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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疼妳無可救藥《下》~流光之一

原來,那個自視甚高,從未跟人妥協過的梁飛凡, 當她哭嚷著說分手時,他急得變臉,脫口而出的, 竟是分手後的求婚,而在愛上他之後,沒了志氣的自己, 又哭又笑嬌憨的點頭了。如果分手不過是他對她的欲擒故縱, 那麼她也甘心了,只要他的寵愛依舊、只要他的溫柔不變。 只是,她卻忘了,這男人的霸道裡,永遠只有他想要的答案, 她只不過是提議延後婚禮,又不是不嫁他,這愛耍狠的男人, 竟然冷冷淡淡的對著別人道,他梁飛凡有說現在還想娶顧煙嗎? 可惜,他才說不娶,他的女人卻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先跑了, 原來,七年前的少女,讓他非不愛不可;而七年後的女人, 教他越愛越痛。逃婚就算了、跟他鬥氣也算了,這不怕他發狂的女人, 再見面時,無視他的冷漠,竟是一臉無辜的說:她有他的孩子了……

會員價:
NT$1186.2折 會 員 價 NT$118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雁回
出版日期:
2009/11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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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愛吃醋,他的女人不准碰,小心眼得很;
女人愛妒嫉,她的男人不准看,心眼小得很。

原來,那個自視甚高,從未跟人妥協過的梁飛凡,
當她哭嚷著說分手時,他急得變臉,脫口而出的,
竟是分手後的求婚,而在愛上他之後,沒了志氣的自己,
又哭又笑嬌憨的點頭了。如果分手不過是他對她的欲擒故縱,
那麼她也甘心了,只要他的寵愛依舊、只要他的溫柔不變。
只是,她卻忘了,這男人的霸道裡,永遠只有他想要的答案,
她只不過是提議延後婚禮,又不是不嫁他,這愛耍狠的男人,
竟然冷冷淡淡的對著別人道,他梁飛凡有說現在還想娶顧煙嗎?
可惜,他才說不娶,他的女人卻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先跑了,
原來,七年前的少女,讓他非不愛不可;而七年後的女人,
教他越愛越痛。逃婚就算了、跟他鬥氣也算了,這不怕他發狂的女人,
再見面時,無視他的冷漠,竟是一臉無辜的說:她有他的孩子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顧煙洗完澡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進房間裡,小露天的陽台上,一點菸頭半明半滅,顧煙推了門出去,輕聲嗔怪:「姐,不要抽菸啦!」

  顧明珠正在失神,手裡的菸被她奪了去才清醒了一點,她任著顧煙掐滅了燃了一半的菸,笑笑,嗓音有些沙啞:「小煙,我這兩晚老是夢到阮姨,她叮囑我要怎麼怎麼準備妳的婚禮,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是不放心妳,以前她總是說,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要怎麼怎麼的出閣,現在終於要結婚了,她一定很高興。」

  顧煙披了大浴巾在肩上,在姐姐旁邊坐了下來,無聲的點點頭,阮姨,她和姐姐最親的阮姨,為什麼不入她的夢來呢?顧煙惆悵的舒了一口氣。

  「妳這一生到現在,最痛苦的是什麼時候?妳媽去世的時候,還是阮姨去世的時候?」顧明珠的聲音帶著夜半無人說心事時特有的朦朧。

  顧煙垂下眼簾,想了很久,低低的答:「其實,死別不是讓我最難過的事情,人總是要死的……我最難過的時候,是方亦城忽然不見了,妳告訴我他是警方臥底……那時爸爸被帶走了,阮姨病倒了,妳整天的不在家,我每天都矛盾,想他回來又恨他……知道他沒有錯,又不知道除了他還應該怪誰,那時覺得自己活得好無奈。」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菸灰缸裡掐著姐姐的菸。

  顧明珠笑了,分外的明豔,「小煙,妳真的是……不知人間疾苦。」那段顧煙覺得最難過的日子,她也不過剛剛大學畢業,學服裝設計的女孩子,卻要想盡辦法托關係談條件去救風雨飄搖的家,可就是那時,她顧明珠也沒有覺得最是難熬。

  「我呢,已經不記得最難過的時候了……可是,分外的難過的事情有一件,那年爸爸出了事,我找遍所有能幫得上忙的,卻甚至沒有一個人肯見我。後來,我走投無路,我想爸爸的生意是從梁昊天手上分支而來的,雖說獨立很久了,但也許可以去找找他。不出所料,他也沒有見我,說是不在國內,其實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政府要嘛動不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嘛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我那時,絕望了。」

  顧明珠平平淡淡的敘述,當年那場浩劫在她輕輕鬆鬆說來,只不過一場往事。

  「可是那天從梁氏出來,我被人請到了一個地方,見到了梁飛凡。」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很客氣,他問我妳怎麼樣?是不是很難過。」

  顧煙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彎著腰抱著膝蓋,側著頭靜靜的聽姐姐說話,聽到梁飛凡的名字,她微微的笑,梁飛凡救爸爸的事情她後來也聽紀南提過一點點。

  「我那時候筋疲力盡,沒有任何精力和他東拉西扯,我告訴他,只要他能救出爸爸,我保證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所以,其實那年爸爸那麼生氣的趕妳走,是因為我去接他時把阮姨死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故意激怒了他,我把所有的錯都歸因於妳,因為我要把妳推到梁飛凡身邊去。」顧明珠忽然望著天邊悠悠的說。

  「他也真的是有手段,妳知不知道他那時勢力有多麼的驚人?恐怕當時的紀家加上現在的周燕回也不及他當年的一半,可就是為了一個妳,他竟然毫不猶豫和當局簽了絕密的和平條約,就這麼把他自己多年打拼來的江山散得乾乾淨淨,回梁氏去接手家族生意去了。呵呵……真的是……」

