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張狂下,不只招蜂引蝶,挑起的魅惑更誘人;
暴風般的男人,俊美五官下,藏的是豔陽般的熱潮。
陸浩立,「紅陽幫」老大,耀眼如烈火般炙熱的外表,
是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那頭紅髮,隨風吹亂,
陽剛的五官刻畫得強悍,教人勾心……。因為那張狂的性格、
因為那豪爽的大笑,還有那被刻意隱去的不霸氣勢,
惹來了洛司.迪菲爾斯力的關注,同時也招惹了男人間的糾纏。
退出黑道的陸浩立,一心只想過平凡人的生活,誰知,
這場夢卻被那如暴風般的男人給毀了。因為一個曾心動的女人,
因為那男人的驕傲,莫須有的罪名被冠上,他成了待罪之羊,
「囚禁」不過是個藉口,那男人強摘的是他引以為傲的內斂性情,
仗著天之驕子的權勢,那男人要脅他家人生路、斬他朋友活路,
更揚言,親手斷送他的未來,然後,開始了他冷酷無情的掠奪!
尊嚴,一點一點的被催毀、思考被埋在性愛底下,只能屈服,
當逃走的念頭萌起,那男人的折磨也隨之跟上。那男人以為,
自己早已心服,以為沉默是一種聽話,當床上的狂烈性愛一再被強求,
陸浩立心痛的聽著那男人說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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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季的七月,透藍的天空裡不見一朵雲彩,驕陽烤得大地熱烘烘的。
紐約街道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潮川流不息,在這個洋溢著繁華和時尚的現代化大都市裡有一條眾所周知的高級商品街,其消費之高絕非常人承擔得起的。
午後總是特別睏,懶洋洋的讓人連逛街也沒什麼興致,不過,總有些人是例外。
「老大,為什麼突然想來這裡買東西?」一個高大的黑人跟在一個紅髮男子身後懷疑的問,黝黑的臉上堆滿訝異,粗壯的手臂上紋著嚇人的刺青。
「怎麼?我買不起是不是?老子我錢多不行嗎?」走在前面的紅髮男子斜看了眼身後的手下,微亂的紅色短髮和譏笑勾起的嘴角都有種不羈的味道。
從面部輪廓和漆黑的眼瞳看出紅髮男子應該是擁有了東方血統,可奇怪的是居然是紅色的頭髮,而那頭張揚鮮豔的紅髮看起來也不像染的,顏色很自然,髮絲也很柔順。
常年曝曬太陽的肌膚呈深麥色,健碩的身材結實但肌肉不算賁張,眉宇間帶著豪邁及野性讓人輕易感覺到他的隨性,經過世事錘鍊的氣質多了讓女性心醉的魅力,尤其是他散發出那類似火焰的感覺,很奪目,人群中也一眼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咦?那上次打牌欠的錢能不能還我?」黑人立即巴結著問。說出去都沒人信,陸浩立,堂堂的紅陽幫老大有個超怪的習慣,玩牌輸錢喜歡欠帳,明明有錢也不給。
陸浩立豪爽的搭住隨從的肩膀,很正經的說:「海恩啊,你也知道我還要養兒子,你好意思跟我要錢?虧我兒子對你那麼好。」邊說邊拍他的胸脯,眼神詢問他有沒有良心。
另一個斯文白淨的隨從希爾不鹹不淡地提醒:「老大,你的錢夠祈少爺吃上好幾輩子了。」其實這真是怪癖,如果說陸浩立小氣捨不得錢也就算了,可實際上他對錢又並不是很在意,但他就是不肯輸錢,興許是不認輸吧。
「年輕人,中國有句古話叫天有不測之風雲,我當然要防範著點。」陸浩立正經八百的訓道,收回搭在海恩肩上的手。
年輕人?希爾和海恩面面相覷,搖了搖頭,天知道陸浩立他才三十二歲,他們也只比他小一歲而已。
兩人繼續跟著他,其實追賭債也是追著玩的,那年海恩出事的時候,陸浩立二話沒說送給他的錢是海恩這輩子都還不清的數字。
他們一路步行到商品街最大的購物城,那裡有最好最貴的精品服飾以及傢俱應有盡有,不過,當他們想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封鎖了。
數十層高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但壯觀的不止是這棟高層建築,還有購物城大門前那一輛輛黑色轎車和人數眾多的警衛,氣氛沉重。
「什麼人啊?那麼大排場。」海恩疑惑地問,三人站在購物城對面的街道觀察。
不感興趣的聳肩,陸浩立自認倒楣的回道:「看來想幫祈買點東西都買不了了,我們回去吧。」過幾天孩子生日,為了給他選份禮物還特地拋下一天的事務,誰料撲了空,真不知道是誰吃飽了撐著逛商城還要包場,哎,這年頭。
「老大,他們耍大牌呀,這才叫有錢。」海恩比劃幾下調侃陸浩立,對他們來說,他們不僅僅是幫主和手下的關係,更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常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是啊是啊,我他媽的窮瘋了,那麼多話說,去幫我把機車騎過來。」陸浩立佯怒的板著臉給了海恩一拳,懶得走路的叫他去前兩條街的停車場把他的重型機動車騎過來。
