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夜索求,毫不累疲,讓她大嘆生個娃真難;
她次次討饒,嬌聲啜泣,讓他心疼卻沒想歇停。
戚青陽不好女色,身邊連個陪床丫頭都沒有,
別管多美的姑娘都看不進眼裡,明明是家世顯赫的公子哥,
卻離開京城住到偏遠的幽州,身邊不沾一點脂粉香,
他原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直到泰和樓小廚娘憑空出現,
先是緊緊抓住他的胃,又包袱款款要消失, 吵嚷著不再做廚娘,
只想找個男人嫁了。 為了一直吃到花小廚做的菜,只能把她納妾進門,
左右不過是找個院子放著,費不了什麼功夫。 能嫁到戚青陽府裡,
花小廚還算滿意, 這男人好看,有權,有錢,有本事,
還溫柔地不像樣。 可惜,有一點不好,娶了她卻不肯幫忙生娃娃,
看男人為難的表情,花小廚乾脆地推倒男人, 後來,床上了,人睡了,
她想罷手,男人卻不幹了,食髓知味的戚青陽理由很充分,
哪能保證一次就有娃娃,不如多睡幾次。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午時過後,前來泰和樓吃飯的客人漸漸變少,上菜夥計們總算可以歇口氣,心眼機靈的都放慢了腳步,老掌櫃打眼瞧著也不說什麼,轉身進了熱火朝天的後廚。
這會兒廚房正在收尾,切菜聲伴著掌勺師傅的吆喝此起彼伏,掌櫃收斂了笑容,有些挑剔地看著請來的廚師各自表現,又盯著做好的菜打量,瞧著就忍不住搖搖頭。邁步走到廚房最裡面,半截簾子遮擋的單獨小廚房,臉上的挑剔成了大大的笑容。
裡面廚房並不小,也比外面更整潔,房間裡有四個人,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子打下手,另外兩個姑娘,與普通女子的打扮不同,穿著乾脆利索的束袖短衫,兩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垂到半腰,打眼一瞧就覺得俐落幹練。
掌櫃進來的時候藍衣服姑娘剛洗了布巾,看到他點點頭,又自顧幫著黃衣服姑娘擦頭上的汗,「累壞了吧,今天客人太多了。」
「沒事,珍珠妳先歇息。」黃衣服女子笑了,單手持鍋平穩放下,迎著掌櫃走過去,「掌櫃的有什麼吩咐?」
「沒吩咐,我就來瞧瞧,今兒奔著妳來的貴客太多,每個都得親自伺候,辛苦妳了,小廚。」
花小廚笑笑,「是挺累的。」
「誰讓客人都喜歡妳的菜,點名要妳親手做。」掌櫃很喜歡她有話直說的性子,和她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女倆,口直心快,「小廚啊,妳在我這裡待了好幾年了吧。」
「五年。」花小廚點頭,五年前家鄉發大水,家沒了,爹帶著她投奔親戚來到幽州。爹就在泰和樓當廚子,憑藉手藝一步步坐穩了大師傅的位置,她從小力氣大,小不點的時候就追著爹後頭打下手。
長大後看出她頗有天賦,就讓她跟著做菜,三年前爹因病去世,她接替了位置。一晃眼時間過去,她已經十九歲,手底下也教了幾個徒弟。
掌櫃突然溫情,含著淚望著她,「我一直把小廚當女兒看的,老兄弟走的時候也讓我照顧妳,他實在走得太突然了。」
花小廚沒說話,轉身去把連刀帶鍋鏟的幾樣寶貝家什放好,一絲不苟全都擦拭保養好了,這些都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從爹手裡傳下來的。
「妳爹這些年太累了,身子一直不好。」看她不跟自己話茬,掌櫃眼珠子一轉,「都怪我當時沒找到好大夫,要不然也能多活幾年」
花小廚和珍珠交換一個眼神,她突然嘆氣,清澈的如同一汪清水般的眸子裡沒有半點傷心,坦蕩自然,「我爹去世並不突然,那年大水他為了救我身子撞樹上,傷得不輕,他自己最清楚,早做好了準備,也一直提醒我,這病是陳年留下的病根,就算是大夫用藥吊命也是活受罪,掌櫃也不必自責,臨走爹告訴我做人要高高興興的,他去見我娘是笑著的,說我娘那邊等了十來年,這是團聚。」