她再也說不下去,彎著腰抱著自己的肩膀,良久良久,身邊的顧煙一點點聲音也沒有,顧明珠很想看看她的表情,商場上雙方對決,眼神是資訊來源的很重要的部分,可是現在,她有些不敢。

  「我必須承認,當初作那樣的決定,百分之八十純粹是交易,並沒有從妳的幸福出發,並不是未卜先知你們兩個合適,可以說,當時我是抱著犧牲妳的想法的,小煙,我很抱歉,即使妳現在很幸福,我一想起這件事還是非常的抱歉。」

  「妳……是說真的的嗎?」顧煙摸著自己涼涼的耳垂,簡直覺得驚悚,老實說,她現在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明珠點點頭,視線還是盯著地上,「爸爸很後來的時候才輾轉知道了這件事,這麼多年來他對妳都內疚,不敢不願面對妳,他總認為,我設計了妳,妳跟著梁飛凡是個錯誤。況且,妳知道的,他有多麼的欣賞方亦城,哪怕這一切可以說都是方亦城造成的,他總覺得是為了他委屈了妳……現在,梁飛凡從歐洲請來的專家組討論後說癌細胞在這個階段初步控制下來了,新藥的療效對他的病情十分的有利,所以可以進行手術,切除病變的組織。這時你們要結婚,他就以為我又要拿妳去交換,所以他堅決的反對,我這麼多天來瞞著妳和他周旋,最終還是沒瞞過去。」

  顧明珠把什麼都說了出來,心裡輕飄飄的空蕩,她站起來走到陽台邊上,等著顧煙情緒的爆發。

  顧煙就這麼蹲在椅子上,雙手揪著耳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慢慢的消化著姐姐說的那些話,很久很久,夜色越來越涼,她長長的眼睫毛上似乎都結了一層的水霧,濕濕的頭髮陰森森的冷,靠在背上,一直涼到她心裡。

  姐姐說的這些事……那麼冰冷無情,卻又那麼合情合理。

  那個雨夜過後,她醒來就已經在梁宅了,梁飛凡就像救世主一樣憑空出現,她那時太難過,沒有去問他前因後果,後來慢慢的被他牽引著從那場災難的回憶裡走了出來,就再也不想問,她單純的以為,梁飛凡那時的出現,只是命運的巧妙安排而已。

  而現在姐姐說,這是一場交易,顧煙覺得,她需要時間。

  「我好睏,我先去睡覺了。」顧煙跳下椅子,鞋子也不穿,蹦跳著回房間,一頭栽在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顧明珠好久之後才過來睡,身上很涼,帶著淡淡的菸草味,那一個晚上,被窩裡冰涼冰涼,姐妹兩個都是輾轉難眠卻假裝安睡。


◎        ◎        ◎


   第二天一早,顧明珠頭疼的睜開眼,顧煙已經走了,留了一張便條說有事,顧明珠笑笑,洗漱了出去吃早餐。

  顧博雲安睡了一晚情緒穩定了很多,看到大女兒從房裡走出來,他抖了抖手裡的報紙,目光如炬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任何的話。

  「早。」顧明珠坐在他對面,沖了一杯即溶咖啡閑閒散散的喝著。

  「今天不用上班嗎?」顧博雲看她不像往常那樣高速運轉,不由問了一句。

  顧明珠唔了一聲,「這個星期給自己放假,小煙的婚禮就在下個月了,我這個做姐姐的總得出面張羅張羅。」

  「她人呢?」

  「一大早的走了,她現在試菜什麼的都親自去,忙得團團轉。」顧明珠也拿起一份報紙,漫不經心的看,顧博雲冷笑著,也盯著自己的報紙,「明珠,她畢竟是我的女兒。」自古婚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妳再手眼通天八面玲瓏,她要嫁人還是得我同意才行。

  顧明珠喔了一聲,裝了一個早上的胸有成竹這時卻忽然的煩躁起來,她把報紙折好放在一邊,「我出去了,中午不回來,晚上來陪你吃飯。」顧博雲沒有作聲。

  顧明珠邊往外走邊抑制著自己不要衝回去,其實她剛才很想問父親一句,那我呢?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兒?

  何必呢?累人累己。


◎        ◎        ◎


   都說閨中密友是最好的訴說對象,可是打電話給紀南,接電話的卻是睡意深深的李岩,啞著嗓子喂了一聲,顧煙在那頭楞了一下,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掛了,熱戀中的女人,哪裡能懂她現在的糾結徬徨。

  安小離呢,唉,她恐怕會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讓顧煙快速回答,鳳梨還是橘子?香蕉還是蘋果?梁飛凡還是方亦城?顧煙有時候被她雷得忍不住翻白眼,覺得真的難為陳遇白了,這樣的女子要天長地久,心臟得多麼的強大才行?

  也只好去找桑桑。

  咖啡屋的門已經開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卻沒有轉過來,顧煙推門進去,秦桑正坐在陽光最好的一張桌子旁享受著早餐後的卡布奇諾,兩副用過的餐具擺著,李微然應該是剛剛走。

  「喲,一大早的,賠我杯子來了?」秦桑笑著打趣她。

  「我也餓了。」顧煙推開面前的空盤子,大大方方的要早餐吃。

  秦桑嘴裡感慨著討債鬼,還是去廚房開了火做了一份給她,特質的心形煎鍋煎出的愛心荷包蛋,明晃晃的蛋黃粉嫩粉嫩的似乎裡面還有薄薄的一層在晃動,泡了一夜的豆子打出來的香濃豆漿,加了野生的槐蜜,淡淡的甜,濃濃的香。

