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先成親後相愛,平淡中有麻煩的故事,
看丁丁冬如何描述風流王爺與妒婦王妃的纏綿愛情。
特別收入不看會後悔的獨家番外,絕對讓您看得大呼過癮!
皇上想納夏霜華為妃,被她當場謝絕,坊間傳言夏霜華眼高於頂,
沒人敢上門提親,婚事一拖再拖。可夏霜華清高冷淡到貴妃都不做,
卻應下花名昭彰的鳳陽王的親事。成親才知,鳳林岐雖無姬妾,
卻養了一院子千嬌百媚的美嬌娘,就連皇上都插了一腳,
心血來潮賜了婚,將公主下嫁為側妃。夏霜華冷道:
「給她名分可以,林岐不能碰她,不,見都不能見。」
自古以來,只有辭官,辭去王爵聞所未聞,
鳳陽王卻非常人,為獨寵他的妒婦王妃,不只辭官還去爵,震得朝野無言以對……
第一章
天光一點點亮起來,窗外樹梢上早起的鳥兒羞得鳴叫著撲愣愣飛起……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秋雨來,夏霜華睡夢中感覺到涼意,往鳳林岐懷中縮了縮,輕哼了幾聲睡得更加香甜,鳳林岐從背後抱著她,讓她舒適得靠在自己懷中,扯了棉被過來蓋在兩人身上,他一向早起從不貪睡,淺眠半個時辰就醒過來,這會兒瞧著外面天色,應該已過早飯時分,聽著夏霜華細微的呼吸聲,知道她醒來後會自責沒有去給母親請安,她定也還惦記著林昆的傷勢,只是他卻不想叫醒她,任她睡到饜足,瞧著她醒來時迷糊的神態,鳳陽王堅硬的心轟然塌陷了一角下去。
夏霜華轉身茫然衝他笑著,小貓一般蜷起身子,緊貼在他懷中,呢喃說道:「林岐,我好像作了個美夢,真不想醒過來呢,可是睡夢中和你隔著一層霧似的,我想看清楚些,就醒了……」
鳳林岐心中滴了水一般柔軟著,緊抱她在懷中,拍著她後背低語道:「霜兒可累嗎?身上疼不疼?」
夏霜華的臉羞得通紅,鳳林岐感覺她的臉頰有些燙,低低笑道:「不過霜兒喊得真大聲,估計院子外都聽到了。」
夏霜華的臉更燙了些,鑽在他懷中悶聲說道:「我很喜歡。」
鳳林岐捧著她臉,看著她眼睛說道:「我也是。」說著話吻向她肩胛上的瘀痕,兩人糾纏著……
鳳林岐正意亂情迷之時,夏霜華突然問道:「林岐,什麼時辰了?我怎麼記得剛剛天就快亮了,這會兒太陽怎麼還沒出來?屋簷下好像有滴水聲,是不是下雨了?沒去和母親請安,對了,趕緊去看看林昆怎麼樣了?有沒有請郎中過來……」
她在耳邊好一陣絮叨,鳳林岐勉強止住心中的慾念,拍拍她臉說:「霜兒別急,先起來沐浴更衣用飯,然後我陪著妳一起去看林昆,母親那兒,綠梅怕是早應付過去了。」說著起身穿了衣服又為夏霜華穿好,抱她下了床,喊了聲綠梅。
果然,綠梅進來笑瞅著夏霜華說道:「小姐不用急,我一早已過去稟報了王太妃,說王妃今日身子微恙,王太妃囑咐讓王妃好好歇著。」
夏霜華又紅了臉,鳳林岐瞅著她直笑……
二人收拾妥當,往鳳林昆院子裡而來,宋月蓮因照料宋林昆一夜未眠,昨夜回到屋子裡,剪開鳳林昆沾在身上的衣服,看他後背上血肉模糊,又瞧著他臉白如紙,輕喚他幾聲,鳳林昆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宋月蓮倒了水過來一點點蘸在他唇上,又溫水浸了帕子為他擦了臉,不一會兒徐默潛就被請來了,說是請來,其實是被兩個暗衛打著鳳陽王名頭硬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徐默潛看過後就說:「夫人且放寬心,這打板子的人下手極有分寸,看著打得嚴重,其實只是皮肉之傷,並未傷到筋骨,在下這就開藥方。」
開過藥方後又拿出一個瓷瓶,告訴宋月蓮用乾淨的布蘸掉血水後,一日塗抹三次,傷口不可用水清洗,口服湯劑也是一日三次,宋月蓮都仔細記下,怕記錯了,又重複一遍徐默潛的話,徐默潛笑著點頭說:「不錯!」
送走徐默潛,自有人去抓藥,宋月蓮找來乾淨綿軟的白布,輕輕擦拭著鳳林昆後背的血跡,擦好了將瓷瓶裡的藥倒出一點在手心裡,剛觸到鳳林昆傷口,鳳林昆大叫一聲醒過來,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緊緊抓住宋月蓮的手嘶聲說:「疼……」
宋月蓮摁住他手輕聲說:「抹了藥才能好,林昆忍著些。」
鳳林昆聽著她乾淨柔軟的聲音,才明白陪著他的是宋月蓮,生怕再喊會被她恥笑,只是沒有放開宋月蓮的手,咬牙忍著針刺一般的疼痛,宋月蓮一點點掰開他手指說:「一隻手沒法上藥,疼得忍不住就咬著枕頭。」
鳳林昆孩子一般地聽話,張口咬住枕頭,一隻手攥著宋月蓮衣角不放,宋月蓮小心翼翼為他敷著藥,每敷一下,鳳林昆的身子就顫一下,嘴裡跟著輕嘶出聲。
藥敷好時,宋月蓮額頭上已是一層薄汗,再看鳳林昆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宋月蓮手在他腰下一探說道:「這裡褲都被汗浸溼了,換一條吧。」
