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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花間提壺方大廚《下》

玉不琢不成器,璞玉蒙塵,待個好人兒來雕琢。 沈勇心裡納悶,他原本不在意這門親事,但卻總覺得不能教他家娘子失望, 更不能讓人把這可人的廚娘搶了去!於是,管他文濤武略,學了; 管他豬朋狗友,絕了;管他陋習惡性,戒了。 一勺心裡也納悶,他家相公好得很呀,越變越好!可惜風平浪不靜, 還是小惡霸時自然沒人稀罕,但文武全才了,可不爭著搶著要嗎?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勺從身世淒苦瞬間變成了身世駭人, 大劫將至,天賜良緣莫非真的要各奔東西?危難時刻,沈勇拿出此生未曾有過的決心, 什麼都能讓,唯獨他家娘子不能讓!什麼都能捨,只有那一份真心真意難割捨, 大難又如何?誰敢跟他搶娘子,他沈勇就跟誰拚了……

會員價:
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耳雅
出版日期:
2011/12/2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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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看人氣暢銷作家「耳雅」,帶給你一場大飽眼福的愛情饗宴。


玉不琢不成器,璞玉蒙塵,待個好人兒來雕琢。
沈勇心裡納悶,他原本不在意這門親事,但卻總覺得不能教他家娘子失望,
更不能讓人把這可人的廚娘搶了去!於是,管他文濤武略,學了;
管他豬朋狗友,絕了;管他陋習惡性,戒了。
一勺心裡也納悶,他家相公好得很呀,越變越好!可惜風平浪不靜,
還是小惡霸時自然沒人稀罕,但文武全才了,可不爭著搶著要嗎?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勺從身世淒苦瞬間變成了身世駭人,
大劫將至,天賜良緣莫非真的要各奔東西?危難時刻,沈勇拿出此生未曾有過的決心,
什麼都能讓,唯獨他家娘子不能讓!什麼都能捨,只有那一份真心真意難割捨,
大難又如何?誰敢跟他搶娘子,他沈勇就跟誰拚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回到府衙之後,方一勺準備晚飯,沈勇托著腮幫子坐在院子裡頭的石桌邊,盯著院牆發呆,不多久,方一勺拿著食盒出來,「相公,再做來不及了,還有些鴨肉和菜,我做了蛋炒飯和蔥花蛋湯。」
  沈勇聞著就覺得賊香,心中那分疑惑也被趕走了,端起碗吃飯;小結巴也聞著味兒進來了,拿了兩份走,和石頭一塊兒吃去;其他人都已經睡了,方一勺也沒去打擾,剩下的小半鍋子,她用蓋子蓋了起來,估計一會兒沈勇會不夠吃的。
  沈勇端著碗,吃著蛋炒飯,不時地瞄方一勺一眼,似乎有話想說,方一勺故意不看他,低頭吃飯,吃到一半,沈勇用胳膊肘輕輕推了推方一勺的胳膊,「娘子?」
  方一勺瞇著眼睛看他,沈勇叼著筷子對她笑,方一勺也不做聲,挑出幾塊鴨肉來放到沈勇碗裡。
  沈勇又叫了她一聲,「娘子,跟妳商量個事情?」
  方一勺放下碗看他,「你是不是想去煙翠樓?」
  沈勇乾笑,「娘子真聰明。」
  方一勺虎起臉,沈勇見她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趕緊道:「我不是去玩兒的,我去查案,妳若是擔心,我和沈傑一起去。」
  方一勺眨了眨眼,問:「有什麼區別,你們都是男人。」
  「那個……沈傑不是人品比較可靠嗎?」沈勇小聲嘀咕了一句。
  「男人的人品都靠不住。」方一勺小聲嘀咕了一句:「看到漂亮女人都會傻眼,他們心裡可以只有妳,但是眼裡絕對不會只有妳一個,我娘說的。」
  沈勇有些想笑,就道:「我不看還不成嗎?我去看男人,不看女人。」
  「你上窯子看男人啊?」方一勺小聲嘀咕:「小心人家以為你那什麼……」
  「那什麼?」沈勇湊過來問。
  方一勺臉紅紅,低頭繼續扒飯,嘴裡嚼著鴨肉蛋炒飯含含糊糊說:「不准你去。」
  「行。」沈勇繼續吃飯,笑道:「聽妳的,不去就不去,娘子,明天吃什麼?」
  方一勺有些吃驚看他,就見沈勇似乎真是打消了去煙翠樓的念頭,轉而關心起明日吃什麼來了,就問:「你想吃什麼呀?」
  「嗯……」沈勇單手摸著下巴,道:「最近口味好像清淡了些,若不然是剛剛喝茶喝的?」
  「你想吃口味重的呀?」方一勺問:「我做紅燒的菜吧?」
  「好!」沈勇趕緊點頭,衝著方一勺咧開嘴笑。
  方一勺看了看沈勇,見他笑得自然,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不讓他去煙翠樓的事情不高興,低頭繼續吃飯,沈勇吃完了自己那一碗,又去將鍋子端了出來,問方一勺:「娘子還要不要?」
  「不要了。」方一勺搖頭,沈勇就美滋滋地把剩下的都盛在了自己碗裡,吃了起來,剛剛的事情似乎完全沒在意,方一勺倒反而覺得不自在了,像是自己欺負沈勇似的。
  吃完了飯,方一勺去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裏衣,光著腳穿著雙小木屐跑了出來,就看到沈勇正坐在門檻上面看書,方一勺笑了笑,沈勇還真沒忘記蒼滿雲的囑咐,每日必要看書。
  沈勇的確是捧著書看呢,可是心裡還是想著案情,究竟誰會有這樣的能耐,又有這樣的心思要這樣害人?最令沈勇好奇的,其實是那個犯人究竟怎麼想的?是人心太壞見不得別人脫離苦海?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正想得出神,就聽身後傳來方一勺的聲音:「相公,洗洗上被窩裡看吧,外面冷。」
  「哦。」沈勇答應一聲,就回頭想要放下書去洗……映入眼的,卻是門檻後面,穿著一雙木屐,兩隻白嫩嫩的腳丫子。
  方一勺本來就個子小,自然也是手小腳小的,沈勇長那麼大,還頭一回看女人光著腳呢,也從沒想過,腳丫子都能那麼小巧好看,沈勇低著頭細看,方一勺穿著荷葉邊的白色絲質褲子,褲腿上繡著荷花兒荷葉邊,褲管露出一截腳腕子,光著腳穿著木屐,腳趾頭圓滾滾的,連腳趾甲蓋兒都是光潔透明,淡淡的粉色。
  沈勇傻呵呵地盯著看,方一勺見他發呆,就戳戳他,「相公?」
  「啊?」沈勇仰起臉看,方一勺上身穿著短短的白色小褂,沈勇仰著臉呢,能看到小褂子裡頭,短短一截白色的腰,「咳咳。」沈勇覺得有些燥了,趕緊低頭咳嗽。
  「快進屋吧。」方一勺見他咳嗽就趕緊拽他,「外面冷。」
  沈勇被她拽了起來,就偷瞄了眼方一勺,只見她頭髮都盤起來了,後脖頸長長、白白……
  「喀嗒」一聲,闔上門再上閂,方一勺回頭見沈勇還傻站著就趕他,「相公,洗澡。」
  沈勇還是站在原地沒動,方一勺推著他往後走,心裡納悶怎麼了,突然就傻了?
