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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折】吟詠風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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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陌上梨花
出版日期:
2011/04/2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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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穿越時間與空間,

她來到他身邊,在這崇拜風神的國度,上演一幕女帝與攝政王的傳奇。

夜氏皇族與攝政監國的蕭氏一族,關係錯綜複雜,
向來只管朝政的蕭凌天,不知不覺對女帝心動,
朝堂之上、江湖之中,歷經風波,沒有誤會、
沒有傷害,靜靜相愛、執著相守;為解開命定的枷鎖,
他們深入大漠,幾番艱辛之後,
一位尊貴清冷女帝,一位雄霸四方攝政王,
這場屬於他們的命運糾葛,至死相守……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煙羅帳,白玉床,素雪嬌顏壓海棠。
  蕭凌天側身而臥,一手支身俯看著懷中嬌娃,一手捲起一綹這玉人兒的青絲秀髮在手中把玩。
  窗外天色已明,懷中的人兒卻因為昨晚太過勞累而依然在沉睡之中;烏黑的青絲流瀉在身上,與玉般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睡得很安詳,雙眼輕閉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錦衾拉到胸上,堪堪遮擋住胸前的秀麗風光,卻露出了修長的頸項、精緻的鎖骨和圓潤的香肩;她就這樣靠在自己懷中,如此嬌小,如此安穩,讓他憐惜。
  不知何時手指已放下了她的秀髮,轉而在她的身體上流連;微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輕輕滑過她細膩的肌膚,滑過肌膚上留下的點點櫻紅,他再也忍不住輕輕的吻了下去。
  她光滑的額頭、微閉的雙眼、挺翹的瓊鼻、如玫瑰花一樣芬芳的唇;在那唇上反覆索求,用舌尖細細描畫那柔美的形狀,手也開始探入錦被之中,不安份的四處遊走。
  夜月色很累,昨夜的纏綿使她不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精神上都達到了極度的疲憊,所以當蕭凌天的唇舌和手又開始對她進行騷擾時,她並未醒來,只是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那柔柔的呻吟聲幾乎是在瞬間,就使蕭凌天的下腹又火熱起來,他不由得想索要更多;一把掀開錦被,性急到有些粗魯的動作卻在看到錦衾下的玉體時停了下來。
  她的身體本來是嬌小的、柔美的、白璧無瑕的,現在卻密密地佈滿了紅色的吻痕,這還不算什麼,真正使他停下的,是與那吻痕交錯在一起的、無處不在的點點瘀青。
  嬌乳之上的青色指印,是他反覆揉捏、挑逗時留下的,遍佈纖腰上的大片青色瘀痕,是他握住她的腰部猛烈撞擊時製造的,白嫩的大腿上觸目驚心的印記,是他高潮極致時不自覺的緊握造成的。
  她,太嬌弱了。
  他的心一陣抽痛,連帶火熱的慾望也平息下來。
  細細撫摸著他留下的印記,他應該再等等的,他曾承諾過不會傷害她,可是現在卻親手在她身上留下了這樣的傷痕,一種從未有過的叫作自責的感覺從心中流瀉了出來。
  復用錦衾將她的身子掩住,蕭凌天低低的喚了一聲:「月明。」
  鏤著連枝並蒂蓮的門扉被輕輕推開,一身月白女官服飾的月明悄無聲息的入內,怕驚擾了女帝的安眠,便只是垂頭靜靜的跪在地上。
  「送些藥來。」蕭凌天的命令很簡短,但月明卻立刻知曉他所指之物,微一躬身便起身退去,不過片刻就又轉回,只是手上多了一方小巧精緻的翡翠玉匣。
  「殿下,由奴婢來……」話未說完,便被蕭凌天揮手打斷。
  他指指門口,月明再不言語轉身退下。
  蕭凌天將那蒼翠欲滴的玉匣打開,裡面是一塊寒冰鎮著兩隻小小的精緻銀盒;那銀盒雕工華美精細,旋開蓋子之後,裡面分別裝著一紅一翠兩種膏體。
  蕭凌天用手指取出一些翠綠色的藥膏,那軟軟的膏體一接觸到人的體溫便立刻開始軟化,蕭凌天小心地將藥膏輕輕的塗在夜月色腰間的瘀青之上。
  夜月色睡得暖暖的身體一接觸到冰涼的藥膏,便反射性的打了一個冷顫,人也被驚醒了;抬起一雙略帶迷濛的杏眼,怔怔的看著俯視她的蕭凌天。