「那就好。」沒想到她這麼豁達,掌櫃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我也會好好照顧好自己,這樣才能對得起我爹。」花小廚可沒忘了親爹去世前拉著她的交代,爹死了她能哭,多哭幾天也沒事,可哭完了還得好好活著,要不他去了那邊都沒臉見她娘。
花小廚一直記得這話,也替終於能去那邊見到娘的爹高興,她話鋒一轉,「掌櫃的有話直說,如果還是留我這事,您就不必說了,當初我爹遠離故土謀生計,是您相信他幫了我們父女一把,所以後來有了名聲,哪怕別人再怎麼挖牆角一直沒走,我爹走的時候是您幫著料理,所以我留下三年幫您教徒。」
「那是妳和妳爹仁義。」掌櫃連連點頭。
「掌櫃的這麼想就好,如今我守孝三年過去,也該離開泰和了。」
「小廚何必離開,妳做菜的名聲如今比妳爹還大,誰不知道泰和樓花小廚,怎麼能浪費。」
「我爹臨走對我有兩個期許。」花小廚嘆口氣,「第一件讓我自力更生養活自己,當初爹就不想讓我當廚子,女孩子家拋頭露面不像話,可他那幾年知道自己身子漸漸不好,想著留下我自己不容易,這才教我做菜留個謀生的一技之長。如今我用三年證明給爹看我活的好好的,也該完成他另一個夙願,今兒是我在泰和樓最後一日,往後山高水長,小廚盼著掌櫃的越來越好。。」
「小廚,如今這裡正缺人,妳走了可怎麼好。」提到花小廚要走這事掌櫃就急的頭冒冷汗,他酒樓這五年越來越好就是憑著花家父女的手藝,都走了這生意可怎麼做。
「徒弟我也教好了。」花小廚笑了笑,「小廚沒藏私,他們足夠撐起泰和樓,這次離開這裡只為嫁人,爹去的時候說他因為不捨得我,也是太忙,一直沒給我物色個好人家,他臨走都不放心,我得把自己嫁了,讓他和我娘放心。」
掌櫃眼睛一亮,「我想說得正是這件事,若想嫁人小廚你回老家做什麼,看我兒子怎麼樣,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要是花小廚嫁了自己兒子,哪裡還用發愁留不住人。
人都說無奸不商,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壞心眼,總不至於自己兒子一個少東家還配不上花小廚一個廚娘。
珍珠想說什麼,卻被花小廚攔住,她眨著眼,半點別的意思也沒露出來,「那可不行,我一直把他當大哥。」
掌櫃還想說,外面廚房卻跑進來個小廝,急匆匆的進來看到掌櫃連忙打招呼,「掌櫃的。」
被打斷的掌櫃臉色不好看,「急慌慌地作甚,什麼事。」
「有熟客來了,請花小廚親自做菜。」
「什麼客人這麼重要,讓外面做。」掌櫃不滿。
「外面的不行,那客人挑剔,一嚐就能嚐出來。」小廝愁眉苦臉。
花小廚接話,「是哪家熟客?」
「戚府的人。」
掌櫃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花小廚已經露出一點笑容,「備菜,我親自做。」
「這就來,掌櫃的廚房又忙又亂,要不您先去前面。」珍珠笑嘻嘻忙活開,等掌櫃自覺無趣的走了才撇撇嘴,「掌櫃真心狠,他那個敗家子誰稀罕,當初姐姐掌勺他兒子還陰陽怪氣嘲諷女人家怎麼能成事,現在又來說這話,嘖嘖。」
「幹活。」花小廚無意議論別人,乾脆利索拿出傢伙。
「好。」
舞動著手裡的刀,快得重影,想也不用想已經準備了做哪幾樣菜,對戚家這位熟客,她還是很了解的。從她爹剛來這邊開始,戚家這位公子就總在酒樓宴請客人,並且對花大廚的菜讚不絕口。
後來她爹走了又是她伺候著,最初這人總挑剔自己的手藝,說處處不如爹,做的菜,又酸又苦的,花小廚最初很不滿,覺得這人是找茬,自己手藝是她爹親傳,哪裡不好,分明是看她爹走了來找茬。
可後來沉下心去想這人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爹走後花小廚心裡難受得很,整個人都酸苦,做出來的菜怎麼能好吃。被戚家這位公子指點後,她開始入了迷一樣研究廚藝,也讓她漸漸習慣了她爹的離開。
