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屋上菜囉,端上2012年最溫馨甜蜜的美味關係,
且看心謀不軌的大野狼,如何吃下眼前的小白兔。
一位是冷漠高傲的天之驕子,一位是脾性溫馴的甜美娘子,
當景逸敞開深埋在心底最可怕的祕密後,他勾了勾唇,
露出一抹自嘲想著,她已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如果被她厭棄了,該如何是好?
她卻臉蹭著他的頸窩說,她不嫌棄,因為她喜歡他……
只是他尊為小侯爺,天性是個淡薄的人,娶她之後,三妻四妾也算平常,
他卻兇惡的說,他這輩子就她一個女人,直到他死了,一抔黃土滅了,也就她一個女人!
這般霸道的話,讓喬初熏眨巴著眼睛,眼眶泛淚,仰起下頷輕輕蹭了他的唇瓣。
兩人情衷互訴後,面對從京城遠道追來的喬父,心疼女兒為小侯爺身受重傷,
老人家一心想帶走喬初熏,向來尊貴無匹的景逸一語不發,
筆直跪了下去說:「伯父要打要罰都好,只是不要帶初熏回汴京。」
第一章
肩胛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唇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溼潤潤的拂過……腦海裡浮光掠影一般閃過一幅幅畫面。
梳著兩隻羊角辮的小姑娘,遞了碗蒸水蛋給一臉泥汙的小乞丐;臉色蒼白的十來歲少年偷偷爬牆過來,給女孩兒送楓葉做的書籤;兩人一前一後偷跑出門,剛走到大門口就被下人發現告訴老爺,女孩兒被關在屋裡禁足,少年咬著牙在冰天雪地裡挨鞭子;幾年後,男子站在門口一臉冷傲的宣誓自己遲早會離開喬家自立門戶,驚世之才絕不會甘心俯首與蠢人做事;數月前,帶著一干家丁,冷笑著追逐穿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在轎外淡聲與人打商量要將她帶回,送入一個素未謀面的鰥夫家裡做妾……
唇上溼熱的觸感越加鮮明,身上彷彿有什麼重物壓覆上來,喬初熏動了動眼皮兒,一張開眼,就被眼前景象嚇得駭然出聲。撇過臉躲開那人的親吻,登時眼前一陣暈眩,手無力的抬起,又重重垂下,緊閉著眸子從齒間顫聲擠出一句問話:「你……給我餵了什麼?」
男子將唇貼在微涼頰畔,深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微啞:「妳不是知道的嗎?第一次煉這藥時,那朵白色的曼陀羅,不還是妳親手摘給我的……不記得了?」
喬初熏緊緊閉著的眸子沁出細小水滴,沾在不住顫著的眼睫,「曼陀羅有毒,卻是治病救人的良藥,你……拿它來害人……早知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男子一把擒住喬初熏手臂將人撈起來,抵著她的額問:「早知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妳要如何?後悔救我了嗎?」
喬初熏緊閉著唇不語,眼緊緊闔著,彷彿無知無覺一般任他左右,全身上下完全脫力,即便真要逃出去,也必須等藥效過了,口中瀰漫的淡淡澀味,證明自己剛被餵下藥不久,依照他從前製藥的習慣,至少要過了六個時辰,藥效才會過去。
男子知她不欲理睬自己,眉尖一蹙,張口便咬上兩瓣血色盡失的唇。
喬初熏悶哼一聲,一滴細小淚珠兒溢出眼角,牙齒緊緊咬合,努力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男子卻誤會了喬初熏初衷,以為她早已知道情事才會懂得鎖唇拒絕,心中早有的猜測此時終得印證,一直壓抑的怒火與情狂此時終於找到了合適出口。
一手捏上下頦,四指罩著半邊臉龐,另一條手臂挾著人往上一拎,咬著已然出血的唇瓣,舌頭肆無忌憚的向內探去。
奈何喬初熏雖然全身酥軟,牙齒卻一直緊緊咬合,無論他如何咬噬,如何舔弄都不肯張開嘴。男子怒火更盛,索性也不急著攻陷那想了多年的嫩唇,一徑順著圓潤下頦親了下去,在白淨的脖子上又親又啃,手也遊移到前方,罩著一方柔軟大力揉搓。
