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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折】焱狼(BL)~征服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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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126.2折 會 員 價 NT$112 市 場 價 NT$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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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青羅扇子
出版日期:
2007/11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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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中誰不知烈焱就像匹凶狠至極的鬥狼,
凡是遇到他的人,總是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他心中的小狼崽子才能馴服那股野性,
寵溺的在床上任由那小狼崽子為所欲為。
十年的歲月,一路依偎相陪挺了過來,
卻沒想到這條愛戀的路上竟殺出個俊逸傢伙,
輕易地將身經百戰的烈焱給收服擒拿,
既然不敗神話都成了歷史,手下敗將的他自嘲,
會被親密愛人給拋棄也是理所當然的,
誰知就在這時,另一雙溫柔的手適時伸出,
低喃耳語輕道:「以後,我就是大叔的右手。」
一度烈焱以為,情傷後的自己從此得到真愛,
孰不知,祁一寒溫柔的背後,深藏的是另一段陰謀,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早已是圈套裡的計謀……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觥籌交錯,酒紅色的液體在華麗的高腳玻璃杯中緩緩搖晃,折射出大廳的金碧輝煌。

  Christine是個成熟美豔的女子,黑色低領晚禮服,光澤透潤的珍珠項鍊,端莊且不失高雅。她拿起酒杯與我一碰,白皙纖長的手指分外惹人憐愛,晶瑩剔透的朱紅閃光唇色輕輕一抿,又透著些許誘惑,這就是風韻成熟女子的魅力。

  我微微一笑,舉杯:「美寶蓮的模特兒見到妳也會自愧不如。」

  Christine眼神流轉,「焱,你知道的,我的心意……」

  一陣鈴聲響起,我裝作不在意地看看手機,一封字數不多的訊息。

  我開口:「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下次再打電話約妳……」

  「焱每次都這樣對女伴們說,可是卻沒有一次主動打給人家過。」Christine眼神黯淡了一下,下一秒卻又是自信得體的豔麗笑容。

  我知道她心裏是有些受傷的,但是絕對不肯表現出軟弱的樣子。

  我歉意地笑笑。

  雖然,我對Christine的印象非常好,獨立,聰明,美豔,兼具職業女性的堅強和女性獨有的柔弱,有讓人怦然心動的火辣身材,也有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溫柔笑容,無疑是宜家宜室的現代新好女性。

  只可惜……

  我,烈焱,三十歲,火神幫副幫主,道上稱「焱狼」。

  以前男女通吃,後來碰到了君佑這小狼崽子,於是收斂不少。

  大概是長得還算英俊的緣故,加上所處的幫派現在正在漂白,人也裝得斯文了一些,所以有時會遇上一些小小的桃花,比如Christine。

  簡訊鈴聲再次響起,「再給你三秒鐘,要是還沒見到你,老子今晚就廢了你!」

  手機另一端的小狼崽子肯定又是一幅惡狠狠的神色,我莞爾,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剛走出大廳,一輛黑色的賓士衝了過來,車門一開,就被人用力拖進車內。

  「喂……」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人打斷。

  「不守信用,老子這就SM你!」車內的人一股惡霸般的口吻。
 
   「我可以要求上訴嗎?」我試圖阻止即將發生的事。

  「駁回!」熱烈的唇已經壓了上來,靈活的舌頭伴隨著熟悉的氣息在口腔裏霸道吸吮,手也不甘落後地迅速脫下我的衣服,解開西褲,順著我的背脊滑向後方……

  「媽的,你這個撩人的小狼崽子!」我半躺在皮質後座上,一腿半曲,一腿垂下,喘息地罵道。

  「看大叔還敢不敢出去拈花惹草!」小狼崽子一口狠狠咬住我胸前的突出,「大叔這裏很敏感喔……」

  媽的!哪有這樣形容的!

  「大叔……」小狼崽子著迷似地叫著我。

  君佑年輕光滑的肌膚不時地和我的身體相擦,像發電機似的釋放出強大的電流,電得我暈頭轉向。

  小狼崽子狠狠挺了進來。

  「唔……」我皺著眉小聲哼了一聲。

  他一邊在我體內猛烈抽動,一邊得意地宣告:「看大叔還敢不敢出去找女人,明明都已經有我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腰間被緊緊抱住,身上的人像不知道疲憊似的一個勁任性地抽動著……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床上了,頸間一陣發酸,被人當著枕頭一樣枕著。

  旁邊是一張很年輕的臉,頭髮染著亂七八糟的顏色,戴著鼻環,鼻子卻很高挺,顯得有些固執,嘴唇水潤豐厚,很適合接吻。君佑,火神幫的少主,我輔佐的少年,二十歲,正是張揚揮霍的年齡。

  我輕輕將他移到枕頭上,他的手卻不好搬動,依舊孩子氣地摟住我的腰,怎麼樣也鬆不開。

  我烈焱,即使以前男女通吃,卻只是個做TOP的主,沒想到碰到君佑,自從第一次替他打手槍之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壓在身下,還長達三年之久。

  我靠著床頭,抽了根煙,煙霧裊繞,覺得自己有種被套牢的感覺。

  三十歲的大男人被二十歲的小男孩套牢?

