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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為我醫相思

如果在周小蝶那個年代,也有「年度人物」這種評選, 她一定能連續三年摘取「最悲慘女性」的桂冠,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 她只不過是好心救了一個江湖人士,就這麼誤入江湖, 被盛怒的師父趕出家門;她那個生來就和她有仇的哥哥, 竟然在最後關頭為妹妹承擔了七十七鞭懲罰;遺憾的是, 他不過是本門最大的酒囊飯袋,在挨到第六十八鞭時掛了…… 於是周小蝶失去了最後的親人,還得領這個死人的情; 她一個弱女子,女扮男裝當醫生,艱難地經營一家藥店, 連續三年沒有一個疑難雜症上門;這是熱愛挑戰的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但最慘的還是最近發生的這一件事;那個應該早就死翹翹的老哥竟然沒死! 要是他只是跑來找她混吃混喝就算了, 但他竟然一露面就搶了她辛苦經營的店……

會員價:
NT$1446.5折 會 員 價 NT$14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煌瑛
出版日期:
2011/05/24
分級制:
普通級
促銷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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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煐2011年首次挑戰詼諧江湖,看史上最神秘的兩大派,
藥宗與毒宗如何PK、如何競爭上崗。
她談笑間信手解救千毒萬傷,奈何誰來解她心底淡淡相思。


如果在周小蝶那個年代,也有「年度人物」這種評選,
她一定能連續三年摘取「最悲慘女性」的桂冠,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
她只不過是好心救了一個江湖人士,就這麼誤入江湖,
被盛怒的師父趕出家門;她那個生來就和她有仇的哥哥,
竟然在最後關頭為妹妹承擔了七十七鞭懲罰;遺憾的是,
他不過是本門最大的酒囊飯袋,在挨到第六十八鞭時掛了……
於是周小蝶失去了最後的親人,還得領這個死人的情;
她一個弱女子,女扮男裝當醫生,艱難地經營一家藥店,
連續三年沒有一個疑難雜症上門;這是熱愛挑戰的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但最慘的還是最近發生的這一件事;那個應該早就死翹翹的老哥竟然沒死!
要是他只是跑來找她混吃混喝就算了,
但他竟然一露面就搶了她辛苦經營的店……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如果有人問:「相思是什麼?」
  周小蝶一定不假思索,用她那種令人信服的口吻,斬釘截鐵地回答:「是病!」
  然後,她會用充滿誠意的雙眼,緊緊盯住提問的人,無比真誠地說:「這是人人都要經歷的成長病,要是不妥善處理,沒準會要命呢!你看過那個什麼、什麼『嬌紅記』、『牡丹亭』吧?那就是活生生的病例!這病害人不淺吶!不過……哈哈哈,你真是運氣好,遇到了我。」
  通常說到這裡,她會拿出一個小瓷瓶,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這是驗方!我剛剛配的霜磷散。」
  如果那人問:「管用嗎?」
  「那當然!」小蝶會狠狠瞪這個不識貨的傢伙一眼,毫不猶豫地保證:「藥到病除。」
  如果那人繼續問:「既然是人人都要經歷的成長病,想必妳也得過?想必……這藥妳也親身試過吧?」
  這個問題絕對能讓小蝶的推銷熱情冰藏,她會用冷冰冰的目光從那個不識趣的傢伙臉上一掃而過,為了輔助眼神的殺傷力,她通常會凶巴巴地添句臺詞,掩飾她的心虛,「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誰還用神農那老頭子的土方法親自嚐藥?……你到底要不要?我誠心提醒你……這病發作很快的!而我這藥的效果絕對神奇,不僅治相思病,連那些思鄉病啊、重症花痴啊、好色啊……一概清理!」
  「既然這樣,妳為什麼不服用呢?」那人繼續問,「妳不是每天、每夜都在懷念嗎?」
  「戳我的傷疤?你找死!」
  當對話進行到這裡,小蝶通常會強忍著嘔氣的眼淚,狠狠把手裡的藥瓶朝那人懷裡扔去,然後……
  氣呼呼地醒來。