  「殿下。」她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圓潤,帶著初醒的低啞,格外誘人犯罪,「在做什麽?」
  「噓,沒事,我給妳上點藥。」
  他對她微微一笑,含著無盡寵溺,霎時如春暖花開,直入夜月色眼簾心底,迷了她的神思,惑了她的心智。
  「什麼藥?」她不解。
  蕭凌天手下動作未停,五指輕柔揉按,頭卻低下來,湊近她的耳邊,幾乎是含著她的耳朵說話:「昨天我有些急了,傷了妳,妳還疼不疼?這藥是療傷的聖品,我給妳塗上,很快便會好了。」
  夜月色一怔,猛地想起昨夜的事來,說起來還是自己主動的;一想到昨夜他在自己身上肆意馳騁時的狂浪,和自己的低喘嬌吟,臉刷的一下便紅了起來。
  見她臉紅,蕭凌天低低的笑了起來,她如此嬌羞模樣更讓他想要撩撥;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一口,滿意的看到她身子的顫抖,他笑得更加促狹。
  「怎麼?」他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逗得她全身都酥麻起來,「大膽的小丫頭又想要我了?」
  夜月色初經人事就碰到這樣的男人,縱然是生活在風氣開放的二十一世紀,此刻也羞得不知該說什麼,一攬被就要起身下床,只求離這人遠遠的。
  剛一起身,就被他一隻手輕鬆壓下。夜月色有些憤然的抬頭望他,卻見他收了戲謔的神情,眼中只有一片如海深的溫柔。
  「好孩子,不跟妳鬧了,乖乖的,我把藥給妳上完,不然妳該疼了。」
  他一露出這樣的溫柔表情,夜月色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心頭一片柔軟,安靜得像隻小貓一樣靠在他的懷裡。
  蕭凌天拉過她的手腕,沾了藥物輕揉,這雙玲瓏玉腕昨晚曾被他緊緊桎梏,此刻也留下了清晰的指痕,夜月色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上被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記。
  溫暖又漂亮的手指在她的身上輕按,夜月色有些出神的看著他完美的側面;如刀削一般峻冷的線條也會有如此溫和的表情,這個人,若是交了心出去,就是義無反顧的決絕吧?
  高床暖枕之中,蕭凌天就這樣一手摟著夜月色,一手為她上藥,寢室靜靜的,除了他們的呼吸聽不到一點聲音。
  夜月色看著蕭凌天那長長的睫毛出神,突然一直低頭為她上藥的蕭凌天抬起頭來對她笑了一笑,緊接著用手指取了紅色的藥膏,竟直接插入她的私處中去。
  冰涼的藥膏充當了潤滑劑的作用,使那有力的手指順利的進入她的身體,夜月色驚喘一聲,反射性的按住了他的手。
  「殿下!不要!」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體內,被那緊致的甬道緊緊的咬住,害他的慾望又開始火熱;他輕吻一下她的面頰,努力的克制自己。
  「裡面也受了傷,這藥是專治擦傷的,我給妳上好。」他的聲音暗啞,眼中充滿情慾。
  擦傷的!老天,這也太……!
  夜月色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扭過頭閉上眼不看他。
  那手指在體內抽插旋轉,彷彿做愛一樣的動作又引起了身體的一波波熱潮,夜月色緊緊的咬住唇,可還是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簡直是折磨!蕭凌天差一點就要不顧一切的再次進入她,昨夜的銷魂滋味還留在腦海中,如果不是她昨夜才經歷了第一次,如果不是她受了傷,該死的他絕不會忍耐。
  上藥的過程對他們二人而言都是痛苦而漫長的,所以當這一過程終於結束時,他們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妳累了,再睡會兒。」蕭凌天輕哄著懷裡的夜月色,把錦衾為她拉好,昨天自己把她累壞了。
  但夜月色並沒有順從他乖乖的睡覺,而是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麼?」蕭凌天勾起唇角,笑得像隻壞貓,「不捨得睡?」
  彎下身子湊近她,眼中滿是戲謔,「還是,妳想再要一次?」
  他以為夜月色會害羞得躲開,但是她沒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中有一種堅定的光芒;蕭凌天慢慢的收起了笑。
  「想說什麼嗎?」
  「嗯。」夜月色的眼神很鎮定,「殿下說過待此事塵埃落定,便會把一切秘密坦然相告;我在想,是不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
  蕭凌天的臉雖俊美無匹,但不笑時便會如高嶺積雪一般冷漠,透出霜寒之色;他看著夜月色半天,終於點點頭,「是的,是時候告訴妳了。」

  ◎             ◎             ◎

  那是一段怎樣的煙雲過往!
