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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重生渣夫狠妻《四》

簡妍心想,上一世如果不嫁莊政航為妻,她便不會因一次次小產, 毀了身子以至於終生不育;如果不是終生不育,她離了莊政航, 便不會因無子生禍而眼瞎;如果不是眼瞎,她便不會被人陷害而死…… 歸根結底,薄情寡義莊政航是她不幸的罪魁禍首。 當心懷怨悔的兩人再次重生淪為夫妻,她挖苦嘲弄陷害他, 機關算盡只為了逃離這負心的男人。豈料,在她處心積慮對付他時, 一個不小心,賠了清白不說,還連心都給賠了進去。 離不得他,又恨著他,思來想去,難不成她這一世只能與他做一對同床冤家?

會員價:
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萌吧啦
出版日期:
2013/04/0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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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嫁了一個渣夫,今生她發狠調教廢渣夫婿。
晉江原創網百萬人氣重生宅鬥大作,
且看「萌吧啦」筆下紈褲子弟與腹黑商女兩世愛恨難斷,
恩怨糾纏的孽情史!
另有收錄喵喵屋獨家番外,千萬別錯過!

簡妍心想,上一世如果不嫁莊政航為妻,她便不會因一次次小產,
毀了身子以至於終生不育;如果不是終生不育,她離了莊政航,
便不會因無子生禍而眼瞎;如果不是眼瞎,她便不會被人陷害而死……
歸根結底,薄情寡義莊政航是她不幸的罪魁禍首。
當心懷怨悔的兩人再次重生淪為夫妻,她挖苦嘲弄陷害他,
機關算盡只為了逃離這負心的男人。豈料,在她處心積慮對付他時,
一個不小心,賠了清白不說,還連心都給賠了進去。
離不得他,又恨著他,思來想去,難不成她這一世只能與他做一對同床冤家?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莊政航心急火燎地進了大房花園,抓了兩個人問莊敬航在哪,那兩人只說不知,莊政航只得再向花園裡去尋。
  如今天氣越發蕭索,只有三兩簇菊花無精打采地托著花苞應景,其他多是些枯枝敗葉,亭臺樓閣雖也玲瓏,卻遠不及園子裡景緻四季宜人。
  正要再向裡去,忽地一隻戴著兩三枚戒指的手就按在他肩膀上。
  「好啊,總算教我逮到了。」
  莊政航尚未回頭,就聽到一聲調笑,回身就見胡姨娘穿著一身烏金衣裳,挽著飛仙髻,簪著幾根銀簪子,一手按在他肩頭,一手掐腰,斜著眼得意地看他。
  「姨娘可曾瞧見三弟進來了?」
  胡姨娘收了手,戲謔道:「行啦,二少爺的心思我知道,就別費了心思跟我胡謅了。」說著,又道:「二少爺趕緊跟我回去,免得少夫人見你不回去又要著急。」
  莊政航忙道:「姨娘可瞧見妍兒了?方才平繡姨娘說她跟三弟進來了……」頓了頓,又瞇著眼睛問:「姨娘可聽說七妹妹摔了頭?」
  胡姨娘嗤了一聲,道:「二少爺這是怕我跟少夫人說了實話,有意編了話想瞞我?罷了,我勸二少爺息了那心思吧,不說少夫人是個難得的好人,就說紅嬌如今是過了明路的,你也不能沾了她。」說著,又催促莊政航快些走。
  莊政航聽了胡姨娘的話,心中一警,忙問:「姨娘為何說這話?可是還有旁人在花園裡?」
  正說著,就瞧見紅嬌露出個影子來,胡姨娘衝紅嬌呸了一聲,吐了口唾沫,就拉著莊政航走。
  紅嬌嫌胡姨娘礙事,卻又不好就追上來,嘴裡嘰嘰咕咕罵了胡姨娘一聲狗拿耗子。
  胡姨娘路上道:「那平繡嘀咕了一句說,怎麼三天兩頭有人替二少爺傳話給紅嬌那奴才,紅嬌那奴才又連著幾天,天寒地凍地在花園裡守著,我就知道二少爺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也不知守著個美人兒,二少爺怎還跟饞嘴貓一樣?這腥的、臭的也能看上眼。」
  莊政航不覺流了冷汗,心想這事是平繡與他說的,且說是莊敬航身邊的春暉跟她說的,那便是莊敬航設下的圈套,心想他當自己與紅嬌疏遠了,就沒事了,只怕好事之人如胡姨娘等人眼中還當他跟紅嬌還有來往呢,於是道:「我哪裡會那般不開眼,就瞧上她?今日定是有人要設計我呢。」
  胡姨娘立住腳,笑道:「隨二少爺如何說吧,今日我是不會放了二少爺過去的,只是少爺來這麼一遭,教我看見了,若不跟少夫人說,實在對不住少夫人對我的情;只是說了,又教你們兩口子有了嫌隙,不如少爺就給我幾兩銀子,教我蹲在屋子裡做身新衣裳,也免得沒事就去少夫人面前轉悠,一時說漏了嘴,那二少爺可怪不得我了。」
  莊政航心中理清楚此事的因由,怒氣上來,心想此事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白教莊敬航捉弄一回,又瞧見莊大老爺與平繡匆匆忙忙過來,忙與胡姨娘迎上去。
