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點點愛>文創小說>點愛古代 > 商品詳情 卿嫁無夫《二》
【6.5折】卿嫁無夫《二》

聽旁人說葉大將軍的府裡有三位嬌妻,因大將軍素有隱疾, 始終不曾與她三人行房。卻沒人知道,自從葉隱風強佔了蘇婉卿後, 床笫之間就沒讓她好過過,何來隱疾之說? 世人眼中的葉大將軍是心高氣傲的男人,可自從遇見了蘇婉卿這小女子, 別說是軍威了,連原則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更何況晉王府欠他的, 他只要一個她就夠了。可蘇婉卿心知,古來男子都可三妻四妾, 莫說娶她為妻,光是她不易孕育的身子,便足以讓將軍府的人將她拒之門外。 她認命不敢高攀,甚至想一走了之,葉隱風卻攔了她的去路, 咬著她的耳朵說:「世人都說我葉隱風素有隱疾,又傳言說妳不孕, 可我既在戰場上無所不能,還不信連讓自己的女人懷孕的能力也沒有。」

會員價:
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公子九
出版日期:
2013/09/03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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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旁人說葉大將軍的府裡有三位嬌妻,因大將軍素有隱疾,
始終不曾與她三人行房。卻沒人知道,自從葉隱風強佔了蘇婉卿後,
床笫之間就沒讓她好過過,何來隱疾之說?
世人眼中的葉大將軍是心高氣傲的男人,可自從遇見了蘇婉卿這小女子,
別說是軍威了,連原則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更何況晉王府欠他的,
他只要一個她就夠了。可蘇婉卿心知,古來男子都可三妻四妾,
莫說娶她為妻,光是她不易孕育的身子,便足以讓將軍府的人將她拒之門外。
她認命不敢高攀,甚至想一走了之,葉隱風卻攔了她的去路,
咬著她的耳朵說:「世人都說我葉隱風素有隱疾,又傳言說妳不孕,
可我既在戰場上無所不能,還不信連讓自己的女人懷孕的能力也沒有。」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這日,蘇婉卿又再度由林和苑搬了出去,當她走在王府之中時,依舊有無數下人在背地裡議論著。
  「聽說小公子是少夫人給救出來的,又喜歡了少夫人許多年啊,可惜了、可惜了。」
  「可是少夫人已經是世子的人啦,小公子又不能人道,你說這硬生生的把好端端的少夫人討回去做什麼?」
  「這事不是王爺早就作主了嗎,怎麼王爺都不替少夫人說句話啊?」
  「能說嗎?小公子如今變得這麼可怕,王爺也怕他一時想不開去找世子爺拚命啊,一個女人算什麼,還是世子爺的安危比較重要。」
  「哎。」眾人說著說著也都搖頭嘆息,直說蘇婉卿的命不好。
  蘇婉卿自然也聽見了一兩句,但她都沒放在心上,和他們議論的話比,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明顯要精彩得多。
  如今聽說小公子也搬到清荷小築的外院與她比鄰,生生擺出了生死不離的模樣,這讓她心中只覺無奈。
  小碧先回內院收拾去了,她自己走在重重迴廊間,時而有些疲累便扶著廊柱歇息片刻,卻是突然看見側王妃雲蘿夫人與紀花一前一後地走著,蘇婉卿實際上是非常害怕見這兩個人的,只好連忙一閃,閃到了廊柱後頭。
  雲蘿夫人與紀花自己說得熱火朝天,還真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紀花道:「小公子看來今日心情不錯,王爺與他問那凶手情形,他今日居然願意攀談了。」
  雲蘿夫人恨恨地道:「還不是蘇婉卿那賤人肯回去,要不以他那倔性子,怕是一輩子都不願意去想那凶手的模樣,要是讓我知道誰幹了這等事定是要扒了他的皮。」
  蘇婉卿聽了只覺眼皮微微一跳,又把自己藏深了點,王爺在與小公子問風沉的情況?說來她也很想知道,可又擔心真查出風沉的下落,他豈不是會有危險?