  兩百年前的風雲際會、血腥殺戮之中,吟風國的開國皇帝聖文帝和開國大將蕭長空這一對情同手足的摯友,究竟為了什麼刻下了這無止無休的仇恨?兩百年過去,其中內情早已無人知曉,只有那破碎的時光片段拼湊而成的真實的影子,在蕭氏一族的後人口中流傳了下來。
  兩百年前,這片大陸上遍佈血雨腥風,統一這片大陸長達千年的景庸皇朝終於走向衰敗,皇權分崩離析,天下一片動盪;亂世之中自有英雄橫空出世,一雙風神俊秀的少年便這樣出現在萬眾子民的面前。
  夜深寒……景庸皇朝的一位少年貴族,風姿秀美、聰慧無雙,少年心性卻隱忍異常;憑藉自己的無雙才智和家族勢力,於不動聲色間培養了一股龐大的勢力,意欲成就一番大業。
  蕭長空是武林中人,十五歲出道後憑一把秋泉劍戰遍天下高手未嚐一敗;修羅手段卻是天人玉姿,不知傾倒了天下多少眾生。
  這一雙碧玉般的少年,不知因何機緣而相識相知,進而引為畢生知己;幾年之後,當意欲逐鹿天下的夜深寒終於發兵帝都之時,蕭長空一直與他並肩作戰。
  他們二人一個機智權謀、一個戰無不勝,歷時十年時光終於把原本把持朝政的周氏一族驅逐到洛水以西,在東大陸立國吟風。
  正當他們全力準備發兵西大陸,將周氏餘孽全部剷除的時候,一場意料不到的巨變發生了。
  夜深寒和蕭長空並肩相攜十幾年,肝膽相照、生死相托,本來完美的友情不知在何時竟變成了曖昧不清的情意,在東大陸終於初步安定之後,夜深寒那一直深深壓抑的感情終於再也無法忍耐,終於在一日兩人酒後大醉之時,對蕭長空行了那情慾之事。
  當時的二人剛剛年過而立,已不復少年青澀;夜深寒已立後冊妃,蕭長空也娶了同門小師妹為妻,不論他對夜深寒抱有何種感情,這種表面上的平靜一旦被打破,便再也無法挽回地陷入了感情漩渦之中。
  蕭長空或許對夜深寒也是有情的吧,畢竟二人這麼多年來攜手相知、生死與共,天下眾生雖無數,知己唯此一人爾。
  但同樣身為男子,蕭長空對這樣禁忌的戀情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如同女子一樣在好友的身下婉轉承歡,那是身為男子的自己所無法接受的恥辱,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他本來自江湖,此刻歸去也是應當,但此時的夜深寒早已為愛瘋魔;他的眼底心中除了蕭長空再也容不下別的,就連曾經為之流血奮鬥的雄圖霸業都變得不再重要。
  他只要他!只要留下他!
