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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折】我的皇后《上》

叫蕭煥,他是皇帝;她叫凌蒼蒼,她是他的皇后。 他們相愛於江湖,卻不能相守;他們相守於宮闈,卻不肯再真心相對。 三千榮華,富貴驚天,他們站在萬人中央,他們是一對夫妻, 也是天下的主宰,一步一步,機關算盡,卻再不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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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366.4折 會 員 價 NT$136 市 場 價 NT$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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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10
作者:
謝樓南
出版日期:
2011/02/22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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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皇帝正妻,後宮之主,一國之母,上事宗廟,下繼後世。

他叫蕭煥,他是皇帝;她叫凌蒼蒼,她是他的皇后。
他們相愛於江湖,卻不能相守;他們相守於宮闈,卻不肯再真心相對。
三千榮華,富貴驚天,他們站在萬人中央,他們是一對夫妻,
也是天下的主宰,一步一步,機關算盡,卻再不能回到從前。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幅員千里的大武帝國,建國一百餘年,政治清明、邊境安定。
  位於帝國版圖中心偏北的京師,氣候適宜、文教貿易興盛、百姓安居。
  京師朱雀大街以北、萬歲山以南,東鄰鏡湖、西接內閣巷,寬約畝許的護城河環繞,是素有紫禁城之稱的皇城。
  紫禁城的西六宮,共住了地位不等的三十七位妃嬪。
  緊鄰著養心殿的永壽宮,其主位是皇貴妃杜聽馨,由於她風姿清雅、宛若幽蘭,宮內的人更願意叫她「蘭貴妃」,蘭貴妃是已故一等衛國公,杜儒鶴的遺孤,自幼被太后收養在身邊,和皇帝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毋庸置疑是最得寵的后妃。
  永壽宮後是翊坤宮,翊坤宮的主位德妃,幸懿雍,是吏部尚書幸羽的女兒,也是除了蘭貴妃之外,唯一被冊立的妃子,翊坤宮的偏殿廂房裡還住著三位才人。
  長春宮和咸福宮並沒有主位,由常侍和才人混居。
  咸福宮旁的儲秀宮,院子裡有兩棵大槐樹,緊鄰御花園,和養心殿隔了兩重宮殿,平時人跡罕至,我獨自一人住在這裡,我是皇后。
  自三日洞房,從坤寧宮移出,入主儲秀宮之後,就再也沒有被招幸過,如同坐進冷宮一樣的皇后;同時,也是手掌內政、外務大權的內閣首輔,凌雪峰的獨女,是德佑皇帝在大婚,及親政慶典上持著手,雍容保證兩姓好合,上事宗廟、下繼後世的皇后。
  現在我正在百無聊賴的把玩著,一串象牙蓮花串珠,我不信佛,崇信佛道神仙,是生活失去希望的老女人們,玩兒的把戲,我還年輕,還有許多的願望沒有實現,還有很多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我對自己還充滿信心,即使蕭煥始終不曾正眼看過我一次。
  蕭煥是我的丈夫,這個帝國的皇帝,一個剛滿弱冠,長相算是清俊,對政事無能為力,對女人的胃口不算太大的男人;我對他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後宮中的其他女人不同,她們見了蕭煥,就好像蚊子見了血,如果不是要恪守禮儀,我想她們一定會撲上去,摟住蕭煥的脖子,拚命吻他那雙秀挺得過份的眉毛,然後大聲尖叫:「讓我愛你吧,萬歲。」
  愛?真是笑話,紫禁城這個地方,容得下這種黏糊糊的字眼嗎?
  她們談的不是愛,她們談誰剛被賞了半盅銀耳羹,那竟然是蕭煥喝剩下的,簡直是仙露;她們把自己洗得白白的,猜測今夜誰的綠頭牌,將被蕭煥的手翻起;她們討論那個,梳了個過時已久的髮髻的才人,怎麼還能得意洋洋的到處亂晃?她們不知道什麼是愛,當然我也不知道,曾經有段時間,我以為我懂得愛,後來那個男人說,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
  不過那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沒有再提的必要。
  這會兒,我腦子裡正在盤算的,是怎麼讓一個女人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是一個虛榮心強的女人,但我還沒大度到,容許另一個女人踩在我肩膀上,拉屎、撒尿,我準備教訓一下,翊坤宮那個囂張的武才人;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只不過是接連兩天,被蕭煥詔去養心殿侍寢,居然就敢當著太后、嬪妃的面,頂撞我,她以為她是誰?武則天嗎?還是以為後宮,是她那個做侍郎的爹,開的小花園?