  我低頭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臉,完了,還越看越覺得迷人,越看越覺得幸福。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我一下撲了過去,怕吵到了小狼崽子,掙扎著跑到陽臺外面接電話。

  「喂?」後腰疼得我齜牙咧嘴。

  「焱哥,不好了!場子出事了!」杜威急忙地說著。

  「我馬上到!」

  臨走前忍不住再多看了小狼崽子兩眼,孩子氣的臉睡得正香。

  真可愛。

  一進暗夜,杜威就急忙向我走來,忠厚的臉上帶著幾分氣惱,「雲龍幫的人在這販毒,有個吸毒過量的女孩子已經死了!」

  我冷哼一聲,「他們不知道暗夜是我們火神幫的場子嗎?」

  我邊說邊走進內廳。

  音樂已經停止,只剩下忽明忽暗的霓虹還在閃爍,好幾張桌子已經被掀翻,玻璃杯,酒水,濺了一地,客人們走得差不多,冷清不少。裏面的人見我進來,馬上俐落地站直就要鞠躬,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只有打架的那幾個人,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事,還在翻滾廝打著,其中一個臉上帶傷,在一旁站著奸笑。

  「他們知道我過來了嗎?」我抽著煙,吐了個煙圈。

  「應該不知道。」杜威必恭必敬地回答。

  「很好。」我扔掉煙,用腳踩熄煙頭,走進場內,看準時機,對準那個臉上帶傷的就是狠狠一拳。

  那人應聲而倒。

  擒賊先擒王。

  剩下的幾個小混混都楞了,「把這幾個送到警察局去!」我朝著他們微微一笑,再指指地上那人:「手腳跺了,扔出去!」

  幾個小混混渾身顫抖,我看了他們一眼,笑道:「我再說一次,我們火神幫不做販毒生意,也不要想取巧在我們火神幫的地盤上販毒!否則,他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我警覺有股灼熱的視線一直在暗處注視著我。我不動聲色地查探,但那股視線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迅速隱藏消失。

  到底是誰?我皺皺眉頭,卻無暇多想,打發了一群手下,開著車火速飆到一間私人診所。


☆ ☆ ☆


   那家私人診所看上去有些奇怪,環境幽靜,可是門前卻掛著一個碩大的匾額——「冰山臉私人診所」。

  診所的主人是姚子溪,常年穿著一身白袍,戴著一副眼鏡,扳著張臉,人簡直跟匾額上的題字相差不遠,雖然我懷疑這是某個追不到他的人特地送來奚落他的,但姚子溪照樣冷著一張臉,堂而皇之地掛在了門口。

  我和這傢伙是舊識,聰明的我當然不會主動去問這塊匾額的來歷,時常在道上打滾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求於他,更何況,我個人認為,毒舌男比冰山臉這個稱號更適合他。

  我推開門,對著護士小姐淺淺一笑,直直走了進去,然後面向病床,背部向上大大地趴在病床上。

  「對不起,先生,您還沒預約!」護士小姐這才想起來,急急忙忙進來詢問。

  姚子溪冷著一張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陣寒光。他對護士小姐說道:「放心,妳先出去吧!死不了人!」

  我淡笑道,「子溪,難得我過來看你!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姚子溪轉過身,翻起他那些病歷,純粹把我當空氣。

  「子溪……」我心有不甘地喊著,「我,那個,你幫我看看那裏……」

  姚子溪這才開始正眼打量起我來,「又被做了?哼,活該!」

  我的一張老臉簡直紅到像顆熟番茄。我磨著牙叫道:「姚子溪……」

  哼哼,要不是我接手機時閃到那裏,剛剛打架又不小心扭了下,不然你以為我會過來嗎?
  
   「脫褲子。」姚子溪一邊冷冷地指示,一邊帶起手套。

  我尷尬地服從命令。

  潤滑油很清涼,慢慢擴張時碰到疼痛的內壁非常舒服,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閉上你那淫蕩的小嘴。」姚子溪聲音冰冷。

  「媽的,你這該死的毒舌男!」我臉紅地反擊,說得我多麼放蕩似的。

  姚子溪緩緩地抹著藥膏,手指突然刺激到一個點。

  「啊……」我激動地呻吟一聲。

  「哼,內壁紅腫,輕微出血,做愛之後沒有及時清理。」姚子溪脫下手套,丟了一條藥膏過來,「以後叫你那個小狼崽子注意點,畢竟受方承擔的更多。」

  「其實,小佑只是……」我開口道。

  「不用跟我解釋。」姚子溪冷淡地打斷,「醫藥費五佰。」

  搶錢呀!我憤憤不平地穿上褲子,不過那裏的感覺還真是好了許多!

  「喂!錢呢!」姚子溪追在車後發火地吼道。

  我搖下車窗,拿著藥膏,爽聲大笑著揮揮手:「See You Later!冰山臉加毒舌男!」


☆       ☆       ☆


   漂白難如登天。不過我仍在努力,畢竟這是小狼崽子的心願。不過有時,仍然需要與其他黑幫接觸。

  「為什麼我要穿黑色的西裝!」小狼崽子不耐煩地把衣服一扔,指指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就穿這個不行嗎?」

  「對方是日本二刀流會長的兒子,當然要穿得正式一些!」我勸道。

  「所以我才討厭當什麼火神幫的少主,我只想輕輕鬆鬆地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君佑賭氣道。

  「好,好!」我撿起衣服,一件一件地替他換上,「漂白尚在進行時,所以目前,你這個小狼崽子就收斂下脾氣,好好去迎接那個會長兒子!他只待兩三週而已,OK?」

  小狼崽子身姿修長俊拔,換上筆挺的黑色西裝,除去五顏六色的染髮和亂七八糟的穿環,的確是一個美少年!