  第一章

  小蝶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去檢查房頂的屋瓦,看看她昨夜作的記號是不是被動過;但結果總是一樣,沒有她盼望的夜行人出現。
  小蝶每天起床的第二件事,是呆呆地看著後院的某根柱子,數數上面的刻痕;然後,是她每天起床第三件事……無可奈何地歎氣,「師父啊師父,妳老人家也太絕情了!」她攥著手裡的小刀,猶豫好久,在柱子上又刻下一道;這根柱子已經被她劃得慘不忍睹,隨時有「喀吧」一聲折斷的可能。
  「眼看就要一千天……柱子啊柱子,你別怪我把你弄成這樣。」她搖搖頭,「我怎麼能料到,那個狠心的老太婆竟然真的不要我了。」她垂下頭,無限傷感地踱著方步,唱著小調走了……這是她每天要做的第四件事,「自從夜奔出家門,算到如今近三載……」
  小蝶是個生活極有規律的人,如果哪天她沒按部就班完成起床後的一系列活動,那一整天她一定跟丟了魂似的;小蝶還是個生活極為簡單的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外乎七件。
  現在她開始著手實施第五件大事。
  濟慈堂廳堂之中最顯著的地方,供奉著醫聖張仲景的畫像;小蝶每天的大事之一就是對這個老祖宗發牢騷:「我說老祖宗,你每天在忙什麼呢?我都跟你抱怨過好多次了,你怎麼無動於衷呢?」
  說到這裡,她才慢慢騰騰把手裡的香點燃;規規矩矩地把香插到小鼎中之後,她叉著腰正式開始語重心長地倒苦水:「每天來我店裡的,不是傷風、感冒就是頭疼、咳嗽……一點挑戰性也沒有!我可是藥宗掌門的嫡傳弟子,你怎麼能把我當作普通的大夫對待呢?俗話說的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你既然不給我爭氣,我也不給你燒香!」
  說著,她順手抄起剛剛開始冒煙的香,往旁邊的茶杯裡一戳,「啪滋!」香滅了,她也哼哼著走了。
  在這個平凡的清晨,容州城的天空一如既往,不染纖塵;容州的人民一如既往,健康地微笑著互道早安,善良的人們沒有注意到,濟慈堂的門縫裡射出兩道陰冷忿恨的幽光……小蝶不懷好意地探頭探腦,打量來來往往的路人,這是她每天做的第六件事。
  每個人氣色都正常得很。
  這真是一個大夫最大的悲哀……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把門闔上;看來今天也不會有什麼大主顧。
  如果讓容州城那些沒出閣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知道,她們的偶像,「濟慈堂」的周大夫竟然是個整天盼望著天災人禍的小丫頭,她們一定會歇斯底里;而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所有會動的東西中最可怕的……小蝶去世的大哥這麼說過。
  這就是為什麼小蝶打定主意,絕不讓別人知道她是個女孩兒,也不讓別人發現她多麼渴望再遇到兩年七個月又十一天之前的那種「病人」。
  「哎……」小蝶再歎口氣,坐到紅檀木的桌子後面,開始她每天的第七件大事……回憶從前。