  案頭琉璃猊獸嘴裡,那炷瑞腦香燃盡的時候,我從榻上坐起來,光腳套進繡鞋裡,站起身來,百鳳浮雲暗繡的朱紅長裙,拖到波斯長絨地毯上。
  我用手指了指紫檀木桌上,那幾本前朝孤本,吩咐一旁的貼身宮女小山:「把這幾本書,給翊坤宮德妃送過去。」
  小山答應,捧著書退出去,我伸展了胳膊,到御花園去散步。
  午後的陽光炙熱,那些注意保養的女人們,絕對不會出來曬太陽,來讓自己寶貴的肌膚受損,所以御花園難得的清靜了,躲過炙人的初夏驕陽,我鑽到絳雪軒前,那株紫藤樹的濃蔭裡。
  站在樹蔭下,我揚高聲音叫:「宏青。」
  紫藤架對面,太湖石砌就的假山上,果然應聲探出一個腦袋,正在假山頂偷睡的宏青,扶正皮弁帽,跳下來笑著,「皇后娘娘,又來了?」
  「怎麼?」我也笑著,「李副統領,怕讓我抓到了偷懶的把柄?」
  宏青是御前侍衛隨行營的副統領,本朝除京師附近,駐紮的二十四衛禁軍之外,直接統屬皇帝管轄的,就是御前侍衛兩營的數百名御前侍衛;隨行營的二百多人,監領錦衣衛,負責紫禁城日常守衛,蠱行營的二百多人,則散佈帝國各個角落,搜集情報、監視各級官員,就是百姓口中的「大內密探」。
  兩營人數雖然不足五百,但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有武林高手,也有身懷異術的能人巧匠,兩營正副統領,也都由開國元勳後代世襲,說起來,宏青也是加封驃騎大將軍的三等威遠伯;大武歷代皇帝,對待兩營統領的態度,總是禮敬有加,更像兄弟,而非家奴,以心換心,御前侍衛兩營,對皇室的忠貞程度,也不容置疑,所以說,御前侍衛兩營是蕭煥的死硬同黨,就連現在真正執掌朝綱的我父親,也總是對御前侍衛兩營,無可奈何。
  不過,這些並不妨礙我和宏青私下交好,我喜歡宏青開朗爽快的性格,宏青也喜歡和我玩笑嬉鬧,我們相處的時候,絕少談論興趣愛好之外的話題,我們只代表我們自己,並不代表我們身後各自的利益集團。
  「皇后娘娘這叫什麼話?」聽了我的話,宏青笑著整理自己睡得有些皺巴巴的玄色官服,「人生苦短,不吃飽睡足、曬太陽,豈不辜負了這大好春日?」
  「春日?這都快立夏了!偷懶也還罷了,還真會找藉口。」我笑睨著他,又眨了眨眼睛,「宏青,想不想看場好戲,想的話,趕快爬到假山頂上等著,人快到了。」
  「好戲?」宏青有些疑惑,「皇后娘娘,妳又要搞什麼把戲?」
  「別問那麼多,看著不就好了?快上去。」我催促他。
  「好,我的皇后娘娘。」宏青笑著跳上假山。

  ◎             ◎             ◎

  這時,正好那個一身嫩綠紗衫的身影,也轉過了天一門前的松柏連理枝,站在御花園門口張望。
  「憐茗姐姐,這裡。」我笑著向她招手。
  看到我,武才人先是愣了愣,然後遲疑地走了過來;真是笨蛋,只不過是讓個宮女,在她面前說了幾遍,蕭煥喜歡在午後到御花園散步,就信以為真,跑到這裡準備來個美麗的邂逅了,還特意穿了蕭煥最喜歡綠紗衣服,真是。
  「我還當這時候鐵定沒人肯來曬太陽呢,姐姐怎麼來了?」我笑吟吟地等她走近,「哎呀,這裡就咱姐妹倆,免禮吧!」
  武才人見了我,本來有些驚疑不定,這時候看我一個人站在這兒,大約是覺得不用懼怕,就把剛曲下的膝站直,笑著直視我的臉,「皇后娘娘不是也來曬太陽了?」
  真是笨啊!同樣是武才人,這大胸美女比武則天可差遠了,我會無備而來嗎?
