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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嫡妻不好惹《二》

穆錦麟曾說過,不喜歡的女人,誰都別想塞給他, 如果他真看不上她吳暇玉,又怎麼會娶她回家當小媳婦? 可這女人憑什麼給他臉色看?論樣貌,她不是最美的; 論才學,她僅是粗通文墨;床笫之歡,她也不如妾侍擅長, 可她今生今世都是他穆錦麟的人,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反正他看上她了,她得給他生孩子、順他心意, 這個理兒他不死就改不了,還不用說為了討她歡心, 他連府中的妾侍都遣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誰知,吳暇玉卻是哭紅眼圈,嘟著小嘴委屈的說: 「那你以後生氣也不許對我用強的!」聞言, 穆錦麟抬眼瞄她,挑釁的說:「那妳每次也沒說不喜歡啊……」

會員價:
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素衣渡江
出版日期:
2013/06/18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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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見人怕的黑心夫君遇上惹不得的病弱嫡妻,
上演一物剋一物的愛情角力,更譜出從孽緣變良緣的揪心戀曲。
晉江明星作家「素衣渡江」筆下的驚世夫妻打得火熱,
教你看到欲罷不能,徹底領教狂烈愛情的威力唷!

穆錦麟曾說過,不喜歡的女人,誰都別想塞給他,
如果他真看不上她吳暇玉,又怎麼會娶她回家當小媳婦?
可這女人憑什麼給他臉色看?論樣貌,她不是最美的;
論才學,她僅是粗通文墨;床笫之歡,她也不如妾侍擅長,
可她今生今世都是他穆錦麟的人,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反正他看上她了,她得給他生孩子、順他心意,
這個理兒他不死就改不了,還不用說為了討她歡心,
他連府中的妾侍都遣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誰知,吳暇玉卻是哭紅眼圈,嘟著小嘴委屈的說:
「那你以後生氣也不許對我用強的!」聞言,
穆錦麟抬眼瞄她,挑釁的說:「那妳每次也沒說不喜歡啊……」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吳暇玉給哥哥寫信遞去消息,不多久接到回信,她經過深思熟慮才回了一封,之後坐等吳澄玉的決定,過了幾天,吳澄玉果然帶著吳孟翔登門造訪。
  穆錦麟恰好那日不在家,於是吳暇玉親自接待了二人。
  「孟翔,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一聲大哥,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吳澄玉垂著眼眸,聲音雖低卻字字清晰,「我今天叫你來,是要你和我避開咱們吳家人,單獨作一個選擇,當然願不願意都在你自己,你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迫你。」
  吳孟翔已感覺到這氣氛凝重,即使沒有長輩在場,他盡量輕鬆的道:「大哥願意認我這個弟弟,我當然求之不得。」說著就要下跪作揖。
  吳澄玉扶住他,「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將他讓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吳澄玉繼續道:「長話短說,爹還關在獄中,可惜我這個做長子的讀書不行,沒有謀得一官半職,到了關鍵時刻只能任由老父飽受牢獄之苦。」
  吳孟翔聽了亦歎息,「爹明明是冤枉的,奈何那狗官卻認準了是爹幹的。」
  吳澄玉嗯了聲,平靜的道:「好在事情出現了轉機,鄒公公肯幫吳家將父親放出來,不過他想要個小內侍隨身伺候著,最好會醫術,所以你我之間,為了救父親,必須有一個人進宮做宦官。」
  吳孟翔聽罷,當即呆了。
  吳澄玉此時開口,「我沒告訴其他人就是不打算強迫你,現在知道此事的只有你我、暇玉和穆大人,所以今天登門造訪這裡,是想讓穆夫人給我們做個見證人。」放在膝蓋上的手抓緊袍子,「如果孟翔你願意,咱們可以抓鬮,決定誰去誰留。」
  「什麼?」吳暇玉第一個不願意了,「抓鬮?」
  「嗯。」吳澄玉苦笑,「這樣最公平。」
  吳暇玉大聲反駁,「大哥,你別做傻事,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就算爹被放出來了,娘怎麼辦?她還能活嗎?祖父還能活嗎?都得賠進去!」
  吳孟翔這時站起來,警惕的向外面看,就怕突然有人衝進來將他捆了去做閹人。
  吳澄玉見了便安慰道:「我說過了,一切憑你自願,你若是不願意,可以現在就走。」
  吳暇玉急了,「哥,你進宮了,吳家以後靠誰?」
  吳澄玉不緊不慢的指了下吳孟翔,「歸剩下的那個。」
  吳孟翔如夢方醒,對啊,雖有風險但剩下的那個就是爹的獨子,就算是私生子,到了那個時候吳家也得乖乖接受,他吞咽了下口水,又驚又喜的看向吳澄玉。
  吳澄玉眼底仍舊波瀾不驚,他道:「想好了,咱們就抓鬮,這種事拖不得,抓到『去』字的人,明晚上就收拾包袱去找鄒公公,抓到『留』的人就是以後的吳大少爺。」
  「不行!」吳暇玉粗喘了幾口氣,「你們兩個說了不算,我現在就派人去告訴祖父,讓他老人家定奪,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自己說了算了?」說著就往門口去。
  這時吳澄玉快一步攔住她,「妳別去,妳只需做個見證人就行了。」