  她微微探頭,見她們走遠了才敢跨出廊柱的陰影之下,這時腳步卻加快了許多,朝著自己的清荷小築跑。
  說她如今不關心風沉那是不可能,走得急了些又覺著自己心口開始疼,自打被沈風棲騙了一回,一顆心如今滿是瘡痍,當真是傷得足夠。
  蘇婉卿揪著帕子便趕到清荷小築外頭,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還在往裡頭搬自己的東西,她示意他們繼續幹活,便溜進了後院,找到了小公子的房間所在。
  果然如雲蘿夫人和紀花所說,王爺的聲音從內中暗暗透出,可能縱然不喜歡這個二兒子,也念在他如今不堪,說話口氣比以往溫和了許多,「風景,你好生回憶那人,真的是為了阿懷報仇來的?」
  「那日孩兒與幾個兄弟約好了打馬球,卻忽然有人襲擊,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不能動彈,就這麼被關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些日子啊,餓極了才能求一點吃的,渴極了只能讓他去院子裡接點露水,我每次聽見院子外頭有人經過就想大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沈風景的聲音陰惻惻的,簡直如同地獄回歸的鬼魅,比聽了什麼都要讓人心寒。
  蘇婉卿站在窗外幾度不忍再聽下去,她不知道風沉與沈風景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而如此待他,但依著她的性情,恨比天高亦是沒必要將己之恨加諸他人身上。
  晉王爺道:「可阿懷和麟兒終究已經死在那裡,阿懷又沒有其他的親人,又是誰會替她報仇?」
  「父王朝中樹敵眾多,誰曉得會不會是其他人藉機報復。」沈風景冷笑了一下,房中傳來端茶倒水的聲音,顯然他深啜了一口才繼續道:「兒子說不定替您受了罪也不定。」
  「讓你回憶此人相貌,父王總會尋機為你報仇。」晉王爺愣了一下卻依舊不曾生氣,分外平和。
  蘇婉卿緊張起來,心情異常地複雜,不曉得是不是該起手敲門阻止這場父子對話。
  「不曉得,孩兒終日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房裡,始終只能瞧見個輪廓,不過若是讓孩兒想想,說不定有人知道。」
  這番話的逆轉令蘇婉卿心驚肉跳起來,她知道他說的是她。
  晉王爺抬聲,「什麼,有人知道?」
  「啊,孩兒胡說,可能這些日子有些混亂,容孩兒多想幾日,指不定便可曉得他的長相。」沈風景話裡有話反而讓蘇婉卿更加的擔心,她轉過身匆匆走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盯著荷塘裡條條歡快游弋的朱魚。
  怎麼辦?任她平日裡機智過人,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幸而這時晉王爺的聲音在後頭響起,「兒媳,原來妳已經過來啦。」
  晉王爺的聲音聽來有些滄桑,或許兩個兒子之間的事情已然令他頗感疲勞,他也想成全世子與自己這個文靜安然的兒媳,奈何沈風景以死相逼也要蘇婉卿回來,畢竟是自己的二兒子,他也不能當真不管。
  蘇婉卿轉過身來,「兒媳拜見父王。」
  晉王爺近前低聲道:「兒媳啊,恕父王這番無能,我這二子亦是特別愛妳,若是尋常人,他早就不爭了。」
  一個蘇婉卿怎麼就能讓晉王府的公子這麼傾心呢?晉王爺雖不明瞭也只好據實以告。
  蘇婉卿連忙垂首,「婉卿感謝世子抬愛,既然是小公子娶回的娘子自然會恪守本分,哪裡會想那麼多。」
  晉王爺見她並無異色也就安下心來,此時近前兩步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兒媳只需放心,若不意懷上世子的孩子,我王府一力承擔,不會讓妳多受半點委屈。」
  他說完此話之後便摸摸袖子,狀似無意地離開小院,哪裡曉得一石激起千層浪,卻將蘇婉卿嚇得臉都白了,這些日子連番慌亂,卻是將此事給忘得一乾二淨,若是當真懷上風沉的孩子,在王府裡她要如何立足?
  蘇婉卿來回走了幾步,只念著必須得尋上官先生討個藥解決此事,前面有沈風景或要相逼的危險,後又有懷上孩子的焦慮,兼之身體本就不佳,蘇婉卿想索性自己就高燒過去,再不醒來也比現在自己的處境強。
  她開始有些懷念風沉,早知道不如在山洞之中與他多待一會,只是風沉他是否會念起自己在王府裡的這些步步驚心?
  摸了摸脖間的玉珮,蘇婉卿倒是微微冷靜了下來,她也是經歷過小風小浪的人,哪裡會這般不濟。
  小碧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低聲道:「少夫人。」
  自打她回了清荷小築,小碧也只好改口叫少夫人,生怕沈風景不高興。
  蘇婉卿回身,「嗯?」
  小碧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道:「小公子喚您去一起吃飯。」

  ◎             ◎             ◎

  小荷在沈風景後頭站著,自他回來後,小荷便被雲蘿夫人撥來服侍,她正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些他被關押時,世子沈風棲一力承擔所有責難,小微亭中痴情不移的故事。
  沈風景一面嗑著瓜子,一面鼓掌喊道:「好故事,太好聽了,簡直是世間第一的好聽。」
  當蘇婉卿跨進前廳時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這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自打幾個月前至今也沒變過,她雖然和他做賭,卻當真討厭他這身玩世不恭的氣場。
  沈風景見蘇婉卿走了進來,將手中瓜子一推,讓她到自己旁邊坐下,笑嘻嘻地道:「娘子啊,快來吃飯。」
  小荷見了蘇婉卿還是有些得意,她替沈風景捏著肩膀柔聲道:「小公子,那奴婢不打擾二位,先出去了。」
  沈風景意味深長地摸了把她的手,小荷嬌笑著就跑了出去,蘇婉卿始終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彷彿這兩個人與自己毫無關係。
  沈風景自小荷走了後,才捂著胸口咳嗽了聲道:「娘子,替為夫盛飯。」
  蘇婉卿只好起身取過他面前青玉花的瓷碗,將米飯盛出來後放在沈風景面前。
  自打她站起來,那身段玲瓏凹凸有致便吸引得沈風景一時挪不開眼去,她是明知道此人在拿目光端詳著自己的身體,似是要透過這層衣裳看見月光下被人扒光的胴體,而她絲毫不能動怒,哪怕是現在餓得飢腸轆轆亦是沒了一點胃口。
  沈風景又將目光收回,打量著那張越加嬌豔的面容,想起當年小院初窺的時候,她就像江南的一片煙雨,膚色瑩如無瑕美玉,眼波流轉,不施粉黛的清麗臉兒被小房之中的燭光一映更添幾分豔麗,當時便自心曠神怡、念念不忘起來。
  可現如今,她那等秀美竟是多了幾分恍如春雲乍展、爛漫花開的感覺,一想到這等變化定是其他男人的緣故,沈風景便開始妒意橫生,腦中一會是她與沈風棲情話綿綿的模樣,一會又是月光下她在那男人的欺壓下哭叫連連,一會又是她如今坐在自己身邊卻冷冰冰的如個木偶,不覺怒意橫生,只覺她定是不將自己當男人瞧才如此冷淡的。
  「啪!」沈風景拍了下桌子,將蘇婉卿驚了一跳,莫名地便看了過去,不過是盛飯而已,至於這麼生氣嗎?