  沈勇到了屏風後面,屏風後有兩個大浴桶,一個是溫水,一個是滾水,溫水那個,方一勺剛剛已經洗了,另一個裡頭的熱水也溫了,現在洗剛好,方一勺出去梳頭髮了,留沈勇在浴桶裡頭泡著。
  沈勇莫名覺得全身不自在,滿腦子都是方一勺的腳丫子、脖子、腰……最後想得心煩意亂,就伸手拍自己腦袋,此時,聽到床上「呼呼」的聲音傳來,沈勇知道方一勺正在鋪床呢,一想到床,沈勇更加心猿意馬起來,怎麼辦好呢?
  「相公呀。」良久,方一勺從屏風後面探出半個腦袋來,就見沈勇光著上身趴在浴桶邊上呢,肩膀和胳膊因為這幾天練功,顯得精壯有力,方一勺又往後稍微縮了縮,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多看了兩眼,小聲說:「你洗完沒有?水要冷了。」
  「哦。」沈勇才反應過來,水早就冷了,趕緊「嘩啦」一聲從水裡站起來,他也是讓方一勺給鬧糊塗了,什麼都沒穿就站起來了,方一勺正看著,她哪見過這些,一下子也傻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也就燒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老快,她趕緊縮回去,鑽進被子裡。
  沈勇撓撓頭也覺得尷尬,趕緊擦了身子穿上裏衣出屏風,沈勇到桌邊喝了口茶,就見方一勺正在床上靠著,手上拿著本書,看了沈勇一眼,低頭繼續看書,沈勇歎口氣,走過去鑽進被子裡,挨近方一勺,問:「娘子,看書?」
  「唔。」方一勺點點頭。
  「哦。」沈勇也點點頭,伸手過去,幫方一勺將手裡的書轉了個方向,說:「反了,看著眼睛不累呀?」
  方一勺原本就紅潤的腮幫子瞬間通紅,抿著嘴不說話,將書塞進沈勇手裡,往被子裡縮了縮,沈勇接過書笑著搖頭,剛剛方一勺那一鬧,他倒是心神穩了些,沒剛剛那麼急躁了。
  方一勺見沈勇看書了就鑽進被子裡,拍了拍綠豆殼兒的枕頭準備睡覺,剛剛躺好,就見沈勇也放了書本躺下,跟她對視,方一勺看了看沈勇,眨眨眼,沈勇也看她。
  「相公不看書了呀?」方一勺問。
  「嗯。」沈勇點點頭,「看妳,妳比書好看。」方一勺沒出聲,被子擋在鼻子上,就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被窩裡熱烘烘的,「娘子。」沈勇湊過去一些。
  「嗯?」方一勺拽著被子看沈勇。
  「娘子……我們要不要圓房?」沈勇問,方一勺一愣,便轉眼看別處。
  沈勇伸手過去捏她手指頭,問:「剛剛妳不還說,男人總想著讓自己出息了再去迎接喜歡的女人,那時候黃花菜兒都涼了,要先下手為強!」
  「我哪有那樣說。」方一勺小聲嘀咕。
  沈勇壞笑,「分明就有。」只見方一勺往床裡挪了挪,沈勇瞇起眼,「想跑?」
  「呀!」方一勺就見沈勇佯裝凶惡地來撲她。
  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很清楚地讓方一勺知道,只是在鬧著玩的,因此方一勺也放心地跟他鬧,被按住親了兩口,果然,兩人在被窩裡翻了一陣,沈勇除了親兩口就沒再幹別的了,最後便摟著她不動了,「睡吧,明兒個早起,做好菜給我吃。」
  「嗯。」方一勺點點頭,不過覺得沈勇摟得挺緊的,稍微動了動,就聽沈勇道:「不准動。」
  方一勺抬眼看他,沈勇也不敢看她眼睛,就道:「別動,不然我可不管了。」
  「嗯。」方一勺答應,枕著沈勇的胳膊躺好。
  「娘子。」這時候,就聽沈勇低低的聲音說:「等我出息了,咱們要圓房啊。」
  方一勺聽著,突然就覺得眼圈兒發酸,趕緊道:「我沒說你不出息……」
  「嗯。」沈勇點頭,「那就等再出息一點?」
  方一勺伸雙手環住沈勇的脖子,道:「其實……已經很出息了。」
  沈勇失笑,「那現在圓房?」
  「還差一點點……」方一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等那一點點到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沈勇掐了方一勺的腰一把。
  「嘿。」方一勺揉了揉被掐到的地方,抬眼看沈勇,笑得放心。
  沈勇歎氣,以前沒發現自己非但一點都不流氓,還是個標準的柳下惠,這一晚,兩人都是一夜好夢。

  ◎             ◎             ◎

  第二天大早,沈勇醒過來,就見方一勺已經在桌邊對著銅鏡梳頭了,方一勺穿著一件藍色碎花的荷袖短衫,下面是一個花樣的碎花長裙,裙邊兒也有荷葉卷邊,拿黑絲修了個邊兒,很精緻,腳上一雙藍底白花兒的布鞋,和衣裳很般配。
  沈勇趴在枕頭上看著方一勺梳頭的背影,方一勺還是挺喜歡打扮的,但是不像他以前認得的那些姑娘們,方一勺從來不買成衣,說手工費貴,做出來的也不合身,因此總是買喜歡的料子回來,花上幾天的時間自己做,有時候做好了,那身衣裳就特別好看,當然也有做壞的時候,一個袖子長、一個袖子短什麼的,那方一勺就只好改,越改越小,最後給石頭和蓮兒穿了。