喬初熏一直屏息閉氣,門齒緊咬著自己舌尖,絲絲鐵鏽味兒逐漸在口中散溢開來,喉頭湧上淡淡腥甜,那人在自己身上的肆虐讓她幾欲嘔吐,眼前陣陣發黑,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男子已經解開外面衣裳,伸手往裡探去,突然覺得懷裡人有些不對勁,抬眼一眼,也是心中一驚,忙探指到鼻端。
再濃興致也被如此情形一掃而空,男子只得將人放回床上,攏了攏半敞外裳,取過被子蓋上,起身出了屋。
另一邊,府衙捕役以及守城軍隊全全出動,連帶景逸手底下一干影衛,三天三夜下來將整個越州城翻了個個兒,硬是沒找見半點蛛絲馬跡。
東西南北各主要街道已經張貼出喬初熏的畫像,以及根據事發當晚在飯莊外頭圍觀的一些百姓的口述,描繪出的那名男子畫像,且重金懸賞有關陌生男子一絲一毫的資訊,即便只見過一面,看到他打哪來往哪去,在什麼地方喝過茶吃過飯,也都給賞錢。
可即便如此,除了一些濫竽充數企圖趁機騙錢的,並沒有得到一星半點有關這人的消息。
到了第三日傍晚,景逸翻著守城士兵那邊近半月以來的記錄,一絲不苟的排查任何可能有嫌疑的過路商賈,俊美容顏上寒霜籠罩,一雙鳳眸布滿血絲,眉間神色陰翳如同修羅。
整整三日下來,無論是軍隊那邊還是自己手底下人全都避他如蛇蠍,有什麼事一律都找伊青宇,到吃飯時辰了就攛掇著他過去送飯,順便將事態進展跟小侯爺統一彙報。
因為還沒出正月,所以進出城門的記錄並不多,一連查了三遍,景逸闔上冊子,揉了揉眉間,想起曾經有人握著自己的手,指腹柔軟嗓音溫甜,輕聲指導他按揉哪幾處穴道可以解乏,眉間神色更陰鬱了幾分。
一抬眼,就見伊青宇不知何時已經候在一邊,端起茶盞雙手送到面前,賠笑道:「喝口水潤潤嗓子。」
景逸接過茶盞,只啜了兩口便放在一邊,打開冊子打算再看一遍,然後到飯莊附近轉一圈,再做其他打算。
一旁伊青宇「哎」了一聲,有些急切的道:「我說小侯爺您倒是先吃口東西欸!別倒是喬小姐沒找回來您先暈了,傳出去多沒面子是不是?來來,別的吃不下,把這盞燕窩吃了,特意吩咐廚子燉得清淡點,這幾天大夥都火氣大……」
景逸聽到「燕窩」兩字時,翻冊子的手一頓,眼都沒抬淡聲道了句:「端走。」
伊青宇愣了愣,抬手一拍後腦勺,也反應過來這道燉品給的不合適,這不上演著讓小侯爺觸景傷情嗎?癟著嘴可憐巴巴的將燉盅端回來,待會兒出去又得被那群傢伙唾棄,他肯定是全大宋國最淒慘的府尹,被小侯爺壓榨,被下屬嫌棄,現在還要被一群武功高強的影衛武力脅迫外加口頭暴力……
垂頭喪氣的端著燉盅走到門口,迎面撞上一臉急切往裡奔的高翎,伊青宇忙半擰過上身,寶貝似地將燉盅護在懷裡,口中唸唸有詞:「連盅帶湯可是整整五十兩金吶!」
高翎連抱歉都顧不上說,錯開步子讓過伊青宇,快步奔到書案前道:「公子,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初在汴京城裡追著喬小姐一路跑,在轎子外頭還跟屬下說過話的那個!」他這兩天總盯著那幅畫像看,影影綽綽有些印象似乎在哪見過這人,結果剛剛跟小綠說起在汴京時候的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景逸一蹙眉,伸指指著紙上一個名字問:「這個?」
伊青宇這時也放下燉盅湊到跟前,見景逸指著「喬子安」三字,不禁微愕,「也姓喬?喬小姐的哥哥?」
高翎也看清楚紙上字跡,忙搖搖頭,「不是,喬小姐沒有哥哥,只有弟妹,還是家裡二娘生的。」接著又雙目炯炯看著景逸,「公子,很有可能就是這人,那日他領著一群人追喬小姐,我聽到旁邊有人叫他管家的。」
一般有錢人家的買了下人,簽了賣身契,通常都會將人冠上自家姓氏,這個喬子安正是十日前進的城,冊子上記載的是做藥材生意。
喬子安,喬初熏……景逸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初安堂!」
這幾天大傢伙一路追查,無論是景逸還是伊青宇以及一干影衛,都覺得喬小姐被擄走的事跟七笙教脫不了干係,壓根也沒想到是她家裡的人追了過來,可眼下揪住一個線頭找到根源,眾人卻絲毫不敢鬆懈。因為以一個單純開藥堂的生意人,根本不可能繞過重重追兵,連帶一點蹤跡都不留下,這個喬子安,來者不善!