海恩嘿嘿幾聲後又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背靠牆陸浩立將手插在口袋裡,而希爾則靜站在他旁邊,看著人來人往,然後一聲口哨打斷他的沉思,側過頭一看,果不其然,某人又開始勾搭了。
「你在吹誰口哨?」一名身材火辣辣的金髮女郎在陸浩立面前停下腳步,開得超低的領口半露著雪白的酥胸,很是性感,她剛剛就留意到陸浩立了。
看出這女人的意思,陸浩立輕浮的掐著她小巧的下巴,湊在她唇邊輕笑道:「妳說呢?除了妳還有誰?」並非他抬舉自己,只是他的外貌在女人堆裡真的很吃得開,所以他很喜歡女人,尤其是大美人。對著陸浩立的眼神,聽著他挑逗的話,自認對男人很有一套女人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住心悸。
「我的電話,晚上找我。」她給了陸浩立一吻並留了電話就微紅著臉走開。
女人剛走不久,陸浩立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瓣,接著把寫有女人電話的紙揉成一團丟掉。
「看不上眼?」希爾扯出抹笑,問道。
陸浩立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扔給希爾一根後答:「我可是很厚道的,有些女人不能招惹,她們認真起來可是會出人命的。」他感覺自己挺有良心的。這世界上還沒出現過一個女人能讓他一心一意對待,包括獨生子陸以祈的生母,但曾經有過一個算是比較特別的,可惜成了別人的情婦。
在他心裡,兒子第一、朋友兄弟第二、仇人第三,而後就已經沒空隙去裝載其他人。
希爾對他的說法不加以反駁,只是維持著他那似是無害的微笑,直起身道:「我也先過去開車,等下海恩的車交給你後我好載他回去。」
「去吧、去吧。」陸浩立趕蒼蠅般直揮手,嘴上叼起根煙。正對著商城的大門,陸浩立在對街劃火柴點煙,倚著牆觀望那些警衛不善戒備的眼神,絲毫不在意。
警衛的素質都很高,而且極其專業,看來在裡面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陸浩立等待中這樣分析,那樣的陣容勾起他曾有過的歲月。
他是華人,以前他和一幫至交好友繼承了父輩們創建的組織,「喋血」,世界十大組織集團之一,位元於亞洲,主要是軍火交易,雖然說不是全球第一大的集團,但也是絕無人能欺。
年輕氣盛的他們在組織裡施展拳腳,不用幾年就讓組織茁壯了近一倍,可是組織越大,他們幾個的性命就越危險,越來越多人想要他們的命,那時候負責保護他們安全的保鏢比現在對街的人少不了多少,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可是漸漸的他有點受不了了,可也只能繼續忍耐。
直到有個女人使計懷上他的孩子還生了下來,那就是祈。兒子的出生打亂了他的規劃,本來他就不打算要小孩,可不生都生了,而且孩子意外的讓他看到新的未來。就這樣過了兩個月,接著祈的母親被殺害這件事情讓他下定決心脫離組織,為了孩子。
解決所有問題後他就帶著兒子飄洋過海的來到美國紐約,遠遠離開「喋血」開始新生活。在這裡雖說創了一個黑幫,但本質上像保全公司多一點,他也一直秉承幫派規模不要大,人脈關係要搞好的原則,事實也證明他做得相當成功,跑到別人的地盤也沒人砍他。
「紅陽幫」是很奇怪的幫派,永遠都是那個不大不小的規模,擺在那裡卻沒人會去動它,偶爾會見到某某幫的老大在那裡出入。相對從前,他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陸浩立不知不覺中陷入冥想,直到傳來機車的轟鳴聲,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的他沒發現商城裡開始湧出一幫人。把車停在陸浩立腳邊,海恩熄火下車拔出車鑰匙交給他,又是陸浩立的怪癖之一,騎車一定要自己發動,沒理由,就是喜歡那感覺。
「老大,你的習慣真的有點麻煩。」海恩小聲嘀咕。
「哈哈,我高興、我喜歡、我就愛,你想怎麼樣?」陸浩立單手撥著頭髮,另一隻手拿著鑰匙拋甩,聽著海恩對他的抱怨,心情不錯的揚起笑容。
而這一幕清楚的映進剛從商城出來的人眼中,包括走在中間的洛司.尼亞.捷特.迪菲爾斯。
強烈的陽光籠罩著寬闊的道路,剛走出商城的洛司自然而然的發現正對面的的地方有抹很醒目的紅色,他冷寂的藍眸瞥向那個方向,看清楚後稍微怔忡。
那醒目的顏色是那男人的頭髮,一身的黑色休閒服,他臉上的表情是洛司絕不可能有的張揚爽快和不加掩飾,五官也是與他的俊美截然不同的剛強,洛司從那個人的眼睛裡讀到了奔放的自由和烈焰的熾熱,很耀眼。
敏銳的陸浩立很快發現有人打量他,反射性的迎上那視線後有些驚悚,一下的恍惚讓鑰匙掉地發出「鏗」的清脆聲響。
