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茶、懂茶,直到遇上非「青」不娶的他,
才知愛情這杯茶可以這麼苦澀又這麼甘甜。
起點女生網百萬人氣的穿越經典、種田人生,看坐酌泠泠水筆下,
冷情女子與痴情公子糾纏兩世的生死愛戀。
另有獨家溫馨番外,不看可惜唷。
周子冽臉皮之厚、手段之多、花樣之新,喜歡劉青竟然到這地步,
不但腆著臉假裝自殘,就差沒假裝上吊來以示清白了。
劉青嫌他與前世那負心漢生得一個模樣,周子冽索性摸出了把匕首,
放到臉旁,「妳說鼻子像他,咱就割鼻子;妳要說耳朵像他,
咱就割耳朵,可好?」周子冽向來沒個正經,這回真往耳上割了去,
劉青心疼地大罵他傻時,周子冽看著她,咧著嘴笑道:
「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就是喜歡上了一個傻姑娘。」
第一章
船到岸邊的時候,小敏沒再像上船之時那般,千方百計地找機會挨近劉青了,五人魚貫下了船。
到了岸上,看周夫人要走,劉青也正要開口告辭,卻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又有丫鬟小聲的輕呼:「少爺,少爺,花園裡那是女客。」
「沒關係,那是我朋友。」歐陽闊嗓門挺大,花園裡所有女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周夫人止住了腳步。
這話聲剛落,歐陽闊一行人便進了花園,劉青抬起頭來望去,卻意外地對上了周子冽關切的目光。
「見過周伯母。」歐陽闊給周夫人行了個禮,便笑著對他母親道:「娘,您今天邀請子衿到府上玩,怎麼不告訴兒子一聲?」
歐陽夫人疼愛地嗔了兒子一眼,「又胡說,今日請的是女客,來不來的,關你什麼事?」
歐陽闊笑嘻嘻道:「周夫人和敏姑娘一月見數次,子衿和劉太太又是熟人,啥女客男客的,周伯母您說是不是?莫非闊兒想見您一面,還得隔著簾子說話不成?」
「這孩子,就會胡說。」周夫人被說得笑起來,又疼愛地看向周子冽,「小冽,娘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你師父的眼睛可好一些了?」
「大概還過些日子就可以痊癒了。」聽到母親的問話,周子冽進來後一直沉著的臉柔和了許多,「母親和父親這幾日身體可好?」
「好,好。」見到兒子關心自己,周夫人心裡樂開了花。
「剛才舅媽說頭疼,泠泉哥哥你給舅媽看看。」小敏在旁邊嬌聲道。
一聽周夫人身體不適,平時凡事漫不經心的周子冽臉上露出緊張之色來,「娘,我給您拿拿脈。」
「其實沒啥事,只不過吹了一會兒風,過會兒就好。」周夫人雖然如此說,卻還是伸出了手。
「嗯,沒什麼事,吃顆清心丸就好。」知道母親沒什麼問題,周子冽放下心來。
歐陽闊見周夫人沒什麼事,便轉過臉來,對一直坐在一旁沒做聲的劉青朗聲道:「子衿,我們家這花園如何?」
「很漂亮。」劉青微笑道,看到周子冽和歐陽闊,她的心情舒暢很多,與這些心裡有七竅的內宅女人相比,她還是覺得跟男人打交道更為爽快。
「那日妳作的那首詩,我拿給我爹看,我爹那是大加讚賞啊!一直追問我是哪位大儒所寫,我都不敢告訴他那詩是子衿妳作的,否則他一定要責怪自己教子無方,自己兒子的才華連一個深閨女子都不如,讓爹爹如此自責,那我豈不是不孝?」
「這孩子,滿嘴的胡說八道。」歐陽夫人笑罵了兒子一句,轉過頭來問劉青,「劉姑娘作的什麼詩?」
桂林城這地方偏遠,對女子的束縛遠不像中原、江南那些地方苛責,否則歐陽家的女眷遊船也不會像那般四面沒有遮擋了,又加上歐陽夫人心中對劉青有好感,所以知道劉青跟兒子他們一塊兒作詩,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她不守婦道,此時聽到以詩才出名的老爺對劉青的詩都大加讚賞,她不禁大為好奇起來。
劉青還來不及制止,歐陽闊便吟了起來,「江到伏波水最清,青山簇簇水中生;分明看見青山頂,船在青山頂上行。」
「分明看見青山頂,船在青山頂上行。」周夫人年輕做小姐時也是頗有才名的,此時聽到這詩,看著遠處平靜如鏡的湖面,細細品味之下,暗自叫好,不禁吟出聲來。
不過,她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劉青,這樣的詩,便是連以才學出名的歐陽大人都作不出來,又豈是跟林姨娘那女子學過幾個字的劉青所能做的?