◎ ◎ ◎
喬初熏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裡一片漆黑。
動了動手腳,身體已經恢復了些知覺,撐著床畔勉強起身,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火光,無意識的伸手擋住,又緩緩放下手,就見屋子裡已經點燃幾盞白蠟。
喬子安手裡端著一只白瓷湯盅,微笑著上前,「醒了?好幾天沒吃東西,餓了吧。」
喬初熏背脊一陣發寒,仰頸看他,「幾天?」
為何她一點知覺都沒有,之前醒來那次,她以為不過是第二天早上,還是剛剛一覺就睡過好幾日……不可能,如果是那樣,身上的麻痺感應該更重才對,而且舌尖的傷口還在,所以是當初被他擄走之後,就一直昏睡,直到今天白日那會兒才醒來。
想到這兒,喬初熏不禁打了個寒顫,「你對我做了什麼?」
如果只是壓迫她身上兩處大穴,頂多昏迷半日,若沒有藥力或者其他外物輔助,她怎麼可能昏迷幾日而不自知?
喬子安微微一笑,目中閃過一抹得色,「過了今晚,妳心裡不會再有任何人的影子,妳便只是我一人的初熏。」
喬初熏一手扶著床畔,杏眼微紅,一臉忿然瞪著眼前風度卓然的男子,「你瘋了!」
喬子安依舊微微笑著,彷彿沒聽到她那句評斷,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舀起一杓蛋羹送到唇邊,吹了吹熱氣,不慌不忙送到喬初熏嘴邊。
喬初熏撇過臉面朝裡側,就聽身後傳來湯盅「啪」一聲放在硬物上的碰撞聲,接著那人一把攬過自己頸子,俯首餵唇過來。
喬初熏這時也恢復一些力氣,別著臉躲開他的唇,雙手並用狠狠推搡著男子胸膛,「走開!」
喬子安一手就將她兩隻手臂扯過頭頂,趁她張口說話的空當,嘴對嘴貼緊,舌頭一頂,就將溫熱蛋羹餵了進去。
喬初熏搖頭往外吐,氣管因為掙扎嗆入些許蛋羹,一時間咳個不停,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漲得通紅,眼角也溢出點點淚花。
男子離開一些距離,伸指抹過微紅眼角,放在舌尖嚐了嚐,柔聲問道:「不喜歡蛋羹的味道嗎?妳第一次見我,就是遞給我一碗蒸水蛋,還用手絹幫我擦臉,求著管家爺爺收我當家丁,妳當時不過才五歲大,是不是時候太久,忘記了?」
喬初熏覺察到他餵進來的蛋羹味道有異,又記得他之前的淡聲恐嚇,一時間先時拚命隱忍的淚簌簌落下,捂著唇不說話。
她不要忘記景逸,忘記大家,忘記過往的十八年,即便不盡是美好的回憶,但總有些人事她死也不願忘記,如果過往一切盡數遺忘,以後的生命中只剩下眼前這個人,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乾脆!
男子伸指掰著她下顎,及時制止她自戕行徑,彷彿歎息一般吻上光潔額頭,「傻丫頭,不過剛吃了一口,藥勁兒沒那麼大……而且,我也有點捨不得妳忘記咱倆之間那些回憶……」
身上曼陀羅的藥力尚且未褪,再加上男子餵入的那口蛋羹,越加龐大的絕望與驚懼之下,喬初熏只覺腦中越加混亂。
幼時的孤獨無依,長大後的閣樓久坐,長長久久的練習點茶,二娘與弟妹不時來到小院兒的挑釁與謾罵……淚眼朦朧中,眼前男子換成另一個人,會帶點邪氣的笑,會偷吻自己臉頰,會擔心她腳痛帶她到溫泉池泡腳按摩,會抱著她縱馬在梅海漫步陪她一起摘梅花……
身體漸漸失去控制,隨著記憶不斷顛倒混亂成一團,喬初熏掙扎得越加大力,手腳並用踢打著將自己抱入懷中的人,瘋了一般尖叫出聲:「你放開我,放過我,放過我!我不要忘記他,不要……嗚嗚……婆婆,小袖,救我呀……景逸……」
男子眉皺得越來越緊,在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神色驀地轉為狠戾,再次點過她周身幾處大穴,抓著喬初熏身子扛在肩上。起身的時候,衣角帶倒放在椅子上的湯盅,伴隨著「啪啦」一聲脆響,乳白色的蛋羹灑了一地,被人毫不留情的踐踏而過。
十幾年前,溫暖的冬日午後,一臉純真的小女孩兒將手裡還沒來得及吃的蛋羹遞給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乞丐,兩人一站一坐在陰影籠罩的牆根。