  莊大老爺瞧見莊政航也在,微微愣了一愣,又對胡姨娘罵道:「定是妳又尋紅嬌鬥嘴,不然好端端的,她怎就肚子疼了?」
  莊政航見莊大老爺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架勢,心中冷笑一聲,然後問:「父親可是也聽說七妹妹摔了頭的事?」又問平繡道:「姨娘可請了大夫來?我在花園裡只遇見胡姨娘,卻沒有見著七妹妹的影子。」
  胡姨娘聽莊政航這樣說,只奇怪地望了眼平繡,然後就不說話。
  平繡略有些躲閃,隨即笑道:「二少爺聽差了吧,我說的是紅姨娘動了胎氣,旁人不敢挪動她。」
  莊政航笑道:「許是我聽差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莊大老爺點了頭,顧不得與他們二人多說,就與平繡急匆匆地進去瞧紅嬌。
  胡姨娘啐道:「我瞧那奴才生龍活虎的,哪裡是動了胎氣的樣子?就數她最嬌氣、最會拿喬。」
  莊政航瞇著眼望了眼兩人的背影,隨即對胡姨娘笑道:「姨娘替我跟紅嬌說兩句話,回頭我叫妍兒給姨娘一件冬衣、一件大毛的大氈,可好?」
  胡姨娘嘴裡「哎喲」了兩聲,咂吧著嘴道:「二少爺倒是會使喚人,這是想教我裡外不是人呢?」
  「姨娘誤會了,姨娘只去與紅嬌說,就說三少爺要陷害我跟她通姦,還有她那哥哥,先前莫名其妙來找我,只怕他那哥哥也是幫凶,叫她自己防著一些,好自為之。」
  胡姨娘怔住,半晌喃喃道:「原來少爺先前說的是真的?」
  莊政航道:「我騙姨娘做什麼?不然平繡姨娘先引了我過來,又引了父親過來做什麼?可不就是捉姦?」說完,又想那平繡定是無可奈何地被莊敬航指使,不然怎會漏了消息給胡姨娘知道。
  胡姨娘乾笑兩聲,然後道:「二少爺是知道我不沾那些事的。」
  莊政航見胡姨娘怕事,就笑道:「姨娘只傳了話,然後就權當作沒事人就是了,左右不干姨娘的事。」
  胡姨娘心裡惴惴的,半晌道:「那少爺再叫少夫人給三姑娘添一件大氅,她原聽大夫人說今年給她做新的,就將舊的當掉了,前兩日我打聽著,老夫人又叫她穿舊的,並不給她做……」
  莊政航聽胡姨娘嘰咕了兩句,就點頭答應了,道:「回頭我與妍兒說。」
  胡姨娘聽他應承下來,才笑著答應了。

  ◎             ◎             ◎

  莊政航拔腳向外頭去,路上瞧見莊敬航不陰不陽地在路邊站著,強忍著怒氣,只瞅了他一眼,然後就回了棠梨閣。
  進了棠梨閣,就見簡妍與莊四姑娘、雪花、秦十五、青杏幾個在院子裡閒來無事烤紅薯、蒜頭、栗子等東西,就笑道:「妳們倒是會尋樂子。」
  簡妍見莊四姑娘等人起身,就笑道:「妳們接著玩吧,我去侍候這少爺就是。」
  莊政航也擺擺手,叫幾人坐下,就與簡妍穿過花牆進了屋子。
  簡妍給莊政航換衣裳時,就聽他說:「今日險些教小人害了。」又將遇到平繡、胡姨娘、紅嬌的事說了一通。
  簡妍道:「那王八果然混帳,你以後記著些,除了你,隨誰在外頭傷著了,我也不親自過去,那血淋淋的,我去湊什麼熱鬧?還有七妹妹如今教老祖宗綁在身邊,她哪有功夫去花園?」
  莊政航道:「還不是怕妳膽大妄為,又以身犯險,我先也疑心的,後頭去,也是怕妳膽子又大了。」
  簡妍笑了笑,又溼了帕子給他擦臉,抬頭道:「那找死的王八,他還當要動了真刀真槍才能弄死他?你等著吧,沒兩日,我就叫他七災八難地成了死王八。」
  莊政航沉默了一會子,道:「畢竟是傷陰德的事,還是讓旁人做吧,我瞧著他鬧騰這回,十有八九是不受平繡待見了。」
  簡妍一愣,隨即道:「也罷,總歸討厭那王八的又不只咱們兩個,就等著別人動手吧,助紂為虐的事,也不是人人樂意做的,紅嬌一個、平繡一個,依我說,如今那王八倒是教老爺身邊的女人群起而攻之了。」
  莊政航心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若是莊大老爺不是那麼耳根子軟,也不至於鬧出那麼多是非,又笑道:「都是這糟心事害的,我原想跟妳說上午方丈聽說我那字,就說我與他佛門有緣。」
  「方丈要度了你做和尚?」
  莊政航道:「哪有那樣的話?方丈倒是與我親近得很,又指點了我一些,還讚我是難得的人才。」
  簡妍笑道:「你本就人才,可見我是生了慧眼的伯樂,早早地就知道你學這個行。」
  莊政航又得意地將普渡寺方丈如何讚他的說了一通,道:「義診之後,方丈也說叫我時常過去切磋切磋,我也有意要向他討教。」
  簡妍暗道這方丈倒是會說話,叫人改一樣,先誇人四樣,笑道:「雖請了大夫在家,又有乾娘指點,到底你學得也很沒有個章法,多與人討教一番也好,只是別尋了那不知底細的和尚,學了人家去做胡僧藥。」
  莊政航笑道:「我若學那本事,也不捨得拿了妳去試藥。」
  簡妍一邊笑道:「那你尋了誰試,說來聽聽,教我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命,活著教你試藥?」一邊就掀了簾子出去。
  外頭瞧見簾子動了,玉環端了個剝了皮、撒了玫瑰糖的紅薯進來,道:「四姑娘她們回去了,這是給少爺留的,四姑娘另求少夫人從表姑娘那邊再借了兩本書來。」
  簡妍答應了一聲。