  吳暇玉不依,使勁掙扎,「這麼大的事不能教你們隨便作主,私生子什麼時候能和你平起平坐論輸贏了?」
  聽她叫自己私生子,吳孟翔臉上一白,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萬一自己賭贏了呢?如果贏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堂入室了,這或許是自己命運的轉機,「好,咱們抓鬮!」
  「好,暇玉妳去寫。」吳澄玉吩咐,「寫完了給孟翔過目,如果沒差,找個小箱子來,把紙條丟進去,我們來抓。」
  吳暇玉百般的不情願,奈何大哥的命令違抗不得,只得寫了兩個紙條然後給吳孟翔過目,得到他的確認,命人找了個小木匣子來把紙條放進去,然後讓小廝使勁晃蕩那匣子,把兩個紙條充分的分離。
  吳暇玉打開匣子,「你們是當真的?」
  「孟翔,你先來。」
  吳孟翔將手伸進箱子半截,問那吳澄玉,「如果大夫人不同意這結果呢?」
  吳澄玉極為淡定的道:「你我守口如瓶,等木已成舟,任其他人不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吳孟翔離得近,見他額髮處細細密密都是汗珠,知道他也緊張,越發有勝算了,心下一橫,摸出一張紙來,死死攥在手心裡不放,雙腿發軟,看也不敢看。
  而吳澄玉亦取出另外一張紙,還未等看,就見妹妹忽然衝上來,奪過那紙條扯了個細碎,「我又想了想,我還是不能同意你們這麼做,這玩意不作數,不……」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吳澄玉趕緊扶住妹妹,將她抱起,「暇玉,暇玉……」然後詢問浮香,「妳們府邸的上房在哪?」心急火燎的扶著妹妹出了門。
  留在屋子原地的吳孟翔他雙手不住的顫抖,半晌才恢復知覺,慢慢的打開手心,那揉成一團的紙張裡分明黑漆漆的寫著一個「去」字。
  他雙膝一軟,跪到在地,汗如雨下的喃道:「不行、不行,我不幹,這不算數,一定有蹊蹺……有蹊蹺……」須臾伏在地上,捶著地面哭道:「難道就別的辦法了嗎?非要我填進去?他殺了娘,憑什麼我要做宦官去救他!」
  現在吳暇玉暈倒了,吳澄玉去照看她了,此時沒人注意到自己,不如趁機溜了吧,他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正好碰到闌信,「小兄弟,我是吳大少爺帶進來的,現在他和你家夫人說話呢,我還有事要先走,你幫我引個路吧。」
  闌信知道他是和吳大少爺來的人,再者上次秋煙居治療亦見過此人,沒多想便道:「那跟小的來吧。」
  吳孟翔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跟上了闌信。

  ◎             ◎             ◎

  這邊廂吳暇玉到了上房,一進門就離開哥哥,坐在桌前長吁一口氣的道:「好在有驚無險,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哥,孟翔真的會逃嗎?」
  吳澄玉道:「十有九成會出逃。」
  為了趕走吳孟翔才設計了今天的一幕。
  她的確寫了兩張不一樣的字條,但是吳孟翔不知道原本就有一個寫著「去」的紙條夾在箱子蓋頂的縫隙中,而吳暇玉在放入字條的時候,將寫著「留」的那張字條夾在指縫中帶了出來,根本沒放進去,再由小廝使勁搖晃箱子讓蓋子上的字條掉進去,這樣裡面就有兩張「去」字紙條,最後再讓吳暇玉藉著傷心的瘋勁兒,撕去吳澄玉抓出來的那張,而讓孟翔自己保留那張「去」字。
  吳暇玉長吁一口氣,「他這次走了,怕是再也不敢回京了,娘終於可以安心了。」
  把吳孟翔送去做宦官自然是一條出路,但卻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因為假若那樣的話,爹出來未必領情,還要責罵哥哥和娘親,對為自己犧牲的私生子越加念念不忘了,只有吳孟翔遠走他鄉,吳家才能徹底的重歸平靜,老爹才能安心過日子。
  吳澄玉抹了把冷汗道:「他是走了,爹怎麼辦?難不成要我……」
  吳暇玉道:「孟翔消失了,事情才有轉機,錦麟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大舅哥做宦官的。」
  「哎……咱們家竟給他添麻煩。」
  「誰教咱們走投無路了呢。」吳暇玉道:「你先回去吧,等他回來我再求求他。」
  今日的計畫雖然順利實施,但他亦消耗了不少精力,這會又累又乏,再說他為了防止吳孟翔再回京師,他還有事要做,便告別了妹妹先回吳家去了。

  ◎             ◎             ◎

  穆錦麟在任上就聽家裡人來報,說夫人今天見了吳大少爺,然後又暈倒了,因為擔心吳暇玉,他心不在焉的蹓躂了一圈,把手頭的任務吩咐給其他人辦便回了家見妻子,讓他欣慰的是吳暇玉已醒了過來,由浮香伺候著喝湯藥。
  他不見吳澄玉,有些生氣的問:「妳大哥呢?妳又是怎麼暈倒的?」
  「今天……」吳暇玉咬著嘴唇,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穆錦麟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吳澄玉抓過來打一頓,「你們、你們竟然搞這一套!抓鬮?難道不能叫妳祖父直接命令孟翔淨身去嗎?」
  「將心比心,我大哥哪裡忍心為難孟翔,尋思公平起見,抓鬮作決定,誰知道孟翔他竟然跑了,還在醫館偷了五十兩銀子和三張藥方,我大哥出城追他去了。」
  她說著眼淚婆娑而下,「錦麟,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千萬別讓我大哥去……」
  他肺都氣炸了,「他自己假好心放跑了吳孟翔,那就自己去挨一刀吧。」
  都怪吳澄玉想的歪主意,非要抓鬮,現在可好,把人放跑了,不過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他個堂堂錦衣衛同知抓不住他個小大夫才叫奇怪。
  不是願意跑嗎?就教你提心吊膽的多跑幾天吧,不願意做宦官?還非教你做上不可!