  「我不睡午覺,所以就算沒人跟我說萬歲會來,每天也都來轉轉,姐姐呢?姐姐也睡不著?」我繼續笑著。
  「這個……」武才人覺出了什麼,一時語塞,低下了頭。
  「哎呀,姐姐腰上吊的這個荷包真漂亮啊,自己繡的嗎?」我假裝對她繫在腰帶上的,五彩嵌金荷包很感興趣,伸手去拿,指尖恰巧從她的笑腰穴旁帶過。
  武才人哈哈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覺得失儀,連忙捂住了嘴,但還是止不住「呵呵」的笑,她的笑腰穴被點,只怕不笑滿一個時辰,是不會停了。
  「姐姐怎麼了?」我假意關心,上前一步去扶她,卻正好踩在她身後的那把鶴嘴鋤上,鶴嘴鋤反彈,鋤柄要巧不巧的,打在她腿彎環跳穴上,武才人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啊,不是都說了不必行此大禮嘛,姐姐這是客氣什麼?」我連忙把她扶起來。
  武才人一面依然笑得梨花亂顫,一面被我扶了起來,眼中有了些驚恐,「哈哈……皇后娘娘……哈哈……我是……」
  「你是什麼?」我接過話頭:「難道是上次在慈寧宮,你無意衝撞了我,特地賠罪的?沒關係,我不記仇的。」我呵呵笑著,「其實我也覺得,這個皇后不過是個虛名,大家都是侍奉萬歲的,還分什麼彼此,是不是?」
  「哈哈……是……哈哈……不是……哈哈……」武才人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白皙秀麗的臉漲得通紅,額角滲出了汗珠。
  「姐姐不著急,慢慢說,看怎麼都出汗了。」我笑著去拭她額頭的汗珠,同時放開扶著她的手。
  「不必……哈哈……」武才人驚慌地向後躲,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仰到了路旁那只,用來養蓮花的大缸中,連泥帶水,濕了一身。
  我避開飛濺開來的泥水,跳到一旁負手看著,「姐姐也真是,賠罪就賠罪吧!何苦自己跳到蓮花缸裡,我都快給姐姐的誠心打動了。」
  武才人拖泥帶水的爬了出來,她的臉也被泥水糊住了,我看不清她眼中到底是敬畏還是痛恨,她遲疑了一下,跪下來向我磕了個頭,「哈哈……娘娘,奴婢,哈哈,無心冒犯,對不起……哈哈……娘娘贖罪,哈哈,對不起。」
  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真有點小瞧她了。
  「早說了沒關係,姐姐這身漂亮衣服是毀了,趕快回去換下來吧。真臭啊,這泥。」我捏住了鼻子。
  「哈哈……謝謝娘娘……哈哈……謝……」武才人繼續磕頭謝恩,我看到她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得了,得了,笑成這樣,話都說不囫圇。」我擺擺手。
  武才人從地上爬起來,卻還是笑得直不起腰,美麗的大眼睛中,一串串的掉下淚珠。
  我可沒興趣看女人哭,隨口說:「好了,退下吧。」
  武才人如蒙大赦,謝了恩,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我等她慌亂的身影消失在綠蔭後,回頭向假山上招了招手,「怎麼樣?宏青,好玩兒吧?」
  宏青笑著跳了下來,「沒想到那個驕縱的武才人,讓妳治成了這樣。」
  「那是!」我得意的揚頭,「收拾她這個繡花枕頭,還不是小菜一碟。」
  「是,咱們皇后娘娘蕙質蘭心、聰慧過人,還有……」宏青說著上下打量我,「那個,武藝超群,試問誰人不服?」
  「好了,知道你看不起我的三腳貓功夫!」我白他一眼,「打家劫舍、行走江湖可能還不夠,稱霸後宮,可是綽綽有餘了。」
  「那是、那是。」宏青隨口恭維。
  正說著,那邊小山小跑了過來,「小姐,讓送的書都送到了,那個德妃還非要賞我點心吃,跟人家沒吃點心似的。」小山是我從家裡帶進宮的侍女,自小就跟著我,沒大沒小慣了,進了宮還是「小姐」、「小姐」的叫。
  「就是,誰稀罕,她的臭點心不要吃。」我應和,然後問:「德妃說什麼了沒?」
  「說是改天一定要登門拜謝。」小山回答。
  「嗯。」我滿意地點頭。
  「對了,皇后娘娘,妳為什麼要叫武才人姐姐?」宏青突然發問:「你真的沒她老?」
  「那是當然!」我甩甩頭,「我辛丑年生的,才剛過十六歲生日。」
  「是嗎?」宏青凝眉沉思。
  「什麼?難道我看起來,比那個扮可愛的武才人老嗎?」我睜大眼睛。
  「我沒說,妳自己說的。」宏青背手看天。
  「白痴,什麼意思!」
  「小姐,聲音太大了,小心把全後宮的人都吵醒。」小山在一邊涼涼的。
  「哼。」我憤憤的回了一聲,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武才人縱然驕橫,以她的身分,如果沒人教唆,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這個裝得端莊賢淑、與世無爭的德妃,以為我猜不透,是她指示武才人給我難堪的?大婚不過才三個月而已,就按耐不住,想要掀起點風波了?