警衛簇擁著一個男人,約十來個各樣打扮的絕色佳麗跟在後面,可這麼多人當中,一眼望去卻立刻留意到正中央的男人。黑色的長髮垂直身後,恰然和陸浩立相反的白色西裝,白皙的膚色及湛藍色的眼睛,面無表情卻讓陸浩立感覺他盛氣凌人和寒冰般的凜冽,很高傲。
四目銜接,眼神交錯,忽略周遭所有人,空氣中瀰漫火藥味,互相產生了排斥。不屑,洛司對陸浩立覺得很礙眼,特別是他的張狂,看了讓他有萌生想摧毀的慾望。
不爽,陸浩立對洛司覺得很惱火,特別是他像看不起他的樣子,那樣子讓他萌生厭惡。洛司率先移開眼,然後帶頭坐上車,雖然他很隨心所欲,但還不至於無緣無故在大街上殺人。
「靠,什麼東西?那種眼神看了就討厭。」陸浩立嗤聲,低聲對海恩說道,驅散心裡剛才與那人對望而浮起的涼意,不過,那男人還真是俊,頭次看到這麼柔中帶剛的男人。
海恩彎下腰撿起車匙,遞給陸浩立之後打算開口時,卻意外地看到一個人。
「老大,那位是米薇小姐,快看,右手邊最後一位。」海恩吃驚的搖著陸浩立的手臂,又不敢過於明顯的用手去指那個女人。
陸浩立往海恩說的地方望去,有張清麗脫俗的小臉直勾勾的對著他,還果真是米薇,一個曾經讓他覺得特別的女人,她顯然也看見他了,有點泫然欲泣的輕咬著下唇,接著面帶不捨坐上那豪華轎車。警衛撤退,車輛組成的隊伍往北面開去,浩浩蕩蕩,路人嘖嘖稱奇。
「看來她過得並不好。」他們遠去後陸浩立惋惜的慨歎,如果她過得好就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海恩故意挖他傷疤的問:「心疼了?老大,你還沒死心?」
「心疼?都老掉牙的往事了誰還記著,說過多少次了我和她什麼都沒有,我上都沒上過她。」陸浩立吼著辯解,瞪著海恩。
「是不是啊?那年你對米薇小姐不是很好的嗎?」海恩涼涼的繼續刺激他,對他的怒氣不懼怕。
「我都虧本虧死了,送了那麼多東西最後只親到嘴,她還成了別人的女人。」陸浩立把事情刻意粉飾了,那時候他想娶米薇,因為她有這很純真的性格,而且又是恩人的女兒,還和兒子很合得來,可惜,最後終究沒能開花結果,浪子終究註定漂泊。
「你沒動過真心?」陸浩立一笑,用手擋著刺眼的陽光,回答:「也沒什麼真心不真心,她以前是個好女人。不過,你也該知道剛才那些是什麼人了吧。」眼神悄悄攏上陰鬱,想不到會和他打了照面。
迪菲爾斯家族的人,還是身份地位最高的首領,難怪他一臉的高高在上。
海恩了然的點點頭,他知道米薇小姐成為那個龐大的家族集團首領的情婦,既然看到米薇小姐了,那剛才那些應該就是迪菲爾斯的人。
北美洲有個極度顯赫的家族集團「迪菲爾斯」,該集團的勢力與財力就是連政府也不敢對輕易開罪他們,迪菲爾斯集團的主要資金來自黑市毒品交易,但旗下也擁有涵蓋各行業的正規上市公司、工廠、財團等,毫無疑問的登入了黑道私下公佈的世界十大組織集團的前三名。
「走吧,以後也別提米薇了,別跟迪菲爾斯集團有任何瓜葛。」陸浩立發動車子疾馳而去,他知道迪菲爾斯的勢力有多大,作風有多殘酷,就算得以前的喋血組織也和他難以抗衡,所以對迪菲爾斯他一向避而遠之,道不同也不相為謀。
海恩在後面跳腳的喊:「老大,安全帽,你又沒帶安全帽……」抓狂地趕緊坐上希爾剛騎過來的車,他們跟上那灑脫的身影,這場偶遇,很快被陸浩立淡忘。
☆ ☆ ☆
七月八日,今天對陸浩立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他兒子的十歲生日,恰逢星期天。他把手機關機,除了兒子外誰也不帶,父子倆繞著整個城市玩了一天。
暮色漸濃,倦鳥返巢,兩人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家。
他們住在社區別墅裡,這裡不是很奢華,社區的花園和佈置都是走溫馨路線,此時家家戶戶的燈火都點亮了,白黃色的燈光從玻璃窗上透出來,柔和的感覺給尚未歸家的人心中帶來一股溫暖。
「爸,吃得好飽。」陸以祈把頭靠在陸浩立的肩膀上說,那張臉蛋兒儼然就像陸浩立的縮小版。
陸浩立背著他走在通往自家別墅的瓷磚小道,嘲弄:「誰讓你吃那麼多,還有個蛋糕在冰箱裡,等下看你怎麼吃。」小鬼晃著腿一笑,道:「嘿嘿,有什麼大不了的,吃不完可以扔掉。」
陸浩立斜眼瞧了瞧他,答曰:「古人說過貪汙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再說,你老子的錢是撿的呀?」
「那就拿給海恩叔。」陸以祈瞇著眼,父親的背趴起來很舒服。
擰起眉頭,陸浩立說:「小王八蛋,原來你當海恩是垃圾桶。」海恩算是白疼他了,陸浩立突然同情起他來。
「才不是,海恩叔家有隻愛吃蛋糕的貓。」稚嫩的聲音解釋著。
「我怎麼不知道他養貓。」陸浩立繼續無聊的問題。
「有啦,沒騙你。」陸以祈堅持。
「他沒有養。」故意和孩子槓上的否決。
「有,真的有。」一片歡聲笑鬧中,兩人到了那棟純白色的歐式別墅,陸浩立在門前的樓階處發現了位不速之客。
「米薇?妳……這是做什麼?」陸浩立有些吃驚,疑惑的看著她手上的蛋糕,心裡楞了一下,預料成真了。
「好久不見,浩立。」米薇溫柔的打招呼,一身幽雅的淺紫色連衣裙,黑色秀髮挽起於腦後露出纖細的脖子和吹彈可破的肌膚,臉上化著自然的淡妝,出塵得像精靈。