  吳暇玉聽他這麼說,急得當即哭出一串眼淚來,他瞧了眼,給她胡亂抹了眼淚,凶道:「行了,知道妳捨不得妳大哥做宦官,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吳暇玉聽了喜道:「有別的辦法?」
  「如果我說沒有,妳是不是打算把眼睛哭瞎了?」穆錦麟嘟囔,「真是,既然不願意妳大哥受苦,妳就該把那奸生子看住了。」
  她低聲道:「如果說靠對方在自己心裡的親疏遠近,我當然希望孟翔去做宦官救我爹出來,而不是我大哥,可眼下孟翔跑了,這事真沒法辦了,還得麻煩你,錦麟,能不能再幫我們一次?」
  她說的一番話,他只聽到親疏遠近四個字,這倒提醒了他,她看重吳澄玉勝過吳孟翔,那麼不知吳澄玉和自己,誰在她心中更重要些?為了她大哥,她甚至嫁給了自己,卻不知她以後能為自己做到什麼地步,便裝作不經意的問:「我和妳大哥,妳覺得誰親誰遠?」
  她一怔,「哪有這麼比的。」
  「是妳自己說但凡是個人,對其他人都有親疏遠近看法的,假如我和妳大哥掉水裡,妳救誰?」
  「啊?」吳暇玉道:「就我這個走路都摔跤的樣子,哪能救你們。」
  「假如,我都說假如了。」他越來越想知道答案了。
  「救你。」
  他一喜,「為什麼?」
  「我大哥會水啊。」
  穆錦麟恨恨的道:「我也會。」
  「既然會水,那還要我救?」
  「體力不支,馬上要沉底了,我們倆都是,說吧。」
  她想了想,「救離我最近的那位,反正體力不行了,總要先救上來。」
  見她閃爍其詞,不想說出個具體名字來,他越加起了糾纏到底的心,執著的問:「告訴妳,一樣近。」
  吳暇玉扛不住了,心想不就是要她說她心裡偏向他嘛,她道:「救你。」
  穆錦麟心裡歡喜,「為什麼?」
  今天不說得他稱心滿意,指定沒完,她只好想個理由出來,「出嫁從夫,你就是我的天,你若是有個閃失,於我來說等於天塌地陷,自然救你了。」
  雖說有理有據,但他竟覺得心裡有幾分失落,不禁略微皺眉,「就這個理由,沒了?」
  她剛才哭了一場,這會身心疲憊,卻還要分出精力討他歡心,吳暇玉絞盡腦汁的再想理由,「還有你是我丈夫,我自然愛慕你、喜歡你,不希望你有意外。」
  穆錦麟沒料到她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當下怔住,繼而只覺得心臟加快了幾拍在跳,他下意識的捂住心口,這時許是心臟卯足勁跳動的原因,血氣上湧,呼的一下,臉燙得能烙餅。
  恰好她藥碗裡還有幾口湯藥,穆錦麟見了立即道:「別剩下,快喝了。」
  吳暇玉哦了一聲,心想也不知自己說的對不對,捧起藥碗繼續喝藥,這時餘光就見穆錦麟撲到床裡側,用袖子蓋住臉,一動不動的趴在那。
  她詫異,「這、這是怎麼了?」
  「肚子疼,躺會。」
  她不解,「肚子疼,你蒙著臉幹什麼?」說著就去拽他袖子,「你要是難受,叫大夫過來看看。」
  不等她拉開袖子就被他打開手,「一會就好。」
  吳暇玉見他的衣襬被皺巴巴的壓在膝蓋處,忍不住去拽,「明天還要穿吶,衣裳壓皺了多不好看。」
  「我有換的。」
  吳暇玉把藥碗遞給浮香端了下去,靠到他身邊俯身問:「你到底怎麼了?」
  「頭疼。」
  「你不是肚子疼嗎?」
  「都疼不行嗎?」
  吳暇玉無語,還是不放心,「別我的病還沒好,你又病了。」
  「哎呀,妳煩不煩吶!我跟妳保證,我就是病得走不動了,也把妳爹摳出大監去,閉嘴!讓我安靜會。」
  明明剛回來還好好的,怎麼剎那間就這德行了呢?吳暇玉百思不得其解,歪著頭看他。
  聽他說答應把父親弄出來,她十分高興,又忍不住問:「錦麟,你有什麼主意?能跟我說說嗎?也讓我放下這顆懸著的心。」
  穆錦麟這會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冰窖裡去,哪有心思牽掛吳敬仁那點小事,可惜臉頰的溫度依舊灼人還不能起身,於是繼續躺著不動,「都告訴妳能辦了,能不能別問了?」他順手拉過她本來蓋在身上的被子蒙住臉,在被子下挺屍似的一動不動。
  見丈夫死了一般的沒聲音,這對她來說這可不是好兆頭,今天是吃錯藥了嗎?這麼奇怪,想到這裡,她把手伸進被子去摸他的手,「睡著了嗎?」
  她一碰自己,穆錦麟只覺得被蛇咬了一般,忙把手縮回來,「一邊去,別碰我。」
  吳暇玉見自己又惹了閻羅王不高興,馬上道歉,「我只是看你沒脫衣裳,想給你脫了……」
  「我今天離開的早,一會或許得回去看看,先這麼穿著。」說完,側身縮回被子裡了。
  吳暇玉心想這廝病得不輕,愛怎麼著怎麼著,她還累著呢,挨著他躺下,去拽那被子,拽了兩下拽不動,心想這廝是不打算給自己被子蓋。
  「青桐,妳再抱床被子來。」她剛說完就見身邊的人又坐了起來,用被子把她裹好。