  沈勇端詳著,嘖嘖兩聲,心想娘子今日這件衣裳就真好看,方一勺聽到了響動,轉回臉來看他,「相公。」
  「唉。」沈勇美滋滋地答應,方一勺正將釵戴上,聽到有人敲門,走出去打開門,就看到小結巴和莫冬冬在門口。
  「少奶奶,豬肉都買來了。」小結巴說著,和莫冬冬一起端詳方一勺,嘖嘖兩聲,覺得少奶奶真好看!倆小孩兒都是沒見過什麼女人的,年歲又正好到了對女娃有興趣的時候,因此看著方一勺就開始琢磨,以後自己能有這麼個媳婦兒才好。
  沈勇在裡頭見倆小傢伙看著方一勺傻笑,就道:「唉,看什麼?再看打板子了!」小結巴和莫冬冬都對著沈勇做鬼臉,心裡又羨慕又嫉妒,沈勇真便宜,老天爺給的好命。
  「肉都剁了嗎?」方一勺用個卡子將袖子挽起來卡好,然後問兩人。
  「都剁碎了!」莫冬冬回答:「按少奶奶說的,五斤豬肉併一斤魚肉,外加十個魚泡和三塊魚皮,二兩生薑,三個蒜頭,讓賣肉掌櫃的用大刀子給剁的,可碎了!」
  「好啦。」方一勺往外走。
  沈勇邊穿衣服邊問:「娘子,今天吃什麼?」
  「紅燒獅子頭。」方一勺笑著就往廚房去了,莫冬冬和小結巴趕緊邊擦口水邊跟上,沈勇一聽也是精神百倍,換了衣裳洗漱完畢,就趕緊到院子裡練功。
  練了沒兩趟,就見沈傑跑了過來,分給沈勇兩塊紅棗糕,道:「少奶奶說,先墊墊肚子,今天晌午飯早,到時候吃好的。」
  「哦。」沈勇接過紅棗糕咬了一口,歎氣……他娘子隨便蒸塊紅棗糕,就是絕世美味,這要是肯跟自己圓了房,那皇帝都不如自己痛快了。
  見沈勇啃著糕一臉傻笑,沈傑問他:「少爺,你們昨兒個是不是去長樂庵了?有線索沒有?」沈勇點了點頭,坐下,跟沈傑大致說了一下,他們昨日見鸞兒的情形和他想到的一些線索。
  沈傑聽後頻頻點頭,「的確很有可能是煙翠樓裡的客人,我這幾天還要去查其他幾個死者,少爺,你有空的話,去趟煙翠樓看看唄?」沈勇聽後,乾笑了兩聲,也不能說娘子不讓去,所以自己不敢去,那多沒面子。
  沈傑吃完了紅棗糕,就出去辦事了,沈勇繼續打拳,心裡卻是想著去煙翠樓查案子的事情,別說他還真的是想去,而且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進去後,一個姑娘都不看,他現在滿腦袋就一個方一勺,估計給他個天仙,他也看不出個味兒來。
  打完了拳,沈勇又看了會兒書,覺得還是和方一勺商量商量,就跑去了後院的廚房了,剛進院門,沈勇就把去煙翠樓的事兒忘了個乾淨,因為太香了!廚房門口,照樣聚集了一群下人,一個個饞得都快站不穩了。
  沈勇走進廚房,就見方一勺正邊哼著小曲兒邊捏肉丸子,「娘子。」沈勇湊過去看,就見方一勺眼前,滿滿一鍋子的肉餡兒,裡頭也不知道她是放了什麼料了,生肉都那麼香。
  「是紹興老酒。」方一勺笑道:「因為獅子頭裡有魚肉,所以要加老酒去腥氣!」
  「娘子,做獅子頭幹嘛要放魚?」沈勇頗有些不解地問:「我剛剛還聽妳說什麼魚肉、魚泡。」
  方一勺點點頭,「獅子頭好不好吃,關鍵就在這魚肉上面了。」說著,她將已經做好的肉丸子放到笊籬裡,下熱油鍋一滾,一個個獅子頭,就變成了金黃色兒。
  「還有黑點兒呢?」沈勇好奇地指著獅子頭金燦燦皮子上面的黑點。
  「這就是魚皮。」方一勺道:「魚肉和豬肉口感完全不一樣,如果都是豬肉,瘦肉硬還塞牙,又有肥肉,容易太油,獅子頭本來就膩,油了就不好吃了;魚肉軟,可以代替肥肉,又不會膩;魚皮脆,有韌性,將這魚肉和豬肉牽絆在一起,味道不會散,魚泡是提鮮味用的,特別有嚼勁!」
  「哦。」沈勇點頭,心想,還有這門道?
  方一勺將滾燙的獅子頭都盛出來,放到了大鍋裡,加入了花椒、大料等佐料開始煮,等湯料都煮開了,又去了些柴火,變成小火燉著,隨後,方一勺開始炒油菜,這油菜碧綠碧綠的,方一勺只是稍作翻炒,立刻撈出。
  「娘子,是不是還沒熟?」沈勇問。
  「相公,菜熟透了就不好了,要這樣翠綠綠地吃才行。」方一勺端著獅子頭出鍋,放了一盤子,旁邊圍了一圈綠油菜,笑著道:「這就叫肉美魚鮮金脆皮,醬香撲鼻口感怡,獅子頭紅油菜碧,色味俱佳嘴難離。」
  一聲開飯後,眾人紛紛進來盛飯,紅燒獅子頭就著白米飯,真是好啊。
  沈勇邊吃邊讚歎,卻聽一旁方一勺說:「相公,一會兒去煙翠樓查案子吧。」
  沈勇一愣,轉臉看方一勺,「娘子……妳真的信我?」
  方一勺笑了笑,搖頭,「不信。」
  沈勇有些洩氣,道:「妳若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不要緊的。」
  方一勺單手托著下巴,想了想,道:「若是不讓你去,你肯定惦記著,而且這是查人命官司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不過你去,我又不放心,所以……我和你一起去逛窯子去。」
  「咳咳……」沈勇被吃到嘴裡的獅子頭嗆住了。
  半個時辰後,沈勇在院子裡跺著腳哈哈大笑,方一勺穿著一身他的衣裳,站在房門口,袖子飄蕩蕩地在小風裡,甩啊甩,衣裳太大了。