  我輕輕拂過他的臉,少年特有的光滑觸感遊走在指尖。

  「很帥!」我微笑著說道。


☆       ☆       ☆


   為了突顯獨特的中國文化,我特地選在了一家中國風濃郁的餐廳,高敞的大廳內懸掛著潑墨山水畫,牆壁鏤空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國瓷器,地板是透明的強化玻璃,玻璃底下流水淙淙,小巧的桔紅鯉魚游來游去,煞是可愛。圓桌上,二刀流會長的兒子宮田雅治一襲白色和服,坐姿筆挺端正,小狼崽子卻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怎麼坐在一起對比就這麼強烈?我不由得感嘆。

  「他就是那個會長兒子?長得還沒我帥!」小狼崽子不屑地開口。

  我笑笑:「別人繼承會長之位,靠的是實力,又不是容貌。」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來人「砰」地撞開大廳門,喘著氣高聲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實在是路上塞車,我都提前一個小時出發了,但是沒想到還是出現這種狀況,我真的很抱歉……」戴著一副傻乎乎的黑框眼睛,西瓜頭,衣服也是傻兮兮的白襯衫加牛仔褲,腳上一雙髒髒的休閒鞋,嘰哩呱啦不停地念著。

  「那人是誰?」君佑挑眉問道。

  「應該是翻譯。」我答道。

  「請坐!」我微笑著招招手,一邊示意那個小翻譯坐下,一邊介紹:「這位是日本二刀流會長之子——宮田雅治,這位是火神幫少主——君佑,我嘛,你稱焱叔就好了!」

  那少年拘束地坐下,感激地朝我一笑,「你們好,我叫蔡永俊,是這次的陪同翻譯,請多指教!」

  「哈哈,還永俊勒!」君佑微諷地笑著,五顏六色的頭髮跟著抖動。

  我看了小狼崽子一眼,回過頭對蔡永俊說:「別理他!順其自然就好。對了,剛才忘了提醒你一點,二刀流和火神幫都是黑幫,所以這次的翻譯很重要,要是妨礙了溝通或者日後洩露了什麼秘密,說不定就會……」我淺淺微笑,夾了一片涼菜,遞到蔡永俊的碗裏。

  「啪」的一聲,筷子掉到了地上,蔡永俊嘴唇哆嗦,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左手對著天發誓:「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好好翻譯,一定好好保守秘密!」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我相信你!」

  蔡永俊戰戰兢兢,緊張得連菜都沒吃多少。每回翻譯完後都小心翼翼地偷看宮田雅治和我的神色,生怕一個用詞不當,下一秒就被我們砍了,屍骨無存。

  宴會接近尾聲,我輕笑著舉杯,借鑒官方外交辭令的精華版,用著道地的日語說:「非常歡迎宮田雅治先生此次來中國交流和考察!祝二刀流會社和火神幫能夠建立更加緊密更加長久的友好合作關係!Cheers!」

  酒杯輕碰,發生悅耳的玻璃碰擊聲。

  蔡永俊整個人快要呆掉了,臉色慘白:「原來,原來焱叔的日語這麼好……」

  可憐的孩子!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你翻譯的不錯!」


☆       ☆       ☆


   宴會結束,我開著車將小狼崽子和蔡永俊載到火神幫的別墅。

  「這兩三週我們會時常跟宮田雅治見面,所以小俊就先跟我們住在一起吧!平時跟宮田雅治聊聊這邊的風俗文化什麼的,有空的話就教教小佑日語,他可真的是一點日語都不懂!」我笑著對蔡永俊說。

  「我才不學了。」小狼崽子鼓起腮幫子,不屑道。

  我敲了他的腦袋瓜:「還嘴硬,語言都不通,以後怎麼跟別人談判。」

  「有大叔在就好了呀!我本來就不想當什麼幫派少主!」小狼崽子撇過臉。

  我無可奈何:「你才是火神幫的少主,要為所有人負責。要是以後我不在了怎麼辦?」

  小狼崽子怒氣衝衝:「我為什麼要為他們負責!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沒法負責!要是你不在,這個鬼幫派就解散好了!」

  蔡永俊在一旁嚇得目瞪口呆。

  「別胡鬧!」我皺皺眉頭,扭過頭來對蔡永俊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       ☆       ☆


   自從宮田雅治知道我會日語後,便指明要我陪伴。小狼崽子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幾天都對我不理不睬,還答應了宮田雅治的要求,將我從火神幫副幫主徹底降級為「小地陪加小翻譯」,自己卻拖著蔡永俊在別墅裏打遊戲看動畫。

  「焱,你似乎有心事?」面前的宮田雅治試探問道。

  我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輕人,清秀俊朗,皮膚在裊裊水氣下泛著光潔的光,如同細緻瓷釉。

  我淡淡一笑,將生羊肉片放入面前的青瓷細紋火鍋中涮一涮,再浸入香氣四起的醬料,邀請道:「你也試試,這裏的火鍋比較有特色。」

  宮田雅治坐姿端正,動作也十分優雅得體,輕輕咬了兩口,「好嫩!」而後有些好奇地盯著火鍋,「看上去是一套瓷器,從哪加熱?」

  我用筷子輕輕敲了敲中間豎起的長筒,笑道:「猜猜裏面是什麼?」

  宮田雅治探頭一看,驚訝道:「木炭!」剛說罷,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手指剛觸動長筒,又猛的縮了回來。

  我急忙拿起餐用濕巾,握住他的手,吹了吹,拭擦道:「燙到了吧!這外面是層瓷,裏面卻是導熱的鐵。」

  「沒關係。」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即使手指都燙起了泡,紅腫一片,臉色卻絲毫不改顏色。


☆       ☆       ☆


   我開車繞到「冰山臉私人診所」,上面的小牌子寫著「營業時間為上午八點半至中午十二點,下午二點至五點半」。怎麼看我都錯過了正常的營業時間。

  我回過頭對宮田雅治笑笑:「等我一下。」

  我翻過後院,來到換氣窗,側著身子伸進手,摸索著裏栓,「砰」的一聲,開了!

