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手,不沾水、不沾油,只沾他的氣息;
大男人的手,要煮飯、要洗衣,還要能抱她入睡。
齊湘竹,外表嬌弱甜美,個性卻是嗆辣到不行,看似乖巧的她,
每逢色狼伸出鹹豬手時,大小姐不只使潑罵回去,更愛「撂兄弟」,
非要揍得那人哭爹喊娘不可!短短幾個月,換了六個「頭家」,
索性在家當大小姐。只是沒事做的日子,齊湘竹天天逛夜店,
雖然夜店是自家開的,但被稱「一杯倒小姐」的她,逢酒必醉!
醉後還愛找人碴,這回她誰不煩,竟然惹上大老闆的嚴霆峻,
還死辯人家摸她小屁股。嚴霆峻以為,女人都愛他的錢跟他的人,
可,這小妮子竟然不買他的帳,買名牌送她,她罵他暴發戶;
打電話噓寒問暖,她當他是出氣筒。才想放棄,
齊湘竹竟然主動約他看電影,還讓他提兩桶爆米花。為了陪她,
不曾看人臉色嚴霆峻,認命的寵著她,直到有個女人出現,
說他過夜時領帶忘了帶走,齊湘竹二話不說,
委屈的哭著說要撂兄弟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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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進來吧。」齊湘竹打開家門。
趙晴婷聽到聲音往玄關處走了過來,她一看見女兒,「湘竹?」
「媽。」齊湘竹一把抱住母親。
趙晴婷愣兒了一下,「怎麼連凱風也來了?」
齊湘竹嘟了嘟嘴,「還不是因為星斌不接電話,人家打了他的電話打到我的手機都快要沒電了,星斌他不接就是不接。」
「阿姨。」向凱風一邊脫著鞋子。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凱風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還有……」趙晴婷拉開黏在身上的女兒,「湘竹,妳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司裡上班嗎?」
齊湘竹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媽媽,我辭職不做了。」
趙晴婷嘆了一口氣,果然跟她心裡想的一樣,「通通進來吧,你們兩個肚子會不會餓?」
「餓,我好餓,阿姨,妳快一點弄點吃的給我,我才剛起床就被湘竹叫出去,我到現在連一滴水都還沒有喝。」
「凱風,你不去上課可以嗎?你會不會曠課太多?」
「不會,這幾堂課的教授都不太點名,我每次蹺課都很少被點到名。」
「湘竹,妳也真是的,凱風還有課要上,妳怎麼可以把他叫出去呢?」
「媽……」齊湘竹又身體軟趴趴的黏上母親,「還不都是因為星斌不接我的電話。」
趙晴婷輕輕的戳了戳女兒的額頭,「星斌也還在讀書,凱風、爾烈、爾儒也都還在讀書,不准妳以後又動不動把他們叫出去,他們可不像妳跟善芝已經大學畢業。」
「媽,這樣我以後要叫誰來幫我?小堯哥哥都是早上才剛睡覺,我難道要叫小堯哥哥來幫我嗎?」
趙晴婷嘆了一口氣,「叔叔們都很不喜歡星斌、凱風、爾烈、爾儒他們打架。」
「可是之前叔叔們跟他們說那種傢伙打死就算了。」
「那是因為叔叔他們太寵妳了。」趙晴婷受不了的說著,女兒還該不會真以為是這樣。
向凱風往長沙發上撲上去,高大的身軀讓小腿懸在沙發外,他疲倦的閉上雙眼,其實他跟星斌還有爾烈、爾儒也都是天亮的時候才各自回家,星斌的手機從昨天半夜就沒電,他大概也是一回去就直接上床睡覺,沒換手機電池。
「阿姨,我要喝水。」向凱風臉埋在沙發裡,一手高高舉起。
「媽,爸爸不在家嗎?」
「爸爸這個時候怎麼會待在家裡?」趙晴婷倒了一杯水拿給向凱風,「凱風,你想吃什麼?阿姨替你弄去。」
「隨便,都可以。」
「貝貝知道你來阿姨這裡嗎?」
向凱風懶洋洋的坐起來,咕嚕咕嚕喝著一大杯水,「媽可能以為我到學校去了吧。」他聳了聳肩。
「等等阿姨打個電話給你媽媽。」
「不用了啦,要是給爸媽知道我今天又沒到學校去,他們會刮我一頓的。」
趙晴婷責備的看了女兒一眼,齊湘竹縮著肩膀,吐了吐舌頭,她雙手挽住媽媽,「媽,人家也不想要打擾凱風他們上課,可是這家公司裡的組長真的很過分。」
趙晴婷很是無奈的看著女兒,她才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卻已經換了五間公司,再加上今天辭職的這一家公司的話,女兒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待了六家公司,但每一家公司卻都待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
這次女兒也算是破了紀錄,昨天才去應徵面試,今天第一次上班就辭職,之前她都還會忍耐個兩三天再說。