  我無聲揚起嘴角,也好,日子太無聊,讓我看看,妳能導出場什麼好戲來。

  ◎             ◎             ◎

  第二天,幸懿雍來儲秀宮拜謝贈書,我殷勤地拉住幸懿雍的手,把她讓到西暖閣靠窗的軟榻上坐下。
  幸懿雍小心地在軟塌上坐下,低頭細細的說:「皇后娘娘如此眷顧,真教臣妾惶恐。」
  「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前幾天,整理舊物翻了出來,想到姐姐喜歡,才差人送了過去,還常常想,姐姐進宮兩月有餘了,我一直沒能盡什麼心。」
  「娘娘謙遜,理應是臣妾服侍娘娘才對,是臣妾一直疏忽了,還勞娘娘掛念,臣妾給娘娘請罪。」說著就要下拜。
  我連忙扶住了她,「姐姐千萬不要,我謂妳我情同姐妹,手足之間,何來請罪一說?」我把她扶到榻上坐好,歎了口氣,「其實,姐姐那時常來看看我,我已經再無所求了,哎,來看看也好啊……」連忙煞住,掩嘴笑道:「妳看這話,一時忘情,讓姐姐見笑,著實慚愧。」
  大約是覺得尷尬,幸懿雍低下了頭,半晌才道:「娘娘行端性淑、不榮不辱,後宮的姐妹們都深佩的。」
  「看妳們說的,好像我是半仙似的。」我笑言,卻吸了口氣道:「不知姐姐近來可見過萬歲?」
  幸懿雍緩緩搖頭,「近一個月來,都是貴妃娘娘侍侵,臣妾只在上月見過龍顏。」
  「那時萬歲氣色可好?經年纏身的寒疾好些了嗎?究竟是哪裡的寒氣?那些太醫,總是語焉不詳……」我端起桌上的茶碗,慌慌張張喝了口水,又拿手絹拭拭嘴角,「話說太急了……」
  幸懿雍沒有說話,我看到她的眉尖輕蹙了蹙。
  宮女嬌妍適時走了進來,叩首道:「娘娘,是時候吃藥了。」
  「沒看見我正跟德妃娘娘說話?待會兒再說。」
  「娘娘,藥時耽誤不得的。」幸懿雍忙說道。
  「不是什麼要緊的。」我客氣著,示意妍嬌把藥端上來。
  濃烈的藥香飄散開來,幸懿雍的眉頭不易察覺的聳動了一下。她應該熟悉這種味道,這是避孕藥的氣味,本朝為了保證皇儲出身正統,大婚三年之內,只要皇后還沒有誕下龍子,后妃在被寵幸後,都要服下避孕藥,以免懷孕;如果大婚三年之後,皇后還沒有生下男孩兒,那就等於說皇后沒用,生不了龍子,后妃也就不用再服用避孕藥,真是有點變態的規定,不過我喜歡。
  我喝了藥,又和幸懿雍說了會兒話。
  她始終不動聲色,直到最後才說天色不早,要告辭回宮。
  我笑著送她出去,看著她的背影不緊不慢的消失在影壁後
  她會有什麼反應、會有什麼行動?這宮裡誰都知道,自從洞房後,蕭煥就再沒招過我侍寢,現在讓她撞到我在喝避孕藥,不等於是把我的把柄,塞到她手裡去了,這個女人,能忍得住不行動嗎?
  不出所料,不到幾天,皇后偷情的謠言,就在後宮中傳開了,鬧得滿城風雨,看來再過幾天,連前朝和宮外,都會有傳聞了。
  流言鬧得最兇的時候,太后在慈寧宮詔見了我,蕭煥居然也在。
  太后輕吹著薄胎鬥彩茶碗裡的清茶,蕭煥淡笑著坐在一邊,兩個月不見,他像我預料的那樣,神采飛揚,他不是一直聲稱有寒疾的嗎?什麼寒疾?他要是有寒疾,我的牙都會笑掉!老是稱病不理朝政,朝會議政是從不延誤,所有的政事,卻都扔給內閣,自己只負責在內閣的票擬上批朱,真不知道,他還做這個皇帝幹什麼。
  「皇后。」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淡淡開口:「這些日子,我聽到些風言風語……」
  我「噗通」一聲跪下,「母后,兒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都說兒臣、說兒臣……」恰到好處地流下淚來,氣哽聲澀。
  太后連忙過來把我扶起,輕拍我的手背,「好孩子,別著急,慢慢說,一切有母后為妳做主。」
  我隨太后坐到塌上,抽抽哽哽地止住了哭,「兒臣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聞,打成婚起,兒臣的人就是萬歲的、心也是萬歲的,兒臣從來沒有想過別人,兒臣常常見不到萬歲的面,有時實在掛念得緊了,就向別的姐妹打聽……」
  「怎麼?」太后轉頭問蕭煥:「皇帝,你很少見皇后嗎?」說著歎了口氣,「皇帝,你如果好生疼惜皇后,怎會有今日之事?」
  「母后責怪的是,是我疏忽了。」蕭煥馬上起身,恭敬回答。
  太后又轉向我,「皇后,皇帝著實有不周全的地方,但皇帝身子自小就不大好,按說就算有什麼,妳也該多為皇帝想想;我知道,妳年紀還輕,獨守春閨,日子不好過……」