三年下來她名聲更甚她爹,戚家那位的挑剔也突然消失。如此算來,他算是自己熟客裡最特殊的一個。
只可惜自己一直在後廚忙,懶得去前面,沒機會認識這位戚公子,如今自己要走了,再幫他做一頓也算是了了這段緣分。
第一章
泰和樓和戚家宅子離得不遠,走兩條巷子就能到,硯臺小快步趕回去,打開食盒,把飯菜擺上飯桌時候還熱氣騰騰。他被香味引誘得有點餓,前心都貼後背,可現在主子沒動筷他可不敢偷吃,就盼著公子吃剩的賞給自己。
他去書房請主子,笑咪咪地推開門,「公子。」
偌大書房裡就站著一個人,身量高挑青衫錦繡,袍服是上好絲綢緞,金絲線遊走低調,手腕處露出繡著竹葉的裡衣,與頭上束髮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
那人下巴微微抬起正在尋書,細長的眸子沉靜深邃,聞聲斜睨小廝,似笑非笑,「去哪裡了?」
「公子怎麼知道我出去了?」往日公子在書房不喜歡人貼身服侍,他都會趁這個時候偷懶歇歇,還以為公子今日也不會知道他離開過,硯臺忍不住得意,急於被誇獎,「您猜我去了哪裡?」
戚青陽唇角微動,把書放回原處,「泰和樓。」
「公子厲害。」硯臺笑起來,「這幾日外出公子一直沒吃好,剛進門我就讓人去泰和樓要菜,絕對是花小廚親自做的,現在送來了,公子您快嚐嚐。」
「你倒有心。」戚青陽表情淡然。
「只為公子高興,菜還熱著。」硯臺笑的眼睛都瞇起來,隨著公子離了書房。
戚青陽心情在看到那桌菜的時候明亮幾分,聞著熟悉的香味,幾日奔波的煩悶似乎也消散不少。
◎ ◎ ◎
他沒有多說,淨了手去桌邊坐著,硯臺頗有眼力跟著伺候著,看戚青陽臉色因為吃到滿意的飯菜越來越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戚青陽吃東西的模樣十分優雅,哪怕桌上的菜是他最喜歡也只是不急不慢,硯臺知道他吃得很高興,不然早就皺著眉停下來。
公子嘴刁,往常吃東西總是諸多挑剔,雖然不會因為這事怪罪別人,卻也會鎖眉不願多吃。
可這種情況自從五年前來到幽州就沒了,自從吃過泰和樓那位花大廚的菜,公子總願意多動幾次筷子,當初花大廚驟然離世硯臺還擔心過,後來有了這位花小廚,
要不是住在幽州這邊吃得舒心,公子也不會常常來這邊,只可惜花小廚一心待在泰和樓,不願進府做廚娘,要能入府做廚娘,他這個公子的貼身小廝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想到這,硯臺突然停手,伸手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公子這個給您。」
戚青陽掃他一眼,沒伸手接薄薄的一片紙,「什麼?」
「花小廚給您的。」硯臺也是不解,「珍珠把食盒給我的時候順便遞過來這東西,說是感謝公子當年指點,這是謝禮。」
花小廚的名字讓戚青陽有了別樣的表情,他熟悉這個名字已久,可一直是神交,他知道泰和樓如今是花小廚一個女子掌勺,卻沒有半分奇怪,心底反倒有點欽佩她一個女子有如此能耐,可兩個人沒什麼來往,突然送來這東西是為什麼?他眉峰微皺,接過那張紙。
打開後,整整兩張紙半句廢話也無,只寫著他最喜歡的幾樣菜的做法,重點之處還有標注,說是花家獨門秘法。
寫字的應該就是花小廚,傳言都說這個姑娘力大無窮,才能做得好後廚的本事,可現在看她的字倒是清秀,雖然不如閨秀的娟秀溫順,卻很俐落,字如其人。
戚青陽表情更加古怪,這秘法是花家立身根本,多少人想學都學不來,憑白給他作甚,「她給你這東西做什麼?」
「我沒見到花小廚,是她的妹妹珍珠遞出來的,什麼都沒說。」硯臺湊過去要看,「公子,上面寫了什麼?」
下意識把紙合攏在掌心,戚青陽沒給他瞧,「沒事。」
硯臺覺得奇怪,也沒多說,「哦。」