  ◎             ◎             ◎

  周小蝶是個精力充沛得有些過剩的女孩子,大概這類型的女孩兒在十幾歲的時候,都有一種超能力……讓旁人煩不勝煩、提心吊膽;至少她是這樣。
  十二歲的時候,師父看她能懂不少事情了,就語重心長地教導、間以聲色俱厲的威脅:「江湖是個可怕的地方,千萬不能踏入!否則,想脫身很不容易;譬如師父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好不容易跟江湖人士斷絕往來,所以你們身為我的弟子,絕不能和那些江湖上的人有牽連!」說白了就是不讓她結交江湖人士,免得把師父也拖下水。
  但她師父帶孩子的經驗不足,沒發現周小蝶小朋友在那個年紀既好奇又逆反;小蝶趁著她哥哥要去崑崙山尋藥的機會,死纏活纏,終於得到師父的許可,去幫哥哥的忙,順便出去見世面,再順便,讓險些被她吵瘋的師父享受一段時間的寧靜。
  誰想到,一路上沒看到心目中的江湖,卻得看她那個風流的哥哥不斷騷擾良家婦女、不斷被良家婦女的爹爹、哥哥、丈夫追打……為此小蝶十分懷疑,真的有江湖嗎?怎麼她哥騷擾了這麼多女性,其中竟然沒有一個是身懷武藝的?按照傳統的說法,早該有性烈如火的暴力女把她老哥身上捅出三刀六洞。
  崑崙之行留給小蝶無限遺憾,回到雲南老家以後,她再也不幻想什麼江湖。
  但江湖卻找到了她。
  那天,她興高采烈地從後山的金霞洞出關,打算把剛剛煉成、能完全破解二百三十五種毒藥的九轉白玉丹,拿到各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面前炫耀。
  就在藥宗山門前,她看到了那個中年人。
  小蝶的師父,是當代最偉大的醫師……藥宗掌門任緋晴女士,所以山門外排七、八里長的隊伍求醫問藥,也不是稀罕事;什麼渾身浮腫、面如土灰,什麼口鼻流血、指甲脫落……種種慘不忍睹的情狀,藥宗弟子都見怪不怪。
  但今天山門口這個人,卻有些異常。
  他面色紅潤、體格強健,從前看到後,從頭看到腳,給誰看也不像有病的樣子;但是俗話說得好,「於無聲處聽驚雷」嘛!小蝶知道,這次讓她遇到一個活寶。
  「咳、咳!」她裝模作樣咳兩聲,邁著八字步繞著中年人轉了兩圈,假惺惺地說:「這位大哥,請恕小女子直言……看您站立的樣子,左腳腳趾蜷曲,右腳腳跟微抬,似乎是中了蒼月流星散,下肢日漸痠脹所致;聽您呼吸,三長三短,似乎心肺如針刺,必是中了紅霄丹的劇毒;蒼月流星散和紅霄丹二者相生,如若中毒,頃刻斃命,但您卻仍有一息,可見是服用了霜箭強行壓制……」
  她的高談闊論還沒打算收場,中年男子「咕咚」一聲跪在她面前,眼淚汪汪,流出來都是藍色,聲音哽咽哀求道:「姑娘如此博識,必是藥宗弟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姑娘救我!」
  他藍色的眼淚讓小蝶心裡一動,不由倒退兩步,失聲叫起來:「你、你還吃了九頭葫蘆草!」
  中年人泣不成聲,連連點頭。
  小蝶深深吸了口氣,仰望上蒼,展露出由衷的微笑……祂終於,為她送來一個真真正正的考驗!低下頭,她的神情恢復了莊重,「這位大哥……」她緩緩地、虔誠地說:「醫者父母心,我這裡有一顆九轉白玉丹,可解天下奇毒,您先服下。」
  那中年人卻含著淚搖搖頭,「姑娘有所不知,我身中多種劇毒,相生相剋,如不能同時化解,必然突發,要了性命……」
  「你信不過我?」小蝶立刻拉長了臉,凶巴巴地瞪著這個有眼無珠的傢伙,「我的九轉白玉丹可是能解二百三十五種毒藥的天下至寶!你不吃怎麼知道它不能同時化解你身上的毒?」這時候她的目的已經很難說,據她師兄、師姐事後估計,她多半是想試試自己的解藥到底有多大功效。
  「可是我中的毒還有孔雀灰、北風膏、三元金丸……啊!妳讓我說完!」
  「那些都是小意思!」小蝶毫不客氣地把白玉丹往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嘴裡一扔,「三日內不得飲酒,五日內不得吃葷……回家去吧!」