  「母后難道想說,兒臣不守婦節、果真和別人有染了!」我猛地站了起來,「就算春閨寂寞、就算年華空度,難道這點氣節廉恥,兒臣都沒有?難道母后以為,兒臣果真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越說越激昂,我漲紅臉,淚水蓄滿了眼眶,「要知道兒臣清白與否,容易得很,請母后叫醫婦來看,看……看兒臣還不是不是……是不是處女之身!」
  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緩緩的問蕭煥:「皇帝,大婚那晚,你沒和皇后圓房?」
  「兒皇那日精神不濟,因此沒有……」蕭煥辯解。
  「就算如此,一國之后,大婚三月有餘,仍然是個處子,成何體統!」太后歎道:「皇帝,我知道你和馨兒青梅竹馬、情意非比尋常,但皇后不也是大好女兒?歷來君王專寵太過,總歸要是禍事。」
  蕭煥恭恭敬敬,「母后教訓的是,兒皇謹記在心。」
  「你啊,老是說謹記了、謹記了,其實卻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太后嗔怪道,拉著我坐下,執起我的手,放在手心裡拍著,「好孩子,委屈妳了,看哭的,臉都花了,待會叫嬌綠給妳梳洗、梳洗。」
  一直侍立在旁的宮女嬌綠,適時地遞過來一條絲棉手帕,太后接了,仔細地替我拭淚,「孩子,這事可不能說了出去!孩子,妳但凡有什麼不如意,只管跟我說,別人管不了皇帝,我這個親娘的話,他還得聽兩句吧。」
  我抽噎著,「兒臣怎敢責怪萬歲?莫說稍微冷落了些,就是萬歲叫兒臣拿出性命來,兒臣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只是……就算兒臣這麼想,只怕連當面告訴萬歲的機會,也沒有……」
  「五福,皇帝上次是什麼時候,詔皇后侍寢的?」太后問侍立在蕭煥身後的,司禮監掌印馮五福
  太后口氣嚴厲,馮五福慌忙回答:「回太后,從來沒有詔過。」
  「那養心殿西稍間裡的龍床,要它做什?」太后冷哼了一聲,「五福,你記下,往後每月逢十,訂下由皇后侍寢,我還要時常要去看看!我把老骨頭,還想抱抱孫子呢!」
  五福不迭的答應;太后看了看一直垂首站著的蕭煥,口氣緩和了一些,「皇帝還是坐吧!」
  「謝母后體恤。」蕭煥恭敬行禮,才又坐下。
  太后又拉著我的手,絮絮說了許多,無非是些寬慰安撫的話,我隨口應和,想著這次總算達到目的,幸懿雍那個女人,如果知道了她辛苦散佈的流言,反倒讓我贏得了每月三次侍寢的機會,會不會失望得想自殺?
  歸根結底,幸懿雍也是個單純的女人,想要扳倒我,也不看看我身後站著的是誰?內閣首輔凌雪峰,現在獨攬帝國大權的權臣!就算是太后,也要忌憚幾分。
  歸根結底,我會做皇后,也只不過是太后籠絡我父親的手段而已,至於我到底是不是不忠,又有誰會介意?
  又說了會兒話,太后說累了要休息,讓我和蕭煥一同告退出來。
  出了慈寧宮,避開跟在身後的侍從,蕭煥輕笑著歎氣,「沒想到朕還能得皇后如此垂憐,皇后肯紆尊降貴,朕求之不得,何苦如此婉轉,直接和朕說不就好了?」
  「臣妾日日在那長門宮中,哪能得見天顏?又覓不得司馬相如那樣驚世才子,就只好出此下策了。」我淡笑著看他。
  「皇后千萬不要自比陳阿嬌、辱了身分,皇后雖有阿嬌的絕世容顏,阿嬌又怎及得上皇后玲瓏心竅、慧心獨具?」
  「萬歲過譽,真教臣妾誠惶誠恐。」
  他笑,「哦?皇后也會誠惶誠恐?朕以為皇后雖刀林箭雨而不懼。」
  「萬歲也過謙了,刀林箭雨,怎及得上萬歲天威?在臣妾眼裡,萬歲可比刀林箭雨厲害百倍。」我笑吟吟的。
  到了遵義門,蕭煥停下來,笑著,「朕要回去了,皇后清閒,可要保重才是。」
  「我哪裡清閒下來?我得新添幾件衣裳、新學幾種髮式,小心打扮才是,不然,怎能博君王一笑?」我行禮,「從此不必再夜夜空枕、獨數殘漏了,臣妾福份不小,告退。」
  他含笑點頭,「朕又何嘗不是『猶恐相逢如夢』?皇后免禮。」說完,轉身走進門裡,遵義門往裡的養心門那兒,早有一個,一身白紗的纖弱身影等在那裡,看到蕭煥進去,就迎上來拉住他的手臂,向我這邊瞟了一眼。
  皇貴妃,杜聽馨。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只不過是和我多說幾句話,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怕我吃了他?