  蕭長空去意已決,不論夜深寒用什麼手段挽留他也不為所動,絕望之中的夜深寒終於把自己和他逼上了一條不可回頭的絕路。
  他對他用了蠱。
  遙遠而詭異的蠱術,一直秘密的流傳在南疆的幾位少數民族祭司之手,夜深寒不知何時如何得來了一對天地蠱,親手將這蠱種在了他最心愛的人身上。
  天地蠱為至陰至陽之蠱,夜深寒服天蠱為至陽,蕭長空服地蠱為至陰。
  平時此蠱對人體毫無損害,但每年夏至之日地蠱必然躁動不安,必須服食天蠱之血安撫,否則便會衝破心脈而出,將地蠱寄主置之死地;也就是說蕭長空若想活命,就要每年夏至之時喝下夜深寒的血,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蕭長空初知自己所中之蠱的奧秘時並未在意,他早年行走江湖,後來又領兵征戰沙場,早已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大不了一死而已,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妻子懷孕了。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這天地蠱的真正可怕之處,那便是服食了此蠱的人,只有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與人交合才能留下子嗣,而本身所中之蠱會隨即轉移到子嗣身上,此後原寄主一切恢復如常,但再也不會有孩子。
  也就是說,中了天地蠱的人一生之中只會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代替原寄主成為了天地蠱的新寄主,如此代代相傳永無止休。
  地蠱寄主必須一生留在天蠱寄主的身邊以血維持生命,否則便是整個家族血脈的斷絕。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但他無法無視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生死,他別無選擇只有留下。
  蕭長空的妻子生產之時血崩難產而亡,這也是天地蠱寄主母體的宿命;蕭長空悲痛欲絕,不止為妻子的死,更為了自己的心對妻子的背叛。
  深深的自責內疚之中,他也曾想過與夜深寒同歸於盡,但終究無法下手,只能留在他的身邊,讓孩子喝著夜深寒的血慢慢長大。
  憑藉著血脈羈絆,夜深寒終於成功的將蕭長空留在了身邊。
  他知道蕭長空對他的恨,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讓這讓他瘋狂的愛人,日日在他眼前被他看著、吻著、抱著,他便什麼都不在乎;更何況他也察覺到了,蕭長空對他愛恨交織的複雜感情,自然更不會放手了。
  如此愛恨糾纏了將近十年,夜深寒突然病倒了;早年征戰沙場時的舊傷復發,反反覆複竟難以治癒。
  他預感到自己的命數恐怕不會長久,為了延續皇室和蕭氏的血脈,他終於與皇后生下了他唯一的子嗣。
  夜深寒早些年就已經將後宮妃嬪全部遣散,只留皇后一人;皇后生產時亦血崩而死,夜深寒病勢日漸沉重,終日纏綿病榻、無力國事;值此之時,他便將繈褓中的嬰兒和這個國家一起交付給了蕭長空。
  那時他是含著笑的吧,親手將唯一的兒子交給蕭長空的時候,他對他說:「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從不後悔那樣做,只要能將你留在身邊,我是死也不悔的;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今日我將這個國家和我的血脈交給你,作為我對你所作所為的懲罰,隨你怎樣擺佈都可以。」
  蕭長空自中蠱之後第一次跪在夜深寒的面前,深深的看著這個讓他愛恨交織的男人。
  「蕭氏一族將會終身奉夜氏為王,亦會守護吟風國,作為你對我深情的回報;但也會永遠將夜氏的子孫作為傀儡玩弄於股掌之上,作為你帶給蕭氏一族宿命的報復。」
  這是他們二人許下的諾言吧,一個將血脈作為愛情的祭品交付、一個承諾侍奉的同時展開殘酷的報復。
  從這一天起,夜、蕭二族之間充滿著血腥仇恨的相伴之路便開始了。
  夜深寒很快病逝,死前封蕭長空為攝政王,統監國政、輔佐新君;蕭長空一邊等幼帝長大,一邊總攬朝政、排除異己,很快控制了朝堂的形式,成為了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時光彈指而逝,轉眼十七年過去;當年的幼帝已經行了冠禮,很快就迎來了十八歲大婚,生下子嗣之後便立刻被蕭長空殺掉;蕭長空再立幼子為帝,命自己的兒子繼攝政王位監國,控制朝堂天下。
  如此反覆不休的過了二百餘年,蕭氏祖訓一直代代相傳,子孫後代均飲夜氏之血續命,夜氏子孫卻對這一段塵封過往懵然不知;雖然也有夜氏的子孫想要反抗蕭氏的勢力,但卻被蕭氏的鐵血手腕毫不留情的斬殺了。
  血色延續二百餘年,直到夜月色和蕭凌天這一代。

  ◎             ◎             ◎

  時是盛夏,外廊上侍女們悄無聲息的守候,窗外的梧桐樹上蟬鳴不斷,越發襯得這夏日午後的靜謐。
  夜月色透過刻著連枝蔓的窗子看著院裡的牡丹花,國色天香卻入不了她的心、她的眼。
  那故事並不太長,因為蕭凌天在某些細節上隱晦的描述,而在殘酷的血色之中帶了一絲旖旎。
  那是怎樣的感情?即使將所有的子孫後代都奉為祭品,也要將愛人留下,只要可以抱在懷裡,便連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的感情,她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和蕭凌天陷入了一個死局!