鳳林昆有些赧然,成親前兩日都是熄著燈燭,如今天光大亮,想到要在宋月蓮面前赤身露體,他窘迫得兩手護在腰間揪住褲子不讓,宋月蓮拍開他手,麻利地脫了他的裡褲,閉著眼睛為他換了乾淨的,聽到外面響起沙沙的雨聲,為鳳林昆蓋上棉被過去關了窗戶,又擰了帕子為鳳林昆擦汗,鳳林昆瞧著她嫩筍一般的雙手忙碌著,突然抓住她的手說道:「月蓮,都是我不好。」
宋月蓮淡淡說道:「養好傷再說,我打發秋紅熬粥去了,去看看熬好沒有,你餓了吧?」
鳳林昆將她的手攥得更緊,帶著些央求說道:「月蓮別走,和我說說話。」
宋月蓮點點頭坐在床沿上看著他說:「嫂子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嬌雲,不過如今木已成舟,我想過了,這輩子大概只能綁在一起,我不求別的,只求相安無事。」
鳳林昆一愣,心裡有些發堵,半天沒有說話,宋月蓮又要走時,他依然拽著不讓,低低說道:「哥哥罵過我了,我知道弄疼了月蓮,也知道傷了妳的心,其實……其實昨日我在屋裡看書,陪著妳看妳繡花,我心中挺安寧愜意的,恨不能一直那樣陪妳待著,夜裡想抱著妳,可妳騙我,當我是傻子嗎?七、八日前就來了癸水,怎麼能沒完沒了的?」
宋月蓮一愣,唇角微微一翹說道:「你不是傻子,怎麼就不知道體貼心疼人?」
鳳林昆瞧著她,「月蓮笑起來真好看,總能這麼笑就好了,月蓮,妳笑笑,我日後定對妳比哥哥對嫂子、比林誠對珍珠還要好。」
宋月蓮心裡一顫,怔怔滴下淚來,鳳林昆慌忙抬手擦著她的淚水,不小心牽動傷口,咬著牙也不喊疼,只是無措看著她,軟語哄勸:「月蓮別哭了……月蓮……」
宋月蓮成親後的淡然,在他的哄勸聲中土崩瓦解,連日來的委屈全化為淚水潸潸而下,滴滴落在鳳林昆身上手上、臉上,滴在臉上的流到唇邊,鳳林昆嘗到刻骨的苦澀,心裡一陣黯然和愧疚,強自忍著疼一側身,伸手將宋月蓮緊抱在懷中,宋月蓮攀住他肩,再忍不住痛哭出聲,鳳林昆感覺她的身子抖顫不已,眼眶跟著一陣酸澀……
這時秋紅端了熬好的粥過來,隔著窗戶聽到小姐的哭聲,心裡一緊,打發一個嬤嬤去宋府給宋雨荷送信,自己進了屋門、「咚」的一聲將托盤放在案上,朝著裡屋喊了聲,「小姐,姑爺這粥好了,小姐夜裡也沒睡好,還是自己先吃些。」說完也不等宋月蓮搭話,氣呼呼摔門出去了。
小姐就這麼好欺負,自嫁過來就萬般忍耐,把所有委屈吞進肚裡,娘家不讓說,她氣不過要跟王妃說去,小姐也攔著不讓,這會兒姑爺不過受了些傷,小姐就哭成這樣,只能讓雨荷小姐過來,教訓教訓這個姑爺才是。
宋月蓮好不容易忍住淚水,過來端了粥餵鳳林昆吃了半碗,等他睡著了,才輕輕抽出手來,到廊下一看,藥已抓來了,忙囑咐兩個穩重的婆子去煎藥,回來坐在桌邊吃了塊點心,正喝著粥時,鳳林岐和夏霜華走了進來。
夏霜華瞧她紅腫著眼睛,笑道:「林昆不過挨了幾下打,瞧瞧月蓮心疼的,眼睛都哭腫了,早知道這樣就打輕些,省得你們兩個日後記恨我。」
宋月蓮紅著臉笑道:「哭歸哭,卻不是心疼他挨打,嫂子打的好,他是該打。」
鳳林岐過去瞧了一眼鳳林昆,伸出兩根手指探一下他的額頭,朝夏霜華低聲說道:「只是些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就是換藥時會疼些。」
夏霜華這才放下心來,鳳林岐又對宋月蓮說:「他打小就怕苦,每次吃藥都要哭鬧,徐默潛開的藥方一向又苦不堪言,月蓮餵他吃藥時怕是要多費些心事。」
宋月蓮點點頭,夏霜華瞧著鳳林昆笑道:「怎麼比林逸還要孩子氣些,待會兒讓人送些冰糖來吧。」
月蓮一笑,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宋雨荷的叫嚷聲,三人到院子裡一看,宋雨荷雙手被扭在身後,靜以正押著她,看見鳳林岐低頭稟告說:「王爺,末將在府門外巡查時,正巧碰見這位女子一臉殺氣要闖進王府,她有些三腳貓功夫,守門的兵丁打不過她,末將不得已出手擒了她。」
宋雨荷啐了一口,回頭怒瞪著他,「誰是三腳貓功夫?你不過是取巧罷了。」
眾人不知就裡,宋雨荷一眼瞧見姊姊雙目紅腫,大聲嚷道:「鳳陽王府仗勢欺人,我姊姊嫁過來被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倒是看看,眼睛都腫成這樣。」
宋月蓮忙過去說道:「這位將軍,雨荷確實是我娘家妹妹,她性子莽撞,請將軍……」
靜以不動,鳳林岐衝他擺擺手,靜以才放開,宋雨荷箭一般向屋裡衝去,饒是鳳林岐眼疾手快跟進去阻攔,鳳林昆還是被宋雨荷拳打腳踢一番,正好都打在後背上,喊著疼驚醒過來……
鳳林昆求助地看著哥哥,鳳林岐放開宋雨荷笑道:「自己的小姨子,自己跟她說去,我和你嫂子去母親院子裡看看。」說完和夏霜華往外走去,靜以跟在身後要走。