哼,怕是去哪兒偷來的吧?唉,沒才學便承認自己沒才學倒也罷了,卻偷別人的詩來顯擺,這姑娘看來連人品都大大的有問題啊!這樣的姑娘,她是絕不允許娶進門的。
歐陽闊唸完詩,又道:「子衿,我們家這園子建了幾年了,一直擬不出一副合意的對聯來,不如妳給作上一聯?」
開玩笑,如果她劉青擬出了好對,這歐陽大人的臉面往哪兒擱?她擺手笑道:「劉青才疏學淺,哪裡擬得出什麼好對?」
「哼,就是嘛!連歐陽大人都擬不出的對子,她能擬得出?我看啊,那首詩也是去哪兒偷來的吧?」從周子冽進來,眼光就黏在他身上的小敏,看到周子冽的目光時時關注在劉青身上,心中的怨氣讓她忘了剛才周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忿然說出了周夫人的心聲。
這話一出,四靜無聲。
歐陽夫人今日聽多了小敏的無禮之言,已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而本該喝斥小敏的周夫人,因她道的正是自己的想法,所以這次便沒有做聲;而歐陽闊萬萬沒有想到,小敏當著幾位長輩的面,會說出這麼無理的話來,當場怔在了那裡;周子冽聽了這話,看著母親若無其事的表情,心裡一陣難受,射向小敏的目光可以殺得死人。
劉青聽到這話,微笑著站起來,對著歐陽夫人福了一福,慢聲道:「今日得夫人盛情款待,劉青和嫂嫂感激不盡,如今日近午時,家中事多,劉青和嫂嫂就此告辭。」
這是……啥意思?歐陽夫人呆了一呆,這才笑道:「劉太太孩子小,家中確實離不開,那今日便不留二位了,改日再請。」
「等等。」周子冽用冰冷的目光掃了小敏一眼,走到劉青身邊,溫聲道:「傻丫頭,別人這樣欺侮妳,妳都不知道辯解的嗎?」
劉青本來不生氣的,狗咬你一口,莫非你還咬狗去?但此時看到周子冽走過來攔住她的去路,心裡真恨不得踹他一腳,你個罪魁禍首,別人這樣欺侮我,還不是因為你這臭傢伙?你娘和你那傻媳婦一塊兒來欺負我,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你們全家都以為天下就你一個男人啊,所有的女人都哭著喊著嫁給你?真真可笑!
心裡惱怒,劉青的面上卻絲毫不顯,她平靜地後退一步,疏離地看了周子冽一眼,淡淡道:「劉青無知,只以為別人怎麼想我管不著,自己不這麼認為就行了,不過剛聽了周公子的教導,也覺得甚有道理,劉青曾看過一首外國人寫的詩,其中兩句劉青很喜歡,今日便送給敏姑娘,以供敏姑娘自勉吧。」
她轉過身來,看著小敏吟道:「我與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說完,她輕輕向眾人一福,「告辭。」繞過周子冽,帶著秦玉英緩步離去。
周子冽看著劉青離去的身影,默默站立良久。
半晌,他回過身來,面無表情地對周夫人拱了拱手,「母親,歐陽嬸娘,我回觀裡去了。」說完轉身便走。
「小冽。」周夫人看到很久沒有在兒子眼中出現過的黯然,在這一瞬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趕忙急急叫了一聲,看到周子冽聞聲停住腳步,她站起身來,走到周子冽身後,開口道:「要不……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歡,那……那便娶她做妾好了。」
「做妾?」周子冽回轉身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做妻她都不願,何況做妾?娘,您太看得起您兒子了。」
「啥?」周夫人瞪大了眼睛,「做妻還不願?你怎麼知道她不願?」
周子冽轉過身去,看著劉青出去的道路,苦笑一聲,「您沒聽懂她的話嗎?與誰她都不爭,與誰爭她都不屑!她不屑!」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這、這……這怎麼可能?那句話,明明說的是不屑於與小敏爭辯那詩是不是她作的嘛!」周夫人看著兒子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眼前,喃喃道。
「周伯母……」歐陽闊走近她,「泠泉曾跟子衿提過親的,結果被拒絕了。」
「什麼?」這會兒連歐陽夫人都吃了一驚,這桂林城裡,還有拒絕周家和歐陽家的親事的?更何況,小冽那孩子從小到大何等優秀,他有哪點不好,這位劉姑娘竟然會看不上他?
她拉住歐陽闊,「這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娘說說。」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泠泉這麼說。」歐陽闊轉頭瞇著眼睛看了小敏一眼,「不但親事被拒,我還聽說,泠泉的師父這段時間一直想收子衿為徒,也被子衿拒絕了。」
「啊?」周子冽師父收徒的挑剔和對女人的反感,那是武林界和醫術界都出了名的,這會兒聽到他竟然想收劉青為徒,還被劉青拒絕了,周夫人不禁呆了一呆。
過了很久,她忽然冷聲地道:「憑什麼?不就是一個山野女子、一小商賈的妹妹嗎?從她們家的門第來說,也只配給我們家做妾,她憑什麼拒絕別人?這種女人不要也罷。」說完告辭了一聲,帶著被幾人冰冷的眼光盯得噤若寒蟬的小敏離去。
「娘,您可別再亂摻和了,兒子只是覺得子衿這女子不錯,感情卻還沒有,不像泠泉,已經不能自拔了,他現在頭已夠大的了,您要是再亂摻和,不但我跟泠泉兄弟做不成,到時周伯母遷怒於您,您也裡外不是人,爹爹待在這裡更難受,該如何做,您好好想想吧!」歐陽闊說完,也回自己院子去了,留下歐陽夫人在那兒發了好一會兒呆。
◎ ◎ ◎
劉青與秦玉英走到外面,坐上了仍在那裡等著的車。
「妹妹,妳今天真厲害!」秦玉英看著劉青,由衷地讚歎道,以前她只覺得這小姑子出去了一年,賺了很多銀子,身上也有著一種隱隱的高華,讓她心中無由的有些敬畏,而今天她才親身體會到小姑子是何等的厲害,就連周夫人和歐陽夫人這樣的朝庭大員的誥命夫人,她都能鎮得住,實在是……太牛了!