  至於蠱毒,並不是完全沒有猜到,當初無傷為她把脈的時候,提到過她的脈相像是中了蠱,那時她便隱約猜到了;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裡住著一隻蟲子,她就覺得渾身發麻。
  蕭凌天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發呆的女子,心中有著隱約的焦急;他將那一段過往如實的告知,早就做好了被她仇恨的準備,畢竟這是世代的血仇,他沒有想過要她原諒。
  但是夜月色一臉平靜的聽完了他的講述,然後就陷入了沉思;在她出人意料的平靜中,蕭凌天的心越來越沉……她對他果然是只剩下刻骨的仇恨嗎?
  「我們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半晌,神遊回來的夜月色開口問道。
  蕭凌天內心微微一震,她問這話的口氣淡淡的,倒叫人聽不出她心中所想;臉上未動聲色,拿起手邊的玉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這才直直的看向她的一雙眼睛。
  「不論妳怎麼想,對妳我絕不會放手!」他的聲音那樣輕,卻好像一根根看不見的釘子,堅定的直釘進她的心裡。
  這個人是很緊張的吧?他拿著杯子的手無意識的在用力,連指關節都蒼白著,對世仇的女兒說出這番話也是不易呢!心中突然失笑,這倒活脫脫的成了一對羅密歐與茱麗葉呢!
  「不放手的話,子嗣你打算怎麼辦?」
  「不需要。」他答得乾脆,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了,子嗣什麼的都不重要,他只要她在身邊,這世代的血仇就在他們這一代了結吧!
  夜月色對子嗣的問題當然不會執著,只不過……「這蠱真的沒有辦法解嗎?」
  「其實這天蠱、地蠱就是彼此的解藥,所以才相剋、相生永無休止;至於其他的解法,蕭氏一族尋求已經近兩百年了,至今也沒有找到,去年偶有一絲線索,我一直在派人追查著,只是也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夜月色聞言點點頭,既是如此也就不必強求了;再說她能在這身體裡待幾年還不一定呢,只要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就行了,何必想太多呢?
  想到此,突然想到一個藏了很久的疑問,「你以前和我說過我全都知道的,怎麼,我失憶之前知道這件事嗎?」
  蕭凌天沉吟了一下,她的態度太過雲淡風輕讓他無法掌握,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思量再三,他決定對她不再隱瞞。
  「妳以前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不知從哪裡聽說我將來會殺掉妳,所以每次看到我都會很害怕,不是哭個不停就是渾身發抖,可能是想要你更害怕吧,我告訴了妳一部份關於蠱毒的實情;從那以後妳更害怕了,甚至常常無原因的昏厥,直到失憶之後醒來;無傷說妳可能是強迫自己忘了讓自己害怕的事,但是為什麼連性子也完全變了呢?」
  因為我並不是夜月色啊!她在心中回答,只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他呢?雖然答應了他在戰爭結束後告訴他的,但是事到臨頭她又有些退縮了;神鬼亂力之事在古代世界一向是大忌,蕭凌天又能不能接受呢?她可不想被當成瘋子關起來或者被當作巫女燒死。
  「妳到底怎麼想的?」蕭凌天見她又開始神遊,忍不住開口拉回她的思緒。
  「啊?」她回神,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袍、頭戴玉冠的絕色男子,他的面容略帶著一些冷,眼中卻灼灼燃燒著光芒。
  「你既然說了不會放手,那我也不會放手的。」
  她揚起笑臉,明媚的杏眼格外的嬌俏,「以前的事、以後的事我們都不去管,只要現在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好了。」
  「妳真的不在乎?」
  他並不如她想像中欣喜,聲音略帶一些苦澀,「妳可能不記得了,妳的父親……是我親手……」
  「別想了。」
  她抬手按住他的手,蕭凌天從不知道那小小的、纖白的手竟會如此溫暖,「我不記得了,所以那些事對我而言是完全無關的;反正我們都是孤身一人在這世上,也沒有長輩什麼的阻止我們在一起,我們何必自尋煩惱,非讓自己過得不順心呢?」
  她就這樣仰著頭、看著他,小小的臉龐上帶著笑意,與他交握的手安撫了他的心;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態度不合常理,但是當事情出乎意料的向他從未想過好的方面發展後,他不想去追究那麼多;即使是假的、即使是她騙他,他也認了。
  手上微一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抱坐於膝上,一手環住她小小的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顎,便對著那粉白的櫻唇深深吻了下去。
  唇舌肆意的糾纏著,從微開的玉齒間進入,強悍的攻佔其中的每一方寸空間;吮吸著她的小舌,換來她笨拙的回應,唇舌津液糾纏著,慾火漸漸燒毀理智。
  是我的!是我的!要永遠、永遠抱在懷裡,死也不會放開!