  顧煙的心被這份早餐溫暖了不少,吃完了意猶未盡的再倒了一杯豆漿捧著慢慢的啜。

  「老闆娘,今天小店本小姐包了,去,把門關上。」顧煙愜意的指揮秦桑,秦桑不由得無奈望天,「早知道這裡有妳這麼一個大嫂,當初說什麼我也不嫁過來。」

  顧煙自動把這話理解為桑桑式甜言蜜語,「提問!」

  「回答。」秦桑鎖了門,續了一杯咖啡,捧著她的筆記本過來坐下。

  「一段感情的開始重要還是現在重要?」

  「現在。」

  「即使開始的不盡我意?」

  「嗯。」

  秦桑回答的不假思索,並且架起了眼鏡打開了電腦,輕飄飄的樣子讓顧煙心裡越發的沒底,「秦小桑,妳認真一點。」

  秦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閒適的往後一靠,「好好好,認真一點,顧煙小姐,妳知道一個生命投胎為人是多小的概率?長到妳那麼大沒有夭折又是多麼的不易?還要和他恰好生為一女一男,同在一個時代、一個國度,然後茫茫人海裡遇見相愛,妳想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秦小桑妳說的真酸,所以呢?」

  「所以,我認為哪怕那個開始很俗,是源於一個打賭,源於某種利益目的,只要愛情確實來了,管它是怎麼開始的呢?妳在這個世上不過活個一百年,何必總惹自己不高興?」

  顧煙聽的大笑,「謬論!」

  秦桑逗笑了她自己也高興起來,兩個女孩子在深秋的朝陽下神清氣爽的相對而坐,娓娓而談,窗外的梧桐樹枝葉蕭索,冬天眼看張牙舞爪而來,人心裡的溫暖卻一點一滴的充沛,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愛情更為溫暖人心的呢?

  秦桑最近很迷網購,把淘到的好玩的東西都現給顧煙看,兩個人湊在一起興奮的討論,梁飛凡的電話打了進來,「在哪裡?」

  「什麼事?」顧煙語調平平的和他說話。

  梁飛凡一手持電話一手比劃著交代秘書文件發出的先後,其實他是想問顧煙和她爸爸談的如何,可是又覺得問了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中午想吃什麼?」

  「再說吧,我可能不過來了。你不要等我。」

  梁飛凡敏銳的一皺眉,小心翼翼的問她:「怎麼了?」

  「我和桑桑在一起逛街,要是晚了就和她一起吃飯了,再說吧,你忙你的。」

  聽說是和秦桑在一起,梁飛凡也不說什麼了,最後柔聲的叮囑她:「晚上直接回家來,我們在家裡用晚餐好不好?」

  顧煙嗯了一聲掛上電話,秦桑掃了她略顯不自然的神情一眼,沒有說什麼。顧煙等了許久她還是不開口,嘆氣了,「桑桑,妳就拿妳那套理論來開導開導我不可以嗎?」

  秦桑修長嫩白的手指摩挲著磨砂的咖啡杯,淡淡的笑著,「其實妳心裡早就有了想法不是?只是習慣於有個人給妳拿主意,現在事關那個人,妳一時之間不知道何去何從了。我不清楚你們的細枝末節,妳問我要建議也沒有實際意義,小煙,我只能最誠懇的建議妳,聽從自己的心。」顧煙和安小離不一樣,她不需要秦桑的建議,只要她願意思考,她是清楚自己的心的,她需要的只是秦桑來堅定她的想法。

  「我知道呀……」顧煙轉頭去看窗外的人來人往,她想了一整晚,早就冷靜下來了。這件事要說最受傷的,恐怕是姐姐,這些年來,她一定是愧疚不安的;至於梁飛凡,不管他當初向姐姐暗示了什麼,出發點……應該是愛吧?

  況且,憑什麼無緣無故要人家付出那麼多去幫她們?那時的情況,只要能救爸爸出來,她自己也是什麼犧牲都願意的,何況那個犧牲是梁飛凡無邊無際的寵愛和七年無憂無慮的歲月,美好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對得起犧牲兩個字。

  所謂往事,不就是已經消失不見的歲月嗎?有什麼好翻出來的。

  中午還是沒有去梁氏找他,真的和秦桑逛了一個下午的街,走得累了兩個人打車去顧煙專用的那家KFC喝飲料。

  饒有情趣的點好餐,秦桑坐在窗明几淨人煙稀少的大堂裡,感慨萬千,「妳要是還糾結什麼如煙過去,一定會天打雷劈的,這麼個極品男人還不滿意,折壽。」

  「是嗎?請繼續,再說點什麼堅定我。」顧煙笑著撐著下巴,秦桑的話總給人堅定的感覺,她現在需要這份堅定。

  秦桑用聖代的湯匙攪著小盒子裡的番茄醬,故作深思,「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那個開始裡的妳和現在的妳已經不是同一個,而是兩個相互聯繫的自我,所以現在的妳,不必背負那個妳任何的不快,這樣行了嗎?」

  顧煙被逗的開心的雙眼彎彎,「勉強勉強。」

  
◎        ◎        ◎


   傍晚回到梁宅的時候,下人說先生在廚房,顧煙換了個衣服出來就去廚房視察,梁飛凡穿著休閒裝,側著身子對門口,修長的手指按著刀,切個菜也切的氣宇軒昂俊朗不凡。

  顧煙輕咳了一聲,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梁飛凡笑著回過臉來吻她,「還有一道湯就好了,我們在房間吃好不好?」

  顧煙應了一聲卻還是不走,賴在他身邊搗亂,廚房裡磕磕絆絆的到處是刀具,梁飛凡一邊顧著火候一邊還要小心著她,好不容易手忙腳亂的做完一頓晚餐。

  孤男寡女在有著大床的房間裡燭光晚餐,填飽肚子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沙發前的小几上,上好的菲力煎的剛剛好六成熟、蛤蜊清湯飄著細散的美味蔥花,各種各樣的美食卻通通沒有動幾口,沿著地上一路糾結丟下的衣物往裡,臥室床邊的地板上一對男女滾成一團。