  看著那兩個相依的背影,我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點酸酸的,只是一點點。

  ◎             ◎             ◎

  每一個女孩子,在年輕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吧,身影曾經落到眼裡,於是就再也忘不掉,想起他會有一點帶著酸澀的甜蜜,很多年後,坐在花架下小憩了,還會夢到他,音容如昨,在早已模糊了的背景中微笑,恍如初見那日。
  我也曾夢到過那個人,在尤其闃黑陰寒的夜裡,會夢到那個在江南的秋風中,向我展開笑容的年輕人,然後睜開眼了,視野裡卻是儲秀宮後殿,永恆高峻空曠的佈景,沉在黑暗中,顯得尤其猙獰。
  這個時候,我會把被褥裹得更緊,猜測著,今天會是誰在養心殿侍寢,再在亂七八糟的猜測中,重新緩慢地入睡。
  這種感覺,很不好。
  當然,在床上等著男人來臨幸妳的感覺,也不好。
  我現在就光著身子,躺在養心殿後殿,東稍間的龍床上。
  這張床真是奢華,通體鑲嵌著水晶銀玻璃,窗帷上繡著百仙圖,掛滿了各色的香包明珠,整張床佈置得精美絕倫,躺在這裡,有點亦真亦幻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躺在這張床上,蕭煥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張床;養心殿後殿、皇帝的寢宮中,共有兩張龍床,歷代的規矩,西稍間那張是在妃嬪侍寢時使用的,只有在皇后侍寢時,才動用東稍間的這張,以顯示皇后獨享尊榮。
  床上的錦被有些薄,我一直躺到被熱水泡暖的身體,有些僵了,蕭煥才過來。
  他支退了所有的人,走過來,輕輕掀開半透明的帷帳,淡淡地笑了,那雙黑得嚇人的眼睛,深如寒夜,沒有一絲表情,「皇后還好吧?」
  我討厭被他用這種眼光俯視,抱著錦被坐起來,「還好,差點就睡著了。」
  「哦?皇后在怪朕來得晚了?」他仍舊站著笑,一點也沒有寬衣解帶的意思。
  「臣妾哪裡敢?您日理萬機,辛苦著呢!」我輕笑。
  「還好,這江山紛擾,總得有一個人來照看。」他放下手,任帷帳垂落,「時候不早了,皇后早點睡下吧。」說著,從床前轉身。
  「萬歲!」我有些慌了,拉著錦被跳下床,「別走。」
  「萬歲!」我慌得有些口不擇言:「臣妾不比別的女人差,臣妾會好好侍候萬歲的。」
  他頓住腳步,並不回頭,「別讓朕說出那些難堪的話呢,皇后,既然相互之間,都沒有感情,那麼何必勉強呢?」
  「你跟那些女人就有感情了?跟她們就行,為什麼跟我不行?」
  他停了停,突然輕輕笑了起來,「因為朕不想跟一個,心裡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上床。」
  我一下愣住,聲音發澀:「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笑,「皇后忘了?難道不是皇后親口對朕說的,妳喜歡羅冼血?」
  他冷笑著,「皇后,妳知道朕為什麼不碰妳嗎?因為只要朕不碰妳,妳就還是處女,處女是作不了假的,朕怕妳一旦不是處女之後,就會迫不及待地跳上別人的床。」
  「你……」我捏緊被角,控制住想向他出手的衝動,我在心裡飛速的盤算著,怎樣應對才能挽回殘局,嘴裡的話卻已經衝了出來:「滾出去!」
  「居然說出了這麼大不敬的話。」他笑著轉過頭,嘴角帶著淡淡的譏諷,「看來妳真的是生氣了呢!朕的皇后。」說完,轉身推門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
  我站在地板上,低下頭,我跳下來得太急了,沒有穿鞋,腳貼在細泥方磚上,冷得有些刺骨,我忽然想罵佈置這個房間的人,他把這個地方裝飾得這麼華麗,卻連一塊地毯都捨不得鋪。
  是我說的,我喜歡冼血。
  冼血是我哥哥手下的殺手,做為鞏固我父親權勢的方法,哥哥豢養了很多江湖人當幕僚,冼血就是其中最得力的一位,一把快劍,不殺無回,從未失手,因為我也練習過劍術,所以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那天,我說我喜歡冼血了,抱著冼血的胳膊,當面對蕭煥這麼說的。
  那麼久以前的事,我以為他早就忘記了,那麼久以前的事,為什麼還要我想起來?而且是這麼屈辱地想起來?