  「妳好好休息,別再說話煩我了。」
  吳暇玉心想算了,由他吧,就是他要去屋頂睡,誰敢攔著?便自己裹著被子在他旁邊躺下。
  他放開她,背過身子,臉朝另一側躺好,過了一會自覺心緒平靜下來,臉上沒了燙人的感覺,回想起她剛才說過的那番話,便美滋滋的偷笑,就知道自己待她這般好,早將她的心攏到自己身邊了,想到此處,不禁還想再聽一遍她方才說過的話,便坐起來看向她,誰知這一看,好心情頓時沒了,只見她睫毛微顫、呼吸勻稱,已經睡著了。
  他這麼激動,她卻淡定得沒心沒肺、睡得安然,穆錦麟頓覺不公平,「喂,喂……」使勁晃了她一下。
  吳暇玉被他晃醒,揉了揉眼睛,「怎麼了?」睡眼矇矓有些呆傻的模樣,看得他心裡一動,等回過神來,人已按在身下了。
  吳暇玉有些氣憤,「你把我叫醒就是為了這個?我睡之前你怎麼不說?」自己剛才追著他問東問西,他跟死了一樣的不動,等自己累得睡著了,他卻過來折騰。
  他哼笑,「我是妳丈夫,什麼時候叫妳做什麼,妳不得全聽我的?妳剛才自己怎麼說的?」還想聽,快重複一遍。
  吳暇玉無奈的歎道:「是,你有理。」然後擔心的看他,「你不難受了?剛才不是頭疼嗎?現在不疼了?」說著伸手去試他的額頭溫度,「是不是染病了?」
  誰知指尖沒碰到他額角,他立即躲開並氣急敗壞的質問:「瞎摸什麼?叫妳摸了嗎?」
  關心還出錯了,她十分無語,但此時注意到他雙頰微微帶紅,便道:「你熱嗎?是不是屋裡火盆燒得太旺了?」
  被戳中心事,他心裡一哆嗦,要是被她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不得笑死,以後在她面前哪還有威懾力,便道:「是啊,熱死了,咱們快把衣服脫了。」一邊說一邊去解她的衣裳。
  吳暇玉最煩他不管別人什麼情緒說來就來的德性,比如現在,雖然她是假暈,但既然告訴了他,他多少應該為自己考慮、節勞才是,氣歸氣,她還真不能把他怎麼著,惹急了他,霸王硬上弓,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得採取迂迴戰術。
  她做西子捧心狀,哀哀的看著他道:「錦麟,你看我方才暈過一回,這會還難受著……」
  待他停了動作聽她細說的時候,她傾起身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讓我歇歇,咱們等晚上行嗎?」
  光聽她說話,身子就酥了半邊,當即笑咪咪的點頭,「也行,那妳先歇著。」心想瞧她這般恭順溫柔的態度,果然對自己鍾情,方才不還一直關心自己的身體嗎?比她剛到自己身邊時不知強了多少,越想越美,眉眼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吳暇玉雖說想休息,但他在一旁笑咪咪的看著,任誰也睡不踏實,於是她開口道:「我沒事了,你不用照看我,守在這兒多沒勁啊。」
  穆錦麟本想說「爺就喜歡守著妳」這句話,但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便起身道:「正好我有事要吩咐下去,妳好好歇著吧。」起身出了門。
  因為吳澄玉的擅自作主,打草驚蛇把吳孟翔給弄跑了,既然跑了就證明他不同意淨身進宮,那鄒公公要的是心甘情願伺候他的小內侍,斷不會把個不情不願、隨時可能因為怨恨而加害自己的人留在身邊,所以吳孟翔入宮這事,基本上是行不通了。
  本來設想不經過自己的手,讓吳敬仁和吳孟翔嘗到苦頭,早知道折騰一圈還得自己親自動手,一開始就該直接給他們顏色看。
  其實早在吳敬仁被抓進去的時候,順天府尹就派人通知過他,畢竟順天府尹腦子還正常,雖說人命關天要秉公處理,但不和穆錦麟先通通氣,等對方認真的摻和進來,那案子是想辦也辦不成的。
  穆錦麟當時給府尹的回話是任君處置,於是吳敬仁就被扣押在獄中,一關就是小半個月,而現在穆錦麟得把人放出來,要不然拖得久了,妻子精神承受不住。
  他在書房寫了個一指寬的紙條交給闌信,讓他出府遞給李苒,然後托著腮幫,一門心思盼起天黑來。

  ◎             ◎             ◎

  和吳暇玉用過晚飯後,將筷子一放,扯起妻子就往外走,吳暇玉不解的問:「這是要去哪?」
  他便笑嘻嘻的回頭道:「咱們先洗洗乾淨。」
  她這才猛地的明白,這廝是要和自己一起去洗澡,她隱約記起之前也有一次他拽著自己要去堂子,她死活不幹,為這事回來還耍脾氣了,沒想到他舊事重提、賊心不改。
  吳暇玉死活不幹,「要去你先去。」她說不出理由來,就是心裡抗拒。
  穆錦麟越發覺得好玩,拖著她繼續走,「不願意妳就叫吧,讓滿院子都知道老爺和夫人要沐浴了。」
  她一聽,果然閉了嘴巴,但身子卻往後傾,拽一步才往堂子走一步。