「這家公司的組長對妳做了什麼好事?」
趙晴婷走進廚房,齊湘竹也像跟屁蟲一樣的走進廚房,趴在沙發上的向凱風昏昏欲睡。
「媽,妳都不知道這家公司裡的組長有多過分,我今天早上才一進公司沒多久的時間,他就把我叫過去,說話就說話,可是他動手動腳,最後竟然還一個手掌摸上我的屁股欸,我氣得踹了他一腳。」齊湘竹還是氣憤不已。
「妳沒有受傷吧?」趙晴婷拿出冰箱的吐司麵包跟生菜,做三明治會快一些,否則只怕她煮好東西的時候,凱風也睡的不醒人事,那幾個年輕小伙子肯定又半夜相約跑出去溜達。
「我當然不會受傷,我馬上放聲尖叫把所有人吸引過來,哼,我看那個色鬼還趕不敢對我動手動腳?」
「公司裡的同事都沒有人來幫妳嗎?」趙晴婷皺起眉頭。
「他們圍過來是圍過來啊,可是都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我愈想愈生氣,我要是不打電話叫凱風來幫我修理那個色鬼的話,我一定會氣死的啦。」齊湘竹跺著腳。
趙晴婷無奈的看了女兒一眼,怎麼女兒老是會遇上這種事情?前幾間公司也是這樣的情形。
人家武善芝也是美人胚子,但沒遇上這種事情,她只能說是女兒看起來就是一副柔弱好欺負的樣子。
「凱風一來二話不說,只問我是哪一傢伙,一個拳頭就往色鬼組長『碰』過去,媽媽,妳知道公司裡的人有多誇張嗎?我看他們明明也是一副很過癮的樣子,可是竟然都沒有人敢跟我一樣拍手叫好欸,他們有病嗎?」
「凱風沒事吧?」
「凱風這麼厲害當然沒事啊,我說那傢伙故意不小心用左手摸我腰側,不小心用右手劃過我屁股,凱風多帥氣啊,他跟色鬼組長說不小心的是吧,凱風就也不小心把色鬼組長的兩隻手腕翻到骨折。」齊湘竹痛快的哼了兩聲,敢摸她?找死!
「妳啊,凱風跟星斌他們幾個大男生都不知道已經因為妳闖了多少禍?」趙晴婷煎著荷包蛋,凱風一向喜歡吃八分熟的荷包蛋。
「爸爸跟我說我的身體不能給別人隨便亂摸的。」
「是啊,女孩子的身體是不能給別人隨便亂摸的。」趙晴婷從烤麵包機拿出剛跳上來的吐司,「妳也要來一份嗎?」
「好啊,我最喜歡吃媽媽做的東西。」齊湘竹喜孜孜的挽住母親的手。
「妳這樣子我要怎麼做事?」
「我喜歡黏著媽媽嘛。」齊湘竹連頭也靠了過去。
「妳都這麼大了還愛撒嬌?」
「人家喜歡嘛。」
趙晴婷寵溺的睨了女兒一眼,雖然女兒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可是脾氣還不算小,幾個膽敢對她性騷擾的傢伙肯定是吃定女兒不敢吭聲,卻沒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子竟然還會撂人來修理他,這絕對是他們始料未及。
第一個膽敢對女兒性騷擾的傢伙也是一個課長,聽說被降職;第二個跟第三個不長眼的傢伙是一個資深、一個資淺的職員,聽說都直接被革職;第四個傢伙是公司老闆的小舅子,老闆娘竟然還出面對女兒口出惡言,別說女兒氣壞了,齊旭知道之後親自出馬,可憐的傢伙連番讓幾個年輕小伙子打完之後,又再讓齊旭給狠狠的修理一頓,老闆娘一股勁兒的直道歉,先前的囂張氣勢完全消失殆盡。
第五個是一個公司的負責人,腫著一張臉直說要告星斌他們,之後卻低聲下氣的要齊旭私下和解,齊旭只告訴那傢伙想得美。
趙晴婷不知道第六個傢伙的下場會是如何,如果他也像先前第四個或是第五個傢伙一樣找死的話,齊旭真的會讓他們死得很慘。
「湘竹,媽媽看妳也別再出去找工作,暫時待在家裡就好。」
齊湘竹在母親的肩膀上蹭啊蹭,「好啊,人家也不喜歡出去給色鬼摸。」
「這先端出去給凱風吃,免得他一會兒睡著了。」
「我也要一份。」齊湘竹端著放有三明治的盤子走出去。
「好。」
☆ ☆ ☆
燈光昏暗的PUB裡流洩輕柔的音樂,這裡不同於其他PUB裡滿是重搖滾的快歌與吵雜的交談聲,這裡的裝潢不夠前衛,但是給人一貫沉穩且雅緻的觀感,這是嚴霆峻為什麼總喜歡來這裡喝兩杯的原因。
他一向坐在吧台前叫酒,挺拔的身形坐在高腳椅上,修長的腿一隻擱在椅腳上,一隻優雅的踏在深黑的地板上,拿著酒杯的手往後倚靠在吧台上,嚴霆峻慵懶的看著前方舞台上的表演。
舞台上一個近乎全裸的舞者正挑逗似的搖擺著水蛇般的蠻腰,玲瓏有緻的曲線與曼妙的舞姿深深吸引台下的觀眾,不管是男或是女的觀眾皆帶著純欣賞的讚嘆。
PUB赤火的消費層一向鎖定金字塔頂端的客戶,財力不夠雄厚的進來不了幾次,品味不夠高尚的受不了裡面沉靜的氣氛。
不管是坐在吧台前或者是坐在沙發上的男女,不是抬頭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就是低聲的交談,PUB裡的環境一向安靜且鮮少有人起來走動。
齊湘竹睜大眼睛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她一邊回頭一邊往前走,她屁股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略高的高腳椅對她這個身高一般的人來說,有點吃力,她的腳沾不到地面。
