,還不是窺覷上褚明錦了。
鄭易理確實是瞄上了褚明錦,聞人雄對褚明錦淫娃的評價,使他心裡本來就很心癢好奇,上次宸妃的生日宴見到褚明錦本人,他更加蠢蠢欲動,夜裡作夢都在想著按倒褚明錦是什麼滋味,能讓眼高於頂的馮丞斐那麼寵她,褚明錦想必有外表看不到的妙處。
「爹,咱們可以悄悄抓,用得著就用來威脅,如果皇上沒為難姑姑,就悄悄放回去。」鄭易理不甘心地拽鄭建業袖子搖動。
鄭建業只得鄭易理一子,平時要天上的月亮都要給他摘,想起馮丞斐手裡有致鄭達死地的口供,自己辛苦設局卻給馮丞斐利用,心內懷恨,想了想,抓了褚明錦,藉此出一口惡氣也不錯,並且鄭建業陰陰一笑,他要用此事拿捏住馮丞斐,讓馮丞斐手裡致鄭達死地的郭從炎那份狀詞,再沒有存在的價值。
兒子說的雖然不是很有道理,眼下卻只能如此行事了,只要皇帝在意馮丞斐,而馮丞斐在意褚明錦,把褚明錦抓在他們手裡,就不是一無用處。
「你去安排人吧,但是要答應爹一件事,可以碰褚明錦卻不要給她看到你的臉,不要給她聽出你的身分,不管何時都蒙住她的眼睛,仔細看看她身上有什麼特殊記號,記下來。」
「是,孩兒謝謝爹。」鄭易理高興地奔了出去。
「慢著,回來。」鄭建業把兒子喊住,「褚明錦能從聞人雄手裡脫身,那日大殿上反應機敏迅捷,理兒,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是個臉蛋漂亮的女人,鄭易理差點衝口而出,及時剎住道:「爹,孩兒曉得的,定會加倍小心,不出差錯。」
「曉得就好,去吧,讓鄭達去辦這事,你只管享受,別親自出面抓人。」
「是。」鄭易理已經在想像著把褚明錦這樣那樣了,鄭建業說什麼都忙不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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