秦玉英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小姑子叫她往東,她絕不往西,至於小姑子叫她往東、丈夫叫她往西的矛盾問題,不在她考慮之列,因為最後的結果,丈夫一定是聽小姑子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一盞茶後,車在家門口停了下來,兩人剛下了車,就聽到一陣急促的叫聲,「姑姑,姑姑,快、快,去救人。」
轉頭一看,卻是大寶,一臉蒼白地跑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怎麼了?大寶別急,慢慢說。」劉青迎上去抱住他。
「放、放學時有幾……幾人在那兒玩,掉……掉井裡了,姑姑,妳去看看吧。」大寶喘了好一會兒氣才講清楚,在這世上,他覺得最厲害的就是姑姑了,所以一遇上這事他就急急跑回來找姑姑,趕巧正遇上劉青她們回來。
「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劉青一聽,也急了。
「在那兒,姑姑妳跟我來。」大寶指著他來的方向便往回跑。
「嫂嫂,妳告訴哥哥一聲,叫他隨後到。」劉青怕有些事一人的力量做不到,便給秦玉英留了一句話,將大寶一把抄起抱在懷裡,朝他指的方向運功掠去。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到了一片樹林,這片樹林旁邊有很多殘垣斷壁,似乎是什麼人家留下的老宅遺址。
遠遠劉青便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待到近前,大寶指著前面道:「拐過這牆就是了。」一面又大喊:「你們別哭了,我姑姑來救小虎了。」
劉青乾脆直接跳過那堵矮牆,只見那裡有兩個孩子,正蹲在一處滿臉無措地哭呢,她急掠過去定睛一看,發現兩孩子旁邊的是一口深井,探過頭去細看,劉青卻意外地看到井下有一個穿白袍的人,正抱著一個似乎昏迷的孩子往上望來。
「大寶,你叫誰來了?趕緊把小虎救上去看大夫。」井下傳來羅先生的聲音。
「是我姑姑,先生您別急,我姑姑會下去救你們的。」大寶對姑姑特別有信心。
來的路上大寶就對劉青講了一下情況,卻原來這三個孩子放了學並未回家,而是跑到這裡來玩捉迷藏,因旁邊長的是參天的銀杏樹,此時正值深秋,金黃的樹葉落了一地,將老宅的地面覆蓋了個嚴實,所以有一個孩子沒注意,一下掉到了樹葉覆蓋著的深井裡。
幸好羅先生與大寶走在他們稍後,聽到呼喊聲,羅先生想辦法下去救人,而大寶則直接跑回家來找姑姑。
這井很深,因長年沒人用,水已有些涸竭了,只到大人的齊腰深,只那孩子年紀僅八、九歲,所以掉下去後就被淹了,羅先生也不知想的什麼辦法下到井去,將孩子撈上來後,卻抱著昏迷的孩子上不來了。
救人要緊,劉青此時也沒想什麼祕密不祕密的了,她從芥子裡掏出一個精鋼打製的飛爪,往旁邊的大樹一甩,鈎住之後便扯著繩子,運起輕功往井下飄去。
羅雲亭聽到大寶的話,心裡都急得想罵人,一個大姑娘,憑她詩作得再好、平時再能幹,但下到井裡來救人這種事她也幹不了吧?大寶這孩子做事真不著調,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啊,絲毫開不得玩笑!他正想開口叫劉青趕緊去叫人來,卻猛然看見井上落下一個穿淺綠衣裙的女子,宛若天仙下凡一般,飄然落到他的身邊,眉眼如畫,淡雅出塵。
「把孩子給我。」劉青下到井裡,伸出手去抱孩子,見羅先生呆呆在看著自己,不禁瞪了他一眼。
「哦哦。」羅雲亭這才反應過來,將孩子遞給劉青。
劉青將孩子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扯了一下繩子,腳下一蹬,人便往井上飄去,看得羅雲亭又呆了一呆,等他回過神時,劉青已到了井沿上了。
「羅先生,我先救孩子,你先在井下待一會兒。」劉青的聲音從井上傳來。
「好。」羅雲亭這心定了下來,才感到全身都在發冷,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回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面,卻又忘了自己還泡在深秋的井水裡。
劉青看到懷裡的孩子昏迷不醒,連忙運用前世所學的溺水急救措施,將孩子倒抱起來,把他的腹部搭在肩膀上,讓水從他的口鼻流出,大概羅先生在井下救了他後已這麼做了,那孩子的口鼻並未控出多少水,劉青看他緊閉著眼,似乎摸不到脈搏,趕緊給他做心肺復蘇術。