  可是……治療的後期反應和預計有些差別。
  這個中年人應該間歇性手腳抽搐三次,出一身冷汗,然後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對她頂禮膜拜、千恩萬謝後離去……這是小蝶的期盼;但他卻「咚」一聲仰面栽倒,牙關緊咬,嘴唇發青,右手、左腳的指甲出血。
  小蝶的腦子「嗡」一聲陷入渾噩,他竟然還中了「山北水南」那種珍貴的毒藥!「我的天啊!那種稀世之寶,你到底是在哪裡搞到的?」小蝶手忙腳亂地把他扶到陽光下,「山北水南是純陰劇毒,沒有四、五十年,絕對煉不出來;竟然讓你遇到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你說『恭喜』……不過你運氣真不錯,我師父有解藥,而且和我的九轉白玉丹完全相容,不必擔心!」她這話完全是說給自己聽……那中年人已經翻白眼了。
  小蝶來不及和師父彙報,一溜煙跑到素霞洞禁地,用一根銀簪開了十六把鎖……這奇妙的天賦不知來源何處,她曾經打算,有朝一日如果對從醫失去興趣,就去當闖蕩江湖的俠盜。
  最後,她把一小瓶比香油還黏稠的粉紅色液體倒入中年人口中,算算時間剛好;過了不到一刻,那中年人果然幽幽轉醒,似乎不大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肆無忌憚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嗝,茫然地看了看小蝶。
  小蝶鬆口氣,「這次沒問題了,胸肺裡的穢氣都清空,六個時辰之內嘔吐一次,就萬事大吉。」中年人終於明白自己遇到貴人,拱拱手,誠懇地說:「在下曲光,請問恩人大名?」
  小蝶歎了口氣,「施恩不圖報,你速速離去吧!」其實,她偷了師門重寶「瓊華液」,怎麼還敢報上姓名?那中年人還想堅持,就在這時,山門「吱啦」一聲開了。
  一個提著酒壺的白衫青年在陽光下舒展四肢,「啊……」他打個呵欠,看似午覺還沒睡夠,睜著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地招呼了一句:「小蝶,妳出關啦?」
  曲光笑了笑,向小蝶一躬到地,「原來恩人芳名小蝶,恩人醫術高超,他日必然揚名江湖。」
  「揚名江湖!」小蝶伸直了脖子,驚叫一聲。
  曲光笑得高深莫測,又拱了拱手,「我們日後必定還會相見!」說完,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就轉身下山,三兩下就不見人影。
  白衫青年又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晃晃悠悠走到失神的小蝶身邊,把胳膊往小蝶肩上一搭,懶散地問:「這傢伙終於走了,妹妹,妳用什麼法子把他打發走?回頭我在師父面前好好誇一誇妳……這傢伙據說是『毒宗』的,來咱們這兒挑戰。」
  小蝶的臉色「刷」的白了,好像渾身所有的顏色都在一瞬間褪到了地底下,「你說什麼!」她在哥哥耳邊慘叫起來。
  小風對她這種高亢的腔調見多不怪,撓撓耳朵不緊不慢地說:「他啊,據說是毒宗的什麼、什麼執掌,不幸抽籤抽中了……妳也知道,毒宗三天兩頭就搞這種無聊的把戲,給人下若干種毒,還不讓這人死,再把這個毒人送到我們這兒,看師父能不能解毒;師父已經婉拒了一百八十次,這次照樣不理會。」
  說到這裡,他終於發現妹妹的臉「褪色」了,「妳、妳、妳……難道!」小風的聲調也變了。
  「哥哥,我的九轉白玉丹煉成了。」小蝶開始抽泣,「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寫在本門『大事記』中……第一個能同時解二百三十五種毒藥的人,是你妹妹……」