  我熟練地躍進室內,走到醫藥室,找起藥來。

  「誰!」燈光一亮,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姚子溪一身浴袍,頭髮上的水都還沒擦乾。

  我吹了聲口哨,「身材不錯嘛!要不要陪大爺我玩玩!」

  「滾!」姚子溪咬牙切齒。

  「OK,OK!」我舉著雙手,「拿到了燙傷藥,我就走!」

  姚子溪徑直走到櫥窗前,俐落地打開一個抽屜,一個藥盒扔過來,「怎麼,你的小狼崽子燙到了?」

  「不是他,」我搖搖頭,「另一個幫會會長的兒子。」

  「換情人呢?」姚子溪扯動嘴角。

  「哈哈,當然不是!」我大笑,準備告訴他是宮田雅治。

  「不用跟我解釋。」姚子溪冷哼一聲,「藥費五佰!」

  我一個翻身躍出窗外,「先記賬!」

  「你去死!」身後傳來一陣吼聲,緊接著「啪啦」一下,屋裏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宮田雅治驚訝地看著我跳進車後就是奪命的狂奔。

  「吱……」我將車停到賓館門口,拿起藥膏在他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記得,一天兩次,塗抹在傷處!」

  「沒想到這才是焱的真實性情!」 宮田雅治一雙漆黑眸子忽明忽暗,「先前聽聞焱在道上遊刃有餘,還以為焱更擅長那種場面。」

  我雙手插入褲袋,輕笑著說:「擅長並不等於喜歡。」

  宮田雅治一笑,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君佑真幸福,有這麼一個人全心全意為他。」

  我回笑:「你也會有的。」

  我轉身,卻被宮田雅治拉住了手,我詫異地回頭。

  宮田雅治垂著眼簾,英俊的臉上一團陰影,只露出俊秀的眉峰:「如果,如果我希望那個人是焱呢?」

  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我楞了一楞,乾笑了兩聲。

  「可惜我在中國,距離太遠。」我不著痕跡地抽出手。

  我目送宮田雅治走進賓館。

  忽然一個人影閃入視線。

  那個人側立在賓館高大的大理石柱子後,一身黑色閃鍛唐裝,頸邊是花樣繁複的盤扣,腰間則繡了一條蜿蜒而上的銀龍,烏黑蠱惑的長髮辮成一股,鬆鬆垮垮地搭在右側肩膀上。

  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

  我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可是他灼熱的目光卻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跟那天在暗夜的灼熱程度一樣!

  他發現我正在看他,沒有迴避,反而勾起嘴角,朝我抿嘴一笑,三分誘惑,七分邪氣,彷彿暗地妖嬈的食人花。

  車鑰匙「啪」的一下掉了。

  我彎身去撿,抬起頭時,那個唐裝男子已經不見。


☆       ☆       ☆


   宮田雅治要去其他的城市遊玩一個月。只有我和他,外加兩個保鑣。

  「一個月?恐怕不太妥當,公司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委婉地拒絕。

  「那就兩個星期,兩個星期而已!」宮田雅治湛亮的眼眸堅定地望著我,「兩個星期之後我會馬上回國,並同火神幫簽署合作協議,協助你們漂白!」

  這是非常讓人心動的條件!既跟二刀流會社這種大型幫派結盟,又促進火神幫漂白,還能順便開拓國外市場。

  我心動了一下,柔聲說道:「何必呢?」

  宮田雅治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我願意。」

  小狼崽子和蔡永俊將我們送到機場。

  臨行前,我走到蔡永俊面前:「雖然小佑有時候很任性,人也很囂張,常常讓人沒辦法,但他其實非常善良,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多照顧他了!」

  「我會的。」蔡永俊扶了扶鼻樑上面的眼鏡,承諾道。

  「我哪有那麼任性!」小狼崽子嘟著嘴,追著我就要揮拳頭。

  我微微一笑,伸手將小狼崽子攬住懷中,揉揉他的頭髮,吻了吻額頭:「不是就好。乖乖待在家等我回來。」

  小狼崽子回抱住我,耳垂微紅,輕輕「嗯」了一聲。

  飛機終是起飛了。

  即使是短暫的離別,望著窗外漸漸縮小的人影,我心裏還是有些不捨。

  「焱跟君佑的感情真好!」宮田雅治淡淡開口。

  我一邊笑著點頭:「是呀!」一邊掏出錢包,指指裏面二人的合影。照片上小狼崽子親密地摟住我的脖子,擺出親吻的姿勢,飛揚的眉角是不可忽視的佔有慾,而我一臉寵溺地望著他,倒有幾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平時,這種親密的照片我是絕對不肯示人的,總會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是現在不同,一些事情還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

  「拍得真好。」宮田雅治的語氣幾分羡慕,幾分……嫉妒?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真情流露吧!我跟小狼崽子在一起好幾年了,一些風風雨雨都是一同經歷的,他與我,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沒想到我也有這種文謅謅的時候,我看著照片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崽子笑了笑。

  宮田雅治淡淡地開口:「可是他還年輕,年輕的時候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許只是習慣一個人的存在?」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對他有信心。」

  「是嗎?那麼,希望溫室裏面的小花能夠抵擋得住外界的誘惑!」宮田雅治抿嘴一笑。


第二章


   在外,最為懊惱的莫過於碰上下雨天。

  我,宮田雅治,還有兩個保鑣,都沒帶傘,一路淋了回來,襯衫全部濕光。

  我洗了個澡,披著件浴袍,倒了杯紅酒,放著輕音樂,開著兩盞壁燈,光線暈黃溫柔,窗外雨聲稀稀落落,不失情調。我閉上眼全身放鬆,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回家就可以見到小狼崽子了!為他挑了幾件禮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有人敲門。