  沈風景拽住蘇婉卿的小手,冷森森地道:「回來這般久,倒是未曾聽見娘子喚為夫一聲相公啊。」
  蘇婉卿頓時面紅耳赤起來,心中分外不是滋味,她早已不是當初那麼乖巧的女子又心有掛礙,如何能真的將相公二字坦然喚出口呢?
  沈風景見她一臉嬌羞的模樣頓感有趣,還催促了一遍,「快喊聲相公聽聽。」
  風沉霸道,沈風棲溫柔,可這沈風景分明一副逛窯子的神情,這讓蘇婉卿分外不堪,忍無可忍地道:「你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啪!」這回換沈風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男人本就力大,沈風景即便是大病初癒,畢竟也曾經是習武之人,一巴掌下去,蘇婉卿的臉便紅腫了一大塊。
  她捂著臉,卻看沈風景滿臉憤然地罵道:「賤人,讓妳喊一聲相公就那麼難,定要我撬開妳的嘴看看被多少個人親過?是不是如今妳相公伺候不了妳的身體就開始嫌棄了?要知道妳可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生是我沈風景的人,死是我沈風景的鬼。」
  蘇婉卿不吭氣,沈風景越罵越起勁,「對,哪怕是我死了,我在棺材裡了,妳還得替我守一輩子寡,妳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大哥當真瞧得上嗎?我若是告訴他那天晚上,妳在那個男人身子底下又哭又叫,還又快活地哼哼時的蕩婦樣……」
  蘇婉卿忍無可忍地將桌上的盞茶潑向沈風景,「你說夠了沒?」她捂著心口,只覺著那一口怨氣盤旋在喉間,疼得鑽心,「我原以為即便是紈褲少爺,你應也是個正氣之人,原來當年你幫助四鄰也是做給我瞧的嗎?我為何變成現在這般,你還是想不明白嗎?」
  風沉啊風沉,你真是害苦了我,蘇婉卿忽然捂住唇,一口鮮紅便自指縫間落了下去。
  血色刺激得沈風景忽然瞳眸大睜,趕緊上前去抓蘇婉卿的肩膀,「婉卿,婉卿妳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蘇婉卿頹喪地撐著桌子,推開沈風景的手,自己默默地往外頭走,臨到門邊她還是安慰了他一句,「我自會去尋上官先生治傷,相公你好好吃飯,讓小荷來服侍你。」
  他說的對,自己是他的娘子,又何必泅水掙扎。
  小碧一直在房中焦急地來回走動,但是她又不敢去沈風景的房中打擾,做下人的哪裡敢肆意妄為。
  偏巧正當她已經準備去偷聽一下情況時,蘇婉卿砰的一下開了門,卻兜著手中的血,面上更是紅腫一片,嚇得小碧衝了過來,險些又大聲哭了出來。
  蘇婉卿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才安慰小碧,失笑道:「快別哭了,我若不這般,他能放我回來嗎?」只是嘔血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何況還這般傷身。
  她柔聲問:「妳與上官先生如今感情很好吧?」
  小碧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我也不曉得。」
  「妳隨我去見他一趟,我方才吐了血的事情,妳告訴旁人也不怕,但我須求上官先生相助,哪怕說我舊疾纏身臥床不起,我亦是想躲過眼下的麻煩。」
  沈風景是個瘋子,蘇婉卿當真怕自己有一日會被他氣死。
  在屋內稍許休息了一會,雖然胸口仍有些悶痛,但比起之前蘇婉卿已經覺得好多了,她起身重新梳妝,撫平了衣上的皺褶,確認無誤後便帶著小碧向上官輕鴻的藥居走去。

  ◎             ◎             ◎

  一路上為免意外,蘇婉卿特意繞開了沈風景的居所,盡量避開府裡的其他人。
  晉王府極大,藥居位置和清荷小築正巧一南一北,主僕二人又繞了路,小心翼翼地踩著石子小路穿過廊道,走了約莫小半炷香的時間才到了目的地。
  蘇婉卿捏著帕子擦了擦汗溼的額跡,在小碧的攙扶下推開那扇沉沉的院門踏入藥居。
  一入院門一股藥香撲鼻而來,這小院內,前院大部分空地被上官輕鴻自行開闢了一個藥圃,種了些許嫩綠的小草,蘇婉卿不懂岐黃之術,分辨不出那些明顯歸納整齊的小草是何藥物。
  她視線一轉,院中有三間房,主屋居中,屋旁不知從何處移植來幾株翠竹,長勢極好,碧綠碧綠的散著竹香。
  蘇婉卿並不是第一次來上官輕鴻的居所,但過去總是來去匆匆,今日這一看卻覺得這間不算很大的院子頗有一種小隱於宅的避世感。