「米薇姐姐,我是祈,妳還記得我嗎?」陸以祈揚著臉揮動手臂,他對這漂亮的姐姐很有印象。陸浩立拍了他的額頭一下,半真半假的罵道:「閉嘴,小孩子別多話。」力道控制得很好,是不會拍痛他。
「嗚,老爸好兇。」陸以祈癟著嘴控訴,靈動的雙眼卻對著米薇。
米薇綻開笑顏,表情十分羡慕,曾經,她也有機會可以加入到這個家庭的。
「祈,我當然記得你呀,我還記得今天是你生日,特地買了蛋糕給你的哦。」米薇輕撫著陸以祈的頭髮,順便晃了晃手裡的蛋糕。
「……」陸以祈為難了,他家裡也有一個,陸浩立適時的為他解圍,他把孩子放下後就拿出鑰匙開門,招呼:「米薇,先進來坐坐吧。」
「好的,謝謝。」甜美的嗓音很悅耳,進了門,陸以祈一溜煙的就鑽了進去,陸浩立則在鞋櫃了找拖鞋。
「不好意思,因為一般沒什麼女人來這裡,所以家裡都是些男用拖鞋。」 陸浩立禮貌性的抱歉,一反本性的有禮而生疏。
「沒事,我光著腳也可以。」米薇也感覺他的不同,心酸的同時安慰自己不要氣餒,而且,從陸浩立的話裡她聽到個很好的消息。
陸浩立只能把她迎進屋裡,然後給她沏了一杯茶,接過她手裡的蛋糕放好。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米薇環視一下這裡,說:「浩立,這裡變化有點大。」唯一不變的還是簡簡單單不浮誇的風格,以前覺得和迪菲爾斯家奢侈的毫宅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現在覺得樸實反而讓人輕鬆。
「有重新裝修過,妳在門口等多久了?」 陸浩立有意無意的打斷她的敍舊。
「沒多久,我也是剛來的。」米薇隱瞞實情,實際上她從下午等到現在,「你最近好嗎?」
「還是老樣子。」不親不疏的和她繞圈子,陸浩立像對待朋友一般,突兀的,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米薇是欲言又止,陸浩立是靜觀其變。
「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有點事想和你說。」米薇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的提議,眼神閃爍著渴望,陸浩立猜到七成她想說什麼,談談也好,免得出什麼麻煩。
「祈,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看家。」關門前,陸浩立提高音量的吩咐。
「好,我知道了。」各懷心事的兩人往社區花園走去。
☆ ☆ ☆
涼爽的晚風吹拂,雖然比不上室內涼快的空調,但也大大減低了夏天的酷熱。
「米薇,妳想說什麼?」走在花園的涼亭裡,陸浩立直接開門見山,現在這個鍾點沒什麼人談話比較方便。
深吸一口氣,米薇鄭重的問:「我們、我們還有機會嗎?」看著陸浩立,以前放棄的感覺重生,火熱依舊,他還是讓人覺得接觸他彷彿就像接觸到太陽,在他身上總感到強烈的活躍和溫度。
「沒有。」陸浩立斬釘截鐵的一點婉轉都沒有。
即使有心理準備,米薇還是感到受傷,追問:「為什麼呢?你在怪我嗎?你知道當初是我父親的意思,我對洛司……」
「停,欺騙的話就沒必要說了。」陸浩立的阻止她激動不已的傾訴,不是忿怒,而是受不了,煩躁的抓亂那頭紅髮,「米薇,憑藉我們以往的交情,妳有必要用這種話唬弄我嗎?」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記得以前她很單純。
米薇頓時慚愧,晶瑩的淚滴從那雙美麗的大眼中滑落,悔恨交加的歇斯底里:「是,那時候是我自己請求去接近洛司的,那時候在我心裡他就像是完美的王子,可是……嗚,可是……」泣不成聲的說不下去,哭得厲害。
陸浩立體貼的讓她在坐在石凳上,安慰的遞給她面紙,心裡顫動了一下,米薇的形容讓他想起幾天前的那驚鴻一瞥,王子?憑良心說還真的很像。
「可是他有很多情婦,妳沒多久就被他厭煩了,然後妳就失寵,接著就想回來找我。」三言兩語就把她的遭遇和心思道盡了,陸浩立瞭解得透徹,說得很平和。
米薇聽完,連哭都忘記了,紅著眼看他無言以對,難掩羞色。
看她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說中,歎口氣,吸著菸續道:「我們是不可能的,除非迪菲爾斯允許,否則妳不可能離開他身邊,我也不可能和他爭女人,而且也不想和他爭。」對米薇,以前有過的那種對妹妹的憐惜也早消失了,那時會想娶她很大因素是想給祈找個好母親。
又是難以忍受的沉默,陸浩立看她抽噎了許久,歎口氣:「別哭了,回答我一個問題。」陸浩立的語氣驟然轉變,輕快的談笑風生,然後在她抬起紅腫的眼時,痞痞的問:「妳覺得他像是王子,那我像什麼?」有心的作出很酷的表情,眨眨眼。
米薇一下逗笑了出來,然後不假思索的回答:「騎士。」