站著的小女孩兒不懂那麼多,只單純覺得眼前這個人比自己更需要這碗蛋羹,蜷縮成一團的小乞丐卻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她,即便用盡自己一生時間。
時光水般流過,當年暗自宣誓的男孩兒早忘了內心初衷,一飯之恩,最終卻以掠奪與傷害來報答。
◎ ◎ ◎
意識模糊間,走來一道朦朧身影,一身玄黑勁裝,手裡端一只白色湯碗,喬初熏只覺全身酥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那人卻越走越近,在床邊站定,輕輕攪了攪小杓,彎腰朝她俯身過來……
不要……她不要吃那碗藥……喬初熏想大聲呼喊,卻發現嗓子彷彿哽住了,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那人的手已經觸到她的手臂,抱著她坐起來擁入懷中。
喬初熏輕輕蠕動著唇,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紛紛滾落……
那人似乎抽了口氣,伸指過來輕撫過她的臉頰,又拿過什麼東西為她擦淚,身子被人圈在懷中,眼看著那人將碗越端越近,另一手握著湯匙舀起一杓烏黑藥水,朝她唇邊送來……
喬初熏在心底發出一聲尖叫,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手臂軟塔塔的一推,撇過臉嗚咽出聲:「不要……我不要吃……」
那人似乎沒想到她會有力氣推這一下,手中湯匙一歪,一杓湯藥傾灑在冰藍色的錦被上。
頭頂傳來一聲輕歎,那人將藥碗放在一邊,將她更往起抱了一些,湊到她耳邊似乎說了什麼……絮絮說了許多,可她一句都聽不清,她也不要聽,推著那人手臂想要躲開,喉間發出某種細小嗚咽:「走開……」
身子被人摟得更緊了些,臉頰印上一個又一個的輕吻,帶著某種急欲安撫人心的意味。
喬初熏一邊躲著,一睜眼就又灑下一串淚珠,眼前情景卻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些,雪色床幔,冰藍錦被,不遠處是一方花梨木的軟榻,同色高幾,上面扣著兩只青瓷茶碗。
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眸,指尖不自覺掐著手下玄黑色的布料,格外艱難的轉過頭,仰頭看向抱著自己的人,身體幾乎完全癱軟在那人懷裡,挪了半天依舊沒能轉過去,抽了抽鼻子,更多的淚爭先恐後滑出眼眶。
那人似乎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摟著她半轉過身,托著臉頰吻了吻她的唇,「看清楚了?」
「是我,不是別人。」
喬初熏拚命眨著眼,不想因為淚水模糊眼前景象,可偏偏事與願違,只簡單一句低語,整整三日的恐懼與委屈此時傾數化作眼淚,簌簌灑在那人衣襟,喬初熏一隻手緊緊攥著那人衣袖,終於哭出了聲。
半晌,哭聲才漸漸消歇,景逸從旁邊拿過一方帕子,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一邊道:「藥都冷了,我去讓他們再煎一碗。」說著便鬆開懷抱,將人扶著靠在豎起的枕上,起身到門口喚了人來,低聲吩咐數句。
折身回到床邊,就見一身素白中衣的人兒緊緊扒著床沿,可憐兮兮的咬著唇,一雙杏眼紅通通的,眼神朦朧望著他,臉上仍帶著尚未褪卻的驚恐、不安,以及更多的茫然。
知道是藥力未褪的緣故,景逸在心中暗罵數聲,快步上前將人扶住。
剛坐下身,柔軟嬌軀便主動撲進懷裡,兩隻小手緊緊摟著他脖頸,嗓音裡仍帶著濃濃哭音,且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小小細細的如同小動物一般:「公子……」
景逸聽著這聲輕喚,只覺心中一抽,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疼,並不是天塌地陷的崩潰,而是那種小口小口細細齧噬的疼,知道她這會兒意識也不清楚,說什麼也不一定聽得明白,便輕輕拍撫著她披散在身後的髮,無聲撫慰著。