  顧煙細聲尖叫著求饒,身上只剩下了內衣褲,梁飛凡索性已經是赤著身子的了,壓在她身上到處的啃,大手上下遊移,「還要鬧嗎?」他的喘息裡帶著濃厚的情慾,赤著的下身顯而易見的亢奮。

  顧煙為剛才一時興起的捉弄後悔不已,並著膝蓋阻止他不斷的抵近,咬著他的耳朵不斷求饒,「不鬧了、不鬧了……飛凡……我錯了……啊……你壞!不要嘛……」

  梁飛凡微微抱起她,手伸到她身後去解了她內衣的暗釦,大手從前面一把把它扯飛扔到身後,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吞咽她的豐盈,又下手去急急的扯她的內褲,往下拉到她的膝蓋就被她緊緊併住的腿夾著,他的手立成刀狀一點點插進她兩個膝蓋之間,微微一用力分開來,順利的把她的小內褲扯下來掛在手上。

  「嗯?」他指尖挑著勝利品,低下頭去和她額頭相抵,笑得相當邪惡,顧煙紅著臉去搶,他往後一拋,咬住她送上門來小嘴,舌頭溜進去吮住她的,不斷的攪動,力道大的顧煙舌根都發疼。

  「嗯?想要了?」梁飛凡蓄勢待發的慾望抵著她裡外盡濕的敏感,慢慢的在外面磨,顧煙貓咪一樣嗚咽,抬起腰主動將自己的濕潤往他的巨大上面送,梁飛凡悶笑著往後躲,淺淺的刺進去再退出來,逗弄了一會兒她滿臉通紅,他自己也忍不住了,咬著她的小下巴語氣不善的問:「叔叔?嗯?我老了?嗯?」

  不就長了一根白頭髮嗎?還不是被她整天鬧騰的操心出來的,竟然敢嘲笑他老了,還甜甜的叫他叔叔,看他今晚怎麼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妖精,事實永遠勝於雄辯。

  顧煙不時的往下壓身子去勾他,始終不能得逞,難耐的小手在他胸上畫圈圈,嘴裡小聲的哼哼,「不是……你才不老……進來嘛……飛凡……我想要……」

  他從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吻,又舔又吸,大手也四處遊移揉捏,「那叫我……」

  「嗯……飛凡……飛凡……」她急切的喊他的名,小手按在他背上,順著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輕按,聽著他的呼吸聲變重,她把自己更往上送,「飛凡……進來呀……給我……」

  「不對,嗯……」梁飛凡還沒折磨完她就忍不住了,猛地衝進去,她的嫩肉層層迭迭的包裹上來,舒暢的他打顫,手撐著地板在她激烈的呻吟聲裡大力的進出。

  顧煙修長瑩白的雙腿緊緊的繞在他的腰上,猛地一陣夾緊,她閉著眼仰著頭常常的吟了一聲,到了極致。

  他的堅硬比剛剛更為腫脹,閉著眼在她不斷痙攣的濕滑體內享受了一會兒,咬著牙抽了出來。顧煙渾身癱軟的躺在地板上,耳邊聽到布料的聲音,睜開眼看時他剛好從床上邁下來,高大的身體中間怒龍昂揚,上面還亮晶晶的沾著她的液體,顧煙咬著唇別過頭去,羞紅了臉。

  梁飛凡一把抱起軟成一團的她抱上床,顧煙從他臂彎裡看過去,床上四根柱子旁的布幔被放了兩個下來,床頭的兩大片布幔被他打成了一個巨大的結,好像兩張吊床連接在了一起,鞦韆一樣在半空裡搖來晃去。

  「抓好!」梁飛凡把她小小的身子放在牢牢打結的布幔一邊,示意她的雙手抓著兩邊的布料。顧煙驚疑之下乖乖的躺好抓住,她上身斜斜的陷在布幔裡,梁飛凡興奮的雙眼更加的紅了,托著她的臀分開她的雙腿,擠到她兩腿間一挺腰重重的刺進她的體內。顧煙一聲驚呼,隨著他的力量,半空中的身體自然往前送出,她害怕的緊抓住兩邊的布料,自覺自發的往下縮,正好迎合了他的動作,一下子兩個人結合的極深,不自覺用勁的腰也使得包裹著他的地方格外的緊致,像一張小嘴一樣吮著他,梁飛凡大聲的嘆了一口氣,舒服的更加用力的衝撞她。

  她的大半重量都在布幔上,梁飛凡只需抓著她的臀肉前後的推動她,布幔往前搖動,再隨著她的體重晃回來,他就能輕輕鬆鬆的進出她的體內。

  這種新奇的方式讓她的表情又羞又愛,更加的刺激了他,往回拉的幅度越來越大,顧煙被頂得有些痛,加上這個姿勢實在是令人害羞,兩三次被他弄得高潮開始求饒,「飛凡……放我下來……好難受……」

  梁飛凡興起,雙眼赤紅,挺著腰重重的愛她,腰眼裡越來越麻,好像要支持不住,看看她也有昏過去的架勢,就停下來喘著氣慢慢的磨她,「叫我。」

  「飛凡……」

  「不對!」他推開她,再重重的拉回來,肉體之間的撞擊因為液體的潤澤發出啪啪的曖昧響聲,顧煙酥麻的不能自已,扭著腰用力的夾著體內的堅硬,失神的問:「啊?」

  「煙兒,叫我老公。」他的眼裡濃厚的慾望混雜著幽暗的火焰,明亮的不敢直視,顧煙傻傻的還沒消化他說的話,他已經不耐煩的又一下下重重的拉著她過來再挺腰狠狠的刺到她最深處。