齊湘竹一手往後敲了敲木質的吧台,「我要一杯酒。」
「請問小姐要點什麼酒?」
「隨便,我要甜的口味,我不要會辣喉的。」
「好的,馬上來。」酒保隨即熟練的轉身抽出兩瓶酒。
嚴霆峻看著坐在身邊的女人,只見她從頭到尾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漂亮的側身吸引他的目光,烏黑的秀髮披在纖細的身子骨上,她只套了一件洋裝,一件不夠性感也不夠嫵媚的洋裝。
「哇塞……」齊湘竹摀著嘴唇低呼,她沒想到台上的舞者會把身上僅存的布料給全部脫掉。
齊湘竹拿起手機按了快速鍵,當手機一接通,「芝芝妳快來,天啊,太震撼了。」
「妳在哪裡?」
「我在赤火啊,妳趕快來,這裡有妳一定會感到很有興趣的表演。」齊湘竹摀著手機。
「哎呀,可是我還在公司欸。」
「什麼?妳還沒有下班?現在都已經幾點鐘了?」齊湘竹感到不可思議。
「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討厭鬼的關係……哎呀,不跟妳說了,他要走進來了啦。」
「芝芝?芝芝?」齊湘竹瞪了瞪手機,不過舞台上的表演又馬上拉走她的注意力。
當舞台上的舞者搖晃著沉甸甸且赤裸裸的渾圓雙乳時,齊湘竹的瞳孔放到最大,她一手在吧台上摸來摸去,大喝了一口酒精液體。
「啊……」喝了一口酒之後,齊湘竹馬上呼出一口大氣。
嚴霆峻凝著她的側臉,她的鼻子挺俏,雖然沒有上妝,但是微啟的雙唇有著嫣紅的潤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下一口酒的關係,她白皙的臉頰也透出微微的紅暈,她不妖豔,但是氣質卻出奇的誘惑他。
齊湘竹轉個身,她一把將酒杯放在吧台上,「喂,酒保先生,你這杯酒調得太濃了吧?」
「小姐是說甜度嗎?」
「不是,是酒精濃度。」
酒保愣了一下,他在吧台裡工作這麼久,還沒遇上客人抱怨酒太濃,「小姐要不要換一杯汽水?」
「你當我小朋友啊?」齊湘竹瞪了酒保一眼,再轉身過去。
嚴霆峻低聲笑了一下,「給她一杯一樣的酒,酒的比例少一半。」
酒保看著眼前這位熟客,「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不接受別人請酒。」
聽到聲音的齊湘竹回頭,她睨著眼前不熟悉的人,「對啊,我不給人家請酒的。」她在心裡哼了一聲。
嚴霆峻挑了眉毛,「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為什麼?哼。」齊湘竹轉身過去看表演,她本想拿起手機來錄影,不過她怕一下子就會被老闆趕回去家裡睡覺。
嚴霆峻饒富意味的盯著齊湘竹的背影,正當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塗有蔻丹的纖細玉手卻撫上他的胸。
「峻……」
坐在他前方的齊湘竹渾身抖了一下,嚴霆峻挑了挑眉。
「我們回去了好不好?」林琦芠一身柔軟的偎在嚴霆峻身上。
「妳想回去?」
「嗯,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那個,那個你是知道的。」林琦雯低聲且嬌柔的說著。
「妳不是在找妳朋友?」
林琦雯搖了搖頭,「我剛過去跟他們聊過,說一下話就行了。」
她以為嚴霆峻會過去找她,她也一直待在朋友那一桌等他,可是她看見他坐在吧台前始終沒有動靜,她甚至注意到他的目光來來回回流連在一旁的女孩子身上好幾回。
她的警覺心要她馬上過來,她知道那是嚴霆峻動了興趣才會有的舉動。
「想回去就回去吧。」嚴霆峻站了起來,他將手上的酒杯放倒到吧台上,拿了一張卡給酒保。
「請稍等。」
林琦芠忍不住多看幾眼嚴霆峻拿出來的信用卡,她曾經聽香港的一位富商說過嚴霆峻擁有一張黑卡,深黑且帶著耀亮的黑卡。
銀行不接受申請黑卡,擁有黑卡的主人是由銀行主動找上門,邀請客戶來辦理他們的黑卡,這是一張代表身分地位的無額度上限信用卡,聽說一張黑卡可以辦理七張附卡,這張信用卡甚至可以用來刷卡買架飛機。
她好不容易接近他,總是想著要如何才能拴緊他的心。她常常刻意隔一段時間不與他連絡,但是到了最後心急的總是她。
他一開始就跟她講明,他不談感情,她起初當然欣然接受,否則她根本接近不了他,更遑論能上得了他的床。
當酒保將深黑色的信用卡交給嚴霆峻之後,林琦芠便親暱的挽著他的手離開,嚴霆峻在經過齊湘竹的面前時,他忍不住將目光多停留幾秒鐘的時間在齊湘竹美麗的臉蛋上。
「峻,快走嘛,我想要你去我那裡。」
齊湘竹目不斜視的盯著台上的裸女舞者,直到那對黏TT的男女走遠之後,他才對著他們的背影吐舌頭。
噁心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還想跟她搭訕,爛人!