聽到孩子咳起嗽來,呼吸開始慢慢平穩,劉青知道,這孩子算是救回來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救治及時,不過要不是羅先生走在他們身後不遠,又是第一時間內下井去救人,這孩子怕是早沒命了。
想到這裡,她才記起井下還有個人,趕緊對大寶道:「他沒事了,你幫他把溼衣服換下來,把你的外衣脫給他穿。」
看到大寶點頭,她這才扯了繩子,下到井下去。
「孩子怎麼樣了?」深秋的季節穿著溼衣服在井下待那麼久,羅雲亭的嘴唇都烏紫了,他看到劉青下來,忙問道。
這老師不錯,剛才救人時奮不顧身,這會兒自己難受卻還記得先問學生的安危,劉青心裡暗自點頭,溫聲道:「他沒事了,來吧,我拉你上去。」說完,也不等羅雲亭反應過來,她將繩子放鬆了一節,降到羅雲亭身邊,將手往他的腋下一扶,單手舉起羅雲亭,另一隻手用力一扯,眨眼的功夫,羅雲亭就輕易地上到了井沿上。
待將他托住,讓他在井臺上坐穩之後,劉青這才從井裡冒出來。
「妹妹,怎麼樣了?」遠處傳來劉大春的聲音和幾個人的腳步聲。
「沒事了。」劉青回了一聲,看到羅雲亭正顧著看孩子,趕緊將飛爪收進芥子裡。
「小虎,是我家小虎。」幾個人轉過矮牆,一個女人便大哭著撲到孩子身上。
劉青看到一男一女正抱著孩子哭,劉大寶正在講述救人的經過,而劉大春和另幾人聽著大寶的敘述正看著那孩子,羅雲亭則站在一旁,穿著溼衣服被冷風一吹,更是面如土色。
她皺皺眉,出聲道:「別哭了,趕緊抱著孩子去看大夫吧。」又轉向劉大春,「哥你身體好,將外衣脫下來,給羅先生找個地方換下這身溼衣,否則他也得大病一場,大寶也趕緊回家穿衣服。」
幾人被這一說,這才醒過來,那一男一女朝著這邊磕了一個頭,「謝謝先生和姑娘的救命之恩。」
「別磕了,趕緊去吧,這孩子雖然呼吸平穩,但還得去看看肺裡是否被嗆了水。」劉青道。
一群人一聽這話急了,趕緊飛快地往依仁街上的藥堂跑去。
「羅先生,走吧,趕緊換衣服。」劉大春看羅雲亭似乎正對著妹妹發呆,忙出聲叫道。
「喔喔,好。」羅雲亭剛才便已被劉青的本事震驚住了,這會兒聽到她有條不紊地安排各種事宜,又被其風采深深的折服,此時聽到劉大春一聲喊叫,這才驚醒過來,跟著劉大春往斷牆裡去。
劉青抖了抖衣服上的草屑,對正看著羅雲亭背影傻笑的大寶,揚聲道:「劉大寶劉公子,你不覺得冷嗎?」
劉大寶同學一挺胸,「不冷,咱是誰啊,咱是武林高手……的姪子,嘿嘿……」
劉青順腿踹他一腳,「滾蛋。」
兩人回到家裡便住秦玉英拉住了,一臉焦急地詢問詳情,大寶給他娘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自己與姑姑與羅先生奮不顧身救人的英雄事蹟,說完咧著他豁牙的嘴,正想八卦一下羅先生對姑姑的異樣神情,劉青換了衣服又從他的房裡拎出一件夾衣來,一甩手正好扔到他的頭上,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劉八婆,穿衣。」
「姑姑,姑姑,誰是劉八婆啊?」二寶帶著悟空從院子裡進來。
「吱唔,吱唔。」悟空忽然指著大寶大聲叫喚起來。
「哈哈哈……對了,悟空真聰明,你也知道大寶就是八婆啊?」劉青大笑,一揮手,「走,姑姑帶悟空和二寶買糖去,咱們不給劉八婆吃。」
劉青帶著兩個小尾巴走出大門,迎面遇上了劉大春和羅雲亭,只見兩人都穿著整整齊齊,劉青詫異道:「哥,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把衣服換好了?」
「羅先生在學堂裡有衣服,去學堂裡換的。」
「今日多虧了劉姑娘,羅某在此多謝姑娘。」羅雲亭看到劉青換了一件玫紅色的衣裙,相比剛才看到的高雅更顯嫵媚,他臉上變得微紅,深深地作了個揖,以掩飾自己的異樣。
「羅先生不必客氣,誰遇上都會這樣做的。」劉青笑了笑。
劉大春看看羅先生,又看看妹妹,道:「先生一會兒還要上課吧?要不在這裡吃個便飯?」
「不了不了,我娘還在家等著我,我先告辭了。」羅雲亭拱了拱手,抬起眼看了劉青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姑姑,姑姑。」被冷落半天的二寶伸出小胖手,在下面扯扯劉青的裙子,「這就是大寶哥哥說的姑夫嗎?」
聽到後面傳來的清脆童聲,腳步穩健的羅先生打了個趔趄。
「劉二寶。」劉青氣極敗壞的聲音傳來,「今天沒糖吃了,悟空,姑姑就給你一人買。」
◎ ◎ ◎
晚上,劉青練了一個半時辰的功,這才睡了一會兒,但聽噹啷一聲響動,將她從夢中驚醒,她看看窗外明亮的月光,正思忖間,又一聲噹啷響起,似乎有人在屋頂上行走,不小心敲碎了瓦片,弄出了響聲。