  顧煙十指扭的青白,仰著頭曲著腰又被他頂上了最高點,他還要乘勝追擊,在她顫抖緊縮的體內橫衝直撞,時不時的刺上她最受不了的那點。

  「不要嘛……」顧煙懸在半空中,頭也暈暈的,下身又是舒服又是緊繃,酥麻而微痛,他不斷的進犯折磨的她天旋地轉的感覺湧上來,昏昏的順著他喊出來:「嗯……我……老公……」

  她紅潤小巧的嘴裡喊出這樣銷魂的稱呼,梁飛凡簡直瘋狂了,猛地伸手一扯她,手勾到了布料,他用力的一甩,力道太大的關係布幔掉下了半片,顧煙隨著下墜的結往下掉,尖叫了一聲,兩個人的下身也分開來。

  她的上身摔在軟軟的大床上,梁飛凡扯著她的腿往後拖,就著這個姿勢往下插入,不顧她筋疲力盡的嬌聲求饒,提著她盡情的表達自己的激動與愛意。

  那一整夜他沒有退出過她的身體,顧煙被逼著不斷的喊他老公,只要一停下他就狠狠的要她,一直到凌晨,顧煙兩腿之間酸的好像被拆了開來,他還是精力旺盛的佔著她嘿咻嘿咻。

  她考慮到生命安全和明天走路的姿勢只好使出殺手鐧,雙腿盤著他的腰緊緊的夾著,小巧的腳踝勾在他的腰上磨蹭著,嫩滑的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摟著,笑得巧笑嫣然,在他耳邊邊吹著熱氣邊媚聲的軟語:「老公……我愛你……要我……」
   說完明顯能感覺到他猛的一顫,體內的堅硬都脹大了許多,摟得她喘不過氣來,兩個人在床上糾纏的恨不得融入對方的身體裡去,他使盡全力不知道衝刺了多少下,終於緊緊的抵著她深處噴射,熱燙激烈的她又哭又叫的抖著身子和他一起攀上極樂的高峰……

第二章


   一整夜的激烈運動,強壯如梁飛凡也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間聽到門口有人輕輕來回走動的聲音,他一動,懷裡睡著的顧煙就有點醒了,翻個身手腳都纏了上來,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梁飛凡的心被她軟軟的身體纏的化成了一汪水,笑著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又親,摟在懷裡低聲的甜言蜜語哄著她。

  管家聽到房間裡總算有些動靜,急忙上前輕輕的敲敲門,梁飛凡拉起被子把顧煙不著寸縷的身體蓋好,只露出小小的腦袋來,「進來。」

  管家急忙把一早上響了無數次的兩支手機交給女傭捧了進去,梁飛凡接過來一看,找他的是林秘書和幾個高級經理,應該是為了下午的簽約事宜,本來上午就要一一處理好的,可是昨晚她的味道太過甜美,他一嚐再嚐捨不得放下,睡的晚,連上午的工作也耽擱了。

  再看看顧煙的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一個沒有名字的陌生號碼,梁飛凡眉心微微的皺了一皺,女傭連忙退了出去,邊走邊用餘光打量這一屋子的狼藉,地板上全是糾纏成一團團的的衣物,矮几上蠟燭菜餚亂成一團,床上一片凌亂,連床幔都掉了一大片,而先生裸著的上身一道道的全是紅紅的抓痕,煙小姐可真是暴力,怪不得大家都那麼怕她。

  梁飛凡看她哼哼唧唧要醒不醒的樣子,時間也確實不早了,就坐在床上給林秘書回了電話。

  顧煙有些迷糊,聽他有條不紊的吩咐公事,漸漸的清醒過來了,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就開始發起起床氣,埋在被子裡手腳齊上對著他又打又踢,梁飛凡東躲西閃也躲不過,無奈的匆匆交代完事情掛斷電話,把她從被子裡撥出來橫在腿上抱著,她亂著頭髮小瘋子一樣的撒潑,扭得梁飛凡下身又開始熱熱的。

  「好了好了……不鬧了……好了……好了好了……」他憐惜著她身子弱,昨晚折騰了這麼久,不能再碰她了,梁飛凡輕輕的制住她,啞著嗓子威脅帶警告,「好了!小心我再收拾妳幾遍!」

  顧煙果然安靜下來,吊著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乖巧的伏著,梁飛凡欣慰的摸摸她的頭髮親了親,一個乖字還沒說出口,臉上的笑容就扭曲了,她尖尖的牙齒重重的一口咬在他胸前的小紅點上,痛的梁飛凡倒抽涼氣,「小東西!」顧煙咬完了迅速推開他往後躲,他一把抓過去抓了個空,她嘻嘻的笑著跳下床跑進了浴室。

  吃完早午飯梁飛凡要回公司,更衣室裡顧煙也在準備換衣服,他邊扣著襯衫釦子邊看似不經意的問:「要出去?」

  「唔。」顧煙踮著腳從衣櫥上層扯一條羊毛的披肩,梁飛凡放下手裡的袖釦過去幫她拿下來,環著她在懷裡,「去見剛才和妳通話的那個人?」她洗完澡吹頭髮的時候,那個陌生的號碼又打了進來,是他拿了手機遞給她。

  「什麼那個人,那人是方亦城。」顧煙最是鄙視他這樣含蓄的試探。

  梁飛凡當然知道那個號碼是誰的,方亦城派人去PUB救了顧煙那回,他在顧煙睡著後按著通話記錄給方亦城回過一次電話,那長長的一串數位他看了一眼就已經記得。

  「他找妳什麼事?」

  「不知道,他就說見一面。」顧煙把披肩隨手塞回去,又拖了一身套裝出來。

  梁飛凡似乎是按捺的吸了一口氣,「煙兒……如果我說我不希望妳去,是不是很小心眼?」

  「是!」顧煙乾脆的回答,轉身往左邊去鞋架上挑鞋子,他抱著她不肯撒手,兩個人糾糾纏纏的迭著往前走。

  她選衣服鞋子的習慣很不好,拿下一樣看看不喜歡就隨手一扔,等她心滿意足著裝完畢,更衣室就像被掃蕩過一樣。

  每天歸置她的衣物就要兩個傭人花掉半天的時間,搬出去自己住之後,每天都把衣櫥弄的亂七八糟的,沒人理第二天就在一團亂裡找衣服,後來和姐姐住在一起,不知道被罵了多少回才稍稍收斂。

  梁飛凡看著她東挑西選,就算是知道她每天出門都是這樣,還是覺得不舒服,去見方亦城用得著特意打扮嗎?