  許是聽到了動靜,從離門稍近右側最小的那間屋內跑出一個七八歲大的童子,紮著雙髻,手中拿著蒲扇,方才像是在廚房內生火。
  見到兩人,童子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雙睫撲簌,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然後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角一牽、兩眼一彎,粉嫩的雙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兩位必是來尋找我家先生的吧。」
  蘇婉卿和小碧互相看了一眼,雖不知這從未見過的可愛孩童是誰,但是他口中的先生應該就是上官輕鴻無誤。
  蘇婉卿微微蹲下身來,溫柔地笑道:「你家先生可在?」
  孩童乖巧地點了點頭,模樣很是討喜,讓蘇婉卿忍不住想捏捏他的小臉。
  童子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有些為難,「不過先生此時還在休息,吩咐了說不許任何人打擾。」
  蘇婉卿輕咬朱唇,自知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她眼下的情況卻是能夠越快解決越好,過了今日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變動,一時之間她不知如何是好,直起身僵在原地,面露愁色。
  蘇婉卿的進退兩難自是落在小碧眼裡,她從來都是看不得蘇婉卿這般,想了想小碧便傾下腰,從腰間的荷包內取出一枚大約拇指大小、油亮勻潤的玉雕裝飾,放進了小童手中。
  小童看著手中那一朵嬌然盛放的蘭花白玉飾,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飛快地將玉飾翻了過來,底座的內側則隱隱刻了一個藥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泰然自若的小碧,忽而一笑,奶聲奶氣地說道:「竟是貴客,茯苓這就去通知先生。」說著小小的身子便向主屋跑去。
  蘇婉卿和小碧是尋常女子,只覺小童速度非凡,心中驚嘆這上官輕鴻不簡單,手下一個孩童都能如此身強力壯、健步如飛,真不知是用什麼藥來調理的身體。
  而她們卻不知這小小年紀的孩童已經有著紮實的內功基礎,方才的步法正是江湖盛聞的迷蹤步,只是年紀尚小功力還不精,步伐看起來只是比普通孩子快上那麼幾分。
  「小碧,剛才那個玉飾是上官先生給妳的?」蘇婉卿心中疑惑卻也帶了點欣喜,方才小碧一拿出那朵白玉蘭花,茯苓童子便立刻尊她們為貴客,可見這白玉蘭花必然有著特殊的意義。
  小碧為人純淨,那麼這朵玉蘭必然是上官輕鴻親手交予她的,這樣的話是不是也說明了小碧在他的心中還是佔有一席地位的?說不定未來終成眷屬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能看到小碧得到幸福,那她也會覺得很高興。
  「少夫人。」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主僕間早就培養出無上的默契,小碧一見蘇婉卿臉上的神色,馬上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嬌嗔地喚了一聲,隨後臉上帶上了一抹苦笑。
  這玉飾不過是上官輕鴻當年救她時留與她的信物,允她如有難處可以來京城找他,並沒有其他過多的意思,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種小事上官輕鴻那樣的人又怎麼會記得,想著她忍不住輕聲一嘆。
  發覺到小碧的失落,蘇婉卿也只好搖了搖頭,怕是小碧同上官先生之間並不是她所想的那麼容易,一切也只有看小碧她自己,順應緣分、順應天命。
  兩人只等了一會,茯苓就匆匆從主屋而來,他來到蘇婉卿和小碧面前微微行了一禮,小臉微紅,「少夫人、小碧姐姐,茯苓先前怠慢了,請兩位隨我來。」
  他這次出來又換了稱呼,蘇婉卿估摸著是上官輕鴻在裡頭已經將兩人的身分告之於他,她本就對這個孩子有幾分好感,眼下看他如此乖巧的模樣更是歡喜,便牽著小碧的手隨著茯苓進了主屋。

  ◎             ◎             ◎