喬初熏緊緊摟著人,臉頰貼在景逸頸側,小小聲的道:「公子,我是不是在夢裡……」她現在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也不太感覺得到景逸身上的溫度,即便如此與人緊緊挨著,仍舊沒有半分真實感。
如果是夢的話,待會兒醒來豈不是又要回到那人的身邊,繼續跟他抗衡著,無論如何也不要吃他給的任何東西……
景逸眉尖一聳,扶著她的腰將人推離一些,一條手臂環在她後背,另一手撫上蒼白冰涼的臉頰,看著她的眼道:「感覺到了嗎?」
剛才大夫過來把脈的時候說,她醒來之後十幾個時辰之內有可能會出現視覺以及聽覺的退化,觸覺上的暫時麻痺也是正常的。
因為他們趕到的時候,喬子安正在用銀針封住她頭頸幾處大穴,打算將她的記憶封住,再加上一連幾天都被餵食慢性毒藥,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可能都會覺得四肢無力,她又沒有什麼功夫底子,這次已經傷及內裡,須得好生上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復原。
喬初熏能感覺到有東西貼在自己臉頰,卻不太感覺的出景逸手掌的溫度以及細節觸感,就好比換一塊木頭過來貼在臉上,她此時也感覺不出太大區別,但心裡的滿足卻能夠填補觸感上的缺失。
喬初熏露出一抹有些虛弱的笑,輕輕蠕動唇瓣:「感覺的到。」
景逸定定看她半晌,撫著她臉頰的手改為托著,湊上前去吻住她的唇,先是吮著唇瓣輕輕的啃,進而探進去捉住那截香舌含著,由裡到外狂風驟雨般的霸道搶掠,眼卻一直睜著,每次稍微退開,都看著喬初熏睜得大大的眼,然後再湊上前繼續肆意輕薄。
長長的睫如撲扇滑過細膩卻蒼白的臉,略顯火熱的氣息噴吐在溼軟唇畔……兩人的氣息漸急,開始只是喬初熏起伏著胸脯微微喘息,反反覆覆的退後再上前,吸吮勾纏,景逸也有些失控。
扣著人後腦溢出一聲低吼,舌頭長驅直入,好幾次都頂到懷裡人兒的喉嚨,吸著小舌細細的咂,擱在人後腰的手也不停歇的按著揉著,彷彿恨不得將人嵌進懷裡一般。
再一次鬆開那被自己吻成豔色的唇,景逸托著人臉頰,氣息微亂,嗓音低啞:「這回感覺到了嗎?」
蒼白臉頰彷彿敷了一層胭脂,原先迷茫的眼亮晶晶的,向來溫潤的眉眼此時映出幾分少有的嬌媚,喘著氣點頭,「嗯。」
景逸勾了勾唇,柔聲哄道:「待會兒乖乖吃藥,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喬初熏蹙著眉,急欲往前湊一些,神色焦急得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景逸心頭一沉,知道她又有些聽不到了,忙捂住她的耳朵,吻了吻她的唇,接著扶著她慢慢躺倒,很快門外響起輕輕叩門聲,景逸起身去取了藥過來,托盤裡還有一碗白粥。
再次扶著人靠在自己懷裡,景逸幫她將頰邊的髮往耳後掖了掖,舀起一杓藥,輕輕吹了吹,送到喬初熏唇邊,因為從來沒伺候過人喝藥,開始兩杓只餵進去少半,其餘的都順著唇溢到下頦。
喬初熏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要擦,被景逸直接摁住手腕不讓她亂動。
一邊拿帕子擦著藥液,一邊湊到她耳邊低聲逗她:「要不換個餵法兒?」
喬初熏正靠在景逸一側肩窩,因此看人也比之前方便一些,便微側過臉抬眼看他,不懂他說換個法子是什麼意思。
景逸勾起唇角,舀起一杓藥餵入自己口中,接著不待喬初熏反應過來,貼上她的唇哺了過去。
喬初熏傻愣愣微啟唇瓣,感覺那口藥被他壓著自己舌尖送了進去,咕咚一口咽下喉嚨,那人的舌卻依舊戀戀不捨,在裡面徘徊半晌,又舔了舔軟嫩嫩的唇瓣,才又離開,端起藥碗又含入一口。
喬初熏這下完全明白過來這人的意思,忙往一邊躲著不讓,奈何身子軟軟的使不上力,又被人摟在懷裡,躲也躲不到哪去,不一會兒景逸就將整碗藥都嘴對嘴餵了下去。
唇瓣被人親得略微紅腫,臉頰也一直帶著兩抹豔色,喬初熏靠在景逸肩側,雙眼含怒瞪著他開始舀粥。
景逸微微一笑,看著她道:「還像剛才那樣餵好不好?」