  莊政航坐下後,拿了筷子吃了一口紅薯,又將答應給胡姨娘的事與簡妍說了。
  簡妍笑道:「你當真是財大氣粗了,一下子就答應給人家這麼多東西,你小氣一些,口子開小一點,胡姨娘也未必不答應。」
  莊政航道:「還不是教那王八氣的,只顧著教那王八自作自受,就將口開大了。」
  簡妍歎道:「罷了,答應了就答應了吧,也不差那幾兩銀子,這也算是禍水東引,就看紅嬌那攪家精怎麼鬧。」瞧著莊政航餓了,忙又叫人拿了飯菜過來,笑道:「這是我自己去做的,想來還能入口。」
  莊政航道:「妳那恨不得將豆腐做成猴腦的性子,若是妳手下的東西不能入口,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只是今日不是說如夢過來的嗎?妳怎有那麼多的功夫又是煮飯,又是烤紅薯?」
  簡妍道:「如夢來信說姑媽又鬧著給她定親,她要在家跟姑媽理論,就不過來了,今日清理那驚鴻渚上的蘆葦蒲草,毛毛叫青杏、露滿幾個跟著,提著籃子撿了一籃子的鳥蛋,將他喜得了不得,還口齒不清地說拿去給大哥吃。」
  莊政航笑道:「可惜了,擱這麼久,那鳥蛋早壞了。」說完,又想若是他有個這麼乖巧的兒子,就是壞蛋也要撐著吃下去。
  正說著話,金釵先進來瞧了瞧,見莊政航正吃飯,就道:「老爺那邊的綠嫩過來了,說是請咱們家的大夫去給紅姨娘瞧一瞧。」
  簡妍問:「可說了是什麼毛病?」見金釵搖頭,就道:「先請了大夫過去,回頭再打聽清楚。」
  金釵答應著,退了出去。
  待過了小半個時辰,金枝就與金釵進來了,金枝打量著簡妍二人對前頭的事不甚關心,就幸災樂禍地笑道:「今晚上前頭又熱鬧了。」
  簡妍問:「究竟為了什麼事?」
  金枝道:「奴婢去胡姨娘那邊瞧了瞧,又去紅姨娘門前站了站,聽平姨娘的小丫頭說,紅姨娘吃了飯,出去消食,回頭就跟老爺說三少爺調戲她,還說三少爺這幾日總在她面前轉悠,又叫丫頭來與她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紅姨娘說三少爺必然沒安好心,說了兩句,就要尋死,以全老爺與三少爺的父子之情跟自己的名節。如今紅姨娘撞在櫃子上,頭頂破了個大洞,性命倒是無礙,最僥倖的是,她那肚子撞櫃子的時候教小丫頭護著了,竟是一點胎氣也沒動。」
  簡妍聽了這似曾相識的話,不由地望了眼莊政航,莊政航尷尬地咳嗽一聲,心想紅嬌就是這般會攪事,如今那貞烈的名她也佔了。
  金枝又道:「老爺叫了那小丫頭來問話,那小丫頭先還裝作不知道,後又推說到少爺頭上,老爺不信,問了與那小丫頭共事的人,那人怕事,就說每常瞧見那小丫頭與三少爺那邊的人來往說話。老爺說先前瞧著三少爺受傷,放過他一馬,不想如今他越發不堪,就現將三少爺叫過來對質,又問出三少爺的人曾去收買紅姨娘的哥哥,老爺越發怒了,打了三少爺十板子,鎖繡來勸,老爺才住的手,老爺叫三少爺搬到前院書房去了,叫他無事不得進內院。」
  簡妍道:「老爺怎這麼粗心?也不管那門禁,便是訓子,也該關了門戶,這般教人想聽就聽,像是什麼樣子?」又想平繡果然是有意教旁人想聽就聽。
  金枝先有些不好意思,後接口道:「正是呢,門外有好些人在瞧。」
  莊政航道:「他是打我打習慣了,壓根就沒想避著人。」
  簡妍叫金枝、金釵下去,然後道:「雖我不該說,但瞧著老爺越發不成體統了,你千萬別學了那樣子,兒子不是那樣教的。」
  莊政航道:「我學了他做什麼?為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兒子,這也就他能行出那事。」
  說完,兩人就裝作不知道此事,也不叫人去前面勸解,照舊洗漱睡了。

  ◎             ◎             ◎

  第二日,園子裡要清理池塘,莊政航留在家中與阮彥文去瞧了眼,交代不可踩到一旁花木後,瞧見莊敏航領著毛毛過來,於是迎上去笑道:「昨日姪子給大哥撿了鳥蛋,今日來摸魚嗎?二十四孝裡頭也沒有比這更孝順的了。」
  莊敏航笑道:「今日一早他就惦記著要過來摸魚呢,也不知道是誰逗他的,我們那邊只將水上蓮葉、菱葉收拾了一遭,不想你們連水裡魚蝦也要收拾了。」
  莊政航笑道:「還不是你弟媳婦要節儉持家,說趁著如今池塘裡水淺收拾收拾,也好弄些魚蝦出來過年。」說著,就見那毛毛伸頭往池塘邊裝著幾十尾魚的盆裡瞧,心覺他模樣有趣,就在他腮上掐了一把,道:「比起大舅哥家的姑娘,咱們家小哥兒怎像小姑娘似的?」
  莊敏航道:「差了幾歲,再過兩年就活泛了,你嫂子昨兒個聽說後也想著要收拾的,後頭母親說再過兩日舅媽來了,必會來園子裡瞧瞧,清了池塘不好看,且過年父親也要在園子裡宴客,你嫂子只能作罷了。」
  莊政航還要再掐一把,前頭大房那邊就來了人,那人道:「請兩位少爺安,老爺請二少爺過去說話。」
  莊政航點了頭,與莊敏航說了一聲,就與那人向前頭去了。
  一路到了莊大老爺書房,只見莊大老爺憂心忡忡坐在椅子上,見他來了,便叫他坐下。
  莊政航問:「不知父親叫我來,所為何事?」
  莊大老爺道:「想來你也知道昨晚上的事,你三弟如今越發不堪,你身為長兄,也該多教導他一些。」