  坐在主屋堂內,上官輕鴻還未出來,聽茯苓說正在更衣。
  蘇婉卿也不著急,端起茯苓剛替她泡的茶,掀蓋吹了吹,呷了一口,微澀中帶了一絲不知名的甘甜,也不知是何種茶葉所泡。
  好奇之下,蘇婉卿掀開茯苓放在一旁的青瓷水壺蓋,向內瞧了瞧,只見水面上漂浮著幾片白色膜狀模樣的東西,還有十幾來顆橘紅色的枸杞。
  「茯苓,這白色的是什麼?」
  「那是木蝴蝶,有清熱利咽、養陰生津的功效。」茯苓還未開口,從一旁山水屏風後走出一白衣男子,一身簡單的布衣沒有過多的裝飾,頭上戴了一塊書生模樣的方巾。
  他的那雙眼睛就如墨色暈染的山水畫一般,幽深而別有韻味,而眼波流動間彷若山間的溪水明澈乾淨,這樣的一雙眼睛卻被一個樣貌很是普通的人所擁有,著實又給他帶來一些不平凡,來人正是上官輕鴻。
  「少夫人若是喜歡,一會我讓茯苓替妳包兩包帶回去。」
  屏風一旁茶几上的香爐繞著徐徐白煙,上官輕鴻透過薄煙而出,整個人不知為何染上了些許謫仙的氣質,連帶著那平凡的五官都生動了起來。
  「上官先生。」蘇婉卿起身向上官輕鴻福了福身,此番前來是有求於人,她自知一些禮數必不可少。
  「少夫人不必如此。」上官輕鴻上前一步作勢要扶起蘇婉卿,但在手接觸到蘇婉卿的手腕時,臉色一變蹙起眉來。
  上官輕鴻扶著蘇婉卿往內室而去,一邊示意茯苓和小碧一同進來。
  將蘇婉卿扶至案椅上,上官輕鴻自一旁的小櫃中取出自己的藥箱,放置在房內的圓桌上,在裡頭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個長條布包往桌上一攤,裡頭銀針或長或短,針體暗光流動,並不像普通製材的針灸針。
  上官輕鴻修長的手指在銀針上方徘徊,終於選定一根抽了出來,那銀針約莫二寸長,針頭極細彷若一根銀線。
  上官輕鴻捏著針回到案椅前,抓起蘇婉卿左手中指,眼不眨、眉頭不皺,手中銀針一刺,刺入了中指指端中沖穴。
  「嘶。」人的手指本便是極為敏感的地方,十指連心,上官輕鴻下針極快也不免讓蘇婉卿心頭一跳,隨著上官輕鴻手中輕撚的動作,蘇婉卿只覺指端傳來一陣痠麻,緊接著便略微有些脹痛。
  但很快上官輕鴻便將針抽了出來,取出一方白色錦帕,替蘇婉卿抹去了指尖上沁出的一點血珠。
  針灸之術本就是極為考驗人專注和意志力,下手一個落差都可能會造成不明的後果,但上官輕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蘇婉卿撫了撫自己的前胸,先前的不適似乎因為那麼一針好了許多,心中對於上官輕鴻的敬佩更是多了許多。
  「夫人脈象虛浮、心有鬱結,還望放寬心的好。」用茯苓遞來的溼巾擦了擦手,上官輕鴻笑道。
  蘇婉卿眼中忽閃,忽然撲通一下雙膝著地跪在上官輕鴻面前,「還望先生救我性命。」
  「少夫人!」蘇婉卿這一跪驚到了屋裡的所有人,連帶著小碧也慌忙跪到了蘇婉卿身邊。
  看著面前跪著的主僕二人,上官輕鴻斂起臉上的笑意思索著,雖蘇婉卿在王府中處境艱難,但是好歹也算是小公子夫人,如此放下身分來求人,怕定是被逼到了一定境界。
  「少夫人,不管怎麼樣地上寒氣重,對妳身子沒有好處,先起來再說。」上官輕鴻輕咳一聲,茯苓那童子倒是機靈,上前就幫著小碧將蘇婉卿扶了起來,而後乖乖地站在一旁,盯著腳尖一動也不動。
  在另一張案椅上坐下,上官輕鴻揮了揮身上的暗塵,看著蘇婉卿道:「少夫人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或許是因為身為醫者,行醫救人、慈濟四方,上官輕鴻身上天生就有一種淡定祥和之感,蘇婉卿本就對他很有好感,再加上過去他對清荷小築也多有照顧,當然也不排除有小碧的影響,蘇婉卿對其也就多了幾分信任。
  「今日裡……」腦中思考了下語句,蘇婉卿將今日在小公子院中發生的事一一道來,講到她被小公子出言侮辱時,小碧一臉的憤憤不平,一嘴銀牙恨不得咬碎,後又講到她被小公子打了一巴掌時,小碧甚至連眼眶都紅了起來,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
  「竟然打女人,真不是丈夫所為。」
  茯苓不過八歲,但這些年在外奔波也是懂事了不少,對於沈風景這一行為他亦是憤憤,皺著眉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上官輕鴻的手輕輕拍了拍茯苓的頭,茯苓只好扭過頭不再說話,畢竟他們也算是寄人籬下,又怎好多論主人家的是非呢?