齊湘竹跳下高腳椅,她轉個身,「喂,酒保先生。」
「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事情,「你能不能叫老闆把椅子換矮一點?我每次這樣跳來跳去很累,每次喝完酒要下來的時候都覺得好暈。」
「小姐,那是酒精的關係不是椅子的關係。」
「可是我的腳都搆不到地板啊。」
「小姐。」酒保輕咳一聲,「那是因為妳身高的關係。」
齊湘竹瞪大了眼睛,「你是指我很矮嗎?」
「不是。」
「我有一百六十公分!我哪裡矮了?」
「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說妳矮,只是一般女人穿上高跟鞋的話都踩的到地板,來到這裡的女人一向穿了很高的高跟鞋。」
「那你是說我的腿很短嗎?」
「不是。」酒保開始冒汗。
「上次我走在路上有人要找我去當流行服裝雜誌的模特兒耶。」
「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說妳腿短,我是說來這的女人都穿很高的高跟鞋。」
「哼,我要回去了啦,無聊。」齊湘竹甩著亮麗的秀髮轉身。
酒保鬆了一口氣,不過小姐今天倒是反常,她一向會把他整得滿頭大汗才肯善罷甘休,她也一向會等到老闆趕她回家才肯離開。
第二章
嚴霆峻闔上桌上最後一份文件,他的腦海裡又浮現PUB裡的那個年輕女孩,他看她稚嫩的樣子約莫二十歲出頭,她一頭秀麗的長髮柔軟且亮澤,他之前在PUB裡的時候,差點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細軟的髮絲。
這一陣子他一直有想再見她一面的渴望,可是不管他再去赤火多少次,他遇不上她就是遇不上,好幾次向酒保打聽,但酒保總說他也不認識那個年輕女孩,那年輕女孩是頭一次到店裡來。
他知道酒保在說謊,那女孩子不是跟酒保有什麼關連就是跟PUB有什麼關連。
嚴霆峻勾個嘴角推開辦公椅坐起來,無妨,這陣子少了女人在他的身邊嘀咕,他頓時輕鬆舒服不少。
他懷疑他之前身邊的女人怎麼總是來來去去從不間斷?他不煩嗎?
斷了一陣子的女人之後他才知道,沒有女人在身邊比起一堆女人在身邊要來得好多,只不過他的生理需求有些麻煩就是。
嚴霆峻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他本想再去赤火看看是不是能遇見那個女孩子,不過今天朋友約了他要去雙焱喝酒。
嚴霆峻推開辦公室的門,辦公室外的秘書早已經下班,樓下各樓層的職員也早已經下班,他一向是公司整棟大樓裡最晚下班的人。
母親早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已經去世,老實說他對於母親的印象實在很薄弱,他甚至不確定他的母親有沒有抱過他。
父親在他大學即將畢業的那一年突然撒手人寰,即使他在第一時間從國外趕回來,但他仍是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他悲痛的替父親處理後事,但是一些叔伯輩的親戚也在伺機搶奪公司大權,讓他在痛失親人之際還得應付虎視眈眈的親人。
當年父親好心讓這些親人入股公司的股份,好讓他們的生活得以寬裕,沒想到他們不知感恩就算,竟然還想趁父親尚未來得及交代身後事的時候將公司佔為己有。
他毅然決然放下國外的學業回來鞏固父親舊有的勢力,花了幾年的時間讓公司所有部屬信服他的能力,也穩住他在董事會的權力。
他沒有讓那些叔伯輩的親戚走投無路,但是他讓他們再也動不了任何的歪腦筋。
當公司體系不再搖晃而穩固成長的時候,每當一回家打開家門的時候,就發覺他孤獨的像隻脫了隊的候鳥。
他跟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交往,但是他心中那份孤獨始終趨之不散。
儘管這陣子他的腦海裡時常浮現出PUB裡那個年輕女孩的臉孔,但是他卻不想再隨便找個女人偶爾吃吃飯,彼此有需求的時候做個愛,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似乎只是把他自己推向更深一層的深淵罷了。
嚴霆峻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他的車子就停在離電梯出口不遠的地方,環顧四周,大多數的車子都已經開走,留下的車子只有兩三輛,應該都是今天沒把車子開回去,搭同事或朋友的車去喝酒。
嚴霆峻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看一下儀錶板上的時間,他再不快一點的話又要給那傢伙損。
☆ ☆ ☆