  莊政航道:「父親還在,怎就與兒子說這事?兒子少調失教多年,怕是難當長兄之責。」說著,瞧著莊大老爺模樣,心想無緣無故,莊大老爺不會說這個,定是莊老夫人叫莊大老爺管教莊敬航,莊大老爺於是順水推舟,將這管教之責推到自己身上。
  莊大老爺諾諾地道:「你已經成家了,且如今改好了,他還小。」
  莊政航嗤了一聲,道:「父親自己的兒子,自己都不管,難不成還指望我?難不成如今我管著三弟,日後紅姨娘肚子裡的出來,就該三弟去管?」
  莊大老爺心裡有些羞惱,要發怒又不敢,半晌道:「我昨日打了你三弟,如今你三弟心裡惱我呢,想來我的話他聽不進去。」
  莊政航道:「三弟心裡還將兒子當作仇敵呢,兒子的話,他更聽不進去,父親要按著逐月養胎法養新兒子,兒子自然不能說父親錯了,只是父親好歹抽了空,管教管教你那半新不舊的兒子。喜新厭舊的多了,兒子也是頭會子見到對兒子也喜新厭舊的老子,才剛聽說,王三老爺為了個咱們家賣出去的女人將自己兒子打個半死,如今父親也學著那樣,當真是教兒子大開眼界了。」
  莊大老爺惱羞成怒道:「我一把年紀,你又是長子,不願意替我分憂直說就是,便是我有千錯萬錯,也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
  莊政航聽這底氣不足的話,瞧了眼莊大老爺,道:「你急什麼?氣多傷身,不過是就事論事,父親老當益壯,那邊還有個兒子趕著投胎過來呢,哪裡能說老?先前父親忙於公務,倒可以說無暇顧及到我,如今賦閒在家,難道也沒有功夫去管教兒女?七妹推給祖母,三弟推給我,父親倒是好算計啊,自己快活完了,就等著老天爺給你送孝子賢孫過來,這好事誰都想攤上。」
  莊大老爺聽莊政航滿是嘲諷地說了一串子話,罵他養兒不教,漲紅了臉,喝了一聲「滾」。
  莊政航見分家之後,莊大老爺頭會子對他呼喝,卻是半點氣勢也無,搖頭歎息一聲,道:「我這就滾,父親消消氣,去尋了三弟、七妹說說話,他們跟我這有爹等於沒爹的兒子不一樣,千疼百寵養大的,哪裡受得了你那不聞不問的架勢?」說完,瞧著莊大老爺氣紅了眼,轉身就出去了,出了門,就瞧見莊敬航躬腰縮背地在門外站著,一旁王義無奈地瞧著莊政航。
  莊敬航呆呆地望了眼莊政航,眼神復又陰沉起來,心裡百味雜陳,先前絕未想過,莊大老爺如今在莊政航面前只有挨訓的份,沒有回嘴的份,且莊大老爺寧願叫莊政航管著他,也不樂意自己教著他,人又在門外站了站,然後就一路向自己書房去了。
  莊政航嗤了一聲,跟著他過去,進了莊敬航書房,摸了摸書架上書本,四下裡看了看,道:「這原該是我的書房。」
  莊敬航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道:「二哥想要,還你就是。」
  莊政航步到莊敬航面前,伸手給他一巴掌。
  莊敬航的小廝芝蓋愣住,隨即上前攔著莊政航,道:「二少爺,三少爺昨兒個才挨了板子。」
  莊政航瞅了眼歪著頭、耷拉著腦袋的莊敬航,沉聲道:「他臉上又沒挨板子,況且我站著,哪有他坐著的份?」說著,將芝蓋推開,又抓著莊敬航衣襟,壓低聲音道:「以後離你嫂子遠一點,不然我打死了你,也只是替父親管教你罷了。」說完,又給了莊敬航一巴掌。
  莊敬航瞇著眼,舔了舔嘴角,望著莊政航出去,神態平靜地桌上拿了本書看。
  芝蓋不知莊敬航心中所想,又怕遭了池魚之殃,藉口倒茶出了書房。
  莊敬航待芝蓋出去後,仰身靠著椅背,復又拿了書本遮住眼睛,心想如今莊大老爺是無論如何指望不上了,只怕昨日就算莊大老爺捉了姦,也不能對莊政航怎樣,又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莊政航之所以會有今日,蓋是因他娶了門好親,得了個討老祖宗喜歡的娘子,又有個好舅舅,他這邊王三老爺是指望不上了,只是那岳父還該好好選一選。
  如此想著,自然就想到那眼看就要來京的張家舅爺,心想張老爺雖及不上秦尚書位高權重,但也算是個倚仗,且親上加親更易成事,若能成了好事,府中又能有莊二夫人襄助,到時,莊政航兩口子也不敢小覷了他。
  想著,莊敬航直起身,拿了筆洗中的水照了照自己,瞧見一個模糊、疲憊的影子,又將筆洗重重放下,看著水花濺了出來,伸手按了按臉上傷疤,轉身要去裡間榻上蓄精養銳。
  「少爺,老爺喚你。」芝蓋進來喚道。
  莊敬航的腳步停住,冷笑一聲,心想莊大老爺在他面前,定比在莊政航面前有底氣得多。

  ◎             ◎             ◎

  不說莊敬航心裡如何算計,只說莊大老爺,自那日被莊政航訓了一通,許是賭口氣,又或者當真自省了,每日也抽出一些空子,叫了莊敬航與莊采瑛兩個去書房說話,只撇下莊政航一人不理睬。
  莊政航早過了吃莊敬航醋的年紀,也不搭理莊大老爺;莊敬航被打之後,第二日才發起燒來,病好之後就三不五時地被莊大老爺抓到莫須有的錯處罵一通,心裡深深地覺察到父子之間的隔閡,外面卻依舊教人看不出心思;只莊采瑛天真地以為莊大老爺回心轉意了,又似先前那般纏著莊大老爺撒嬌,莊大老爺聽她告了紅嬌幾回狀,好聲安慰了她幾句,又有莊老夫人叫祝嬤嬤去喝斥了紅嬌,讓紅嬌收斂一些後,莊采瑛也只當是莊大老爺護著她,倒是比先前活潑了一些。