喬初熏慌忙搖頭,抿著唇小聲埋怨:「不要……公子別總欺負我……」
景逸舀起一杓粥吹了吹,送到她唇邊,淡聲笑道:「傻丫頭,這就叫欺負了?」
喬初熏一聽這話,又想起之前被人囚禁在屋裡,那人反折她手臂粗魯急切想要佔有的情形,不禁眼眶一澀,一顆淚珠兒又滑落臉頰。
景逸見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眼皮兒仍微微泛著桃紅,腮暈薄粉唇瓣微腫,真如一隻紅著眼的小白兔兒似地,也不禁既心疼又心癢,放下湯匙,伸指拂下沾在臉上的淚,放柔嗓音哄道:「別哭了。」
喬初熏抿著唇點點頭,乖乖靠在景逸懷裡等著餵粥,白粥裡什麼也沒擱,卻熬得細滑微稠,帶著粳米本身的淡淡清香。一杓一杓的由人餵著,且不時用手帕拭著唇角,一碗白粥下肚,口中也漸漸覺出些滋味來,有米粥的清香,以及之前那碗藥的苦澀。
身上漸漸感到這人圈著自己的熱度,以及隱隱約約的藥香,熟悉溫暖的胸膛以及自己為他做的那個香囊味道,讓喬初熏一點點安下心來。
吃過粥之後也不想睡,腦子仍有些迷糊,耳朵似乎又不太聽得到聲音了,指尖輕輕拉著景逸衣襟,細細描繪過上面繡著的祥雲圖案。
景逸將粥碗放在一邊,將沾了湯藥的被子直接揚手扔到軟榻上,從床裡側拽過一方罩著被面的羊絨毯子,將人從上到下裹個嚴實,見她雙眼蒙霧迷迷糊糊的樣子,玩著自己衣襟的神情好似孩童,也知道她這會兒正糊塗著,索性拉下帳子陪她一塊躺下。
裹得蠶蛹似的人兒半躺在自己懷裡,白嫩指尖輕輕在胸口畫著,唇邊一直噙著淺淺笑渦,漸漸那雙輕輕撲扇著睫毛的眼慢慢闔上了,手指卻不忘拈著自己衣襟。
景逸顧著懷裡人,盡量減小動作幅度,抬手解下自己髮間簪子,撩起帳子,彈指一揮將兩盞燈打滅。
室裡一片黑暗,兩人青絲交纏氣息融匯,很快便進入夢鄉。
◎ ◎ ◎
第二日直到過了晌午,喬初熏才悠悠轉醒。
身子相比昨晚輕身不少,看東西也不總是霧濛濛一片了,抱著毯子坐起身,伸手撩開床幔,就見屋裡空無一人,軟榻邊的高几上放著只茶碗,冒著幾縷熱氣,應該才倒了不久。
抱著被子坐了一會兒,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回想起昨晚自己又是抱又是哭,還摟著人不鬆手的情形,喬初熏不禁面上一熱,輕輕抿唇的動作讓她驀地憶起景逸給她的那個纏綿火熱的親吻,臉上熱意更盛幾分。
抬起手背蹭了蹭臉頰,喬初熏解開被子往床邊挪了挪,昨晚上到後來的事情她已經不太記得,似乎景逸餵她吃完一碗白粥,然後自己就睡過去了。
往床邊瞧了一眼,沒有鞋子,又看看身上不知何時換上的柔軟中衣,上好的月白綢緞,領口處還繡著一圈鵝黃色的小花兒。
撫著領口的指尖顫了顫,再不敢去想昨晚自己醒過來前到底是何情形,喬初熏扶著床沿站起身,腿仍有些打軟,足尖因為青磚傳來的冰冷觸感微微蜷縮著。
抬首看了眼稍遠處高几上的茶碗,喉嚨的乾渴最終戰勝了身體的虛軟,踉蹌幾步走到屋子正中,小腿已經抖得不成樣子,正環著雙臂打算憋足勁兒快走幾步,就聽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伴隨著刻意放緩放輕的腳步聲,一道高大身影出現在屏風邊。
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身子就已經被打橫抱起,迅速放回床上。
景逸拿過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握著兩條小腿將她雙腳抱在腿上,凝眉冷斥道:「誰准妳下床的?醒了怎麼不出聲?外頭那麼多人候著,想要什麼還用得著妳下床?」
喬初熏被他罵得身子一瑟縮,咬著下唇不敢出聲,雙腳連同小腿被他捧在掌中,來回摩挲著幫她暖著,喬初熏緊緊攥著被角,全身僵直一動都不敢動。
景逸也覺察自己口吻確實衝了些,吸了一口氣,道:「剛才下床想做什麼?」
喬初熏縮著腳想躲回被子,手悄悄攥緊被面小聲道:「我只是想喝點水。」
景逸握著冰涼裸足又捂了一會兒,才順著她的意將兩條小腿塞進被窩,取過浸溼的布巾淨過手,走到軟榻邊重新倒了碗熱水,遞到唇邊欲餵她。
喬初熏抬起手扶住茶碗,抬眼看了景逸一眼,「公子不必麻煩,我拿得動的。」