嚴霆峻推開厚重的門,昏暗的走廊末端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他不自覺的皺了眉頭,這幾年他已經很少到熱鬧搖滾的PUB。
有人說PUB雙焱的老闆跟赤火的老闆是同一人,但是一直沒有得到證實,他想不只雙焱跟赤火的老闆是同一人,就連舞廳火燄的老闆也是同一人。
依他一個專業管理者的角度來看,不只有這三家夜店的管理模式大同小異,北臺灣大多知名的夜店都是採用同一種管理模式,他不知道背後的老闆是誰,不過他知道這個老闆深諳商業經營之道。
針對年輕人為主顧客的PUB雙焱,他懂得不斷推陳出新是重點,至於拉高客戶階層的赤火,他懂得如何將品味提升到最高。
相約的朋友在包廂等他,但是嚴霆峻卻在經過吧台時停下來,暈暗的燈光讓他看不清楚左前方,但是鑲嵌在牆上的旋轉霓虹燈卻讓他準確的捕捉到那抹側影。
嚴霆峻勾起嘴角,難得不帶任何譏諷的意味。
齊湘竹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她雙手摀著耳朵撐在長條形的桌面上,她忽然抬頭,叫住從她面前經過的酒保,「喂,剛剛是不是你進去把音樂轉得更大聲?」
「我剛進去轉音樂?沒有,我剛才只是到後面去搬一箱酒出來。」酒保用眼神意示他手上扛的箱子,「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客人比平時湧進許多,常常過沒一會兒就得進去後面搬酒。」
「你沒有把音樂轉大聲?」齊湘竹蹙起眉頭,「可是音樂變大聲了。」
「真的嗎?」酒保笑了笑便往前走,喝醉之後的反應,這位小姐算好的了。
嚴霆峻走到齊湘竹的身邊,他本想請坐在她身邊的女人換一下位子,不過身穿橙色洋裝的女人在看見迎面而來的友人離開吧台前的座位。
嚴霆峻在齊湘竹身邊的位子坐下,她看似頭疼的捧著頭顱,嚴霆峻看她位子前的檯面只擺了一只空的雞尾酒杯。
齊湘竹抱著頭顱甩了甩,她放下撐在檯面上的雙肘,雙肘因為不斷摩擦金屬材質的檯面而感到冰冷。
齊湘竹突然往右轉,她頗具敵意的視線讓嚴霆峻挑眉,齊湘竹瞇起眼,她的身子往嚴霆峻的方向靠近幾分,深酡紅色的漂亮臉蛋就端在嚴霆峻的面前。
齊湘竹看了又看,一雙有點茫然的大眼瞇了又瞇,她實在想不起來這張臉孔在哪裡看過,這麼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臉孔她應該不會忘記在哪裡看過才是。
嚴霆峻任主動偎近的女人打量自己,常常有的是女人注意他,不過少之又少能讓他遇見同感興趣的女人,他實在很懷疑她是在打量自己嗎?
她的樣子倒是比較像是動物在聞嗅同伴身上的氣味。
當一個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嚴霆峻冷了眼,齊湘竹也瞪大了雙眼。
齊湘竹一雙醉茫茫的眸子突然瞠得很大,她隨即又瞇起眼,「你就是那個膽敢對我性騷擾的下流胚子!」
「妳認錯人了。」
「我才沒有認錯人!」齊湘竹一手捉住他的手腕抬起來,「剛剛就是你又用這隻手摸我的對不對?」
「不對,剛剛摸妳的人不是我。」嚴霆峻瞄一眼握在手腕上的玉手,細若無骨的手腕彷彿一折就斷。
「你還敢死不承認?」齊湘竹瞠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自以為一副凶狠的模樣,「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妳叫什麼名字?」
「你給我等著。」齊湘竹自以為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但其實她搖搖晃晃的手只是放開他的手腕。
齊湘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她找出一個號碼按了下去,PUB裡喧鬧的吵雜聲讓她得摀住另一邊的耳朵才能聽見鈴聲。
嚴霆峻看著她一身粉嫩的洋裝,洋裝的長度超過大腿一半,甚至長及膝上,中規中矩的款式沒有挖低的深V領也沒有細肩帶,但他認為她的模樣已經足夠吸引他的目光。
「喂?星斌嗎?」齊湘竹深怕對方聽不見似的大聲嚷嚷:「我是湘竹!你快點來赤火幫我,我又給人性騷擾了啦!」
在電話另一端的華爾烈皺起眉頭,「齊湘竹妳白痴啊,我是爾烈。」
「星斌,你趕快來啦,要是讓這變態的死傢伙逃走怎麼辦?他剛剛摸我屁股欸!」
「齊湘竹,妳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連我的聲音也認不出來。」
「星斌你趕快來啦,我在赤火等你。」齊湘竹一邊嚷嚷,一邊伸出手。
嚴霆峻挑了挑眉毛,他這輩子還沒讓人揪過領帶。
「我抓住他了不給他跑,你趕快來!」齊湘竹奮力喊出一聲之後掛掉手機。
電話另一端的華爾烈瞪著手機,他都已經跟她說他是爾烈了還一直叫他星斌,死性不改的笨蛋!