  門剛開了一條縫,身影一閃,人就已經進來了。

  是宮田雅治!他也剛洗完澡,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有些大,露出纖細的鎖骨和白皙的小腿,中間浴帶一繫,勾勒出細窄的腰身,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搭在俊秀的臉頰上,一滴一滴地淌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精緻的臉龐,性感的嘴唇,漆黑的眼睛也氤氳著霧氣,猶如一潭碧水,彷彿可以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一般。

  我嗓子有些發緊,不知怎麼回事,人已經和宮田雅治一起坐在床邊了。

  他緩緩靠近,身上淡淡沐浴乳的清香飄了過來。

  「焱」宮田雅治喚著我的名字,聲音不是以往的溫和,而是有些低啞,有些誘惑。他將手放到我的大腿內側,輕輕地撫摸著。

  我腿一抖,只覺得跟他手心相貼的皮膚滾燙一片。我剛要站起身,卻被宮田雅治一把拉住浴袍,浴袍繫得很鬆,一下露出大片胸膛。

  「焱……」宮田雅治的聲音暗啞,修長的脖頸微微繃緊,白皙如玉,手開始不規矩地在我腿間揉捏起來。

  活色生香!恨不得讓人上去狠狠吸吮一番……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是將他的手從腿間扯了開來:「小狼崽子兇狠,我不敢犯錯誤呀!」

  他一楞,一邊將身體靠到我身上,一邊說:「我喜歡你。」

  宮田雅治的眼睛裏滿是柔情,幾乎可以溺死人,皮膚也是光滑細膩。

  我抵著宮田雅治的肩,一面努力保持著距離,一面道:「別這樣看我,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過。」

  他掙扎。我比他還要掙扎。

  衣衫淩亂,宮田雅治的浴袍差不多全部散開了,露出大片大片白皙誘人的肌膚,胸前的粉紅隨著一喘一喘的呼吸顫動不已,精緻的臉龐嬌紅欲滴,水嫩嫩的嘴唇微微喘息著,只是肩膀被我狠狠抓牢,怎麼都掙脫不開。他難受,我更難受。腿被他的腿給分開,一隻壓住我的左腿,一隻在腿間用膝蓋摩擦著,雙手時而扯住我的頭髮,時而在我胸前挑逗著。

  這真是招漂亮的「美男計」,可是我無福消受。對方又是日本會長的繼承人,更不好太下狠手。

  「好了,焱,這樣僵持也是辦法,我們各自放開吧!」終於,宮田雅治率先挪開腿,提議到。

  「嗯,也好。」我附和,鬆開他的肩膀。

  宮田雅治的身體重重倒在我的身旁,床也跟著一陣搖動:「累死了!」他氣喘吁吁。

  「呵呵,我也是。」我完全同意他的說法。這年頭,什麼都耗力氣,連捍衛貞操都是。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這樣說著話倒也挺好。

  「焱,」宮田雅治轉過頭,漆黑的眸子溫柔地看著我:「焱,這是我在中國的最後一晚,陪我……好嗎?只要一個晚上……」

  一番話說得含情脈脈。他緊貼我的脖間,吐氣如蘭。

  軟硬兼施,欲迎還拒,我腦海裏下意識地蹦出這兩個詞,這個傢伙,連戰術都用上了。

  我下意識地躲,但沒躲開。宮田雅治咬住我的耳朵,很輕,用嘴唇含著,溫熱的舌頭舔著耳垂,氣息噴進我的脖子裏,癢癢的,熱熱的,一路傳遍全身,手也伸入我的雙腿之間,握住要害,火辣辣挑逗著。

  我熱血沸騰。猛的一翻身,奪回主導權,拽住他的雙手按在床頭,壓住他修長的雙腿,極盡挑逗之能事,一邊煽情地給他做著舌浴,一邊盡情地玩弄著他的乳首,微微揪捏,就變得鮮豔堅挺。我一路舔舐一路愛撫,直到小腹,我用舌尖輕輕畫著圈勾勒著,他可愛的分身已經忍不住戰慄,慢慢脹大,腹部跟著漸漸繃緊,偶爾一舔,惹出一陣顫抖,我開始套弄,手指有節奏地在他光滑的皮膚上摩擦,拇指沿著底部滑動,然後盤旋到達尖端,刺激著他的分身,卻故意封住他的頂端。宮田雅治臉色潮紅一片,不由自主地呻吟著,平時溫和的聲音現在多了幾分嬌柔,眼角眉梢之間也舔了一些魅惑。我的手持續穩定地套弄著他滾燙的分身,陡然一鬆開,濺出一股白濁。宮田雅治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胸口一起一伏地喘著氣,頸間細汗淋漓。

  我抽出兩人的浴帶,毫不費力地就將宮田雅治的手和腳緊緊地綁在了床柱上。 「你幹嘛?」 宮田雅治錯愕地看著我。

  我翻身下床,在地上找到了他的房間鑰匙,朝他微微一笑,揮揮手:「這間房讓給你睡。中國之行現在正式結束,Nice Dream!」


☆       ☆       ☆


   回日本前,宮田雅治狠狠地吻了我一下,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遊戲還沒結束,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下了飛機,在茫茫人海裏找尋著那一堆五顏六色的頭髮,搜索了好幾圈後也沒發現「可疑」人物,心裏不由得有點失落。

  「大叔大叔!」有人揮著膀子叫。

  嗯,黑色的頭髮,整潔的白襯衫,休閒鞋,乾淨的臉龐,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模樣倒有幾分像小狼崽子。

  我眼睛一掃,繼續搜尋,看到旁邊那個人時,楞了楞,移回目光,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個穿白襯衫的少年。

  我記得有篇漫畫的內容是這樣的,兩個少婦去參觀抽象畫展,一個少婦指著牆角說:「看,我們剛剛來過這裏,我還記得這個消防栓。」

  現在,我還真得靠旁邊的蔡永俊才認的出……這個相貌中規中矩的少年是小狼崽子!