  ◎             ◎             ◎

  「藥宗」這名字起得很大,據說當年起這名字的時候,它的規模也很大;如今,它只是西南山區裡一個隱蔽的、神秘的小藥店,內有坐堂大夫和學徒若干,只有藥宗弟子仍然把低調的藥店掌櫃視為宗主。
  今天,任宗主的臉色是近二十年來最難看的,她默默看著桌子上一張青底灑金的戰書,上面措辭雖然恭敬嚴謹,但蠢蠢欲動的惡意卻從字裡行間流露出來。
  「解了他們的毒人,就是接受了毒宗的挑戰,我千叮嚀、萬囑咐不准任何人接觸那個人。」任緋晴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感情,眼神卻浸透著無奈,「小蝶,妳在閉關,不知道我的命令,可是我一向告誡你們不得親近江湖人士;妳明知此人身中奇毒,不難推斷他絕非常人,為何還招惹他?妳就是太喜歡招搖!而且,妳竟然為了救一個江湖人士,偷盜本門禁藥……只這一條,我就該重重罰妳。」
  「師父……」小蝶早就哭腫了眼睛,此時用力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可憐兮兮地哀求:「弟子只因煉藥成功,一時得意忘形,還求師父大人大量,給弟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好不容易避開江湖,妳卻把江湖又拉到我面前。」任緋晴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太師椅高高的後背上,「難道這就是天命?」
  「師父!」靜靜立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藥宗首徒孟小霞走上前求情,「救死扶傷乃是我輩本份,師妹宅心仁厚,路遇傷者,上前救助本不為過,至於釀成大錯,也是一時糊塗。」
  「仁厚?」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緋晴打斷,「她一向聰明有餘,仁厚不足!小蝶,我早就告訴過妳,少年人自信是沒錯,但妳太狂妄……本門規矩不能為妳壞了;偷盜禁藥,要用桐油鞭重責七十七鞭,逐出師門。」
  任緋晴停了停,接著說:「行刑使者,帶周小蝶到後院領罰!」
  沒錯,這個小藥店雖然在窮鄉僻壤、深山老林,雖然店主一直聲稱她遠離江湖,但是到了某些時候,它仍然會顯露出:它不是一般的小藥店,它仍在江湖。
  譬如,這時候。
  小蝶頓時覺得天昏地暗,渾身冰涼,「師……父……」她結結巴巴地想給自己求情,可她實在理虧,鬼靈精怪的腦子被七十七鞭嚇得轉動不得。
  「師父!」忽然,一個白衫青年走到小蝶身邊,向任緋晴深施一禮,「小蝶只是柔弱女子,請讓我代她受那七十七鞭。」
  「哥?」小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彷彿生來就和她有仇的哥哥,竟然在這時候說要替她受罰?
  小風朝妹妹苦笑一下,「誰讓我生在妳前頭。」
  任緋晴眼睛微微下垂,接受了這個提議,朝兩邊又叫了一聲:「行刑使者,你帶他下去,誰也不准再求情!」
  小蝶心驚膽寒地看著二師兄拉著哥哥繞到後院,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雙腿不住打顫,她想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打我哥哥」,可是嘴巴張不開。
  她緊緊盯著師父的臉,心想: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嗎?師父會不會突然微笑,朝著嚇傻的弟子們說:「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你們當真了?小蝶,現在知道怕了?以後還敢不敢再犯?」在小蝶的遐想裡,她會立刻磕頭說「再也不敢了」並且真的再也不敢,可小蝶的遐想沒有改變現實。
  桐油鞭的聲音隱隱傳來,身為本門頭號酒囊飯袋的哥哥竟然沒叫出聲!
  小蝶先是懷疑二師兄手下留情,旋即打消了這個天真的念頭;如果行刑使者是大師姐,這種事情還有可能發生,但二師兄就是因為鐵面無私,才當選。
  她又懷疑哥哥身嬌肉貴,挨了沒兩鞭就昏死過去;也許,還沒挨鞭子就嚇暈……但這個念頭也轉瞬即逝:鞭刑就是要受刑者受盡精神和肉體的痛苦,如果受刑者昏死,行刑使者一定會把他弄醒再繼續。
  難道哥哥偷著練了一身鋼筋鐵骨?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小蝶心裡數著,越發忐忑不安;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任緋晴忽然問:「小蝶,妳恨不恨我?」
  小蝶看著自己的腳尖,低低回答:「小蝶自作聰明連累了哥哥,害師父又和江湖牽扯,小蝶不敢怨恨師父。」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六十八……
  鞭聲停了。
  「『不敢』嗎?」任緋晴有些失落,聲音飄忽,似乎另有什麼心事。
  二師兄范小泉走進來,臉色有些異常,一見小蝶還在,立刻把桐油鞭藏在身後,但血珠還是滴落在他腳跟,「師父……」范小泉的聲音有些哽咽,「七師弟他……」
  任緋晴忽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顫抖著問:「他怎麼樣?」
  「他不行了。」范小泉還沒往下說,小蝶已經「砰」一聲栽倒在地。