  對於此事,上官輕鴻心中同樣是波瀾暗起,他竟不知道,那個原本不過頑劣一點但心思單純的沈風景,經歷如此變故後心境竟然扭曲到如此的地步,做出如此讓人不齒的行為。
  上官輕鴻眼神複雜地投在蘇婉卿纖弱的身上,他總覺得蘇婉卿話語中似乎刻意在隱瞞著什麼,或許是他多想了吧,上官輕鴻垂下眼暗自想著。
  「今日裡我不得已以嘔血這最下策,才驚住小公子僥倖逃過,但是以後還不好說。」這嘔血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她身體本來就弱,這種傷身之法怕還是少用為妙。
  「所以我懇求先生助我一臂之力。」蘇婉卿此時的賭注全押在了上官輕鴻的身上。
  「我要如何助妳?」上官輕鴻摸了摸鼻子,話雖這麼說但他心中不禁苦笑,即使可憐蘇婉卿,他上官輕鴻不過一介醫者,不會殺人放火、不會施毒害人,又能做什麼呢?
  「上官先生只需告明父王、母后,婉卿頑疾復發需要臥床靜養,否則會有性命之憂。」蘇婉卿靜靜地說道。
  就這麼簡單?上官輕鴻挑了挑眉詫異地看著蘇婉卿,心中一動突然懂了,他輕嘆一聲:「這逃避之法雖能暫時避禍,但始終是一時的,不能解決根源。」
  蘇婉卿淡淡一笑,眼中憂愁似煙雲凝結不散,「婉卿自然知道,但是眼下只有這個法子了,還望先生相助。」
  情況緊急,她一介孤女所能想、能做只有這些,更何況她需要時間,有了足夠的時間,或許她能想到更不錯的法子。
  「也罷,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聽到上官輕鴻這話,蘇婉卿心中燃起一片狂喜,就好像自己手中已經握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一樣。
  「先生的大恩大德,來日婉卿定當報答。」
  上官輕鴻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如此,隨後伸了伸懶腰,眼皮也耷拉了下來,一副將睡未睡的模樣。
  蘇婉卿自然懂得上官輕鴻這是示意他們目的達到可以離開了,但是眼下她還有一事未完。
  「先生,婉卿還有一事相求。」
  上官輕鴻睜眼道:「少夫人請說。」
  蘇婉卿為難地看了看茯苓,有些話當著孩子的面她實在難以啟齒。
  上官輕鴻將蘇婉卿臉上的神情收入眼底,拎起桌上早已空了的水壺塞進茯苓的懷裡,「去泡壺龍井。」
  「先生稍等。」茯苓領命,拎著水壺便退了出去。
  上官輕鴻淡笑道:「夫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蘇婉卿嘆了嘆氣,垂下眸子不敢看上官輕鴻,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不知先生是否能給婉卿開一副防止受孕的方子。」話說完她的臉上爬滿紅霞,連帶著耳朵都鮮紅鮮紅的。
  「夫人這是何意?」
  沈風景已不能人道,和蘇婉卿也無圓房的可能,難道她和世子……上官驚鴻內心十分複雜,狀似無意地瞅向小碧,發覺她整張臉都白了,絞著手中的帕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蘇婉卿搖了搖頭,黯然道:「還願上官先生諒解,有些事婉卿實在難以實情相告。」語氣一頓轉為懇求,「但還請先生務必幫我此忙。」
  身為女人沒有人不想擁有自己的孩子,只不過她處境如此之尷尬,若是和風沉有了孩子,非但不能保住他,說不定還會給王府、給風沉、給她自己遭來更大的災禍,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這……」上官輕鴻很是猶豫,這事一時半會他還無法作主,畢竟同晉王府息息相關,他早有耳聞晉王爺本就有意讓蘇婉卿誕下沈風棲的孩子,若他答應了蘇婉卿此忙也不知是福是禍。
  蘇婉卿本也是聰明靈秀的人,只是過去太過單純,在經歷這麼多事後對於一些人情世故早已通曉幾分,自然是知道上官輕鴻的為難之處。
  她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調整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柔柔說道:「先生放心,婉卿不會拖累先生的,這件事無論如何請相信我,我別無選擇。」
  「先生,茶來了。」茯苓小小的身體穩穩地拎著水壺跑了回來,像是也感覺到了屋內不同於先前的氣氛,臉上露出幾分困惑,隨後替蘇婉卿和上官輕鴻的杯中倒上茶後,又自覺地退了出去。
  上官輕鴻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眉頭深鎖似是在考慮什麼。
  在踱到第五回時,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小碧忍不住顫聲道:「先生,你就幫幫少夫人吧。」
  上官輕鴻循聲望過去,只見小碧望著他的雙眸裡早已蓄上了淚,隨時隨地都要落下來的樣子,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女子還真是說哭就能哭,水做的人兒啊。
  「算了,反正先前也幫了,就不差這一件了。」上官輕鴻連連嘆氣,深覺自從認識了這主僕二人後,他平靜的生活也是掀起了波瀾,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在這兩人身上發生,真是無奇不有。
  「多謝上官先生相助。」蘇婉卿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她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上官輕鴻在桌上攤開一紙宣紙,磨好筆墨,取了一枝中楷羊毫筆細細地沾上墨,落筆如遊龍蒼勁而有力。