「真不公平,他就是尊貴的王子,我就是戰死沙場的騎士。」陸浩立見她笑了就邊抱怨邊站起身,然後趁她還沒挽留就下逐客令:「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今晚的事別讓人發現了,不然妳和我都會很麻煩的,再見。」說完紳士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背對著她擺擺手作為道別。
米薇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怕他?」她不會輕易放棄,這是她最後獲得幸福的機會。
「我還有祈和一幫兄弟,危害到他們的事我都不會去做。」頭也不回的瀟灑扔出這句話,一如既往的輕狂。
米薇看著那紅色的身影融入黑夜,這次的交談讓她的決心更加堅定,雖然她從以前就知道陸浩立對她存在的是憐惜而不是愛情,但她還是有機會的,畢竟她父親對陸浩立有恩,而且現在她是失寵的女人,洛司不會管她的。
只要陸浩立幫她,她就能重獲自由,盤算好一切的女人信心滿滿的踩著高跟鞋離開,卻不知她所謂的追求自由是引爆所有轉變的導火線。
第二章
連續一個多禮拜,她天天來報到,陸浩立挫敗的看著米薇在廚房忙進忙出,頭痛得快爆了,又礙於過往交情沒辦法真下狠心去拒絕她。
「祈今天沒回來,妳別做太多。」陸浩立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站在餐桌前望著菜色提醒,感慨果然是有個女人比較方便。
「浩立……」米薇端著牛排出來,放在餐桌上後忽然從背後抱住陸以祈的腰,嬌軀緊緊地貼住他。清楚感覺到那柔軟豐滿的女性曲線,如果說沒感覺絕對是不可能的,特別是陸浩立這種慣於放縱情慾的人,只是,他心裡清楚不能逾越。
「米薇,別這樣。」陸浩立低喝,美人送懷居然得把她往外推,真是生平頭一遭。
固執的搖頭,她抱得更緊的慫恿:「沒人會發現的,你從以前就很想要我的,不是嗎?」 挑逗扭動水腰,胸部也大膽的往他後背上貼。
忍無可忍的回過身扣住她的手臂拉開她,搭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再靠近,哪可能看見墳墓還興高采烈的往裡跳,他可不想貪一時之歡換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算是失寵的情婦,在迪菲爾斯裡的待遇也一定很優越,妳為什麼會想離開?」陸浩立抓抓頭不解,面對她秀美的臉無奈地問。
「為什麼?我早就想走,可我真的不敢和洛司說。」楚楚可憐的對著陸浩立,米薇面露哀傷的祈求著原諒:「那裡的爾虞我詐讓我覺得好累,我好後悔,浩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知道她或許會為陸浩立帶來麻煩,無恥也好、卑鄙也好,現在能幫她的只有他了。
意外千金小姐出身的米薇會這樣的不顧形象,陸浩立一時給不出反應,畢竟以前他是很疼她,現在見她這樣子免不了想幫她一把,況且他也欠下米薇的父親許多人情。
「如果妳真的想離開,我可以盡力幫幫妳,過幾天拉絲蒂老夫人的生日宴會我會去參加,迪菲爾斯家的人應該也會去,到時候我請老夫人跟他商量幾句。」陸浩立輕試掉她眼角的水珠,搖頭輕歎,老大哥啊,對你的寶貝女兒我能幫則幫吧。
米薇抓著陸浩立的手,希冀卻不確定的問:「有用嗎?我不止是情婦,還是代替我父親向洛司賠罪保證的……」
「如果沒錯的話,妳家似乎只剩下妳一個還活著吧,妳留在迪菲爾斯裡早已經失去了意義。」這件事讓陸浩立見識到他的殘忍,那個叫洛司的,一昧的趕盡殺絕。
米薇低著頭顫抖,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支吾其詞:「為什麼還肯幫我?」她很喜歡陸浩立,但是那時候洛司的出現迷惑了她,而且,陸浩立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過。
「妳也知道妳父親有問過我的意見,我可以阻止妳去迪菲爾斯集團,但是我沒那麼做,我以為妳是真愛他,弄成今天這樣我也有責任。」陸浩立語氣裡有著歉意,再次強調:「明天開始不要再來,事情等宴會後就有具體結果,就當我還妳父親的人情。」
米薇妥協的點點頭,離開迪菲爾斯集團後,她能回到陸浩立身邊的機率會更高,而對洛司,她早就過了作白日夢的年齡了。
☆ ☆ ☆
安寧靜謐的夜來臨,而在占地面積及設計都雄偉壯觀到可以稱之為「城」的迪菲爾斯集團總部裡,恐懼劃破夜的柔美。
「有沒有話說?」洛司沒什麼表情地問,手邊擺著一堆照片、紙張和錄音帶,眼裡充滿對米薇的藐視和對她無知的同情。書房裡,一個嫵媚性感的尤物攀著洛司的肩膀獻媚,勾人的綠瞳閃爍著幸災樂禍,而米薇慘白著臉色跌坐在地毯上,待命的警衛站滿房間,隨時準備開槍處決掉她。
「妳出賣我,芙妮,妳居然出賣我。」米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死都想不到她最信任的人會背叛她,事情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很順利,明明就差一步而已了!