  一進去堂子,將伺候的丫鬟打發下去了,他就去扯她的裙子,心想把她剝乾淨了,她就沒辦法跑了,吳暇玉恨他莽撞,使勁捶打他,「你真討人厭,快別這樣。」
  他一怔,繼而捏住她的下巴問:「我招人煩?妳忘記妳下午是怎麼說的了?」
  她下午說什麼了?眼眸中滿是不解的神色,
  穆錦麟氣急,「別跟我裝,我不信這麼快妳就忘了。」
  她費勁想了想,記起了下午說過的話,「我的確說過喜歡你,但你現在這樣也著實招人……」可惜穆錦麟只選擇性的聽了她前半截話,當即心花怒放,咧嘴笑得一朵花似的,捧住她的臉便去吻她,吳暇玉嗚嗚掙扎了幾下,心知抵抗無用便半推半就的從了。
  他本打算洗完了回去再動她,不想一番深吻動了情,手自然而然的伸進她裙底去探,她驚道:「你就不能等等?」
  他頗為無辜的抓過她的手去觸自己的昂揚,啞聲道:「妳摸摸,忍不了了。」
  吳暇玉無可奈何,任由他分開她的一條腿架在腰間,擺出讓他順利進入的姿勢,她體力不濟,全是他托著她才站穩的,被他撞擊得快要散架了,埋在他頸窩間喘息,終於顫慄感越來越強,將她湮沒,她哆哆嗦嗦的軟了下去,而他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反倒極盡索取。
  與她緊窒內壁的磨合很快帶來了舒暢的快慰,他靠著她,片刻失神才將自己抽離了出來,防止她虛軟滑坐下去,他攬住她的腰將她護在懷裡,「暇玉,不管妳是什麼理由到我身邊的,但既然妳對我有情,我就會好好對妳。」
  吳暇玉雖說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但腦袋還算清醒,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她什麼時候對他有情了?如果是那句中規中矩的話,他未免想得也太多了,這時就聽他追問:「妳聽到了沒有?」
  除了說好,她還能說什麼,便「嗯」了聲稱是。
  穆錦麟甚是得意,又去吻她,正在纏綿時,就聽門外傳來丫鬟的低聲來報,「老爺、夫人,闌信說錦衣衛那邊來人了,說有要事叫老爺您立即回去。」
  穆錦麟一聽,差點氣得嘔血,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濃情蜜意的時候給他添堵,閉著眼睛緊鎖眉頭,做了一番鬥爭,終於喪氣的喊道:「知道了,叫他等著,我立即就到。」然後氣呼呼的放開妻子,沒好氣的道:「肯定是國子監那幫舉子在鬧事,我白天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在罷課、下跪請願,估計是天黑了還不散,皇帝生氣了,要拿下他們。」
  國子監……吳暇玉道:「東府的三少爺不也在國子監讀書嗎?」
  穆錦麟哼笑,「如果他也在其中,那才不枉我撇下妳去一趟。」
  吳暇玉道:「那你快走吧,別耽誤了時辰,再……」
  不等她說完,他立即眉眼含情的笑問:「擔心我?」
  他最近廢話咋這麼多?吳暇玉微笑,「是。」
  穆錦麟不死心,扳住她的肩膀刨根問底,「為什麼?」
  吳暇玉無語,繼而擠出濃濃的笑意,「就是擔心,哪有什麼理由。」
  他不幹了,「妳下午不是這麼說的,快,再說一遍,快點!」
  她略微吸一口氣才道:「你是我丈夫,我愛慕你。」
  他這才心滿意足,笑得燦爛,「妳自己先洗吧,如果我趕得及就回來,若是太晚了,我就不回來了,明後天再回來見妳。」說罷就往門口走,吳暇玉怕他忘了父親的事,正要開口就聽他道:「對了,妳爹的事情妳放心,若不是他做的一定有疑點,我幫忙查,總能洗脫他的嫌疑,就是得苦了他要多待幾日。」
  吳暇玉只求父親平安出獄,不敢有時間限制,「他身子骨還行,只要能恢復清白,別教我家裡人再擔心就行了。」
  「嗯,那妳明天可以給妳家先送封信,就說這事包在我身上。」
  吳暇玉笑顏逐開,使勁點頭,穆錦麟見她笑了,不自覺的亦微笑。
  吳暇玉本想跟他回正房幫他換衣服,但穆錦麟見她現在衣衫半開的樣子怕她受涼,讓她待在這裡,自己出了門,手腳麻利的換了飛魚服,與在門口等候的校尉會合,急急走了。
  她第二天給哥哥寫了信,讓他們放心,說穆錦麟答應幫父親脫罪,除了安撫外,她在信中還讓他們準備銀兩,畢竟穆錦麟上下活動肯定需要錢財,先準備好了,有備無患省得到時候抓瞎。
  很快吳家回信表示感謝外,吳澄玉在信中還透露了吳孟翔的消息,說他大概是南下了,至於具體去了哪裡就不得而知了,吳暇玉鬆了一口氣,吳孟翔會醫術,到哪裡都餓不死,只要他離京再不回來就行了。
  穆錦麟自那晚走了,竟好幾日沒回來,而東府那邊亦安靜得怕人,她不禁揣度,如果真的抓了穆靜宸進去,那麼東府一定會派人來求情的,難道是穆錦麟怕伯父來找他,故意躲出去了?