  大房裡如此,二房也不平靜,聽說哥哥張老爺升任正四品給事中,莊二夫人更是雀躍非常,一時又說原先莊淑嫻住的院子太偏遠,只叫張老爺父子住進去,張夫人並兩位表姑娘,住到姚氏園子裡。
  姚氏直說莊敏航也在園子裡住著,不方便,莊二夫人便回她說園子那樣寬大,又獨門獨院的,且舅媽一起住進去,哪裡用避忌那樣多。
  姚氏無法,去跟莊敏航說,莊敏航思量一番,心想他舅舅在京中並無多少人脈,大抵是要在莊家小住一些時日,藉了莊家人脈與京中官員相熟,待到明年開春才會搬到新宅子去,於是勸了姚氏兩句,叫她且聽了莊二夫人的。
  一日,廟裡來了婆子替太姨娘們給莊老夫人請安。
  那婆子笑道:「也不知道怎麼就合了眼緣,狄夫人來廟裡齋戒,瞧見三姑娘,就認了三姑娘做乾女兒,如今狄夫人喜歡三姑娘喜歡得了不得,瞧見三姑娘還穿著單衣,就送了她兩件衣裳。」
  簡妍恰也在莊老夫人屋子裡,聽了這話,眼皮子不禁一跳。
  莊老夫人問:「是哪個狄夫人?」
  那婆子道:「就是城北狄學士府的夫人。」
  簡妍道:「是燕府的五姑奶奶吧?狄夫人不該去自家家廟裡頭齋戒嗎?怎就去了咱們供養太姨娘的廟裡?」
  那婆子先連聲說是,之後道:「三姑娘人勤勉,兩位太姨娘並廟裡的師父,瞧著她每日很是誠心替大夫人念經,都勸著她不要累壞了身子,後頭狄家家廟的師父來這邊來往,那師父也很是喜歡三姑娘,三姑娘就時常去那邊廟裡頭尋了師父宣經解惑。」
  莊老夫人當即面有不快,待那婆子下去後,就道:「我是知道妳送了大氅給三丫頭的,如今倒好,她只對旁人說沒有厚衣裳,倒像是我們刻薄她一般。」
  簡妍笑道:「許是她覺得在廟裡要刻苦一些,於是並未穿吧。」
  莊老夫人冷笑道:「只怕那位狄夫人送的,她立時就穿上了,本是為了她的顏面,只與旁人說她是去廟裡給王氏唸經的,如今倒好,她蹬鼻子上臉,一顯得自己孝順,二叫人以為咱們府上不仁,連個姑娘也容不下。那看著她的婆子最該打,這才幾日,就教三丫頭收買,萬事由著她去了。」
  簡妍心想,大約她送過去的大氅也教莊采芹當了去賄賂婆子、姑子了,不然,狄家的姑子如何會領著她去跟狄夫人相識。
  莊老夫人氣了一會,又叫了莊二夫人來,叫她再送兩個厲害的婆子去廟裡,看著莊采芹,不許她再肆意胡為。
  莊二夫人答應了一聲,又接了信聽說張家人快到了,忙叫人去渡頭等著。
  第二日,簡妍與莊政航一起出門,一個去了莊老夫人那邊,一個去了前廳,俱是去迎著張家人。
  在莊老夫人那邊等了一會子,與莊三夫人並幾位姑娘說了會話,簡妍瞧見姚氏有些無精打采,便悄聲問了她一句。
  姚氏道:「昨兒個多早晚了,母親還叫人來問帳子、被褥準備好了沒,也不知來個親戚,母親怎就高興成那樣?」
  簡妍笑道:「多少年孤身一個在京裡,如今來了親人,自然是格外開懷。」
  姚氏勉強笑笑,正要再說話,莊敬航、莊采瑛兩個過來給莊老夫人請安。
  莊老夫人問:「可是才與大老爺說過話?」
  莊敬航答是,莊老夫人笑道:「你瞧瞧如今老老實實的多好,做什麼總惹你父親生氣。」
  莊敬航跪下磕頭道:「孫兒再不做那事了。」
  莊老夫人笑著,叫他去前頭也幫著迎張老爺。
  簡妍瞧著莊敬航如今雖瘦削,精神卻足,不似先前那般頹廢萎靡,心想莫不是這王八想要臥薪嘗膽?又見那莊采瑛也很是神采飛揚,心想莊大老爺也算是能做對一件人事了。
  過了一會子,門外來人說張老爺來給莊老夫人問好,簡妍隨著姚氏迴避,隔著簾子,聽莊老夫人與張家父子說了兩句話,再過一會子,莊二夫人就春風滿面地引著張夫人、兩位姑娘進來說話。
  簡妍打量著張夫人,見她已經四十五、六了,穿著打扮,很是中規中矩,瞧著臉盤就不是那兩位姑娘的生母。
  莊二夫人叫張夫人與莊家夫人彼此見過後,就推著兩位姑娘給莊老夫人磕頭,指著十五歲大的道:「這是老十,薜荔。」
  莊四姑娘開口道:「薜荔?木饅頭?」
  旁人聽了,瞧著張薜荔珠圓玉潤模樣,皆抿嘴笑了,莊三夫人作勢要打莊四姑娘一下。
  莊二夫人心裡略有些不悅,覺得那木饅頭實在不雅,又似有諷刺張薜荔圓潤的意思,教她在嫂子面前失了顏面。
  那張夫人卻對莊四姑娘笑道:「四姑娘說的是,她小名就叫木饅頭,還是四姑娘見多識廣,我原說老爺按著『離騷』給起的名字,無緣無故,旁人怎又給她起了那麼個通俗的小名,納悶了幾年,才想明白這因果。」
  也不知張薜荔小名當真是那樣,還是張夫人說這話來教莊四姑娘好下臺,只瞧見那張薜荔含笑站著,由著人笑著看她。
  簡妍聽了莊四姑娘那話,也隨著笑了,心想莊四姑娘這是隨了莊三老爺了,一個風流公子起名叫三戒,一個俊俏姑娘起名叫木饅頭,見張薜荔生得像玉環,心裡先喜歡起來,於是招手叫她到身邊來,拉著張薜荔給莊老夫人瞧,笑道:「老祖宗瞧瞧,我這輩子再也沒瞧見過這麼俊俏的饅頭了。」
  莊老夫人也笑著說是,她原本對自家孫女就不多疼愛,更何況是旁人家的?因此先前只打算敷衍過去,此時瞧見張薜荔憨憨的,臉上肌膚如嬰孩般細膩飽滿,模樣有幾分跟玉環彷彿,當下心裡就親切起來,就拉著她叫祝嬤嬤瞧。
  祝嬤嬤雖不聽莊老夫人說話,但也知道她的意思,看過了也覺薜荔與玉環十分像,心裡歎了一聲同人不同命,她那乾孫女可沒托生成個千金,嘴裡連連稱讚張薜荔。