「別說得這麼難聽,是妳太傻。」芙妮巧笑著否認,開心的坐到洛司的大腿上撒嬌,見他沒反對就把手環上他的脖子,享受他難得施予的懷抱。
絕望擒住米薇緊張害怕的情緒,洛司冰冷看不見情緒的眼神叫她幾乎失去呼吸。
「洛司,放過我,求求你,讓我離開這裡,反正我父親兄長已經死了,你也厭倦我了,那讓我離開,求求你。」什麼也顧不得,米薇跪爬到洛司腳邊,膽顫心驚的拉著他的褲腳哀求,好友的背叛讓本性單純的她對這個滿是陰謀的地方越來越畏懼。她想回到從前,回到坐著浩立的機車在大街上跑給交警追的日子,這城堡和王子,從來就不屬於她。
洛司手撐著下巴像是在苦惱,帶著疑惑的語調問:「放過妳?可以,但是條件是妳要親手殺掉那男人,做不做?」他有點記不太清這女人的名字。
「不要!」米薇嚇得大叫,瞪大的眼拼命搖頭,如果害了陸浩立她也活不下去,「這不關他的事,洛司,真的不關他的事,我們什麼都沒有。」
「兩條路,妳死或者他死。」洛司說得很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只是有些不耐煩了,他想這女人會選擇殺了那男人,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不經意的,洛司的視線停留在照片裡的那個人身上,照片裡的他和那天遇見時一樣帶著笑容,看起來像很得意又飛揚跋扈。
洛司驀地有絲怪異,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那個人的感覺總是記得很清楚,本來他是不打算自己處理這件事的,可在看見照片後,心裡那種莫名的騷動卻促使他接過那個文件袋。
痛苦的抱著頭,米薇望著洛司那張高貴俊美的臉,他還是那麼迷人、那麼讓人心動,可是他一點溫度都沒有,感覺比寒冰還冷。
「那就殺我。」半晌,米薇鬆開揪著洛司褲腳的手,深深喘口氣,一字一句,緩緩地擦掉淚水,她受夠了。
她的回答讓洛司一楞,數秒後憤然大怒,毫不憐香惜玉的甩開坐在腿上的女人,好樣的他居然預料錯了。那個男人是做了什麼能讓他的女人為他去死?就算這女人是他不要的,可是不要的東西毀掉也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的女人愛上別的男人,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天大的恥辱。
「真是感人,既然如此,那說說妳願意這麼犧牲自己的原因吧,我哪裡不如那個男人了。」洛司聲音很沉,飽含了危險和殺機。
所有人都惶恐了起來,首領很少發脾氣,他不管什麼事都是冷淡的去處理,哪怕是有人做了背叛集團的事也一樣,可現在他……一個女人而已,不是嗎?
米薇呆滯失神地說:「他能帶給我希望和溫暖。」放棄掙扎的閉上眼等待死亡。
帶給希望?洛司又想起那個男人那一臉的張狂,然後那種怪異感又浮現,還有這次事件的恥辱、第一眼見到那男人時那種想去踐踏他的想法、厭煩、沒由來產生的暴戾等等一湧而上,最後揉合成一股強烈的摧毀慾望,同時感到前所未有興奮,想把那樣的一個男人徹底的摧毀,撕裂他那層礙眼的光芒,掠奪他眼中的自由。
☆ ☆ ☆
拉絲蒂老夫人年輕時與她的丈夫都曾經是聲名大噪的人物,她為人處事很公道,很得世人的敬佩。自她丈夫意外過世後她也就引退,然而她的家族在北美依然佔有一席之地,生日宴會上邀請的都是些在各界舉足輕重的佼佼者,包括在毒品界穩坐第一把交椅的迪菲爾斯集團。
宴會當晚,人們蜂擁而至拉絲蒂老夫人舉行宴會的海邊別墅,由於出席的人身份都比較複雜,所以這天的警衛數量是平時的數倍,再加上出席者帶來的近身保鏢,場面熱鬧非凡,在招待員專業的安排下也是井然有序。
在別墅的大門,任何車輛進入都必須核對身份,以免發生意外,然而有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卻不受任何阻攔的直接開了進去,最後停在了庭院的噴水池旁邊。
希爾先從後座下來,陸浩立把車泊好就帶著他進了宴會大廳,兩人一點參加宴會的自覺都沒有,全場都穿得端莊正式就他們還是平時的休閒裝扮,一進門就惹起人的注意。
「陸先生,難得啊,你怎麼會來?」拉絲蒂的老管家很快就發現他們,迎上去和陸浩立打招呼,同時稀奇從來不出席大場合的他今天怎麼會來。
「我有點事,老夫人在哪?」陸浩立邊問邊四處張望,其實他並沒收到邀請函,但他和拉絲蒂的私交非常好,平時沒事也會來陪她聊聊天,久而久之老夫人乾脆就讓他自由出入了。
「在二樓,我帶你上去吧。」管家很熱心的問,態度很好。
陸浩立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卻:「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希爾就交給你了,我們回頭再聊。」
「好,待會見。」管家爽快地一口應承。陸浩立接過希爾手裡的禮物,低調地繞到大廳左邊的小樓梯上去,問了傭人之後在露台前找到了拉絲蒂老夫人。
今天是拉絲蒂六十八歲生日,即使已經到了這年齡了她還是風韻猶存,雙目明朗得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世事,穿著正式禮服坐在露臺的沙發上凝望夜空的漆黑,雍容而又華貴。
小心翼翼的步近她,陸浩立不想打擾到她的沉思。
「浩立?你什麼時候來的?」拉絲蒂回神,發現陸浩立站在她身後。
陸浩立走到她面前,雙手把禮物交給她後在她臉頰上吻了下,祝賀:「親愛的拉絲蒂,生日快樂,祝妳越來越美麗!」拉絲蒂原本有些黯然的神色變得愉悅,眼神和藹的招呼他坐下。
「還以為你不會來,你不是堅持不露面大場合的嗎?」拉絲蒂開起他玩笑,她很瞭解這個小輩,別人對權力趨之若騖,他卻避而遠之;別人對她百般奉承討好,他卻沒事帶些茶來她家裡泡,甚至曾經坐擁喋血那個龐大的軍火集團他卻能心甘情願的放棄,只為了他的兒子能過上平常人的生活,這些事蹟都讓拉絲蒂打從心裡很喜歡。