  方一勺原本想得挺好,女扮男裝,假扮成一個瀟瀟灑灑的美書生,和沈勇一塊兒去窯子裡頭逛逛,只可惜,找了沈勇的衣裳穿,卻根本遮不住,別看方一勺身材嬌小,還是挺有料,一眼就能分辨出男女來,而且她也不會梳男人頭,又不捨得把手上沈勇給她買的鐲子拿下來。
  沈勇忍笑,湊過去問:「兄台這身打扮,看著是從西域來的?」
  方一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沈勇又笑,方一勺拽著長長的衣裳前襟,走到了桌邊坐下,嘴裡嘀咕道:「那些戲文裡唱的都是騙人的,什麼安能辨我是雌雄,女扮男裝哪兒那麼容易不讓人發現。」
  沈勇笑了笑,湊過去道:「娘子,知道哪兒不對嗎?」方一勺看他。
  沈勇瞄了一眼她胸口,方一勺趕緊遮住,「不准看!」
  沈勇樂道:「妳們女娃兒,以為是個美女扮了男裝就必然是那英俊瀟灑的公子哥,怎麼可能?」
  「那怎麼辦?」方一勺想了想,道:「你不帶我去,那你也不准去。」
  沈勇無奈,摸了摸鼻子,道:「這樣吧,我給妳打扮成男人,妳可不許說不好看!」
  「嗯。」方一勺趕緊點頭,沈勇想了想,就拉著方一勺進屋子,道:「外面那套脫了。」
  「唔。」方一勺將外衣脫下,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裏衣,沈勇打開櫃子去翻了翻,找了一塊床簾子出來,圍在了方一勺的腰上繞了好幾圈,將肚子和後腰都圍厚了一塊,再用一條帶子,將床簾子綁好。
  站到側面看看,覺得差不多了,沈勇又去牆角的樟木箱子裡翻找,找出了一套自己以前穿的衣裳來,給方一勺套上,套好後又去找了些棉絮出來,給方一勺往背後塞了塞。
  「欸?」方一勺在鏡子前面轉了轉,看起來矮胖矮胖的,不過還蠻像那麼回事,沈勇讓方一勺坐下,給她重新梳了個男人的束髮,看起來也算精神俐落。
  方一勺將金釵小心翼翼地鎖到了小箱子裡頭,藏在櫃子裡面,沈勇失笑,見她猶豫著要不要把手上的鐲子拿下來,就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方一勺到了他身邊,沈勇將她的袖子挽起來,鐲子捋高,用一塊紗布捲了捲,然後綁住,再把裏衣的袖子和外衣的袖子都放下來,道:「行了。」
  方一勺看了看手腕子,又甩了甩,鐲子也不會掉下來,覺得挺好,「這樣還不錯。」方一勺拿著把扇子搖了搖,對著鏡子左右看。
  沈勇點點頭,道:「也沒什麼,就是一個娘娘腔的胖子。」方一勺聽到這稱呼覺得挺受刺激的,抬腳就追著沈勇踹,沈勇伸手摟她腰,嘴裡說:「好粗的腰呀,粗!」
  院子外頭,小結巴拽住捧著茶要往裡跑的石頭,「等等,別進去。」
  「幹嘛?」石頭不解,「姊姊說要茶的。」
  「現在去不好。」小結巴嘿嘿壞笑,「妳還小,別看那些。」
  「看什麼?」石頭好奇地問。
  「少爺耍流氓!」小結巴接過了小石頭手裡的茶盤,打發她,「妳先回去吧。」
  小石頭沒辦法,只好往回走,路上遇到了沈夫人,「石頭。」
  「乾娘。」石頭叫了一聲跑上去。
  「勇兒和一勺在院子裡嗎?」沈夫人問。
  「在的,不過不可以看。」
  「啊?為什麼?」沈夫人不解。
  「小結巴說什麼耍流氓。」石頭回答。
  「哎呦……」沈夫人直搖頭,「這天還沒黑!」說完,拉著石頭往回走,嘴裡道:「一天到晚就會耍流氓,這都流氓快小半年了,我的金孫在哪兒呢?」

  ◎             ◎             ◎

  院子裡,方一勺和沈勇一面鬧一面看書,折騰到傍晚吃了個飯,沈勇帶著方一勺一起往煙翠樓去了,方一勺還是頭一回進窯子,挺好奇,聽說煙翠樓和飄香院是東巷府裡頭最雅緻的兩座小樓,雖然是窯子,但是裡頭講究的是一個清靜舒服,好些客人上這兒來也不過就是喝茶聊天,聽琴看舞。
  方一勺一路跟著沈勇走,一路問:「相公,去煙翠樓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事情?」
  「嗯,也沒什麼,別跟那些臭男人靠太近就行了。」沈勇有些介意地說:「誰挨近妳就告訴我,我揍他們,要不然妳直接踹他們。」
  方一勺笑咪咪點頭,「嗯。」
  「對了,娘子。」沈勇想了想,問:「妳說……我們該去看什麼人?」
  「我覺得,我們得找樓裡頭的姑娘們問問話。」方一勺道:「我覺得,姑娘們肯定能發現哪個人可疑,而且最好是經常去的客人。」
  「嗯。」沈勇覺得有理,「說起來……為什麼只算計煙翠樓的姑娘呢?東巷府除了煙翠樓,大的還有飄香院,那裡也有姑娘被贖身的,卻從來沒聽說過出事。」
  「煙翠樓有什麼特別的?」方一勺問。
  「嗯……」沈勇仰天想了想,道:「怎麼說,煙翠樓的姑娘們比較大膽,飄香院的就比較可愛,所以一般煙翠樓年紀大的客人去得比較多,飄香院就是年紀小的去得多,當然,還有好些是兩頭都去的。」
  「就像你?」方一勺問。
  「哦,我比較喜歡飄香院……」沈勇話沒出口,就知道自己說溜嘴了,小心翼翼看方一勺,果然,她瞇著眼睛盯著自己,「咳咳。」沈勇笑咪咪說:「那個,我很久沒去了。」