華爾烈在手機的電話簿裡按下其中一個號碼,「白痴,小堯哥哥就在店裡不會喊救兵還喊到星斌那邊去……喂,哥嗎?我是爾烈,湘竹剛打電話來說她在赤火又給人摸屁股了,一直叫星斌去幫她,我看那個笨蛋一定又喝醉了啦,哥你趕快過去……」
齊湘竹像扯風箏似的扯著嚴霆峻的領帶,「喂,你不要想要跑掉喔,等等我兄弟他們會給你好看。」
「兄弟?妳哥哥還是妳弟弟?」
「哥你個頭,他們通通都是我從小拜把的好兄弟,我會要他們狠狠的踢你屁股!」齊湘竹朝他用力的哼了一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摸別人的屁股。」
嚴霆峻揪住領帶結的地方,再讓她繼續這樣扯下去,他不是沒有可能斷氣。
「湘竹,我可以很肯定的跟妳說,妳的兄弟絕對不會來找妳。」嚴霆峻要拉開她揪住領帶不放的小手,卻讓齊湘竹一手揮開。
齊湘竹非但換了隻手抓住他的領帶,還扯得更兇狠。
「哼,我兄弟會來找我,他們對我最好了。」齊湘竹猛的一扯,「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
「咳、咳。」
為了不讓自己被活活勒死,嚴霆峻樂意的往她靠近,坐在高腳椅上的齊湘竹像女王般的扯著他的領帶,她只差沒把搆不到地面的腳踩在他身上而已。
齊湘竹睥睨的低頭看他,嚴霆峻在她的胸前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一一回顧所有嗅過的女用香水,這股淡得幾近花香的味道他似乎沒有嗅過。
嚴霆峻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的鼻間只距離她胸前的布料不到一毫米的距離,齊湘竹還不知道自己讓人吃進豆腐。
「我說我兄弟會來。」
嚴霆峻放棄跟一個酒醉的人爭辯,「湘竹,我有必要跟妳說清楚,方才摸妳屁股的人不是我。」
「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凡是敢吃我豆腐的人我都要讓他死得很淒慘!」齊湘竹又用力的扯了手中的領帶一下!
「咳咳!」雖然嚴霆峻的鼻尖碰到柔軟的胸部,但是他的喉嚨也幾乎不能呼吸。
他的喉嚨無法再讓她這樣任性妄為,嚴霆峻握住纖細的手腕,她的肌膚就如同表面上看見的一樣細緻。
齊湘竹瞪大眼睛,她拍著手腕上的手,「你還敢摸我?你是真的不想活嗎?」
「妳不也揪著我的領帶不放?妳這樣也算是在對我性騷擾。」
齊湘竹毫不手軟的扯著領帶,「你不但不想活還敢跟我耍嘴皮子,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齊湘竹說就說,但她還是再扯一下領帶。
嚴霆峻一一扳開領帶上的五根手指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酒的關係,她的力氣比想像中的還要大。
齊湘竹瞪大雙眼看著手指頭一根根被他拉開的模樣,當領帶脫離她手中的時候,她也惡狠狠的瞪著嚴霆峻。
「妳的眼睛不會痠嗎?」
「你有種不要逃。」
嚴霆峻輕笑一聲,「我不會逃,我送妳回家吧。」
齊湘竹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我兄弟要來這邊修理你,你有種不要走!」
嚴霆峻即時攙扶住她快要跌倒的身子,齊湘竹卻不領情的與他拉拉扯扯,齊湘竹抗拒的動作引來酒保的注意,酒保隨即往檯面上的鈴一按。
過沒一會兒,武致堯從樓上走下來,齊湘竹一個蹌踉跌在男人懷裡,他以為是妹妹又和星斌跑到這裡,沒想到是說她人在赤火的湘竹。
「哎喲,痛死我了啦。」齊湘竹生氣的打著硬邦邦的肉牆。
嚴霆峻正想扶好她,但是她纖細的手臂卻讓人给一把扯過去,齊湘竹哀叫的更大聲,嬌美的小臉再次撞上一堵同樣堅硬的肉牆。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我要叫星斌把你給揍得半死,你後悔求饒也沒有用。」齊湘竹像隻潑辣的小貓兒,一雙手還生氣的打著武致堯。
武致堯伸出手在齊湘竹的臉上豪不憐香惜玉的拍打兩下,「齊湘竹,妳最好給我清醒一點。」
「哎喲,很痛欸!」
武致堯連另一邊的臉頰也給她用力拍兩下,「齊湘竹,給我看清楚我是誰?」
齊湘竹仰起頭,一雙大眼迷濛的很,「你是變態,你敢摸我屁股,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一根纖細的手指頭還不知死活往武致堯的額頭上戳去。
對不準額頭的手指頭還搖搖晃晃的多戳幾下,武致堯咬牙,他頗為不耐的揮開齊湘竹白目的手。
嚴霆峻不動聲色的打量武致堯,他對待齊湘竹的樣子不像是對待情人,反倒比較像是對待一個任性妄為的妹妹。
這個男人會下來不是有人通知他就是他在樓上透過隱藏監視器觀看全場,齊湘竹果然跟PUB有關連,在赤火的時候也是一樣,他壓根不相信酒保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酒保只是刻意不透漏她的身分。
「等等我兄弟來要你好看。」齊湘竹伸出手,往武致堯的臉頰又是一戳。
「齊湘竹,妳會來的兄弟就是我。」武致堯拉好齊湘竹的身子,可是渾身軟趴趴的齊湘竹根本站不好,這個淨會惹麻煩的蠢丫頭!