陸浩立很閒情逸致的也給自己倒了杯清茶,無所謂說:「我就待在這裡陪陪您,宴會我就不下去了。」他對拉絲蒂很敬重,但也知道她的子孫很少來探望她,一個人難免有些孤寂就常來她這串門子。
「你比我那些兒子還貼心,他們啊,現在肯定是在下面拉攏關係。」拉絲蒂說得有些惆悵,輕輕的歎氣。
「別說這麼酸的話,我聽了會受不了,也會很心疼。」陸浩立作出快求饒了的表情,打著暫停的手勢,滑稽的樣子把拉絲蒂引得發笑。
「這日子越過越沒意思,無聊又無趣,真懷念以前年輕的時候。」拉絲蒂對著陸浩立聊聊家常,人老了真需要有個人陪她說說話。
陸浩立輕笑著把她的杯子斟滿,安撫:「真那麼無聊的話我接祈過來陪陪您,包準您忙壞了。」
「可以呀,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就接他過來住幾天吧。」拉絲蒂和顏悅色的要求,帶了絲欣慰的看著陸浩立。
陸浩立正想回答,樓下卻傳來一陣騷動,他們不約而同的往下望去,只見數量名貴轎車進了大門,接著車上就下來一些高大威猛、訓練有素的警衛,然後一個讓人挪不開視線的男人出現了。
深灰色的西裝款式尊貴大方,質料極佳的包裹住那挺拔的身材,黑柔發亮的長髮隨著走路的動作搖曳,藍色的眼睛微透露著邪氣,性感的薄唇勾著幾乎看不見的彎度,舉止猶如貴族般優雅,他的身高站在那些魁梧的警衛中間一點也不顯矮,身材比例完美協調。
陸浩立盯著他步上台階,然後那個男人像發現他一樣瞄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浩立感覺他的眼裡除了上次那種讓他厭惡的輕視外,還多了抹不懷好意,可還來不及確認,那個男人就已經進了大廳,這詭異的情況讓陸浩立隱生不安。
「洛司來了,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我介紹你們認識。」拉絲蒂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鍾,宴會也差不多可以開始。
陸浩立見拉絲蒂整理儀容準備下樓,忖想後開口請求道:「夫人,能幫我一個忙嗎?」
拉絲蒂一楞,這是陸浩立第一次請她幫忙,奇怪的反問:「遇到棘手的事了?」她知道陸浩立做事很謹慎有度,應該不會惹到什麼大麻煩才對。
「我想請您跟迪菲爾斯商量能不能放了米薇。」陸浩立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答應米薇會幫她,但現在始終是要請別人幫忙。
拉絲蒂聽完靜靜的觀察著陸浩立,意味深長的說:「在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兒子在內,我只看好兩個,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洛司。洛司的手腕是很冷酷,但野心、殘忍、無情本來就是我們這些人必備的,而洛司不止具備這些,他還有這裡……」拉絲蒂停下話用手指了指腦袋,接著說:「智慧,洛司還有很高的智慧。而你,你的能力各方面是不輸他,但是你太注重情意,這可是很致命的缺陷。」
「我知道,所以我離開喋血。」陸浩立無奈的搔了搔短髮,解釋:「不過,我想幫米薇不光是為了還我欠她父親的人情,米薇她現在是他們家唯一的活口,我不想看她走上絕路,所以請您出面談一下,如果您覺得為難的話,那就當我沒提過。」
「我會跟洛司說說看,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想他不會不賣我這個面子。」拉絲蒂思索片刻後答應他,轉身往樓下走,在轉角處回頭又說了句:「記住了,現在你欠我一個人情。」說完,拉絲蒂帶著和她很不相稱的沾沾自喜下去主持宴會,而陸浩立對著她的背影哭笑不得。
其實,拉絲蒂老夫人說的不完全是對的,他是注重情義,但並不盲目,否則他現在要找的就是喋血,而不是她老人家了。
坐上露台的護欄上,抽著煙看滿天星斗,陸浩立只能盡人事,如果拉絲蒂說服不了那人的話,那也沒辦法。對陸浩立而言,只要沒人刻意去惹他,他實在不想再和任何人爭勇鬥狠。
☆ ☆ ☆
宴會進行得如火如荼,陸浩立優哉遊哉的獨自躲在二樓的欣賞風景,風吹動他的短髮,他一臉的愜意的感受寂靜。
「陸先生,這麼好雅興啊。」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響起,他猛地一回頭,不知何時有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在他背後,陸浩立迅速跳下護欄站定在地上,暗斥自己太過大意。
「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我又不會把你推下去。」洛司像看穿他的想法一樣,冷豔的臉上有著露骨的嘲笑,傲慢的態度很輕易的撩動陸浩立的火氣。
陸浩立穩定下來之後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你會不會我不知道,但在二樓掉下去也死不了人。」
洛司贊成的挑挑眉,略帶挑釁的又說:「那如果我開槍呢?開槍能不能死人?」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洛司都平常得跟和人閒聊一樣。
「你應該不至於不懂禮儀到在拉絲蒂老夫人的生日會上殺人吧?」陸浩立不見任何恐懼他說一句就頂一句,對他一點也不忍讓。
兩個同樣心高氣傲的人,洛司慣於別人的奉承和尊敬,幾乎從沒人忤逆過他,在他看來陸浩立現在非常囂張,囂張得不知天高地厚;陸浩立從以前到現在也沒討好過誰,更何況他認為自己也沒欠洛司些什麼,根本沒必要讓他隨意戲弄,沒道理人家給他臉色看他還要幫他擦鞋。