  張薜荔由著人拉來拉去,忽地口中說出一句:「原來薜荔也叫木饅頭啊。」
  莊老夫人忍不住開懷大笑,口中喚著「木饅頭」,又對莊四姑娘罵道:「看妳這直腸子,多讀兩本書就逞能了,仔細妳二嬸回頭埋怨妳。」說著,就將張薜荔拉在身邊坐著。
  張夫人被張薜荔拆臺說出並無小名之事,臉上紅了紅,卻也不顯多尷尬。
  莊二夫人見莊老夫人點破自己的心思,笑道:「我哪裡就那樣小心眼?」忙又將另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推過來,道:「這是排行十一的其姝。」
  那張其姝長著一張瓜子臉,兩彎柳葉眉,眼中滿是靈氣,樣貌又比張薜荔好上許多,身姿更顯婀娜,但因前頭有了張薜荔那麼個討喜的人,張其姝在一眾閨秀中就顯得中規中矩,眾人也只是讚了張其姝幾句,說她人如其名,很是嫻靜貌美,卻並不似方才對張薜荔那般熱情。
  莊老夫人誇了張其姝兩句,就又扭頭問張薜荔道:「可會打牌?」
  張薜荔愣了愣,道:「回老祖宗,我會擲色子。」
  莊二夫人忙道:「老祖宗,她一個姑娘家,哪裡會那個?」
  莊老夫人道:「無妨,後頭我教她就是。」
  莊二夫人還要說,簡妍便道:「二嬸,老祖宗這是要藉著饅頭妹妹,從舅媽那訛錢呢。」
  莊二夫人瞧著張薜荔也不似能贏錢的模樣,心知簡妍的意思,笑道:「老祖宗又找了個牌搭子。」
  莊老夫人道:「饅頭留在這,叫舅夫人去歇著吧。」
  莊二夫人答應著,見莊老夫人沒提張其姝,一時將張其姝閃在一旁十分尷尬,就瞧了眼一直不說話的姚氏。
  姚氏笑道:「其姝妹妹也來替我瞧瞧牌吧,今日高興,指不定咱們一起能贏老祖宗幾百錢。」
  莊二夫人笑著,就領著張夫人向後頭園子裡去了,莊三夫人也帶著莊四姑娘去了。
  莊老夫人屋子裡當真擺起了桌子,簡妍、姚氏並玉環三人坐著,張薜荔、張其姝、莊五姑娘、莊六姑娘各在一人身邊坐著瞧,眾人七嘴八舌,那牌雖打得不倫不類,也算有兩分趣味,眾人嬉笑著,將銅錢送到莊老夫人匣子裡也就罷了。
  散了牌局,莊老夫人又叫人請張夫人過來一起吃飯,往日裡簡妍與姚氏還能回去吃飯,今日少不得要將規矩做足。
  飯後莊老夫人又與張夫人說了一會子話,就叫人散了。
  簡妍與姚氏陪著張夫人母女三人回去,聽張其姝語氣和緩地將一路見聞說了一通。
  姚氏道:「我出這京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你們還能一路遊歷過來,可當真教人眼紅。」
  張其姝笑道:「我們一路也是在船上,並沒有出了船艙,算不得遊歷。」
  一路進了姚氏給張夫人布置的院子,這院子乃是在園子偏南的位置,離丹蘋齋不算近,名叫清心築。
  因明日莊二夫人那邊要設宴給張家人接風洗塵,大房那邊有孝,簡妍便與平繡說好,前頭並不擺宴席,後頭園子裡只請了張夫人並兩位姑娘過來玩一日,如此也不算失禮。
  月到中天之時,簡妍才回了棠梨閣,見莊政航尚未回來,就再叫人去看看,然後自己先洗漱上了床。
  過一會子莊政航回來,與她說了句話,就去洗漱,然後上床道:「怎這被窩還是冷的?」
  簡妍道:「往日裡貼著你睡,不覺得冷,也就沒人記得弄那湯婆子過來。」說著,就往莊政航身邊貼,道:「還是你身上暖和。」
  莊政航笑道:「知道我的好處了吧,看妳還睜著眼,我就知道妳是想我想得睡不著了。」
  簡妍嗤笑一聲,然後道:「那薜荔妹子當真喜人,我只瞧見她那憨憨的模樣,就樂得了不得,只可惜這麼個人,張家一倒,她在夫家的好日子也跟著沒了。只今日陪著老祖宗打牌,坐得久了,肩膀有些木木的。」說著翻身趴在枕頭上。
  莊政航伸手給她揉著肩膀,道:「妳倒好,還能打牌,我陪著張舅爺父子,很是沒有趣味,他們父子兩個,一個是老人精,一個是小人精,偏又精明的不似祁連那般討喜,處處鑽營,教人看著實在可厭,只三弟不知為何,總逢迎著他們兩個。」
  簡妍道:「萬沒想到你還能看出旁人的人品……」說完,「呀」地叫了一聲。
  莊政航在簡妍肩頭咬了一口,道:「只瞧著張小弟跟三弟投契得很,就知他們是一路貨色。」
  簡妍道:「有道理,果然是物以類聚。」說著,反手勾著莊政航肩膀,道:「你說,若是將那薜荔妹子說與我嫂子做弟媳婦,可好?」
  莊政航低頭,恰見到她衣領敞開,露出大片細嫩肌膚,於是將手伸進去玩捏,笑道:「多那事做什麼?張家還不知道怎樣,拖累了周家也不好。」
  簡妍道:「你說得也是,總歸過兩日嫂子要過來,就教她自己瞧瞧吧,老祖宗前兩日念叨著說周家兄弟也出息了,跟三妹妹也般配,還叫我替三妹妹說說,我就怕三妹妹進了周家,後頭嫂子就跟我翻臉,就只嘴上敷衍著答應了,誰知道三妹妹又鬧出跟狄家認親的事,這兩日老祖宗就不再提那事了,想來是徹底懶得管三妹妹了。」
  莊政航聽著,忽地壓在簡妍身上,笑道:「少管旁人的事,我這幾日天天跟和尚在一處,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和尚了呢,今晚上總該吃一回肉了。」
  簡妍笑道:「當和尚也沒有亂叩山門的,不知這位大師是哪間廟裡的?」