劉青沒有輕舉妄動,躺在床上細細聆聽四周的呼吸聲,好在家中幾個房間的呼吸聲都比較平穩,數了數人數,一個也沒少,她爬起來輕輕地穿好衣服,從芥子裡摸出一把淬了迷藥的鐵釘在手,輕輕打開門,閃身飄了出去。
月光如水,靜靜地瀉在院子裡剛種不久的花木上,明亮的月光中,屋簷和樹影在地上投下了清晰的黑影,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堂而皇之地顯現在她屋頂的輪廓之中。
這賊也忒膽大了吧?這麼氣焰囂張?劉青盯著地上的影子,咬了一下牙。
劉青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現在既然不知道對方的實力,自是不會蠻幹,她握緊鐵釘,腳下輕點,躍出院子,迅速將鐵釘朝屋頂上的人擲去,自那次看過周子冽師父的手段後,經過琢磨和練習,她的投擲功夫比以前厲害了許多,要是一般的毛賊,在她這一擲之下,必得從屋頂滾落下來。
那黑影一揚手,將劉青盡全力擲去的鐵釘輕鬆地接在了手裡。
劉青傻了一下眼,這是何方神聖,武功如此厲害?掏出一把鐵釘便要再撒。
「劉青。」那黑影出聲了,「是我。」
周子冽?怎麼是他?
半夜三更來嚇唬人,這傢伙跟他師父一樣變態,劉青盯著屋頂上的黑影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理他,回房睡覺去。
她正要轉身,「呼」的一聲,周子冽飄落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的胳膊扯住,「幹嘛去?」
「睡覺。」劉青睨了他一眼。
「我有事跟妳說。」
「有事明天說。」劉青打了個呵欠,「我要睡覺。」
「睡覺?」周子冽的聲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齒,「妳讓我睡不覺,妳也別想睡。」
「奇怪,你睡不著關我什麼事啊?真是強盜邏輯!」劉青沒好氣道:「放開手,我不喜歡三更半夜跟人談事。」
「我喜歡!」周子冽將她一把攬到胸前,他鐵一般堅硬的鎖骨將劉青的鼻子撞得生疼。
「放開我。」這無禮的動作徹底惹惱了劉青,她開始對著周子冽拳打腳踢。
周子冽輕笑起來,「傻丫頭,明明知道打不到,還要做這種無用的事,妳再鬧騰,妳哥哥就要出來了,我到時就跟他說,妳正在私會情郎呢。」
「周子冽!」劉青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這傢伙她打也打不過,要比嘴巴功夫這位也夠毒舌,真是,氣死她了!
「走。」周子冽挽住她的腰,將她摟在懷裡運功而起,想到躍上屋頂離開這裡,但懷裡柔軟的身軀和少女的芬芳氣息讓他意亂情迷,差點從屋頂上掉下來。
「周子冽!」劉青忍無可忍了,「你再這樣,別想我以後再理你。」
這句話一槍擊中了周子冽的要害,他放開手,道:「那妳乖乖地跟著我,否則我不管妳理不理我,一天到晚我就只理妳。」
「你說你怎麼那麼賴皮?」劉青真是無奈,「走吧走吧,別太遠了,我還要回來睡覺呢,練功到好晚,才睡沒多久,正睏著呢。」
從依仁街這頭出去不遠,就是大寶每天上學要走的小路,沒什麼人家,劉青停住腳步,「好了,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
「哦。」周子冽也不管旁邊的樹是不是乾淨,袖起手倚了上去,悶悶地道:「明天我要跟師父離開桂林一段時間。」
「哦。」劉青打了個呵欠,舉起手擺了擺,「祝你一路順風哈。」
周子冽一臉的挫敗,看著劉青,「妳就沒有一絲的不捨得?」
「不捨得?」劉青偏著腦袋想了一下,「嗯,還真有點。」
「真的?」周子冽喜笑顏開,潔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著螢光。
「是啊!你看,藥膏你也沒給我,我還想讓你再給我編一兩件藺草背心,還想讓你給我淬一些鐵釘……你看看,這麼多事你都沒幫我做就要走,我能捨得嗎?」
一番話說得周子冽小麥色的臉在這大晚上都沒了輪廓,他咬牙切齒瞪著劉青半晌,卻沒有說話。
「還有事沒?沒事我回去了。」劉青又打了個呵欠。
「有。」周子冽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要暴走了,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半天,才道:「劉青,嫁給我。」
劉青愣了一下,看向周子冽,這傢伙大半夜跑這開玩笑,今天似乎不是愚人節啊!