景逸直接在床邊坐下來,一手摟在她後背將人抱在懷裡,另一手微傾杯沿,執意要餵,喬初熏也拗不過他,只得順著景逸手上動作,乖乖喝了幾口。
景逸從懷裡掏出帕子為她拭了拭唇角,見兩瓣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禁探出指尖輕觸,溫熱氣息伴隨著低聲問話,噴吐在微涼頰畔:「不喝了?」
喬初熏微微偏頭,躲過景逸的指,垂著眼簾點點頭,纖長的睫卻不住抖著,如同被雨水打溼的蝶翅。
景逸停在唇邊的指轉而扣住下頦,半強迫的讓懷裡人轉過臉來,「後悔了?」
喬初熏抬眸看他,目中閃過一抹迷茫,不懂景逸指的是什麼。
景逸捧著她的臉頰,唇瓣格外優雅的勾著,漆黑眼瞳定定看著她,微擰的眉卻顯出他此時心情不豫,「昨晚的事,後悔了嗎?」
水杏眸子有些慌亂的閃躲著景逸追逐的目光,蒼白臉頰漸漸浮上兩朵紅暈,昨晚一幕幕在閃過腦海,雖然那時意識有些混沌,視力和聽覺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但自己做過些什麼,卻完全出自本心,並且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
從未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與他這般親暱,喬初熏越想越感羞怯,最後索性閉上眸子不敢看人了。
景逸卻不能確定懷裡人心思,只在她閉上眼的同時吻住了血色盡失的唇,烙下一個短暫卻結實的親吻,抵著柔軟唇瓣低語:「不許後悔!昨晚親也親了,睡了睡了,從今往後再也不許藉口主子下人那一套的躲著我!」
喬初熏剛往後錯開一些,想好好跟他說話,後腦就被一隻手掌摁住,同時唇間霸道探入一截火熱的舌,不待她出聲就是一個火辣辣的深吻。
喬初熏又羞又慌,連連「嗯」了幾聲,抬起手推著景逸胸膛,他這樣,她怎麼說話呀!而且現在還是白日,萬一被人撞見了……
景逸原本就因為心中的不確定感而有些激動,一聽那幾聲又嬌又軟的哼聲,頓時覺得心頭一把火焰燒起來,纏著人的舌頭又是咬又是吮,咂咂水聲聽得喬初熏羞不欲生,原本推著他胸膛的手乾脆改為拳頭一個勁兒的捶。
那點力道景逸根本不痛不癢,但也被她推拒的舉動弄得有些煩躁,索性擒住她搗亂的小手往身後一扭,壓著人就往床上倒。
床邊雪色床幔被景逸的動作帶的往起一揚,同時門被人一把推開,伊青宇笑嘻嘻的聲音極煞風景的傳來:「侯爺,飯食都備好了,我特地給喬小姐……」
剛繞過屏風,就瞧見半掩床幔後兩道糾纏身影,小侯爺一身黑衣壓在喬小姐身上,兩人中間只隔著一條被子……伊青宇半句話噎在喉嚨,喬小姐都被剝得只剩下中衣了,那豈不是……他進來的很不是時候?
伊大人看著想著,呆愣站著,登時冒出一頭冷汗,結結巴巴的盡量減低存在感:「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不不,我壓根沒來過……」
說完便跌跌撞撞的奔出房門,娘喂!他這個府尹還想多做幾年,他還沒吃夠喬小姐做的飯呢!嗚嗚……他不想因為一時腿腳勤快,眼神犀利而英年早逝啊!
景逸全身一僵,一臉恨不得殺人的表情撐著手臂坐起身,理都沒理正慌不擇路,逃竄出屋的某人。深吸一口氣捺下胸中慾火,一轉過臉,就瞧見喬初熏張著被自己吻得豔紅的小嘴兒急急喘息的模樣,一雙杏眼又浮現昨晚那般朦朧神色,直看得景逸下腹一緊。
剛摟著人坐起身,喬初熏就一把推開景逸攙扶的手臂,抱著被子往一邊躲,景逸鳳眸一瞇,扯著被子將人一把拽回懷裡,好幾天都沒正經吃過飯了,瞧那一臉虛弱的小樣兒,這又鬧什麼脾氣?
喬初熏推著景逸胸膛直往後躲,原就虛軟的聲音此時還帶了淡淡鼻音:「公子別……」雖說心底是喜歡他的,可也不能一天到晚的耳鬢廝磨糾纏不休呀!剛剛被人看到那種情形,喬初熏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偏這人丁點意識都沒有,還一徑將她往懷裡貼。
景逸擰著眉將人打橫抱到腿上,撫著鬢邊的髮絲道:「到底怎麼了?」昨晚上不是好好的嘛!也願意主動摟他,親吻的時候格外乖順,抱著入睡的時候還笑得那麼甜,難道真是因為意識不清才願意接納他,等到第二天腦子清楚了就後悔了?