  蕭凌天此刻明白了夜深寒的心情,瘋狂的想要,什麼也壓抑不了;世俗、仇恨,什麼都不重要,只要能將懷裡的人留在身邊,即使逆天而行又有何懼?
  被吻得意亂情迷的夜月色忽然覺得一陣疼痛,睜開眼才發現蕭凌天正在啃噬她的玉頸,髮冠不知何時被他甩開,一頭黑髮恣意滑下;他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正在狠狠地擰她的乳尖,因為她是坐在他的懷裡,所以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跨間灼熱的巨大堅挺,正緊緊的抵著她的臀。
  被疼痛喚回理智的夜月色連忙想要逃離,她昨日才經歷了初夜,現在身體裡還上著藥呢,要是再讓他為所欲為,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想要逃離的身體被他有力的手臂箍得緊緊的,他的唇轉移陣地進攻她小小的乳房,對著那粉紅的凸起不斷吮吸舔舐,引起她身上一波波戰慄的快感。
  趁著自己神智還清醒,她開始使勁的推他,「殿下!不要!」
  他抬起頭,黑眸亮得驚人,毫不掩飾眼中熊熊燃燒的慾望。
  「叫我的名字!」
  他的動作未停,一隻手已經滑入她的裙內,停在花穴的入口,感受那幽谷中的濕潤。
  「求你了,不要!」他的名字羞於出口,她只能軟軟的哀求。
  「撒謊,妳都這麼濕了,還說不要?」
  他忍耐著身下的悸動,刻意調笑她,將沾滿了液體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我會受不了的。」她的聲音很小、很小,臉紅得像桃花一般;男人手上閃亮的液體提醒她,身體對這樣的愛撫起了什麼樣的反應,她縮了縮身體,想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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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的名字,我就放過妳。」他咬著她的耳朵要求,一隻手已經將自己長衫的下擺撩起。
  叫他的名字?凌天?天?不行、不行,怎麼叫都覺得太肉麻,她叫不出口。
  「放過我吧!」她轉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悶悶的叫了一聲:「哥、哥哥。」
  一種異樣的興奮被她的稱呼喚起,哥哥也不錯,在她的髮際輕輕一吻,「乖。」
  雖說了放過她,但慾望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抓起她的手,伸入自己的下裳之中,包住了那火熱粗壯的玉柱。
  她一驚,手本能的就要往後縮,卻被他死死的按住,他一邊淫靡地說著挑逗她的話、一邊握著她的手上下擼動自己的堅挺,看著她紅透了的耳根、聞著她冷冷的幽香、感受她嬌軀的震顫,終於身子一挺瀉在了她的手裡。
  將她的手抽出,看著上面的白濁,蕭凌天低低的笑了,「看來我們好像又要沐浴了。」
  「我、我想走。」伏在他肩上的夜月色突然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什麼?」蕭凌天的身子瞬間僵硬,指尖變得冰冷。
  終究,還是要走嗎?
  外面雲正輕、風正暖,室內情正深、意正濃,本是膠著如蜜的靡靡時光,卻因她的一句話突然深深地冷了下來。
  突然間感受不到夏日的暑熱,他的心像是墜入了冬日的寒冷冰窟。
  不是說不在意嗎?不是說不會放手嗎?言猶在耳,不過是片刻之前的事罷了,現在,她說她要走?