周子冽看劉青臉上只有兩年前的疑惑,仍是沒有半點他奢望中的欣喜若狂,仍不死心地再說了一句:「劉青,我喜歡妳,嫁給我。」
劉青這下反應過來了,這傢伙在向她求婚?她搖搖頭,「不。」
「為什麼?」周子冽的眼睛瞇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劉青發現自己裝傻充愣了半天,還是不能避開周子冽的表白,忽然覺得一陣心亂,她擺擺手,「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以後再說。」轉身便想離開。
「別跑。」周子冽長臂一伸,將她一把摟了回來,牢牢地固定在胸前,「說清楚,妳是不是心裡有誰?」
「喂,你先放開我。」劉青被周子冽緊緊地摟在胸前,撲鼻是他帶有陽光味道的氣息,堅硬的胸膛裡傳來有力的心跳,劉青心亂如麻,開始奮力掙扎起來。
「不放。」周子冽乾脆騰出一隻手,將胸前這隻鬧騰的小貓的手牢牢固定住,「回答我的話。」
劉青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心裡氣極,「有沒有的關你什麼事?就算沒有我也不會嫁給你。」
聽到這句話,周子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裡,不過這傢伙極為抗打擊,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看著劉青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就是有,我也不怕,妳反正就是我的。」
說完,他用手緊緊禁固住劉青的身體,低下頭去,對著他想念了很久的紅唇吻了下去,輕輕淺嘗之後,一股從來未曾有過的甜美與激情席捲了他的全身,讓他一陣陣眩暈,他情不自禁地撬開劉青緊閉的嘴唇,長驅直入,狂野的攻城掠地。
「唔。」一會兒之後,周子冽放開手,捂著嘴,瞪著眼睛看著劉青,含糊地道:「妳屬狗的啊?竟然咬人。」
「咬人?我還要打你這王八蛋。」劉青面色蒼白,咬著唇對著周子冽憤怒地一陣拳打腳踢。
周子冽看著劉青眼角的淚花,頓時愕然地呆住了,木然地站在那裡任她踢打。
直到淚水模糊了雙眼,劉青才停住了手腳,她抹了抹眼中的淚,轉身狂奔著往家跑,回到家裡進了房,她撲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住頭,任淚水打溼了被褥。
她已經到這裡七、八年了,她已經下決心忘掉前世了,她已經很努力地要重新開始了……可為什麼,老天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為什麼周子冽身上會有他的味道?
一直以來,周子冽的情意,她不是沒感受到,她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好,可她總能透過他的身影,看到前世帶給她傷心、帶給她絕望的那個人,這到底是為什麼?還有剛才那個吻,為什麼,竟然是他的味道!
難道她穿越回了前世,而周子冽是那個人的前生嗎?難道老天看戲看得不過癮,還要讓她再重播一次前世的戲碼來給祂觀看嗎?
眼淚在被子的空隙中漫過劉青的臉頰,灌進了她的耳框裡,流進了她的心裡……
第二天早上,秦玉英看到劉青一反常態的很晚才從房裡出來,眼睛微微有些紅腫,臉色也不太好,關切地問:「二丫,妳怎麼了?是不是昨天下井救人著了涼?」問完這話,她恍惚記得,小姑子似乎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
「嗯,昨晚頭有些疼,沒有睡好。」劉青接過秦玉英送給她的理由,有氣無力地道。
「二丫怎麼了?」劉大春帶著大寶從外面練功回來,聽到秦玉英的話,忙關切地看了看妹妹。
「沒事,睡一覺就好。」劉青對哥哥笑了一下,走進廚房去洗漱。
「玉英,吃過早飯,妳陪二丫去看看大夫吧!」
「嗯,好。」
昨晚沒睡好,劉青覺得實在沒胃口,吃了半碗粥,就回房去了。
她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昨晚哭了一陣之後,她心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不痛快了,周子冽的事,她也不願多想,反正讓她現在嫁給他是不可能的,以後如何,誰又能知道呢?或許明天他就在他娘的壓力下娶了小敏或哪家閨秀為妻呢。
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她會遇見誰,她會嫁給誰,這些似乎都是老天的事,既是老天的事,那就讓老天忙去吧!