  「喲,成這樣了!」我驚訝。

  小狼崽子一臉得意:「我一變模樣,大叔就認不出來呢?」

  「怎麼想要弄個造型大改造?」我揉著他的頭髮,黑的,剪得有些短,手指還沒觸碰夠就已經滑了出來,不像以前那麼誇張,但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伸展五指從他略微硬朗的頭髮中穿過去,那種在高原深草之中穿梭的感覺。

  小狼崽子撅起嘴,看看我,又看看蔡永俊:「誰叫你們一天到晚叫我火雞的!」

  我笑笑:「其實以前那樣挺好。」

  蔡永俊在一旁不吭聲。

  我眼角瞧了瞧他,臉不大,有些黑,戴著一副細框眼鏡,相貌只能算得上中等。

  應該,沒什麼特別之處吧。


☆       ☆       ☆


   晚上我拉著小狼崽子做了一番,兩個星期沒親熱,我身體裏面的火種一簇一簇的,現在一看到小狼崽子更是變成熊熊大火了。小狼崽子的技術不錯,我也達到了高潮,只是……

  我看看旁邊的睡顏。

  黑色的頭髮,潔白的臉頰,連鼻環也取下來了。

  還真的只有那嘴唇是我熟悉的。

  我有點不甘心,手摸上了他的身體。

  小狼崽子無意識地一揮:「別吵,我明天還要上學了。」

  我看了看被揮開的手,下意識地有些發楞。

  醒來後,旁邊一片冰涼,我懶得睜開眼,用手摸了摸。空的。一時間腦袋還沒運轉過來,以為自己還跟宮田雅治在外地,而後再想一想,不對呀,我昨天就已經回來了。

  人呢?我一個機靈,人也清醒了不少。

  床上空空的。房間也是空空的。

  我急急忙忙地趕下樓。

  兩個孩子背著書包一邊穿鞋一邊打鬧著。

  「你瞧你,這麼濃的黑眼圈!」

  「唉呀,都怪大叔!我昨天都說不要再做了……」

  我手微微一抖,沒再下樓,靜靜地站在了樓梯上,後腰一抽一抽地痛。

  蔡永俊打開了門,一大片雪亮的陽光照了進來,有些刺眼,門口的地面亮晶晶的,兩個小孩子白淨的襯衫在明亮的陽光中成為一抹俐落的剪影,年輕的臉上充滿著稚嫩和天真……

  門被重重地關上,陽光像被刀砍一樣,一塊一塊地碎掉了。轉眼,別墅裏一片陰暗。

  屋裏屋外,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不由自主地翻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吐了個煙圈,煙霧繚繞。

  只是個小孩而已。

  我勾著嘴慢慢地笑了起來。


☆       ☆       ☆


   下人們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一頓大餐,小狼崽子和蔡永俊回來的時候表情有點驚訝。

  我笑著接過小狼崽子的書包遞給下人,朝他臉頰上親了親,向蔡永俊招呼道:「過來呀!大家一起吃吧!」

  我夾了塊魚給蔡永俊。

  他有點受寵若驚,客氣地連連道謝。

  「不要那麼客氣!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了!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小狼崽子,辛苦你了!」我含著笑說道。

  「什麼辛苦!他一天到晚跟我鬧彆扭!」小狼崽子一邊扒著飯,一邊對蔡永俊做著鬼臉。

  「你看你!就這副德性!算了,還是我犧牲點,繼續受你的摧殘吧!」我故作嘆息。

  小狼崽子不依,作勢就要打我。

  我一邊玩笑似的抵住他的胡鬧,一邊笑著對蔡永俊說:「宮田雅治已經回國了,他對這次行程還是挺滿意的!你的酬金我會多發一倍!耽誤你這麼多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蔡永俊低著頭,半晌,才道:「謝謝焱叔叔,其實我什麼忙也沒幫上!那些酬勞……我拿不起的。」

  小狼崽子有些發呆,楞了楞說:「小俊要走了嗎?」

  我習慣性地想揉揉小狼崽子的頭,結果他躲了過去,我半尷尬地收回了手:「人家那麼優秀,書讀得又好,不知道比你忙多少!」

  我轉向蔡永俊:「小狼崽子一向沒什麼朋友,一個人總是很寂寞,幸好這段日子有你代替我陪他。」

  蔡永俊嘴角微微扯了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其實我很開心的。」

  霎時像車熄了火,安安靜靜,只聽得到筷子盤子碰擊的聲音。

  在黑道上活到我這歲數,什麼鴻門宴沒去過,如今我就擺了這個普通的答謝宴,竟弄得我像高深莫測逼著公主遠道和拆散情人的大壞蛋。

  心軟?我才不心軟了!我一向心狠手辣!更何況小狼崽子和他又不是情人。

  我才是!