幾句簡單的交談,彼此全身繃緊,陰暗的臉色抿緊唇,看對方是越來越不順眼。
「口才不錯,不過,就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洛司突然心情轉好,他真的迫不及待想看這個人失去那可笑的傲氣後是什麼模樣。
陸浩立被他一語雙關的話弄得心裡泛起驚疑,架起防備問:「什麼意思?」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會發生,特別是他現在的話和剛才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洛司邪笑的靠近他,陸浩立這才發現眼前這個豔絕的男人比他還高,迫人的氣勢形成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你好大膽,那女人是否讓你很滿意?」不急不徐的說著,完全不見任何憤怒的語氣像是對這件事毫不在意,陸浩立聞言錯愕的看著他,心生不妙的啞口無言,霎時間不理解。
洛司見狀更加倡狂拿出幾張照片甩到陸浩立身上,期待著他的反應,閃爍著濃烈的玩味,他居然叫人那樣對待米薇,天,他是不是人?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做錯了什麼?」結果讓洛司的期待成為現實,陸浩立看清楚畫面之後雙目圓睜,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洛司滿意的雙手環胸,理所當然的說:「做了什麼你清楚,你們敢做就要敢承擔,這就是後果。」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和她根本什麼都沒有,難道你連調查清楚都不會嗎?」陸浩立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就差揪住洛司的衣領了。
不悅的沉下臉,洛司可不容許人這樣的態度,「有或沒有是我說了算,你沒資格下結論。」很顯然的,他們對背叛的定義不同,看著陸浩立滿臉的鐵青,眼睛緊瞪著自己,洛司從心底產生一股得意。
「你憑什麼,你他媽以為你是神啊!」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活到現在沒見過這麼自負又唯我獨尊的人。
「我不是神,但我主宰你就已經足夠了。」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冷笑著佩服陸浩立的勇氣,然後,洛司動作飛快的給了陸浩立腹部一拳。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陸浩立只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力道重到讓他發出痛哼聲,垂下的頭額前冒著薄汗。
「咳咳,想不到你、你是個練家子。」陸浩立緩過氣後開口稱讚,在洛司不以為然的注視下動了動手,接著說:「不過不好意思,我的槍可是貼著你了。」伸手擦掉汗水,忍住腹部的疼痛扯動嘴角,硬直起腰杆維持他的驕傲。
洛司低下眼看陸浩立發現他發動攻擊時也抽出的槍,而槍現在準確的指著他的心臟,洛司心想他反應還挺快的,不錯,這樣才有意思。
「貼著我也沒用,看看樓下吧。」洛司一點也不慌張,自信滿滿的語氣讓陸浩立不由得用眼角餘光掃一下,樓下的情形讓他險些倒抽口氣。
希爾昏迷的被人架著站在車旁,有人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還有人瞄準了他自己。
「這算什麼?拿希爾換你的命,划算得很。」陸浩立表面上虛張聲勢,心裡懊惱著他低估了這個人,真不懂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怎麼會發展得這麼嚴重,我操,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脫軌的。
洛司自信滿滿地搖頭,似笑非笑的說:「真的是這樣的話你早開槍了,我想你不會蠢到這種地步。」修長漂亮的手指把黑色手槍輕而易舉的撥開。
根本不可能開槍,殺了他的話,別說他們離不離得開這裡,就算走出去了,接下去要面臨的可是整個迪菲爾斯集團,而且陪葬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陸浩立憤恨的捏緊掌心,早知道這傢伙這麼想玩他就先回喋血,重回組織也好過被人壓著來打,現在出事了組織都未必能查得到。
「害怕嗎?我會把你玩死的哦。」俯在陸浩立耳邊惡劣的恐嚇,洛司輕易發現他氣得渾身發抖,英挺的臉上不再壓抑那極度的深惡痛絕。
無視危機,陸浩立針鋒相對的回道:「怕,就怕你玩不死我,你真當喋血和紅陽是吃齋的?」就算是已經離開了那麼多年,但他在組織裡的影響力還是很大,而且現在的主事者還是他昔日的夥伴。
「這你就不用擔心,我自然會有辦法,你只是暫時到我那裡『作客』罷了。」洛司說得很高深莫測,揚一下手就自然有人上來把陸浩立押走,面對他不甘的眼神,洛司品嚐到勝利的愉悅。
他們的車離開了拉絲蒂的別墅時,拉絲蒂站在大門前目送他們的漸行漸遠,神情複雜混亂又帶了點蒼白。「夫人,您怎麼了?」管家困惑不解的問,擔心她身體不適。
「不,沒什麼。」拉絲蒂心不在焉的回答,轉身進了屋,步伐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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