宋雨荷追上來說:「你等等,報上名來,你說本小姐三腳貓功夫,本小姐不服,以後每月的今日都要來找你比試。」
鳳林岐看了看宋雨荷,身段窈窕、容貌嬌美,點頭對靜以說道:「你也是,自己惹出的事自己了結。」又笑對雨荷說道:「每月一次比試定是不行,本王看這樣吧,以後每月初一、十五都來找靜以比試、比試,妳的功夫定會突飛猛進。」
夏霜華在旁邊抿嘴直笑,待出了院門笑問道:「你什麼時候也當起媒婆來了?」
鳳林岐笑道:「靜以這小子詭計多端,就該找一個蠻橫粗野的娘子管著,他也老大不小了,我倒是留意過,閨閣小姐他不會喜歡,鄉野女子呢又委屈這位五品少將軍,倒沒想到宋同知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來。」
◎ ◎ ◎
二人說著話到了王太妃門外,就聽見葉姨媽在屋裡抽抽搭搭地哭泣,進去時,王太妃正耐心勸慰,「不是不把阿姊放在心上,伯岐呢政務繁忙,霜華今日早起身子不好,這就找他們過來。」
夏霜華想起慕容非離的囑咐,急忙擰了鳳林岐一下,鳳林岐一拍腦袋,抬頭瞧瞧太陽,可不已過了昨日的時辰,忙邁步進屋說道:「姨母莫急,剛剛林昆身子不好,過去探望了一下,這就給姨母針灸。」
王太妃故意罵他,「姨母治眼睛這麼大的事,怎能耽擱?多大的人了,做事不分輕重。」
葉姨媽擦著淚說道:「怎麼我一有些事,不是這個身子不好、就是那個身子不好,都嫌我們母女吃閒飯不是?我們這就走。」
王太妃忙拉住她笑道:「阿姊忘了神醫說過的話了?要平心靜氣才能治好眼睛,先別生氣了,林岐這就為妳針灸。」
葉姨媽點點頭萬分委屈說道:「伯岐以後每日這個時辰到我們院子裡去吧,我眼睛瞎看不見,不想到處亂跑惹人恥笑。」
夏霜華看了鳳林岐一眼,鳳林岐一笑說:「母親和姨母誤會了神醫的話,不是我為姨母針灸,神醫只是讓我記住穴位,這就派人喊趙郎中過來。」
葉姨媽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夏霜華低著頭偷偷一笑,鳳林岐看在眼裡、美在心上,姨母那點心思竟還沒放下,讓我每日裡去她的院子裡,把葉錦瑟往我這邊推,我才不上當呢!
鳳林岐正得意著,周姨娘從門外撲進來,朝著王太妃撲通跪下哭道:「王太妃快去瞧瞧林昆吧,好好的人被狠心打成那樣,他可剛成親,還沒有一兒半女,萬一要打壞了,我也不活了。」
趙郎中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鳳林岐對哭哭啼啼的周姨娘說道:「妳先起來,有話好好說,耽誤了姨母治眼睛,妳擔待不起。」
周姨娘抽抽搭搭起身站在一旁,鳳林岐讓趙郎中拿出銀針來,刺入葉姨媽兩鬢,趙郎中點頭說記下了,鳳林岐擺手讓兩個婆子扶葉姨媽回屋去,才扭頭對王太妃說道:「林昆是兒子讓人打的,他昨夜去織香院狎妓,兒子打他一則是教訓他,二則是寬月蓮的心,誰料宋府的二小姐雨荷還是不解氣,一早跑過來鬧了一通,剛剛就是怕母親心煩,才沒有說這些事,誰知周姨娘非說不可,門外那麼多丫鬟、婆子,林昆以後在府裡還怎麼做人?」
其實葉姨媽一哭,翠姨已經把下人們轟得遠遠的,鳳林岐不過是為嚇唬周姨娘罷了,王太妃瞧了瞧周姨娘,「妳一向是個省事的,今日怎麼也跟劉姨娘似的胡鬧,伯岐的話都聽到了嗎?林昆的所作所為已觸怒了月蓮的娘家人,宋同知豈是個好惹的嗎?如此息事寧人就好,妳不勸著林昆懂事些,反而到這裡啼哭,成何體統?」
周姨娘卻不示弱,「王爺竟如此護著王妃,分明是王妃吩咐打林昆,王爺倒一力承擔。」
王太妃瞟了夏霜華一眼有些不悅,夏霜華低了低頭,捏著拳提醒自己不要和婆母起了衝突,鳳林岐瞧瞧周姨娘,「王妃的吩咐就是本王的吩咐,我們都是為林昆好,周姨娘服氣與否,都與我們無關,還有一層理就是,府裡的家事輪不到妳來插嘴,只不過母親和善,才有妳說話的份兒。」
周姨娘低了頭再不敢說話,鳳林岐捉住夏霜華的手說道:「母親,霜華今日身子不大好,我們回屋去了。」走到門口回身看一眼周姨娘,「怎麼?還等我走了,再挑唆王太妃不成?」
周姨娘忙告了退匆匆走了,想到鳳林昆院子裡,又惹不起宋雨荷,只能到鳳林媛院子裡一番哭訴,鳳林媛一聲冷笑,「娘親也不用指望哥哥,他對王爺可比對我好了一百倍,娘親等著女兒嫁個好人家,接妳去享清福就是。」
周姨娘唏噓著拉住鳳林媛的手,「總算有個爭氣的。」
母女兩個敘話不提,鳳林岐牽著夏霜華的手,走到花園裡讓夏霜華坐下,蹲下身說道:「只想著一大家子和睦熱鬧,卻沒為霜兒想過,若是家人頻出事端,總要霜兒煞費苦心,不如順其自然吧,剛剛若是姨母不走,和周姨娘兩下夾攻,只怕母親又要為難霜華。」
他短短幾句話,夏霜華鼻子一酸,伏在他肩上說道:「費多少苦心都是為了林岐高興,你高興了我才能高興。」
鳳林岐捏捏她臉,「趁著皇上這些日子消停,帶著霜兒出去走走吧,霜兒想去哪兒?」