  不出一會兒,紙上幾款藥名躍然而出,上官輕鴻擱筆輕捧起紙張,小心翼翼地吹乾上頭的墨水,喚道:「茯苓。」
  一直在外候著的小童連忙應聲而入。
  上官輕鴻將手中的方子交到茯苓手中,吩咐道:「去準備藥材。」
  茯苓接過方子,眼睛一掃露出一絲疑惑,他本就隨上官輕鴻學習已久,對於藥材的功效他也已知曉二分,「先生這……」
  上官輕鴻手中紙扇輕點茯苓柔嫩的雙唇,阻止他接下去的話,使了個眼色道:「不必多話,還不速去?」
  「是。」茯苓將方子摺好放入袖內,行了一禮又匆匆離去。
  打發走了茯苓,上官輕鴻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觀了觀外頭的天色,對蘇婉卿說道:「天色不早了,配藥還需一段時間,少夫人還請回吧,明日一早讓小碧來取就是。」
  蘇婉卿點了點頭,起身帶著小碧告退。
  蘇婉卿主僕二人剛走,茯苓便又折了回來,神色困惑,「先生,這方子不過平常補氣養血所用,並不是少夫人所要的。」
  他自幼習武,耳目本就比平常人靈敏,方才屋內人並沒有刻意地壓低嗓音,藥居靜僻,他自然也探聽了幾分。
  上官輕鴻手中的扇柄在茯苓頭上一敲,淡淡的一瞥,「你懂什麼。」
  茯苓一臉委屈,「還請先生賜教。」
  上官輕鴻搖了搖扇子,「就算少夫人懷上了,那也不是她和我們能作主的事,你明白嗎?」
  「哦。」茯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上官輕鴻輕笑不再多語。
  與其聽其要求讓她服用容易讓身體受損的避孕藥物,還不如讓她多補補氣血,反正她也不會懷孕,這蘇婉卿前期身體受損嚴重,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體寒氣弱本就極難受孕,再加上她近期情緒緊張更是不易,因此上官輕鴻答應替她開藥也不過是給她一個心理安慰。
  上官輕鴻美美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如此篤定地想道。

  ◎             ◎             ◎

  蘇婉卿和小碧回到清荷小築時,天色已經黑了大半。
  許是蘇婉卿今日吐血一事真的嚇到了沈風景,晚飯時分他也未讓蘇婉卿前來作陪,只是遣人將飯菜送到了清荷小築。
  桌上三葷二素一湯都是對身體極好的滋補之物,雞湯熬得香醇可口,蘇婉卿喝了一口便擱在那裡再也沒有動過,若是往常的蘇婉卿怕是早就連喝上幾碗才盡興。
  只是這一日以來「驚喜」頗多,蘇婉卿早就沒了胃口,在小碧的服侍下粗略吃了一些素食和米飯便撤了下去。
  「小碧,妳先下去吧。」梳洗完畢,蘇婉卿除去外衫吩咐道。
  「是。」小碧擔心地看了蘇婉卿一眼,見她一臉疲憊,走前替她燃上了上官輕鴻先前留下來的安魂香,隨後退了出去。
  大約是安魂香起了作用,不消片刻蘇婉卿便捏著胸前的玉珮沉沉睡去,這一覺竟是一夜無夢,待醒來太陽都快上正中了。
  蘇婉卿只覺得昨夜這一覺竟是她入王府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看來這上官先生的安魂香真是起了大作用了。
  她支起身子,正巧小碧端著銅盆推門而入,見蘇婉卿醒了笑瞇了一雙眼,「少夫人可算醒了,早上見您睡得香甜就沒忍心叫醒您。」
  蘇婉卿並未起身,只是倚在床頭,接過小碧絞乾還散著溫熱的溼巾將臉擦乾淨,接著又漱了口,這才開口問道:「小碧,現下什麼時候了?」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吃午飯了。」小碧笑道,收拾著屋內並不算凌亂的用具。
  「這樣。」蘇婉卿沉吟片刻,又問:「我睡著時,小公子那可有什麼動靜?」
  小碧立在原地想了幾許,搖了搖頭,「沒有,今日隔壁院裡一切照舊,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仔細想來早晨去廚房領餐時,路過隔壁院也未見有何異樣,甚至還挺安靜的,想著想著小碧的俏臉泛上一絲驚喜,丟下手中的溼巾,抓住蘇婉卿的手道:「少夫人,莫非小公子放棄了,不再來尋您麻煩了?」
  這可未必,蘇婉卿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完全沒有心眼的小碧,「莫要大意,不過才半日而已。」
  「是。」小碧的神情也慎重了起來,蘇婉卿說的沒錯,不過半日的安寧並不能代表什麼。
  蘇婉卿隨意吃了點小碧拿來的水果,低頭思索了一會道:「小碧,現在妳就去上官先生那取藥,記住不要像上次那般走小路,就往人多的地方走,若遇上熟人切記一定要打招呼。」
  小碧納悶,「少夫人這是何意?」
  「不急,聽我說完。」蘇婉卿臉帶笑意,嘴角一揚,「若他們問起妳要去何處,就說我身體不適,妳要替我去上官先生那取藥,之後的事妳就不用管了。」
  「我明白了。」聯想到昨日裡在藥居蘇婉卿與上官輕鴻的對話,小碧頓悟,露出了然一笑便告禮而退。
  蘇婉卿重新躺下來掩好了被子,閉上了那雙美目,看似熟睡,心中卻在不停地盤算。
  她自幼在僕眾間長大,深知這些人的消息傳通能力,而小碧在晉王府待了這麼多年,府裡上上下下自然認得不少人,若是此行順利,不消半日,怕是整個王府都要知道她蘇婉卿舊疾復發、臥床不起的消息了。
  深吸了一口氣,蘇婉卿的這齣戲也即將要開唱。

  ◎             ◎             ◎

  正值春濃,一路上院中石子路兩側柳樹新葉成蔭,花圃中百花爭豔,嬌嫩的花瓣上還留有幾滴晶瑩的水滴,在陽光的照映下更顯剔透。
  現下快至正午,正好是一天之中王府內最為忙碌的時候,丫鬟家丁打掃著庭院、廊道、花園,偌大的王府幾乎每一處都能看到眾人賣力忙碌的身影。
  小碧步履急中帶緩,不緊不慢地穿過王府花園,心中卻是著急,這一路走來竟未找到一個搭話的機會,眼看著就快要到藥居了,可如何是好?