  莊政航伸手在簡妍身下一摸,笑道:「自然是這茂林朱門廟裡的,暮鼓晨鐘,如今雖過日暮之時,但補上那暮鼓也不遲,待我將晚課補上,也好早早修成正果。」說著,將身子貼在簡妍腿間蹭了蹭,又將手探進她褲子裡,伸手去摳弄她那山門。
  簡妍不覺身上痠癢起來,從莊政航身下抽身,翻身坐起,看著莊政航腿間凸起,抱著手臂正色道:「你等等,我可得好好審審這望門醉的小僧,瞧瞧他可曾亂叩了別家山門沒有。」說著,忽地用力抓過去,又撫弄兩下,只見那東西在她手上跳了下,越發粗壯,俯身咂吧著嘴對著那東西自說自話道:「瞧著也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難不成你這光頭小和尚也知道要毀屍滅跡了?可要來個炮烙之刑才肯認罪?待我去拿了燭火過來,燙你一燙。」
  莊政航先是哼了一聲,覺簡妍口中暖氣吹到身下,更覺身子緊得很,於是向下壓了壓簡妍的頭,將身子在她臉上蹭蹭,又摸著她頭道:「望門醉?小僧也就是教如夢那妖女折騰得在山門外吐了一回,如今小僧可是那十八羅漢中的頭一名,不信廟主就來考校考校。」
  簡妍掙扎著起來,復又向莊政航唇上吻去,道:「前兩日心血來潮替你品了幾次,如今我可不受那罪。」
  莊政航笑笑,將她壓倒,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腰間,順手將她衣裳剝下,道:「今日小僧就要來敲鐘,還請廟主給數著數,免得後頭錯怪小僧偷懶。」說著,頭就埋在她胸前,將那紅纓在齒間輕輕咬了兩下,又一路向下親,舌尖在她水滴般的肚臍邊舔弄,然後分開她的腿,瞧見兩片朱門閉合著,只下面流出一些清液,就笑道:「這山門怎還不開啟?」說著,就將那光頭小和尚湊過去,在她身下來回滑動,將兩片朱門頂開,幾次之後,猛地挺身進去,然後俯身摟著她,覺察到她身上涼涼的,更覺刺激,扯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然後一邊聳著身子,一邊摟著她脖子問:「幾下了?」
  簡妍喉中不禁逸出幾聲呻吟,咬唇喘息道:「誰數得過來……」
  莊政航越發得意,又去吻她紅唇,將她堵得喘不過氣來,半日停下,又壓在她身上,伸手撫摸她頭髮,貼著她耳朵道:「妳這山門裡就是萬佛朝宗的地,除了妳這,我再不去叩旁人的山門。」
  簡妍笑了,在他身上親了親,靠著他,又跟他說了些瑣事,各自洗身之後就睡了。

  ◎             ◎             ◎

  第二日,莊二夫人給張家人洗塵,簡妍這才瞧見張家那位名叫張鴻宜的少爺,果然如莊政航所說,張鴻宜與莊敬航十分投緣,有說有笑地在一處說話。因張老夫人今年不方便動身,明年來京,因此張家大少爺、大少夫人並餘下的少爺、姑娘並未隨著張老爺過來。
  莊敬航瞧見簡妍,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又與張鴻宜說些京中事宜。
  第三日,莊三夫人請張夫人過去吃飯,到了第四日,簡妍在園子裡小擺宴席,平繡、胡姨娘過來幫手,請張夫人並兩位姑娘過來玩,順道將莊家四位姑娘及姚氏也請了過來,莊老夫人那邊也請了一回,莊老夫人只說昨日失眠,今日沒有精神過來。
  眾人在一處名叫閒情閣的院子裡正玩著,忽地青杏過來,附耳說莊敬航與張鴻宜兩個在園子門外。
  簡妍心想定是當著張鴻宜的面,門上婆子拿捏不準該不該給莊敬航顏面,該不該叫他們二人進來,因此特地來回。
  姚氏見簡妍與青杏問話,便問:「是什麼事?」
  簡妍笑道:「不知張家兄弟有什麼來尋舅媽,於是就叫三弟領著他來了。」
  張夫人笑道:「他哪裡有什麼事要跟我說?許是才來京中,敬航少爺要領了他出去玩,他來回我呢。」
  簡妍聽張夫人這般說,就叫青杏去領了張鴻宜與莊敬航進來。
  張鴻宜進來後,見過眾人,便慚愧道:「小弟不知二嫂門禁森嚴,聽人提起園子裡有些奇石怪樹,就央求三哥領了我來看,不想卻為難了門上人。」
  莊敬航忙也道:「嫂子莫怪,小弟是見張小弟百無聊賴,才與他說起此事。」說著,又作出惶恐模樣。
  簡妍心想,莊敬航這是想教張夫人知道她不近人情嗎?含笑道:「家裡寒酸,雖只是一些草木,但也是一家生計所在,未免教人攀折,因此只好門禁森嚴一些,且先前園子裡整治池塘,這遠一些的地方尚好,那近處就處處都是淤泥味,實在不好教貴客去瞧,還請張兄弟見諒,等著明年景緻好了,我叫你二哥下了帖子請張兄弟來看,可好?」
  張鴻宜先前聽莊敬航說簡妍為人冷淡,如今瞧她處處點明他是客,若要進園子,只合園子的主人下帖子才能進來,更覺果然如此。昨日瞧著莊政航與莊敬航疏遠,今日見簡妍也如此,更了然這莊敬航是與莊政航不和睦的,於是這般試探之後,也並不樂意得罪莊政航,就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等著哥哥、嫂子下帖子了。」說著,要告辭。
  莊敬航忙笑道:「嫂子這話就見外了,一處住著,若是小弟要來,難不成還專門叫人送帖子上門嗎?」說笑著,卻不由地偷眼瞧了瞧張家姊妹。