夏霜華高興地笑道:「九月十九日是觀世音菩薩出家日,我想到普陀山去燒香拜佛,順便遊玩一下海中仙山。」
鳳林岐一笑說:「好,就依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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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夏霜華興致滿滿跟王太妃一說,王太妃喜出望外,「我也多年沒出過這王府大門,我也算是禮佛之人,既是去普陀山,我也去吧。」
夏霜華點頭說好,鳳林逸笑嘻嘻過來給她揉著肩膀,「嫂子帶上我吧,我也散散心去。」
夏霜華瞅著鳳林岐笑了笑,又點頭說好,鳳林羽也跑過來拽著袖子央求,夏霜華剛一點頭,鳳林岐無奈說道:「都去、都去,林媛和林璐也去,府裡有福嬸操持,再讓月蓮、珍珠照應著就是。」
過了七日,葉姨媽眼睛復明,自然也鬧著要跟去,出門的隊伍裡又多了葉錦瑟和葉姨媽,鳳林岐親自去問過姑母,鳳熙婉搖頭說身子倦怠就不去了,又對鳳林岐說:「你們都出門,我在府裡可以盯著那些個姨娘,免得生出什麼亂子。」
鳳林岐笑著謝了姑母,九月十六一早,王府內駛出幾輛馬車來,剛出了城門,馬車外急急的馬蹄聲追上來,有人說道:「下官遵王爺之命,帶人前來保護府中一行。」
夏霜華一聽是周慶的聲音,扯開車簾叫了聲,「子俊哥」。
周慶目光煜煜看著她笑道:「霜霜一向可好?」
夏霜華點點頭還沒說話,鳳林岐攬住她腰往懷中一帶:「王妃挺好的,王妃和周將軍這稱呼是不是該改改了?如此親密容易惹人誤會。」
周慶低頭說了聲是,夏霜華噘起了嘴,鳳林岐說了聲出發後,放下車簾。
夏霜華膩在他懷中問:「林岐還吃醋呢?」
鳳林岐手指上纏著她的一綹頭髮把玩著笑道:「若是吃醋也不會有意讓他跟來,林昆、林誠成親時半是捉弄他、半是讓他看看幾個妹妹,誰知事後一問,這小子連她們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這次她們幾個都出來了,再給他一次機會。」
夏霜華笑了笑窩在他懷中,「都隨你就是,本以為和你兩個人出趟遠門,不想還是一大家子人。」
鳳林岐手指摩挲著她的臉,「到了山中,我們住的離她們遠些就是,等回來歇息幾日,我們就動身去北陽郡。」
夏霜華高興地坐直身子,攀住他肩頭,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低低說道:「慕容非離捉弄你的,你還真信,他說我們兩個身子都好著呢,看來你是風流放縱,所以心虛。」
鳳林岐自那個下雨的清晨後,就一直強忍著,夜裡躺在夏霜華身畔,心裡貓抓一般難受,唸清心咒也不管用,夏霜華有時故意將手伸進他衣衫撩撥,他就驚跳下床,猛灌一通涼茶……有一日清晨醒來,微紅著臉抱起夏霜華往地上一放,把床褥掀起來捲成一團,喊人進來說是太舊了,拿去扔掉,夏霜華搶著上前一看不由嗤嗤地笑個不停,鳳林岐有些羞惱說道:「還不都是為了……唉,算了……」
鳳林岐此時聽夏霜華一說,在車中呆愣了片刻才醒過神來,咒罵著慕容非離去,還扯著夏霜華衣衫,夏霜華忙央求道:「這是在車上,前後都是家裡的人,求你,等傍晚到了山上,林岐要怎樣都由著你。」
鳳林岐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夏霜華紅著臉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一行人棄車登舟,船行半個時辰到了有「海天佛國」之稱的普陀山,白石庵住持靜慧師太早已在短姑道頭迎候,拉著王太妃的手不勝唏噓,「都二十八年了,終於又能見著王太妃,這些年蒙王太妃慈悲,每年都派人來庵中布施大量銀錢。」
王太妃一愣,雖然普陀山白石庵是她懷念的地方,不過這些年在佛堂中諸事不理,並沒有想過供奉香火,師太又說道:「當年白石庵付之一炬,虧得王太妃贈了金銀,才得以重建,重建時師父在庵旁為王太妃留了一個小院,每日有小尼前去灑掃,王太妃若不嫌簡陋,就帶著陪同來的各位施主住上一陣子。」
王太妃點頭謝過,到了白石庵眾人安頓下來,王太妃打發她們去歇息,獨留鳳林岐在屋裡,問他可知道怎麼回事,鳳林岐遲疑著說道:「是父王以母親的名義捐的香火,父王臨終前專門囑咐了兒子此事,父王薨後,兒子每年都派人來敬奉。」
王太妃一怔,鳳林岐又說道:「父王臨終前想要和母親說說話,可母親沒出佛堂,父王只好把話說給兒子,父王說他愧對母親,這麼些年只有剛成親時,帶著母親到普陀山白石庵旁小住,看見過母親的笑容,父王說那也是他一輩子最輕鬆歡快的時光,父王說他盡了力,卻始終沒管住自己的心。」