  我夾了塊雞翅膀到小狼崽子碗裏:「這是你最喜歡吃的。」

  「我現在不喜歡了!」小狼崽子筷子一擋,雞翅膀掉了在桌上。

  我瞇了瞇眼。

  小狼崽子一賭氣,率先離開了餐桌。

  我也不管蔡永俊了,跟著小狼崽子回到房裏。

  小狼崽子背對著我,身影單薄,顯得有些落寞。

  我伸手就要去摟,小狼崽子反手一揮,拍掉我的手。

  我看著自己的手苦笑,回來兩天都沒到,就被人揮開了兩次。

  我情場經驗豐富,善於察言觀色,伺機而動,有些徵兆不是不清楚,當年使些手段,哪個對我不是愛得要死要活的。

  偏偏如今,這些手段對著小狼崽子一個都使不出來。

  人只有對自己不愛的才下得了狠心,對自己愛的束手無策。

  「你是不是喜歡上蔡永俊呢?」我乾脆不繞圈子。

  「沒有!」小狼崽子脖子顫抖了一下,然後回過頭大聲朝我吼道。

  只是眼睛像隻小小的野獸。有點惴惴不安的情緒。

  我將手上的煙頭捻熄在煙灰缸裏,頓了頓:「那就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夠了。」

  我轉身要走。小狼崽子撲了過來,將我壓在書桌上,一邊狠狠地吻著我,一邊低低地說道:「沒有,我沒有喜歡上他,我跟大叔在一起這麼久了,我應該是喜歡大叔的……」

  一番話,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       ☆       ☆


   由於上次的暗夜販毒事件,雲龍幫像發了狠似的到處砸場子挑釁,不少兄弟受了傷,一個個看望外加安撫家屬花了不少精力;幫裏頭也遇上了不少阻力,有些老頑固堅決認為黑幫就是黑幫,不應該漂白。明槍暗箭,夾刀夾棍的不少,甚至連我要奪權取小狼崽子而代之的謠言都出來了,而原本答應協助漂白的宮田雅治也好像遇上了什麼意外,據說是跟日本新興起的黑道傳奇——寒幫槓上了,還鬧起了繼承人之爭……

  更為殘酷的是,自從那個謠言出現之後,小狼崽子就變得有些奇怪。

  「你別派保鑣跟著我了!天天跟在我身邊,我到底是犯人還是主人!」

  現在這件事成了我每天早上和小狼崽子必爭的話題之一。

  我撫了撫額頭,感覺裏面的血管微微的痛,最近事情太多,忙得我焦頭爛額,實在不想在家裏一直跟小狼崽子吵:「正因為你是少主,所以才要更加注意安全,要是別的幫派對你動什麼手腳怎麼辦?」我苦口婆心地勸著。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他也固執,那時候我們在一起,他老是認真而歡喜地握住我的手,緩緩的,一雙明亮的眼睛充滿情感地看著我說:「我相信大叔!我相信大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

  現在,我不想承認,但是不能不承認,也許是他聽到謠言之後,或者更早,是蔡永俊走了之後,小狼崽子就變得怪里怪氣。

  「哼,那不更好!這樣一來,你不是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了!」小狼崽子冷哼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忍不住有些動怒,湯勺「啪」地甩在桌上。

  「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狼崽子躲閃著我的眼神,嘴裏卻不甘示弱:「你心裏怎麼想的就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現在我做的任何事情,不管對錯,在他眼中都可以構成我不良動機的罪證。如果他想讓我交權,他可以直接說。

  但是,我還是喜歡他的,每天晚上,他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孩子氣而認真的表情……我就覺得他現在的舉動只是賭氣,等他再大些,就會明白我的用心。

  我嘆了口氣:「你要明白,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他瞪著我:「為我好?既然為我好,那你怎麼不將整個幫派漂白!」

  我說:「火神幫在黑道已經幾十年了,漂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冷笑:「是嗎?到底是真有難度,還是有些人根本就是想趁此機會當上老大呢?」

  我也冷笑道:「既然害怕被人奪了權,那就乖乖讓保鑣跟著,留條小命守著你那破位置!」

  小狼崽子氣急。之後的幾天更是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每晚我一個人回到著別墅,沒人亮著燈等我,白天忙的要死,夜晚睡覺卻只有我一個人的體溫,有時我都不明白我這把歲數還在道上拼死拼活,跟各方勢力勾心鬥角,夾縫裏求平穩,到底是為了誰?

  顯然,我這種悲觀的情緒並沒有傳染到小狼崽子身上。

  至少,他這些日子很開心。

  就算不和我說話,他也可以從別處尋到開心。

  他以為我不知道。

  他以為他把手機調成了振動。我就不知道他每天簡訊發得多麼頻繁。

  他以為他每次在別的房間講完電話回來時故意扳著臉。我就看不到他眼角眉梢的笑意。

  我當然可以不知道。

  等我哪天不再喜歡他了,就算他有再大的變化,說不定我都發現不了。

  不是注意不到,而是那個時候已經不在乎了。

  然而,現在我還是無比在乎的。我趁他洗澡的時候,拿過他的手機,偷看簡訊,收件匣,寄件匣,零零散散的名字,連最近的一封簡訊都是前幾天的,再翻到通話記錄,裏面乾乾淨淨,一個已撥電話,已接電話都沒有,接著查看著電話簿,一格一格地翻著……

  果然,沒有蔡永俊的名字。

  如果上面有他的名字,甚至有他傳來的幾封簡訊,我都可以放下心來。

  可偏偏上面什麼都沒有,完全像是被刻意清除過的痕跡。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       ☆


   雲龍幫老大李江跟我約在太和酒樓。他個子不高,黑黑的,一臉的狠勁,尤其是一雙眼睛總是陰森森的,有股噬人的狠毒,手段也是如此,跟這種人在一起,只能以暴制暴。

  酒席已經訂好,就在二樓。我一個眼神會意過去,杜威和幾個心腹老練地守在重要地段。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有人影在晃,跟李江這種人打交道不能不防範著點。