武致堯看了嚴霆峻一眼,他叫來酒保。
「小姐今天喝了多少酒?」
「一杯。」
「一杯?」武致堯皺起眉頭,這蠢丫頭真的是旭叔的女兒嗎?
「大哥,而且還是一杯雞尾酒。」酒保據實以告。
武致堯揮了揮手,「我知道,你去做事吧。」
看著昏睡在自己胸膛上的齊湘竹,武致堯搖了搖頭,因為一杯烈酒喝醉就算了,這丫頭竟然是因為喝一杯雞尾酒醉倒,他真是服了她。
這丫頭還說要教訓摸她屁股的人?他要是沒下來的話,這丫頭現在不知道倒在哪一個男人的懷裡,讓人吃盡豆腐。
武致堯抬起一雙眸子與嚴霆峻對視,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始終盯著懷裡的蠢丫頭,他不認為齊湘竹會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武致堯在PUB赤火的監控室透過螢幕看過嚴霆峻的面孔,他一向喜歡到赤火喝酒,而不是到以時下年輕人居多的雙焱。
「你是她的什麼人?」嚴霆峻開口。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這個丫頭跟你那些女伴不同,她不是你玩得起的對象。」
「我的女伴?」嚴霆峻挑眉,「你知道我?」
「你以後不要接近她。」武致堯打橫抱起昏睡的齊湘竹,轉身往後走去。
嚴霆峻看著武致堯的背影,讓他打橫抱起的齊湘竹也不安分,雙腳像是睡得不舒服一樣的無理取鬧踢著,他彷彿聽見武致堯的低咒。
嚴霆峻揚起嘴角,至少今天知道她的名字,齊湘竹,他記住了。
武致堯的背影消失好一會兒之後,嚴霆峻才想起他今天會到雙焱來的目的,他是趕上時間來到這裡沒錯,但是他等等又讓那傢伙有話可說。
☆ ☆ ☆
齊湘竹頭痛的坐起來,她抱著哄哄叫的腦子好一會兒,她看看左右,再看看身上穿的睡衣,她蹙了蹙眉,她完全想不起來她昨天晚上是怎麼回到家。
齊湘竹就這樣坐在床上發呆,溫暖的被窩讓她不想起身,窗外明亮的陽光也讓她看愣兒了眼。
「叩、叩。」房門讓人推開。
「妳總算睡醒了。」趙晴婷走進來。
「媽。」
「醒來就到浴室裡去洗個澡,昨天晚上小堯把妳送回來,我瞧妳睡得不醒人事就沒把妳叫起來洗澡。」
「喔。」齊湘竹動作像個老太婆一樣緩慢。「爸爸呢?」
「爸爸在餐桌上吃早點,妳弄好也出來吃早餐吧。」
齊湘竹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浴室,「好。」
趙晴婷幫女兒整理一下床鋪之後便走出房間,她也在餐桌前坐下。
「湘竹醒了嗎?」齊旭抬頭看著妻子。
邁入中年的齊旭依舊有年輕時候的俊帥模樣,只是英俊的臉孔上多了幾條略為深刻的歲月痕跡,但是平時有運動習慣的他,讓他精壯的身材跟年輕時候沒有太大的差別。
「醒了,我叫她先去洗澡。」
「嗯。」
「齊旭,你不說說她嗎?」
「妳放心,有小堯看著,湘竹不會出問題。」
他對女兒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只能到自家經營的夜店裡去。
小堯每天到各店去巡視,女兒要是在哪一家店裡有什麼狀況,酒保隨時會通知武致堯,要是情況太緊急,店裡的保鏢也會馬上出面。
聽說小堯吩咐過每家店裡的酒保只能給女兒一杯酒,齊旭想到這就覺得好笑,其實女兒喝完一杯酒也就差不多醉茫茫。
大家都以為女兒多多少少會遺傳到他的好酒量,但是看過女兒喝酒的人就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其實女兒在去夜店之前也沒碰過什麼酒,女兒大概自己也以為跟他有一樣的好酒量。
「她現在幾乎天天晚上都跑到店裡去,真不知道叫她別出去找工作是對還是不對?」
「湘竹只是因為一時新鮮跑到店裡去見識,我看她再過沒多久就會膩。」
「你老是這麼寵她,或許我們不應該別叫她別出去工作才對。」
齊旭喝了口豆漿,他朝妻子笑了一下,「妳擔心太多了,這孩子要是真的愛玩的話就不會每天在十點之前就回到家。」
「是這樣沒錯。」不然她早擔心極了,「可是昨天小堯送她回來的時候跟我說她喝醉酒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有這種事?」齊旭皺起眉頭,「我不是要酒保隨時注意她的狀況嗎?」
「是啊,酒保在湘竹跟別人拉扯的時候就按下鈴通知小堯,可是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在吃女兒的豆腐,反倒是女兒一副站不穩的樣子直往人家身上倒去,保鑣才會沒有馬上出面。」趙晴婷一臉擔心的模樣。
她也知道女兒要是真的貪玩的話不會每天早早就回到家,但是一個女孩子經常在夜店裡走動,儘管那都是自家經營的店她也會擔心。
齊旭思索著,爾後他拍拍妻子的手,「我等等跟她說說。」