王太妃落下淚來,那年新婚燕爾,她心目中神祗一般的夫君,帶著她來普陀山小住,她知道鳳天雍痴戀皇子妃林洛的事,卻被他吸引著,奢望著能同林洛一般進到他的心裡,那些日子他溫柔風趣,縱容著她、逗著她,白日裡帶著她到處遊玩,夜裡恩愛纏綿,就是那些日子,她懷上了伯岐,以為他的心裡有了自己。
誰知離開普陀山回到王府,傳來林洛病逝的消息,鳳天雍悲痛欲絕,在書房中掛上林洛的畫像,看著畫像不吃不喝,她忍著內心的酸楚前去勸慰,卻被他暴怒著趕出書房,她並不怨他,只牽掛著他,怕他傷了身子,一日三餐將飯菜擱在門外,三日後他終於走出書房來到她面前,他自嘲地笑著卻掩不住眼裡的悲憤,他說要去趟國都,三個月後他回來了,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說不清是悲是喜,他搬到了書房,說是怕傷了她的身子,她在夜裡孤單清冷直到生下兒子。
兒子呱呱墜地那天起,她又看到鳳天雍溫和的笑容,他在房裡陪著她和兒子,幾乎一個月足不出戶,滿月時兒子取名,他說取名林岐吧,不容她說話掉頭就走,她抱著兒子流下苦澀的淚水,她固執地叫兒子伯岐,每次聽到她這麼叫,他的眸子裡就冰冷下來。
夜裡同塌而眠,鳳天雍在黑暗中狠勁要她,在巔峰處喊著洛兒,開頭她尚忍耐,有一日終於爆發著喊道:「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林洛,我不是別人的替身。」說著話兩腳朝他下身亂踢,他躲開她默默穿衣出門,她則進了佛堂換上素衣。
三年後鳳天雍將鳳林岐送到深山,也有逼她出來的意思,她狠下心不理會,又過了五年,她找到他讓他接兒子回來,他不肯答應,她轉身往佛堂而去,他在身後低低說道:「就依妳,只是別再去佛堂行嗎?」話語裡有著央求的意味,她心裡一顫,迎面周姨娘和劉姨娘結伴而來,面龐依稀見過,她想起書房中的畫像,心裡一陣冷笑邁步而去。
又過了兩年,他寵愛的尹姨娘給他的表妹下毒,他雖親手殺了尹姨娘,卻難解對表妹的愧疚,表妹一家三口決絕離去後,他醉酒後瘋了一般衝進佛堂,蹲下身捏著她肩說道:「妳倒是躲了自在,府裡現在雞犬不寧,妳若能負起主母之責,又豈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她譏笑道:「你呢?若不是痴戀那個死去的林洛,又怎麼納那麼多姨娘?妻妾多是非就多,你堂堂鳳陽王,不懂這麼淺顯的道理嗎?」
鳳天雍的雙眸泛紅,「洛兒一個已死的人,妳非要和她爭嗎?是我害死了她,她生了一對龍鳳胎,我把她的女兒偷了出來,她本就體弱,丟了女兒雪上加霜才一病不起,我愛著她、恨著她又愧對她,我不是有意讓妳傷心的,我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多次想找妳,可妳卻在這兒躲著我……」他說著話強行抱她在榻上,扯去她的素衣素帽,撫摸著她烏亮的長髮一舉入侵,她的身子乾澀疼痛,卻因他在頂峰處喊了一聲,「鶯兒」後,心裡一軟,鶯兒是自己的閨名。
他走時有些愧疚地看著她,她口不對心地冷聲說:「你在佛前對我用強,當天誅地滅。」
那之後她懷了鳳林逸、鳳林羽,在佛堂中生下孩子,他日日派郎中前來,也常找翠姨過去詢問她的境況,卻再未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等待慢慢化為滔天的恨意,聽到他薨逝的消息,她沒有說話也無淒容,她只有恨,恨自己、恨他、恨造化弄人。
王太妃想著往事淚如雨下,鳳林岐默默抱住母親雙肩,一直想讓母親來白石庵、想讓她知道父王心裡有她,卻又怕母親來到白石庵,怕她會傷心難過,他看著母親淚流不止,心裡一聲歎息,此生與夏霜華定不能重蹈父王和母親覆轍,但願弟妹們也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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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回到與夏霜華住的屋中,靠在她身上半天不說話,夏霜華瞧著他傷心無奈的神情,萬分心疼,一手輕撫著他的臉,另一隻手手指在他髮間摩挲,鳳林岐閉著眼睛喃喃低語,夏霜華凝神聽著……
鳳林岐苦笑道:「我想盡了辦法,什麼都想到了,卻沒有想到父王心中對母親有情,父王臨終前一席話,像捅在我心裡的刀子一般,我一直護著母親,埋怨父王姬妾成群,從沒體諒過他的心,我是不稱職的兒子。」
他的話觸碰到夏霜華隱祕的心思,試探著問道:「難道說,一個男子的心裡真的能同時裝著幾個女子嗎?」
鳳林岐隨口說道:「興許是能的。」