  ◎             ◎             ◎

  清晨的鳥鳴是小蝶最喜愛的起床曲,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幃和透過窗扉的陽光,「再睡一會兒吧。」她「唧咕」一聲,迷迷糊糊翻了個身。
  「啪!啪!」清脆的聲音嚇了小蝶一跳,在她耳中,這就是桐油鞭落在哥哥身上的聲音,她眼前似乎出現了哥哥受罰的情形;她「呼」地坐了起來。
  「啪啪!」……只不過是鳥雀踏上了枯枝,可小蝶的好心情全然消失無蹤。
  是的!那不是夢!她被逐出師門,她的哥哥死了!她暈倒,在師兄、師姐們的求情中,暫時留下調養;這是她後來每晚都無法擺脫的惡夢。
  「師妹,妳今天就下山去吧!」小蝶走的那一刻,大師姐的眼睛不忍和她對視,「按本門規矩,妳只能從山上帶一樣東西;我提醒妳,如果妳要的是本門秘藥,藥宗弟子拚死也會從妳手裡奪回。」
  小蝶搖搖頭,失神地說了一句:「我要我哥哥的牌位。」
  她就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離開了藥宗山門;山路逶迤,她回頭望了一眼,藥宗山門在樹林陰翳中露出一角,「這該死的江湖門派!」小蝶咬牙咒一聲,再不回頭。
  她的背上留下一個淺色的疤:那是日以繼夜背著哥哥的牌位流浪,被那塊木頭磨破的傷痕;她發誓,這個傷疤一輩子也不去掉,這是她欠哥哥的。

  ◎             ◎             ◎
  ……回憶結束。
  小蝶從遙遠的場景中覺醒,深深歎息;師兄、師姐、哥哥……在她有記憶時起,就被他們環繞;以前從來不知道,失去他們就會患上「百無聊賴」這種可怕的病,而醫治此病的「回憶」又有如此大的副作用,讓她對現狀越來越不滿。
  其實她的要求並不高,可她的遭遇,對一個無限熱愛本行的好青年來說,只能總結為「折磨」!
  容州這個地方地肥水美、人傑地靈,老天爺實在太眷顧這裡,竟然讓容州的人民生就一副健康得只能用「異常」來形容的體格;本來小蝶是聽說這裡大夫特別少、競爭不激烈,興沖沖千里迢迢趕來,誰料到,這裡一年到頭只有幾個輕度傷風、頭疼的患者,怪不得別的大夫都搬家。
  她幾乎成了全容州最閒的人。
  「老天爺,給我一個病人,讓我改變命運;一個就好!」小蝶眼中含著淚水虔誠地禱告,但她可不能等著天上掉餡餅,還得作第二手準備;祈禱完畢,她拿出地圖,認真考慮換一個地方混飯吃。
  她對老天爺並不抱太高期望,沒有想到的是……老天爺開始認真考慮她的祈禱;這天下午,小蝶從某條小巷裡穿過時,一扇窗恰好打開、一股風恰好吹過、一個人恰好看見她。