「嗯。」
第三章
齊湘竹一個人在街上,芝芝在上班,齊潔跟薰風都在上課,她一早起床就不見爸爸媽媽的身影,那兩個老傢伙肯定是故意拋下她一個人跑出去約會。
齊湘竹打了一下店家擺在外頭裝飾的高盆栽,天天放她一個人在家裡好了啦,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屁股都要爛了,她又只能一個人跑出來逛街。
齊湘竹隨便彎進一家精品店,每天來看都還是同樣的新品。
「歡迎光臨。」
齊湘竹在偌大的店面裡慢慢踱步,同樣得一面擺設她來來回回看過好幾次,她很想買個新的包包,可是怎麼看還是覺得她手上現在提的這個包包她最喜歡。
她苦惱著,換走到另一邊的商品陳設牆面走來走去,其實這些東西她昨天來逛過,大前天也來逛過,大大大前天也來逛過。
嚴霆峻一襲合身的筆挺西裝穿在身上,他身後跟了幾個高級主管,嚴霆峻匆忙的腳步在經過精品店的時候停住,只因為他的餘光瞄到一抹身影。
嚴霆峻的臉上有看不出的笑意,微微側身,「你們都先回去公司開會,把剛才巡視到的缺失通通做一個檢討以及改善的方案,我回去之後直接拿給我過目。」
當嚴霆峻身邊的人都離開了之後,齊湘竹轉個身,看來她已經打算離開的樣子,嚴霆峻走上前。
「齊湘竹。」
齊湘竹抬起頭來,她蹙了蹙眉。
「妳對我沒有印象嗎?妳前幾天在PUB裡的時候還把我誤以為是輕薄妳的登徒子。」
齊湘竹瞇著眼回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你要我跟你說對不起嗎?」門兒都沒有。
嚴霆峻笑了一下,「不是,我沒這麼無聊,特地過來就是要妳一聲對不起。」
「那你叫住我幹嘛?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起來是一副很討人厭的樣子嗎?為什麼妳每次看見我都是一副很厭惡的表情?」
「什麼每次?不過就是上次跟這次而已。」誇大的傢伙。
「我們在赤火也碰過一次面。」他頭一次想請一個女人喝酒,沒想到被毫不猶豫的拒絕。
齊湘竹回想著,不過她想沒一會兒便不耐煩,「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妳中午吃飯了嗎?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如何?我請妳。」
「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這附近有一家餐廳不錯,我帶妳去嚐嚐。」
齊湘竹瞇起眼,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嚴霆峻卻抓住她的手,齊湘竹才惡狠狠的轉過頭來而已,嚴霆峻便趕快放開她的手。
嚴霆峻像投降似的舉起雙手,「我只是想叫妳先別走。」
她生氣,但是她柔柔弱弱的模樣實在很難讓人信服這小妮子是真的動怒,而不是在裝模作樣。
「有沒有人說妳的外貌像隻不會張嘴咬人的小白兔?」
「我會咬人。」
嚴霆峻笑了出來,「我相信妳會咬人,我只是說妳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她柔弱的外貌簡直是騙人。
齊湘竹低頭,一隻白嫩的手在包包裡翻來翻去,嚴霆峻以為她要拿出什麼東西,當齊湘竹從包包的最下面掏出手機時,嚴霆峻趕緊制止她,一隻大手覆住她拿著手機的手。
「妳又要打電話撂妳的兄弟過來揍我嗎?」
「哼。」齊湘竹高傲的撇過頭去。
嚴霆峻笑了一下,放開她的手,「既然妳不肯賞臉跟我一起去吃頓飯就算了,我也正好趕回去公司開會。」
齊湘竹用餘光睨他一眼,這傢伙這麼好打發?
嚴霆峻一對上她斜睨的餘光,齊湘竹馬上把眼神瞥走,嚴霆峻難得露出笑意,他從胸口裡抽出一張名片,「這給妳。」
要給什麼東西?齊湘竹的餘光又睨回來。
嚴霆峻拿起她的小手,將名片放到她的手掌心,爾後他隨即放開她的手,齊湘竹看著手掌心的名片,頗具質感的名片上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嚴霆峻」。
「我叫嚴霆峻。」
齊湘竹抬起頭來,「用不著你說我也知道。」
嚴霆峻露出笑容,「我回去公司開會,妳一個人小心一點。」
直到挺拔的身軀從她的身邊經過好一會兒的時間,齊湘竹才按捺不住的回頭,可是他的身影早已經不見蹤影。
「幹嘛跟我裝熟?還叫我小心一點。」齊湘竹哼了一下,回過頭繼續前走,那張頗具質感的名片倒是給她隨手丟進包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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