  天氣轉涼,她外出的次數減少了,每天除了散步外,都在屋裡寫字、畫畫,消磨時間。
  這一日她散步回來,正打算繼續寫字,青桐進來報告道:「夫人,閻姨娘身邊的秋枚等了您好一會了,說有要事向您稟告。」
  找自己做什麼?閻姨娘不是病了嗎?
  「讓人進來吧。」
  丫鬟秋枚走進來,向吳暇玉施了禮,然後怯生生的道:「姨奶奶病了,多少天了都不好,想讓夫人您允許姨奶奶她請個道婆過來瞧瞧。」
  很多人信奉巫醫,在這個時代雖不好擺在大面上,可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這個家卻不好說,穆錦麟如果忌諱這個,把道婆放進來的她就是找死。
  吳暇玉頭也不抬的道:「老爺知道嗎?」
  「老爺他好幾天沒在府裡了,姨奶奶找不見人,這病拖了好幾天了,所以才來請求夫人開恩,許我們家姨奶奶見見紫仙聖姑。」
  見夫人似是不答應,那丫鬟立即跪下,聲淚俱下的描述閻姨娘的病情有多古怪、有多痛苦,頭面紅腫,府裡的大夫說是走馬胎瘟,可吃了藥卻不見好,稍微好了點,反反覆覆又發作了,人都死了大半個了。
  的確,她上次看的時候,閻姨娘的病情似有好轉,但聽這丫鬟的意思,應該是又復發了,心想這裡面肯定有蹊蹺,便將毛筆掛起來道:「行,我再去看看閻姨娘,假若真的嚴重了,我想想辦法,叫那仙姑給她看或是另尋辦法。」

  ◎             ◎             ◎

  上次吳暇玉來探望閻姨娘的時候,前後院住著的姨娘們都擁簇過來,身前身後的說話,今天卻不一樣,進了屋子只見閻姨娘自己半坐在床上,屋內除了兩個伺候的小丫鬟頭,沒有旁人。
  閻姨娘見了吳暇玉,忙下床,並用帕子遮住半邊臉道:「我這副醜樣子嚇到夫人您了。」
  她說嚇到吳暇玉並非誇張,只見她臉上紅赤赤的滿是疹子,上次來時只有零星幾塊大小,但眼下全都連成一片了,一個花容月貌、膚如凝脂的女子,沒幾日變成了教人看一眼就倒胃口的醜陋婦人。
  吳暇玉替她揪心,「這……上次還不是這樣的……」盯著閻姨娘紅腫的地方瞧,微蹙眉頭,「怎麼又嚴重了?」
  「是啊,本以為快好了竟又犯了。」閻姨娘含淚道:「我這命苦的,眼前年老色衰又得了怪病,這回是徹底的……徹底的遭老爺嫌棄了。」
  吳暇玉道:「別多禮了,妳快回床歇著吧。」她環視屋內,並未察覺到有蹊蹺的地方。
  閻姨娘慢吞吞的轉身,剛挨著床沿竟一彎腰乾嘔了幾下,可等丫鬟端來痰盂,卻什麼都沒嘔出來,她飲了清水漱口後才虛弱的對吳暇玉道:「對不住,夫人,您來看我,我卻這副樣子,沒法招待您。」
  「妳是病人,先不用管我,快點上床歇著吧。」
  「其實啊,在床上更難受,這身上又腫又疼,還不如坐著。」閻姨娘斜靠著床屏坐著,苦笑道:「不知是誰傳我招了不乾淨的東西,被纏上了,好幾個姐妹都躲得遠遠的了。」說完,眼睛看向吳暇玉,那意思在明顯不過,是要她答應請所謂的仙姑過來驅鬼。
  吳暇玉歷來不信那些東西,再說閻姨娘這個樣子,依照吳暇玉來看,用個詞來形容倒是十分貼切,過敏,上次來的時候,因為症狀輕微,她還以為是閻姨娘是受風著涼了,並未往這方面想,但今天一看,這症狀太明顯了,十有七八是吃了或者用了什麼東西。
  「閻妹妹,妳最近吃過什麼以前從沒碰過的東西嗎?」
  閻姨娘想了想,失望的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吃什麼、用什麼都成習慣了,最近一兩年都沒變過。」但她聽出弦外之音,夫人是覺得有人往她這屋塞了什麼東西害她,便道:「我第一次發病的時候就查過,還忌過口,可惜沒什麼用。」
  吳暇玉心裡犯嘀咕,那真奇怪了,難道有什麼隔空的巫術用來害人?轉念一想,怎麼可能,若是那麼好用的話,穆錦麟早用這招把死對頭消滅掉了。
  這時就聽外面有人高聲笑著,「閻姐姐,我來看妳了。」接著蹦跳進來一個粉色的身影,正是小十二,她似乎沒料到吳暇玉也在,吐了下舌頭,「夫人也在啊。」
  閻姨娘感慨的道:「自我病了,其他人都不來看我了,只有她還常常過來看我,哎……」說得吳暇玉亦唏噓。
  小十二笑咪咪的道:「別這麼說,姐姐平日對我好,當然得來照顧姐姐了,今個我還給妳揉肩捶腿。」
  吳暇玉趕緊讓座笑道:「那妳們開始吧,不打擾妳們了。」
  「夫人,那個……」閻姨娘欲言又止。
  吳暇玉明白,她想問讓道姑進府的事,吳暇玉淡笑著道:「估計今晚老爺能回來,我跟他說說。」
  「有勞夫人了。」
  這時小十二歪頭看吳暇玉,驚訝的問:「夫人,您冷嗎?臉色好差啊。」
  吳暇玉搓了下自己的手,溫笑,「還好,這屋是有點冷……」
  沒等她說完,小十二一下子站起來,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關心的道:「比我的涼多了,夫人可要注意身子。」