  可是為了方亦城吵了那麼多次,每次冷靜下來,他認真的意識到,問題的所在是自己對她的不信任,說到底他沒有安全感,一想到當年那對天作之合的少男少女笑著對望的畫面,他就恨不得用繩子把顧煙綁在身邊,哪裡都不放她去,除了他誰也不許靠近。

  可總不能真的綁著她,都要結婚了,這點互相的信任都沒有他也真的要汗顏了,況且在對待方亦城的問題上,顧煙的立場一直算得上是堅定的。

  顧煙終於挑齊了衣物鞋子,通通扔在床上,她回身去抱皺著眉頭深思的彆扭男人,「小心眼,想好了沒有?我和方亦城約在城東零七會所,那裡的冰淇淋很好吃,要不要我帶你一起去?」

  她哄騙的口氣聽的梁飛凡忍俊不住,點點她的小鼻子,把她擁的更緊,「不去,妳老公我忙著賺錢給妳買更多冰淇淋。」下午確實有事,況且,他也應該學著給她自由。

  「今天大醋桶罷工了?」顧煙瞪圓了眼,似真似假的驚呼。

  梁飛凡沒有隨她一起笑鬧,把她圈在懷裡,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我以前限制妳太多,我一定慢慢改,慢慢的學會真正的包容妳,或許我一時不能適應,或許我有時還是會霸道惹妳不高興……所以不管什麼事,妳都要和我說,把妳的想法告訴我,我們總有辦法找出最合適的距離來相處的,是不是?畢竟,我們還有那麼漫長的一輩子要一起過。」

  他深情而溫柔,發自肺腑的誠懇,顧煙鼻頭酸酸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輕輕的嗯了一聲,背過去換衣服不看他。梁飛凡也不說話,幫她拉拉鍊整理衣角,摟她在懷裡低頭吻她的長髮和臉頰。

  午後的風帶著暖陽的清香味從微閉的窗簾裡溜進來,一室的靜默,美好如歲月磨礪過的愛情,很適合。

  
◎        ◎        ◎


   方亦城還是溫文爾雅的樣子,顧煙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包廂等著了,品著茶看著窗外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情。

  「給妳點了一盅冰糖雪蛤,看看還要吃些什麼?」他幫顧煙把椅子推好,遞過來菜單,顧煙剛剛吃過,搖了搖頭沒有要再吃什麼。

  「找我什麼事?要送我結婚禮物?」顧煙心情好的很,笑瞇瞇的開玩笑。

  方亦城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又快速的恢復常態,眉眼溫和的笑了笑,「定了幾時婚禮?」

  「下個月十五號。」

  方亦城盯著杯子裡茶葉上下緩緩舒開,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他倒是真有心。」十一月十五日,是顧煙的生日。

  「除了紅包之外,還想要什麼禮物?」他實在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梁飛凡給不了她的,索性就問她自己想要什麼,她說他上天入地去找就是了。

  顧煙笑罵,「方亦城你有沒有誠意?禮物麼當然是要你選了給我一個驚喜的。」

  「呵呵。」他笑了,「好,一定給妳驚喜,婚禮準備都是梁飛凡在忙嗎?我看顧叔好像很悠閒,每天就和我父親喝茶下棋。」方亦城喝了一口茶,微低的頭在窗櫺的影裡看不清表情。

  「哪有,梁飛凡這幾個月都忙死了,說是要挪時間來度蜜月,只能在工作之外稍微抽出點時間來把關而已,婚禮的佈置安排都是李微然和紀南負責;容岩管賓客交際應酬什麼的;秦宋和陳遇白敲定婚禮流程,還有好多的瑣事,姐姐也常常來幫忙,我就打打零工出出主意。」

  顧煙說起這場盛大而繁瑣的婚禮又是喜又是愁,梁飛凡看她忙就心疼,說哪有新娘子煩這些的,交給他們忙就可以了。

  可是她喜歡這樣,懷抱待嫁的心忙忙碌碌,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手裡一點一滴落下,漸漸漸漸成形,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幸福。雖說,她出的那些主意常常讓容岩他們仰天長嘆,既生顧煙,何必再生他們幾個來活受罪!