  「哎呀,是小焱呀,來來,快坐快坐!」李江坐在主位,看似熱情地招待著。

  「喲,李大哥,久仰久仰!」我拱起手打著招呼,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現在的小輩們都越來越厲害了!」李江捧著茶杯,以老賣老。

  「李大哥是客氣了,道上誰不知道李大哥聲名遠播呀!」我也做個順水人情問候了一句。

  「其實今天的事情不用我親自來,」他勾起嘴角笑著,「我來就是看看你。這麼精明能幹,待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下,旁人都替你叫屈。」

  原來是來挑撥離間的?唆使我奪權的?我也笑著回去,這種道上混成精的人,多套幾句才琢磨得出他的意思。

  「小焱呀,既然這麼有本事,何必埋沒?你才是火神幫真正出力的人,幹嘛要辛辛苦苦替那毛頭小子打江山!」

  我一楞,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呵呵,」我笑道:「什麼出力不出力的,小佑本來就是我的情人,有什麼分別。」

  「小焱,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到時你我二人合作,整個黑道就是我們的囊中物了!」李江再次利誘。

  我堆起笑容,「不合法的事情,我可是不敢做的。」

  李江「啪」的一聲把茶杯甩到桌面,茶水濺了一桌。

  他身旁兩個黑衣保鑣立刻掏出槍來對準我的腦袋。杜威的動作卻更快一步,黑矇矇的槍口率先對準了李江。

  我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互相給個面子,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嗎?」

  「嘿嘿,」李江手一擺,兩個保鑣收回了槍,陰陰一笑道:「有些人就是蠢到不行,自己一廂情願的給人打江山,情人卻在窩裏養小白臉……」

  「什麼意思你!」我火冒三丈。

  「哼哼,還以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李江譏笑著扔來一疊照片。

  我看得怒火沖天。


☆     ☆     ☆


   我火速衝到賓館,飛快地找著房間,206,206……

  媽的,沒鑰匙!

  我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房間裏兩人渾身赤裸,蔡永俊半躺著,揚著頭,皮膚泛著粉紅,一隻手倒支在床上,一隻手穿過小狼崽子的頭髮,小狼崽子半跪在地上,嘴裏含著蔡永俊的分身。

  一見我闖入,兩人大驚失色,蔡永俊的分身立刻從小狼崽子嘴裏退出來,抓起被單裹住自己的身體,小狼崽子則慌慌張張地在地上找著衣服。

  「先生,先生!」聽到巨響,客房服務員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看到房中的情景也不禁驚訝地叫了起來。

  「你再叫,老子一槍斃了你!」我惡狠狠地把服務員推了出去。

  我心中滿是憤怒,狂躁的火焰在我體內肆虐一片。我不是沒有遇見劈腿的情況,可是我無法接受劈腿的人是小狼崽子,我保護了這麼多年的小孩子,我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小孩子,明明對著我說最喜歡我的小孩子,明明說只喜歡我一個人的小孩子!我憤恨地掀翻房間裏的檯燈,檯燈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燈罩碎成一片片,濺了起來,彈得一房間都是碎片。

  可是……還不能解恨!

  蔡永俊微微顫顫地蜷縮在床上,滿臉的無辜和不知所措。

  「賤人!」我罵道,拽起他就是一陣狠打。

  「大叔,大叔別打了!」小狼崽子一邊驚叫著,一邊在旁邊勸道。
 
   我不為所動,一拳一拳地揍向蔡永俊!

  「賤人,賤人!」我不停地毆打咒駡著。

  「大叔……」小狼崽子拼命抱住我的腰,用力阻攔著,聲音夾雜著哭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關蔡永俊的事!大叔,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扯開他的手,他不放,我憤恨地用腳踢向蔡永俊。

  「大叔!」小狼崽子吼道。

  一個用力,我被他推倒,扎扎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悶響一聲,小狼崽子也跟著重重倒在我身上,「嚓嚓嚓」我耳邊響起清脆細碎的聲音,頭暈目眩,開始還沒感覺,等視線漸漸清晰了之後,背部竄起一陣陣火辣辣的痛,那痛簡直是沿著我的脊背迅速蔓延到全身各處,我抬起手,手掌都是密密麻麻的燈罩碎渣子,怕是背部也一樣了吧。

  小狼崽子一爬起來就飛快跑到蔡永俊旁邊,著急地問:「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我們快走!快走!」


第三章


   「哇,輕點!輕點!」我背朝上平躺在姚子溪「冰山臉私人診所」的床位上。

  「哼,怎麼,你們改玩SM?在背上鑲『鑽石』?」穿著白袍的冷血醫師依舊毒舌,不過下手倒是又準又快,執起鑷子一顆一顆挑出背後的碎渣,放入托架上的白色小瓷盤,脆脆的響。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燈罩碎了,不小心摔在上面而已!」

  姚子溪側著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明晃晃的燈光從透明的鏡片中劃過,他嘴角一勾:「不用跟我解釋。」

  「好了,全部挑出來了!」姚子溪冷冷說道。

  我抬頭一看,他額頭上都是細細的汗。想必這些細碎的玻璃渣花了他不少精力吧!

  「還好這些碎片不是很深,裹了紗布反而不利於透氣,你就先這樣休息兩天,不要浸水。」姚子溪脫下醫用手套,「小狼崽子怎麼沒跟你一起來?這麼大片的傷?」

  我一怔,接著嬉笑道:「怎麼,你暗戀他?」

  姚子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打算找他一次付清你的醫藥費,十萬!」

  我一個枕頭砸過去:「搶錢呀!你這個冷血醫師!」一不小心扯動背後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姚子溪輕輕鬆鬆接過枕頭,滿臉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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