  「這不是小碧嗎?」
  小碧前方一個轉彎剛要入中庭,身後卻傳來一聲呼喚。
  小碧聞聲停下腳步轉身望去,只見在身後右側的樹蔭下三三兩兩休息著幾個丫鬟,統一身著粉色素羅衣,下身則是珍珠白湖縐裙,頭上僅用兩條淡粉的絲帶繫了兩個丫鬟髻,看打扮像是東院晉王妃底下做事的。
  而喚小碧的正是站在中間向她揮手的那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個子嬌小、皮膚黝黑,一雙丹鳳眼笑瞇成一條縫。
  小碧定睛一看,這才認出這是當年同自己一起入府的書兒,腦中頓時閃過先前蘇婉卿的吩咐,小碧眼中一亮,老天厚待她,這個書兒可正是合適的人選。
  過去還未進這內院時,她們二人曾同在外院服侍那王府總管,書兒名字雖文雅但出生市井,性子大剌剌又活潑,好打聽也大嘴巴,知道的東西通常說出去得極快,那時小碧就從未少從這書兒嘴中知道一些關於內院的八卦。
  想到這,小碧快步上前拉住書兒的手,一副久別重逢的熱絡樣,「書兒,竟然是妳,真是許久未見了。」
  書兒咧嘴一笑,頗有幾分憨厚的味道,「早聽說妳被調到少夫人那,還怕妳忘了我。」
  「怎麼會呢。」小碧笑道。
  「剛才見妳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麼急事要辦?」書兒眼珠一轉滿臉的好奇,要知道這少夫人自打進了府,身上的事就未少過,今兒好不容易見到故友還是這少夫人的貼身丫鬟,書兒自然要好好的打聽一下。
  「哎,書兒妳有所不知。」小碧輕聲一嘆,故意擺出一副愁雲慘霧的模樣,見她如此,連帶著書兒周圍的幾位丫鬟都忍不住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書兒可知我這是要去何處?」小碧故弄玄虛。
  書兒倒也不笨,「看妳方才一路直走向北而去,看是要去藥居嗎?」
  「沒錯。」小碧點了點頭,故意用手中的帕子拭了拭眼角擠出的淚水,放低了聲音卻又恰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我這是要去上官先生那拿藥,少夫人昨日裡舊疾復發,還……還吐了血。」小碧的聲音帶了幾分悲傷,讓幾個丫鬟面面相覷,這吐血怕是病得很嚴重吧。
  「少夫人臥床不起,我差人請了上官先生,先生說夫人這病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需要長時間的靜養,眼下我正要去先生那取藥呢。」小碧說到昨日蘇婉卿吐血之事,她自然悲從心來,啜泣了起來。
  書兒眉目間也是染上幾分焦急,「那晉王爺和王妃知道嗎?」這少夫人別的不說,對他們這些下人倒還是客氣,之前還分了糕點給他們,書兒這急倒不是假的。
  小碧搖頭,「少夫人怕王爺、王妃擔心,不讓我們提,說是她早就習慣了,過陣子就會好的。」說著話鋒一轉焦急道:「妳們可要替我保密啊。」
  「當然會。」書兒連連保證自己一定會替小碧保密,其他幾人也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模樣。
  「那就好。」小碧嘴上雖這麼應著,心中卻恨不得書兒一行人趕緊把這個消息給傳出去,她對著書兒笑了笑道:「那我先去取藥了,我們改日再會。」
  書兒鬆了手,將小碧向外送了兩步,「快去吧,取藥要緊。」
  小碧點了點頭向中庭走去,隔了一小會又偷偷折了回來隱在中庭院門側面,小心地探頭望去,只見書兒一行人正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著,依稀可以聽見「少夫人」幾個字。
  小碧明白這事差不多就這樣成了,按照書兒往日的德行,怕是很快就會如少夫人的願,她的嘴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轉身離開,連著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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