  簡妍笑道:「三弟身嬌體貴,來一趟咱們這就是蓬蓽生輝,哪裡能省了帖子?」
  張夫人也瞧見簡妍不喜莊敬航冒然過來,氣張鴻宜不聽人勸,遠著莊敬航,對張鴻宜道:「你父親在哪?你不隨著你父親去拜會長輩,就沒事要去瞧人家奇石怪樹?」
  姚氏笑道:「想來是我們那邊教表弟看不上眼,才趕著來這邊的。」
  張夫人笑道:「別理會他,他就這麼個不開眼的性子。」又瞧了張鴻宜一眼。
  張鴻宜忙領了莊敬航出去。
  簡妍心想這客套也有個度,還沒見過誰家當真謙讓著客人,就將自家規矩也改了的,暗中對青杏說日後依舊不許人隨便進來。
  待這小宴散了,簡妍叫人送了張夫人回去,前頭莊老夫人叫張薜荔去說話,又叫人將張薜荔送到前頭。

  ◎             ◎             ◎

  張家人來了後,簡妍只當又多了一個伙伴,每日裡除了姚氏、莊四姑娘,就多是尋張薜荔說話,張夫人才到京中,認識人雖不多,但每日前來拜訪的卻也不少,因此那張薜荔、張其姝兩姊妹勢必是要隨在張夫人身邊的,一時簡妍想尋了張薜荔說話也不能。
  待年關更近,簡妍也無暇去想著尋誰說話,將自己那一份來往理清楚,又去與平繡將莊大老爺素日同僚故交那邊的來往理了理,翻出莊大夫人往年整理的帳冊,將各家要送多少禮,俱都算清楚,叫人一起辦了,過了幾日,門上來往人更多,因早早做好準備,禮尚往來也不見慌亂。
  後頭秦盛伏、阮思聰等人從蘇州回來,簡妍叫莊政航給這幾家送了賞錢,細細問了蘇州之事,知道那邊還留了自家十幾個人在,更覺安心;又從秦十三那知道金鶴鳴雖有苗尚書幫扶,但還是囊中羞澀一些,就又送了一些禮過去,請了金娘子來玩一趟,藉著莊老夫人等人的手,送了些衣裳、玩物給金阿寶、金珠兒;鋪子、田地,四處也要打點酒菜銀錢送去給掌櫃、伙計;再後又有各處莊頭送了年例來,自家留下一些,剩下的又送了些給其他各房人,簡家、秦家、安家、何家等家,也都送了一些過去;最後又從簡家聽到喜信,得知周氏有孕,又忙叫阮嬤嬤去探看。
  忙忙碌碌一通,回過神來,簡妍冷不丁就聽說莊老夫人替莊敬航將張薜荔定下了,因在孝期,只與張家人點明白,叫張家不必給張薜荔尋親,待莊敬航過了孝期,再正式定親。
  簡妍心中納悶,又替張薜荔不值,許是年紀上去了,就與莊老夫人、莊三夫人一般喜歡張薜荔那種懵懂孩子氣的女孩,因此特特叫玉環去尋了祝嬤嬤問話,自己又揀著空子有意問祝嬤嬤。
  祝嬤嬤笑道:「老夫人瞧著那饅頭姑娘就喜歡,原本是想叫饅頭姑娘住她那邊的,又怕七姑娘瞧見了心裡不自在,後頭三少爺過來哭訴要悔過,每日又讀書至三更,老夫人瞧見了,也疼他,又納悶他忽然又變了性子,於是叫了平繡來問,平繡說約莫是三少爺瞧上了張家姑娘了,因此才發奮圖強。」
  簡妍心想莊老夫人疼孫子是應該的,但是看那莊敬航瞧上的也不會是張薜荔,說是張其姝,她倒是會信一些,心裡想著,就又遮遮掩掩地將心裡的話說了。
  祝嬤嬤笑道:「妳這可就錯了,七姑娘跟老夫人撒嬌的時候,也只說要留下饅頭姑娘做嫂子呢,如今七姑娘跟饅頭姑娘親近得很,跟其姝姑娘就不大說話。」
  簡妍心裡越發納悶,又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莊敬航竟也能想到光明正大地求莊老夫人,沒走那些歪門邪道,又尋了姚氏說話。
  姚氏笑道:「難為妳還替薜荔想著,妳不知老祖宗原先瞧上的是其姝,薜荔雖討喜,選孫媳婦卻不該選那樣的。老祖宗叫了母親過去說話,母親就勸了老祖宗幾句,先說孝期不該議親,見老祖宗不聽,又想老祖宗開口,舅媽那邊不好回絕,與其定下其姝,不如就定下薜荔,就苦口婆心地勸老祖宗,只說家裡有一個成了精的孫媳婦,另一個孫媳婦就該選個老實木訥的,這樣才能一家和睦,老祖宗聽了這話也覺有道理,就叫母親與父親兩下裡去說,父親、母親去說,舅舅、舅媽哪敢推辭,就都答應了。」
  簡妍不去深究莊二夫人說她成精是褒是貶,只問道:「我記得二嬸並不喜歡三弟,怎就答應了?」
  姚氏道:「母親便是心裡不喜,也不能明擺著說這話,且瞧著舅媽也只是看著薜荔年紀大些,薜荔沒有定親,其姝也不好定下來,因此才將薜荔與其姝一同帶過來的,只怕舅媽原也沒想將薜荔嫁到什麼好人家,如今定下三弟來,三弟再不好,也有兩個叔叔幫襯著。」
  簡妍道:「到底為薜荔不值,只怕過上一年,她那珠圓玉潤的身子就只剩一把骨頭了。」
  姚氏心裡也覺如此,嘴上卻笑道:「瞧著妳比舅媽還疼薜荔呢,人家爹娘都不操心,妳又替她歎什麼氣?再者說,妳便是替她可惜,也沒有法子挽回,三弟再不好,在老祖宗心裡,也是個公主、郡主都能配得上的人物,如今那薜荔是個庶的,老祖宗心裡定覺薜荔配不上三弟呢。」
  簡妍無奈地歎口氣,心裡也如姚氏所說,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知道此事後,簡妍有意跟張薜荔多親近,每常逗著她說話,瞧著她的神色,就知她還不知自己的終身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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