夏霜華心裡一顫靜默無言,鳳林岐懶懶靠著她綿軟的身子,聽著窗外一切靜謐下來,起身牽著夏霜華的手到了門口,院子裡各個屋中都已熄了燈燭,天空一輪滿月灑下銀白的光,鳳林岐在夏霜華耳邊說道:「今夜要和霜兒獨處的,走吧。」
兩人到了短姑道頭,早有一艘小船在等候,鳳林岐瞪一眼笑呵呵的船夫,船夫忙背過身去,鳳林岐抱夏霜華進了船艙,船行一刻到了一個小島,一眼望不到頭的桃林掩映著一個小木屋,夏霜華一笑提著裙襬跑向木屋,鳳林岐笑著跟在她身後。
木屋中乾燥溫暖,木榻上鋪著夏霜華喜愛的淺紫色錦被,夏霜華撲到錦被間笑道:「林岐怎麼找到的這兒?我真喜歡。」
鳳林岐笑道:「這個小島因遍布桃林,人稱桃花島,幾日前看跟來的人多,霜兒有些失望,就先派靜以找到這個所在,木屋本是看守桃林的人住的,這會兒桃子都下了樹,靜以就出銀子為他們另排住處,這兒是我們的了。」鳳林岐抱住她,隔著衣衫在她胸前輕咬。
夏霜華身子一陣酥麻,為他解開衣帶,貼在他懷中廝纏,待聽到鳳林岐呼吸聲變得急促,跨坐在他身上讓他進入,壓抑著羞澀輕輕擺動。
鳳林岐雙手伸進她肚兜揉捏著,低喚著霜兒鼓勵她,慢慢的,夏霜華的髮簪掉落,長髮滑落在肩頭,粉白色的肚兜上兩隻鴛鴦,隨著她輕靈的舞動,彷彿活了一般交頸戲水……
皎潔的月光從木屋頂上的縫隙透進來,夏霜華沐在月色中,精靈一般逗引著鳳林岐,鳳林岐身上著火一般,越來越難耐,終於忍不住出聲央求,「好霜兒,快一些,再快一些……」
雲雨初歇時,夏霜華看著鳳林岐不住的笑,「剛剛我可沒出聲,而是某個身分尊貴的人,我聽見屋外睡覺的鳥兒都驚起來了。」
鳳林岐赧然著一翻身,壓住她狠狠說道:「我要把這幾日的都討回來,誰讓霜兒同慕容非離一起捉弄我。」
夏霜華連聲告饒,「林岐,今日累了,又坐車、又坐船,明早還要陪著母親去上香。」
鳳林岐不理她,唇舌沿著她身子一路遊走,屋頂的月光不偏不倚照在夏霜華雙乳上,鳳林岐一笑把她和錦被一同抱起來向屋外走去,夏霜華驚叫間聽見他說道:「霜兒不是說,明月清風相伴,其樂無窮嗎?今日島上就我們兩個,霜兒想喊多大聲都沒人聽見,我最愛聽霜兒的叫喊……」
海浪拍打著岸邊,在月下的桃林中,二人縱情恣意一夜貪歡,丑時悄悄坐船回到白石庵旁的小院,一院子人睡得正香,夏霜華睏倦地埋頭在鳳林岐懷裡,兩個人在香甜的夢中,依稀聽到遠遠傳來悠揚的晨鐘聲……
第二日夏霜華再看婆母,似乎暈著容光,再不像以前那般臉色灰白,腳步輕快了許多,說話時帶著柔和的笑容,葉姨媽笑說道:「看來這海天佛國名不虛傳,妹妹信佛之人到了佛國勝地,一宵之間就變得容光煥發。」
王太妃雙眸中有晶亮的東西一閃而過,夏霜華頭一次覺得婆母年輕時定是明眸善睞的美人,王太妃啟唇笑道:「阿姊,我昨日才知此生沒有白活。」
葉姨媽再問,她就不肯接著說了,回頭對身後的鳳林岐說道:「林岐,我們少住些日子,十月初一要回到府裡才是,我要去你父王墓前跟他說說話。」
鳳林岐答應著粲然一笑,夏霜華看著他的笑容心裡一甜,從普濟寺上香出來後,王太妃興致勃勃帶著眾人四處觀瞧,從磐陀石、二鬼聽法石、驚鼓擂到梵音洞,細細講述其中故事,講述中彷彿回到二十八年前,鳳天雍牽著她的手,在耳邊講著同樣的故事,眾人都瞧著美景側耳傾聽王太妃娓娓道來。
只有鳳林媛心不在焉,她與鳳林璐在來時的路上,鳳林璐掀著馬車簾興奮地向外觀瞧,周慶騎馬過來彎下腰溫和說道:「三小姐還請小心些,不可太過惹人注目。」
鳳林璐怏怏放下車簾,只能從窄窄的縫裡往外看,鳳林媛一眼看周慶一身玄色甲胄,端坐在黑駿馬上器宇軒昂,悄悄對鳳林璐說:「原來他就是淮揚督軍周慶,皇封四品大將軍。」
鳳林璐打趣道:「二姊,妳還真把淮揚府裡年輕有為的男子都打聽了?可真是不怕羞。」
鳳林媛白她一眼,「自己不操心?誰為妳操心?我們又比不了嫡出的郡主,整日高高在上,不只淮揚府,淮揚以南我都心中有數,北邊就算了,我不喜寒冷。」
鳳林璐托著腮幫問她,「那這個周慶將軍……」
鳳林媛一笑,「他有別人比不了的好,就是家中父母雙亡,也無兄弟姊妹,如今府內也無姬妾。」
鳳林璐傻笑道:「哪有什麼好?沒有姬妾倒是不錯,可沒有父母和兄弟姊妹,也太冷清了,沒意思。」
鳳林媛一笑再不說話,鳳林璐胸中半分盤算也無,若是日後遇人不淑只能願她沒有心機,府內就他孤單一人豈不正好?日後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府中上下就自己說了算,過些日子,就可以把娘親接過去,誰又能說半個不字……
鳳陽王府一行人中,鳳林岐和鳳林逸走在前面,周慶帶著幾個兵丁走在最後,女眷走在當中便於保護,鳳林媛想著心思腳步就慢了下來,待行到一個拐彎處,眾人都走了過去,鳳林媛眼角餘光看到周慶就跟在自己身後,她身子一晃歪倒在地,周慶停步彎腰問她怎麼了?鳳林媛捂著腳痛苦地低聲說道:「一不小心拐了腳。」說著話試探著要站起,卻又坐回去輕喊了聲疼,周慶要喊人時,鳳林媛掙扎著站起,身子一歪靠在周慶肩上,周慶扶住她手臂說道:「冒犯了。」