  小十二的一雙小手熱呼呼的像個小火爐,只是手掌心溼漉漉的,吳暇玉猜或許是汗水,雖有些不悅她動作突然,但這會握著對方溫熱的手,心上亦暖暖的,心想這孩子真是活潑愛動,難怪血熱,她笑,「嗯,天氣涼了,妳也注意。」
  而這時小十二忽然抽出一隻手去摸吳暇玉的臉頰,「夫人,您皮膚好好啊。」然後眼睛笑彎成一條線,「摸著滑溜溜的,像塊玉石。」
  浮香當時就不樂意了,但主人沒說話,她也不能喝斥一個姨娘,臉色十分難看。
  吳暇玉沒想小十二說著話就來摸自己的臉,待反應過來,小十二已經摸完了,笑咪咪的看著她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這妮子有點嬰兒肥,看著像個小孩子,吳暇玉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翻臉,便笑道:「妳的也不錯啊,不信妳自個摸摸看。」
  小十二嘟囔,「老爺說我臉肉呼呼的,像個包子。」
  吳暇玉笑,主動抓過她的手,聞了下,「剛才妹妹一動,我聞到一股子特別的香味,妹妹妳用的是什麼香啊?」
  小十二笑呵呵的回道:「俺吧香,我哥哥前幾日來京送給我的。」她父親任州縣的通判,她是姨娘出的庶女,因長得貌美,送給穆錦麟做妾。
  她親哥哥為了參加開春的會試,早早來京赴考,前幾日過來看過她,給她帶了點東西。
  吳暇玉道:「聽這名字不像是中原產的,難怪有些特別的味道。」說完笑了笑,「時辰不早了,我該回了,好好照顧妳閻姐姐。」
  小十二很乖巧的對吳暇玉施禮,「是,夫人。」但是須臾抬眸看著吳暇玉的背影,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而吳暇玉出了閻姨娘的屋子便皺緊了眉頭,恨恨的咬唇跟浮香道:「一會咱們回去,妳立即把闌信給我叫來。」
  浮香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忍不住問:「夫人,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吳暇玉重重的點頭,嫌惡的道:「人心隔肚皮,想不到看著天真無邪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浮香立即明白了,擔心的道:「那夫人您臉上要不要緊?」
  吳暇玉摸了下道:「應該沒事,不是人人都對芒果過敏。」
  「什麼果?」浮香從沒聽過明果、盲果的。
  吳暇玉意識到自己失言,只道:「妳先去叫闌信吧。」待浮香走了,她則一個人回了上房,叫人把屋子燒得暖暖的,坐在火盆前暖手,才坐了一會,浮香就帶著闌信進來了。
  那闌信知道老爺一得空回府就住在夫人這,而且就在她面前笑得最多,一直尋機會巴結,現在機會擺在眼前,當即俯首貼耳聽從調遣。
  吳暇玉道:「你給我去十二姨娘那屋子找個東西,她這會不在,你立即派人進去,我要你找的東西……」對一個從沒見過芒果的人形容芒果太困難了。
  她起身拿過桌上還沒撤的紙筆,按照腦海裡的印象,大致畫了一個圖,指給闌信看,「這東西能吃,但考慮到不能久存,她可能把它曬成了乾,果肉是黃燦燦的,果皮估計也曬乾了,總之你去找吧,看有什麼沒見過的果乾、果皮都給我拿過來。」
  闌信為難的搔頭,但心想越難辦的,辦成才越有功勞,便道:「夫人您放心,小的這就去辦。」事不宜遲,馬上告辭出了門。
  吳暇玉則靜候他的佳音,府邸負責打探監視的下人都歸闌信管,這件事交給他最合適。
  浮香往火盆子添炭道:「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能跟奴婢說說嗎?我只猜出是十二姨娘搞的鬼,其餘的是一點譜都沒有。」
  該怎麼解釋道過敏這個詞呢?吳暇玉道:「妳見沒見過有的人沾不得某樣東西,一沾就渾身起疹子,但是其他人碰了卻沒事?就像現在的閻姨娘……十二姨娘把某種只有閻姨娘碰不得的東西沾到她身上了。」
  浮香道:「就是您剛才給闌信畫的那種東西?」
  「嗯。」吳暇玉有些生氣的道:「小十二摸我的臉,估計是想試試那玩意對我起不起作用,如果有效果,就得想辦法來害我。」
  「夫人您倒不如裝作起疹子了,引她上鈎,順便看咱們這屋誰吃裡扒外還出賣主子。」
  吳暇玉哼笑,「哪有那功夫和她扯,早解決早消停。」
  沒多一會闌信捧著一個小瓷罐子回來了,吳暇玉將那罐子放到桌上,打開蓋子取出一塊曬乾的芒果皮來,而這時闌信又遞上另一個罐子,吳暇玉打開來,見裡面是芒果乾泡的水,想來十二姨娘就是用芒果皮泡過的水給閻姨娘下絆子的。
  闌通道:「說來奇怪,這東西就放在梳妝臺上,沒掖沒藏的,我派人進去馬上就找出來了。」
  「她大概覺得旁人都不認識吧。」吳暇玉吩咐下去,「一會等她從秋煙居看望閻姨娘出來,把人給我叫這兒來。」
  「是。」闌信心知十二姨娘要倒楣了,「用不用把她院的丫鬟們……」
  「先不用,你先下去吧。」吳暇玉擺手,打發了闌信下去。