  退回床上坐下,把腿蜷成一團,蹲在這張寬大得過份的龍床上,我開始扳著指頭盤算,我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只要能在這段時間內,懷上蕭煥的孩子就好了,不就是把一個男人哄上床嘛!還有那麼多逢十的日子,有的是機會。
  這樣想著,就覺得暖和多了。

  ◎             ◎             ◎

  然而,沒等下一個侍寢的日子來臨,冼血死了。
  「怎麼回事?」我拍著桌子站起來,看到父親派來的送信人,臉上尷尬的表情,才意識到這還是在宮裡,我平靜了一下心緒,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送信的小太監,怕我遷怒於他,戰戰兢兢的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覺得心裡像是憋了什麼,邊說邊站起來,想往外走。
  「就奴才所知,大約是昨天晚上吧。」小太監想了想說。
  我答應了,逕自向門口走去,這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出宮。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我才剛走到門口,一個微胖的身影,就堵住了門,是司禮監掌印馮五福,怪不得他一直走到我房間門口,都沒人攔他。
  「幹什麼?」這會兒對他,我也沒心思應對。
  「萬歲爺口諭,請皇后娘娘到養心殿走一趟。」馮五福笑嘻嘻的,這是個城府深沉的老狐狸,他進宮已經二十多年,做被稱為內相的司禮監掌印,也有十年了,服侍過兩朝皇帝,是宮內誰也不敢得罪的大總管,最要命的是,他雖然接了我父親送給他的無數珍寶財物,卻依然絲毫沒有站在我這邊的意思。
  蕭煥派他來叫我過去,我一點推託的辦法都沒有,只好點了點頭,「麻煩大總管帶路了。」
  「不敢,這是奴才份內的事兒。」馮五福仍舊笑咪咪,正要轉身走時,卻突然看了看我房內那個送信的小太監,說:「你在哪裡當差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小太監連忙走過來作揖,「小的在御馬監做事,不常到各宮走動,大總管可能沒見過小的。」
  「噢?御馬監?」馮五福說著,瞇上眼睛看我。
  「我自小就喜歡圍獵、喜歡馬,來宮裡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御馬房裡有多少匹馬,有沒有好馬,就叫人隨便叫了個小太監來問。」我淡淡說:「怎麼,大總管,這也不許嗎?」
  「娘娘言重了,娘娘不過是問問馬匹,奴才怎麼敢說什麼?」馮五福笑著,躬身領路,「娘娘還是快請走吧!別教萬歲爺等急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什麼了沒有,就使了個眼色,叫那個小太監自己小心,跟著馮五福出了門。
  出了大成右門,通過長長的甬道,再從咸和右門進到養心殿,穿過曲折的迴廊,一進後殿的門,就看到蕭煥和杜聽馨並肩站在軟塌前,舉著一幅畫軸在看。
  看到我進去,蕭煥抬起頭笑著招了招手,「皇后來了,來看看這幅米芾的『蜀素帖」真跡,兩江巡撫林慰民剛剛進獻的,馨兒說是假的,朕說是真的,你也來看看。」
  風風火火的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看這幅鬼字畫?我壓住心頭的火氣,笑吟吟的走過去,「臣妾才疏學淺,不比萬歲和聽馨姐姐,怎麼看得出真假?」
  「不一定啊,有時候反倒是外行,才能看得出內行看不到的。」蕭煥笑著,「何況皇后慧眼如炬,常能看他人所不能看、想他人所不能想,朕就想借借皇后的慧眼。」
  「那臣妾就多謝萬歲誇獎了。」我一點也沒心思去猜他話中的言外之意,隨口回答。
  「不必客氣,」蕭煥看著字畫笑了笑,「方才馨兒說這幅字所用的蜀素太舊,而墨色太新,只怕是後人偽作,但朕以為是真的。」
  「既然煥……」一直不說話的杜聽馨聽了,輕笑著準備反駁,她剛想說「煥哥哥」,看到我在旁邊,就改口:「既然萬歲說是真的,總要拿出點道理好讓我信服。」
  「好。」蕭煥輕歎了一聲,笑著,「米芾下筆如快劍斫陣,強駑射千里,雖有『八面出鋒』之譽,但結體錯落有致、章法疏密相間;蜀素紋羅粗糙,澀滯難寫,所以當年邵氏將一塊蜀素傳了祖孫三代,都無人敢寫,直至讓米芾看到,才當仁不讓,一揮而就……」
  「萬歲您怎麼大說特說起這些來了,米芾書法的特色以及『蜀素帖』的來歷,世人皆知,又有什麼好說的?」杜聽馨有些嗔怪的笑著打斷他的話。
  「是啊,米芾本就難仿,蜀素就更加難寫,朕如果是仿帖的,寧願去仿別的什麼都好,也不願來仿這個如此難仿的『蜀素帖』。」蕭煥也不生氣,悠悠的說。
  「這……」杜聽馨一時語塞,忽然拉著我,「皇后娘娘說誰說的對?」
  我哪兒有心思聽他們在這裡談什麼書法字帖,但也不得不陪笑著,「萬歲和聽馨姐姐都有道理,我都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我知道了,皇后娘娘一定是覺得我有理,但是礙著萬歲的面子,不敢說。」杜聽馨拉著我咯咯笑了,她一向淡雅得猶如一朵幽蘭,曾經有段時間,我還以為她除了微笑之外不會有別的表情,沒想到她在私下還有這麼多風致,而且一顰一笑,都可入畫,這樣一個美人兒,真的會讓人自慚形穢。
  「聽馨姐姐這樣說,那我只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我笑著瞟了瞟蕭煥,「要我說的話,這幅字一定是真的。」
  「嗯?此話怎講?」杜聽馨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以我來看,萬歲只怕在打開這幅字之前,就知道這一定是真跡了。」我笑著,「我不懂得墨蹟甄別之術,但我知道,兩江巡撫林慰民為人謹慎,如果不是多方求證,確信這幅字是真跡的話,他又怎麼敢進獻到宮內?」我笑看著蕭煥,「萬歲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臣妾才敢說,萬歲在看到字帖之前,就知道這一定是真跡了。」
  蕭煥含笑點頭,「朕就說,皇后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果然不錯,馨兒,這下妳服了吧?」