只不過她昨晚太過激動,一直到了凌晨才迷糊睡去,現在便有些沒精神,但她實在不習慣白天睡覺,既然秦玉英說她病了,她乾脆爬上床去倚在床頭看起書來。
「二丫,走吧,嫂嫂陪妳看看大夫。」秦玉英忙完大寶、二寶的事,走進房來。
「不去,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劉青將書往胸前一放,抬起眼看著秦玉英。
「快走,要不妳哥又該罵我對妳不上心了。」秦玉英過來拉她。
劉青真不想動彈,反正她又沒有病,她拉著秦玉英的手擺了擺,使出撒嬌的本領,「嫂嫂,我真不想去。」
「妳啊!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秦玉英笑起來,點了點劉青的頭,「這樣吧,我到藥堂去給妳揀一付驅寒的藥,妳喝了睡一覺。」
「好。」劉青乖乖點頭,只要秦玉英不要再來聒噪,她都沒意見,要是喝一付藥能讓他們安心,那就喝唄,反正又死不了人。
秦玉英出去了,劉青看了一會兒書,覺得有些無聊,又拿起了繡繃繡起花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秦玉英像一陣風似的颳進來了,伸手搶過劉青手裡的繡繃,就去拉她起來,「二丫,快點,趕緊起來。」
「怎麼了?」劉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羅先生的母親來了,說知道妳病了,來看望一下妳。」
「羅先生的母親?她來看我?她怎麼知道我病了?」劉青莫名其妙,往床頭一靠,「妳就說我睡了,謝謝她來看我。」
「大概是大寶告訴羅先生,羅先生便囑咐他母親來看妳。」秦玉英看劉青不動彈,急道:「快點吧,我的姑奶奶。」用力地將她拽起來,又到櫃子去找了一件淺紅繡花的衣裙,「趕緊換上。」看劉青還不想動,瞪起眼道:「快點。」
「呃,好吧好吧。」劉青看母老虎要發威了,只好爬起來將衣服換上,嘴裡還嘀嘀咕咕,「妳說說,哪有這樣看病人的?將病人從床上折騰起來,換上衣服出去吹冷風,沒病都給她弄出病來。」
「其實我看妳挺好,一點病都沒有。」秦玉英一句話讓劉青噤了聲,真是一語中的啊,這家裡似乎沒有哪個不是人精!
劉青看秦玉英還想動手給她梳頭,害怕她弄一個複雜的髮型還幫她插得滿頭珠翠,忙出聲道:「我自己來,自己來,嫂嫂妳出去陪客吧!讓一個老人家單獨待在那裡,那多失禮啊!」
「妳也知道那叫失禮啊?知道失禮妳還不動作快點?」秦玉英反手給了她一下,「快點啊,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妳要再不出來,我非在妳耳邊念叨到妳發瘋不可!」
看到秦玉英出了門,劉青對著她的背影作了一個鬼臉,「妳也知道妳是唐僧,唸經厲害啊?」
她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插了一枝白玉簪,照了照鏡子,發現沒穿錯衣服,這才到了廳堂去。
「呀,這就是劉青姑娘吧?」廳堂裡坐著的一位四十多歲慈祥的婦人,看到劉青進來,笑著問道。
「是啊,這便是我家小姑子。」秦玉英對她介紹道,又轉向劉青,「這位是羅先生的母親羅夫人。」
「劉青見過羅夫人。」劉青行了個禮。
「快快請起。」羅夫人趕緊起身,親自將劉青扶了起來,仔細打量了她片刻,嘖嘖稱讚道:「多俊的姑娘!聽雲亭說,妳還有一身好功夫?昨兒要不是妳呀,雲亭的麻煩可就大了,那個孩子畢竟是到學堂上的學,又沒回到家裡,出了什麼事,他父母可不得怪罪雲亭?唉,便是沒怪罪,出了這檔子事,雲亭身為先生心裡也不安吶!」
「也是那孩子命大,羅先生就跟在他們後面,救得及時,否則劉青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有什麼用。」
「看看,多謙和,一點都不居功,真是好孩子!」羅夫人對劉青越看越愛,親親熱熱地拉著她的手,到位置上挨著坐下,又將平時喜歡做些什麼、哪裡學的本事等等問題拿來問了一遍劉青。
中國古人可沒有啥隱私觀念,一個長輩,要是連你的祖宗八輩子都詳細問過,那也是因為人家關心你、看得起你,你得心存感謝之心,所以劉青面對羅夫人的問題,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耐煩,恭恭敬敬地一一作了回答。
好不容易挨到羅夫人告辭而去,劉青才長舒一口氣,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啊啊啊,自由是多麼可愛吶。」
秦玉英跟在她後面拍了她一掌,「剛才羅夫人還誇妳嫺靜,真該讓她看看妳現在這模樣。」
「俺這是不扭捏、不造做,真實狀態、自然表現,多好的姑娘!」劉青一臉臭屁地自誇道。
秦玉英大笑起來,「妳這皮猴!」
在樹上睡覺的悟空一聽有人叫牠的名字,忙從樹上蹦下來,擠眉弄眼地衝著秦玉英地叫起來。
「不是說你,是說你姑姑。」秦玉英拍了一下牠的頭,笑道。
悟空平時也挺乖,劉家人常常將牠當成劉三寶看待,劉青也就光榮地成了牠的姑姑。
「吱唔,吱唔……」悟空疑惑地看著劉青,姑姑啥時候跟我成同類了?