  方一勺皺了皺鼻子,警告:「以後都不准去!」
  「不去!」沈勇搖頭,「堅決不去!」
  方一勺這才原諒了他,和他一起往前走,已經可以看到煙翠樓的門臉了,就見門口站著幾個短衫男子正在招呼客人,凡是有男子路過,都會打個招呼,問一聲:「爺,進裡頭喝杯茶嗎?」若是猶豫一下的就往裡頭請一步,不看一眼的也就算了。
  到了門口了,方一勺就有些緊張,問沈勇:「相公,我這樣子會穿幫嗎?」
  沈勇笑了笑,「沒事兒。」
  「真的?」
  「嗯。」沈勇和她一起走到了門口。
  「呦,這不沈公子?」夥計趕緊上來迎接,邊往裡請,邊看了一眼方一勺。
  沈勇手上拿著扇子,伸手擋住方一勺,扇尖兒在方一勺的右肩膀上輕輕一點,道:「找幾個熟的姑娘喝茶。」
  夥計愣了愣,隨即就點頭,「好!」便帶兩人往裡頭走,對左右道:「沈公子找人喝茶,手腳都放乾淨些,有貴客。」
  「是。」夥計們似乎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趕緊讓開,兩人便往裡頭進去了,可奇怪的是,沒一個抬頭看方一勺的。
  沈勇上了二樓的雅間兒,找了個安靜又可以看到樓下的雅座,給方一勺拉開了一張椅子,讓她坐,方一勺坐下後,問沈勇:「相公,怎麼怪怪的,都沒人招呼我?」
  方一勺的話剛問完,就聽一個走過來奉茶的姑娘笑了笑,問沈勇:「這位就是少奶奶?」沈勇笑著點點頭。
  「嗯,真討喜。」那姑娘給方一勺倒了一杯菊花茶,拿了好幾碟點心過來,還給方一勺剝桔子。
  方一勺有些回不過神來,等那姑娘笑咪咪將剝開的蜜桔,放到了她眼前,然後轉身離去,才趕緊問沈勇:「相公,我是不是穿幫了?被發現了吧?」
  沈勇搖著頭笑,道:「被發現了又如何?」
  「那怎麼辦?」方一勺也不知道被發現了會如何,不過不是說女人不能進窯子的?就好像女人不能進和尚廟是同個道理。
  「我剛剛跟他們說的。」沈勇用扇子尖兒輕輕地戳了戳方一勺的肩膀,道:「這叫打招呼,男左女右,戳左面肩膀,說明我這位兄弟不常來,不要太熱情;戳右面的肩膀,就表示我這位朋友是個女客,男人們退避。」
  「窯子……可以讓女人進來的嗎?」方一勺不解地問。
  沈勇笑著搖頭,道:「傻丫頭,和尚廟還不是換上男裝一樣進?這不過是個尊重和尚避嫌的問題,其實有多少女人穿上男人衣裳就莫辨雌雄了,又不是傻子。」
  方一勺頭一回聽說還有這樣的事情,想了想,又問:「那誰好端端地帶著女客來逛窯子的?」
  「也有啊。」沈勇道:「有些只是一起來看歌舞,還有一些只是正好同行來開眼界的,不過畢竟是少數。」說著,湊到方一勺耳邊低聲說:「這黃花閨女就來得更加少了,因為沒做大人,不好進。」
  方一勺臉上紅彤彤的,不過她莫名覺得好過了些,之前她總覺得窯子是個很不堪的地方,一想到她最喜歡的娘親在這種不堪的地方待過,她就難免傷心,可如今一看,心裡好過了一些,便抬眼看沈勇,沈勇見她臉上似乎有些歡喜,便伸手掰開一個桔子吃,「嗯,甜!」方一勺也吃了自己眼前的桔子覺得還好,不酸不過味道挺淡。
  「不甜?」沈勇伸手也吃了一瓤方一勺的,點頭,將自己那個給她,「吃我這個。」邊將方一勺那個不甜的拿過來,三兩口吃掉了;方一勺拿著桔子,笑著吃,沈勇其實比那些書生秀才都有氣魄的,這樣的男人比較好,那些會耍嘴皮子的其實靠不住。
  沈勇見方一勺吃著桔子看自己,就又從盤子裡拿了幾個,方一勺伸手幫他挑,道:「有肚臍的是甜的。」
  「還有肚臍這一說?」沈勇好奇,拿著兩個桔子比較。
  「嗯。」方一勺點點頭,「歪瓜、爛桃子、花臉蘋果、肚臍桔、開口石榴、扁梨子,這樣的都是甜的。」沈勇聽得有趣,這時候,又有一個窯姊兒捧著一個香爐和一壺茶走了過來,在一旁拿了個團布裹著的凳子坐下,給兩人煮茶,這煮茶的爐子非常精緻,方一勺專心看著,問:「姊姊,這個有賣的嗎?」
  那窯姊兒一愣,笑著逗方一勺,「少奶奶,您管我叫姊姊,沈少爺可要急眼的。」
  方一勺眨眨眼看沈勇,就見他也是哭笑不得,問:「這位美人怎麼稱呼?」沈勇說完,瞅了眼方一勺,就怕她因為自己那聲美人不高興,不過方一勺一點表示都沒有,似乎並不介意。
  「叫我雨兒就行了。」窯姊笑了笑,問方一勺:「茶點有杏仁豆腐,要吃嗎?」
  「要。」方一勺點頭,雨兒笑了笑,站起來給拿杏仁豆腐去了。
  方一勺邊捧著杯子喝菊花茶,邊道:「相公,這煙翠樓挺舒服的。」
  「那是因為在樓上雅座。」沈勇道:「若是要與姑娘們笑鬧,就去樓下大堂,那裡姑娘們比較熱絡。」
  方一勺好奇地探頭往外看去,就見雨兒端著茶盤走到了下面,剛下樓梯,迎面看到了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便熱情地道:「王掌櫃的,總算來了啊,巧兒在後頭可想死您了!」
  王掌櫃的嘿嘿直樂,點頭道:「雨兒越來越標緻啊。」
  「得了吧您,滿心都是巧兒吧?」
  方一勺有些不解地歪過頭,這雨兒剛剛還一副小家碧玉的乖巧樣子,怎麼突然就變得熱辣起來了?在樓上的時候是嫺靜美人,到了樓下就變成小辣椒了?