  等了兩刻鐘有餘,丫鬟來報說人到了,吳暇玉便叫了小十二進來。
  小十二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給吳暇玉施禮後,懵懂的問:「夫人,您叫我有事?」
  吳暇玉面無表情的掀開桌布,亮出那兩個罐子,「這是從妳屋搜出來的,閻姨娘害病是妳搗的鬼吧。」
  小十二身子一抖,接著卻苦笑道:「夫人,您在說什麼啊?這罐子裡裝的是我哥哥給我的零嘴。」
  「我知道,庵婆羅果是吧,有很多人不認識它,很可惜我卻對它有點了解。」吳暇玉把罐子的蓋子打開,「這東西,有的人吃了沒事,有的人沾了它的汁水渾身起疹子,好比閻姨娘那樣,嘴裡起泡、頭面浮腫脹痛,妳要是不承認,咱們就把這罐子汁水給她送去,讓她試試,看看究竟是不是這個原因。」
  小十二低下頭,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半晌抬頭,「夫人冤枉人,這果子只有一枚,我喜歡那味道,便把果皮曬乾泡上了,就為做茶喝,閻姨娘那邊的事我並不知情。」
  吳暇玉用指尖點著她冷笑,「我已經叫闌信把閻姨娘身邊的兩個丫鬟和妳那院的丫鬟扣下了審訊,如果妳覺得她們也有妳這硬骨頭,妳就繼續嘴硬。」
  小十二一怔,繼而一雙美眸盛滿了晶瑩的淚水,一咧嘴哭道:「夫人您就算為替閻姨娘抱屈,又何必冤枉我?甚至屈打成招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這院裡的下人們挨打能說實話,可也能說假話。」
  「妳以為我願意替閻姨娘出頭?還不是妳自尋死路,妳要不是為了試探我是否對庵婆羅果也有反應去碰我的臉,我又怎麼會發現妳手上的味道不對?」
  吳暇玉厲聲道:「妳知道我去看閻姨娘,立即找了藉口過去見我,還碰我的臉,試驗我是不是也會起疹子,如果起了疹子,想必我會以為是閻姨娘傳染的,斷不會懷疑到妳頭上,然後妳再尋找機會讓我也不好過,我說的對是不對?」
  小十二脖子一揚,「您說的不對!沒做就是沒做,您雖是夫人,可也不能隨便冤枉人。」
  吳暇玉道:「我不是跟妳有仇,我只是不想有人放著好日子不過,在後院不消停的惹事,妳若是承認了,及時收手,我不會壞了妳和閻姨娘的姐妹情誼,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該怎麼過怎麼過。」
  「夫人,您別想誘使我認罪。」小十二眼睛一翻,哼道。
  給臉不要是吧,吳暇玉拍了下罐子,「那行,等老爺回來,我跟他說,看他怎麼裁決。」
  小十二沒聽這話還好,一聽到要交送穆錦麟處置,馬上來了勁頭,恨恨的道:「夫人您得老爺歡心,自然您說什麼,老爺他就信什麼了,不過您也別太得意,您能代替別人,就有人能代替您。」
  自嫁給穆錦麟,還沒跟這些姨娘當面起過衝突,吳暇玉有些反應不過來,「妳這……算是威脅?」
  「您大可發火,願意打嘴巴的話,隨您打。」小十二滿是怨恨的道:「反正我這種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老爺面的人,就算被打死了也沒人記得。」
  在吳暇玉的印象中,吵架是個體力活,十分耗費精力,考慮到自己的狀況,她道:「行了,妳有怨言的話,等老爺回來,我讓他去找妳,妳跟他抱怨的時候順便解釋下這庵婆羅果的事兒吧,浮香、青桐,送她出去。」
  「吳暇玉,反正我是完了,可妳也別得意,妳覺得妳能坐穩嫡妻的位置?別說笑了,就憑妳那出身……」
  浮香扯住十二姨娘,替主人說話,「母憑子貴,有了小少爺,誰還能代替夫人?」
  誰知十二姨娘噗嗤一笑,「還小少爺?姓閻的什麼都跟我說了,老爺自掌管這個府邸開始,身邊就沒斷過女人,可還沒聽過哪個掉過孩子,總不能各個都喝藥預防著吧,再說了,喝湯藥防著也是打算娶妳之後,之前那麼些年,多少女人的肚子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浮香聽她這麼說,嚇得雙腳冰冷,慌張的看向夫人。
  吳暇玉下意識的捂住嘴巴,難道穆錦麟他……正此時就聽啪啦一聲,內室小門上掛的珠簾被扯掉半邊,珠子劈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蹦跳的到她腳前。
  浮香循聲望去,看到氣得臉色煞白的老爺正在站在門口,只覺得渾身無力,拽著十二姨娘的手鬆開,雙膝發軟,竟和十二姨娘一齊跌坐在了地上。
  穆錦麟把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冷聲對十二姨娘道:「妳再說一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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