「悟空悟空,你在這待得開不開心?」看著悟空可愛的樣子,劉青心裡一陣內疚,她好久沒見到她的小懶了,什麼時候得回山裡去待幾天,讓小懶出來玩玩了,劉青摸著悟空的頭,心裡想。
「姑娘,外面有一位姓周的公子求見。」阿林進來稟道。
「不見。」劉青頭也不抬。
「他說,他馬上要跟他師父去外地了,要過半個多月後才回來,說如果妳不想見他,就讓我將這封信和這盒東西交給妳。」阿林將手裡的信和一個盒子遞給劉青。
「二丫,妳對周公子……」秦玉英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
「嫂嫂,我的事,妳別管了。」劉青想了想,還是接過了信。
「行,不管不管。」自從那天從歐陽府出來,秦玉英就知道小姑子本事大得很,自己這點眼光也搆不著,所以聽劉青這麼說,她也不生氣,樂呵呵地帶著悟空去找二寶玩去了。
這傢伙難道是為了昨晚的事道歉來了?
劉青心裡一邊嘀咕,一邊走到院子的葡萄架下,在一張躺椅上坐下來,打開了信。
字如其人,此話不假,周子冽的字龍飛鳳舞、狂放不羈,筆筆力透紙背,而且這傢伙寫信全然不像一個古人,格式不在乎,語言也特直白。
青青,我昨晚在妳門外站了一宿,一直沒想明白,妳為何傷心,也一直沒想明白,妳為何不願嫁給我。
我覺得自己挺好的呀!妳瞧,長得又帥,武功又好,心地又善良,煮東西又好吃,傢俱都不用買,妳要是生病了也不用愁……我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缺點,實在是人間極品、世間少有,最最重要的是,我還喜歡妳。
小青青啊,錯過了我,妳到哪兒找這樣的男人去?這種重大的人生問題,可千萬別犯糊塗啊,選擇我,沒錯的!
我陪師父出去半個月,這半個月裡,青青妳能不能乖乖待在家裡少出門?嗯,如果想出門,就穿男裝吧,別給那些牲口有可乘之機,我回來後就讓家裡來提親,一定等我。
「切,臭屁哥,自戀狂。」劉青看完嘀咕一聲,把信塞進信封裡。
忽然她感念到一束目光,轉頭望去,卻看見周子冽坐在她家的屋頂上,手裡無意識地玩弄著一張梧桐葉,皺著眉正一臉鬱悶地看著她,平日裡神采飛揚的星眸,此刻有一絲的黯然情傷。
四目對望,誰都沒有做聲。
劉青扭過頭來,垂下目光,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啪」地一聲將它放在旁邊的桌上。
一瞬間的對視,她已知道,周子冽看似嘻嘻哈哈、滿不在乎、自信抗打,可昨晚的拒絕還是傷了他的心,他昨晚在她的門外守了一夜嗎?他對於她的拒絕,一定很莫名其妙吧?
劉青輕歎一聲,躺回躺椅上,抬目凝望湛藍淡遠的天空。
對於周子冽,她的感覺很複雜,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輕鬆、很快樂,讓她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彷彿她這一縷孤魂在明朝的所有哀傷憂慮,在他這裡都可以全部放下,任由他用堅實的臂膀去為她遮擋雪雨風霜,這種感覺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從未體會到的,而且誠如他自己所說,他真的很優秀,有這樣一個男人共伴一生,一定會很幸福吧?
可他為什麼總會讓她有那種感覺呢?他的身上為什麼總會有那個人的影子呢?這個問題如此的莫名其妙,周子冽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大叫冤枉吧?這件事,確實是她的心理問題,跟周子冽沒什麼關係,他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了。
所以對於昨晚的那個吻,她雖然生氣周子冽的強迫與無禮,可她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這於他來說,情之所至,不能自已,她其實也喜歡男人的這種強勢,只不過她自己這一關過不去,沒法感受這一份愛情的甜美。
唉,順其自然吧,她這個心結就像一塊堅冰,怎麼砸都砸不開,既然如此,不如放一放,時間會化解一切東西,或許到了春暖花開之時,它自然就融化了。
至於如此一來,她會不會錯過周子冽這個優秀的男人,劉青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所謂的姻緣,就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如果他就此轉身離去,那她也釋然了,這不是她命定的人,她又何必嘆惜彼此的無緣、糾結於未曾擁有的失去呢?
「劉青,我要走了。」周子冽一直坐在屋頂上,靜靜地看著她,見她一直對著天空發呆,此時便飄落到她身邊,輕輕開口道。
「嗯,一路平安。」劉青收回目光,看向周子冽,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好歹是朋友,禮貌的相送,總是要的。
「我出去這半個月,妳能不能答應我,不要跟別人訂親?」周子冽看著她,眼裡不但有希冀,更有一絲哀求。
劉青心一軟,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她看周子冽的臉上綻開了笑容,又補上一句,「就是要訂親,也會等你回來的那一天,好吧?」
周子冽的笑容又僵在了臉上,他磨磨牙,「妳就氣我吧妳!」他飛快地看了一下四周無人,閃過來將劉青抱進懷裡,在她耳旁道:「我喜歡妳氣我,我會讓妳氣一輩子的,等著我。」說完閃身躍上屋頂,瞬間消失在劉青的視野裡。
「周子冽,王八蛋。」劉青又被人吃了豆腐,氣得隨手抓起桌上放著的書就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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