  「窯姊們大多都是看人辦事的。」沈勇給方一勺倒茶,笑道:「有姑娘在,就知道男人帶著正主兒來的都不敢造次,不然會被打。」
  方一勺微微皺眉,小聲道:「那麼可憐。」
  沈勇笑了笑,「不可憐怎麼就能是窯姊呢?」
  方一勺抬眼看了看他,道:「早知道就不來了。」
  沈勇一挑眉,「不來啊?那她們可直接撲上來!」方一勺立刻緊張地睜大了眼睛,沈勇忍笑。
  這時候,一個中年婦人緩緩走了上來,那樣子看起來很像是見過些世面的,打扮也體面,她笑著問沈勇:「沈少爺,聽說您成親之後可就不來這煙花之地了,怎麼?今日竟然還帶著少奶奶一起來?」
  沈勇笑道:「娘子說,想要找個清靜點的好地方喝茶,我想來想去,還是這裡了。」
  方一勺聽後,微微點了點頭,沈勇雖然看著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大概長年在外頭混的原因吧,人很隨意,她發現沈勇到哪兒,無論遇上了什麼人,都能說上話,有時候比沈傑還機靈,就好比剛剛那一句,說得多圓滿漂亮。
  「哦。」這婦人聽後似乎非常高興,點頭對方一勺道:「少奶奶,我這兒的花茶是東巷府最好的,一會兒走的時候,再帶一些走吧。」
  「嗯,好啊。」方一勺趕緊點頭,她也喜歡花茶。
  「叫我莫姊就行了。」婦人笑了笑,問沈勇:「沈公子難得才上我煙翠樓來,今日就是為了喝茶嗎?」
  沈勇微微一笑,這天下三百六十行,開窯館娼寮可是要些能耐的,這莫姊看來,似乎是知道自己這次來另有目的,沈勇想了想,問:「莫姊有空沒?陪著喝會兒茶吧。」
  莫姊聽後呵呵笑了起來,搬了張凳子坐下,道:「都十來年沒接過客了,今兒個給沈公子這個面子了。」
  沈勇點頭,「多謝莫姊了。」
  這時候,雨兒也端著一個盤子上來了,裡頭有杏仁豆腐,問莫姊:「媽媽,今兒個吹什麼風,您親自接客呀?」
  「沈公子的面子能不給嗎?」莫姊笑著道:「來,妳也坐下陪著一起說。」雨兒也坐下了。
  沈勇尋思著,怎麼問兩人案情才好,卻聽莫姊自己說了起來,道:「唉,如今做人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人贖身脫離苦海了,到頭來卻是黃粱一夢,人財兩空。」
  「人財兩空?」沈勇有些不解了,「何來的人財兩空?」
  「贖身要銀子,銀子給了,姑娘又不能領回去,可不就是人財兩空嗎?」
  「這倒是。」方一勺點了點頭,吃了一口杏仁豆腐,覺得挺淡,就問雨兒:「雨兒姊,有蜂蜜嗎?」
  「哦,有的。」雨兒去拿了一個陶瓷罐子蜂蜜來,遞給了方一勺,方一勺挑了一個好桔子,將桔子瓤兒剝出來一瓣,放到一塊杏仁豆腐上面,就這樣挨個兒放,最後放滿了,就拿起蜂蜜,每一塊上面滴上一些,雨兒有些好奇,湊過來問:「這是什麼吃法?」
  「蜜糖裹。」方一勺道:「果子和豆腐放一起吃,用些蜂蜜將味道裹住,就好吃了!」
  「這樣啊。」雨兒好奇地伸手拿起一個來,整個塞進了嘴裡一大口,嚼了嚼,「唔,好吃!」
  「我也嚐嚐。」莫姊也伸手去拿過一個嚐了嚐,點頭連連,「嗯,好吃!」
  方一勺拿了一個給沈勇,遞過去,就見沈勇輕輕摸著下巴,似乎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方一勺將杏仁豆腐輕輕放到了沈勇眼前的茶盞裡頭,就見沈勇突然抬眼看她,方一勺心中微微一動,沈勇必然是想到什麼線索了!

  ◎             ◎             ◎

  沈勇若有所思,他想的是自從案件發生到了現在,眾人似乎都站在那窯姊兒的角度上去考慮這兇手,大概是他和方一勺去看了一趟鸞兒,而且出事的都是煙翠樓,卻忘記了那些書生們也是受害者,書生們贖窯姊,雖然都氣死了家人,大家對他們也有些看法,但是說實在的,那些書生們也並非有意為之,人有七情六慾的,無非是愛上了一個窯姊兒,將她贖身,然後就搞得人財兩空不說,還痛失情人、身敗名裂,甚至官司纏身,可以說窯姊的確苦命,有些被逼迫回到窯館,也有些跟鸞兒似的遁入空門,但書生也一樣苦。
  沈勇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那兇手也是如此一個人呢?原本贖了窯姊,然後搞得家破人亡,後來就想讓別人嘗嘗這滋味,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種猜測而已,沈勇覺得可以從這裡入手查一查。
  「沈少爺?」莫姊見沈勇突然就發起呆來,便出言提醒了一聲。
  「唉。」沈勇抬起頭來看她,問:「何事?」
  莫姊也愣了愣,剛想說話,就見方一勺拿著快蜜糖裹塞過去,「相公,張嘴。」
  沈勇下意識地張嘴,一口吃下,連連點頭,「嗯,娘子,好甜!」
  雨兒失笑,看了看方一勺,對沈勇點頭,「沒錯,這娘子是甜。」
  方一勺臉紅了紅,坐在那兒剝桔子,不打擾沈勇跟她們聊案情的事情,沈勇被莫姊的話一提醒,便也順著她的意思問了下去:「莫姊,這窯姊可憐,書生也是可憐,妳這煙翠樓裡,是不是有好些這樣的痴情書生呢?」莫姊笑了笑,看了看雨兒,沈勇也下意識地看雨兒。
  「呵……」雨兒笑得有些慘然,道:「沈公子,天下痴情男兒和痴情女兒,我相信一樣多。」沈勇微微一愣,「可是痴情人未必都能遇上痴情人,而痴情男兒也大多不來窯館娼寮,再加上窯館裡頭的女兒大多淒苦,淒苦的人一旦愛了便多是痴情。」雨兒說著搖搖頭,「所以,窯館裡痴情的書生不多,寥寥無幾。」
  「哦。」沈勇點了點頭,道:「很久以前便有了嗎?」
  「自古都有啊,賣油郎不就是一個。」莫姊笑著說,邊給沈勇和方一勺倒茶,邊道:「我這煙翠樓,也不知道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前前後後好幾個人出事了,還有姑娘投井死了,莫不是她的魂魄作怪?」
  「什麼?」沈勇一愣,問:「煙翠樓有投井死的姑娘?沒聽衙門裡報過。」
  「呵呵。」莫姊笑了笑,「沈公子,這窯館是三不管的地兒,管來不管回,管銀不管情,管貴不管貧,王法離這兒可太遠了,更何況這姑娘還是自己想不開投井的。」
  「多少年前的事情?」沈勇問:「莫不是陳年舊案了?」
  「兩年前的事兒了。」莫姊道:「那個姑娘叫鳶兒。」
  「鸞兒、鳶兒,好般配啊。」方一勺道。
  「她倆可是好姊妹啊。」雨兒感慨地說:「命卻是一樣的苦。」
  「具體是為何要投井的?」沈勇想要詳細詢問。
  莫姊輕輕歎了口氣,道:「雨兒,妳說吧,說了這事兒我傷心啊。」
  雨兒點了點頭,對沈勇道:「鳶兒是個性格強的,原本她也是不甘願才淪落到了這裡,本來日子也就過著罷了,可那一日,忽然來了個書生,他似乎出身不錯,在這裡與鳶兒喝了些酒聊了一夜,鳶兒便鍾情於他了。」
  「就這樣?」沈勇有些好奇,只是喝了杯酒聊了會兒天,就鍾情於一個人了?