戚青陽陷入思考,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片刻後站起身,「走吧。」
「去哪?」硯臺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招呼。
「泰和樓。」
◎ ◎ ◎
泰和樓後院偏房,向來整潔的寢房現在亂糟糟的。
「小廚妳就算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時,總要有落腳之地。」
花小廚和珍珠忙著收拾行李,「半月前已囑咐盛大娘幫忙租賃了個院子,她幫著收拾好了,我們今日就搬過去。」
「妳怎麼這麼急。」
「不是我急,掌櫃的,要走的事情我一年前就知會過您。」花小廚臉上沒有半點動搖,她知道掌櫃的心思,要是自己不乾脆點,她這輩子都得耽誤在泰和樓。
泰和樓掌櫃愁眉不展,他當然早知道這事,可當時一直沒當真,就當姑娘家沒了爹心煩亂說。哪知道花小廚這麼決絕,一年前提了幾句,自己沒當真,上個月突然說要走,要他趕緊再找人,無論怎麼挽留都不肯留下。
「妳離開泰和樓能做什麼,外面亂糟糟的也不安全。」
「我力氣大,不怕,我得找個男人嫁了。」說出這話的花小廚半點羞赧也無,彷佛這事正常得很。
她這個年紀確實也該成親,平常女兒家都有了孩子,可泰和樓怎麼辦,掌櫃的急得頭髮都要白了,哪怕花小廚教出來的徒弟都在自己這裡,他也不捨得丟開這個搖錢樹,只要她在泰和樓一天,這生意就差不了。
「妳……」
花珍珠突然開口,她嘆著氣,「掌櫃的,你別多說了,我姐姐定下的主意什麼時候改過,今兒您好好的放我們走,以後山水有相逢,用得著的地方都好說,你何必勉強,鬧得難看了咱大家都不好。」
掌櫃想了想,訕笑,「珍珠多想了,我還能強留妳們不成,罷了,天下沒不散的宴席,我讓他們準備馬車。」
他可要讓下人瞧好了這姐妹倆住在哪裡,以後好找,花珍珠話說的不好聽,道理倒是很對,自己強留也無益。
再說花小廚一個孤女,想找個良人哪這麼容易,還以為出去就能嫁了,想得倒是美,她無根浮萍一樣,又做了許多年拋頭露面的廚娘,願意娶的男人有幾個?
只要她出去碰壁幾次,以後沒了退路不愁不回來自己的泰和樓,畢竟和他爹當年還有些交情的。
掌櫃越想越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臉色也好看許多,「好吧,既然都決定了,我趕緊找馬車來幫妳們拉行李,可別等到天黑。」
「謝謝掌櫃。」不費力氣把包裹繫得緊實,花小廚道謝。
看掌櫃走了,花珍珠臉色瞬間變了,氣呼呼地,「姐姐妳對他這麼好聲好氣做什麼,掌櫃想得就是不想讓妳走。」
「這不是正常嗎?」花小廚半點惱怒都沒有,「他是生意人,阻攔我們走很正常。」
「妳就一點不生氣?」
「有什麼可氣的?」花小廚覺得奇怪,「這世上誰人不自私,為自己著想是正常的,掌櫃得對我們還不錯。」
「不錯也沒見他多給咱們一分月錢,這泰和樓每天多少客人奔著姐姐的手藝來的,咱們幫著賺了多少銀子,可他這三年都沒漲點月錢。」
「我又不是為了錢。」花小廚笑笑,她賴以憑藉的是手藝,「珍珠,我離開不是因為沒漲月錢,在哪裡做事首先要幹得痛快,妳忘了爹說過的話。」
「我知道嘛,妳離開這裡是乾爹臨走讓妳找個好男人。」想到花大廚,珍珠有些懷念。
「要我說這事也很難,哪裡這麼多好男人,我看只有乾爹是有情有義的,乾娘去了後一直沒續弦,只顧著照顧好妳。當年雪地裡撿到我,毫不猶豫救了我一命,這樣的好男人要去哪裡找。」
看她憧憬又仰慕的模樣,花小廚猶豫好久才開口,「珍珠,其實爹當年不想撿妳,怕養了妳多張嘴吃飯,後來是覺得我一個人孤單才把妳撿了。」
她爹當年撿人是突然作的決定,就連珍珠的名字都是因為當時正好做了一道紅燜珍珠雞,知道她也沒了家人,順口給她改名珍珠。
「姐!」花珍珠不想破滅自己的想像。
花小廚忍俊不禁,「所以妳看吧,人都是自私的,爹要不是怕我以後孤單一人,也不會養妳這個乾女兒,好了趕緊收拾,趁著天還早搬過去。」