鳳林媛羞紅著臉正要說話,鳳林璐從前面折回來,一把推開周慶扶住鳳林媛問道:「怎麼了?拐腳了?在府裡我就說沒事多走動走動,妳偏不聽,瞧瞧這身子弱的,這才走了幾步……」又回頭瞪著周慶,「堂堂四品大將軍,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啊,對了,二姊拐了腳了,妳也是不得已,算了。」
周慶一眼認出這就是鳳府宴席中跟自己說話的那位姑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鳳林媛氣極,死死靠著鳳林璐,狠狠在她腰間掐了一把,鳳林璐喊著疼說:「二姊,妳掐我做什麼?真是的。」
鳳林媛聲氣弱弱地說道:「我沒有掐妳,是我身上戴的一塊玉,可能硌著妳了。」
周慶笑看著鳳林璐,王府中竟有這樣嬌憨爽直的小姐,時下閨閣女子動輒身子嬌弱,就如眼前這位二小姐一般,走幾步路就得跌倒,性情溫良,遇事全無主見,只知三從四德,如此活潑可愛的倒不多見,宋同知府上的二小姐倒是與眾不同,只是太過粗魯瘋野;至於霜霜,面上冷清內心卻善良,雖有手段心機卻從不害人,本來擔心風流成性的鳳陽王待她不好,這幾日看夫妻二人相處甚好,才放下心來,將霜霜藏在心底的最隱祕處,昨夜夢見去世的母親流淚拉他的手,讓他尋一門親事,他想著從普陀山回去後,就找個媒婆去說親。
鳳林媛看向周慶剛要說話,卻見他瞅著鳳林璐直笑,「哎呀」一聲說道:「我腳踝處生疼,妹妹扶我回去吧,只是妳一個人怕是不行。」
周慶尚未伸手,鳳林璐朝著前面大喊:「林逸快來,二姊拐了腳,你把她揹回去吧。」
鳳林媛氣得又狠狠掐她一下,嬌弱說道:「三妹妹,剛剛大概又硌了妳一下,疼了吧?」
鳳林璐擺擺手,「沒事沒事,妳的腳傷要緊。」
眨眼間鳳林逸飛一般跑過來,不由分說揹起鳳林媛就往白石庵而去,周慶對鳳林璐說道:「三小姐,靜慧師太乃醫中聖手,請她為二小姐診治即可。」
鳳林璐微微一福道了聲謝,追在鳳林逸身後喊著等等,周慶瞧著她輕快的背影直笑,這時候鳳家一行人匆匆折回來,王太妃問鳳林媛怎麼樣了,周慶笑道:「二小姐拐了一下腳,末將看來並無大礙。」
鳳林岐笑對母親說道:「周將軍說並無大礙,就應該沒事,他在戰場上什麼樣的傷沒見過,母親就放心吧。」
王太妃打發兩個穩重的婆子跟回去服侍鳳林媛,一行人才繼續轉身向前走……
◎ ◎ ◎
夜裡鳳林岐和夏霜華到鳳林媛房中看了看,鳳林璐正陪著她,說是靜慧師太給她敷了藥酒,歇息一夜准好。
夫妻二人放下心,囑咐鳳林璐幾句回到屋中,沐浴後上了床,夏霜華窩在鳳林岐懷中,雙手和唇舌不安分地撩撥著他,鳳林岐摁住她雙手低笑道:「有事就說,不必耍心機。」
夏霜華愣了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鳳林岐揪揪她鼻子,「今日四處遊玩,我都有些累,要在往日,妳准得沾床就睡。」
夏霜華小心問道:「這兩日看見子俊哥,又想起他的親事來了,他的母親去世了,又沒有個姊妹,府中沒人為他操心,你說,白日裡忙著軍務,夜裡回到府裡冷冷清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鳳林岐臉色一沉,「叫他什麼?」
夏霜華低頭嘟囔道:「周將軍!」
鳳林岐一笑,「霜兒以為周慶就是個吃素的嗎?」
夏霜華勾住他脖頸連聲叫著鳳林岐央求,眼睛貼在他臉頰上一眨一眨的,鳳林岐忍不住笑著說道:「別眨了,再累著了,給他尋門親事也好,省得霜兒總惦記著他,我只是不高興霜兒如此為他操心,甚至還為了他討好我。」
夏霜華一噘嘴,氣呼呼臉朝牆躺下,被子蒙上頭再不理他,又換鳳林岐在身後抱著她哄勸,「好霜兒,妳要怎麼樣都都隨妳,要不妳在淮揚府掛個牌子,做媒婆也行啊。」
夏霜華才轉怒為喜,窩在他懷中睡去,睡得正香甜時,被鳳林岐揉捏醒,在她耳邊問道:「霜兒,今夜我們還去桃花島嗎?霜兒昨夜說有些涼意,我都派人去添了炭爐子。」
夏霜華睡意朦朧說道:「又想去又不想去,去呢有些累,不去呢又覺可惜。」
鳳林岐說:「那就去。」為夏霜華穿衣,又拿來斗篷給她披上,抱著她就出了院子,到了短姑道頭,依然是皎月如華、浪濤拍岸、桃林靜謐,二人在木屋中幾度纏綿,到了卯時才回,鳳林岐睡得正香時,夏霜華就搡醒他,親了親他的面頰央求道:「林岐,趁著這會兒尚早,我們去趟子俊哥……周將軍的屋裡,要不忙起來就顧不上了。」
鳳林岐無奈坐起,夏霜華為他穿了衣衫,又端水拿毛巾為他擦了手臉,梳好頭髮,鳳林岐笑著和她往外走,聽聽隔壁屋裡靜無聲息,低聲說道:「這四個丫頭,霜兒昨日讓她們隨意到處遊玩,天黑了才回來,早起也不過來伺候。」
夏霜華手蜷在他手心裡笑道:「她們都伺候我快十年了,也沒讓她們清閒過,看來她們是極放心你的,瞧著你在我身邊,才放心自己作耍去,」