  杜聽馨輕哼了一聲,「我又不像萬歲和皇后娘娘,認得那個什麼林慰民,我只是就字論字罷了。」
  「好,只是就字論字。」蕭煥略帶寵溺的笑著,把這幅卷軸收起來,又從軟塌旁的小几上,拿起另外一幅字畫。
  整個下午,他們就在討論各種書畫,我不時在旁邊附和一聲,心裡卻恨不得把這些字畫一把火都燒了。

  ◎             ◎             ◎

  好不容易等到用晚膳的時候,我鬆了口氣,以為蕭煥總算要放我走了,誰知道他收起字畫站起來說:「皇后過會兒總是還要過來侍寢,就留在這兒用晚膳吧!」
  「侍寢?」我失聲說:「今天不是逢十的日子!」
  「今天的確不是逢十的日子,難道我除了逢十的日子外,不能召皇后來嗎?」蕭煥淡笑著。
  「不是、不是,」我趕快改口:「臣妾只是有點受寵若驚。」
  「看來朕真是有點冷落皇后了,只不過召寢一晚,就能令皇后驚喜如斯。」他挑起嘴角,輕笑著。
  「萬歲和皇后娘娘在這裡,馨兒就先告退了。」杜聽馨適時地插話進來,說著斂衽行禮。
  我連忙扶她起來,「聽馨姐姐免禮,教我怎麼受得起。」
  杜聽馨也不謙遜,任我把她扶起來,抬頭向蕭煥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蕭煥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轉頭對我笑了笑,「不知道今晚的菜餚,合不合皇后的胃口?」
  「臣妾是隨便慣了的人,什麼都好。」我隨口應答,我應該高興的,蕭煥特地留我侍寢,今天晚上估計不會把我一個人拋在房間裡了,但是這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冼血,冼血死了,我卻還在這裡和蕭煥閒扯。
  隨後的晚膳,我吃得味同嚼蠟。
  用過膳,天色已經晚了,用內侍送來的熱水淨了身、躺在床上,我還是心煩,而且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蕭煥怎麼忽然對我感興趣,不但整個下午把我留在養心殿,晚上還把我留下侍寢?
  我悄悄披上衣服,光著腳溜出殿門,這時候蕭煥還在前殿秉燭夜讀,我在迴廊上無聊的轉了一會兒,養心殿的飛簷斗拱之上,佈滿烏雲的夜空一點星光都沒有,陰沉得嚇人。
  轉著、轉著,我就走到了東暖閣御書房的窗下;透過窗縫,我看到蕭煥正站著,和御前侍衛隨行營的統領石岩說話。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我沒有聽到,但是看到蕭煥手裡提著的那把劍,我的頭好像讓一把大錘擊中,眼前一陣發黑,那柄劍鞘烏黑的長劍,是冼血的劍,「無華」;我曾無數次看著冼血舞動這柄有著雪白劍身的名劍,施展出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必殺劍法,我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在蕭煥手上看到它。
  夜風有些冷,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開始發抖。
  好像聽到了動靜,石岩和蕭煥微微轉頭,向這邊看來,我不敢耽誤,踮起腳跑了回去。
  關上門,我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褥間,拚命忍住眼淚,我不能哭,不能讓蕭煥看出我哭過了。
  桌上那座西洋鐘滴滴答答地響著,隱隱約約的聽去,好像窗外下起了淋漓的小雨;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等到我的眼眶都酸了,門「吱呀」一聲開了,隨著幾聲很低的輕咳,蕭煥走了進來。
  我從床上爬起,媚笑著迎了上去。
  看到我,蕭煥笑了笑,又輕咳了兩聲,「朕還以為皇后已經睡了。」他身上帶著些水氣的沁涼清香,髮稍也有些濕漉漉的,外面真的下雨了。
  「萬歲不來,教臣妾怎麼睡?」我嬌笑著解開羅衫上的緞帶,羅衫從肌膚上滑下,露出裡面完全裸露的身體。
  「怎麼樣?萬歲,讓臣妾給您寬衣吧。」我扳住他的肩頭,輕笑著吹他的耳垂,慢慢解開他的衣帶。
  他沒動,身體略微僵了僵,任我把他的外衣褪去,解掉他的中衣,他的肩膀露了出來,寬闊,又有些瘦削,我用手指探進他半開的衣衫裡,輕撫過他左胸上那道深深的傷疤,無聲的笑了,「萬歲,您今晚也要拋下臣妾嗎?」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拋下皇后?」他也笑了,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對準我的瞳孔,「皇后會害怕被別人拋下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笑,拚命睜大眼睛,不讓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湧上的淚水滑落,「萬歲怎麼這麼說話,有哪個女人不害怕別人把她拋下?」我輕笑著,「萬歲說來說去,結果還不是一樣不要臣妾?」
  他那雙深瞳中,漸漸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他突然轉過臉去,低頭橫抱起我,走向床榻。
  錦緞鋪陳的床榻和逐漸迷亂的神志。
  我一直以為和這個男人共同度過的第一個夜晚,一定會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然而當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難以忍受,反倒有一絲期盼已久的隱密快樂,於是我就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一些問題,只有在床幃間,才能顯得不那麼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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