  「這種事情,很難說對錯和應不應該的。」雨兒歎氣,「那時候鳶兒還小,初入青樓沒多久,哪兒知道那麼多這歡場上的逢場作戲,一下子陷進去,可不就著魔了嗎?」
  沈勇點點頭,問:「那後來呢?」
  「那個書生,是個老手。」雨兒搖著頭說:「他經常來,把鳶兒騙得團團轉,還說要給她贖身,鳶兒當時日日夜夜就盼望著那書生能救她出苦海。」
  「那後來呢?」方一勺忍不住問:「書生將她贖出去了嗎?」
  雨兒歎口氣搖搖頭,「贖什麼呀,後來才知道,那書生娶了一個大官家的千金小姐,那喜事辦得全城都知道。」
  沈勇皺眉,問:「那書生是誰?」
  「哦,是劉家公子。」雨兒道:「他父親是在京城開米行的大富戶,母親的娘家是大官,成親了之後就搬去京城住了。」
  「哦。」沈勇想了想點點頭,道:「叫劉銘是嗎?我記得那人,當年他娶的好像是京中要員的女兒,辦喜事的時候,整個東巷府都哄揚動了。」
  「就為了這事情,所以鳶兒跳井了?」方一勺忍不住問。
  「也不是。」雨兒搖了搖頭,道:「鳶兒的確是哭了一陣子,但是我們都勸她,來窯館的男人沒幾個是有心的,而且他也有他的前途,有如此好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呢?鳶兒當時也聽勸了,除了有些失望傷懷,也沒再多說什麼。」
  方一勺皺了皺眉頭,道:「那劉銘,真不是東西。」
  「唉,才子總是風流的。」雨兒搖搖頭。
  「風流什麼!」沈勇失笑,「才子就叫風流,換做一般人,那叫下流。」
  雨兒呵呵地笑了起來,點頭,「沈公子說得好。」
  「可為何鳶兒後來還是跳了井?」方一勺問。
  「婚後,劉銘就一直沒有來過。」雨兒道:「直到半年後,劉銘突然又來了,他真是春風得意,還帶了幾個朋友過來,也找鳶兒陪酒。」
  「帶朋友來?」沈勇皺眉。
  「嗯,似乎是他在京城結交來的朋友,帶來東巷府玩樂的,劉銘竟然讓鳶兒陪他的朋友,說好好伺候。」雨兒低聲道:「鳶兒沒答應,劉銘覺得沒面子,便打了她。」
  「真過分啊。」方一勺眉頭都皺到一起去了,「怎麼這麼可惡!」
  「劉銘當眾羞辱了鳶兒,然後便拂袖離去。」雨兒長歎了一口氣,「唉,這人壞起來真的是太壞,男人們雖然來窯館找樂子,但大多數卻是從心底裡看不起窯姊兒們的,劉銘那些個話實在是太不中聽了,換做誰都受不住,再加上鳶兒平時又是個比較清高的,在窯館裡頭也經常得罪人,如今當眾出醜,冷嘲熱諷也就來了,鳶兒一個想不通,當天夜裡就投井了。」方一勺和沈勇都忍不住皺眉,這鳶兒真可憐。
  「自從鳶兒死了之後,我們樓裡的姑娘們大多也都變了。」雨兒笑了笑,道:「我們都各自下決心了,對那些客人一定要逢場作戲,再好的也別交出真心,不然的話,可是死無葬身之地,尤其是書生!」
  「那劉銘呢?」方一勺似乎為鳶兒不平,問:「劉銘他不會還一直春風得意吧?」
  「呵。」雨兒突然不屑地笑了笑,道:「這老天可是有眼的,鳶兒估計做了鬼也沒放過他,劉銘先是賭錢輸得傾家蕩產,再是喝酒鬧事惹了是非,後來又到處偷情被趕出了家門,最後擅用軍餉惹了官司,一來二去,也不過一年的光景,就從高高在上被踩到了腳下,如今還不知道窮困潦倒到哪兒了。」
  方一勺聽後點點頭,覺得活該!欠債要還的,欠別人一分情,別人都已經不跟你計較了,還要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害人終害己,想到這裡,又看了看沈勇,心想,還是自家相公好!
  「劉銘如今說不定已經死了。」莫姊淡淡道:「那種負心漢,絕沒有好下場的,這次就好像是鳶兒的鬼魂作怪似的,我還想著過幾日找個法師回來作作法呢。」
  沈勇聽後,除了有些感慨之外還有些失望,原本他以為劉銘和鳶兒是一條線索,然而現在看來,兩人似乎不過是過往的一段糾葛罷了,和如今案子沒有多少相似之處,另外還有兩個地方,沈勇覺得挺奇怪的,一來是,既然剛剛雨兒說了,窯姊們都記住了教訓,日後不要對書生動真情,可為何還有那麼多窯姊被書生贖身的?特別是鸞兒,她不是鳶兒的好友嗎,怎麼也步她後塵;二來就是,莫姊的態度讓沈勇有一些疑惑,莫姊似乎是有意要將他往鳶兒那條線上引過去,而說到最後,又說成了是鳶兒的鬼魂作怪,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玄機呢?
  此後,莫姊又坐了一會兒,就下樓招呼客人了,雨兒依舊坐著陪沈勇和方一勺說話,沈勇見客人越來越多了,樓下也熱鬧了起來,那些來找樂子的客人喝了酒,就開始滿嘴渾話,他不想讓方一勺多聽,就付了銀子,拉著她走了。
  「呼……」出了煙翠樓,方一勺深吸了一口氣,「相公,煙翠樓裡頭的熏香味道真濃。」
  「那煙能熏得人渾渾噩噩的。」沈勇說著,伸手去摟方一勺的肩膀。
  方一勺抬眼看他,就見沈勇笑咪咪的,「怎麼了?」方一勺笑問。
  「娘子,做個宵夜吃吧?」沈勇道:「我頭疼。」
  「怎麼頭疼了?」方一勺有些擔心。
  「沒,就是想得頭疼。」沈勇伸了個懶腰,道:「這案子線索多,亂七八糟的,而且煙翠樓那莫姊好像有什麼事情故意隱瞞,如今又殺出了一個鳶兒,線索多了,倒是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嗯。」方一勺也點點頭,「相公,查這種事情真是麻煩,難怪爹總是心事重重的。」
  「是哦。」沈勇也覺得是那麼回事,小時候總見他爹皺著眉頭臭著臉,還以為他爹看他不順眼,原來是被案子愁的。
  「走,相公。」方一勺拉了沈勇一把,「咱們先別想了,吃宵夜去。」
  「嗯。」沈勇點頭,被方一勺拉走了。
  回了府衙,方一勺快手快腳換了衣服,神清氣爽地走出來,沈勇瞅著她一身花布裙子,覺得順眼多了。
  「娘子。」沈勇坐在灶臺旁邊的小板凳上,伸手捏著小黃狗的耳朵,問方一勺:「如果妳是鸞兒,鳶兒死了之後,妳會相信一個書生要贖妳?」