  顧煙以為他真的是單純的問句,她也就單純的抱怨著,方亦城忽然笑出聲來,他到底是官場上待久了,說話習慣拐個彎,可是她是小煙呀,看來他們兩個,到底是漸行漸遠了。

  「顧叔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方亦城笑過了,單刀直入的問她。

  顧煙皺了皺眉,嗯了一聲,「我這兩天去和他談一談,他身體不好,許多事都很悲觀,想太多了。」

  「就這樣?」方亦城波瀾不驚的樣子看在顧煙眼裡就是不露聲色的試探,她心裡一刺,口氣馬上不善,把手裡的青瓷調羹往碗裡一扔,清脆的聲音聽的人心一顫,「不然還什麼樣子?你到底要說什麼?吞吞吐吐的討人厭。」

  方亦城被她頂得嘆了口氣,這樣幾句話就毛起來的顧煙,他太熟悉了,「妳知道顧叔反對你們結婚的理由?我是指他的真實想法,不是明珠姐說的那些官方答案,我們都知道的,她是多麼的善於美化事實。」

  「不就是拿我和梁飛凡換了爸爸出來嗎?不要說瞞著我,就算告訴了我,為了救爸爸我自己也願意去的,那時的狀況她有別的辦法嗎?再說,你憑什麼怪她?難不成你以為這七年,沒有梁飛凡我就會等你嗎?」顧煙靠在椅子背上,雙手環著,小小的下巴揚的高高的。

  她還以為上次一別,她說的足夠清楚,還以為他這次約出來是誠心誠意的來祝福她的,已經煩死了,他還要來插一腳,也不想想,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還不是他方亦城!

  方亦城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別過臉去眼神深深的看窗外,「我哪裡敢那麼以為……這麼說妳都知道?而且妳不怪他,妳不怪他?……呵呵,小煙,妳的原諒準則,真的是因人而異。」原來原諒這回事,沒有黑白之分,沒有正義可言,滔天大罪還是小事一樁,都只根據她的心。

  「既然妳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顧叔的意思是讓我來當說客。」他摩挲著手裡的杯子,淡淡的笑,「不過我哪裡有本事說服的了妳,妳從來都是那麼任性。」他無奈的看她,「我約妳出來,一是想瞭解妳到底清不清楚情況,另外也是要當面恭喜妳,終於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顧煙這會兒發完了脾氣覺得有些過了,聽他說的風趣淡然,撇撇嘴沒說什麼。

  「我還算有自知之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不會還妄想改變什麼,只是小煙,顧叔的情況不是怎麼樂觀,現在使用的新藥對他的病情控制很有成效,那麼相應的機體抗藥性也要比一般的抗癌藥物大的多,現在這樣的手術適宜條件維持不了多久,我諮詢過很多專家,現在手術是最好的。」他言辭懇切。

  「我也勸過他了,可是就像妳說的,顧叔的固執,真的是讓我父親這樣的人都要甘拜下風的,小煙,我沒有任何的惡意,我只是想說,妳和梁飛凡的婚事,就不能暫緩一下嗎?」他平和的說。

  「妳去和顧叔談,就算他同意你們兩個了,也是要一陣情緒波動,對他現在的身體真的是不好。況且還說不定要耗費個幾天,何不如快刀斬亂麻,其實這番話,最不該由我說,我也知道。只是顧叔和明珠姐現在鬥得天翻地覆,我是完全為著顧叔的病情考慮。」他越說越沒有條理,事實上,他來說這番話,真的是再深思熟慮也顯得欠考慮的。

  顧煙抿著嘴,靜靜的聽他說,左手無意識的掐上右臂,「我知道了。」她的耳根子軟,方亦城一番話又說的有理有據,她動搖得厲害,婚禮反正是要辦的,遲一些也沒有什麼大礙吧?只是怕梁飛凡又要不高興,一想起那個彆扭的男人,顧煙嘴角綻放開來。

  方亦城點點頭,兩人一時無話。

  「我剛才……亦城,你不要生我氣,我這兩天被爸爸和姐姐吵的暈暈的,心情煩躁。」顧煙側著頭攪著碗裡漸漸糊開的雪蛤,低低的道歉。

  方亦城把那碗慘不忍睹的甜品端開,拿過一個杯子給她也倒上一杯茶,「妳這個傻丫頭,我哪裡會跟妳計較這些,妳哪時候說話不是這樣橫衝直撞的。」他把茶推過去,顧煙接過來啜了一口,抿嘴淺笑,其實方亦城很有哥哥的感覺。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談了一會兒話,方亦城看看時間不早,他還有事要先走了,顧煙腦袋有些亂,說要留下再坐一會兒。

  「有事隨時找我,嗯?」他起身拿過大衣掛在手彎裡,笑得溫潤如玉。

  顧煙微笑著點點頭。

  他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門了,還是轉身來問出了口:「為什麼從來不問問我,這七年在哪裡,為什麼不回來找妳?」

  顧煙側著身子靠著椅子,波瀾不驚,「那麼,這七年你在哪裡?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沒有任何話帶給我過?」

  方亦城離她不過兩公尺,卻笑的彷彿是隔著千萬光年的時空,遙遠的此生都難以跨越的感覺,「第一年的時候,我不斷的從家裡逃出來,不斷的找妳,不斷的被抓回去,從獲得特等功的殊榮一下子淪為方家的笑柄;第二年到第五年的時候,我去了南部,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哪怕是利用我以前最不屑的關係網,因為我的父親說,男人想要一樣現在得不到的東西,路徑只有一條,權勢,我跟往常無數次一樣,堅定的相信了他;到了第五年的時候,我終於算得上是炙手可熱,我又怕又期待的回來,那時,我已經知道妳在梁飛凡的身邊,我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的眼神因為回憶發出炙熱明亮的光,「那天也是妳的生日,妳和他在山頂放了一夜的焰火,我在山腳下看了一夜;天亮時妳伏在他背上下山,哪怕是睡夢裡,笑容都那麼甜美,我不知道該怎麼樣上前,以何種面目面對妳……和當年一樣,在妳和我從小堅持的信念中間,我再次迷失了,第二天,我就回南部去了。」