  攬著她的手慢慢的放開,如此的冰冷,帶著深深的絕望,在寬大的衣袖下不自覺的握成拳;心一陣陣的抽痛,痛到不曾察覺掌心被緊握的指甲扎出了血。
  「為什麼要走?」他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這樣平靜的問話,縱然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聲音卻是平靜的,只是,冰冷。
  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夜月色從他的頸間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見他那墨玉似的眼眸中,深淵般的森冷及隱藏的痛楚,便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被他誤會了。
  纖手輕撫上他的臉頰,刀削般鋒竣的容顏是她在這一世中的唯一所愛,她一笑,如素雪中的花開。
  「不是呀。」
  手指撫上他飛揚的眉、輕吻上他的眼,那狹長而微挑的眼,密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冷清的陰影,讓她覺得孤單。
  「不是要離開你。」
  細碎的吻落在眼角眉梢,讓他的心又漸漸暖了起來,「只是想去外面看看,我從來都被關在一方天地中,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想要離開你的。」
  是安慰?是欺騙?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安靜沉默,大多數時候很柔順但偶爾也會很倔強;她經常發呆,目光總落在不知名的遠方,他總覺得她像鏡中月、水中花,猜不到真正的想法、也無法真正的捉牢,即使抱在懷中也總害怕會失去。
  「不許去!」他的聲音仍然很冷,透著不容質疑的堅決,再度將她緊擁入懷,緊得像是要直把她按入心中,「今生今世妳只能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
  留她在身邊,她是真不恨也好,假不恨也罷,她想跟他做一對神仙眷侶,他便日日寵著她、愛著她;她要報雙親之仇,他也等著她、候著她,只要在他身邊日日讓他看著,便是真把這條命送在她的手上又如何?
  「知道了、知道了,你莫急,我不走便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不過同你商量,你不願,我便日日陪著你便是了。」
  心中輕歎一聲,夜月色頗有些無奈,她所說的固然是原因之一,畢竟她的前世今生都像是囚徒一般被困在一處,想當初她初來此世時,也曾想過要逃出皇宮遊遍天下,不過最重要的原因卻不在此處。
  她,想給自己和他一些空間。
  他一直都是有些冷冷的邪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萬事不上心頭,天下事盡在指掌之間,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現在卻把她放在了心裡。
  這個男人她是愛著的,也許早在初見時,在那棵桃花樹下,她抬頭仰望他的身影時,就已經將那俊美的容顏刻在了心中。
  她的心淪陷得比他要早,風神祭那夜的流光之下她曾淚流滿面,只為知道這男人不會屬於她;但是世事無常,不知從何時起,這男人對她不再尖銳,慢慢的溫柔,守著她、護著她,漸漸把她放在心上,終於放下世仇、拋開所有顧忌,愛了她。
  這男人,若是愛了便是不顧一切的傾心相許吧?可是自己,將何以為報呢?
  她只是一抹遊魂,這個認識在以前不算什麼,就當是老天賜給的恩惠,即使哪一天這身體的真正主人回來了,將她趕走也無所謂,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
  但是現在,她和蕭凌天這樣的關係,她還能做到如此灑脫嗎?而有朝一日她若真走了,蕭凌天又會如何呢?
  人就是如此吧,心如止水無牽掛時,如浮萍一般漂泊也無所謂,但一旦心有所念,便處處都是羈絆。
  所以想要暫時的分開,不是為了冷卻,只是想讓彼此習慣,若真有一日分開,也不至於太過茫然無措。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行不通呢。
  回抱住他的肩,感受他的溫暖,算了、算了,自己的話傷了他的心吧?既然他不願放手,那就這樣在他的身邊,以後的事,且不去管它吧!
  蕭凌天靜靜的擁著她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宮人們已經在打點回京的事宜,外面不時有官員求見的通傳,統統被月明打發了。
  他只抱著她,直到落日的餘暉斜斜的照進室內,映出氤氳的光芒。
  「妳,沒有話要對我說嗎?」他終於開口,打破一室的靜謐,墨色瑩瞳直視著她。
  她一時無語,沒錯,自己該向他解釋的事情太多,很多話不說明白,只會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和誤會,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如實跟他講的話,那樣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的事情,他會相信嗎?
  看出了她的猶豫,蕭凌天輕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鳳目中似有一絲無奈。
  「算了,現在不想說,就日後再說吧!我總是等著妳的。」
  他想知道,他習慣了洞悉一切、凡事盡在掌握,偏偏夜月色總讓他看不透;別的不說,單是那弩車的製造她是如何知曉就是一個謎。
  他是軍旅出身,這片大陸上所有的武器,不管是公開的、還是秘密的,他無一不知,但是弩車這種殺傷力如此之大的武器他卻從未聽說過。
  那麼,她一個生於深宮、長於深宮的十五歲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藏著什麼秘密,他想知道但是卻不想逼她說,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對他敞開心扉;他會等,一直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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