  ◎             ◎             ◎

  某年某月,容州城。
  小蝶坐在冷落的藥店中盤算搬家;她在這方面經驗豐富,足跡遍佈十餘個州縣……有時因為拖欠房錢,連人帶鋪蓋被扔出來連夜趕路;有時被惡吏敲詐勒索,抗爭無果之後偷偷摸摸逃走……
  回顧以往,從來沒有一次瀟灑地一走了之;因為無病可看,不得不另覓生路,倒是意料之外;她打發著沒有病患的無聊時光,絲毫不知道這一天在某人看來另有深意。
  濟慈堂斜對面的小巷裡,一對年輕男女向著小蝶的方向張望,隱約可以看到她發呆的背影,「這就是她?」年紀略長的男子沉聲問。
  「是她,曲大哥曾經指給我看。」少女努著嘴哼了一聲:「找她三年,每次都被她溜之大吉,這次決不能讓她再漏網!」
  「漏網?別把她說成江洋大盜。」男子輕輕扯住少女的衣襟,「我去通知三位長老,一起試試她的真本事。」
  「等他們來,這鬼丫頭又不知哪裡去了!」少女跺跺腳,「不如我現在就去。」
  「不可衝動。」
  「你放心!」少女把斗笠一甩,露出一張圓圓的臉,彎彎的新月眉向上一挑,說:「前年那毒是我們十個人傾力調配,她隨隨便便就解開,這口氣讓人怎麼咽得下去?辛大哥,你在這兒等等。」
  小蝶正盤算搬走需要多少費用,只聽大街上有人慌慌張張大喊:「救人、救人!」小蝶仔細聽了聽……沒有聽錯,容州,竟然會有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名僕童大喊著,風風火火衝進了濟慈堂,「周大夫、周大夫!我家小姐病了,老爺請您去看看,您快點,好像是急病!我這輩子在容州從沒聽說過這麼嚴重的病啊!」
  鑑於「急病」二字的含金量在本地大大降低,小蝶並沒有十分緊張;考慮到出外診的機會挺難得,她不緊不慢地收拾了藥箱,活動、活動筋骨,出門了。
  前腳剛邁過門檻,有人撞在她懷裡,容州的街道寬廣,再加上人人視力極佳,被人撞滿懷的機會不多;小蝶摸摸懷裡的荷包還在,冷淡地白了這個女子一眼,對方毫不介意,挑釁似的宣佈:「我看病!」
  小蝶蹙起眉道:「姑娘,我看妳嘴角微燥,鼻竇微紅,眼角乾澀,面色白中泛黃……是不是這兩天大便乾燥?這不算病,吃兩顆大白菜就解決了;謝謝妳對濟慈堂的支持……我還有外診,恕不遠送。」說著,她虛偽地向來路不明的一男一女微笑,鎖上濟慈堂大門。
  那女子圓圓的臉龐很討人喜歡,一開口卻毫不客氣:「天下的病多了,妳一眼就能看透嗎?至少也要問診切脈才對!」
  「姑娘,何必這麼大火氣?」小蝶想早點打發她,抓起她的手腕捏了片刻,又看看她身邊的年輕男子,壓低聲音說:「妳最近月信不準吧?不必擔心……不是那回事。」
  餘香看看小蝶、又看看身旁的辛祐,莫名其妙,「『那回事』?哪回事?」
  小蝶有點難堪,輕嗽一聲,「不是有喜。」
  餘香騰地漲紅了臉,辛祐連忙分辯:「妳誤會了,我們不是……」
  「停停停……在下只是個行醫的,別的也管不了那麼多。」小蝶捂上耳朵,朝這神秘男子直搖頭,心想:要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幹嘛用大斗笠把臉擋住來求醫?她故作深沉地勸一句:「年輕人,有些錯誤對女人來說會要命,好自為之吧!」
  小蝶甩甩衣袖走了,留下餘香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辛祐看著小蝶的背影,微微揚起頭……斗笠下是一張深沉剛毅的臉,眼中是一抹略感意外的神色,嘴角是一絲又好氣、又好笑的尷尬,「好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看到餘香氣得紫漲的臉,他高大的身軀僵硬了片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不自然的氛圍。
  「什麼也別說!」餘香漲紅了臉,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小蝶。
  可小蝶從不看身後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要說王家,雖然算不上容州的大財主,但也算殷實人家;萬一王小姐真有個三災八難,她周大夫的搬家費用就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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