  「剩下的那兩年,我全心全意的考慮,要怎樣再次面對妳。」

  他笑得好柔軟,就像十年前的那個午後,俊秀的黑衣少年,伸出修長堅定的手指握著她,溫柔的笑著喚她的名,勇往直前的闖入她的心。

  「我以為妳會留在當年等我,就像我一樣,所以,我又出現在妳面前,報告完畢。」他含著笑顫著聲音說完了。

  這七年漫漫光陰,原來就投射出這麼點光影,幾句話就說盡,這場已然謝幕的錯過裡,他錯在以為時光不過一場遷移,卻漏算了最重要的東西,她的心。

  顧煙點點頭,報告批准。

  兩個人遙遙對望,時光變遷後的眼裡都是千帆過盡,這次,是真的放下了。

  顧煙微笑低下頭品茶,方亦城微笑拉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原來,這就是釋懷的境界。

  
◎        ◎        ◎


   晚餐桌上的氣氛非常奇怪,幾次顧煙都將借著盛湯加飯躲到廚房裡去透透氣。

  反觀顧博雲和顧明珠卻一派輕鬆,兩個人慢條斯理的用著飯菜,怡然自得的樣子,只是空氣裡兩股倔強無聲的交戰著。

  顧煙終於再也受不了,放下飯碗,誠懇而柔順的開口:「爸爸,我和飛凡把婚期定在下個月的十五號。」

  「唔。」顧博雲應了一聲,繼續伸筷子夾菜。

  顧煙把反駁他反對的話都準備好了,這下子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半天支吾著說不出話。

  「那……爸爸,你會來嗎?」

  「妳連終身大事都可以不過問我,我這個父親哪有去的必要,妳姐姐去就好了。」顧博雲沉穩如山,不急不緩,卻一下子抓到了顧煙的弱點,顧煙急了,「不是的!爸爸,我當然聽你的話……」

  「那麼我叫妳不要嫁給梁飛凡!」顧博雲重重放下手裡的碗,提高了聲音。

  顧煙看他又激動起來,更加懊惱,低眉順眼的好言相勸,「爸爸,過去的事情我都知道,梁飛凡救了你,帶走了我,可是這又有什麼重要呢?他對我很好,我離不開他,你不是說過要我活的開心點嗎?我在他身邊很好,你為什麼不高高興興的接受我們呢?」

  顧博雲看了充耳不聞安靜吃飯的顧明珠一眼,怪不得這兩天她底氣十足,原來先他一步把事情全盤托出了,不愧是他顧博雲的女兒,果然,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先動,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為什麼要接受這個女婿?因為他和我的大女兒聯手算計了我?因為他趁火打劫?因為我老糊塗親手把女兒趕到他懷裡去了?因為他有權有勢、富可敵國?」顧博雲放下了筷子。

  「因為您當初那場火大了點,他梁飛凡付出的代價多了點。」顧明珠撥著碗裡的米飯,閒適的吃了一小口,細嚼慢嚥,瞥了顧煙一眼,冷笑了聲,「打到的劫也後患無窮了點。」

  顧博雲冷哼了一聲,沒有準備和她計較。

  顧煙抓著父親的手,輕輕的按壓讓他放鬆下來,「因為我想嫁給他,我愛他。」

  顧博雲冷哼了一聲:「是因為我這副不爭氣的身體又要靠他的權勢金錢來救吧?是有人又要借機把妳推出去吧?」他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顧明珠,「小煙,妳怎麼就那麼死心眼,爸爸都幾十歲的人了,哪裡還在乎什麼生死?」

  顧明珠終於吃完了,放了碗筷,拿過餐巾優雅的擦嘴,「的確,這一次不同七年前,手術台上走不走的下來還不一定,這筆交易,確實不划算。」

  顧博雲氣的臉都青了,「妳以為我和妳一樣,捨得把她的幸福當交易!」

  「當然有所不同,你的籌碼比我大得多,而且您這個合作夥伴相比我來說,也太過朝令夕改了吧,七年都過來了,這會兒再鬧有意義嗎?」

  顧博雲啪的擱下筷子,臉部肌肉激動的微微抽搐,「我知道我錯了很多年,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再妥協,妳休想再拿小煙的婚姻交換!」

  「我還就換定了!這個手術你不做也得做,了不起我直接打暈你送進手術房!你以為請來這些世界頂級醫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得你這樣鬧著脾氣瞎折騰?你知道梁飛凡為了你的病耗費多少心血?你再老糊塗他這些年是怎麼對小煙的你也看得見吧?拜託你也講點道理!不是你生了病了這個世界就全都圍著你轉的!」顧明珠終於動怒,和父親針鋒相對。

  顧煙攔在兩個人中間,急得皺眉,「姐!妳不要說了!」

  「爸爸,真的不是交易,我和梁飛凡在一起七年,我動心了,我愛上他了,你不要那麼激動,聽我慢慢解釋好不好?」

  顧博雲一把推開她,指著顧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顫,「我告訴妳!我當年要是早知道妳和梁飛凡的協定,我寧願被槍斃掉!」

  「真可惜,你就是現在死了,這個寧願也成真不了,怎麼?七年活過來了,夠本了,這會兒眼看自己日子到頭了就要撒手了?想賴帳嗎?」顧明珠冷著臉站起來,也是寸步不讓。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扇的顧明珠別過臉去跌倒在椅子上,顧博雲站在那裡氣的發抖,顧煙被這一幕嚇的一動不敢動,這是第一次,爸爸以前從未動過她們兩姐妹一根手指,哪怕是七年前那次,他暴跳如雷的拿槍指著她的頭,也沒有對她動過手。

  顧煙呆若木雞,終於意識到,爸爸的性情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大變了。

  顧明珠伏在那裡,捂著臉,長長的髮蓋著她,看不清表情,過了一小會兒,她緩緩站起來,面無表情,理理頭髮和衣服,看著父親的眼神冰冷冰冷的,聲音低迷而清晰:「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請你別到死了還要再給別人添一回亂,當年的事有什麼不滿後悔你全朝我來,別拿梁飛凡找碴,小煙不是小孩子,誰也擺佈不了她,這婚他們是結定了,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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