鳳林岐點頭笑道:「算她們有眼光。」
說著話到了周慶屋門外,夏霜華敲了敲門問道:「子俊哥起了嗎?」就聽見屋裡什麼掉在地上的聲音,夏霜華不理會鳳林岐的神色,推著他說:「你跟著進去,子俊哥怕是不好說話,我進去就行了,鳳林岐,你相信我的是不是?」
鳳林岐無奈點點頭,輕輕揉了揉她頭髮說進去吧,周慶過來開了門,驚訝地看著鳳陽王叫了聲王爺,鳳林岐沉聲說道:「王妃要和你說些事,本王就在門外守著,你老實點,非禮勿視、非禮勿……」
夏霜華扯扯他袖子,跟周慶進了屋裡,周慶忙讓屋門大開著,鳳林岐一笑,心想算你知趣,聽見周慶慌亂拉著開椅子說道:「霜霜……不,王妃有事但請吩咐。」
夏霜華笑道:「子俊哥跟我還見外嗎?我就直說了,我惦記著子俊哥的親事,這次帶來的四個妹妹,你也都瞧見了,可對哪個中意嗎?子俊哥若成了王府的姑爺,王爺和我可是極願意和子俊哥結親的。」
周慶瞧著夏霜華一時無語,就聽見門外一聲輕咳,想起鳳林璐修長濃黑的眉毛下,晶亮活潑的雙眸,又想起她輕快得跑著喊著等等時,微微笑著說道:「不知府上的三小姐……」
夏霜華一笑,「林璐性子極好,直爽大方,不過我要問問她的心思。」
鳳林岐在窗外心想,這小子倒是會挑,鳳林羽高傲固執,鳳林媛瞧著溫和,卻一肚子心眼兒,那葉錦瑟又是帶刺的玫瑰,只有鳳林璐爽直大方、活潑好動,不過本王的妹妹個個都是不錯的,竟隨著這小子挑選,真是便宜他了,話說回來,這小子也是個好樣的,當了王府的女婿倒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霜兒高興就好……
鳳林岐負著手站在周慶屋外,極目遠眺處,正好是普陀山和舟山之間的蓮花洋,早間的秋風微微拂過,洋面波濤微聳,狀似千萬朵蓮花隨風起伏,鳳林岐邁步往屋裡走去,聽見夏霜華說道:「只是林璐是三小姐,林羽和林媛都尚未訂親。」
周慶微笑道:「只要三小姐不嫌棄,先訂了親,等到她可以成親的時候就是。」
鳳林岐過來拉夏霜華起來說道:「霜兒快走,蓮花洋裡起了風浪,甚為好看,走吧,我們看看去。」又對周慶說道:「眼光倒是不錯,本王和王妃還有要事,此事改日再說。」
說著話也不避著周慶,牽著夏霜華的手到了屋外,就聽見早起的漁船上漁夫高聲放歌,「蓮花洋裡風浪大,無風海上起蓮花,一朵蓮花開十里,花瓣尖尖像狼牙。」
夏霜華聽著笑道:「真是十足的野趣,生動之極。」
兩人行到海邊,這時風略略大起來,浪濤漸高,細細的水珠撲到夏霜華衣衫上,夏霜華叫著躲在鳳林岐身後,鳳林岐在浪濤聲中說道:「霜兒如此關心周慶,我嫉妒得要發瘋。」
夏霜華從他身後摟住他腰,身子貼在他背上說道:「我對子俊哥,和林岐對你的柔柔表妹一樣,林岐能明白嗎?」
鳳林岐點點頭,「我明白,可我還是嫉妒。」說著話拉夏霜華躲在兩大塊礁石間,低下頭唇舌覆住她的唇舌,霸道得一番肆虐,待分開時聲音低啞說道:「霜兒只能是本王的,心裡也只能有本王。」
夏霜華輕喘著趴在他懷中,嬌柔說道:「我心中自是只有林岐一個,林岐呢?」
鳳林岐愣了愣,他一愣間,夏霜華心裡一縮,已踮起腳尖堵住他的唇舌,兩情正濃時,照著他的舌尖用力一咬,鳳林岐隨著刺痛,更緊箍住她的腰,舌尖舔舐著她的口腔和牙齒。
舌尖糾纏間,夏霜華嚐到微微的血腥味,想要鬆開唇舌時,鳳林岐已解開自己的衣帶撩起她的裙子,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撐在她的後背和礁石之間,夏霜華掙扎著搖頭,兩人都未脫衣衫,鳳林岐就這麼闖了進去,夏霜華又羞又怕,嘴裡輕嗚著張口咬住鳳林岐肩頭,夏霜華被他大力撞擊著,頭腦昏沉間聽見鳳林岐帶著喘息的聲音,「霜兒只能是本王的,只能是……」
說著話在她耳垂上抵舔著輕咬了幾口,夏霜華被強烈衝擊著,迷離中聽到蓮花洋裡驚濤拍岸,嘴裡傳來一陣腥甜,她低喚了一聲,「林岐!」
鳳林岐釋放後趴伏在她身上,低低說道:「我的心裡自然只有霜兒,為了霜兒,我彷彿已不再是我。」
夏霜華緊抱住他的腰,低低哭出聲來,鳳林岐輕撫著她的臉,柔聲哄勸道:「都怪我不好,我以為縱容著霜兒、想方設法讓霜兒高興、萬事推開陪著霜兒,霜兒定知道我的心意,該早些告訴霜兒的。」
夏霜華抽泣著說道:「這個心思一直壓在我心裡,我怕……怕林岐說不是,我不敢問也不敢想,卻又總想起來……」
鳳林岐將她揉在懷中,任她哭夠了,到岸邊叫了艘船過來,兩人坐船到了桃花島,給了船夫兩大錠銀子,讓他去找周慶,和王太妃說王妃今日身子有恙,王爺帶她到海中一處仙島求醫去了,王太妃聽到周慶過來稟報,想起慕容非離說過夏霜華脈象沉滯,去仙島求醫再好不過,笑著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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