喬初熏半紮在他懷裡,聲音細小如同蚊蚋:「公子以後,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就像剛才那樣。」
景逸低頭盯著豔如朝霞的臉頰,順著她的話問:「不喜歡我那樣對妳?」
喬初熏被堵的半晌說不出話,直到景逸等的有些耐不住了,才輕聲說了句:「被人看到不好……」
景逸心頭一動,試探問道:「那初熏討厭我那樣嗎?」
喬初熏緊閉著眼,紮在他懷裡輕輕搖了搖頭。
景逸聞言心頭一片敞亮,唇角也難以抑制的朝上翹起,從進屋起那股煩躁消卻不少,語調也恢復往常帶著些逗弄意味的慵懶:「初熏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喬初熏咬著下唇,又輕輕點了點頭。
景逸一瞬不瞬盯著懷裡人輕輕點頭的動作,只覺胸中如同煙火炸開一般,滿滿的都是喜悅,一時之間,彷彿什麼言語都是多餘的,只要懷裡實實在在擁著這個人,其他任何都再無所求了。
摟著人抱了半晌,才將人輕放在床沿,走到軟榻前取了一疊嶄新衣物,連同一雙乾淨棉鞋,擱到喬初熏手邊,「我出去端飯菜,自己把衣裳換上,爐子上煨著熱水,旁邊桶裡是冷水,盆子和香胰也在一處放著。」
喬初熏一直都不肯抬頭,只輕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景逸回來的時候,就見俏人兒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一身淡粉色雅緻冬裝襯著,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頭髮還披散在身後,而且明明聽到自己進屋的聲響,也沒抬眼看一下。
將托盤放到桌上,景逸走到床邊,從袖中掏出珍珠銀簪遞了過去。
喬初熏眨了眨眼,一臉驚喜的仰臉,寶貝似地將簪子牢牢握在手心,「我還以為……」
景逸見她這麼重視自己送的東西,也不禁莞爾一笑,撫著她的髮道:「傻丫頭,即便丟了也沒事的。」昨晚上將人接回來後,一群人忙前忙後的請大夫診脈、餵藥,讓小桃兒幫著換衣裳,他怕躺下後簪子會刺到她,所以一將人放到床上,就取下來收入袖中。
接過景逸遞過來的象牙梳,很快將頭髮挽好,又被人直接抱起到飯桌邊。
景逸先端過一碗藥,用湯匙攪了攪,手把手的幫她握好,「先把藥喝了。」
剛才一半天都沒出現昨晚那種失聰以及視力模糊的現象,不代表待會兒不會,大夫早就囑咐了,這藥至少要連喝半月才能停,而且還要根據喬初熏的狀況調整藥方,有必要的話可能還要用上針灸,盡量將病根祛除,免得留下後遺症狀。
喬初熏倒不怎麼畏懼喝藥,神色溫潤的將一整碗藥喝下,也沒道一聲苦,景逸在一邊看著,待她咽下最後一口,便送了枚蜜漬梅花到唇邊,餵她吃下。
喬初熏緩緩嚼著梅肉,一直半垂眼簾,眉眼間除了羞怯,還透著些許黯然。
打開盅蓋,舀了舀清亮湯水,甫一抬頭就看到喬初熏面上神色,秀眉微蹙,景逸將湯盅端到她面前,緩聲道:「不許胡思亂想,先把身體養好,再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見喬初熏遲遲不動,景逸索性握上白皙小手示意她先吃東西,「伊青宇找人燉的,說是用乳鴿連同幾樣藥材一起煨了一整個上午,吃了對妳身子有好處,趕緊趁熱先把湯喝了。」
喬初熏也沒再執拗,乖乖舀起一杓湯送入口中,乳鴿本就是滋補之物,湯裡又放了天麻,枸杞子以及淮山藥,都是明神補身的,湯水顏色清亮,味道卻格外醇厚,吃不太出藥材的苦味,且能品出一股淡淡的甜,應該在調味上花了一番心思。
喝下一整盞湯,剛放下湯匙,面前又推過一只碗,裡面放了塊顏色雪白的軟糕,景逸遞過一雙筷子,「說是用山藥和著茯苓粉做的,吃一塊。」
喬初熏挾起來咬了一口,山藥和茯苓本身都帶有淡淡的甜,口味也比較清新,因此嚐來並不惹人厭煩,反而很是平津開胃。
咽下一口糕點,喬初熏抬首看向景逸,輕聲道:「公子怎麼不吃?」
景逸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一只扣著碟子的大碗,「不急,待會兒妳吃好了我再吃。」
喬初熏看了眼那只碗,溫聲問:「是麵嗎?」見景逸點頭,忙伸手去取桌上另一雙筷子,「麵擱久了就沒法兒吃了,公子不用顧著我,趕緊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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