  方一勺正在用一個木盆泡粉絲,聽了沈勇的話後,搖了搖頭,道:「嗯,我估計是不會信。」
  「那其他的窯姊?」沈勇接著問:「有鸞兒和鳶兒兩個例子,為何還有別的窯姊會被贖身?」
  「說起來……」方一勺拿著一把刀子切肉絲,「相公不覺得奇怪嗎?」
  「哪兒奇怪?」沈勇問。
  「要給一個窯姊贖身,好像要很多錢吧?」方一勺道:「一般窯姊要給自己攢銀子的話,就要攢個十來年,到時候青春年華都沒有了,這些個書生都很有些家底,怎麼說贖身就給贖身了,像現在大牢裡頭那書生,連家裡地契都賣了,相公,你別說真跟鬼迷了心竅一樣。」
  「鬼迷心竅啊……」沈勇嘖嘖了兩聲,點頭,「這個的確像。」
  隨後,廚房裡頭安靜了下來,就剩下方一勺「咚咚咚」切菜的聲音,沈勇在木頭凳子上面晃啊晃,眼睛看著地上的小黃狗發呆,「搭啦」一聲,是菜下熱油鍋的聲音。
  沈勇抬起頭來,就看到方一勺已經開始炒菜了,甩了甩還有些糊塗的腦袋,沈勇站起來走到了方一勺身邊,低聲問:「娘子,做什麼?」
  「豬上樹。」方一勺笑咪咪地說。
  「哈?」沈勇聽了名字就清醒了,笑問:「這什麼菜名兒啊?」
  「將肉、薑、香菇、嫩筍都切成末兒,然後放到鍋裡翻炒,炒的時候放上佐料和醬,炒成肉醬子,再將燙熟的粉絲放進去一塊兒炒。」方一勺說著,將粉絲放進去,抖著鍋子翻炒起來。
  「哦。」沈勇點頭,「就是炒粉絲啊。」
  方一勺在炒好的粉絲上面又灑了一把芝麻和胡椒粉,撒上一些青蔥,起鍋,沈勇拿著筷子在一旁等候,方一勺將一盤子炒粉絲拿到了沈勇的面前,道:「相公,嚐嚐看。」
  「嗯。」沈勇挾起了一筷子粉絲,這粉絲老長了,沈勇往上伸手,拉起半人高來,有些哭笑不得,「娘子。」
  「相公別動。」方一勺指著沈勇的胳膊。
  沈勇趕緊不動了,問:「怎麼?」
  「你看這粉絲。」方一勺指了指那長長的粉絲,「像不像樹?」
  沈勇失笑,「妳要是非要說像,也還行,是有些像。」
  「樹上沾著那麼多豬肉末子,可不就是豬上樹。」方一勺有些俏皮地笑。
  沈勇讓她逗樂了,「妳用的是豬肉就豬上樹,那用牛肉就是牛上樹,魚肉豈不是魚上樹了?」
  「嗯。」方一勺點頭,「相公聰明。」邊也拿著筷子挾起來吃。
  沈勇將粉絲塞進嘴裡,呼嚕一口,滿滿一口的粉絲和肉醬,邊嚼邊讚歎,「嗯,好個豬上樹。」
  方一勺笑咪咪,邊倒了一杯茶放在旁邊,沈勇吃著卻突然開始嘀咕:「豬上樹,鬼迷心竅。」
  「什麼呀?」方一勺抬眼看他,「相公別想案子了,快著魔了。」
  「嗯。」沈勇叼著筷子琢磨了琢磨,伸手將盤子端起來,邊吃邊往外走,「娘子,走!」
  「幹嘛去?」方一勺有些不解地跟出去。
  「咱們去找張秀才,帶著他去大牢。」沈勇邊吃邊回答。
  「去大牢做什麼呀?」方一勺不解。
  「想讓他見見那書生。」沈勇道:「這幾個書生跟鬼迷了心竅似的,鐵定有什麼一樣的原因。」
  沈勇拉著方一勺找到了張文海,又帶著他一起去了大牢,把守天牢的衙役們看到了沈勇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方一勺,問:「少爺,少奶奶也進去?裡頭可髒亂的。」
  沈勇以前跟著沈傑進去天牢看過,自然知道裡頭什麼樣子,回頭看方一勺,就見她往自己身邊挨了一步,那意思是她也要進去,沈勇想了想,跟衙役們打商量:「要不然,你們把書生帶到外頭來,我有話想問他。」
  「到監獄問吧。」衙役指了指天牢門口的一個小房間,那是衙役們值班休息的地方。
  「好。」沈勇點頭,和方一勺還有秀才走了進去坐下,沒多久,就見衙役們帶著那書生出來了。
  沈勇見書生面容憔悴,就問:「你知道你娘是被人毒死這事兒了吧?」書生點點頭。
  「別的咱先不說,我想另外問你們個事情。」沈勇和方一勺坐在兩人對面,問:「你倆不是讀書人?為什麼會好端端地跑去煙翠樓?」
  兩人微微猶豫了一下,書生道:「我是因為家裡的實在太凶了,聽人說煙翠樓裡頭是溫柔鄉,所以才去看看的。」
  「我是因為一次畫舫出遊,聽到琴聲歌聲動人,問了是誰彈奏的,有人說是煙翠樓的鸞兒。」張秀才道:「所以我每每煩悶的時候,都會去煙翠樓聽鸞兒唱曲兒,一來二去,就相戀了。」
  「哦。」沈勇點點頭,又問:「為什麼都去煙翠樓,而不去飄香院或者其他的地方呢?」
  「我是因為鸞兒本身就是煙翠樓的。」秀才回答。
  「我是因為聽人說,煙翠樓裡的姑娘最溫柔。」書生道。
  「呵。」沈勇失笑,問:「誰告訴你的?」嘴上說著,心裡卻想分明是飄香院的溫柔一些,想著,就見方一勺瞪了他一眼,沈勇趕緊收斂心神,認真問話。
  「一個一起喝酒的朋友。」書生道:「姓董。」
  「董慕嗎?」一旁的張秀才突然問。
  「呃,對啊。」書生點頭,「是他,我也是那天剛認識的,那時候我們很多人在一起,我因為媳婦的事情心情也不好,後來他就過來安慰我,咱們兩人便開始聊……」
  張秀才皺眉,低下頭去似乎在思考什麼。
  沈勇一聽到兩人竟然有共同認識的人,也來了些精神,問:「那個董慕,是什麼人?」
  張秀才看了看沈勇,搖頭,道:「僅僅是一面之緣而已,他似乎在東巷府人面很廣,我們經常以文會友,在一起聚一聚,包括外鄉的書生過來,都會在一起喝個酒什麼的,總能看見他。」
  「哦?」沈勇微微皺眉,「他是什麼身分?」
  「只是書院的夫子。」張秀才說:「不過他人很好,也很熱絡。」
  「他告訴你們去煙翠樓的?」方一勺問:「一個夫子讓你們去窯館,不會很奇怪嗎?」
  「這倒是也沒有。」書生搖搖頭,道:「其實讀書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有些事情不能對人說,就只好彼此之間說一說,因為董慕為人很友善,所以去對他說心事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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